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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陆殿卿带着他们上了车,大约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来到了一处胡同,停好车后,陆殿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四合院。

  这里非常隐蔽,外面甚至没有牌子,不过进去后却发现别有洞天。

  院子里有葡萄架,也有爬藤,秋日的斑斑树荫自爬藤间洒落,门前还有眼看着要裂开口子的石榴树,空气中飘荡着轻淡的香。

  孩子们进来后,倒是高兴,大杂院里到底狭窄,这里却宽敞好玩。

  陆殿卿解释道:“这是一位朋友开的,我提前要了包间,也给孩子订了一些小吃。”

  林望舒自然喜欢,当下一家人过去包间,老式的雕梁画柱被装潢过,房内摆设花梨紫檀并盆景古玩,清幽别致,餐桌旁也摆了宝宝餐椅,以及儿童专用的碗筷,看来确实准备得周到。

  因为是提前订过的,很快就上了,味道鲜美,菜肴软烂,大人和孩子都很适合,其中那个吊汤尤其不错,据说是把鸡鸭完全熬化了,溶在汤中,再过了细箩的。

  这个很合两个孩子胃口,各喝了半碗,吃得美滋滋。

  这时候,服务员却又上了一瓶红酒来。

  林望舒见了,提醒道:“不要喝了吧,等会还得开车呢,红酒也是酒。”

  陆殿卿却坚持:“喝一点点吧,我打电话叫司机过来送我们。”

  林望舒看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眸光深邃温柔,正含笑望着自己。

  林望舒便有种尘埃落地后的满足和踏实。

  她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人为他们庆祝,不过他需要,所以以一个低调含蓄的方式让一切有个仪式感。

  她也就抿唇笑了,低声说:“好。”

  这时候孩子也吃差不多,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眼睛总看外面,陆殿卿便拜托了两位服务员,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院子里不但有爬藤,还有古色古香的老式秋千架。

  两个孩子出去后,陆殿卿便斟了两杯红酒,每个杯中只有一点,浅尝而已。

  陆殿卿将酒杯递给她,道:“我突然想到……我们要不要喝一杯交杯酒?”

  林望舒竟然有些脸红:“才不要呢,多傻啊!”

  陆殿卿却抬起她的胳膊来:“可是我想要。”

  林望舒:“好吧……”

  其实林望舒觉得这样子有些傻,不过当两个人臂弯交缠的时候,她心里便有些异样的感觉。

  低头,浅浅地饮下那盏酒,属于红酒的甜香在舌尖蔓延。

  待到两个人都喝完了,她抬眼,看到陆殿卿温柔而专注地望着自己。

  他眼睛里情绪很浓,浓到了化不开。

  于是异样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屏住了呼吸,看进他的眼睛里。

  陆殿卿定定地凝视着她,低声喃道:“我很高兴,你高兴吗?”

  林望舒眼睛便渐渐有些潮湿,不过她忍下了,尽量平静地说:“我也挺高兴的。”

  说完这个,她又道:“我想起以前我们一起去庐山,我们一起站在一团雾中,我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眼睛中的我。”

  陆殿卿看着她,低声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时在想什么?”

  林望舒眸中充盈着泪:“我当时想,我很喜欢这个男人,我把他看到了我的眼睛里——”

  她低声说:“但是他却不会属于我,一切都是雾,风一吹就散了。”

  她心里,就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能真的在一起,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是见不得光的。

  陆殿卿:“现在呢?”

  林望舒眼泪落下来,低声哽咽着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陆殿卿便微俯首过来,在她脸颊落了一个吻,声音温柔如纱:“是,现在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光明正大,不再需要顾忌任何人。”

  本来说好陆殿卿直接带着孩子过去爷爷奶奶家,不过两个人都有些不舍得就此分开。

  也许是氛围太好,也许是喝了一点红酒,当然也许小小的结婚证确实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况且他们就要分别了,她去美国,他留在国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日日偎依相伴,此时的时光,每一秒都那么值得珍惜。

  他们叫了司机,直接过去新街口的房子。

  这两天陆殿卿请人把这里收拾过了,虽然古朴陈旧了一些,倒是也能住,孩子的用品也都在这里准备了一份,什么都不缺。

  两个孩子很新鲜,东看西看的,在院子里闹腾着玩了一番,最后陆殿卿和林望舒一人一个,把他们哄睡了。

  孩子睡着后,陆殿卿便给陆崇礼云菂打了电话。

  林望舒躺在床上,距离比较近,隐约能听到几句,那边接电话的时候显然有些期待,听陆殿卿说了情况,便大致问了问,知道他们已经领证了,好像说了恭喜他们,之后问起他们的安排,陆殿卿大致讲了,他们详细地问起孩子,说好了明天陆殿卿带着孩子过去。

