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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整夜被鬼图折磨”和“暂时向祁盛服软”这两个选项里,江萝决定能屈能伸地选择后者,快速在睡裙外笼了件宽松外套,背着书包和祁盛一起出了门。

  祁盛穿着规整的正装,发型也不复在学校时那般轻松随意,梳得较为规整,露出了挺阔的额峰,带了点职场高冷禁欲的精英气质。

  江萝盯着他的背影,这一刻才真真实实感觉到,她的小竹马长大了,变成真正的男人了。

  这种感觉很窝心。

  电梯直入地下车库,祁盛的黑色奔驰车停在电梯口,他拉开车门让江萝坐了进去,还往她怀里塞了个软绵绵的企鹅大抱枕。

  江萝回头,看到他这百万级顶配豪车的车后座,坐满了一排排的可爱公仔。

  许多是《猫咪校园》的衍生物,也有许多盘胖的小企鹅抱枕,原本灰黑冷调的车内装饰,被这些可可爱爱的小家伙们填充得很温馨。

  祁盛这人,明明自己是个高冷又坏脾气的bking混球,偏又是猫薄荷体质,好多猫猫狗狗小动物都喜欢他,内心世界住着一个小公主,总能画出各种可爱萌图公仔。

  半个小时后,祁盛带着江萝去了他的私人办公室 。

  写字楼里全是技术宅男们连夜加班赶工,看到江萝,这些宅男们一个个眼珠子都瞪直了。

  少女身材显娇小,一双眼眸宛如小鹿般湿润又清澈,黑鸦般的睫毛,肌肤如蜜,长相元气又可爱,简直就是这帮技术宅男们的梦中女神的长相啊!

  “主、主创,这位是…”

  祁盛连忙将她拉到身后护着:“是我家妹妹。”

  “属于别人可以追的那种妹妹吗?”

  “不,是敢追打断腿的那种妹妹。”

  祁盛凌厉的威胁眼神,把这帮宅男吓了回去。

  他带着江萝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严丝合缝地关上磨砂推拉门,将一帮宅男虎视眈眈的视线挡在了门外。

  “你在这里睡。”他拉开一道隐形门,带着江萝走进休息区,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深灰色榻榻米大床上,“这是我的私人起居室,别人不会进来。”

  “睡你的床?”

  “你也可以选择睡走廊铁椅子。”

  江萝坐在了床边,按了按,床垫是她喜欢的松软程度。

  以前她可喜欢在祁盛的床上睡午觉了,却总抱怨他的床太硬,后来他就换了软软的床垫。

  “你对别人介绍,只说我是你妹妹?”

  祁盛转身在柜边直饮机旁给她接了杯温水:“想让我介绍你是我女朋友吗,再向我告白一次。”

  “祁盛,好笑哦,到底谁向谁告白。”

  “并且我还要你发誓再也不离开我了。”

  “你是不是连毒誓都替我想好了。”

  祁盛笑了笑,梨涡深陷,带着几分使坏的劲儿:“再跑,直胖五十斤,并且永远减不下来。”

  “……”

  “恶毒!”

  江萝不想再和他打嘴巴仗,脱掉外套,穿着小睡裙直接钻进了松软的被窝里,“我要睡觉了!跪安吧你。”

  祁盛喝了她杯子里余下的水,拉开隐形门退出去,江萝连忙道,“啊,哥哥,不要关门!”

  一声脱口而出的“哥哥”,让祁盛身形顿了顿。

  片刻后,他消化了心尖漫溢的甜蜜情绪,轻轻拉开房门:“好,不关。”

  听着他忽然变软的调子,江萝心里想,“哥哥”对他而言,是什么神秘魔咒吗。

  困意上涌,她拉着被单,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被窝里全是他的气息,也是让她心安的气息。

  她睁开眼便能从门缝的角度看到祁盛的办公桌,他指尖敲击着键盘,专注地修改代码。

  在别人面前,浑身上下笼罩的成熟和温柔。偏在她面前,十八岁的狂妄一如既往。

  每个女孩在不同阶段、喜欢的男生类型也许不同,二十岁的江萝,看过大千世界、璀璨星河之后的她,回望十八岁的花季雨季…

  “第一次爱的人”,还是那样热烈张扬地站在她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凌晨四点的,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总算紧急修复了游戏的漏洞bug,重新开服。

