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冷笑连连:“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杀了我,会给王家带来数不清的后患,你知道么!”

王子钦却是已然疯狂了,一刀一刀的,不停往他身上割着,但他到底是书生,却是手足颤抖,心慌意乱之下,全没有伤到要害,既便如此,不一会儿功夫,破奴身上的血便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浑身上下披满了血,如一个血人。

忽地,门外传来了玉妈妈的声音:“破奴,破奴,我有要事相告,可否进来?”

破奴在心底冷笑,这个老贼婆,想要除掉我,还装腔作势?

他没有回答。

王子钦却松了一口气,咣当一声,丢下了手里的刀子,指着他道:“妈妈来了,太好了,你死了,再没有人能害到了楚楚。”

他竟是认为我死了么?破奴更加不敢出声,悄悄转动手腕,大喜过望,这个书生,到底是生手,居然绑得不紧!

他转动着手腕,把手一寸一寸地从绳套地松了出去。

这个姓王的书生虽然可恨,但这老贼婆更加可恨,他逃脱之后,定要将这老贼婆千刀万剐!

厢房之外,玉湘着急地等着破奴出声,没有破奴的准许,她可不敢独个儿走进这间屋子,紫衣巷这个地方,是她唯一管不了,也不愿意管的地方。

对这面目阴森,浑身死气的破奴,每次见了,她都有几分胆寒,可今日不同,她一定得让他做好准备才行,可她急急忙忙地赶来驻竹院,临到路上,却被大堂那批人缠住了,也不知道是谁胡乱传谣言,说芙香儿今晚挑选入幕之宾!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到了驻竹院。

厢房门呀地一声打开了,那人走出来的瞬间,玉湘不由浑身一哆嗦,他,他竟比我先到?

怎么可能,她抄的是近路,这个地方,没有人可能知道!

想及此,她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手指向他,“你…你…”

王子钦却是一笑,向她拱了拱手:“子钦替楚楚多谢妈妈,从此之后,楚楚便再不会害怕了。”

说完,他背着双手,翩跹而去。

玉湘身边有许多的人,只要她一声招呼,便可以拦下他,可她竟是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悠悠然离开。

李三儿道:“妈妈,怎么啦?要不要拦着”

玉湘打了个冷颤:“别管了他了,快去叫破奴!”

主仆正想上台阶,便见厢房走出一个人,那人混身都是鲜血,手里拿了一把刀,正恶狠狠地瞪着她,他的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眉毛上的血滴了下来,使得他眼前一片血红。

玉湘看了半晌,才认出他便是破奴,他竟然这么惨?玉湘兴灾乐祸,语气却是关切:“破奴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破奴在屋里听得清楚,玉湘让那王子钦离开的,又听清了王子钦的话,心底早把那些话信了个十足十,而玉湘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兴灾乐祸,他怎么看得不清。

他一步步走近了她,忽地来到她的面前,玉湘想着这人是侯爷的人,当底不能太过得罪,便上前道:“破奴大人,伤得可重…”

忽地,她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痛,吃惊地睁大了眼,便看见胸前有一个刀柄,直嵌进了体内,她感到身子阵阵发冷,指着他:“你,你,你!”

李三儿想上前,却被破奴狠利的眼神逼住,只听他道:“连我,你都想算计,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他抬起头来,脸上全是鲜血,直盯着李三儿,“狗东西,去查一查,你的妹妹是怎么失踪的,别被人利用了去!”

李三儿虽与玉湘是同乡,但两人到底没什么交情,知道面前这人很得神侯的欢心,听了这话,又联想起玉湘的失态,向破奴拱了拱手,一挥手,招呼手下:“我们走。”

破奴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珠子抹开,看着脚下的玉湘,良久,才蹲了下去,用带血的手指抚着她的面容:“你这么大年纪了保养得真不错,但哪里及得上那一身雪白皮肤?”

不要紧的,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追杀,他定会将那贱人重新捉拿!

从来没有人能坏了他的好事!

没有人能破坏他在神侯心目中的地位!

他忽然间疯狂地拿起刀子,一刀一刀地刺在了玉湘的身上。

☆、68.第68章 古怪

牧杉走进屋子,顾海问道:“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牧杉摇了摇头:“那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我跟来跟去,便失了他的踪影。”

顾海皱眉道:“这倒是奇怪了,怎么可能?你可是追踪第一高手!他不过一个文弱书生…?”

牧杉面色腆然,强自作辨:“我老感觉那小子有些古怪,仿佛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一般,在花园左弯右拐,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顾海怀疑地望着他:“是么?据我所知,这紫衣巷的花园并不大,也并没有藏着什么机关。”

两人正谈着,便听内室有人传唤,“两位,王爷叫你们进去。”

牧杉与顾海走进内室,李迥坐在书案边,查看公文,道:“怎么样了?”