  陆殿卿挂上电话后,林望舒道:“早知道应该先把孩子送过去。”

  陆殿卿陪着她一起躺下:“也不着急,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陪孩子。”

  他这一说,林望舒便想起,他把孩子送到他父母那里后,后天她回去美国,估计很长一段,她都很难看到孩子了。

  陆殿卿知道她的心思,和她面对面侧躺着,低声道:“我接下来估计会很忙,时间并不会太多,但是我会争取两周过去一趟看你,到时候把孩子带着。”

  林望舒想了想:“两周一次已经很好了,不过别折腾孩子了,孩子还很小,来回这么折腾,又要倒时差,太累。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多给孩子说话就行了。”

  陆殿卿:“我已经租了一架business jet,随时都可以起飞,这样就方便多了,我先租了一年,如果用着比较顺手,可以考虑买一架。”

  business jet也就是常说的公务机,一般是大型企业私用或者政府使用,国外有公务机公司可以提供短暂的租赁服务,当然也可以直接购买一辆,由公务机公司负责运维,个人只需要指定起飞时间就行了。

  林望舒有些意外,毕竟并不便宜,不过想想,好像只能这样了。

  这样子,也方便多了。

  她又道:“那我想孩子的话,我就飞回来,这样省得折腾孩子,自己租的飞机,也方便,我在飞机上也可以看书学习,不会耽误时间。回来陪孩子一两天,我还能带着孩子过去看看我妈。”

  这样她耽误的也只有陪着孩子的时间了。

  陆殿卿:“是,租飞机挺贵的,我们可以来往频繁点,这样才够本。”

  林望舒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好,你没时间找我,我就回来找你,反正争取一个月至少一次,怎么也得把飞机钱赚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话,说起将来,便觉得一切都是温馨的,觉得将来的一切都会很美好。

  不知怎么,林望舒想起最初,最初那个把他们拴在一起的夜晚,她忍不住问:“你当时到底醉了吗?”

  陆殿卿看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林望舒便捏他胳膊:“不要给我卖关子。”

  陆殿卿抿唇:“我不说。”

  林望舒:“?”

  陆殿卿低笑出声:“说了,我怕你咬我。”

  林望舒轻哼:“那我现在就想咬你,你说不说?”

  陆殿卿:“不说。”

  林望舒便真咬他。

  陆殿卿本来喝了一点酒,低度数的,并不多,恰好可以助兴,现在又被她这样闹,自是忍不住。

  况且两个人今天领了结婚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红色的结婚证都是鲜艳真实的,让人有种异样的踏实感,仿佛是彼此一辈子的承诺。

  陆殿卿很投入,也格外尽兴。

  这么折腾一番后,两个人安静地偎依着,林望舒低声说:“其实这次我回来后,见了我家里人,也见了街坊邻居,感觉好多了。过去的一些事,也淡下来了,大家就算知道,也没多少人提,一切都看上去很顺利。”

  这种顺利当然有各种原因,比如她在美国读书,比如她看上去很有钱,比如大家对国外的向往,不过不管因为什么,曾经那黯淡的一页仿佛都已经翻过去了。

  人就是这么俗气和现实,她也是。

  不过想想,让自己无法面对的不堪,本来就是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缘由。

  俗气到有一天她一回首,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陆殿卿听这话,神情微顿,侧首凝视着她。

  林望舒想了想,道:“我之前不愿意去面对,那也是当时的想法,现在我开始觉得,其实没什么好在意,也许以后哪一天,我会回来,但我也不确定。”

  她望着他,道:“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会和我站在一起,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是不是?”

  陆殿卿喉结动了动,之后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低首亲了亲她的头发,才道:“是,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是我爱的人,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许下白首之约的妻子,是融入我骨血和灵魂的一部分。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前面,为你冲锋陷阵,为你遮风挡雨。”

  林望舒眼睛有些湿润,她紧紧地靠着他道:“殿卿,我并不能保障以后一定会如何,不过我会努力,努力让我们都变得更好。”

  以前并不敢去面对的一些事,现在却开始尝试着积攒勇气。

  因为她成长了,逐渐自信起来,于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更为了他,愿意去承担去面对。

  况且陆殿卿又是这么好,这么爱她,他给了她勇气,让她觉得,未来的路上有什么绊脚石,好像也没什么,他们可以一起牵手去克服。

第220章 邀请

  第二天一家子吃了早饭,又玩了一会,一直拖沓到中午,云菂打电话问了情况,陆殿卿才带着孩子过去王府井。

  走的时候,林望舒嘱咐了孩子好一番。

  她心里有些难过,不过又觉得,其实没什么。

  她不可能割舍下国外读书的机会在国内陪孩子,可是留孩子在国外的话,她也没有太多精力照顾。

  必须承认,人生有得便有失,她以前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要想补回来,就不可能两全其美。

