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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个月,明明是他和冯相在一起的,冯相当时在坟边结庐守孝,他就带兵在旁边一片荒地上驻扎。
冯相不可能有机会偷偷跑出去,更不可能从北方跑到江南。
皇帝摸摸下巴,那冯相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当初冯相认那个孩子时,他就觉得有点隐约不对,只是没多想,毕竟要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有官员愿意顶着孝期狎妓的名声认孩子,尤其还是名声极好的冯相。
可如今仔细一想,这事却处处透着怪异。
冯相,真会孝期狎妓吗?
皇帝想了一下,摇摇头,他和冯相相识三十年,冯相是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别说孝期狎妓,就是平常,只怕也不会想着去逛花楼。
那他特地大老远跑江南去逛个花楼睡个花魁干什么?
皇帝摸着下巴,冯相,不会被人栽赃了吧!
随及皇帝摇摇头,孩子这种事,日子那么好算,是不是一问就清楚了,要他没做,就算想栽赃也栽不上。
突然,皇帝想到曹刺史干得事,冯相,不会是替人背锅吧?
皇帝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冯相这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替人背锅,说来这么多年,他也就替先帝和他经常背背锅。
突然,皇帝脸色一变,他想起来了。
当年先帝,好像正在江南一代巡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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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
冯相正在处理政务,一个内侍走进来。
“相爷,陛下有事相召。”
冯相没有抬头,“等我把这几件处理完。”
内侍不敢催,“是。”
冯相把手头几年加急的政务处理完,这才放下笔,对郑相和崔相说:“陛下相召,其他政务,就有劳两位了。”
郑相和崔相还以为和以前一样,随意摆摆手,“交给我们吧,别让陛下久等。”
冯相这才起身,跟着内侍朝宫里去了。
一路跟着内侍到了皇帝寝宫,冯相停下,整整衣袖,然后抬步走进去。
进了寝宫,皇帝正坐在里间榻上,吃着葡萄。
冯相走过去,拱手,“陛下。”
皇帝笑着指了指对面,“来,皇庄上刚进的葡萄,来尝尝。”
冯相走到对面坐下,捏了一个尝了下,“粒粒饱满,味道酸甜,今年皇庄上的葡萄长得不错。”
皇帝笑着说:“你要喜欢,等会出宫带些回去,你家孩子小,定然喜欢吃这个。”
“多谢陛下,那臣就厚脸拿些回去给平儿他们了。”
“怎么光拿给平儿他们,不给风儿?这是厚此薄彼?”皇帝笑着打趣。
冯相捏了一个葡萄,“我昨儿有事,派他出去了。”
皇帝笑容淡了一些,“哦,去哪了?”
“前些日子卢质写了本诗集给我,我帮他校正完了,就让风儿送去了。”冯相随口说。
“是么?只是送个诗集?”皇帝看着旁边这盘葡萄,“那你夫人昨日带着孩子为什么也走了?”
冯相吃了颗葡萄,不紧不慢地说:“刚刚忘了,臣夫人昨天和臣因为风儿的事赌气,回娘家了,看来臣只能辜负了陛下的葡萄了。”
“冯相!”皇帝勃然大怒,“你是在敷衍朕么?”
冯相起身,拱手,“臣有罪!”
“你!”皇帝用手指着冯相,“你这是当着朕的面欺瞒朕么!”
冯相默然。
皇帝喘了一口气,“朕问你,风儿,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别想狡辩,朕算过,他怀上的日子,正是当年朕去你老家的时候!”
冯相闭上眼,“不是。”
“那他是?”皇帝盯着冯相。
冯相叹了一口气,睁开眼,“陛下既然问,想必已经猜出来了,何必再要臣多言。”
皇帝骤然起身,“他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先帝的儿子……”
皇帝在屋里转了两圈,终于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头看着冯相。
“所以那天大殿上,你才不顾名声要当众认他,好啊,好啊,冯相,先帝死了十七年,你还能为了他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砸名声,你够忠心,可你想过朕么,朕和你相识三十年,君臣十七年,朕对你什么样,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朕么,看着朕在大殿上替你背锅,被你当傻子耍,你好得很啊!”
