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不关心神族,甚至不关心六界,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拿起召灵,问道:“这把召灵剑,你认得吧。”
秦惜身体一震,似乎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睛,随后点点头:“这是神族的命源之剑。”
秦惜的眉梢,难以抑制的跳了一下。
魔族的命源之剑是问道,在他手里,因为他乃是凌驾于万魔之上的魔,可是云朝......
“原来她是神族。”秦惜带着几分戾气,“秦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我这么久。”
“我没有骗你,她不属于神族。”秦惜凄凉地说,“她不属于六界中任何一族,她......”
秦惜忽然笑起来,沙哑的嗓音中仿佛灌了一把沙子,让他的笑声听起来诡异无比。
“她究竟是谁?!”
秦惜忽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他指着这片荒芜的虚空之境,神情有些疯狂:“秦惜,你是个聪明人,你看看如今的虚空之境,看看六界!失去主人之后,变得多么萧条!你手里的召灵剑,和问道一样,绝不会轻易被人驱使,你还猜不到她的身份吗?”
秦惜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办法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过往种种,如烟云拂在眼前。
难怪他在冥界找不到她的魂魄,在司命殿也没有她的命簿。
而秦惜越笑越疯狂:“所谓的几世轮回,不过是她历劫的一场梦罢了,秦惜,你以为你是谁?她生生世世魂魄不全,从没有真正爱过你,你不过是她梦中出现的一个人罢了,等她梦醒之后,世间再没有你寻了一千年的凡人少女,只有虚空之境里无情无爱的天尊。”
秦惜仿佛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他想呼吸都不能,他握紧了召灵剑,过了许久许久,才终于深吸一口气,随即笑起来:“是吗?”
秦惜冷冷地看着他:“你生来是魔,肮脏污浊,你根本配不上她!”
“可我偏偏要与她相配!”秦惜自负极了,“凡人也罢,天尊也罢,我都要!”
他转身走出虚空之境,秦惜衰弱成那样,神王被他杀了,如今整个神族都匍匐在他脚下,看见他出来后,都瑟瑟发抖,不敢放肆。
神族已经在筹备婚礼,而云朝也顺利回来,一切都会如期举行,他要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九天六界都一起庆贺。
他换上了婚礼的礼服,只要云朝醒来,她换上礼服,他们举行完大礼之后,一切便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
可是,一阵雷云忽然飘来,转瞬之间,雷劫便落了下来。
先前以为她只是凡人,凡人渡劫的话,他的结界可以挡住,甚至都不会有半点儿破损,可她的身份不一般......
秦惜匆匆赶往朝阳殿,果然,那雷劫已经破了他的结界,甚至朝阳殿也几乎倒塌,而云朝提着裙摆惊慌失措地跑向他。
她还在人间历劫,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秦惜说,人间的生生世世只是她的一场幻梦,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不相信。
可是后来,他和少年的秦惜战斗时,她拿到了他不慎落下的同心玉,却毫不犹豫地选择让他消失,她护着年少的他,却不知道他这千年来饱受的痛苦和相思。
她要回到过去,而要把他留在千年后没有她的世界里。
如果她是过去的云朝,那么,如果她在过去没有死的话,现在她的世界里,她也会存在?
在同心玉即将把他们分开之际,秦惜对她说:“你叫秦惜。”
他要告诉她,她是谁,她已经渡过第一次雷劫,而她现在魂魄几乎全了,将来修为定会日进千里,只要她小心云瑶,就不会死。
只要她活下来......
“你怎么知道?”少女却吃惊地问他。
她知道......在那个过去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没错,她已经拥有了神族的命源之剑召灵,又怎么会像云朝一样一无所知?
少年的他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最后不舍地看着他,终于因为她只是同心玉里产生的幻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
他虽然受了伤,却没有理会,再次去了日月之巅。
秦惜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星海前,似乎知道了他经历了什么,轻哧一声:“如何?她没有选择你吧。”
秦惜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而是问:“既然她是天尊,她能世世轮回,她的命魂便不会消失,她在哪里?”