  祁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回起居室。

  凌晨的城市就像疲倦的旅人,迈着沉甸甸的步子行走于黑夜与白昼的交际线上。

  东方阑珊的微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女孩宁静安柔的睡颜上。

  祁盛轻轻躺下来,将她脸上一缕发丝挽到耳鬓边,看了她许久,眼底尽是疼爱…

  “哥哥…”她浅浅梦呓。

  “嗯,我在。”

  祁盛趴在床边,牵着她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吻。

  真的好爱她,却开不了口。

  怕被人知道,怕输,怕一颗真心捧出来…人家根本不稀罕,弃如敝履。

  小时候,是真的是被嫌怕了、丢怕了。

  “胆小鬼。”她仍旧梦呓着,咕咕哝哝地说,“胆小鬼祁盛…”

  他凝视着小姑娘柔美的脸蛋,这一次,他不再反驳,只用指腹轻轻刮着她的脸——

  “是你不要我了,才把我变成了胆小鬼。”

  ……

  次日,江萝去找ME街舞队教室找宋时微跳舞,见她情绪不佳,愁眉苦脸,好奇地问:“怎么啦?跟煤球哥吵架啦?”

  “谁跟他吵架呀,闷葫芦,吵也吵不起来。”

  “那怎么苦着一张脸?”

  江萝在栏杆边拉伸着纤长的美腿,直到宋时微将一份社团合并文件交到她手里——

  “大一的时候,孟纤纤加入了cosy街舞队,我不想和她在同一个队里相互看不顺眼,所以自己成立了一个新的舞蹈队ME。前几天,校团委开会说目前校内两大街舞社团,有些不太方便管理,浪费资源,要ME和cosy整合成一个街舞社团。”

  “说起来,同一性质的社团的确不宜过多。”

  “对啊,可是ME是我的心血,我可不想把它拱手让给孟纤纤。”宋时微撇撇嘴,“讨厌她。”

  下午,两大社团高层一起开了个干事大会,会上,孟纤纤和宋时微就谁当社长的事情,争执不休。

  两人互不逞让,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来。

  江萝提议:“要不让我来?”

  宋时微说好好好,就你来算了。

  孟纤纤被江萝那天的“恍恍惚惚嚯嚯吼吼”一顿爆笑嘲讽输出,打的那叫一个“遍体鳞伤”,对她们恨得牙痒痒。

  但她又怵江萝挖出她更多羞耻的非主流黑历史,不敢轻易得罪,只说道:“你的交换生时间只有半年,怎么当社长?”

  “干脆投票呗,两大社团的成员共同投票。”

  “不行。”宋时微道,“要投票必定是各社团投各社团的人,拼人数没意思。”

  孟纤纤也不想投票,毕竟她的cosy社团内部也是派系分明,真要投票了,还不一定会选她呢。

  她说:“合并文件还没下来,迎新季刚刚开始,我们就比比看,谁能拉到更多的新生入社,就让谁当社长。”

  宋时微:“行,就这么定了。”

  新生军训还没有结束,黄昏时分,cosy和ME两大街舞社团开始了劲歌热舞的battle战,进入疯狂抢人模式。

  江萝天天去ME这边跳舞,同学们围成的一个路边小舞台,她的舞蹈艳压全场,赢得了无数欢呼和掌声。

  这不禁让孟纤纤想到了高二那年,校园开放日上那一抹落寞的小企鹅背影,与如今这万众瞩目、光芒四射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她酸酸地说:“瘦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不是个瘦子了。”

  她身边的闺蜜许墨遥说:“不不,她不仅仅是个瘦子,她还是富三代,还是明星的女儿,还是拒绝了你三次的初恋男生心头的白月光…”

  孟纤纤瞪她一眼:“你到底帮谁!”

  许墨遥心头一颤:“当、当然帮你!”

  “那就闭嘴!”

