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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一般新媳妇,到了这个场合,估计话都不知道说,就会低着头红脸,她倒是好,一点也不怯场。

  当下朗声笑着道:“瞧我这侄媳妇,是个直性子,不过也对,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就说,摊开了说最好,别藏着掖着。”

  林望舒感激地看向陆弘道,之后才道:“有些事,其实摊开了讲更合适,五年前我下乡,当时正好和正德是一个农场,云南农场条件艰苦,他对我还算照顾,所以去年我们就谈了对象。”

  她这话一说,在场雷家都尴尬起来,毕竟两家交情好,这种事,其实能不谈就不谈了。

  陆殿卿倒是神情平静,从旁安静地听着。

  林望舒继续道:“当时谈了,觉得还行,后来回到北京,我也懂事了,知道双方家庭条件差距过大,再说正德许多事在我看来做得不合适,我也就分了。其实新时代了,缠在女人脚上的裹脚布早拆了,谈个对象闹掰,我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话说得不但陆弘道,就连旁边的雷老爷子都拍桌子叫好:“小林说得对,新时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别说谈个对象分了,就是结婚离婚,又算什么,这都不是事!”

  旁边陆殿卿还是不说话,只含笑安静地看着她。

  林望舒笑道:“如刚才所说,我当时觉得我和正德不合适,各种原因都有,每一个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各种原因加起来,我觉得这对象实在没法谈下去了!”

  说着,她就不客气了,开始一桩桩提:“家庭条件差异过大,我父母都是工人,我哥是炊事员,说起来也都是工人阶级,但和正德家境比,这是没法比,更何况我们是白纸坊的,宣武的,依阿姨的意思,我们这种宣武的,哪配得上西城的,贱脚不敢踏贵地,这种高门,我们肯定配不起啊!”

  这话一出,沈明芳那脸色煞白,雷父也是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知道今天是来道歉的,但大家说笑几句也就过去了,顶多让雷正惠雷正德这种小辈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这林望舒竟然这样……

  哪有这样的新媳妇,长辈还在呢!

  雷老爷子听闻,也是皱起了眉头,沉痛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媳妇,之后道:“西城宣武是吗?这个说法,我也听说过。”

  全场静寂无声,没有人敢吭声。

  他长叹一声:“我是打完了日本人打姓蒋的,打完了姓蒋后,进了城,才听人说起这个事啊!在这之前——”

  他无奈地道:“在那之前,你们老爹我,就是躲在山窝窝里,吃糠咽菜,没想到小三十年过去了,我儿子媳妇进了城,开始知道西城宣武了,知道个高低贵贱了!”

  雷父和沈明芳慌得赶紧站了起来,雷父黑着脸瞪沈明芳,沈明芳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一叠声地说:“爸,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说这话也是气了……”

  雷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气了,气了就可以这么说吗?我辛辛苦苦啃着窝窝头挨着枪子,进了城,你们就忘记你们从哪儿来的?你们老爹我就是个泥腿子,你们还嫌弃上了?”

  旁边雷正德雷正惠见此,也都吓到了,他们没见爷爷发这么大火过,看来这次是真气到了。

  陆殿卿忙上前劝,陆弘道劝着,劝了半响,这火气总算小下来了。

  雷老爷子悲怆叹道:“倒是让老邻居见笑了,晚辈的事,我平时也不管,现在一看,这心思都歪了!”

  沈明芳从旁抹着眼泪,一直站着,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

  林望舒见此,也劝道:“雷爷爷,你也别恼,其实咱们今天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也没别的意思。”

  雷老爷子眼含热泪,颤巍巍地道:“小林,现在看,你可真是受委屈了,这是我们对不住你。”

  林望舒便继续道:“今天还有一桩,咱必须说清楚,不然以后咱这关系也没法处,我也没脸到您老跟前叫你一声爷爷。我和正德谈了一年对象,我们也是止乎于礼,我从小家教严,被管着长大的,从来不至于做什么越了界的事,我不想和正德成了,那就分手,也是正儿八经和他提过,谁知道他根本不听这一套,甚至散布谣言,说他和我如何了,到了哪一步了,再怎么着,这也是败坏我名声的事,我姑娘家的名声能被这么说道吗?”