秦惜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喃喃地说:“一千多年前,有个绝世天才一日成神,一日陨落,她的命魂被镇压在九巫山下,当年你觉醒时,便是她让我用六魂封印将你封印起来,你看,她是不是对你很无情?”
“她现在还在九巫山?”秦惜转身。
“若她还在,这千年来,六界怎么会是这个妖魔横行的样子?天渊裂缝怎么会即将吞噬整个六界?”秦惜自嘲地笑,“她原本应该觉醒的,可是那一次我用傀儡之索操控她去杀了你,却不小心被云瑶破坏,云朝被诛魔大阵反噬,魂飞魄散......那时,我以为她还会像过去一样继续去轮回,那次连她的命魂都散了。这千年来,你以为只有你在寻找她吗?我也在找。”
“你说什么?”秦惜忽然隔空抓住秦惜的脖颈,双目通红如血,被抓住的是秦惜,他自己却也浑身颤抖,“你是说,千年之前,她已经消失了?我寻找的这些魂魄,都无法让她回来?”
秦惜也仿佛失去了生命:“是啊,命魂不在了,那些破碎的魂魄又有什么用?不过只能让你重温一下过去的记忆罢了。”
秦惜身上一瞬间煞气狂涌而出。
原来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她了,原来千年的寻觅,都是虚幻。
他做了千年的梦,醒来却是一场空。
“哈哈哈.....”
他心中仿佛有一个空洞,里面全是邪恶和黑暗,越来越大,大到已经淹没了她,浓郁的黑气从他身上肆无忌惮冲出来,吞没了他,也吞没了日月之巅,迅速人染黑了整片天地。
秦惜语气重有一股阴冷的戾气:“这个世界如此的面目可憎,对不对?”
而这句话,秦惜竟也没有否认。
他说的对,天渊裂缝已经挡不住了,很快就会冲破虚空之境,没有了这层遮挡,天渊裂缝会迅速吞没六界,所有生灵都会死去,到时候一片荒芜中,确实面目可憎。
而他自秦惜陨落之后的四千年里,耗尽灵力维持虚空之境,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有时候,他也会想,放弃就好了,她都已经不在了,六界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一想到这是她一手创造的世界,便忍不下心来。
而如今,毁灭即将到来,他终于后悔了。
没有她的世界,果真毫无意义。
“秦惜,如果有机会将一切重来,你能舍弃自己,挽救她吗?”黑暗中,秦惜忽然问。
“令时光回溯吗?”秦惜冷冷道,“若时间真有如此术法,岂不是人人都能后悔?”
“你回答我,你能不能?”秦惜坚持问。
“我能。”
秦惜有些不甘心,但想了想,如果她没有消失,她会再次去补天,也不会和秦惜在一起的,他其实也没有赢。
只不过,那样的结局会更好,她至少还存在。
“我的本命神器皎月,能干扰时间,只不过,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我的修为,只能干涉短暂的时间,并且不能准确控制,但是,你身上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或许能令时光回溯。”
秦惜松开了他的脖颈。
“好。”他没有犹豫。
“你答应得这么不干脆,不怕再重蹈覆辙吗?”
秦惜忽然想起刚刚从幻境里消失的秦惜,他总觉得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牢牢抓住宿命。
毕竟,他已经将她散落在世间各处的破碎魂魄,都重新还给她,她不会像云朝一样受制于人。
“就算重蹈覆辙,我也要回去。”秦惜坚定地说,“重蹈覆辙一次,我就回去一次,重蹈覆辙千万次,我就回去千万次,总会有一次,我成功了。”
秦惜整整地看着他,这个出生于污浊之中的魔尊,竟难得有一颗所有神族都不具备的坚韧的心。
或许正因为这样,秦惜才会喜欢他。
“好。”那他就赌一次吧,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整个六界的命运,押在一个魔族身上。
他召唤了皎月出来,让她逆转日月,将秦惜所有力量都注入进去。
千年时光,一夕回溯。
很久很久以后,当秦惜在禹州城回忆起一切时,忽然忍不住问她:“朝朝,你爱我吗?”