  孩子送过去后,她到底不放心,到了傍晚时候便打了电话给陆殿卿。

  陆殿卿给她置办了手持电话,方便接下来两天联系。

  陆殿卿感觉到了她的不舍,安抚道:“我父母很疼爱他们,这次他们特意找相关育儿专家咨询了一些知识,现在他们的专业知识估计比我们都强,而且还有育婴师帮着过度一段时间,孩子现在过来见到爷爷奶奶也很开心,你不用担心。”

  林望舒听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殿卿站在窗前,透过窗棂,看过去书房。

  书房的窗户半开着,有黄叶零星飘落,而就在书房中,他看到他母亲正陪着两个孩子。

  当下笑着道:“现在我母亲正在书房教他们画画。”

  林望舒:“他们真能学画画吗?”

  陆殿卿:“也不是要学会,就是带着他们玩吧,他们玩得挺高兴的,行鹓两只小手都沾上墨了,她正在纸上乱涂。”

  林望舒想象了下那情况,便也笑了,不过还是道:“她可能太调皮了,刚开始还好,但是时候长了,你父母会不会觉得——”

  陆殿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会,我父母可能更喜欢行鹓,特别是我父亲,他对我可从来没有那么纵容过吧。”

  林望舒:“那就好。”

  陆殿卿继续笑着道:“我父亲刚才端了一份果盘,给他们切成很小的块,要喂给他们吃。”

  林望舒听着有些意外,她想象不出来那种情景。

  她印象中的陆崇礼一直都是肃穆庄重的,是新闻中的画面,唯一稍微像一个慈爱爷爷的,还是那次在艺术馆偶尔看到的画面。

  这样的他,会把水果切成小块然后喂孩子吗?

  陆殿卿:“总之你不要多想,我父母他们一定会尽心,就在刚刚,我父亲还专门给一位儿科老专家打电话,又问了一些问题,他们比我们更上心。”

  林望舒笑了:“嗯,那就好。”

  陆殿卿又道:“你打算哪天回美国?”

  林望舒:“后天出发,这样我周一就能上课了。”

  陆殿卿:“好,那到时候我陪你过去吧。”

  林望舒:“你有时间吗?不方便就算了。”

  她知道他马上要投入工作之中,被委以重任,很忙。

  陆殿卿声线格外温柔:“没事,晚两天也可以。”

  两个人说了好一番,才挂掉电话。

  挂上后,陆殿卿微垂眸,回想着她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便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喜欢和温暖。

  他想,其实两个人有没有一直相守也不是那么要紧,知道她在遥远的地方过得很充实,每天能听听她的声音,于他,就已经很满足很喜欢了。

  而就在书房里,交待了两个孩子自己玩着之后,云菂起身,看向陆崇礼。

  那边陆殿卿打电话应该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过他们依然注意到了。

  声音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很温柔,偶尔会笑,笑得愉悦。

  陆崇礼接收到妻子的视线,微微挑眉。

  云菂叹:“我觉得他现在这样确实很好,比我以为的要好。从他长大成人,我就不知道他还可以用这么温暖的语气和人说话。”

  陆崇礼没什么表情,只是道:“也许吧。”

  傍晚时候,陆殿卿心情倒是不错,他把厨师专门为孩子做好的鲈鱼取了腹部来,去掉那根刺骨,分成两份给孩子放在小碗中,又给他们一人一个勺子,让他们自己吃。

  陆行鹓尝了一口后,笑得眼睛晶亮:“好好吃。”

  旁边陆崇礼笑了:“这个时候的鲈鱼可是最好的季节,这是今天才从秦皇岛运过来的,喜欢那就多吃,明天爷爷再让厨师给你做了吃。”

  陆行鹓却想起来什么似的:“可我也想让我妈妈尝尝!”

  她这一说话,全场顿时沉默下来。

  陆守倞慢吞吞地吃了一口,道:“我也想妈妈了。”

  陆殿卿一脸淡定:“爸爸妈妈不是和你们商量过了吗,妈妈要回去美国读书,会给你们打电话。”

  陆行鹓一听,嘟嘴,不高兴了:“可妈妈今天没给我打电话!”