  “纤纤,你别着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许墨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第二天,江萝和宋时微看到对面cosy社团叫来了一帮体院的肌肉猛男,在门口秀肌肉吸引妹子,还有玩花式篮球的、玩breaking的、甚至还有脱了上衣秀腹肌的…

  别说,效果还真不错,吸引了不少大一新生的围观,碧绿的迷彩装围成了一个圈儿,里三成外三层,水泄不通。

  宋时微鄙夷地说:“油腻死了。”

  “但架不住有用,他们社团今天是要提前完成招新kpi了。”

  “宝贝,你也去!花式篮球什么的,不都是你玩剩下的吗。”

  江萝眉毛挑了挑:“人家秀的是花式篮球吗,人家明明秀的是肌肉。”

  宋时微瘫倒在了椅子上:“看来我的社长之位是保不住了。”

  江萝看着对面志得意满的孟纤纤,摸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胖哥啊,我是猪猪,要不要考虑咱们社团搞联谊呀?”

  “什么联谊啊猪猪?”

  胖子那边也是人声鼎沸,喧嚣不断,想来也在广场这边摆摊招新。

  “宠爱社团和ME街舞社,明后两天,咱们把摊位摆在一起,弄个搞联谊招新,谁不知道宠爱社团是我们学校第一大社团,让我们蹭蹭贵社团的高人气,好不好?”

  “啊,小丫头片子还学会戴高帽了。”

  “嘻嘻。”

  “不过,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问问盛哥啊!他才是社长。”

  “哎别…”

  江萝还没来得及阻止,胖子已经放下电话,嘀嘀咕咕地跟祁盛商量去了。

  过了会儿,他重新接起电话:“猪猪啊,社长说不做,宠爱社团和街舞社,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没必要搞联谊。”

  “凭我和社长的关系,都不行吗?”

  “你们什么关系啊?”

  江萝故意用茶茶的语气说:“我跟社长,我们是真爱哦。”

  “呃,那我再问问…”

  几秒之后,胖子又回道——

  “社长说: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

  胖子唱起了《爱情买卖》,跑调十万八千里。

  江萝一顿爆笑,笑问道:“祁盛在你身边是不是?”

  “嗯,是。”

  “把电话给他。”

  很快,祁盛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江萝,你想都别想。”

  江萝默了几秒,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偷偷捂着话筒——

  “叫哥哥,也不行吗?”

第65章 会所 “哥,这人能惹不?”

  次日黄昏, 超萌的手绘猫咪横幅,挂在了ME街舞队招新摊位前。

  两个社团拼在一起, 猫猫们也格外卖力地营业着。

  茶茶躺在地上,翻开肥肥的大肚皮任摸任揉,斑斑也优雅地坐在ME街舞队的小桌前,宛如桌宠一般,引来不少女生围观拍照。

  热热闹闹,门庭若市。

  果然,萌宠一来, 男人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即便是cosy社团的肌肉猛男, 也丝毫勾不起同学们的兴趣了,纷纷来ME街舞社团报名撸猫。

  不仅猫猫们卖力营业, 祁盛居然也来了。

  如前段时间一样, 他坐在ME街舞队的小桌边绘制卡片。

  但凡加入ME街舞队的成员, 都可以得到社长手绘限时不限量猫咪卡。

  宋时微跳完一支古风舞,摇着小团扇走下台,来到江萝身边, 努努眼, 望向祁盛:“真行啊,那几只人气猫咪请来还不够, 这位爷都让你请来了,听说他工作很忙呢。”

  “忙吗?”江萝耸耸肩,“我感觉他挺闲的啊。”

  昨天请她看电影,前天让她教他玩滑板,上前天带她去音乐教室给她弹钢琴听…

  完全看不出忙的痕迹。

  宋时微笑着说:“心意很明显了吧, 他连你陆哥都攻略下来了。”

  “一点也不明显。”江萝撇嘴道, “他还想赢, 指望让我先告白,还要发毒誓,再离开他就胖五十斤!他做梦,我才不是以前的猪猪妹了!”

  宋时微禁不住笑了起来:“你俩怎么还杠上了,输赢有这么重要吗?不管我们猪猪妹变得多漂亮,但喜欢他的心情没有变不是吗?”

  江萝抿嘴不语。

  “你们家公主这些年,苦头是吃够了,大一那会儿,每两周要去一次心理咨询室,这事儿他跟你说了没有?”

  “没有。”

  “他来港城找过你,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啊?”

  “大一吧。”宋时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真是硬骨头,什么都不说,还想追回老婆。我们政哥就不一样了,切水果切到手,一丁点儿小伤口,都恨不得让我心疼,以为他血流不止马上死翘翘呢。”

  江萝望了望桌边的少年,比之于当年,他清瘦了些,轮廓更加锋利,五官明晰。

  “其实,祁盛没那么骄傲,他很想念你。”

  ……

  有漂亮的短发小姐姐走到小桌边,看看桌上优雅地眯着眼的黑猫,笑着问江萝:“好可爱哦,可以摸摸吗?”