牧杉忙上前跪下,吞吞吐吐,“王爷,小的无能…一个没留神,便让他走脱了…”

李迥啪地一声把手上的公文放下,“牧杉,你倒是越发出息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牧杉背心冒出冷汗,一下子伏趴在地上。

顾海忙道:“王爷,依属下看,这王子钦怕是有些古怪,牧侍卫的本领,您是知道的,他是追踪高手,就算是江湖上武功卓绝之人,也难逃脱他的追踪,可那王子钦不过一介书生,并不会武功,怎么就会逃脱?”

牧杉忙点头:“王爷,小的也觉古怪,那花园就那么大,他几绕几绕的,我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李迥哼了一声,皱紧了眉头,心底却明白牧杉办事一向牢靠,如果办事有了差错,也从不推卸责任,难不成这王子钦真有些古怪?他想起他的妹妹王芷儿,那也是个从不吃亏只让其它人吃亏的主!

他不就在她手上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了?

他想了一想,道:“这几日,你们得紧盯了他!紫衣巷之案,牵涉许多权贵,因此,本王虽查清这些失踪女子与其有关,但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因小失大,影响朝局,你们也得看紧了他,别节外生枝。”

顾海道:“只可怜那些女子,死了连尸首都不能入土为安。”

李迥盯了他一眼,道:“是么?”

顾海被他盯着,无来由地额头冒汗,他知道自己逾越了,这位小王爷可不是平常人,从小在权贵中经营,早已是心冷如铁。

他的心,不会有同情与怜悯,只有权势的权衡。

“行了…”李迥吩咐道,“既没什么事,你们便退下吧。”

牧杉与顾海退出房门,各自摸了一下额头,额头自是冷汗凌凌。

牧杉叹了一口气:“我倒希望那王子钦真是做出些什么来,让这紫衣巷不再冤魂处处。”

顾海嘘了一声:“别多说,你是知道王爷的,没布置好之前,他怎么会轻易惹火上身?再者,你怎么知道王子钦这小官儿会理这事?”

牧杉摸了摸头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一种感觉,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王子钦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顾海呲地笑了一声:“他那妹妹么,倒还有几分真材实料,至于这王子钦,十足草包一个,王爷叫你盯着他,也因为他见了那楚楚如同狗见了骨头,怕他坏了王爷的好事!”

牧杉脸上有些怜悯,“楚楚莫名便失了踪,怕也是性命不保,王子钦周围去寻找,也不知会不会惹祸上身?”

顾海道:“这样不是正好衬了王爷的心?紫衣巷的人如果让王子钦有任何损伤,到最后,都要归在王太傅的身上,到时侯,王太傅也也不能两边讨好了。”

“只是,那些女子,就太可怜了。”牧杉摇了摇头叹息。

顾海也叹了一声,“如果这时将此事捅了出来,只不过除掉了几个小鱼小虾,对那幕后之人,可半分损伤也没有,牧杉,你跟着王爷这么久,怎么连这点都不懂?”

牧杉嘟哝:“我可学不会他们这些人那样的心硬似铁!”

顾海便也垂了头:“哪一个在高位者脚底下不是踩着尸骨?牧杉,你也别怪王爷心狠,他若不心狠,早就不知丧命多少次了。”

牧杉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两人正说着,忽见芙香儿由两名侍婢扶着,脸色苍白而来,不由迎上前去,问道:“芙姑娘,什么事这么慌张?”

芙香儿脚软身软,有那两名侍婢扶着才不至于倒下,哆嗦得连身上的环佩都在相互撞击作响:“玉妈妈,玉妈妈…”

顾海与牧杉对望了一眼,这便出事了?

扶着芙香儿的那位侍婢也是脸色煞白,但到底比芙香儿好上许多,上前道:“两位大人,玉妈妈死了,在花园里发现的,身上被刺了许多刀…”

另一个侍婢也直点头:“是的,是的,她身上被刺得象个筛网,太可怕了…”

她们话还没说完,便不见了顾海与牧杉的身影。

两人来到花园里,花园里早有刑部之人来到,衙差将整个花园隔离,三两个仵作在其间穿梭往来,那王子钦也适时赶到,围着尸首团团转。

顾海与牧杉不便上前,只靠着花树遮掩,在一边看着。

牧杉紧盯着王子钦,眼睛一眨不眨。

顾海好奇:“牧杉,你直盯着他干什么!你瞧瞧他那样子,手忙脚乱的,闻着血腥味儿一幅想吐的模样,亚根就是混饭吃的纨绔子弟,还不如那罗大磊,人家官职没他大,可办事却有法有度…”

牧杉道:“我便是在这里将王子钦跟丢了的,顾大人,你不是说,紫衣巷有一处秘密处所,专作那惨无人道的勾当?”