  她轻叹道:“也是我心大,并不在意这个,换一个姑娘,被这么说,估计直接一剪子给自己攮死都有可能!所以雷爷爷,恕我直言,晚辈的事,该管还是管,不然闹出人命来,那就是大事了。”

  这么一番话,说得干脆利索,一下子把雷正德过去那些谣言澄清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件事,雷老爷子自然知道,他也以为自己孙子和这姑娘到了那个地步,现在一听,简直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敢情是自己这孙子污蔑人家姑娘清白呢?!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雷正德:“兔崽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雷正德彻底慌了:“我,我,爷爷,我那也是随口说说——”

  雷老爷子气得脸刷白,手都哆嗦着:“随便说说?”

  他一把拎起旁边的木椅子,直接劈头砸了过去:“我让你随便说说!”

  “砰”的一声,满桌的碗盘乱飞,汁水四溅,芸豆卷到处乱蹦,雷正德也被砸了一个头破血流!

第51章 (唱歌教学)

  闹成这样,饭自然没法吃了,雷家一大家子围着雷老爷子各种哄,陆家叔侄两个自然也跟着劝,劝了半天,一伙人把气得颤巍巍的雷老爷子给扶出了饭店。

  陆殿卿和林望舒便随着陆弘道走出饭店,三个人相对沉默无言。

  默了一会后,突然,陆弘道哈哈大笑:“行啊,小林,真没看出来,还挺能说的!”

  陆弘道:“虽然今天的事闹得有点大,不过我觉得挺好的,凭什么我们就该受委屈,这雷家也太欺负人了,想抢我侄子的媳妇,还瞎掰掰败坏我侄媳妇的名声,这不是活该吗?”

  一时又道:“这个事吧……多少有点对不住雷老,可瞧瞧他们家儿媳妇,还有这孙子,办得都叫什么事,他再不管管,以后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陆殿卿:“三叔,望舒该说的也都说了,他们家的事,我们实在说不着,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陆弘道自然明白侄子的意思:“行,反正今天小林出气了,我看着也痛快了,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他们不提我们也不提,当没这回事!对了——”

  他想起来今天饭还没吃呢:“我们再去哪儿吃点饭?”

  陆殿卿笑道:“好,不过三叔今天不忙吗?”

  陆弘道愣了愣,想了想:“我想起来了,其实我今天还约了朋友,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自己找个地儿吃饭去,我先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一时陆弘道离开了,林望舒:“陆殿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陆殿卿认真地道:“我三叔确实有事,他来北京后,找他小聚的朋友太多,忙不过来。”

  林望舒憋不住笑起来:“你过河拆桥!”

  陆殿卿也笑了:“好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林望舒看过去,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琼岛绿树拥簇着白塔,沉浸在朦胧月色中,已经搭好的席棚坐了人,三五成群的,赏着茶,观赏着北海夜景。

  林望舒道:“那我们也找一个好地儿,看看风景随便吃点什么吧。”

  林望舒:“也倒还好,不至于冷了。”

  陆殿卿:“好。”

  当下两个人到了一临水处,要了各样点心小吃,都是精致地摆放在仿乾隆五彩的瓷盘中,点心样式精致,全都是花色模子做成的。

  林望舒夹了一块芸豆糕,沾着那玫瑰蜜汁卤,咬了一口,芸豆糕松软,饱蘸着的蜜汁清甜,芸豆的香和那玫瑰的馥芬融合在一起,再赏着这晚间的夜景,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吃着间,陆殿卿突然笑道:“今天说痛快了吧。”

  林望舒舔了舔唇,笑着道:“前所未有的畅快,连上辈子的气都出了!”

  林望舒回了家里,把今天痛斥雷家种种的事说给家里人听,自然一个个都笑得不轻,这可真是痛快了!

  林望舒自己也觉得今天这事算是出气了,雷老爷子气成那样,雷家这一段估计不得安宁了,雷家上下肯定都遭殃!

  虽然想想雷老爷子的样子,觉得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被这么气,实在是挺可怜的,不过雷正德做的那些事,换一个姑娘,说不定这辈子都搭进去了。

  如果雷老爷子被气到,那就怪他自己孙子不争气好了。

  这辈子他们老雷家就那么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没教好,当老子的被气,也是没办法的,这种事,早气到比晚气到好。

  这么说了一番后,又提起今天上课的事,林望舒多少有些无奈。

  她觉得天道好轮回,这可真是轮到她了,她想起来当年自己当学生时候,那个见到自己就追在屁股后面逮着让自己学习的班主任,一时真是感慨万分。

  当年自己怎么就不听他的呢?

