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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多带一点的,结果车子装不下了。”产屋敷银哉微微躬身,对早纪露出了一个抱歉的浅笑,“希望早纪不要介意。”
早纪木然地去看家门口,堆积成山的礼物。
“……没有,谢谢,你进来吧……”
她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回过头去,发现她的朋友们都还表情恍惚、神游天外,对这超出常理的魔幻现实主义接受不能。
走进了早纪的家门,产屋敷银哉也讶异地挑起了眉。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啊?”
面容温和的青年微微一笑,手抚在胸口上,礼节性地躬身。
“诸君日安,在下产屋敷银哉,只是受邀前来生日会的一个早纪的普通友人罢了。”
《普通友人》。
片刻的死寂后。
优子、海藤瞬、八柳云……几乎所有学生都不淡定了,爆发出堪比雷鸣的尖叫声,然后围拢早纪,只恨不能扯着早纪的领口疯狂摇晃!
“早纪,你到底是什么大佬啊——!!”
第46章 抓阄行动
早纪被朋友们扯到了一边。
学校的同学都好像第一天才认识她,“大佬竟在我身边”的剧情太过炸裂,是一旦被宣扬出去能让早纪瞬间登顶全校……不,全市名人的级别。
除了知道内情的甚尔和齐木楠雄,就连夏油杰也逃不了惊愕的冲击。
纵使能力再特殊,如今的夏油杰也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国中生,是尚未接触到咒术界,贯彻爱与和平的正义使者。
还是一个隐藏的远山早纪厨,偷偷对着纸片人喊老婆的那种。
此时此刻面见产屋敷家的三少爷,夏油杰也有种如魔似幻的不真实感。
产屋敷是《大正弑鬼录》的投资方啊。
四舍五入,就是纸片人老婆的亲爹。
……没想到早纪的背景实力竟如此雄厚,看来她并不是自己先前脑补的小可怜。
夏油杰认真地思考,他现在冲上去问一波电影第二部的拍摄时间会不会突兀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是夏油杰一人。
八柳云迫不及待地问道:“产屋敷先生!那个……我能问一下,《大正弑鬼录》的电影第二部的拍摄进度吗?”
产屋敷银哉竖起食指,抵在了唇前。
青年俏皮地眨了眨眼,嘘了一声。
“这是商业机密哦~”
在学生们的失望流露于表之前,产屋敷银哉又话锋一转,笑道:“不过,看在你们都是早纪朋友的份上,我就透露一点点吧。”
“初步规划是一年出一部,等到明年夏季的时候,第二部就制作完毕了。”
“敬请期待哦。”
话里话外都很宠早纪了,女孩被旁人时不时用艳羡崇拜的目光打量,她羞赧地扯了扯产屋敷银哉的衣服,让他快点进入正题。
同学们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七嘴八舌打听起了“内部消息”,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好在产屋敷银哉天生自带令人信服的气场,久居高位的控场能力一出,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神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产屋敷银哉却失笑,轻轻摇头,往旁边一站,把场地让给了小早纪。
“可别这么看着我了。”产屋敷银哉把头一偏,望向早纪,“今天的主角,可是另有其人。”
早纪默默地托起小惠,拿肥嘟嘟的弟弟挡在自己面前。
小惠歪头:“啊。”
“哦,对对对!”
同学们这才恍然回神。
“今天是早纪弟弟的生日会来着……”最擅长活跃气氛的话剧社成员们纷纷鼓起了掌,“好耶,那老惯例,我们先唱生日歌吧!”
由早纪操持举办的生日会,不可能会冷清。
还好小惠年纪太小,否则将体验一回海底捞式过生日的社死。
同学们都很热情,夏油杰也一脸无奈微笑地加入了唱生日歌的环节,早纪把弟弟抱上桌子,稍一回头,就看见了远离人群,形单影只的甚尔。
男人一脸冷漠地坐在沙发上,不抽烟是他最大的让步,但对于唱生日歌这种事,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拒绝。
早纪肯放过他吗?当然不。
早纪拨开人群,径直向甚尔走了过去。
她扯住甚尔的手臂,用力往餐桌方向拖:“爸爸——不能耍赖,你也要唱歌!”
甚尔耷拉着眼皮:“……啧。”
早纪清了清嗓子,等大伙都唱完一遍后,她把甚尔爸爸推了过去,配合人工音响,爸爸闪亮登场。
学生们纷纷噤声,安静如鸡地盯着桌子前的甚尔。
早纪的爸爸,他们也是认识的。
那两个月的斯巴达式武术指导,至今回想起来仍隐隐作痛,虽然这也让话剧社成为了全校最能打的社团,不少成员都被柔道社、剑道社的人暗戳戳翘过墙角。
那两个月里,甚尔给他们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
高手。
这绝对是哪个隐退的体术大师啊!!