顾海笑了:“你太过草木皆兵了吧?这王子钦如果有这么大本事,找得到那地方,我倒有几分佩服他。”

牧杉看着王子钦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从犯罪现场走开,扶着树哇哇直吐,心底倒是释了几分疑意,他跟踪人,很少有跟丢的时侯,更何况王子钦不过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莫非真是他昨晚喝多了酒,今日手脚便不是很灵便?

这便发生了这前所未有的失误?

他抬头望王子钦望去,却瞧见他正巧扶着花树站起身来,阳光透过树棂照在他的面颊,使他的眼眸透着一丝冰冷,一丝狡黠,如发现了猎人陷阱的狐狸…他的心不由漏了一拍,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却又只见他满脸的怆惶满目的惊慌。

他到底是被猎人捕进陷阱的猎物,还是那只狡猾的反倒想将猎人丢进陷阱的狐狸?

牧杉忽然间拿不定主意了。

只不过,他决定,再也不能让他从他的眼底失踪!

☆、69.第69章 赤裸裸

牧杉跟着王子钦,跟了整整一日,只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王子钦与王芷儿两兄妹感情很好,两人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原想着凑近了听清楚,他们两人在一起嘀咕些什么的,可他们每次嘀咕都把所有的窗门打开,让四周围几十米之处没有一个藏身之处。

不但如此,那院子里还养了两只鹅,看见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连追踪高手牧杉都没办法接近。

牧杉只得回去复命。

来到李迥书房旁边,见顾海站在书房门边徘徊,眉头不展。

牧杉知道顾海又撞到了王爷手里,走上前去,兴灾乐祸,“顾海,又做了什么事儿让王爷不满?”

顾海一把把牧杉拉到一边,低声道:“还不是因为柳神医,他是说了么,王爷那毒,得找女人来解,你还记得那芙香儿么,我见她长得还可以,又是个清倌儿,就把她接进府里来了。”

牧杉低声道:“那女人的确不错,怎么,王爷定是心怀大悦?”

“你瞧瞧,王爷是高兴了的样子么?”顾海道。

“那…?”

“直接把人贬到洗衣房呆着了。”顾海道。

牧杉很是可惜,“那么一个美人儿,成了洗衣娘,也只有咱们王爷才做得出来。”

两人正小声说着,李迥在屋子里道:“你们两人,进来。”

顾海与牧杉相互望了望,一齐走进书房。

顾海犯了错,正被李迥嫌弃,不敢出声。

房子里顾时沉寂了下来,连带着牧杉也小心翼翼起来。

“有事便说!”李迥沉着脸道。

顾海朝牧杉使了使眼色,牧杉这才醒悟,忙上前道:“王爷,属下监视了王子钦一整天,倒没发现什么?”

李迥半晌没有出声,整间屋子顿时冷了几分,牧杉以为王爷正不高兴,不想听王家的事儿,便心底里忐忑着没有出声。

又隔了半晌,李迥道:“仔细说说,他们是怎样的情形?”

牧杉怔了怔,见李迥嘴角似有丝笑意,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顾海则是吁了一口气,把牧杉认成自己的救星,连使眼色,让他仔细说。

牧杉放下心来,仔仔细细地说了,只可惜,他再怎么仔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好不容易禀报完,走了出来。

牧杉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对顾海道:“王爷的心情好了些,是吧?”

顾海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男人,与李迥年纪相差不大,自是关心王爷作为男人方面之事的。

牧杉道:“顾海,你说说,咱们王爷破了童子功,也知道女人味儿了吧,怎么那方面一点儿也没开窍?我可听柳神医说了,王爷身上的毒未除,对女人比一般人需要都强烈一些。”

顾海办了件错事儿,心底里正烦恼,沉着脸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以为人人都象是,是个母的都可以拉到床上?”

说完,一拂袖子,就走了。

牧杉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儿?哎…”

王府。

王凤儿手里拿了一把薄绢团扇,悠悠然走在花园里,从侍婢手里取了鱼粮来喂鱼,姨娘之死对她没有影响,相反地,她已确认了自己的身份,越发地出脱得容颜娇艳了起来。

王启儿从九曲桥的那边走了过来,畏畏缩缩来到她的身边,讨好地道:“姐姐,这是我采了上好的丁香,紫草,新做的胭脂,你瞧瞧,正和姐姐的肤色。”

王凤儿拿鱼粮丢着水里的游鱼,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转过头去,对侍婢道:“唉呀,哪里来的蚊子,嗡嗡嗡的,吵得人头痛,你也不知道拿把扇子来,将它赶走。”