冯相平静地说:“当时事发突然,臣当众认下也是无奈之举,并未想到陛下会因顾惜臣的名声替臣背锅,此事,是臣情急之下思虑不周。”
“好一个情急之下思虑不周,这事要不是李琪骤然发难,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抹平此事,冯相,朕是不是得等哪天他造反杀到朕面前,朕才知道你还给先帝养了个儿子,养了个余孽!”
冯相猛然抬头,“陛下,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他都十七了!他就算一时不知道,他能一辈子不知道,他只要知道,你觉得他会安安分分的,可笑。”皇帝嗤笑一声。
冯相看着皇帝,“这么说,陛下是容不下他了?”
皇帝觉得好笑,“你觉得朕会养虎为害么?”
“好了,臣知道了。”冯相说了一句,突然一把端起旁边的葡萄碟子,摔向桌子,然后捡一块碎瓷片,划向脖子。
“那臣今日,先走一步!”
第26章
皇后扶着王淑妃的手, 匆匆赶到寝宫,就看到正坐在寝宫门前台阶上捂着头的皇帝。
“陛下,出什么事了, 这么急召臣妾来?”
曹皇后走过去,结果刚一靠近, 曹皇后就看到皇帝捂着头的手上, 居然有些血迹,顿时变色, “大郎, 你受伤了?”
皇帝抬起头, 满脸疲惫, “不是朕, 是冯相的。”
“冯相?!”曹皇后忙问,“冯相怎么伤着了,可严重?”
皇帝刚要开口说,突然暼到曹皇后身后的淑妃,话到嘴边变成, “刚才朕请冯相吃葡萄, 冯相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装葡萄的碟子,划伤了,御医正在里面诊治。”
皇后张张嘴,心知事情没这么简单, 转头对淑妃说:“你去敲打下宫人,今日的事, 不许传到宫外去。”
“是, ”王淑妃忙应了一声, 带着宫女进去敲打宫人了。
曹皇后走到皇帝身边, 蹲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捂着脸,“刚刚,冯相当着朕的面,突然自裁了。”
“自裁!”曹皇后大惊失色。
皇帝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瓷片,他突然就划向了脖子,要不是朕的抢得快,就……御医正在里面包扎,茵娘,朕……”
听到冯相没死,曹皇后才缓过起来,看着皇帝发抖的手,忙握住,“大郎,冯相好好的,怎么突然自裁?”
“朕刚刚因为点事和他起了争执,”皇帝握着皇后的手,还有些抖,“不,也不是一点事,朕就是质问了一下,可谁想到他直接抹脖子。”
“陛下质问冯相什么了?”曹皇后简直要崩溃,她丈夫这是质问什么了,逼得一国宰相在皇宫自尽,这事要传出去,曹皇后觉得整个天下都得震动。
皇帝犹豫了一下,“朕质问他,风儿是不是先帝的儿子,他认了。”
“什么!”曹皇后愣住了。
“然后他问朕怎么办,朕说余孽留不得,他就突然摔了盘子,拿着碎瓷片划了脖子。”皇帝一股脑把事倒了出来,握着皇后的手,简直要哭了,“茵娘,他就这样,当着朕的面,抹了脖子!”
曹皇后简直被这一连串的真相砸蒙了,风儿居然是先帝的儿子,冯相知道后顶了锅,皇帝意外得知后质问了冯相,冯相问皇帝怎么处置后直接划了自己脖子。
曹皇后身子晃了晃,忙在旁边台阶上坐下,她觉得,她也得缓缓。
就在帝后夫妻俩在台阶上排排坐时,太医署医正从里面走出来。
皇帝和皇后忙站起来,皇帝问:“冯相怎么样?”
