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她看清风向,自动与他结成同盟,这才保了一双儿子平安。
穆倾城便停了手,重坐于榻上,俊美的脸笑容如昔,“贵妃娘娘,今日可多谢你了,臣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他俊眉半挑,嘴角微翘,整个人如画中之人,儒雅俊美。
林贵妃难掩眼底的害怕与厌恶,道:“我劝神侯,还是别死咬住王家姐妹不放了,她们两人,不过普通的内宅闺秀,整日里只知道掂酸吃醋,哪配得上神侯?以神侯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穆倾城哦了一声,倒是笑了,“以贵妃娘娘的精明,也只以为王家姐妹只是普通闺秀?有趣,可真有趣…”
见他这模样,林贵妃一时半刻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呆了下去,与穆倾城呆在一处,让她觉得仿佛与毒蛇同处,他便是一条长得极为俊美的蛇。
“今日如神侯吩咐,我让人把她们两人引到了荷塘沉尸之处,两人在船上一直口角,最后还在那里跌落水中…王家姐妹惊慌失措,反映正常,依我看,并没有什么异样。”林贵妃道。
穆倾城侧过身子,仔细地听了她的描述,便又笑了,眼底兴味盎然。
林贵妃便道:“如没其它事,我便先回去了,神侯也别什么小事都打上门来,我们现如今虽是拴在同一根绳上,但神侯也别忘了,宫里边,不比别处!”
她见穆倾城神情淡淡,到底不敢把话说绝,只把那长披风重新披在头顶,由内侍领着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穆倾城一人,他便在那儿出了一会儿神,脸上笑意未消,隔了半晌才道:“芷儿啊芷儿,本侯倒是越发的欣赏你了,那把刀子,会不会让你落入陷阱?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来?你是王子钦,还是王芷儿,本候真是很想知道。”
穆倾城看着跳动的灯火,微微一笑。
灯火燃在一盏制作精良的跑马灯内。
他伸出手去,抚着那跑马灯的外壳,象是扶着情人的手,轻声道:“芷儿,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本侯用其它方式收藏的美人呢,你别再逃了,好吗?”
有内侍进来禀报,看见了他这模样,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压根不敢望向那盏灯笼,只垂了头道:“神侯,皇后娘娘有请。”
穆倾城用手一转,那跑马灯便跑动了起来,人物纷呈,美不盛收,他道:“走罢。”
内侍在前带路,领了穆倾城一路向凤阳宫而去。
…
王芷儿与王凤儿一起回府,自是被满府的人齐聚了欢迎,陈留长公主领了王如芸与王启儿齐迎了出来,连谢氏都在,对两人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地关心关怀。
王齐恺正巧在府里,也陪着陈留长公主来了,听说是王芷儿要求回府的,便怪责道:“芷儿,才没入宫两日,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怕皇后娘娘怪罪?”
王凤儿也道:“就是,害得我要陪大姐姐一起回来。”
陈留长公主温和地道:“凤儿,你和芷儿是姐妹,原本就是共同进退的,她有事回府,你自也得陪着,哪有这么多怨言?”
王凤儿温顺地垂了头去,道:“是,娘,女儿多言了。”
见陈留长公主如此维护,王齐恺便道:“芷儿,你看看,无论何时,一家人便是一家人,你们进宫这些日子,长公主便吃不好睡不好的。”
说完,上前轻轻地揽了陈留长公主的肩膀,体贴入微。
楚楚小腹已微有凸出了,脸色却憔悴了许多,缩在众人后边,只哀怨地望着王齐恺。
王芷儿见此,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陈留长公主倒真是好手段,又重新控制了王齐恺么?
看来这府里的天,又变回去了?
正闲聊着,王子钦下了职回家,来到王芷儿跟前,道:“妹妹,娘正记挂着你呢,咱们先去看看娘?”
陈留长公主和婉地道:“也是,你们先去看看妹妹,免得她担心。”
王芷儿便和王子钦一同告辞离开。
陈留长公主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笑容更深了。
王齐恺却有些小心翼翼,上前道:“夫人,我扶您进去,凤儿自宫里回来,定有好些话说,咱们细听听?”
陈留长公主神情却淡了,道:“老爷,四姨娘这两日身子不舒服,你还是到她那院子里安慰一下她吧,我这儿,便不劳老爷了。”
说完,一拂袖子,就和王凤儿进了屋子。
王齐恺在外边呆了半晌,楚楚怯怯上前,“老爷,夫人既是这么说了…”
王齐恺哼了一声,冷冷淡淡,“行了,你先回去,隔两****再来看你。”
楚楚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觉心底发凉,只得由丫环扶着回到住处。
王齐恺在陈留长公主的屋外站了一会儿,却没有半个人上前招呼,他只得离开。
屋子里。
王凤儿奇道:“娘,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爹对那贱人又爱理不理的了?”
