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歌在黑暗中醒了过来。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梦，这是她的新人生了。
律师团效率很高，第二天便迅速带来了解约的全部文件，并邀请时见歌一起去龙腾娱乐谈判。
“当然，您要是不想去，我们也可以全程代理。”
时见歌穿上平底鞋：“不，我也去。”
去，当然要去。
她得亲自去看看那个推自己进火坑的疯女人不是？
车上，时见歌检查了一遍声明，便直接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正文就简单干脆的两个字——“解约”。
很快，梁冉的粉丝便闻风而动，赶来了她的微博。
“有空解约，没空道歉？”
“时见歌滚出娱乐圈，别祸害其他人了！”
“怜爱龙腾娱乐，摊上这种艺人。”
时见歌一路看下来，只看见一条感兴趣的。
“大家快去看营销号，时见歌这么嚣张是因为有金主！”
时见歌：哦哟，她也想看。
倒是很好找，因为大部分营销号都已经发出了一组照片。
《时见歌不惧传闻，豪车出行似有人陪？》
文案噱头十足，配图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时见歌一眼便认出，这不是自己昨天从美容院出来的图么？车里的男子正是何叔刚给自己配的司机。
她当时感觉到有人在拍，只是懒得理会。
没想到，拍得还挺好看？
照片里的女孩素面朝天，却无惧高清摄像机的死亡角度。
甚至由于些微的镜头抖动，还自带一层柔光滤镜。
更显清纯而自然，甜美而张扬。
时见歌顺手给这组照片点了个赞。
刚点完赞，前面便传来了何叔的声音：“小姐，到了。”
时见歌收了手机，率先走下车。
龙腾娱乐的牌子在空中高高挂着。时见歌忍不住驻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资深小说爱好者时见歌想了想，开口：“天凉龙破？”
律师团：“……”
管家何叔微微一笑：“您开心就好。”
办公室内。
啪的一声，一叠文件摔在了女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你不是说你会解决的吗？这就是你说的解决？！”
经纪人急切辩解：“陈总，是她……都是她骗了我！您放心，我马上去处理这件事，她那个律师函估计就是唬人的，就是造势而已！”
门外，秘书小心翼翼地敲门：“陈总，王姐，时见歌来了。”
经纪人一改颓势，立刻眼冒精光：“陈总，您看她这不就来了？放心，她还在我们手心……”
“——还有律师，也来了。”秘书小声补充。
王姐差点儿把手机捏碎了。
这秘书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陈总眼睛一眯，冷哼：“去叫我们的律师过来。”
经纪人王姐急忙点头：“您放心，时见歌那小丫头我再了解不过了。没钱没势的，找的律师估计也是法律援助，几句话就能吓跑——”
门忽然开了。
时见歌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修身的女式西装，戴着墨镜，一进来就吸引了全场目光。
她悠然走到沙发前坐下，气场十足。
还不等经纪人愣怔，思考时见歌怎么像是变了个人。身后的律师团已经上前一步，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几位好，我们是来商议解约事宜的。”
经纪人王姐根本没接名片，而是走到时见歌面前，冷哼一声：“你别以为雇几个人来就能唬住我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你既然签了我们公司，就别想走！”
气氛一时间凝住。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龙腾娱乐的律师终于赶了过来，陈总这才开口：“小胡啊，你总算来了。你来处理这种事。要是有人寻衅滋事，直接叫保安。”
小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正要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却忽然看见了面前的律师。
顿时动作僵住了。
“老师？前辈？你们怎么在这儿？”
陈总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水撒了一地。
经纪人王姐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为首的律师微微一笑：“是小胡啊。对了这位女士，告知一下，刚刚我们已经开始录音了。”
经纪人王姐站在原地，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可能呢？