  也就是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当年老师的种种的好。

  这么一想,林望舒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努把力,别管学校的风气怎么样,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把这群孩子给带出来。

  等过几年,等“英语热”来了,到底是比别人强,就算去工厂当工人,会英语,能看懂说明书,或者能简单说几句,也能趁机出头。

  她不求现在这群孩子明白她的苦心,只希望以后,在他们人生的某个阶段,回首昔日光阴,会突然意识到,当年那个小林老师苦心婆口地带着他们学习,其实是对他们的人生有那么一点点帮助的,那就够了。

  至于该怎么教,林望舒其实多少有些想法了,她想着,干脆教这些孩子唱歌好了。

  一群只知道玩的,硬按着牛喝水也不行,还不如干脆将计就计,让他们学唱英文歌,唱英文歌的时候,顺便教他们歌词,慢慢地有点感觉,再扩展词汇量学别的。

  虽然这个办法会慢一些,但总归比现在这种状态强吧。

  接下来几天,因为婚礼时间紧,陆殿卿工作也忙,以至于连着几天,都不见人影,音乐会竟是没时间去了,他自然很有些歉意,不过林望舒倒是没觉得什么,他不去,她正好带着家里人一起去。

  到了那一晚,林观海的对象肖爱红也过来了,见到林望舒,她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激动。

  林望舒看到她,心里有些泛酸,又觉得喜欢,曾经已经逝去的人就那么鲜活出现在面前,为了一场音乐会窃喜期盼着,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慨的。

  这个嫂子,其实也有些小毛病,比如有些虚荣,爱面儿,有时候不太有眼力见儿,不过那又怎么样,活着最好了,如果她能活着,怎么着都成。

  林家人郑重其事地打扮过,看着到了时间,决定早早出发,大杂院里大家伙都知道他们全家要去红塔礼堂,那个羡慕劲儿,让林家人去了好好看,“回来也给我们讲讲”。

  到了音乐会,自然是长了大见识,看看这里那里,最后肖爱红发出感慨:“人家茅房比咱们家厨房都干净,我可算是开了眼!”

  关彧馨倒是还好:“其实和我们以前看戏的戏院差不多,我们以前唱戏都是化妆,现在外国老头不化妆,就一白胡子。”

  大家听了关彧馨的话,都笑起来了,无论天大的事,关彧馨都可以一句话总结“和我们当初差不多”。

  而这几天林望舒逐渐对学校工作也适应了,她想着和学生们打好关系,这天林望舒干脆也给自己准备了盒饭,这样中午还能一起吃饭,一大早,她拎着背包轻快地往学校走去,这个时候正是学生老师往里面走的时候,她随着人流进去,之后打听了炊事房方向,把自己的饭盒送进去。

  出来后,就听到一阵口哨声,一抬头,几个男生正靠在墙根底下站着,笑着冲自己吹口哨,还大声喊着“真晃眼”。

  应该是高中生,十六七岁的样子,也就半大孩子,竟然一脸痞子相。

  林望舒很威严地瞪了他们一眼,谁知道他们却哈哈笑起来。

  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林望舒便懒得搭理他们,径自往前走。

  走了两步,一个女生追过来:“小林老师!”

  林望舒一看,竟然是她那天选出来的小组长冯秀荷,她便笑了:“你也放饭盒是吗?”

  冯秀荷:“对对对,放饭盒!老师,刚才那几个你不用搭理,打头的那个叫李红柱,他们就是不正经混,满世界茬架,仗着家里有点臭钱,整天玩儿闹,没事就在大街上骑自行车拍婆子!”

  这几年,这些半大小子根本不正经混,就在大街上瞎晃荡,慢慢地也就衍生出一些圈子里的话,比如拍婆子,其实就是在大街上勾搭那些不认识的年轻姑娘。

  林望舒一听:“他们竟然连我都敢调戏,他们不知道我是老师吗?”

  冯秀荷无奈地看向林望舒,心想还能不知道啊,只不过现在都传开了,我们高二甲班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师,高中男生一个个都心痒痒想跑来看看呢。

  她也不敢说实话,只好道:“小林老师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被别班男生欺负。”

  林望舒简直哭笑不得:“老师谢谢你们了!”

  冯秀荷很认真地道:“我说真的,别班的老师都没你好看,也没你年轻!小林老师你来我们班,我们班可有面儿了。”

  林望舒:“难道就没人说我英语好吗?”

  冯秀荷:“他们又不懂英语!他们只知道看脸!”

