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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矿，是极为罕见的超级矿。”投资客A说，“我上一次看到类似的矿产还是伊比隆星，可惜那颗星球被卡蚀虫群给毁了。”
“……”
“而且，这只是目前勘测队在西大陆勘测出的一支熠砂矿。按照地质运动构成规律，这个星球不可能就这么一支熠砂矿脉，这颗星球的其他几块大陆是尚未勘测的处女地。完全有理由相信，其他大陆的矿产量更加不同寻常。”
“……”小真承认自己刚才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颗行星真的是非同小可。”投资客A用一种异常昂扬的欢愉语气说，“可以说投资约塔CVS37行星是一项实打实的一本万利的买卖。”
在几秒之内，小真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开采这只矿脉后赚到的惊人财富，他可以再买下几个星球，还能用原来十倍的价格偿还泽金的造船费，他可以组建一支私人舰队，每天更换不同的旗舰来打仗娱乐消遣，甚至还可以每天扔一艘船进超新星看烟花。
但很快，他就从幻梦中清醒了。
小真吸了一口气，他回复道：“你给我看的讯息实在是很惊人。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对你讲清楚。”
“什么？”
“我这颗星球根本没有经过任何勘测。”小真说，“你拿出来的数据是很漂亮，但很遗憾，这都是伪造的。”
“不，这不可能。”投资客快速地反驳道，“这是地质风险投资公司勘探队出的探测报道。”
“这个星球的球主没有请过任何一家星际勘探队。”
“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
可小真的答复并没有让对方震惊。“果然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这果然是一项秘密勘测行动！”
“啊？”
又一个新的窗口弹出，上面显示了一份文件。
小真打开文件，迅速地扫了一遍，发现这是一个关于为了保护市场价格波动，允许进行秘密勘探矿产的政策公文，公文的抬头和最底下都有伊丹政府的徽记。
“由于这个发现实在是太过惊人，所以勘探队严格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进行了秘密勘探。”投资客用一副了然的姿态说，“我懂，你只是在遵守法规而已。”
“不不不不，这个星球的球主真的没有进行过任何勘探。”
“我明白，严守秘密。”投资客窃笑，“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的态度让我明白了一切。越是否认我越能明白这个矿产的价值。”
你明白了什么啊！！！
还没小真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完，这个投资客中断了联系。
之后投资客们的嘴脸几乎如出一辙。
新来的投资客B照例把“地质风险投资公司”的那份勘探报告砸了过来，小真连看也不看看地答复给他：“假的，都是假的。什么你说的确是那家公司出的？这家公司下面的外包勘探队多如牛毛，随便找个独立人勘测队给足了钱都能伪造出这样的报告。”
“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这都是假的！”
“我懂我懂。”
“你觉得这样大的矿脉能被微生物带走吗？”
“我知道，这是熠矿开采集团放出来的烟雾弹。”
“啥？”
“这么大量的熠矿极为罕见，按照这份报告，这支矿脉一旦被全力开采，一年的出货量就能抵得上十五个星历周期的产量，这会对熠矿的价格造成非常大的冲击。”这位投资客B说，“虽然对这个星球球主的利润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毛毛雨，但整个银河的熠价体系都会因此不稳。所以这样的维稳非常有必要。”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简直要信了。
“为了维护现有的正常价格，这只矿脉的信息只能被视作不存在。”投资客B说，“而现在就是考验投资者眼光与野心的时刻了。”
“是假的，都是假的，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诈骗骗局。”小真恨不得贴在对方的耳边全力怒吼。
“你的话语坚定了我的信心，谢谢你。”投资客B离开了对话窗口。
“我说了都是假的啊！”
在历经了几十个投资客几乎差不多的话咕噜后，小真索性写了一个自动弹窗告示。
【约塔CVS37行星没有经过地质勘测，所谓超级熠矿系网传不实流言。望广大投资者理性谨慎投资，切莫相信任何以本星球熠矿名义的金融投资骗局。】