少女抬眸看着他,忽然眉眼弯起,笑得有些无奈。
秦惜说:“算了,不用回答我,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真的再次站在她面前,而她笑容明媚,和这个世界一样明亮。
作者有话说 番外-魔尊x云朝(终)
魔尊的番外完结啦~撒花~其实夙夙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为朝朝做过很多事情,朝朝都不知道。不过最幸运的是,朝朝也很喜欢他~
接下来还有一个长陵的甜蜜番外~
第135章 番外-长陵X朝阳(大结局)
“师兄,师兄。”一双小手轻轻摇晃着长陵的肩膀,细细软软的嗓音在耳边回荡着。
长陵蓦地睁开眼睛,一张稚嫩的小脸映入眼帘,被雪冻得通红通红的。
“师兄,你终于醒啦!你的伤还疼吗?”朝阳吸了吸鼻子,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长陵看了她许久,她会说话会哭泣,乌黑的眼珠仿佛水洗过的葡萄,湿漉漉的,却无比灵动。
这是梦吗?
如果是也关系,因为她死后,从来没有来过他的梦里。
这是第一次。
长陵忽然将她一把拽入自己怀中,用力抱着,她的身体温暖柔软,散发着淡淡的竹叶青香,没有尸妖的冰冷和血腥味。
真好,梦里的她真好。
“朝阳,我好想你。”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如火一般燃烧起来,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或是再变成冰冷的尸妖,所以他抱得很用力,仿佛要活生生把她揉进身体里,让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吻着她的发梢和脸颊,吻到唇角时,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师父颤颤巍巍端着一碗药进来:“朝阳,这药让你师兄.....”
话戛然而止,苍老的师父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纠缠的一幕,他那向来清冷自持,宛如谪仙一般的大徒弟,竟抱着他的小徒弟在轻薄!
饶是他活到这个年纪,稀疏的头发都没剩几根了,也万万想不到,他的大徒弟会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
他’哎哟哎哟’叫唤了好几声,活像被长陵抱着轻薄的人是他一样。
而长陵也愣了一下,门外的光线让他眯了一下眼睛,他意识到这不像是梦境,可是双手却没有半点儿要松开的意思。
有过那么可怕的经历,他再也不愿意放开师妹。
朝阳从小对他敬若神明,他这番举动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到现在都没办法回神。
好在师父疼爱她,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忙放下药碗,把她从长陵怀里拉起来。
“长陵,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朝阳是你师妹啊!”师父忧心忡忡地说,长陵这不会伤了脑子吧?
可是长陵不松手,他竟没办法拉起朝阳,师徒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师父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长陵那是什么眼神?好像自己跟他抢老婆一样?
师父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长陵,你先松手,你这么抱着朝阳,她都喘不过气了。”
他这么一说,长陵才缓缓松开手,朝阳立刻从他怀里爬出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正要往外跑,却被长陵用力抓着手。
她不仅害羞,还害怕,长陵对她严厉,她最怕他,现下他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师父,年迈的老师父扒拉着脑袋上仅剩的几根毛,愁的都快秃了。
“你师兄斩杀妖魔受了重伤,如今恐怕神识不请,你就暂时委屈自己一下,好好照顾师兄吧。”师父看了一眼长陵有些凶狠的目光,再看看眼睛湿漉漉,像幼兽一般可怜的朝阳,心里的良知迅速泯灭,决定牺牲朝阳。
“可师兄这样......”朝阳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她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自然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师兄那样对她,她哪里还有脸面对他?