  江萝笑着说:“可以哦,随便摸。”

  她摸了摸猫咪,咪咪也很配合地仰起头,蹭她的掌心。

  小姐姐又望向了旁边正在手绘的英俊少年:“那…祁盛社长也可以摸吗?”

  祁盛眼睁睁看着小姐姐的手爪子伸过来了,还没来得及挡开,江萝秀气的淡眉挑了挑:“你要加入我们社团吗,加入就可以摸哦!”

  “可以哒!”

  祁盛敏感地站了起来,忍无可忍,回头瞪了江萝一眼。

  江萝甜甜地笑着,将黑猫抱在怀里:“你看,我们阿盛都比你更会营业。”

  “那我走?”

  脾气坏的很,一言不合就真的是要甩脸子走人。

  江萝连忙拦住他,按着他坐下来:“还有好些女生排队等着呢,快画快画,晚上我请哥哥吃饭。”

  祁盛没好气地坐下来继续画画,江萝则拿着小团扇,在一旁给他扇着风。

  “微微说,你前两年总去心理咨询室?”

  祁盛眉心微蹙,不爽地扫了宋时微一眼,似嫌她多嘴。

  宋时微吐吐舌头,心虚地走开。

  “嗯。”

  “你想我想得抑郁了吗?”

  “可能吗?”祁盛死鸭子嘴硬,“我爸贼心不死还想送我出国,心理咨询室的回执单每个月送回去,我要是出国了,出了什么事儿,他没法跟我爷爷交代。”

  “你总有理由。”江萝不依不饶地问,“那你来过港城对不对,为什么不联系我见一面。”

  “来港城也不是为了找你,是公司的事。”

  “真的?”

  “嗯。”

  江萝打开了《猫咪校园》app,音量开到最大,小哈士奇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

  “我好想她嗷,她走了,她不要我了。”

  “如果你看我的小猫,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好想她嗷。”

  江萝发出嘤嘤声,用小哈士奇一样的卡通嗓音,可怜巴巴说:“好想她嗷~不知道说出谁的心声了嗷~~”

  祁盛:“……”

  他伸手夺走了小姑娘的手机,退出游戏,揣进了包里。

  冷着脸,耳根却有些烫。

  “干嘛,自己做的游戏,还不让人玩了吗。”

  “可以玩,别想太多,别真情实感代入。”

  “某人嘴硬一流,明明爱我爱的要死。”

  “某人把表哥都拉过来装男友,只为了让前男友吃醋,到底是谁放不下。”

  “看到我陆哥,某人不是借酒消愁都快哭出来了吗。”

  两人一言不合地吵了起来,抬头,一群女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有女生弱弱地说:“某人和某人半斤八两,要不…锁死?”

  “需要民政局吗?我们去给你们搬过来?”

  江萝撇撇嘴,陪着女孩去团委那边交费入社,回来时,见祁盛热得后背湿润了一片,还在辛苦地画卡片,于是递了一瓶冰矿泉水过去。

  祁盛头也没抬:“手没力气了。”

  “真是公主啊。”

  江萝拧开矿水水瓶递过去,祁盛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不想小姑娘溜达到他身后,推了他脑袋一下。

  祁盛呛了一口水,咳嗽几声,衣襟也湿润了一大片。

  江萝解气地哈哈大笑。

  “江萝,找死?”

  看出祁盛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收住笑,回头对胖子喊道:“胖哥,你推我干嘛!”

  站在十米开外的胖子:???

  “你用意念推我,害社长呛水了。”

  “我???”

  江萝给祁盛拿了纸巾,替他擦了擦衣襟上的凉水,笑得邪恶又无辜:“对不起!哥哥。”

  祁盛扬手捏着她的脸,捏得小姑娘嗷呜嗷呜地叫着:“疼!疼死了!”

  虽然瘦了不少,但她脸蛋还是糯糯的感觉,捏起来也很充实。

  “祁盛!疼死啦!松手!”

  两人还跟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没个消停。

  过了会儿,穿着白大褂的煤球过来找宋时微,给她递了一杯过果茶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