  陆殿卿抿了抿唇,无奈,因为今天才分开,林望舒打过来的时候,孩子正在爷爷奶奶那里玩,他就没有喊他们。

  于是他道:“吃完饭我们给妈妈打电话。”

  他这一说,陆行鹓顿时破涕为笑,陆守倞也高兴起来,两个孩子继续吃饭。

  不过除了孩子,其它几个人却有些沉闷,吃过饭后,陆殿卿带着孩子回房间,给林望舒打电话,两个孩子自然高兴,对着话筒说了不少话。

  打完电话后,玩了一会,也就打哈欠流泪的。

  本来说是育儿嫂哄着他们睡,不过陆殿卿今天对两个孩子格外怜惜,便自己哄着他们睡了。

  等哄完孩子出来,就见陆崇礼正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不过声音很小,显然他并没有要看电视的意思。

  陆殿卿意识到了,道:“父亲,你是想和我说什么?”

  陆崇礼仿若漫不经心地道:“她——”

  他顿了下:“我是说,孩子的母亲,她什么时候过去美国?”

  听到这个话题,陆殿卿只觉得五味杂陈。

  之前他和林望舒打电话的时候,还感觉一切都很好,但是现在哄了孩子睡觉,又感觉很不好,以至于现在他并不想触及这个话题。

  不过他还是按下心里的复杂情绪,低声说:“后天。”

  陆崇礼:“如果方便的话,明天邀请她过来,一起吃顿饭?”

  陆殿卿怔了下,看向陆崇礼,他脸上并没太多神情,就好像他只是提出了一个稀松平常的提议。

  陆殿卿默了默,才道:“她后天就要去美国了,明天估计要收拾东西,还得陪她家里人,估计不方便。再说了,明天孩子见到他们妈妈,自然会不舍得,估计后天妈妈离开的时候,他们会更难过。”

  陆崇礼便不说话了。

  陆殿卿道:“父亲,我先回房了,晚安。”

  陆崇礼看着儿子的背影,突然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难过,没有人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

  陆殿卿脚步顿住,他喉头有些发涩,看向窗外,没说话。

  陆崇礼低声道:“她必须后天出发吗?”

  陆殿卿:“目前是这么计划的,她的博士课程也马上要开始了。”

  陆崇礼:“你不是包了一架飞机吗,那样的话,可以随时出发,晚一两天也没什么,会紧张一些,不至于真的耽误了吧。”

  陆殿卿犹豫了下,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陆崇礼:“就算她只是你的朋友,我现在想邀请她过来做客,吃一顿便饭,她不能给我这个长辈一个面子吗?”

  他声音温哑:“况且还有孩子,孩子也希望能在她离开前看到她,你们不愿意为了孩子做出这样一个让步吗?”

  陆殿卿道:“父亲,我们这次回国领结婚证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生活依然保持原来的样子,我不想她被打扰。她有她的人生规划,我完全理解并愿意支持,我也不想给她任何压力,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陆崇礼看着儿子。

  儿子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在他的小姑娘面前,她要胡闹,他就可着让她闹。

  他看着他,道:“没有人需要她牺牲人生规划。”

  陆殿卿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良久后,才道:“父亲,她已经把孩子送过来了,为了大局,她做出了割舍,她做出这个决定时的心情,我无法想象,我也并不愿去细想了,但是我希望在这个大前提下,父亲能够体谅包容一下她可能的任性。”

  陆崇礼:“正因为我试图去体谅,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大家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是不是?你不想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吗?”

  他温声道:“你不能对你的父母有一点点信任吗?”

  陆殿卿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深邃的眸子中竟然透着一丝无奈。

  他便意识到,父亲已经摆出了一个很低的姿态。

  其实上次在美国庄园里,父亲已经在后退一步了,这一次,父亲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自然知道父亲做到他那个位置,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让他摆出这样让步的姿态了。

  他的话,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了。

  于是他终于道:“我会和她商量下,看看她的意思,但我并不能保障她会怎么想,毕竟时间也确实很紧张了,这并不在她的计划中。”

  陆崇礼颔首,淡淡地道:“好。”

  陆殿卿默了片刻,才低声说:“父亲,谢谢你。”

  陆崇礼没看自己儿子,神情轻淡:“算了,你不要说这种话,但凡你有出息一些,事情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回到房间后,陆殿卿给林望舒打了电话,说起陆崇礼的邀请来。

  林望舒自然意外:“什么意思?”