  林望舒越发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一时冯秀荷赶紧去教室了,她也先去了办公室。

  现在她在办公室有了一个抽屉,可以把自己学习用的书本放进去,这样平时不上课就可以在这里学习了。

第二节 课才是她的英语课,她打算先备一下课,准备下今天要教的英语歌曲中的单词。

  这样可以一边教歌,一边在黑板上写一些单词让他们来认。

  这么整理着的时候,她想起冯秀荷说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沉下心来想想,她倒是能理解现在学生的状态。

  这些学生大概生于1960年左右吧,懂事开始就闹哄哄的,没正经上课过,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混着过来的,学生不像学生,老师不像老师,没事干逃课出去玩儿闹,这在他们来说都是正常的,他们不去搞整人都算是安分了。

  所以要求他们尊师重道,要求他们遵守纪律,那简直是胡扯了。

  当下她让自己放平心态。

  她就是来混一混的,原来的目的是来混一混,挣一份工资,顺便找个好的环境好好学习准备高考。

  现在看到这群半大孩子,希望他们能学习,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责任,所以她会努力

  但是他们能走到哪一步,还是看他们自己,她不可能硬按着牛吃草。

  所以她只需要努力就好了,但求无愧于心。

  想明白这个,她倒是放松了许多,反正今天任务没别的,就教他们唱歌就行了。

  备课后,她又趁机做了几道物理题,做完后,看看时候,差不多到了她上课的时候,她走过去教室,上了讲台。

  林望舒心想,看来这个“小”字是去不掉了。

  于是也就认了:“同学们好,今天小林老师要教你们唱一首歌。”

  班级里就开始鼓掌了,有人开始大喊:“小林老师来一个,来一个。”

  林望舒补充:“英文歌。”

  林望舒便开始给大家唱《IHaveADrea》,这首英文歌曾经红极一时,她现在唱,虽然超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太让人大惊小怪。

  她唱完后,底下全体疯狂鼓掌,大家喊着:“小林老师唱得好!太好听了!”

  林望舒笑着说:“你们想不想学?”

  底下所有人都喊着:“学!”

  林望舒眼尖,看到叶均秋没喊,便说:“叶同学,你是不是会唱?”

  叶均秋笑看着林望舒:“报告小林老师,我不会。”

  林望舒:“你不会你怎么不想学?你肯定会,现在,我们有请我们的英语课代表叶均秋上台表演!”

  她这么一喊,底下人也都开始鼓掌。

  林望舒好整以暇地看着叶均秋:“我们的英语课代表,有请了——”

  叶均秋皱眉:“我确实不会。”

  林望舒:“行,那叶同学,你好好学,等下课时,我们要从你这个英文课代表开始检验,请英文课代表给我们展示学习成果。”

  叶均秋皱了下眉,其它同学却都哈哈大笑,一个个表示可以。

  他们对于这位英语课代表的出丑行为都很欢迎。

  林望舒:“看到没,这是群众的呼声,作为一个民主集体,我们要少数服从多数,请叶同学认真学唱歌。”

  叶均秋无精打采地点了下头,之后就坐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兴致更高昂了,林望舒成绩在黑板上写了“IHaveADrea"这几个单词,并大致讲了讲每个单词的意思,之后便开始教大家唱歌。

  不得不说,教唱歌这个教学方式非常管用,大家学习气氛热烈,一节课下来,大部分竟然都能哼几句了,哼得还挺像回事。

  除了叶均秋,林望舒还抽调了其它几个学生唱几句,都还不错。

  她心情大好,想着这是一个很好的教学方式,回去后可以和陆殿卿好好学习探索下,没准还能有其他灵感呢。

第52章 (“现在我们应该再亲一下)

  连着几天,林望舒上班的教学就是唱歌,学生们高兴,她也觉得轻松,唱歌中也试着在黑板上写几个单词让大家认认,学生们一个个倒是有些兴致,这么一来,确实也学了几个单词。

  林望舒和陆殿卿商量了自己的唱歌教学,倒是被他大力褒奖了一番,又道:“我去给你找一个收录机,你可以带到学校,放给学生听,这样也省的你自己费力气唱了。”

  林望舒:“这样倒是不错,不过也麻烦,再说刚开始,我还是低调点,先自己教几首再说。”

  一时又道:“不过我的歌都快教完了,你会唱什么英文歌吗?”

  陆殿卿想了想:“我只会唱几首最简单的儿歌,看样子你都会。”

  林望舒:“我的婆婆那么多才多艺,你怎么没多学一点?”