陈留长公主微微一笑,爱怜地抚了抚王凤儿的头,“傻孩子,你知道什么,你爹是个明白人,到底明白了这府里谁对他真心的好。”
王凤儿吞吞吐吐地道:“但是娘,你为何反而对爹不愿意搭理了呢?”
陈留长公主目光变冷,“因为娘已经想明白了,你爹在意的是什么!”
王凤儿不敢再问,道:“娘,我一切都听您的。”
陈留长公主见她乖巧,暗暗点头…她这个女儿,倒也是个识实务的,“你们在宫里头,没惹出什么麻烦来吧?无缘无故的,怎么跌进了荷塘?”
王凤儿吃了一惊,心底里有些明白爹为何重新对娘言听计从了,宫中才发生的事,娘竟也知道?
原以为娘这长公主的身份已然过气,却没有想到,依然有效。
王凤儿拉了陈留长公主的手,委屈地道:“娘,你要替我作主,都是王芷儿那贱人弄的鬼,让我跌进水里出丑!”
陈留长公主却是微微笑了,慈和地道:“她不也跌进了水里?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王凤儿见她笑容之中似有深意,凑上前去,“娘,你有什么好办法?”
☆、176.第176章 杀了人
陈留长公主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把孙嬷嬷唤了进来,道:“那个院子里的人,让她们先别忙着行动,让他们兄妹俩好好聚聚。”
孙嬷嬷点头应了,匆匆出门布置。
王凤儿嗔道:“娘,今日回府,是王芷儿那贱人提出来的,她忽然回府,定有要事,您为何不让人看着她?”
陈留长公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凤儿,你别着急,这一次么,咱们让她们永不翻身!”
如果那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他们被当场捉住,倒也省得她一个个去对付了,只要他们兄妹俩倒了,那谢氏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看在她这么多年老老实实的份上,王府养着她终老,也就罢了…只要她还有命活着。
王凤儿喜道:“娘,您真有办法对付他们?”
陈留长公主道:“娘答应过你的事,哪一件不会成功?咱们王府,只有你一个嫡女,你是娘的亲生女儿,自然得到最好的…”
没错,王府之内,她的女儿自始至终只有王凤儿,她长得最象她,看见王凤儿,便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王凤儿定能做到当年她不能做到之事,她会把自己未曾得到的至尊至贵荣耀都交给她。
谢氏是她心里边的一根刺,得了宫里边那老家伙的保护,她不能明里对付谢氏,只能暗地底来,可到底让她等来了机会!
陈留长公主想起穆倾城递过来给她的消息,微微地笑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对兄妹,居然这么大胆?
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九王李迥也会被他们拖了入水。
她和谢氏相争多年,想不到她最后的惨败,却是在她的一双儿女身上?
陈留长公主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地笑了。
多年之前,她下嫁给王齐恺,虽是不得已为之,但她何尝没有对文武双全的王齐恺动过心?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动心,却已经被他的无情渐渐磨灭了,她一心一意对他,得到了什么?
陈留长公主,是应该回到她原本的地方了。
王凤儿眼底有了依恋之色,靠在陈留长公主的肩上,轻声道:“娘,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留长公主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爹其它的女儿,全都是替你当垫脚石的,你日后定能凤凰展翅。”
王凤儿眼底冒出奇光来,浑身都在哆嗦,道:“娘,你说我定能嫁给九王爷,是么?”
陈留长公主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道:“凤儿,娘会使你入主中宫,至尊至贵,一生荣宠。”
李迥,这个人既是不能捏在手上,要他何用?
她不能再犯以往的错误了。
她这个女儿,倒是个痴心的,象她以前一样,一见王齐恺,便把什么都放下,老老实实嫁入王府为妇,可到头来,落得了什么?
凤儿到底年轻,还对那些情情爱爱有向往,只得慢慢儿劝了。
陈留长公主摸着王凤儿的头,眼底带出些怜惜来。
王凤儿脸色红润,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李迥,哪里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只把头靠在陈留长公主的身上,高兴得不得了。
…
王芷儿拉了王子钦入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王子钦眼神闪烁,“妹妹,能发生什么事?我刚刚升为刑部郎中,还能跟着九王爷办差,在外廷行走,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
王芷儿哼了一声,斜着眼望他,“没少吃苦头吧?”