太医正顾不上擦汗,忙说:“臣已经给冯相包扎和用了麻沸散,冯相已经睡去,暂无大碍。不过冯相脖子上的伤……陛下还是不要轻易移动冯相,以防伤口不易愈合。”
皇帝这才放下心来,“朕知道了,这几日你都在宫中,好好照顾冯相。”
“臣明白,臣这几日都在宫中侍奉。”太医正偷偷擦擦汗,冯相那伤,一看就是自己划的,这种震惊朝野的事被他知道,就算皇帝不说,他也不敢出宫,要不以后外面有了传言,皇帝还不第一个怀疑他。
皇帝摆摆手,太医正忙回殿里了。
太医正进去后,皇帝和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后扶着皇帝去旁边一个凉亭坐下。
两人坐着沉默了一会,皇后叹了一口气,出声问:“大郎,今日的事,您打算如何善了。”
皇帝这会缓过劲来,脾气也上来了,“如何善了?朕好心替他背锅,他还瞒着朕,如此欺君,你还问朕如何善了,等他醒了,朕要去问问他,他欺瞒朕时,有没有想过如何善了!”
曹皇后看到皇帝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忙拉住他,安抚地拍拍丈夫,“大郎,万事不可赌气!”
“朕没赌气!”皇帝梗着脖子。
“还说没赌气,你每次赌气的时候,都说没赌气,”曹皇后温柔地安抚道:“我和你结发五十年,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大郎~”
皇帝软了下来,愤愤地说:“你别光劝我,你看看他什么态度,明明是他的错,朕质问一句,他就敢当着朕的面抹脖子,他这是在威胁朕么!”
“大郎,你是皇帝,宰相肚里尚能撑船,你一个皇帝,没有连宰相都容不下的道理。”曹皇后软语劝道。
“那他还宰相呢,朕怎么也没看他能撑船,哼,看他那死倔的样!”皇帝一撇嘴。
曹皇后哭笑不得,“陛下您以前天天还夸冯相脾气好,能容人,怎么这才一日不见,您就改口了呢!”
“那是朕以前不知道他这个熊脾气,先帝以前和朕说,冯相这人看着脾气好,遇事却倔得很,比石头还倔,朕以前还不信,现在朕可真见到了。”皇帝愤愤地吐槽。
“冯相脾气再不好,先帝也容了冯相那么多年,陛下向来醇厚稳重,怎么反而容不下冯相。”
皇帝脸一红,小声嘀咕,“谁容不下他,你看今天他那要死要活的样,我都没一刀劈了他。”
曹皇后笑道:“这才是陛下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
皇帝被媳妇一夸,心里有些高兴,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心里甚至还美滋滋地想,哼,这也亏得是朕,要是换个别的皇帝,就冯相这倔脾气,早被拖下去砍了。
曹皇后见皇帝脸色转好,也开始在旁边说正事。
“这件事虽说有冯相故意隐瞒,欺君在先,可也情非得已,冯相只要不傻,就不会把这件事摊在陛下面前,那孩子毕竟身份敏感,这事要被陛下知道,少不得闹出事来。”
“所以他就瞒着朕,还自己顶锅,呵,他倒是对先帝挺忠心,儿子说认就认。”一提起这事,皇帝就来气。
皇后不慌不忙地说:“冯相对先帝有多忠心,陛下是今日的才知道的么,他是先帝掌书记,掌书记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陛下也明白。
掌书记,书记者,私人也,虽亦为臣,却是家臣。
昔日先帝为晋王时,欲聘冯为掌书记,当时特设宴大请河东官员,然后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以栀酒为媒,聘冯为掌书记,是为一时佳话。
除冯相外,其他节度使聘掌书记,亦三书六礼,其礼之隆重,不下正妃,所以凡是掌书记,无不对其主忠心耿耿,一生跟随。
今天冯相因为认了先帝儿子,陛下就觉得受不了,昔日伪梁皇帝张皇后善妒,皇帝在外和一妓女生子,张皇后得知后大怒,皇帝惧内不敢言,伪梁皇帝掌书记为保其主子嗣,当场挺身而出,娶妓女回家,并视其子为亲子,后那妓女风流成性,多次红杏出墙,伪梁掌书记却从未休妻,一直等张皇后去世,那皇帝才迎回儿子,并安置那妓女,这事天下皆知。
掌书记,本来就是受别人没有的荣宠,亦担别人没有的风险。
我就不说别人,就说说陛下登基前的那个掌书记,就因为您当初被逼起兵后,传令让他从封地来助您,他当时胆子比较小,不知道您是不是起兵,晚了一日才起身,您就一副被背叛,登基后就直接打发他去了外地做刺史。
起兵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他不过迟疑了一日,最终还是去了,您就如此苛责,是否太过?”