  陆殿卿无奈地看她一眼:“可能我比较笨。”

  陆殿卿:“不过我记得我爷爷那里有一些老唱片,我小时候还听过,回头我翻出来,要是还能用,你倒是可以多听听。”

  林望舒:“那敢情好,你帮我找找吧。”

  陆殿卿:“昨天我姑姑回来,这次老宅装修的事,是她来经手,所以周日的时候,你看看腾出时间,我们和她一起吃个饭,说一下情况。”

  林望舒:“好,其实我能想到的,那天都告诉你了,一时也没别的什么想法,她要做主,那就随她做主。”

  她知道陆殿卿那个姑姑,可是一个讲究的人,那是超越于时代的生活品味,凡事精益求精,所以这么一个姑姑来负责老宅装修,她觉得,就算她要挑剔,那就随便她。

  反正越挑剔,最后自己住着也舒服。

  陆殿卿看她这样:“姑母一向掐尖要强,其实我怕你和她处不来。”

  林望舒:“放心好了,她要怎么着都成,反正别问我,问就是不懂。”

  到了周日的时候,陆殿卿带着林望舒去见了这位姑姑陆知义。

  正如上辈子所记得的,果然是悠闲从容的模样,那讲究简直写在每一根头发丝里。

  陆知义见到林望舒,自然有几分打量,很有些婆婆打量儿媳妇的样子,眼神里也很有慈禧太后巡查秀女的挑剔和居高临下。

  林望舒其实早料到这个了,便也不变应万变,她问什么,她就答,她不问,她就不说。

  她若说你觉得这个该怎么办,林望舒就说不知道,我不懂,我不会,全由姑母做主好了。

  最后陆知义看着林望舒,淡淡地问:“你和殿卿结婚,除了亲朋,这四九城,你觉得该请哪些客人?该摆多少桌,该有哪些菜,又想着该用什么茶酒才不失了体面?”

  林望舒心想这问题就有意思了,自己小门小户,除了亲朋还能请谁?请哪些人还不是陆家的关系。该用什么茶酒什么规格也不是自己能说的。

  左不过一个下马威,让自己知道自己分量和无知罢了。

  当下便道:“可是我没嫁过人,怎么会有什么想法呢,姑母嫁过,姑母应该懂吧。”

  这话听得陆知义脸色几变,狐疑地打量着林望舒。

  她当然知道林望舒家世一般,还和雷家有牵扯,就这么一个媳妇,嫁给自己家殿卿,不是应该求着捧着,小心翼翼低头当小媳妇?

  陆殿卿见此,便问起老宅廊子前壁画的整修问题,陆知义听了,也就不再搭理林望舒,和陆殿卿讨论起来。

  林望舒乐得从旁清闲了。

  其实房子怎么着不是住?她并不讲究那么多,关于旧家具新补的漆到底是用什么工艺好,她实在是也不想知道。

  这么听着听着,她就有些困了。本来也不至于,不过她昨晚学习到很晚,加上那些什么补漆什么布料什么木骨,实在是太过乏味,她听得竟然上下眼皮打架,打起瞌睡来。

  冷不丁的,陆知义突然看向她:“小林,你觉得这个事怎么好?”

  林望舒一脸茫然地看向陆殿卿,心想不带这样的,还能突然提问?

  陆殿卿从旁,笑而不语,竟然也不解围。

  她无奈,只好说:“姑母,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陆知义:“怎么,你没听?”

  林望舒:“姑母和殿卿所说,太过高深,我学识浅薄,实在不懂。”

  陆知义撩起眼皮,淡淡地道:“不懂的话,还是要学,以后你是要站在殿卿身边的人,如果百事不懂,少不得让人看笑话,这些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学问,但还是应该知道,不然和人聊起来,一问三不知,难免贻笑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陆家娶了什么样的儿媳。”

  林望舒再次看向陆殿卿,谁知道他依然没有出口的意思。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姑母,如果要看笑话,那就只能看笑话了,这些我确实不懂,学的话,脑子不好使,也学不会。”

  陆知义愣了,看着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之后,她用嘲讽的目光望向陆殿卿。

  陆殿卿神态自若,诚恳地道:“姑母,她性子一贯如此,我早已习惯了,既然是嫁给我,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不懂,那姑母做主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商量,倒是不必非要她去学什么。”

  陆知义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么说,这就是护着媳妇随便她瞎胡闹了!

  她深吸口气,看看陆殿卿,看看林望舒,好笑地道:“好。”

  两个人终于离开后,林望舒也有些无奈:“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话?”

  陆殿卿笑道:“你自己不是也应对得很好?”