  陆殿卿:“只是把自己当做拜访的客人就好了,就当来随便吃一顿饭,孩子确实很想你,他想让你在离开前再见孩子一面。不过也看你的想法,如果不想来的话,也没什么。”

  林望舒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

  她觉得已经把孩子送过去了,他们没必要关注自己的事,这也犯不着,彼此相安无事,大家都高兴。

  陆殿卿沉默了一会,其实他多少能明白父亲的意思。

  他不想给林望舒任何压力,但是那一刻父亲的目光让他无法拒绝。

  父亲从来不是一个会用那种无奈中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和自己儿子说话的人。

  半晌后他终于低声说:“我父母可能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他们也想和你接触一下,父亲今天很诚恳,他是以长辈的身份邀请你,希望你能来家里,就当拜访一下好了。”

  林望舒想起之前云菂的电话,她犹豫了下:“我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件事太突然了。”

  陆殿卿:“好。”

  他又道:“其实没什么,你不要在意,如果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我就说公务机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个时候推迟行程不太合适,或者说美国学校的导师有紧急的工作要安排,不能推迟,他们应该也明白。”

  林望舒:“嗯,我先想想。”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挂断电话,陆殿卿过去洗浴间洗漱,却恰好在院子里遇上了云菂,他便问好,云菂笑了笑,道:“刚才看你打电话?单位的手续办好了吧?”

  陆殿卿听着,顿时明白了,道:“单位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刚才和孩子妈妈打电话。”

  云菂探究地看着他。

  陆殿卿犹豫了下,也就道:“我父亲提出邀请她过来吃饭,不过这有些太突然了。”

  云菂眸中的笑便收了,她顿时明白了,不过还是温声道:“说得也是,而且看起来时间很匆忙。”

  而就在白纸坊,林望舒挂上电话后,到底是心中难安,便出了门,在外面街道上随意地逛着。

  旁边街道上还有亚运会留下的大标语,一群大爷大妈正拎着篮子要去争抢商店打折减价的白菜,自行车川流不息,放学的红领巾手牵着手。

  她望向远处,那里是车水马龙的立交桥,还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这个世界在变,这里的人在变,这片土地也在变,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她自己当然也在变。

  曾经她在意的那些事,其实已经成为发黄的一页,没有人再提起,她自己也已经放下了。

  她可以听出陆殿卿语气中的意思,她当然也明白,陆殿卿的父母已经把姿态摆得很低了,他们在得到孩子后,依然试图能和她以一种彼此能接受的方式相处。

  这对于他们的身份和位置来说,确实已经足够忍让了。

  她也问自己,愿意去面对和接触,走出这一步吗?

  她当然也明白,一旦走出这一步,后面可能意味着什么。

  她愿意接受吗?

  她最初的逃离,因为什么?

  林望舒静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夕阳下的四九城,很久之后,终于拿起来手持电话,拨通了陆殿卿的电话。

第221章 做客

  这个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不过陆殿卿几乎是在电话响了一声后就立即接了。

  林望舒明白,他一直在等着自己回话。

  电话接通后,陆殿卿低声说:“你不要想太多,不愿意就算了,这没什么,他们也明白情况。”

  林望舒却道:“其实想想,孩子可能要多劳烦你父母费心了,于情于理,我心里是很感激他们的,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我去拜访下也是应该的。”

  电话那头便顿了顿,过了好一会,陆殿卿才道:“你确定吗?”

  林望舒:“也没什么,我并不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困难。”

  陆殿卿声音有些异样:“好,那我明天去接你?”

  林望舒:“明天过去的话,我需要带点什么吗?总不好太失礼。”

  她知道他们家都是很讲究的。

  陆殿卿:“其实不需要,家里并不缺什么,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带一点水果,就最普通水果就行了,现在已经晚了,你那里可能不方便,我明天去接你,到时候打电话让助理给送过去也行。”

  林望舒:“那我自己顺手买点吧。”

  陆殿卿:“好,那回去美国的事呢?你明天过来这里,后天去美国?”

  林望舒想了想:“我推迟一天回去美国吧。”

  毕竟她还有一些个人的事情要处理,而且她也希望多陪陪自己妈妈。

  陆殿卿低声说:“好,我给公务机公司打电话,说一下,明天我去接你过来。只是吃个中午饭,吃饭后,你陪孩子玩一会,然后就可以离开。”

  他略顿了下,想起在院子里母亲眸中掩饰得很好的失望,便解释道:“我父母应该是很希望你能过来的,事情到了今天,他们也没别的想法。你不要多想,更不要担心,你就把自己当成拜访普通朋友家长辈就可以了。”

  林望舒反倒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在意别的。”

  陆殿卿开车过来胡同附近的时候,林望舒已经买了一些水果,就这个季节最常见的,苹果、海棠和白梨等,就是家常走亲访友会用的。

  她知道这些在陆家眼里估计根本不够看,他们家吃的水果都是特供的,什么稀罕花样都有,不过她也就只能买到这些,也用不着打肿脸充胖子。

  陆殿卿从她手里接过来网兜,两个人便上了车。

  路上,陆殿卿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我母亲很早就让保姆去买菜了,列了一长串菜单,看得出她很上心,我父亲也特意推了一些单位的事,今天中午早早回家。”