小胡可是高材生，还是著名律师的学生，在业内颇有盛名……时见歌怎么可能请得起他的老师呢？
时见歌从沙发上悠然站起来，走到王姐面前，摘下墨镜。
面容姣好的少女明明比对面的女人年轻十多岁，却在气场上天然压制了对方。
她抬起手，看着王姐逐渐僵硬的身体，却只是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时见歌眼带同情地看着王姐，亲切开口。
“需要帮你介绍律师吗？”
第3章
接下来，时见歌就只用坐在一边看戏就好。
原来的手机里有不少龙腾娱乐拖欠工资、赖账不结的记录。
更不要说本身的合约就有诸多不合理之处，甚至好几个地方违反了劳动法。
律师团把这些证据摆在明面上时，龙腾的小胡律师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老师……啊不，姚律，这、这我们恐怕需要点儿时间商议一下。”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向了陈总。
陈总的脸色此刻也是阴晴不定，又疑又怒地在时见歌和律师团的身上来回打转。
像龙腾娱乐这种手段，在圈内一贯屡见不鲜。
只不过捧高踩低，真有人敢反抗，也很快会被压下。
可现在……
陈总捏了捏指节，他还真有些看不出时见歌的来头了。
这是找到新靠山了？
还是真的只是装样子唬人？
不得不说，陈总也被时见歌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镇住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周后，我们再商议如何？”
他主动提议。
姚律师偏过头看了一眼时见歌，时见歌懒洋洋地站起身。
“三天。”
经纪人王姐忍不住急了：“你这是——”
还没说完，她已被陈总喝止：“你给我闭嘴！”
王姐委屈又惊讶地看着陈总。对方却并不看她，只沉着脸冷笑一声：“行，三天就三天。”
他还不信找不出时见歌的新后台了！
出了龙腾娱乐的大门，时见歌朝律师们道了谢。
姚律师连连摆手，只是提醒道：“时小姐，和龙腾娱乐的合约应该很好处理。不过，你签订的其他合同会有点麻烦。”
时见歌是龙腾娱乐的艺人，自然免不了参与各类节目、综艺以及剧集拍摄。
虽然是十八线，但也是有商务的。
和这些合作方，自然也签过合同。
时见歌点了点头：“明白，都解约了吧，加钱。”
只要能用钱解决，那都不是事。
姚律师笑意加深：“时小姐说笑了。您放心，我会尽量把损失压到最低的。”
“辛苦。”时见歌重新戴上墨镜。
坐上车，吩咐司机回家时，后视镜里依然可以看见姚律看着车的方向，注目离开，眼神温和。
时见歌敲了敲扶手，感慨：“做律师也不容易啊。”
不仅要解决法律问题，还要送客户上车。
前座的何叔欲言又止。
他和姚律师合作多年，深知对方内里的骄傲。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姚律这样“热情”。
他怎么觉得，姚律是对小姐才会这样的呢……
何叔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时见歌，她正拿出蒸汽眼罩，争分夺秒地开始热敷眼睛。
何叔：“……”
还是不要用这种事打扰小姐了。
时见歌随手给营销号的一组照片点了赞，转身便下线。殊不知却在微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她的足迹，引来不少人观光打卡。
“我没看错吧？？正主点赞了？”
“营销号，你火了。苟富贵，勿相忘。”
“这意思是表示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肯定假的啊，要不就炒作呗。”
“只有我觉得这组照片里的时见歌好漂亮吗？真的美女，绝绝子。”
一个点赞，很快让吃瓜群众的重点被带歪了。
虽然很快，梁冉的粉丝便闻讯涌入，大骂时见歌不要脸找老男人。
但大部分路人的关注点，都在美女身上。
转发评论一时间都被“正主点赞，营销号你慌不慌”和“好漂亮啊我直接嗨老婆”充斥。
时见歌的热度直线攀升。
几个小时后持续发酵，#时见歌点赞#已经上了热搜。
梁冉粉丝群内，粉丝们本来正在刷梁冉的美图舔屏，却忽然横空出世一条特效聊天气泡。
那是只有梁冉亲至才有的专属特效。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这几天已经好多啦。[可爱]”
正主出现，粉丝们立刻疯狂了。
“亲亲冉冉！”
“别不开心啦，所有的黑暗都过去了！”
梁冉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
“嗯嗯，知道的。大家也别再去打扰其他人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我可是要专心唱歌，用心做舞台回报你们的！”
