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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们已走出去。 

  这里本是个充满了欢乐的地方,现在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空洞寂寞。 

  人世间本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事,更没有永恒的欢乐。 

  红杏花慢慢地从后面出来,用一双洞悉人生的眼睛目送着他们走出去,叹息着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你们只要一见面,就会互相纠缠,自寻烦恼的,我早就知道……” 

  有些人就仅是钉子和磁铁,只要一遇见,就会粘在一起。 

  小马和小琳是这样子。 

  丁喜和王小姐呢? 

  红杏花叹息着又道:“小马这样子已经够糟了,可是丁喜以后只怕还要更糟,我实在不应该让他们见面的,我早就知道……”

  (三)

  阳光灿烂。 

  发亮的长枪,在阳光下更亮得耀眼。 

  蓝天白云,远山青翠,竹简下开满了鲜花,蜜峰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甚至连风都在传播着生命的种子。 

  这本是个生命孕育生命成长的季节,在这种季节里,没有人会想到死。 

  只可借死亡还是无法避免的。 

  金枪徐慢慢地解开了套在金枪上的布袋,眼圈一直在盯着他的对手。他心里还在想着“死”。 

  很少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死”的意义,因为他已有无数次接近过死亡。

  ——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这就是他对于“死”的原则。 

  这原则简单而残酷,其间绝没有容人选择的余地。 

  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年之后,无论谁都会被训练成一个残酷而自私的人。 

  金枪徐也不例外,所以才活到现在。 

  可是现在他面对着这个对手,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连他都不忍看着她死。 

  ——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她不能败,我又何尝能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布袋里抽出了他的枪。 

  金枪! 

  金光灿烂,亮得耀眼。二十年来,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耀眼的金光下。 

  枪的型式削锐,枪尖锋利,枪杆修长,就算拿在手里不动,同样也能给人一种毒蛇般灵活凶狠的感觉。 

  丁喜远远地看着,脱口而赞:“好枪!” 

  邓定侯同意:“的确是好枪。” 

  丁喜道:“霸王枪若是枪中的狮虎,这杆枪就可以算是枪中的毒蛇。” 

  邓定侯道:“江湖中本来就有很多人,把这杆枪叫做蛇枪。” 

  丁喜道:“据说这杆枪本来就是用黄金混合精铁铸成的,不但比普通的铁枪轻巧,而且枪身还可以随意弯曲。” 

  邓定侯道:“所以金枪徐用的枪法,也独具一格,与众不同。” 

  丁喜道:“我也听说过,他用的枪法就叫蛇刺。” 

  邓定侯道:“他们家传的枪法,本来一百零八式,金枪徐义加了四十一式,才变成现在的蛇枪—百四十九式。” 

  丁喜道:“霸王枪呢?” 

  邓定侯笑了笑,道:“霸王枪的招式,只有十三式。” 

  丁喜也笑了笑,道:“真正有效的招式,一招就已足够。” 

  邓定侯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没有看见当年王万武施展他‘霸王十三式’的威风,霸王枪在他手里,才真正是霸王枪。” 

  丁喜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时决斗已开始。 

  阳光下普照的庭院,仿佛忽然变得充满了杀气。 

  这两杆枪都是经历百战、杀人无数的利器,它们本身就带着一种杀气。 

  金枪徐的人,也正像是他手里的枪,削锐、锋利、精悍。 

  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的对手,双手合抱,斜握金枪。 

  这正是枪法中最恭敬有礼的起手式,他已表示出他对霸王枪的尊敬。 

  王大小姐却只是随随便便的将大枪抱在身上,就凭这一点,也已不如金枪徐。 

  ——高手相争,尊敬自己的对手,就等于尊敬自己。 

  金枪徐嘴里露出冷笑,却还是礼貌极恭,沉声道:“当年王老爷子在时,在下无缘求教,如今老成凋谢,枪在人亡,请受我一拜。” 

  他左腿后曲,真的行了一礼。 

  王小姐只不过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也不必对我太客气。” 

  金枪徐沉下了脸,道:“我拜的是这杆枪,并不是你。” 

  王大小姐冷笑道:“你最好记住,从今以后,霸王枪就是我,我就是霸王枪。” 

  金枪徐冷冷道:“在我眼中看来,王老爷子一去,霸王枪也已不在人间了。” 

  王大小姐怒道:“你看不见我手里的枪?” 

  金枪徐道:“这杆枪在王大小姐手里,已只不过是杆平平常常的大铁枪。” 

  王大小姐用力咬住了嘴唇,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她也知道高手相争时,若是心情激动,就随时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错误。 

  金枪徐盯着她,又道:“在下还未到这里来时,已将所有的后事全都料理清楚。” 

  王大小姐道:“很好。” 

  金枪徐悠然道:“王大小姐,你的后事,是不是也已交待好了?” 

  王大小姐一张脸已气得通红,大声道:“我若死这里,自然有人替我料理后事。” 

  金枪徐道:“谁?” 

  王大小姐道:“你管不着。” 

  她的手一抡,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长的大铁枪,就飞舞而起,带起了一阵凌厉的枪风,压得竹篱边的花草全都低下了头。 

  金枪徐却没有低头,身形一闪,已从铁枪抡起的圆弧外滑了过去。 

  丁喜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位王大小姐的确太嫩,竟看不出徐三爷是故意激她的。” 

  邓定侯却笑了笑,道:“也许徐三爷这一着反而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