皇帝当即说:“什么叫晚一日,冯相当初知道先帝有危险,直接从河北骑马日夜兼程赶到洛阳,马都累死了两匹,朕当时都快死了,叫他他还磨蹭一天,朕登基后还给他升官外放,已经够大度了好不好。”
“所以您一登基,宁愿去挖先帝墙角,也不愿原谅自己掌书记,可陛下,他若不是掌书记,是别的臣子,陛下会生气么,要知道,当初就是潞王,您的儿子,也是怀疑了两天您到底反没反,接到您的手信,才领兵赶到的。”
皇帝瞪眼,“他是我掌书记,那能一样么!”
“是啊,因为他是掌书记,所以他与别人不同,可陛下,冯相亦是先帝掌书记,他待先帝,亦是与别人不同的!”
皇帝张张嘴,一时竟有些不甘心,“可这么多年,朕真心待他,他如今竟因为先帝,如此欺瞒朕。”
皇帝都觉得自己好委屈。
“陛下,其实冯相待陛下,亦非不如先帝,陛下想想,这些年,朝中大小事务,但凡出问题,冯相都尽心尽力,您性子急做事又随性,有时不仅帮不上忙还闯篓子,冯相都替您弥补遮掩,要不就凭您做的那些事,御史天天弹劾都弹劾不完,这些年,您算算,冯相替您背得锅,比先帝少么。
我不说远的,就您随口替王淑妃他前夫两个嫡出儿子封刺史的,那次要不是冯相急智,把您的‘封’改为‘预封’,又把您那两个便宜儿子丢出京外放,御史就能喷死您!”
皇帝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事是朕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人家淑妃只是顾着旧情想提携一下,要个知府,你倒好,觉得自己也算后爹,不能太小气,嘴一张,两个刺史就出去,你当时到底想什么,那又不是淑妃亲生的,你上赶着什么劲啊!”
皇帝用手遮脸,“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皇后瞪了他一眼,“好,这事我不说,可你算算,这些年你给冯相捅了多少篓子,冯相待你如何,你啊,凡事别和先帝比,人死为大,你怎么不去找淑妃问问,你和他前夫谁勇猛?”
皇帝被皇后怼得哑口无言,小声嘀咕,“我也没老和先帝比啊,这次不是正好是他儿子么……”
“没比最好,他都在皇陵躺着了,你要再斤斤计较这事,只能自寻烦恼,”皇后看着皇帝,“说正事,那个孩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皇帝沉默了,这要搁别的皇帝,肯定直接斩草除根了,他也未尝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冯相拦着,再想到先帝当年待他不薄,冷静下来,一时竟然也有些茫然。
“其实那个孩子,仔细看,长得也有些像审儿。”皇后突然开口。
皇帝有些动容,“是啊,审儿当年神似先帝,那孩子有些像先帝,自然也像审儿。”
“当年你们兄弟的事,我不好多言,可先帝对审儿,是真心疼爱的,就算当初你起兵,先帝还是放过了审儿,如今你又遇到了他的孩子,大郎,听我一句,能抬抬手就抬抬手吧,如今天下已定,朝中都是当年起兵的功臣,他一个孩子,成不了气候的,你放他一马,就当咱们还先帝人情了。”皇后望着远处,眼中有一丝泪光。
皇帝沉默了良久,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被冯相送到卢质那去了,在先生那,朕还能怎么办。”
第27章
晋阳, 河东节度使府后院
林风一脸生无可恋坐在下首,听着前面卢质讲课。
“不读《春秋》,不足以涉世, 所以今天本先生给你讲讲春秋……”
林风麻木地从旁边拿出春秋,打开。
卢质开始引经据典开讲。
林风看着书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这一撇写得真好, 那一捺写得真有力道,哎呀, 这是谁抄得书, 字迹这么优美, 就是看着有点困啊!