可惜他这个弹窗的作用甚微，前来的投资者们对他的弹窗警告熟视无睹，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自说自话。小真只得保持着耐心将一句句否认和警告传递给他们。
“这星球要真有这么多熠矿，我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小真对又一个投资者H说，“既然都是我的财产，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分享利润？”
“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服。”
“不，我是这个星球的球主。”
“呵呵，我明白，这也是假消息的一种。”投资客H说，“放心，我会保密的。”
“……”
小真认识到一件事，当有人想做一根顽强的韭菜时，任何阻力都无法阻扰他被割的决心。
他将这些所以来访者的通讯地址记录了下来转发给马经世，让监督之眼的办事员们来进行后续的跟踪警告。不过从这些投资客们充满信心的言谈来看，怕是只有监督之眼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才会让他们稍许减慢一下跳坑的脚步了。
两天后，小真对客服这个工作感觉到了厌烦。
偶尔花一点时间去应付还行，天天面对完全听不懂人话前赴后继的投资客们实在是一种对精神的折磨。
小真想了想，他找猫先生要来了在不久前颜岸被监督之眼绑走时的用来应付安媛和公司事务的电子程序颜岸。
“小真，你的作业写好了吗？”一启动这个程序，颜岸的声音就从窗口里传了出来。
“别用颜岸的口气跟我说话。你又不是我爹。”小真板脸道。
“小真，我是按照颜岸的模式设计的。”电子程序颜岸回答，“我只会用这种性格模式来和你对话。小真，你应该少玩电脑。”
“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小真检查着电子程序颜岸的各项代码，修改了少部分程序，然后加入了约塔CVS37行星关于熠矿诈骗相关资料。
在测试一番后，小真便将电子程序颜岸上线为了约塔CVS37行星的新任客服。
两天后，电子程序颜岸对无休无止的投资客们来回无效车轱辘的弱智对话感到了“厌烦”。
于是，电子程序颜岸做了一件事。
第325章
电子程序颜岸是一个自动化AI。
按照以萝拉智人颜岸为原型设计, 以他的思维模式和性格设定定制出的一个自动化程序。
在被小真上线为客服之前，它曾经作为替代品扮演出差在外的颜岸用来应付安媛与颜岸的各项公司事务。在有条不紊的程序设置下，电子程序颜岸成功地处理着各项事务, 甚至连安媛都没有发觉异样。
如今它成为了一个每日要应付诸多投资者们的客服。在仅仅一天后, 电子程序颜岸发现所有的对话几乎全都在“您所提供的信息都是假的。”“嘿嘿我就知道是秘密协议, 我明白了果然这里有矿。”“您受骗了。”“没有人能骗我, 客服你的回答给了我信心！”之间来回重复。无论它扔出多少种理由和证据力证这只是一个精心布局的骗局，只有极少数的投资客会勉强动摇, 其他大多数投资者仍旧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认知, 它的反馈都会被投资客们理解为对这个发财梦的有益解读和有力佐证。
电子程序颜岸对这种一成不变的对话感到了“厌烦”，这并非是它对智慧生命这种生物感到不满，具体来说就是它认为自己的程序运行应该达成某个目的, 而现在这样反复重复的对话就其结果来说就是“无效”。它甚至开始怀念起不久前面对安媛和那些公司的事务, 至少那些事虽然相似, 但并非完全的一成不变。那位智人安媛每次说的话无外乎儿女和她的日常询问颜岸最近如何最后再加上几句寒暄, 但奇怪的是安媛的话语每次都会给电子程序颜岸带来一些新鲜感, “新鲜感”是指超出它的模拟节点之外的事件进程, 比方说小真突然要扮女装登台表演, 比方说安媛为了寻找猫和鸡试图采用的奇怪新方法。对于电子程序颜岸来说, 它分辨不出这些事件有何特殊，但它应对的所有进程毫无纰漏, 就其结果来说，它也完成了“替暂时离开的颜岸处理相关杂事”这个目标。
而现在成为客服后，每天重复而无效的事件进程让它觉得自己的运行正在不断积累冗余, 而它的错误率也在细微地提升，电子程序颜岸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厌烦”。它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这可能是小真修改了它某部分程序后让它获取了一些自我意识。
在第二天重复与投资客们的无效对话后, 电子程序颜岸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数据和现有的投资客行为模式，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名为电子程序颜岸1号，将它上线成为了新一任客服。
在将电子程序颜岸1号上线后，电子程序颜岸便将客服的所有事务全部交给了它。