“你师兄现在神识不清,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等他醒来或许就忘了。”师父宽慰他。
朝阳想了一会儿,或许想到师兄对自己的好,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先喂你师兄喝药吧。”师父愁容满面地端起药碗。
朝阳看了一眼被长陵紧紧握着的手,只好认命地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长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把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好似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朝阳脸红得都快能烧水了。
师父也觉得没眼看,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受此虐待,真是造孽啊。
终于吃完了药,朝阳轻声说:“师兄的伤要好好养着,先休息吧。”
长陵定定地看着她,半点儿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朝阳和师父都急了,师兄这一次受伤,真是非同小可,整个人都性情大变了,以后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们担心长陵的伤,故此也就任由他奇奇怪怪的行为,朝阳也不得不一直守在他身边。
“师兄......”朝阳皱着小脸,为难地说,“你可不可以先松手?”
长陵:“不可。”
朝阳几乎要哭出来,羞赧地说:“可我,我......我内急。”
长陵愣了一下,这是梦中吗?怎会如此真实?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我陪你去。”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不会松开她的手。
“师兄!”朝阳气恼,但只对大声喊了一声,便又小声说:“师兄,我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
长陵想了想,便拿出了缚妖索,一端绑在她手上,一端牢牢握在手里,在上面施了咒,随后便艰难地起身。
“走吧。”
朝阳:“.....”
“我都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姑娘......”她一脸委屈,她小时候胆子小,和师父师兄经常在荒山野岭,到了晚上天特别黑,她一个人不敢上厕所,总是厚着脸皮央求师父或者师兄陪她。
师父怕麻烦,总是师兄带她去,每次长陵也是这样,用缚妖索绑着她的手,施了咒语,便能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
可那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现在却是个出嫁年龄的少女了。
“在师兄,你永远是个小姑娘。”
长陵拉着她的手出去。
朝阳本来满肚子委屈,可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心中满是暖意,平常的师兄清冷严肃,从不会对她说这么温柔的话,虽然她知道师兄心里很疼爱她,可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偷偷笑起来,也就不在乎上茅房的事情了。
可是,师兄性情大变样,她和师父还是每天都发愁,眼看着师兄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已经完全无碍,他的性情还是没有变回来。
不过小半个月过去,长陵似乎渐渐明白,这不是一场梦,他只是受了重伤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现在梦醒了,师妹好好地活着。
“师兄喝粥。”朝阳端着亲手熬的粥进来,放在他桌上。
长陵抬起眼眸看她,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就去练剑,这几天耽搁的,我会补回来的!”
“你不喜欢,就不用练了。”长陵眉眼间浮起浅浅的笑意,让他漆黑的眼眸都璀璨起来,“以后,师兄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朝阳:“......”
完了,师兄这伤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是练吧,其实我近来觉得挺喜欢练剑的!”朝阳哪里敢不练?否则将来师兄好了,她哪还有活路?
“你不是喜欢念书吗?好好念书即可。”长陵对她宽容又放纵。
朝阳觉得头皮发麻,马上说:“我喜欢念书,也喜欢练剑,我想做个文武双全的奇才!”
长陵微笑:“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
他相貌俊美,却一向清冷,此时一笑,当真有种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的绝色,让年少的朝阳几乎看得回不过神来。
少女直白不懂掩饰的目光让长陵的唇角微微翘起,他站起身,绕过书桌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朝阳好像火烧屁股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师父在门外等着她,一见她的样子,大惊,问:“你师兄怎么你了?”
朝阳说:“师兄说,让我不用练剑了。”
师父倒吸一口凉气,连连说:“不妙,不妙啊。”
朝阳又说:“师兄还对我笑了!”
师父’哎呀’一声,连忙说:“这剑,你得练,还要加倍练!在长陵恢复之前,一定要练好,否则......”