哈~林风偷偷打了哈欠。
“啪——”一戒尺直接打到林风头上, “林风,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什么!”
林风忙抬头,就看到卢质正怒目瞪着自己,林风缩缩脖子,“那个,先生, 学生天生愚笨, 又年纪大了,实在不是成材的料,您还是放我回去吧!”
卢质看着林风,“你就是猪, 我也能教会你,你爹既然把你托付给我, 本先生就一定教会你。”
啪!
卢质又一戒尺抽上来, “坐好, 我接着讲, 你给我认真点。”
林风摸着抽得通红的胳膊,欲哭无泪,不敢再偷懒,只得拿起书听课。
说起林风是怎么落到如今这田地的,就要从之前那封坑人的信说起。
当初林风从他爹冯相那接了信,就骑着马,一路轻快地跑到河东,然后把信交到了眼前这个叫卢质的老爷子手里。
事情到这,林风还是很开心地,他既替他爹送了信干了活,还出来溜达了一趟,别提多惬意了。
可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位卢老爷子,看完信,突然说要当他先生,还让他在府里住下。
林风当时就懵了,他不就是来送封信么,怎么变成来读书的了。
林风当即表示他还要回家,可卢质居然告诉他,是他爹冯相让他来读书的。
林风顿时觉得晴天霹雳,后世有父母偷偷改孩子高考志愿,替孩子选大学的,想不到古代也有。
这个人还是他一直以为很开明的爹,冯相!
而且更让林风崩溃的是,他爹好好的京城不选,居然把他丢到晋阳这个穷乡僻壤来了。
好吧,其实晋阳也不算穷乡僻廊,还是本朝的龙兴之地,皇室的祖籍。
可也不能和京城比啊!
甚至由于这里民风彪悍,生活简单,甚至都比不上江南繁华。
所以从被告知他要在这读书起,林风就起了逆反心理,他一定要回去!
他不要在晋阳读书,他要回京城!
林风首先尝试得是逃跑,只要能跑回京,他不信他爹还能再送他来。
只可惜这个想法在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
卢质虽然是文人,却也是节度使,手下亲兵一点不少,林风那日刚要跑,就直接被一众亲兵按倒,然后从那以后,整个节度使府戒严,林风别说逃跑,连后院都出不去。
逃跑失败后,林风只好改换策略,武得不行来文的,不是让他读书么,那他就表现得蠢笨无比,卢质一看就是有名的文士,这样的大儒,如果遇到蠢才,应该是不屑教的吧!
可谁想到,卢质看着脾气不好,爱喝酒,还动不动拿戒尺打人,可偏生不嫌他蠢。
无论他表现得多蠢,卢质虽然嘴上骂他是猪,可仍然教得很认真。
林风无奈,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偷懒。
是老师,就没有喜欢偷懒磨滑,上课睡觉的学生!
事情证明,卢质也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
可林风失算的是,古代,老师是能打学生的!
卢质不仅能打,还拿着戒尺打,还一边喝着酒一边骂着打。
尤其每次喝醉酒,卢质都能骂到林风怀疑人生。
林风被揍得,都恨不得回到现代打电话去教育局举报他。
卢质这家伙,绝对是精神体罚和身体体罚的典型反面教材。
搁现代,分分钟被吊销教师资格证的!