  林望舒想想刚才:“你姑估计被我气死了。”

  陆殿卿:“这些事,不懂就不懂,都是老一辈的讲究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你又不需要去故宫修文物,懂这些有什么用?所以我说你应对得好,与其以后后患无穷,倒不如现在让我姑母念头断个干干净净。”

  林望舒想想也是,他这位姑母现在五十多岁,解放前那绝对的是顶尖的千金大小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宠爱自己的父亲。

  她又命好,嫁的丈夫也有出息,全都赶上了好时候,过去十年别人最难的时候,她照样日子过得舒坦。

  可以说,这位千金大小姐这辈子就没吃过任何苦头,她身上的大小姐做派可以说贯彻一生。

  陆殿卿的母亲在香港,除了母亲外,最亲近的女性长辈就是这位姑母了,于是这位姑母看起来很有挑起婆婆大梁的意思,以后少不了对自己各种教诲调理。

  自己今天来这么一出,只盼着她早日断绝了念头,可别想着改造她,放她自由好了。

  林望舒长出了口气:“那你姑母生气了,她会怎么样?”

  陆殿卿:“她应该会和其它长辈提起你。”

  林望舒:“然后呢?”

  陆殿卿:“没然后,我家里长辈对于我姑母是什么性子比较清楚,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判断。反正你确实不懂,装也装不来,装也没意思,就这样吧。”

  林望舒:“……”

  好像也有道理。

  她狐疑地望着他:“对于这种事,你好像还挺有经验?”

  陆殿卿笑道:“这是我从小见惯的戏码,习惯了。”

  林望舒:“什么意思?”

  陆殿卿却不提了:“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对了,以前一些老唱片都在我爷爷那里,我那天整理了下找出来,现在带你过去看看。”

  林望舒:“好啊!”

  不过一时想起来:“我们是不是还得拍结婚照?”

  陆殿卿:“顺路,先拍照,然后再去东交民巷,我们可以在那边吃个饭,上次你不是喜欢吃东安市场的奶酪吗?”

  林望舒便来了兴致:“好!”

  当下两个人先赶过去照相馆,拍了结婚照,因为陆殿卿脸上的淤痕还有些印,便涂了一层粉。

  林望舒憋笑:“再打扮打扮,可以上台演戏了。”

  陆殿卿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少说话。”

  拍好照片,照相师傅看他们两个长得模样出挑,很有兴致,开始劝说他们拍婚纱照。

  “一般人都没拍过,多时髦洋气啊!我们店里这是头一个引进的!”

  林望舒看了看,其实兴趣不大,她甚至觉得那个婚纱太过繁琐,太多缀饰,有些幼稚傻气,还不如穿着简单的西装和衬衫拍,这样至少不会留下浓重的时代气息,就是再过十几年,不会特别老气。

  拒绝了拍照师傅的盛情邀请,两个人赶过去东交民巷。

  东交民巷很有些历史了,据说元朝时候就有了,那时候还叫东江米巷,到了乾隆时候,东江米巷的骚达子馆成了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迎宾馆,南京条约之后,这里一度沦为国中之国,中国人不许居住在此,就连清朝皇帝祭祀的堂子都因此北迁,一直到解放后,这里才焕发了新貌。

  不过因为这些历史,东交民巷也保留了大量的西洋建筑,成为迥异于周围胡同的一道风景线。

  陆殿卿爷爷的宅子是一处中西结合的宅子,红砖砌墙,里面是砖木结构的,雕花的门窗罩,在周围一片西洋建筑中,并不起眼,甚至略显寒酸。

  陆殿卿拿了钥匙打开门,带她进去,里面现在没人住,院子里有飘零的银杏叶子,靠墙有一处石桌,旁边是绿意盎然的葡萄架,上面葡萄眼看着要结果子了。

  这么走进去,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胡奶奶的意思是,回头白纸坊的房子退还给政府,她就搬到这边来,也能顺便照顾我爷爷的起居。”

  林望舒有些惊讶:“为什么?我以为她会和我们一起搬过去新街口。”

  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啊,现在自己和陆殿卿结婚,结果她不搬过去了。

  她想起那天胡奶奶的话:“该不会和那天的事有关吧,其实她说她的,老一辈人都这个想法,我又不会因为这个就恼,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个。”

  陆殿卿:“不会,我没说什么,是胡奶奶自己的意思。”

  他略沉吟了下,道:“她的意思是,我们刚结婚,她在的话,怕不自在,所以干脆住这里,况且她也喜欢这里,说是做什么都方便。”

  林望舒:“其实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吧。”

  陆殿卿听了,侧首看她一眼,低声道:“我觉得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方便。”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但是林望舒却一下子多想了,她脸上竟然有些红,便软声嘟哝道:“你都在想什么!”