他们对甚尔怀着深深的敬畏之情,以至于甚尔的身影一出现在眼前,声音都小了下去。
只有小惠在桌子上坐得歪歪扭扭,和牙酸的甚尔爸爸“深情对视”。
小惠:“哒?”
甚尔:“……”
早纪点燃了蜡烛,催促道:“爸爸,快点,唱生日歌呀!”
她半点不觉得气氛不对。
夏油杰往后退了两步,默不作声地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他已经非常熟练了呢。
甚尔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半分钟过去了,愣是没有开口的迹象,眼看蜡烛都要滴油了,早纪焦急地跳起来打了一下爸爸的腹肌。
梆!
像是打铁。
于是,在闺女的步步紧逼之下,产屋敷银哉意义不明的笑容中,其他人或惊恐或搞事的蠢蠢欲动的注视里。
安静的客厅,响起了甚尔心不甘情不愿的唱歌声。
甚尔开始棒读歌词,盯着小惠的眼神像是在看死物:“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嗓音低沉,声调幽幽,宛若阴森森的鬼火漂浮在四周,看不见的女鬼哀嚎着前来索命。
他这唱的不是生日歌,是忌日歌。
小惠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泛动的杀气,嘴一瘪,哇哇大哭。
“啊!”早纪赶忙上前哄人,还不忘嗔怪地看了一眼甚尔,“爸爸你唱得太难听啦!小惠都被你唱哭了。”
“你想怎么办?”甚尔双臂环胸。
“再唱一遍。”早纪对待此事非常认真,“爸爸明显就不走心,没一句在调上。这么简单的生日歌,怎么能被你唱成大悲咒呢?”
“来,爸爸跟我唱一遍,祝你生日快乐~”
甚尔:“……”
妈的,女人真难伺候。
周围的同学们扭头的扭头,捂脸的捂脸,用尽全身意志拼命憋笑,给那位被亲闺女逼得磕磕巴巴开始唱歌的天与暴君留了最后一点颜面。
而且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妈妈哄宝宝式教学。
谁不会唱音律简单的生日歌啊,不过是甚尔爸爸拉不下那个脸,结果到头来把早纪逼认真了,非要一字一句地“教”他。
好的,天与暴君不苟言笑的冷漠形象已经彻底破碎了。
夏油杰的肩膀疯狂抖动,无声地狂笑,歪倒在椅子上,偏偏没忘记保存备份视频录像。
知道这个家庭的食物链顶端是谁了吧。
纵使强大如甚尔,也拗不过自己的亲女儿。
反反复复让甚尔唱了三遍,早纪总算满意了,高抬贵手放过了自己的亲爹。
孩子的一周岁生日会,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了。
寿星的纸皇冠帽歪歪扭扭地戴在了小惠的头上,他好奇地想扒拉下来,放嘴里尝一口,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取走了。
“这个可不能吃。”夏油杰笑眯眯地把纸皇冠整好,重新给小惠戴上。
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切蛋糕环节。
由于小惠年龄太小行动不便,早纪为之代劳。
“好啦,人人有份,都别抢啊。”
不好意思,论刀工,早纪还没怕过谁。
稍微目测了一番,就完美地切下了等比例的小蛋糕,分块没有瑕疵,点缀的水果布丁和巧克力都是等量的,她将其盛在纸盘上,乐呵呵地递给了朋友们。
“谢谢大家来参加小惠的生日会~”
轮到甚尔爸爸时,早纪把自己的那份也一并算上了,私心给他切了个大块的。
她“噔噔瞪”地跑到沙发边上,将蛋糕送到甚尔身前。
甚尔偏头。
只见女孩眸若灿星,如同浓缩了蜜糖的琥珀色,含着他整个身影。
“给。”她抬了抬手,“爸爸也辛苦了,这么快乐的日子,就不要再紧绷着自己了。”
“反正是在家里。”
在甚尔接过纸盘后,早纪并没有离开,而是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颊落下亲昵的一吻。
甚尔如遭雷击,瞬间僵硬,女孩软和的声音却如冬日最暖的阳光,轻飘飘洒在了耳畔。
“谢谢你成为我和小惠的爸爸。”
……
活力旺盛的青春期少年们齐聚一堂,还是在最热闹的生日会上,自然是个个犹如多动症患者,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了搞事。
“早纪,接招!”