  他看了她一眼:“我说这个,你不要不自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父母确实很尽心了,他们对我这个儿子都没这样殷勤过。”

  林望舒听着,倒是笑了:“我倒是也不至于不自在,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陆殿卿:“就当拜访朋友长辈就可以了,也不需要说什么。”

  林望舒:“嗯,我知道。”

  这时候前面是十字路口,陆殿卿打着方向盘:“如果你不喜欢,暗示我一下,我找个理由带你离开就是了。”

  林望舒微吸了口气:“没事,也就是吃顿饭,再说还有孩子。”

  她其实明白,陆殿卿父母都是修养非常好的人,在接人待物方面,他们和陆殿卿的姑姑陆知义完全不同,他们便是心里再不满意,但是面上也绝对不露分毫的,所以这顿饭,客气归客气,却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孩子反正他们也喜欢,放那儿就放那儿了,至于她,她是没想着要进一步如何,无欲无求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王府井距离白纸坊也不算太远,一路通顺,没多久就到了,车子一进胡同,林望舒便明显感觉到这一带的氛围和白纸坊那种大杂院不同。

  待到车子停在一处,林望舒看过去,门前有警卫员,姿态挺拔,她知道这就是了。

  那宅子颇为气派,阔气的银朱油大门,卷棚歇山式的,大门左右还有着昔日留下来的上马石,青砖围墙上方,有果树伸出茂盛的枝丫,绿树掩映间隐约可见卷棚式房舍的廊檐。

  陆殿卿提着水果网兜,握住她的指尖,认真地道:“你如果不想,现在我带你离开。”

  林望舒反而笑叹了一声:“你不是说了只是做客吗,我至于吗?”

  陆殿卿看她这样,也就笑了:“好,那我们进去了。”

  待推门进去,先看到的却是绘有岁寒三友的一字影壁,沿着甬道往里走,便见院落中方砖墁地,靠南处有一架藤萝,绿意盎然,这其间又有炊烟袅袅,饭菜香味扑鼻而来。

  走进院落,还没及细看,就见陆崇礼从厨房出来,他穿着鸡心领薄羊毛衫,露出洁白的衬衫领子,看上去儒雅温和,竟很是随和的样子。

  陆殿卿向陆崇礼介绍了林望舒,林望舒便礼貌地问好。

  陆崇礼声音温和,道:“刚才行鹓突然说妈妈爱吃磨盘柿子,他们想自己去挑,殿卿母亲带着他们去买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吃饭,你们先进来坐吧。”

  这多少让林望舒有些意外,哪怕上次见到陆崇礼对两个孩子的种种,她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电视报纸中那个肃穆庄重的形象,应该是不苟言笑的,而唯一一次听到陆崇礼说话,还是当时陆殿卿接到的那通电话,那是不听到任何字句却都能感觉到的压迫感。

  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家中时候竟然是这么温和慈爱的样子。

  她微点头,轻笑了下,不亢不卑地道:“好的,谢谢伯父。”

  一时大家进去客厅,就见客厅中布置雅致,家具竟是一水的紫檀木,只是那桌角处包上了防撞棉包,看着略有些不协调。

  窗台上放了花瓶,里面是应季的鲜花,桌上摆了一大盘的水果,有几样是北方没有的稀罕品种。

  寒暄几句后,陆崇礼笑了下:“今天是我亲自下厨,等会望舒可以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这让林望舒诧异,她没想到陆崇礼这样的人竟然会下厨,当下只好道:“劳烦伯父了。”

  陆殿卿也意外地看了一眼父亲。

  他知道父亲做出了让步,但是父亲竟然做到这一步,让他也意外。

  父亲喜烹饪之道,但也就自得其乐,家中平日饭菜,父亲也不过是偶尔指点,并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今天实在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崇礼感觉到陆殿卿的诧异,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太友好的样子。

  陆殿卿也就一脸淡然了,便对林望舒解释:“父亲年轻时候留学英国,都是自己做饭,他手艺很好,对烹饪之道也很有些研究。”

  陆崇礼道:“昨晚孩子过来,看起来他们都很爱吃鲈鱼,今天便也让人送来几尾,这次用了火腿片竹笋和香菇来蒸,应该更为鲜美。”

  林望舒笑了:“伯父果然是行家,这个时节的鲈鱼确实需要这几样来配,才能提味。”

  陆崇礼又道:“我记得殿卿好像说过,你比较喜欢吃膳鱼?今天要了一尾鳝鱼,有两斤,做了鳝丝,我也没加太多料,清炒的,回头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望舒听着,意外,看了一眼陆殿卿。