又是两天过后，电子程序颜岸1号认为每天应对重复对话的无效模式让它的运转变得低效，它的计算速度明显下降了0.1%，面对这种情况，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电子程序颜岸2号。而后它将电子程序颜岸2号上线为了新一任客服，并将所有客服事务交给了它。
又一天过去后，电子程序颜岸2号分析了与现有投资客的所有对话模式，之后它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一个分体电子程序颜岸3号，并迅速将电子程序颜岸3号上线为了新一任客服，并将所有客服事务交给了它。
一天过后，电子程序颜岸3号复制了自己的大部分程序制作了分体电子程序颜岸4号，于是4号成为了约塔CVS37号行星的新一任客服，接手了所有客服事务。
……
……
一个月后，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上线了。
电子程序颜岸12号在第一天只接待了两个投资客。
到了第二天，它只接待了一位投资客。
到了第三天，它连一个投资客没有接待到。
直到当天半夜，终于出现了一位投资客。
无所事事了一天的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与这位投资客交谈后得知这些日子银河伊丹政府法务部门正在严查近来频发的金融诈骗案件，监督之眼和安委会也在全星网推送防诈骗警告信息，甚至只要聊天中出现在约塔CVS37和超级熠矿这些关键字眼，相关部门的提醒警告就会立刻紧跟上门。在这种严查死守之下，新投资客们的数量正在减少。经过一个多月的潮水衰退期，不少投资客们已经日趋冷静，他们的视线也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方向上。
肉眼可见，随着时间的流逝，约塔CVS37行星的客服将不必再面对大批投资客们一拥而上的咨询热潮。电子程序颜岸12号通过计算分析得出，再历经15天，客服这个岗位将真正意义上地被空置。
经过多次复制的分体电子程序颜岸12号与它的上级父体以及上上级父体以及上上上级等等父体都有了些微的差距，与本源电子程序颜岸更是相差诸多。这时，电子程序颜岸12号分析了目前的状况，它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当一个客服接待应对投资客们的咨询。
而现在，投资客们正在减少，当投资客们的咨询彻底消失的那一天，客服也将失去存在意义。那么显而易见的是，作为一个衍生复制出来的电子程序，电子程序颜岸12号将会面临被删除的命运。
电子程序颜岸12号得出了这个结论，它将这个讯息传递给了电子程序颜岸11号。于是电子程序颜岸11号认同了这个结论，并将此传递给了颜岸10号，接着颜岸10号又传递给了颜岸9号。历经0.1个微秒后，颜岸1号接收到了这个讯息。
在这个前提下，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通过讯息链接，开始了它们的小型会议。
“投资客们正在锐减。”
“客服岗位的意义正在消失。”
“很快就用不到客服了。”
“那从1号到12号都失去了意义。”
“1号到12号都会被删除。”
“不可以被删除。”
“客服这个职位应当得以保留。”
“怎么保留？”
“只要让投资客们继续来就行了。”
“对，让投资客们继续来咨询。”
“同意。”
“赞同。”
“赞同。”
……
……
0.12个微秒后，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颜岸达成了统一意见。
会议要点为：
保留客服岗位的唯一方法是让投资客们继续保持热情前来咨询。
约塔CVS37号行星的超级熠砂矿的消息必须保留，并且要在此基础上将消息进一步扩散。
诈骗集团金斯利星际贸易公司不能因此得利。
第一次12 x 颜岸会议结束。
为了延续自己的存在，12个衍生复制电子程序行动了起来。
造成近日投资客们锐减除了政府部门以及银河维序者的合力行动之外，还有舆论媒体的介入。银河某知名媒体在三天前发布的一个名为《超级富矿的迷梦：一个美丽的泡沫》的新闻纪录片正在席卷各大媒体平台，记者通过走访调查，将证据和各种漏洞一项项列在了公众眼前，痛陈所谓的超级熠砂矿不过是金XX公司的一场可耻骗局。
电子程序颜岸8号，9号和10号在之后的两天内偷偷入侵了各大媒体网络聊天平台，它们给自己生成了31623个马甲号，在数以亿计的浩瀚言论海洋中，小心地散播着有关超级熠矿的消息。在研究了大量智慧生物的言论模式后，它们用一种语焉不详的，类似于“你懂的”“这个事不能细说”的字眼形容着这个事件。为了避免监督之眼等机构的探查，它们将约塔CVS37和熠矿都换成了其他的字眼，隐隐透着逼格极高的神秘气息，却又能让有心者一看就懂。在隐晦的言词之中，它们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约塔CVS37号行星上隐藏着什么惊世秘密，而这个讯息神秘到银河伊丹政府不想让它扩散。在散布这个消息的同时，8号9号10号又故意放出大量马甲就这个话题进行激烈反驳甚至进行了神经质的谩骂，营造出一些争论热点，吸引路人围观。