啪。
早纪刚刚回头,就被一个蛋糕亲密接触。
满脸奶油的早纪:“……”
她的笑容逐渐核善。
两手一抓,操起两盘蛋糕的她跳上了凳子,一人一个精准地砸向了先前不讲武德偷袭她的小伙伴。
话剧社的成员们本就是戏精,“开战”之后,更是纷纷摩拳擦掌,中二之魂熊熊燃烧,扔蛋糕的同时还要大声喊出自编的招式名。
“吃我一招!蛋糕之呼吸·一之型·砸脸!”
“哼,就凭你?轮到我反击了,奶油之呼吸·一之型·抹鼻孔!”
“雕虫小技!”
“来啊继续,布丁之呼吸——”
就连早纪都玩嗨了。
她蹦上椅子,高高举起蛋糕,“呔,吃我一记,雷之呼……”
产屋敷银哉微笑着把她提了下来。
“好了,看看你,脸都变成花猫了。”
产屋敷三少爷优雅地取出纸巾,在给早纪细细擦拭脸颊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把她手里的蛋糕取走。
夏油杰往那边瞥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多想。
发泄完无处安放的精力后,小伙伴们终于肯停歇一会儿了,早纪粗略地收拾一下餐桌,便把碍事的桌椅都移到别处,空出一大片场地来。
刚刚洗完脸的海藤瞬探头:“早纪,这是要干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抓阄啊!”
早纪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将其摆成了一个大圈。
“今天可是小惠的一周岁生日呢……抓阄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活动啊!”
早纪在此之前就准备好了抓阄道具,小伙伴们送来的礼物也可以添上,统统绕着小惠摆上一周。
虽然抓阄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科学依据,但这不妨碍它成为生日会上的一个娱乐活动,从海对岸某个大国传过来的习俗,如今已被不少岛国人学了去。
摆在小惠四周的东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正常点的,有铅笔、书本、口琴、稻米、计算器……
奇特一点的,有奥特曼模型、刀剑、小裙子……等一下,这个美少女手办是谁偷偷混进去的,为什么还有成人杂志啊?!
除此之外,还有银行卡,听诊器,布娃娃,和一盒芭比梦幻城堡套装。
小惠趴在这个圆圈的中心,左看右看,不知所措。
所有人屏息凝神,就连事不关己的甚尔都投来了一瞥。
小惠爬了两步,小伙伴们的心紧张地吊起到嗓子眼,眼看他转了个方向,目标明确地把手伸向一件物品……
第47章 所谓母亲
被丑宝哥哥带久了,小惠也不免沾上了不太好的爬行习惯,在地上如一只小毛毛虫般拱来拱去,扭着肥嘟嘟的小身子,向角落飞快地爬去。
好在小惠目前只是一个幼崽,做出这一系列只让人觉得可爱。
众目睽睽之下,小惠的爪子伸向了……
银行卡。
所有人:“???”
人们开始感到困惑,早纪一个头两个大,她懵逼地低头看去。
只见小惠在拿到银行卡后,“咿哇”叫唤着,快乐地拿肚皮拖地板,回头就往早纪的方向爬了过来,连纸皇冠都在中途滚落到了一边。
“啊啊,啊!”
小惠趴到早纪姐姐的脚边,努力抬起肉乎乎的小胖手,挥了挥银行卡。
“姐……姐,姐姐!”
小惠锲而不舍地蹭着早纪的小腿,一如小熊蹭树,他抱着早纪的腿支棱起来,尽最大的努力,将银行卡高高递过去。
这一举动,属实给其他人看迷糊了。
海藤瞬挠了挠后脑勺,揣测道:“这是,把银行卡给姐姐的意思?”
不是吧,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就具有如此觉悟了吗?
这个家庭的教育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更了解早纪家的夏油杰:“……”
他隐隐猜出了什么,眼睛已经变成了“= =”状。
“不,我觉得不是这样。”
可怜小惠目前还只会寥寥几个音节,就连简单的“papa”都难得说出口,要让他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实在太难为他了。
就在小惠的视线,与早纪交汇的那一刻,她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她从小惠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竭力想传达的意思。
买姐姐!
买姐姐!
有好多小钱钱,拿来买姐姐!
早纪:“……”
鬼知道在她不在的时间里,爸爸教了小惠什么混账话。
看到姐姐许久不回应自己,小惠着急了,他呜哇乱叫,终于艰难地憋出一个单词。
“……买,买!姐姐……买!”