  陆殿卿的声音便有些沙了:“嗯?我想什么,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林望舒好笑,软软瞪他一眼:“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陆殿卿却捏住了她的手指:“这边。”

  于是他带她过去了朝东的一间房,并不算大,不过里面布置得还算干净整齐,有床,有一个小小书架。

  “我小时候住在爷爷这里的话,就住这个房间。”

  林望舒听了,便好奇起来,不过因为太久没住了,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只有旁边相框里的照片,有一些陆殿卿的痕迹。

  她凑过去,看到里面的小男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小小的背带裤,小绅士气派十足,头发微卷,深邃的大眼睛,皮肤很白。

  她笑了:“你小时候真好看,像个洋娃娃!”

  陆殿卿:“应该是我幼儿园时候照的了。”

  林望舒看后面背景,确实是幼儿园的样子,是很讲究的那种幼儿园,靠窗户的位置还摆放着钢琴。

  她叹道:“你小时候上这么好的幼儿园。”

  她小时候干嘛,上树掏鸟下河捞鱼?幼儿园,没这么一回事。

  陆殿卿:“就是那天说的教会幼儿园,解放前就有,我现在想想,是很西式的幼儿园,钢琴,圣诞树,启蒙式教育,什么都有。不过等我上小学,这幼儿园就没了。”

  也不是没了,确切地说是被改了,很社会主义特色了。

  说着间,陆殿卿打开旁边一个黑漆木盒子,林望舒这才发现,这就是他所说的唱片。

  陆殿卿道:“这是以前旧式的钢针唱片,这个很费针,不过我找到一盒以前的备用唱针,可以随便听了。”

  林望舒看着那些唱片:“这里面都是英文的吗?”

  陆殿卿:“各国家的都有,都是进口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寄卖行会卖那些非社会主义国家的原版唱片,当时我母亲设法买了一些。”

  他很快摆弄好了,放进去一张唱片,打开,于是徐缓的音乐响起,林望舒听出来,这是曾经流行美国的民谣歌手NeilDiaoe》,这首歌应该是六十年代发行的。

  陆殿卿道:“需要歌词吗?”

  林望舒:“要,竟然还有歌词?”

  她只知道这首歌,但是歌词确实不知道。

  陆殿卿笑,温声说:“我来给你写。”

  林望舒也笑了:“好。”

  她自己听的话,并不能保证每一个单词都绝对正确,毕竟唱歌的语调发音有时候会模糊,她未必一定能清楚地听出每个单词。

  于是他便拿了一支钢笔,找了白纸,在旁边的桌子上听写歌词。

  林望舒望着窗外,专注地听着唱片里流泻出的歌声。

  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民谣歌声音沧桑古朴醇厚洒脱,好像能触动人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落日的余晖变幻着颜色,映照在古色古香的雕花窗棂上,洒进了房间内。

  于是在那细腻温和的旋律中,她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握着笔,正低头认真写着歌词。

  她看过去,他恰好写到一处“Goodtisneverseesogood”。

  很漂亮的花体字。

  林望舒便觉得,有一种细腻而躁动的情愫在自己心口蔓延,她甚至恍惚觉得,此时此刻,便是最美好的。

  因为她身边的他,是这么美好。

  这时候,歌声终了,陆殿卿也写完了,他抬头道:“再听一遍,对照一下,就没问题了。”

  抬头的时候,看到林望舒正望着自己。

  她的眼睛很亮,很专注。

  他在她的目光中,瞬间停住了手中动作。

  四目相对,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狭窄的空间中流淌,呼吸也已经紊乱,好像不需要说什么,彼此都懂彼此的意思。

  开口时,陆殿卿的声音已经哑了:“林望舒。”

  林望舒:“嗯?”

  他的眸色变深,线条紧绷,不过声音依然是压抑而克制的:“我们的婚礼,大概还有一周。”

  林望舒没说话,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陆殿卿:“我们可以把最美好的留到婚礼那天。”

  林望舒脸上红红的,依然没说话。

  陆殿卿:“不过——”

  林望舒安静地等着。

  陆殿卿:“现在我们应该再亲一下。”

  因为刻意的压抑,他的声音紧绷到几乎失了平稳:“也可以试试别的。”

  房间内的空气凝固,林望舒的呼吸已经停止。

  她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想试什么?”

  陆殿卿手里依然握着那支钢笔,眼睛却仿佛着了火:“就上次那样,你觉得呢?”