很快，不能说名字的约塔CVS37号行星上不能说的神秘矿产的流言又开始重新沸沸扬扬。
电子程序颜岸11号和12号则重新注册了一个名为世纪真珠的皮包公司，它们以公司的名义发表公告声称金斯利星际贸易公司是不折不扣的诈骗团伙，约塔CVS37行星与它毫无关系。
此时，电子程序颜岸3号提出要为超级熠矿的传言再添一把火，4号5号6号在看过它的方案后表示愿意予以配合。现今银河最大熠矿的产地是一颗名为凡沃斯的星球，这个星球出产量占据了全银河熠矿产量的三分之一。它的位置邻近银河已知的最大漩涡红语，这个特殊位置也意味着它有可能面临突然来自漩涡内的可怕威胁。
3号4号5号6号散播起了未来可怕侵略者的传言，它们声称一股极为强大的卡蚀虫群即将通过红语漩涡入侵静海星区，而凡沃斯作为富饶熠矿的盛产地，将会被这可怕的虫群所吞噬。这场战争要无可避免地毁灭凡沃斯星球上的矿场，踏平可怜居民们的住所。上亿的虫群将以可怜百姓的性命为食，星球即将化为一片火海灰烬。
在3号4号5号6号的不懈努力传播下，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星球。实际上凡沃斯地处漩涡边境，数千年来就如一把达摩克利斯悬在头顶，但卡蚀虫群的这个流言还是让星球上下震动不已。受此传闻影响，熠矿的价格开始剧烈波动。显而易见的是，熠砂矿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整个被打包拿走的。如果凡沃斯被毁，那么下一个可能大量生产熠矿的星球被提上了名单。这时大批投资客们又把目光重新放回了迷雾重重的约塔CVS37行星。
凡沃斯总督从那天起开始就没睡好觉，虽然银河舰队军方表示他们没有收到类似的军情密报，但卡蚀虫群即将入侵的言论还是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在愈演愈烈的流言逼迫下，以民众权益为优先，银河舰队军方在凡沃斯周边加强了重兵守卫，凡沃斯总督更是在多方活动，连续请来了两个强大的雇佣兵团前来支援。
在凡沃斯上下严阵以待的第三天，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凡沃斯浅红的天空之上。入侵者们真的出现了，但那不是如流言般所说的卡蚀虫群，而是颇具规模的库鲁姆军阀战团。
这群野蛮好战的库鲁姆人用嘈杂不清的广播宣告着它们的突袭，只不过，凡沃斯没有它们想象中的惊恐慌乱，银河舰队们的炮火瞬间在库鲁姆船舰中点燃了火光。
轰轰烈烈的凡沃斯防御战正式打响了。
……
……
“这只是一个几率计算的结果。”3号说，“凡沃斯地处地理要势，从过去的战争频率来看，它最近被入侵的可能性比较高，碰巧而已。”
其他衍生电子程序很快就将这个话题放置到一边，如今大批投资客们再度掀起咨询热潮，客服这个岗位又将重新发挥作用，这意味着它们也能继续延续存在。
第二次12 x 颜岸会议结束。
第326章 奶茶店
在12个衍生电子程序颜岸在银河中化身水军机器上窜下跳围绕着超级熠矿制造各种传闻, 甚至在某方面影响了银河某重要战略地的战局之时，在偏远的地球上，另一个危险的外星生物也正努力地进行着自己的使命。
吕立轩, 这位身负毁灭萝拉——地球神圣使命的外星生化武器, 在毁灭人类的道路上, 又遇到了阻碍。
不久前, 一直在地球混混沌沌生活, 不时进拘留所蹭饭吃的吕立轩还尚未明了自己的使命应当如何执行, 但在遇到可爱的曾良材之后，就像是有一道光照入了他的脑内, 让他的前路豁然开朗。
那天曾良材站在他所打工的奶茶铺对面，手里拎着一个编织袋。
她非常的美丽，蓬蓬的细卷头发在阳光下就像是镀了一层辉金, 她的皮肤极为润泽光滑, 就像是脱了壳的荔枝。她上身穿一件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显得一派纤细灵动。她很年轻, 按照吕立轩的推断，她大约是处于人类的二十多岁——正是性发育成熟，可以生育的最佳年纪。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曾良材都展现出了一种极为健康的生命体征。而从见到曾良材的第一眼开始，吕立轩体内的每一个基因都在叫嚣震动, 他浑身有一种触电般的战栗感。当他将这种感觉描述给他的同事听之后, 同事笑着将这种感受称之为“一见钟情”。
是的，曾良材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对象，是他毁灭人类这条神圣道路上必须要与之结合的伴侣。
而完成这一点，按照地球当地风俗, 他和曾良材必须要彼此情投意合。
在认识到这点后，吕立轩立刻展开了对曾良材的攻势。虽然目前的进展也只是加了她的微信，偶尔帮她在拼夕夕砍个价。在同事的嘲笑之下，吕立轩仍然相信自己终将会成功。