  她并没有和陆殿卿提过自己爱吃鳝鱼,其实这些年她都没怎么吃过鳝鱼。

  陆殿卿扬眉,没说什么。

  林望舒也就道:“是,早些年吃过鳝丝,我哥做的,确实不错。没想到伯父竟有这种手艺,两个孩子以后在这里倒是有口福了。”

  陆崇礼:“孩子到底还小,他们的饭菜一般都是由厨师做,是按照儿童营养餐谱来的,等大一些,才敢让他们吃这些。”

  林望舒听着,心里越发稳妥,便顺势谦虚了一句:“两个孩子都小,性子也有些顽劣,倒是有劳伯父伯母处处费心了。”

  陆崇礼道:“孩子都很好,至于顽劣?顽劣吗,这两个孩子都是很好的孩子。”

  林望舒听着,便想为孩子谦虚几句,谁知道陆殿卿已经暗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林望舒略犹豫了下,便没再说。

  陆崇礼却已经开始道:“往日陆家子孙以及一些朋友家的孙子孙女,像他们这么大的,我也见过一些,依我看,倒是没几个能比上行鹓守倞,在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他们算是非常乖巧懂事的了。”

  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守倞倒是勉强称得上“乖巧懂事”,至于行鹓,和这四个字不搭界,她没想到陆崇礼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夸。

  一旁陆殿卿见此,只抿着唇不说话。

  他知道对于林望舒来说,突然看到自己那平常端肃庄重的父亲这么真情实感地夸自己孙子孙女,可能略有些不适应,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刚才如果不是他阻止了林望舒,如果林望舒谦虚两句,父亲很可能会直接纠正她。

  林望舒深吸口气,只能含糊着附和道:“确实还算是乖巧的,之前去体检,大夫也说两个孩子都比同龄美国孩子各方面要发育得好,已经看不出来是早产儿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说,陆崇礼竟然越发夸起孩子,又说起两个孩子的绘画,认为陆守倞很有艺术天分,对色彩很有感知力。

  林望舒想起以前他们两个带着孩子去艺术馆的事,也只好点头称是:“小孩子一般都喜欢画画,不过也就是随便涂抹罢了。”

  陆崇礼听着,道:“这是昨天孩子们画的画。”

  林望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就在一幅名家书法旁,竟然挂着两幅已经裱好的画框,那里面赫然正是——

  她一眼认出,这必然是她家行鹓和守倞的杰作,一个胡乱涂抹各种颜色往上祸害,另一个循规蹈矩划了一堆奇怪的线条。

  这种画,美国的家里扔得到处都是,如果不是保姆勤于收拾,非要积攒下来,会积攒一大垃圾筐。

  而现在,这两幅画竟然堂而皇之地被裱起来,被挂在了这充满书香气息的客厅中,和那名家字画就那么紧挨着。

  她有些惊讶,看了眼陆殿卿。

  陆殿卿倒是很淡定,示意她没什么。

  他已经习惯了。

  陆崇礼慢条斯理地道:“从这两幅画,我们可以看出,孩子确实拥有很强的艺术感悟力,也拥有丰富的想象力,行鹓试图用大块的颜色来表达自己的内心,而守倞的线条却表现出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林望舒认真地看着那两幅画,她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应景地附和几句以示尊重。

  但是就这么昧着良心夸自己亲闺女亲儿子,她做不来。

  这时候陆崇礼却已经道:“我已经请了一位专门研究西方抽象派画作的朋友,请他鉴赏鉴赏,同时规划一下孩子的引导和培养方向。”

  林望舒惊讶地看向陆崇礼,他神情温和,不过却很认真的样子,看样子并不是在说笑。

  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并且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有些茫然,越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客气地说:“两个孩子的事情,伯父确实费心了。”

  陆崇礼颔首:“听殿卿的意思,你要出国继续读书,那孩子就先放在这里,照顾孩子方面,你倒是大可放心,我们已经咨询了一些儿童医院的育儿专家,有问题可以随时问,也已经让保姆去专家那里听讲座接受培训了。”

  此时林望舒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她现在更深刻地意识到,虽然两个孩子是自己儿女,但也是这位的亲孙子亲孙女。

  一般老人对于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总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哪怕放个屁都觉得我孙子孙女怎么这么响亮好一个气壮山河。

  而眼前的陆崇礼显然是个中翘楚,无人能及。

第222章 进一步

  这么说话间,云菂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身后跟着保姆,保姆手里提着新鲜的磨盘柿子。

  两个孩子看到妈妈,惊喜不已,口里喊着妈妈扑过来了,就连一向稳重的守倞都高兴得直蹦。

  林望舒本以为出发前看不到了,现在突然看到,心酸和高兴,忍不住抱着和他们说话。

  云菂见到林望舒,自然非常热情,亲切地挽着林望舒的手说话,又说起昨天孩子的种种,以及后面的一些安排,问她觉得如何,征询她的意见。

  言语间的友善和热情实在是出乎林望舒的意料,甚至她感觉,陆崇礼和云菂在向自己说起给孩子的种种安排时,竟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邀功讨好意味。