这话一出，很多粉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梁冉这是在说谁？
群里有人悄咪咪地问了一句：“冉冉是在说时见歌吗？她好像被爆出有金主了。都上热搜了。”
梁冉没有回复，但也没再出现了。
其他粉丝们的怒火却被点燃了。
这个时见歌，往她们梁冉身上泼脏水还不够，现在还要来蹭热度上位？
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梁冉粉丝们很快到达战场。
开始在营销号下控评骂人，诉说时见歌几大罪状。
但这次，他们并没有获得多少支持，反而引来了诸多不满。
“粉丝别刷屏了，知道时见歌干嘛了，但也不影响我看美女，OK？”
“楼上三观不正，吐了。”
“你三观很正确？图里时见歌甚至坐在后排，说不定是司机呢？说不定是工作人员呢？你就盖章是金主了？为了拉人小姑娘下水什么话都敢说，恶不恶心啊？”
“炒作！水军！为了钱什么都不要！”
不一会儿，粉丝就和路人吵了起来。
无形之中，#时见歌点赞#的热度再次攀升了几位。
营销号适时地发出新微博：“美女没给过我钱哈哈，没想到能被翻牌。@时见歌互关一个呗？”
评论都是一片哈哈哈。
时见歌此刻驱车前往一家养生理疗馆。
这是何叔推荐给她的。上次时见歌的需求迫切，何叔便临时找了一家美容院。
后来他又多方打听，觉得这家理疗馆不错，这才推给了时见歌。
据说消费水准颇高，但效果拔群，里面的师傅都是藏龙卧虎的好手。
——很适合时见歌如今有钱又想养生的状态。
车很快在一处低调奢华的华风小院前停下，门口的停车场内已经有几辆豪车，足见此处客户水准。
时见歌走到门前，已有穿着旗袍的小姐姐温言问好。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时见歌摇摇头：“第一次来，介绍一下？”
“好的。您这边稍坐，这是我们店内的服务菜单，您看一下。我去帮您倒杯水。”
小姐姐递上平板。
时见歌略一扫去，便看见价值18888的豪华养生单人按摩套餐。旁边还有操作的师傅介绍。
各种证书一大堆，看着倒是唬人。
小姐姐端着茶再过来的时候，时见歌的葱白指尖已经点在了豪华套餐上。
“就这个吧，没预约的话，今天能做吗？”
服务生小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会儿师傅都预约满了，您要是不介意，等半小时可以吗？”
时见歌点了点头。
她现在不需要工作，没有排到根本没空睡觉的行程，完全等得起。
淡淡的龙井香气飘逸，时见歌看向临窗的小院，溪水潺潺，竹林隐隐，回廊九曲，隐秘幽静。
这种环境，很快让她放松下来。
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
微信消息：有人想添加你为好友。
时见歌看了一眼名字，【天骄】
备注：。
嗯，不认识。
时见歌果断拒绝。
没一会儿，新的好友申请又发了过来。
这次备注不再是一个句号了。
备注：我是昨天帮你找密码的。有点事，通过一下。
原来是技术帝。
时见歌顺手通过了。等了一会儿，对方却没再发来消息。
她也就放下了手机。
齐亦清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隔着院落，端坐于梨花木椅上的美人。
视线有如实质，在时见歌的身上滚落一圈儿，便让她瞬间警觉。
丝毫不让地回望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
齐亦清微微一笑，颔首奉上如沐春风的笑容。
“那是谁？”
服务生刚好来倒茶，时见歌眯着眼睛问她，犹如懒洋洋的猫咪。
小姐姐抬头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声悄悄道：“……是我们老板。”
老板？
养生馆的老板，都这么年轻的吗？
时见歌开始思考自己也开一个养生馆的可能性。
“那是谁？”
齐亦清接过递来的外套，神情温和地发问。
经理诧异地看了一眼时见歌，略有迟疑：“大概是新来的客人，是生面孔。”
确实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能找到这里，背景应该不小。
“好好招待。”
齐亦清随意丢下一句，转身朝着回廊而去。
那边，时见歌跟着服务生小姐姐，顺着回廊走向包房。
大概是时见歌刚开口说要办会员，小姐姐也热情了许多，还玩笑似的开口：“时小姐运气好，这次的师傅是专门给我们老板按摩的，手法可好了。”
时见歌点了点头：“就是刚才那个？”
“是，”小姐姐转过头，俏皮眨眼，轻声细语：“我们老板挺帅的吧？”
“外形不错。”时见歌思考两秒，客观评价。
放在娱乐圈内，应该也是数一数二的帅哥了。
不过——
“可惜，笑得太假。减分。”
九曲回廊另一侧，一墙之隔，齐亦清脚步微顿。
经理站在身后，冷汗都要下来了。
齐总明明还是在笑，可这笑容……怎么感觉有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第4章