王子钦被触动了伤心之处,脸色一下子便垮了下来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妹妹,还是你懂我,原以为当了个刑部郎中,官至四品,到底有个前程了,可哪里想到,他们还是瞧不起我,暗底里给我使绊子,幸好我跟你学了两招看人的办法,倒也有惊无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珠子直转。
王芷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顾左右而言他,出了什么事,老实说!”
王子钦抬起头来,五官皱成了一团,拉了王芷儿的手,只差没哭了,“妹妹,你要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王芷儿被他这声长嚎吓得后退了一步,吃惊地道:“哥,你不是真杀了人吧?”
王子钦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瞪圆了眼道:“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王芷儿浑身冰凉,“还真杀了人?”
王子钦嘴里边嗫嚅,“是那个月娘,上次花香满月楼之事后,流落街头,不知道怎么的,找上了我,我见她可怜,便随手给了她几两银子,却哪里知道…”
王子钦一五一十说来,王芷儿听清楚前因后果,渐渐皱紧了眉头。
原来那上次王子钦被骗之后,李迥下了狠手,把花香满月楼里那几个带头之人全送进了牢狱,关了几个月,放出来之后,花香满月楼再也不能回去了,几个人只能在街上流浪乞讨,月娘便这样遇上了衣着光鲜的王子钦。
王子钦对月娘早没有那份心思了,但那个时侯,月娘在街上被几个流氓围住调戏,他一时没忍住出了手,又给了月娘几两银子,使得月娘可以安置了下来,一开始的时侯,月娘老实本份,没弄出什么妖娥子出来,可巧那一日,王子钦在衙门里受了委屈,被王秦月带人捉弄,讥刺他这官位不知道怎么糊弄而来的,王子钦心底郁闷,便喝多了几杯,从酒馆里出来,正巧被月娘遇见了,便把他扶进院子里休息,没休息多久,半夜里便有人带了棍棒进院子打人,说月娘已经答应嫁给他为妻了,怎么还红杏出墙?那流氓要王子钦付一千两银子才肯罢休!
王子钦此时才明白,他中了仙人跳了。
王子钦早已经不是那花香满月楼里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了,一气之下,与那流氓打了起来,月娘从中劝架,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他失手抹了脖子,那流氓见势不妙,逃了出去,王子钦惊慌失措之下,便想着毁尸灭迹,正巧月娘住的院子,离护城河不远,他把她的尸首绑上大石头,丢到了护城河里。
王子钦说完,惊慌失措,“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人?”
王芷儿默默地拿出了那把匕首,交到他手上,道:“你看看,这把匕首是不是你的?”
王子钦拿过来反复查看,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双腿发软,“我当时便是用这把匕首和那人打的,月娘上来劝架,我一失手,割到了月娘的脖子了,自那晚之后,这匕首便怎么也找不到了,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王芷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是一个极为精心的布局,对方把王子钦所有的反映皆算计在胸,可她却想不出来,那尸首为何到了宫里边的荷花池里边?
穿的却是宫女的衣服?
荷花池纵使与护城河河水相通,照道理来说,也不可能飘得这么远。
这具尸首到底会是谁的?
王子钦见王芷儿沉默不语,心底更慌,道:“妹妹,月娘的头已经被找到了,送到了刑部衙门里边,身子倒没有被找到,定是河里的鱼将她的脖子咬断了,让头与身子分离,妹妹,如果让人知道当晚发生之事,我与月娘又有前隙,我真是水洗都不清了,定会被定个谋杀之罪的,妹妹,我可怎么办才好?”
王子钦俊美的脸愁苦成了一团,手脚冰凉,拉了王芷儿的手不放。
这几日,他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不敢向任何人求救,王齐恺那儿,更是不敢露出半丝儿异样来,早到了崩溃边缘了。
王芷儿见他如此,倒不好再责怪于他,对方有备而来,专程找了月娘这么个人,王子钦又是这么个性子,怎么能不上当?
她便安慰道:“哥哥,我先替你去一趟衙门,查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王子钦眼底便冒出些希望来,握紧了王芷儿的手,“妹妹,我可全靠你了。”
王芷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望着窗外,嘴里边喃喃地道:“真是布置得极好,让人不踩进去都不行啊!”
她莹白的脸衬着窗外月光,散着微微冷意。
王子钦看清她眼神中的冰冷,纤弱的身子似能肩负万钧,后悔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来,羞愧地道:“妹妹,我不应当老麻烦你的。”
王芷儿道:“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明日,又只得让你睡在床上装病了。”
王子钦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妹妹,还好你这院子管得严,丫环们没听到你的吩咐,都不敢进来。”
王芷儿当然明白原因了,陈留长公主派过来的人,她当然知道谁是谁了,便找了各种借口让那几位只能在外院伺侯,其余老实本份的,一根筋的,才准许进了内院。
两人已经换装了好几次了,王芷儿便进内室,拿了装扮的工具来,将自己打扮成王子钦的模样,而王子钦,化了王芷儿脸,在床上哼哼了起来。
王芷儿便去了王子钦的院子休息。
☆、177.第177章 脓包模样
陈留长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差点失手跌下,“大小姐又病了?”