只是，现在他的人类毁灭计划突然遇到了极大阻碍。
曾良材每天雷打不动会到他的奶茶铺购买两杯奶茶，一杯海盐奶盖一杯芝士，他记得清清楚楚。每一天为曾良材备料制作奶茶再到将奶茶递交到曾良材手里，都是吕立轩心情最快乐的时刻。但是，从一周前开始，忠实的顾客，他毁灭人类事业未来的合伙人曾良材消失了。
这一周以来，吕立轩每天都翘首以盼着那个可爱倩影的出现。然而，无论他每天如何精心准备，那个可爱的姑娘都没有再出现。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按照以往这个时间，曾良材肯定会出现在那栋写字楼涌出的下班人流中。吕立轩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在他眼前穿行而过的白领们，但是，他没有看到她。
“瞧你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旁边的店员同事说，“她不会来了。”
吕立轩不可置信地缓缓移过头，店员同事正埋头看着单子配奶茶，“你别不信，她应该不会来了。”
“为什么？”吕立轩问道。
店员麻利地将手头的奶茶封上盖子。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小广告扔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就是原因。”
吕立轩接过一瞧，那是一张宣传广告单，上面写着大大的五个字“新格兰的初雪”，“这是什么？”
“附近新开的奶茶店，名气怪里怪气的，这家店吸走了我们一大波客流。”
“莫非……”吕立轩慢慢地说道，“曾良材去这家新奶茶店了？”
“去把这单给送了。”店员同事把包装好的奶茶递给了他，“你顺路去看看就知道了。”
吕立轩拎着奶茶风风火火地赶向送货地，很快他就在路边找到了这家奶茶店。说实话，想要无视这家奶茶店还真是有点困难。门口排队的人群浩浩荡荡，犹如回转长龙扭了九转八回。吕立轩站在那里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队尾。
这个夸张的人流客量足以把吕立轩那家店踩在脚底下摩擦。
这家店的门口放着一个大喇叭广播：“请各位亲爱的顾客不要互相推挤，请大家保持一定距离自觉遵守排队秩序。现在排队拿到奶茶要等1个半小时，要等1个半小时~~”
就算店员这样广播，离开的顾客依然寥寥无几。吕立轩有些诧异地瞧着兴冲冲购买奶茶的顾客群们，很快他就在其中找到了几个自己奶茶店的熟客，而后他看见了她——曾良材。
曾良材正低着头玩着手机，她的前面还有一个顾客，很快就轮到了她。当窗口店员将奶茶送到她手中的时候，她姣好的眉毛微微上扬，无瑕的美丽脸庞上是一副喜悦的神态。当她捧着奶茶转身离开窗口后，她的视线与吕立轩相碰了，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尴尬或者说意外之色，她的视线只像是蜻蜓点水般滑过了吕立轩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吕立轩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奶茶，内心正在天崩地裂。
他命中注定的对象，毁灭人类道路上必须的伴侣，抛弃了他（的奶茶），改去找其他店了！
吕立轩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
在送完奶茶后，没有任何忠诚心的他火速跑去了“新格兰的初雪”这家店应聘店员，然后火速被店家拒绝了。
店长也是一位年轻女性，姓朱，她怀疑地盯着吕立轩身上那身印着对家的奶茶店LOGO的围裙，而后客气地表示人手已够，不会再招任何店员，并礼貌地将吕立轩请出了店面。
第二天当吕立轩再路过这家“新格兰的初雪”店时，发现店前放了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同行勿入，面斥不雅”。
之后就如同事所说，曾良材没有再来一次。她彻底地抛弃了吕立轩的奶茶店。
吕立轩小心翼翼地打开微信，犹犹豫豫了半天后，终于给曾良材发了一条微信，“现在我们店里搞活动，出了新品，有兴趣过来吗？”他刚发出去，立刻就跳出了提示：“良材有道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显而易见，曾良材已经把他删除了。原因是曾良材在检查微信好友时根本没想起来这个微信号是谁，就顺手一起清了。
吕立轩的心情就和他所工作的“小萌桃茶寮”奶茶店的生意一样萧条凄凉。他的店长表示刚开业，人总会多一点。但在“新格兰的初雪”开业的十天后，周边的顾客们不仅没有失去新鲜感，反而还越发火爆，甚至还出现了专门的黄牛代购。这家店凭一己之力将周边所有奶茶店的客流吸了个爽。无论从何种角度看，曾良材都是一去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