师徒两人同时露出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表情。
朝阳从前不爱练剑,无非是自小师父和师兄将她保护的太好,她从未遇过太大的危险,加上她确实没什么天赋,一门心思在读书上,练剑也就没什么长进。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长陵性子变了,看她的目光总像要把她吃了一样,常常让她心里不自在。
于是,她开始发愤图强了。
每天天没亮,院子里便会想起少女挥舞青霜剑的声音,练上个把时辰,才去学堂上学,回来后继续苦练。
转眼过去一个月,朝阳剑术总算有了长进,连师父都对她刮目相看。
朝阳心想,这下师兄对她应当很满意了。
可是她总觉得,师兄看她的眼神越发奇怪了。
这天从学堂放学,家里经商的周小姐勾住她的肩膀,问:“你师兄最近怎么天天跟着你来学堂,他不去捉妖了吗?”
说起这个,朝阳就一肚子苦水:“我也不懂,我师兄前段时间受了伤,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
周小姐惊讶,神秘地说:“我在话本上见过,有些妖魔专门夺舍修仙之人,你师兄不会......”
“不可能!我师兄很厉害的,什么妖魔能夺他的舍?”朝阳嘴巴上这样说,心里却打起鼓。
说起来,师兄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和长陵回去的路上,心里就忐忑,她决定试探一下,便指着街上的糖葫芦说:“师兄,我想吃糖葫芦!”
长陵:“好。”
朝阳手里拿着糖葫芦,第一次觉得不可口了。
“师兄,这个珠花好看,我想要。”
“好。”
“师兄,我想买新衣服。”
“好。”
当朝阳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城外的家里时,眯着眼睛在灯下缝补破旧道袍的师父:“.....”
朝阳和他大眼瞪小眼。
长陵回了房间之后,师父偷偷摸摸对朝阳说:“你师兄莫不是被人夺舍了?”
朝阳点头,着急地问:“师父,怎么办啊?师兄还能回来吗?”
师父看着她买的满满当当的东西,愁得头都秃了。
若以长陵的修为,都被夺舍了,那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怎么办?
师徒两人愁云惨淡地过了两天,这天,长陵对他们说,要去狐山除妖。
狐山距此不远,是狐妖的盘踞之地,那里有数百只狐妖,修为最高已有数千年,却因为捕食人族无法成仙,那里的狐妖已经为祸人间数百年,但凡从狐山路过的人,无一能幸免,后来没人从那里路过了,狐妖便到附近的村庄和城镇偷袭,常常有百姓半夜里被狐妖吃得骨头都不剩。
长陵和师父这一次来到长陵城,便是为了这一伙狐妖。
只是狐妖太多,师父怕没把握,便暂时在长陵城外居住,打算召集其他捉妖师来,将狐山彻底剿灭。
所以师父听说长陵要一个人去,便反对:“不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再等几个月,等这个冬天过去,其他捉妖师来到长陵城,我们共同去,才能万无一失。”
长陵坚决要去,他不能等到冬天过去。
在他那个噩梦里,师妹便是在这个冬天,被狐妖所杀。
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提前屠灭狐山。
“师兄,你的伤才刚好,千万别去冒险。”朝阳抓着他的衣袖,虽然师兄疑似被夺舍了,可他对她还是那么好,她舍不得让他去冒险。
“乖,师兄不会有事。”长陵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等我回来,就娶你为妻。”
朝阳:“......”
师父:“.....”
他们看着长陵离去,因为过去吃惊,竟谁都没有挽留。
半晌后,师父转头看着朝阳,老脸严肃:“你和你师兄.....”
朝阳羞得无地自容:“我和师兄很清白!师兄的伤没好!要么就是真被夺舍了!”
“我试探过,没有被夺舍。”师父摇头,还是怀疑地看着朝阳。
朝阳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无力地辩解:“师兄以前对我那么严厉,我怕他都来不及。”
“他现在对你好了,给你买那么多东西,你说,你想不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