那侍婢会意,脸上带了讥笑:“三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没见着咱们家小姐忙着么。”

这些日子,王启儿并非公主所生的流言已经传开,府里的下人们早已不复往日待她的模样,再加上王凤儿私底下的吩咐,她虽还是王府的三小姐,但待遇却连王芷儿王如芸都赶不上。

谱一开始,她还抱怨愤懑,大发脾气,以为陈留长公主还会护着她,可她告了几次状之后,换来的却只是府里的下人越发的苛刻,她这才明白,她再也不是王府的大小姐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只有依附王凤儿,重新获得她的友谊,她才能在这府上苟颜残喘。

她明白了这一点,收敛了所有的脾气,小心翼翼地靠近王芷儿,可却收效甚微,王芷儿对她冷嘲热讽,极尽所能,让她颜面尽失,却又无可奈何。

可在她想恢复原来在府里的日子,想重新成为名符其实的郡主,想日后嫁个好人家,她便要什么都能忍下去。

她仿佛没有听见王凤儿的冷嘲热讥,脸上笑容依旧,“姐姐,您不喜欢这胭脂,妹妹便重给你做,保管让姐姐会容颜更为娇美,艳夺群芳。”

王凤儿冷笑连连,正想讥讽,抬眼一瞧,便瞧见王芷儿王如芸从九曲桥的那边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王芷儿的脸迎着晨早的阳光,肤色玲珑剔透,美得如仙子一般。

对比王启儿来说,王凤儿更恨王芷儿,可得了陈留长公主的吩咐,她不能将她怎么样。

王凤儿转了转眼珠,视线从王凤儿的身上再转到王芷儿身上,微微笑了:“三妹妹,你当真想和我和好如初?”

王启儿听她肯唤自己‘三妹妹’已是大喜过望,忙直点头:“那是自然的,二姐姐。”

王凤儿叹了一口气:“三妹妹,咱们之所以生分了,全因为咱的大姐姐,你都忘了么?”

王启儿听了这话,似有所悟,朝王芷儿望过去,她也恨王芷儿,恨她将原本隐藏在底下的事实赤裸裸地揭了出来,让她从天堂落进地狱,她一心想要讨好王凤儿,便心领神会,“二姐姐,你放心,我替你教训她!”

王凤儿斜着眼望她:“她有一双巧嘴,你就不怕她反咬一口?”

王启儿恨声道:“咱们以前过得多好,母亲对我也好,可她却偏偏黑心肠地两边挑拨,让我对母亲生了嫌隙,惹得姐姐和母亲不快…”

王凤儿打断了她的表忠心,手里的扇子扇得极欢,传来香风阵阵,“既如此,你还等着干什么?那九曲桥么,在第三曲的地方,那栏杆已然腐乱,还没来得极让工匠修些,对了,那上面还有个锈钉子突了出来,如果她一滑倒,脸正撞在那锈钉子上面,那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么,如果划破了,连治都没半法治好。”她一边说着,一双眼眸却是笑意凌凌,映得出池塘那粉色荷花的影子。

☆、70.第70章 狰狞扭曲

王启儿心底打了一个寒战,却是笑着附和:“姐姐说得没错,听说啊,那锈钉子的毒钻进了血液里,还会引起惊厥症,呼吸不畅,死了也会有的。”

王凤儿举起扇子,欣赏着扇子上八喜临门的金绣图案,“可她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跌倒在九曲桥边上?”

王启儿嫣然地笑,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笑得可亲,“姐姐,我这便去迎大姐姐了。”

王凤儿悠然地和着荷花扇起了扇子,“去吧,好好儿扶着她一些,她最近老是春风得意的,难免顾不到脚下。”

王启儿道:“妹妹领命。”

她转身欲去,王凤儿却道:“你这个样子去,她怎么会相信你?”她声音轻脆如珠玉落在玉盘,却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胭脂盒子,随手一丢,便把那胭脂盒子迎面砸在了她的脸上,指着她骂道,“就这等东西,也敢拿到我的面前来!”

王启儿声音惊慌:“二姐姐,是我错了,我错了…”

“还不快滚!”王凤儿怒声道。

王启儿抹着眼泪花儿,抽噎着转身,迎着王芷儿而去。

上次之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府里虽然也没有传出半点儿风声来,但王芷儿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而已,经过那么一闹,王齐凯对陈留长公主起了警意,两人之间冷了许多,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他不能将她怎样,也不能对谢氏多加照拂,府里出现了少见的平静,只不过王芷儿的处境好了许多,连带着,王子钦在刑部也不必担心有人暗底里使绊子了。

这也给了王芷儿充足的时间熟悉这个时代。

因她了解陈留长公主,这个女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她不会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