不得不说，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
时见歌做完按摩，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宛如新生。
果然办卡是正确的。
轻松愉快地转完了钱，回到家时，何叔请来的厨师也已经做好了饭。
专门找营养师搭配过，美味又健康。
这才叫生活啊。
时见歌心情愉快，便顺手拍了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
她一边细嚼慢咽吃着饭，一边看消息提示。
照片很快便有不少点赞。
令时见歌没想到的是，姚律师居然也在其中。
不仅如此，对方还发了新消息过来。
【时小姐，其他的合同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追梦之夜》有点麻烦。】
【您当时是和龙腾娱乐以及银临签订的三方合约，如果要解约，势必会赔偿给龙腾一部分金额。】
《追梦之夜》是银临娱乐公司主办的一场大型选秀节目。
开始录制前就已经预热许久，声势浩大。一旦作为出道位成团，便会在银临的经营下进行为期一年的活动。
“时见歌”当初为了逃避新身份，也无法对抗公司，便唯唯诺诺地签下了合同。
现在倒是苦了她。
毕竟，时见歌可不想给龙腾娱乐送钱。
她思忖两秒，回了过去。
【要是不解约呢？】
姚律师答：【那您就得去参加节目了。不过和龙腾娱乐的艺人合同并不会受影响，也不必担忧赔偿金的问题。】
姚律师还是懂她的。
知道她最在意的还是给龙腾赔偿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就去呗？
时见歌漫不经心地放下勺子，既然是选秀，那么第一轮淘汰就可以了吧？
如此，既能安心完成合约，也大可不必赔钱给龙腾。
时见歌双手如飞，飞快打字：【那就参加。】
她最后看了一眼朋友圈，提示有好友评论。
【天骄】：666
时见歌：？
营养餐666？
技术帝的脑回路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三天之约很快到来，时见歌和律师团再次抵达了龙腾娱乐。
陈总坐在首位，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看起来颇为自信。
这三天时间他四处询问过了，没有任何一家娱乐公司有要时见歌的意思。
陈总也看到了营销号拍摄的那组照片，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是有了个金主，就抖起来罢了。
什么背后的靠山，不存在。
想也知道，谁会看上这么个黑料缠身已经废了的艺人？
因而陈总内心大定。
想解约当然可以，不过也得讲究方法，不能这么轻松就点头。
至少，也得扒下来时见歌两层皮，再榨取点价值才行。
姚律师再次拿出文件时，陈总便稳如泰山，动也不动。
只看着时见歌，隐含威胁地开口：“小时啊，公司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你也看在眼里，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姚律师眉目不动：“陈先生，请允许我代我的……”
“没关系。”时见歌抬抬手，看向了陈总，“好啊。不过先把拖欠我的工资结一下？”
陈总打着哈哈：“工资肯定都会给你的，只是手续总是要时间的嘛。年轻人，不要太着急。”
时见歌点点头，转向了姚律师：“那就把诉讼理由从解约改成拖欠工资吧，都要上法庭，我不介意换一个原因。”
姚律师忍住嘴角的笑意，也配合地点头。
陈总一时被噎，忍不住怒道：“你……！”
这个时见歌，什么时候这么强硬了？
陈总想起了经纪人王姐，心底冷哼。
这都是她搞出来的烂摊子，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幸好今天没叫她过来。
他定定地看了时见歌两秒，怒极反笑：“行啊，那就去。我倒要看看，你签的那么多合约，能不能一个一个都履行！”
这种事本来就牵扯甚广，真要上了法庭，大不了就是拖。
到时候时见歌还能有闲心和精力去混娱乐圈？去参加其他的节目拍摄剧集？
等时见歌一个一个全部违约，再给她按个“违约艺人”“污点明星”的称号……
这辈子她也别想翻身了。
时见歌眼波流转，看了陈总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确实不太行。”
毕竟，她已经都解约成功了嘛。
看着陈总宛如得势一般胜券在握的表情，时见歌实在是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她还真许久没见到过这么单纯的存在了。
简直单纯到可爱了。
“姚律师，走吧。我们得早点递交诉讼，否则陈总都等不及了呢。”
时见歌没再奉上一个眼神。
姚律师从善如流地站起身：“那就先告辞了。”
