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真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自称俊俏。”
唐惜春问,“那你为啥晚上要跟我一起睡?”
说到这个,凤真额角的青筋都蹦了出来。唐惜春疑惑,“莫非是没得逞,脑羞成怒了?”
凤真忽然伸出一只如玉雕琢的手来,这只手轻轻的握住唐惜春手里的水杯,唐惜春只觉一阵冷意自掌心传来,接着水过天青色的薄瓷盏上结了一层霜寒之气,唐惜春整条胳膊都冰的没了知觉,手中瓷盏只是轻轻的啪的仿佛空气爆破的声音,便瞬间化为一阵齑粉飘散开去。
此时,唐惜春的嘴巴绝对能塞下一只鸭蛋。
凤真面无表情的盯着唐惜春。
半晌,唐惜春眼珠微微转了一下,对凤真道,“我胳膊我手,都冻上了好像!”
凤真握住唐惜春的那只手,一股说不出来的柔力在经脉中运行,唐惜春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麻木的手臂也开始恢复知觉。唐惜春回握凤真,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神功吗?”
“寻常武功而已。”
唐惜春羡慕不已,问,“能教我吗?”
“我自四岁开始习武,苦练到今日,不过尔尔。你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太迟了。”凤真道,“骨骼也不适合习武,倒是你屋里的小丫头骨骼不赖。”
唐惜春问,“你是说阿玄?她也只小我一岁。”刚还说他老胳膊老腿,他其实也只大凤真一岁好不好!
凤真道,“她骨骼轻灵,若习武,当有所成。”
唐惜春问,“难道我不轻灵?”
凤真摇头,“拙且笨。”
唐惜春眯着眼睛打量凤真,满是怀疑的问,“你不会是看到我家阿玄了吧?”
凤真噎死。
唐惜春问,“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凤真起身,引他到一扇墙前,旋开一只瓷瓶,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扇兽头铁门。铁门中的兽头有说不出的狰狞凶恶,唐惜春倒吸冷气,却是狠狠的将嘴巴闭上,不发一言。
这是吴算子家里的机关。
凤真的手伸进兽头里,不知怎么一旋,铁门打开。凤真请唐惜春进去,长长的阶梯一直通向地下,两壁皆嵌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唐惜春心怦怦直跳,脚有些走不大动,凤真道,“我总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唐惜春紧张的左瞄右扫,道,“你都把这样秘密的地方给我看,真下手,就不是吃了我这么简单了。”
凤真唇角一勾,“唐惜春,有时觉着你蠢透了,有时又觉着你这人其实有几分聪明。”
唐惜春两辈子也没这样刺激过,脑子已经不大转了,话随口就出,“我这是大智若愚大愚若智。”说了半天,也不知他是愚是智。
凤真忽然问,“要方便吗?”
唐惜春大惊,“你怎么知道我想尿尿的?”
凤真毒舌,“我是看你吓的都快尿裤子了!随便推断一下而已。”
唐惜春,“…”
又走了一段路,竟还未到达终点,唐惜春问,“那啥,有没有方便的地方啊?”人紧张就会有便意,这是身体机能,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凤真毫无人性,道,“再憋一会儿。”
“我,我憋不住了。”想随地解决的样子。
凤真凤眼一冷,杀气腾腾,“你敢在我面前小便,信不信我给你切下来!”
唐惜春给他一吓,只得憋回去,嘟囔,“又不是女人,凤真难道你是女扮男装么?”凤真不理会,就听唐惜春嘀咕,“不会啊,那天咱们一起睡,我摸着你那啥了。”
凤真不说话,唐惜春瞟凤真胯.下一眼,喃喃道,“莫非是假的?”
凤真忽然手出如电,一把捏住唐惜春的命根子。唐惜春嗷的一声惨叫,尿意上涌却被凤真狠狠掐住。这种滋味儿,完全不是人受的,唐惜春眼泪都出来了,大叫,“凤真,你他娘的!快,快放开老子!老子要尿啦!”他不喊还好,这么一喊,凤真捏的更紧,唐惜春死的心都有了!
唐惜春两辈子头一遭遇到凤真这等人性泯灭之徒,这王八蛋竟然就这么揪着他老二一路揪到下面密室。然后,一脚将唐惜春踹进一间屋子,唐惜春一见竟有马桶,立刻捣出老二,抖抖索索的尿了出来。一面尿一面庆幸:他娘的,幸亏还能用!姓凤的王八羔子!若是万一捏坏,他非跟这王八崽子拼命不可!哼!
待唐惜春解决了生理问题,刚要出来,凤真声音传来,“洗手。”
你管我——
唐惜春抬脚就往外手,凤真冷冷一笑,唐惜春立刻条件反射的夹紧双腿,刚刚老二被揪的惨痛教训仍在。唐惜春好汉不吃眼前亏,忍气去洗手。
待唐惜春把手洗的干净白嫩,出门见凤真坐在石桌一畔。凤真指指自己对面的位子,冷冷道,“坐,有事跟你说。”
唐惜春心说,你要是有事求老子,老子死都不应!