孙嬷嬷道:“没错,夫人,两兄妹在屋子里嘀咕了一会儿,大公子出来,大小姐便又病了,只说得了风寒,躺在床上休息。”
陈留长公主缓缓地笑了,“可有叫人请了大夫来瞧过?”
“瞧了,确实是风寒,大夫说了,休息一两日便好了。”
“好,好,好!”陈留长公主一叠声地唤了几声好,杯子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你让人远远地跟着大公子,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孙嬷嬷不明所以,“夫人,如果真象您猜测的那样,咱们带人冲了上前,捉个现形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陈留长公主冷冷扫了一她一眼,“你懂什么?他们两人,只是小鱼而已,现在揭发了他们,只坏了两人的名声,连性命都未伤及,我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孙嬷嬷心惊胆颤,心知老爷把夫人的心伤得狠了,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想再被拘在后院之中了,她想深一些,生生打了个冷颤。
陈留长公主重拿起了杯子,饮了一口,脸色鄙夷,“原以为谢氏生了个机灵的女儿,却想不到,还是和她一样的愚蠢,因着兄长,便功亏一匮!”
孙嬷嬷道:“她这性子,倒是象极了谢氏。”
“没错儿,我那妹妹,总是那般的善心慈悲,有的时侯,我还真不忍心下手。”
她脸上笑着,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姿容依旧端庄隽永。
“是啊,夫人,大小姐虽然有些聪明劲儿,到底顾着她那兄长,这才让咱们寻着了破绽…”孙嬷嬷笑道。
“还以为那大的忽然间懂事了,替王家挣了个四品官儿回来,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可惜了芷儿了,这么聪明机灵的人物,却因为是女儿之身,反受了她哥哥的连累。”陈留长公主越说,眼底便越发的冰凉。
孙嬷嬷笑道:“夫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寻着机会?”
陈留长公主笑了起来,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说得也是。”
…
第二天一大早,王芷儿便去了衙门,才到衙门口,便遇见王秦月等从里边出来,一看见她,便笑着上前,“王大人,一大早的,您就来了?”
王芷儿向他拱了拱手点头,正想从旁边闪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拦住了,“王大人,不过一个死人头而已,便将你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怎么成?昨儿个便叫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头了,你却说肚子痛,先回去了…今儿个,肚子不痛了吧?”
王芷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子钦心底有鬼,昨儿个便躲了,这王秦月哪肯罢休,今儿个一大早的,便在这儿堵住了。
她这个兄长,升职之后,怕是被这王秦月使了许多绊子了,他心底苦闷,难怪会让月娘趁机。
王芷儿勉强笑了笑,向王秦月拱了拱手,眼睛直眨,“王兄,您经验充足,只要您去就行了,何必我陪着?”
王秦月见她这幅脓包模样,心底鄙夷,哪里肯放过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王大人现在和我一样,官居四品,您又是九王爷跟前的红人,我可不敢专职,到时侯九王爷怪罪下来,兄弟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芷儿便任他半推半就地往验尸房拉,一边拉还一边挣扎,“王兄,王兄,那人头看着实在可怖…”
王秦月很忠厚地道:“不用怕,有兄弟我陪着呢,咱们一起…”
来到验尸房,已有三两个仵作在屋子里验看尸首。
其中一个为首的,是位名叫林幸的仵作,也是这里的总头儿。
王秦月向他做了个眼色,那林幸便上前道:“王大人,您请这边,这边便是昨儿个刚送来的人头,被水泡了,有些不雅…”
何止是不雅,那人头被泡得极为肿大,根本分辨不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王芷儿的脸更白了,用手掩住了嘴。
王秦月暗暗鄙夷,脸上却满是关切,“王大人,我知道这气味不好受,但咱们从事的是朝廷之事,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再怎么难忍,也只能忍了下去。”
王芷儿掩着嘴一幅想呕模样,眼睛却四周围打量,心想到底是皇城脚下,连个验尸房都这么大,十几个一人高的柜子,里面药物器材应有尽有。
她看得清楚,最尽头的那个柜子,居然放了一幅骨头架子,显然是用来参照比对的,听说这骨头架子是用罪大恶极的被用了刷刑的罪犯的骨头制成,也不知是也不是?
王芷儿暗暗地想。
那颗被泡得肿大的女人头放在了案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