可惜,古代没有教育局,更可惜,古代老师打学生不犯法,更更可惜,还会被赞一句严师出高徒。
所以林风被打了三天,终于打怕了,老老实实开始端着课本,开始跟着卢质读书。
他本一怂人,认怂不丢人。
……
林风自从定下心来跟着卢质读书,时间久了,居然觉得也还不错。
卢质平日常常喝得醉醺醺的,看着十分不靠谱,可教起学来,还真很有一手。
和之前曹刺史给他请的两个只会读书的大儒不同,卢质教学,很成系统。
在他定下心学习后,卢质就把他的时间分为两部分,上午读书,下午骑射。
并且上午读书也有区分,单日读《春秋》,双日读《兵法》。
而骑射,卢质也找了亲卫中高手每日亲自调教他。
被卢质如此全面教着,林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要把他往文官教,还是往武将教?
好在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林风只是纠结了一下,就重新投入学习之中。
并且在卢质的高压下,林风被迫变被动为主动,自我陶醉:
我学习我快乐!我爱学习!
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欧耶!
*
晋王宫太庙
卢质捻起三支香,对着先王爷的牌位拜了拜,然后走上前插在香炉中。
看着先王爷的牌位有些灰,卢质掏出帕子,擦了擦。
“老伙计,如今,天天也就我来看看你,你那些儿子,你指望不上喽。”
卢质擦干净牌位,重新摆正,“一个个脑子都不好,大的不好,小的也不好,你说你咋生的,咋就没一个聪明的。”
卢质仿佛又找到当年怼老王爷的乐趣,伸手弹弹老王爷牌位,“好不容易来个小的,看着挺机灵,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嗯,也是个脑子不好的!”
卢质咂咂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给你做掌书记!”
一顿牢骚之后,卢质终于舒坦了,转身朝外走去。
结果刚回到府里,就看到他派京城打听的护卫回来了。
“怎么样?”
“冯相自那日进宫后,就未出宫,卑职打听了一下,说冯相不小心在宫中摔倒,正在宫中养伤。”
卢质刚刚那点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京中可有什么传言?”
“并无。”
卢质对护卫挥挥手,护卫下去。
卢质在屋里转了两圈,虽然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可也让人心焦。
也不知道冯家小子,这次能不能过这一关。
卢质正忧心忡忡,突然,院中传来一阵喝彩。
卢质闻声望去,就见林风刚刚搭弓射下一只大雁,众护卫因此喝彩。
卢质看着洋洋得意没心没肺的林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出去,一脚把林风从院中石头上踹下去。
“林风,还不快去读书!”
第28章
傍晚, 太阳西斜。
冯府外不远处的一个茶摊上,摊主正收拾凳子,准备收摊。
等收到一个戴斗笠的男人面前时, 摊主停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位客官, 您到底等谁啊, 每天一大早来,来就要一壶茶, 一坐就是一天, 在下小本买卖, 您这般, 小人实在伺候不起啊!”
“你这老板, 好生聒噪,不过坐你个凳子,你就这么啰嗦,要搁我当年,你这破摊子请我坐我都不坐。”戴斗笠的站起身, 随手模了几个铜钱放上, 看了一眼远处的相府,走了。
摊主看着椅子上的几文钱,过去收了,“口气倒挺大, 有本事多给点,就这几文, 也不嫌寒酸!”
一边吐槽着, 一边收起最后一个凳子, 装好车, 摊主推着车走了。
另一边,戴斗笠的男子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摘下斗笠,焦躁地扇了扇风,“怎么这么多天,都不见李虎从相府出来?”
来人正是李叔李齐。
李齐自那天晚上见到李虎,得知当今皇帝并未怪罪昔日在宫中护驾的他们,这些年一直担心被通缉的心才慢慢放下。
放下心的同时,李齐的心思也活了起了,开始期盼李虎的回话。
毕竟他曾是御林军副指挥使,如果能回来任职,哪怕职位低一点,也比在山沟里窝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