彻底印证了早纪的猜想。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好小子,比他们之前猜的还要离谱。
“买姐姐?”优子惊呼出声,“这、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夏油杰不忍直视地扭过了头。
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夸孩子聪明还是生草。
果然,有两个如此不正常的亲爹和亲姐,唯一的弟弟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
这一家子有毒啊。
早纪缓缓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取走了小惠的银行卡,哄着小孩道:“好啦,小惠买到了姐姐,姐姐现在是小惠的了。”
小惠的眼眸明亮,欢快地拍手:“买,买!”
在这孩子的意识里,“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很棒的词汇了。
然后,早纪转过身,万分核善地看着甚尔爸爸,从桌子上拾起一把塑料叉子,猛地对他刺了过去!
“爸——爸——!”
客厅里充斥着早纪怒不可遏的吼声。
“你都教了小惠什么东西啊啊啊!!!”
甚尔啧了一声,头颅稍稍后仰,避开了早纪迅猛的刺击。
早纪攻势不减,一击不成,她撑着沙发扶手,将惯性化为踢腿的力道,仗着身材娇小,小腿对甚尔当头踢去!
这一脚带风,踹出了破空声。
可惜甚尔爸爸技高一筹,他单手握住了早纪的小腿,借着巧力一转,把小姑娘从空中扯了下来,早纪猝不及防摔在了沙发上,还很有弹性地蹦了一下。
“爸……”
早纪刚刚抬头,后脑勺就被甚尔按了下去,脑门都砸在了他的膝盖上。
咚!
早纪:QAQ
甚尔:……该死,膝盖有点疼。
父女俩在客厅里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短短三十秒,旁人大饱眼福。
“哇!”八柳云啪啪啪鼓掌,眼睛发亮,“不愧是体术大师和他的女儿!”
别的不说,就刚才那一波对打,是多少电视剧演不出来的效果。
产屋敷银哉抿唇微笑,眼眸低垂,温和的眼波下是不可捉摸的思绪。
这孩子……过得很幸福快乐啊。
看来,父亲和兄长他们,都可以放心了。
小伙伴们闹到了深夜,街道上行人渐渐稀疏,万家灯火缀满了夜间的城市,混凝土搭建的钢铁丛林里,被厚雪涂抹了一层,冬日的夜难得静谧。
最先离开的,是公司事务繁忙的产屋敷银哉,送别了这位大佬后,小伙伴们也接二连三地提出了辞别。
“那早纪,我们先回去了。”
齐木楠雄和海藤瞬先行离开,夏油杰在玄关处,忽而回头一瞥,早纪正在门口与其他人道别。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麋鹿发夹,笑着戴在了早纪的头上。
“还有,提前说一声……”
少年的声音温润如风,“圣诞快乐,早纪。”
早纪眨了眨眼,也笑了出来:“圣诞快乐,杰!”
……
小伙伴们都走了。
小小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
小惠和哥哥姐姐们玩累了,躺在婴儿床上呼呼大睡。
早纪给小惠捻好了被子,把丑宝塞过去好照顾弟弟,她静悄悄地走出房门,提起放在墙角的挎包,仰头看向早早等在客厅的甚尔。
“爸爸。”她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甚尔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12月22日,不止是小惠的生日。
同时也是妈妈的忌日。
并没有选择火葬,而是保存了妈妈完整的身体,让她安安静静地睡在郊区的公墓里。
这一天来扫墓的人很少,多半也是逝者的家属。
临近圣诞节,像是与繁华热闹的不夜市区割裂为两个世界,郊区辽阔却冷清,道路远远延申仿佛没有尽头,一路赶来,借着路边的灯光,见不到几个行人。
早纪和爸爸乘着出租车来到了这一片墓园,如他们所料,不见一个人影。
在东方的文化传统里,生与死的边界分明,多有忌讳,“墓”、“棺”等意象总会与不详的事物联系起来,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在红红火火的节庆日前夕,更是如此。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早纪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墓园里沉眠的魂灵,她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妈妈,好久不见。”她合起手掌,“我和爸爸来看望你啦。”
“惠还太小了,他过完生日后累得睡着了,我就没带他来。”
“明年有机会,一定让妈妈见见他。”
她放在妈妈墓前的慰问品,简单而朴素。
妈妈生前喜欢吃的三色丸子,还有一束康乃馨,白百合。
早纪这辈子只享受过七年的母爱,但就前世而言,已经足够漫长。
妈妈在还活着的时间里,对家人倾尽了温柔和爱意。
妈妈以前在这个家里,担任了很重要的角色。
她让爸爸归心,让早纪眷念,让这两个曾远离正常生活的游子,渐渐适应了有家的感觉,适应了两点一线的平凡日子。
她曾是这个家的纽带。
在妈妈逝世以后,早纪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妈妈已经不在了,若是对此视而不见,这个家庭迟早分崩离析。
于是,早纪开始学着妈妈的样子,代替了她的位置,维护这个岌岌可危的家。
她可能做不到妈妈那样完美。
但就现状而言……她应该是成功了,对吧?