  林望舒:“那你动作要轻。”

  陆殿卿喉结颤动,哑声道:“好。”

第53章 (双倍的喜欢)

  林望舒想,陆殿卿天性内敛而克制,以至于他对外表现出的总是过度理智冷静。

  当表层的平静被打破后,犹如火山熔浆,他反而会有激烈的爆发力。

  当然了,即使这样,他依然在紧要关头克制住了,并没有踏入最后一道门槛。

  当结束后,面对一片狼藉,他好像有些手足无措,楞了一会后,才帮她清理,让她坐在一旁。

  上一次太匆忙,她并没有留意到什么,这次却是触感清楚。

  她从旁安静地看着他收拾,他眉梢泛着红,薄唇紧紧抿着,微微低头时的侧影看着那么鲜明深刻的好看。

  他被她看得无奈,也有些别扭,便抬头道:“你在看什么?”

  四目相对,林望舒下意识躲开了,咬着唇说:“也没什么……”

  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本身就比一般男人长得高一些,也更挺拔修长,她想着,这个可能是成正比例的。

  陆殿卿动作停顿了一会,才重新开始收拾,收拾好了后,才发现钢笔掉到了地上。

  他记得当时他正要给她写歌词,钢笔是握在手中的,现在钢笔掉了,磕在地上,钢笔水也磕出来一些,洒在了地板砖上。

  他将钢笔拾起来,从旁边的宣纸中拿出来擦了地上。

  林望舒听到他的动作,回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该不会把钢笔摔坏了吧。”

  陆殿卿将钢笔收好了,这才走到她身后,俯首下来,低声说:“你觉得怎么样?”

  林望舒含糊地道:“什么怎么样……”

  陆殿卿神情微顿,之后才说:“你不是说让我轻点吗,刚才,疼吗?”

  她希望他不要提这些,一提她就想起来刚才,心就跳得厉害。

  陆殿卿定定地看着她,她头发现在剪短了,乌黑的发和衣领间露出隐隐的白,就很引人遐想。

  特别是经历了刚才后。

  他甚至想起刚才看到的,像一坨牛奶果冻,软乎乎的白,上面还嵌着红樱果。

  他本来还想细看,她却将他推开了,只是晃了那么一眼。

  他压下心里的感觉,走过去唱片旁,换了一张,按下open的按钮,音乐声便流淌出来。

  他走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

  林望舒:“又要干嘛……”

  陆殿卿:“就抱一会。”

  林望舒:“好吧。”

  于是他便像抱着孩子一样抱着她,坐在窗前的老式靠背座椅上,去听唱片中沧桑古老的英文歌。

  当听到那句“loveiswhatwecaherefor”的时候,他低头,有些眷恋地亲她脸颊,鼻子轻轻触着她的耳朵。

  林望舒便觉得,自己成为了一只猫,一只被主人抱在怀中,被尽情宠爱着的猫,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软软的,张口就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了。

  她便撒娇地仰起脸:“还要亲。”

  陆殿卿眸色颜色转深,喉间发出低哑的气声:“嗯。”

  之后,他便让她回转了身,低头揽着她,细致温和地亲她。

  林望舒揽住他的脖子,仰脸看着他,忍不住问:“陆殿卿,你是不是从小喜欢我?”

  陆殿卿动作顿了下,之后才道:“是。”

  林望舒:“有多喜欢?”

  陆殿卿:“不知道。”

  林望舒就不满意了:“不知道?”

  陆殿卿想了想:“我对你的喜欢,可能是你对我喜欢的两倍。”

  林望舒还是不满意:“那到底是多少?”

  陆殿卿搂着她的后腰:“那你先想想你对我的喜欢是多少。”

  林望舒突然明白了:“你给我挖坑,你给我讨价还价。”

  陆殿卿的唇轻贴着她细白柔腻的颈子,低声道:“就给你挖坑怎么了,你想要我很喜欢你,可我也想要你很喜欢我,你给我一分,我就愿意回报你双倍,但你不能不给我,林望舒,做人不能不讲理。”

  林望舒没说话,将身体靠在他身上,在那音乐声中,她闭上眼睛。

  陆殿卿低头凝视着她,感觉她已经睡着了。

  他便多少有些恼,甚至有种冲动,想低头咬她,想吃樱果,想咬上白生生的牛奶果冻。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对你喜欢多少,但是至少现在,很喜欢,我特别庆幸,我们能拥有这辈子,我可以陪着你,你可以陪着我。”

  陆殿卿捧着她的脸,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她。

  过了半响,他沙哑的声音低低喃道:“我觉得这就够了。”

  说着,他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刚才的那些心思消散了。

  他想,其实她也有些羞涩,那就等等好了,反正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而现在,她的唇软软的,像是小时候吃过的白脱海绵蛋糕,软糯细腻到让人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