  她多少有些感动。

  如果孩子没回国,他们想看孩子,姿态放得低,倒是能理解,毕竟孩子在她手里。

  但是现在她已经把孩子交到他们手中了,而自己成了那个即将离去的孤家寡人,他们大可以不必理会自己了,这也是她之前的设想。

  现在他们还愿意做这些让自己放心,这里面的体贴不得不让她感念。

  说到底,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因为往日种种,他们也未必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兴许还存着几分不喜,但是此时,他们愿意坦诚地放下往日过节,为了孩子和自己以诚相待,用着宽容和善的态度来看待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很快饭菜上了,饭菜很丰盛,食材都是极好的,比如那鲈鱼,果然是鲜美嫩滑,外面市场上轻易买不到的新鲜,还有鳝丝,赫然正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陆殿卿从旁挑了一些没刺的肉给孩子放在小碗里,两个孩子自己用勺子吃得很香。

  云菂笑道:“望舒喜欢吃什么,便是有什么不会做的,你伯父最喜欢研究食谱,等他学会了,下次你来了做给你吃。”

  这种话,其实任何人听了都会受宠若惊,毕竟陆崇礼的身份摆那里,他给人做饭,那得是什么待遇,所以林望舒忙道:“伯母,这些都很好吃,特别是这清炒鳝丝,伯父手艺确实很好。”

  陆崇礼道:“我记得你大哥以前是掌勺,他厨艺极高?”

  林望舒:“极高倒是谈不上,不过是营生罢了。”

  云菂听着,便笑着随口问道:“他如今在哪里高就?”

  林望舒:“前几年我家里遇到一些事,大哥也是一蹶不振,不过最近几年好多了,去了一家私营饭店,待遇还过得去。”

  云菂听着,和善地笑着,温声软语地问了问家里其它情况,林望舒也就一一答了。

  陆崇礼也从旁偶尔问几句,最后还问候起来林望舒母亲:“我记得你母亲喜听戏,喜品茶,往日那些爱听的戏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盒新得的武夷岩茶,现在入了秋,这种青茶倒是适合,对抗燥邪。”

  林望舒听“武夷岩茶”,就知道这个很难拿到,也不是一般人喝的,本要推拒,云菂却已经道:“我们和你母亲也是往日旧识,多年不见了,今日见到你,也想起一些陈年往事,难免有些感怀,你伯父这茶也是送给旧识的,你如果一味推拒就太客气了。”

  林望舒本想着彼此本身关系不尴不尬的,她也没和母亲提,不过云菂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总体还算愉快,陆崇礼慈爱温和,云菂温声软语,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让林望舒感到尴尬,谈话过程也体贴地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

  饭桌上有孩子,也吸引了一些注意力,稍微能让气氛随意一些。

  吃过饭后,云菂笑着说起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儿童房和游乐玩具:“殿卿工作到底忙,他一个人肯定照顾不周,我们就先准备了孩子的房间,就算不住在这里,偶尔周末过来住一住也挺好。”

  当下云菂就带着林望舒看了,不得不说很用心,家具都是德国大品牌定制,许多精巧的玩具都是最顶尖的,甚至院子里还特意开辟了沙堆区,沙子也是从北戴河特意运来的。

  云菂笑着说:“过几天,你伯父有时间,我们带着孩子去北戴河,孩子应该喜欢。”

  林望舒本来想着陆殿卿父母应该能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但到底心里没底,现在看到这个,也就彻底放心了。

  陆殿卿父母的涵养风度实在是无可挑剔,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孩子总归会越来越好。

  吃过饭,林望舒陪着孩子玩了一会,两个孩子虽然看到林望舒开心,劲头大,但到底是小孩子,玩了一番便开始打哈欠流泪,很快就睡着了,安置在儿童房里,几个大人就在客厅里说话。

  陆崇礼和云菂送给林望舒一份礼物,是一套首饰,林望舒看得出,这是非常昂贵的一套首饰,似乎在去年拍卖会上出现过。

  他们这样的人既然送东西,断然不会是赝品,那就只能是正品了,而这正品的价格可是让人咂舌的数字。

  林望舒有些意外:“伯父,伯母,这太贵重了。”

  云菂却笑着道:“这是我们的心意,望舒如果嫌弃贵重或者便宜,我都要不高兴了。”

  陆崇礼道:“望舒如果这么客气的话,那就太见外了,况且这套首饰也不是太奢华,你以后工作时佩戴应该也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