陈总：“……？”
不是已经占据了主动，怎么对方就突然走了。
眼看着人都走光了，会议室一侧，一直战战兢兢的胡律师却忽然颤抖着声音开了口。
“陈、陈总……我在番茄台的朋友跟我说，之前那个网综，时见歌她好像已经解约了……”
“什么？！”
陈总猛然站起身，“她怎么解的？番茄台就这么同意了？”
小胡律师拿着手机，一字一句念上面的回复。
“他说，台里本来是不同意的。可、可……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陈总：“……”
他简直想骂娘！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其他的呢？还有个什么网剧，不是还有站台吗？”他努力在自己脑子里搜索这几天恶补的关于时见歌的资料，找出她的其他工作，“这些呢？”
胡律师赶紧低头摁手机，四处打探消息。
“网剧刚刚发了定妆照，时小姐那个角色……换人了。陈总，站台活动还要查吗？”
查个屁！
网剧都不声不响就换了人，代表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天打五雷轰也不过如此。
此刻，陈总终于明白了临走时，时见歌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涵义。
等等……
陈总忽然想起了什么，满怀期望地开口：“追梦之夜呢？就是那个选秀？那可是三方合同！”
胡律师面露不忍：“您忘了，咱们就是个挂名的……”
银临财大气粗，一手包办了节目期间的所有权限。
时见歌即便参加，也无法给龙腾娱乐带来任何收益。
陈总颓然靠坐在椅背上。
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合约时见歌都宁可大出血，龙腾的经纪约却这么强硬？
时见歌坐在车上，凉凉开口：“因为他不配。”
姚律师低眉，微微一笑：“明白了。那么时小姐，根据你和《追梦之夜》的合约，下周就需要进组参与拍摄了。节目采用全程直播模式，请务必小心。”
“知道了。”时见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按照节目套路，她这种自带黑红热度的选手应该是上来帮忙带一波流量。
等节目热度提升，她就可以领淘汰剧本了。
正和她意。
因此，时见歌只草草看了一遍大概的节目流程，就继续该吃吃该喝喝了。
甚至她还报名了一个环球游轮旅行，打算在淘汰后就进行。
几天后，姚律师就带来了好消息。
龙腾娱乐那边，终究是服软了，同意庭外和解。
大概是咨询过多位业内人士，知道真的闹上法庭估计要赔不少钱。
倒不如及时止损。
反正时见歌如今的名声……也已经臭了。
废牌，扔了就是。
拖欠的工资也会补回来，并且安排了经纪人王姐亲自对时见歌赔礼道歉。
——这自然也是她的要求之一。
她可还记得，回忆中王姐那对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
职场PUA典范。
双方在一家私人会馆见面。
王姐似乎这段时间也接受了资本的毒打，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
看着时见歌的目光还有些愤愤，但终究还是掩饰了过去。
“对不起，时小姐。之前的事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她语气平平，宛如念书一般道歉。
诚意自然是没有的。
时见歌也不期望有。
事实上，时见歌的目的，也就是想看见她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说对不起的样子。
就比如现在，明明恨得她牙痒，却还要故作平静。
时见歌看得饶有兴味。
王姐没等到回复，便硬邦邦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身后的胡律师不住地点头道谢。
门外，一位妙龄少女看见王姐，立刻亲热地跑上前去拉住她。
两个人窃窃私语片刻。少女的目光从透明的玻璃隔板上掠过，针刺一般射向了时见歌。
有点眼熟。
好像是和“她”同在龙腾娱乐的小艺人，也准备参加《追梦之夜》的另一位预备偶像。
两人组建了一个临时组合，预备在初评级时一同表演。
两个人原本选定曲目的水准，时见歌不予评价。
可就这，这叫郝芊的少女还抢歌词、抢占位，分毫不让，恨不能自己就把队友淘汰掉。
时见歌懒洋洋地收回了视线。
现在她和龙腾娱乐解约，自然是作为个人练习生去参与节目。初评级，也变成了个人表演。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时见歌苦恼地思考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看起来——
不那么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