凤真又是冷冷一笑。
唐惜春条件反射的再夹双腿,无奈的翻个白眼,“求你别这么笑了成不成,有事说事!”
凤真并未绕弯子,直接道,“你拜师的时候想来就知道我家里的情形了。我已经与沈氏订婚,婚期就在年底,所以,现在有些东西,要你代我打理。”
唐惜春有些懵,不解,“你怎么找我?你兄弟朋友什么的。就是凤五也比我跟你熟吧?”
“凤五没空。”凤真道,“汝宁一人不成,祖母又没有别的徒弟,只得你了。”
唐惜春心里的好奇能杀死一只猫,脑袋倒也没生锈,道,“其他人不成吗?我都要跟师父学星象,怕是没空。”
凤真道,“外头生意由汝宁打理,账目上你来把关。之所以找你,是因为这笔产业是祖母给我的。”
“师父不是最讨厌沈家人么。”怎么还会给你东西啊?
凤真淡淡道,“自从曾祖父冒天下之大不违隐藏沈太夫人的身份,祖父承袭爵位后,沈家日日坐大。我家已经接连三代与沈家联姻,到我这里,亦是不得不为。祖父临终前已经知道沈氏成祸,只是那时他也没什么好法子,便将一些产业私下交给祖母,让祖母日后便宜处置。后来,祖母将这些东西给了我。”
“这些产业,就是汝宁手中的生意所在。我娶了沈氏女,会无暇顾及这些,所以要你帮着把把关。”凤真很是轻描淡写。
唐惜春别别扭扭的问,“你这么信任我?”心里到底有些高兴,不是因为凤真让他管账,而是那种被信任的感觉。
原本以为凤真起码得赞他几句,不料凤真冷笑,“你被祖母收为徒弟,到死都是上清宫的人。我倒不是信任你,我是信任祖母的眼光。”缓一口气,凤真道,“再者说来,我特意去上清宫看过你,你人还差不多。”
唐惜春顿时灵光,问,“你不是去给师父贺寿的么?”
“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你人品。”凤真道,“笨是笨了些,也还差不离。”
总是被人说笨,唐惜春即使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啊,他气吼吼道,“你既嫌我笨,还找我做什么!哼!你另找他人吧!”
凤真听他吼完,道,“听了这许多秘事,还想脱身!”
唐惜春吊着眼睛,“我不乐意,你还霸王硬上弓!”
凤真微微点头,“倒是不错的主意,看你还未被人上过,如今倒便宜了我。”
唐惜春见凤真不似玩笑,心下一悚,连声道,”你,你可别乱来!我是正经人!“
凤真反是笑了,道,“哪里,我看你就是个大别扭。心里乐意的很,非要说不乐意。如今嘴里说是正经人,想来是个最不正经的。”说着,凤真起身,一步跨到唐惜春面前,握住唐惜春的手臂,声音带了几分起伏,“唐大少先时的风流名声,我亦有所耳闻。”
唐惜春望入凤真那双如冰粹雪的眸子,胆子顿时怂上加怂,怂到家,道,“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我至今童男未破身啊。”
“真的?”
“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啊。”唐惜春哆哩哆嗦的解释,“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哪。阿真,咱们是叔侄关系,切不能*啊!”
凤真微微一笑,亦不为所动。
唐惜春倒还有几分机伶,忙道,“咱,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啊?”
凤真道,“什么正事?”
“就是,就是,你不是托我给你管账本子么。”唐惜春生怕被奸,半刻不敢拖延,道,“这事我不是不应,也不是拿捏你,阿真,你们龙子凤孙的觉着没啥。我一小老百姓,这么大的事,我可是再不能瞒着我爹的。阿真,不管怎么说,我必然要跟我爹商量再应你。”
凤真道,“唐大人那里你不必担心。”
唐惜春痛快道,“要是我爹跟师父都同意,我绝无二话。”
凤真道,“早这么说,不说好了么。”松开唐惜春的胳膊。
唐惜春松口气,道,“阿真,你既信我,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得先跟你约法三章啊,你虽生的俊,师叔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还有,以后不准随便揪我老二。这地方多娇贵啊,岂能粗暴对待?”竟然被个断袖摸了老二,这跟女人给人摸了下面有啥差别啊!
饶是凤真向来冷漠,也不禁勾起唇角,道,“以后我定温柔以待。”
唐惜春听着有些别扭,道,“不准再碰!”
凤真道,“你那回拽掉我裤子摸我屁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的吧。”
唐惜春理亏,便道,“都是男人,计较个啥!”
凤真淡淡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喜欢男人的。对于我,有男人拽我裤子,就如同有女人拽你裤子一样,你说要不要计较!”
唐惜春讪讪,“以后不拽就是。”要知道凤真有这个毛病,他都不能跟凤真同床!还不知给这家伙占去多少便宜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凤真冷笑,“我已有心仪之人,你不必多想!”
“咦?”唐惜春微惊,脱口道,“谁啊!”
第58章 赤诚
凤真怀疑唐惜春如何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这小子就敢问他心仪之人是谁!难道唐知府的家教中便无分寸二字么?