早纪絮絮叨叨地对墓碑说了很多话,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程不吭一声的甚尔。
爸爸一到这种关头就喜欢沉默,早纪已经习惯了。
早纪并没有关注甚尔,所以她并不知道,甚尔的目光除了落在墓碑上,还扫过了她。
早纪事无巨细地和妈妈交代这一年的事情,她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墓前,也不嫌雪水融化后的泥土,弄脏了她的裤子。
甚尔看到了。
在诉说着生活小事的早纪,眼底那份一闪而过的落寞。
早纪是个很懂得知足常乐的女孩。
但是如果可以,谁不希望人生平平顺顺,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告别了墓园,早纪和甚尔在道路旁一边散步,一边等车。
正在此时,墓碑前一句话都不说的甚尔,忽然开口询问早纪。
“你……很想妈妈?”
早纪微愣,以甚尔的性格,会问出这句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但早纪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路灯下的影子,闷声说道:“我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肯定会想妈妈的啊……”
“一个家庭没有了妈妈,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对不对?”
“生活中某些习以为常的小事没有人去做了,忽然之间找不到那个人了,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寂寞吞噬了。”
她也是会难过的啊。
只是以前,从来不会在家人们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甚尔的眼眸转到了别处。
“……好。”
次日,早纪的精神恢复,迎着朝露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冲到客厅里拿起牛奶杯一饮而尽,然后对甚尔爸爸挥了挥手,径直冲去了学校。
“爸爸再见,我去上学啦!”
目送闺女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甚尔收回了目光。
他站起身,瞥向手机屏幕的眼神里,还充斥着睡不醒的困倦和慵懒。
他叹了口气。
给手机上的某个不久前刚添加的联系人电话,发送了一条短信。
【醒了吗?】
甚尔本想要等一段时间,谁知他这边短信才发过去,手机便忽地震动了一下。
对面简直是秒回。
【是的、是的……甚尔先生,没想到真的能收到你的信息,我好高兴……】
【行了。】
甚尔犹豫了一会儿,把编辑好的字删掉,换了一种口吻,显得不那么语气强烈、不容置疑。
【我答应你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能当好一个女孩的母亲吗?】
【伏黑太太?】
第48章 是妹妹啊
“改姓?”
又是一个平凡的周末。
早纪拢起袖子,手上还残余着肥皂水的泡沫,她站在小板凳上,双手搁在水龙头下,同时好奇地回过头去。
爸爸不喜欢“禅院”这个姓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改姓这种事,通常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
或许是因为去过十三年后的未来,早纪的心里早有准备,并不觉得意外。
唯一没想到的是——啊,她的小妹妹津美纪,居然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她蹦到了地面上,把小板凳搬到阳台的角落里,踮起脚去看爸爸的手机。
“这位,伏黑太太是……?”
甚尔的语气毫无波澜,随意地给早纪调出一张照片:“就是她。”
照片上的女人,精神气并不好。
眼窝下是□□也遮不住的乌青,嘴角的弧度像是被人强行扯了上去,女人的脸孔每一条褶皱都写满了疲惫,脸色苍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病怏怏的模样,毫不夸张地说,简直是吊着一口气活在世上。
早纪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伏黑太太居然是这样的……
“爸、爸爸……”她磕磕绊绊地问道,“伏黑太太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各种意义上。”
甚尔的声音也含着困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她一个月以前的照片。”
他与伏黑太太的结识,是在两个月前,他接单出差后无意间遇上的女人。
那时候的伏黑太太虽然也精神气不太好,但远远不到这个程度。
甚尔还特意看了两眼,没有咒灵作祟。
伏黑太太之所以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因为她和甚尔的相遇实在是……不同寻常。
甚尔刚刚干完一单,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迎面撞上了一个一身酒气的女人。
以甚尔的感知敏锐度,他是不可能被人轻易近身的,然而这个女人够离谱,她像是盯着甚尔走过来,颓废、酣醉,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张开手,想要去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