凤真不语,唐惜春以为他是害羞,问的更是来劲,“到底是谁啊?我认不认得?”
凤真是个闷瓜,依旧不言。
唐惜春却是好奇的了不得,心里跟揣着只猫似的挠啊挠,他转而道,“我以前也看过一些断袖小春宫,阿真,走旱道的感觉如何啊?”
唐惜春嘿嘿坏笑,“我比较喜欢女人,香香软软的,男人多硬啊。走旱道我总觉着很怪啊。你喜欢男人哪儿啊?胸也硬硬的,咪咪丁点大,往下一摸,都是带把的,一模一样,还不如摸自己呢。尤其是像你,蜀中第一美男子,找个不如你的人吧,委屈。找个比你好的吧,蜀中也找不到了吧?你跟谁好了啊?说说看嘛。”
唐惜春忽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惊叹,“莫非你是被走旱道的那个?”
凤真虽是个闷瓜,却不是个面瓜,他问,“想知道?”
只看唐惜春那一脸奸笑,便知他不是一般二般的想知道,他是特想知道。
凤真带着唐惜春到迷宫深处。
那华丽丽的大床,周围垂着蔓妙的雪白纱帐,凤真轻轻一推,唐惜春脚下踉跄倒在上面,床榻香软,如卧云端。还未回神,凤真已经欺身上前来。唐惜春裤腰一松,裤子便被人扒了去,他大叫,“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吗?”凤真轻轻一弹唐惜春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接着握在掌中温柔细致且不乏技巧性的挑逗起来。唐惜春小腹绷紧,快感顿如潮涌,脑袋断弦,呼吸急促,喃喃,“哦哦哦…我操…”
这辈子的第一次,快的令人难堪。
余韵犹存,唐惜春轻轻的喘息。
凤真疑惑,“你喜欢女人?”唐惜春享受至此,竟然自称喜欢女人,这得多厚的脸皮!
唐惜春喘回一口气,面上微微一层绯色薄红,桃花眼内如含春水,声音微哑,道,“你这样弄,我就是死人也得给你捣鼓活了!”
凤真问,“还要继续吗?”莫不是唐惜春故意勾引他?
“继续什么?”
“你不是跟我求欢么?”凤真善意提醒。
唐惜春已满血复活,骂道,“滚滚滚!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没脸皮的话!”
凤真用一方锦帕擦擦手,不与唐惜春辩驳,道,“既然不想,那就起来吧。”
唐惜春晾着鸟儿念叨,“我这可是头一回。”
“要不,给你发个贞洁牌坊?”
唐惜春笑骂,“滚!”与其在睡梦里*悄无声息的苏醒,有蜀中第一美男子伺候,唐惜春明显更青睐后者。至于断不断袖的事,唐惜春根本没想这么多,他打个呵欠,非常想再睡一觉。
凤真提醒,“惜春,你不可恃宠而骄。”
唐惜春拉着凤真一并躺下,问,“你真有心仪之人?”
赤果果的摸了唐惜春的小鸟儿一番,竟觉着与这人有几分亲近,真是奇怪的想法。凤真心下自嘲,道,“骗你做什么?”
唐惜春语重心长,“阿真,你虽是断袖,不过,既然有心仪之人,就不该再乱来。看你一幅一本正经的脸,私下怎生这般随便?要你不是断袖,咱们互相摸摸也没啥?你是断袖就不一样了,你见过哪个女人随便摸男人的鸟的?这是不守妇道的表现啊。”
凤真道,“不是你说想知道被走旱道的滋味吗?”
“其实,我也很为难。你这样笨,与其出去被什么随便的人占去便宜,不如我教导你知晓。”凤真口吻颇是怜悯,“只当日行一善了。”
“屁!我就随口一问,你想说,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不想说也没关系,又没叫你摸我。”
凤真道,“那实在委屈你被我摸了。”
唐惜春是个率真之人,他哈哈一笑,“也说不上委屈了,你摸的我也挺舒服。”
“不过,你有喜欢的人,还是不要这样随便。叫他知道,万一误会了可怎么办?”唐惜春很为凤真着想。
凤真倒是一脸轻松,“我虽心仪于他,却尚未到手,暂且无妨。”
唐惜春简直好奇的要命,问,“你究竟喜欢谁啊?我认识不?”
“认得。”
唐惜春问,“难道是皓五?”
凤真道,“骗子。”
“凤五?”
“*。”
“阿湄?”
凤真没说话。
唐惜春险没厥过去,不可思议,道,“你竟然喜欢阿湄?”
唐惜春问,“他喜欢你吗?”
“喜欢。”
“那你们难道还没在一起?”
“有人一样喜欢汝宁。”
“谁啊?”
“沈博。”
“那是谁?”
“我未来妻子的兄长。”
唐惜春瞠目结舌,半晌由衷感叹,“你们公门侯府的就是不一样啊,断个袖都能断得这么…乱七八糟。”
凤真不欲多言,道,“起来吧,明天你家老太太寿宴。待寿宴之后我去找你,介时汝宁过来,账目上颇多交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