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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塞斯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朗。在他的皮手套之上,那里戴着刻有格兰特家家徽的戒指。
今天的尤利塞斯不是作为“尤利塞斯”个人来访的,他现在的身份是女王派的“格兰特伯爵”。
尤利塞斯开门见山:“你想变成-人吗?”
不等朗回答,尤利塞斯已经拿出一个玻璃小瓶。
紫如烟,黑如雾,红绿黄蓝掺杂的液体每摇晃一下,都会荡出些诡异的紫黑色烟雾来。
属于狼人的本能告诉朗,尤利塞斯手里的这玩意儿,绝对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这个是可以让你变成-人的药。据说是兽人请海巫制作的密药。……这药是不是海巫制作的姑且不论,但效果是确实的。据我所知,这种药在王都的黑市里已经流通了好几年了。”
能流通好几年代表着女王对这种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也意味着用这种药变化成-人形的兽人或许已经融入了人类社会,甚至渗入了宫廷之中。
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女王才不在乎为自己服务的是贪婪的人类贵族,还是真面目是长着鹿头兔头的兽人。不如说如果是兽人女王还更安心——想要鸟尽弓藏的时候,只要揭开兽人的兽人身份就可以罗列出各种各样的间谍罪、叛国罪。
兽人当然也明白为女王服务有风险。可是只有站到当权者一边,兽人才有更大的机会为同胞争取利益。
在尤利塞斯向女王报告了叶棠与朗一家的事之后,女王差人送来了这个密药。附上一条口信:随便你怎么用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把你所说的那个不同寻常的村姑给我带来就行。
尤利塞斯之前还真没想到要怎么用这密药。昨晚的事倒是给了他提示。
——利用朗是卑鄙了一点,但在他看来,让叶棠去见女王不是坏事。
“喝下它你就可以变成-人类。当然这种药不可能没有副作用,也不可能没有缺点。缺点是以后你情绪一激动耳朵和尾巴就会冒出来,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脑袋还会变回狼脑袋。副作用是你的身体会完全转变为人类的身体,一切的狼人特征都不会再保留。这就是说……”
“我不能再跳那么高,跑那么快,受了重伤也能很快恢复。”
接口的朗微微失笑,他朝着亚贝村抬起了爪子:“要是我再遇上昨天晚上的那种事,我必死无疑。”
“你明白就好。”
“……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喝下这种药之后,你很可能不会再被狼人当作是同族。一个不好你会被狼人与人类同时排斥,你在他人的眼中会从狼人变成不是人也不是狼人的怪物。”
尤利塞斯捏着小瓶,再次向朗确认。
“你真的愿意连‘狼人’这个身份也舍弃吗?”
朗从尤利塞斯的手里拿过了装有密药的小瓶。
尤利塞斯叹息一声。这样的结局他早已想到,但想象与现实总归隔着一层,他没料到自己的良心有些发疼。
“……看来你已经选择要成为人类了。那么等你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你就可以服药了。”
尤利塞斯一掀披风,转身要走。
他听见朗在他身后问:“代价呢?你给我这样的药,不可能不需要代价吧?”
“代价我已经收到了。”
“已经收到了?”
朗看着小瓶里那摇曳晃动的可怕液体,困惑地挠挠脸。
天性里不擅长算计,更不会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他人的朗天真地喃喃道:“……伯爵的意思是只要亚贝村安宁和平就好了吗?”
因为自己是狼人,所以给亚贝村引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只要自己不是狼人,亚贝村就可以安安宁宁的了——朗如此解释了尤利塞斯的行动。
尤利塞斯一出门就在楼梯口看到了站在楼梯下的叶棠。
叶棠不是天真的朗,从尤利塞斯的属下那里听到女王陛下发了什么样的“慈悲”之后,她明白自己是非去王都不可了。
——女王能施予慈悲,自然也能收回。她如果不去见女王,说不定下次十字骑士团就该从其他人那里收到委托了。
……
“要、要去王都?”
安吉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小姑娘的心里,“王都”两个字只存在于书里,不是现实的地名。
“嗯。我之前回家的时候没来及说。我已经答应格兰特伯爵与他去一趟王都了。”
叶棠说着切了片面包,涂上了黄油:“不过我不会去太久。两个月后,收获祭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安吉琳O型的嘴巴这才闭上:“两个月啊……好久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时不时跑到叶棠家来和叶棠一家一起吃早饭的金妮撇撇嘴:“你倒是不要这么快回来啊。在王都钓个金龟婿不也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嫁给贵族变成贵妇呢!在这种穷乡僻野,我就是想找好男人找得眼睛都要滴出血来了也找不到。”
“为什么一定要找男人呢?”
叶棠的问题让金妮噎了噎:“这还用问吗?我要是不找丈夫,亚贝村就没有村长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把村长的位置交给我不认同的男人。”
叶棠切了片熟成完毕的火腿,夹到了面包里:“那金妮你自己做村长不就行了?”
金妮一愣:“亚贝村从来没有过女村长。……我没听说过有女人能做村长的。贵族们……女王陛下也不会允许让女人做村长的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女王陛下不会允许呢?”
叶棠大口咬下一块三明治。将三明治完全咽下后才道:“不去尝试,不去争取,权利可是不会自行到你手中的哦,金妮。”
被叶棠说得怔然,金妮感觉叶棠为自己开启了一扇自己从未设想过的大门。
是啊,为什么女人就一定不能做村长呢?
她可不认为她的能力与爱着这个村子的心会输给凯文那个混蛋。
……再说玛丽看人一向挺准的不是吗?既然玛丽会对她说这种话,就证明玛丽也觉得她有做村长的能力吧?
玛丽……希望她能够成为亚贝村的村长吗?
“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金妮拿起面包就啃,哪怕里面还没夹肉,也没夹菜。
“金妮,你不加点菜和肉再吃吗?”
“你管我!我就喜欢吃什么都不加的白面包怎么了!?”
“那你下次来我家吃饭,我只给你准备白面包好了。”
“你这个人——!”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叶棠家的餐厅里传出,听得屋外等着向叶棠和朗谢罪的崔斯洛克与手下们憋不住笑。叶棠要离开亚贝村两个月的事并未给周围的人带来太大的离愁。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十月。
第33章 小红帽的亲妈33
“那个该死的村姑……!!她竟敢向陛下进言说应该减少煤的产量!?陛下居然还同意了她的进言!?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也不知道格兰特家的小崽子在想些什么!煤矿减产对他来说也没好处吧?!他怎么还帮着那个村姑!”
“呵,你们还不明白吗?希望减少煤矿产量的不是那村姑,根本就是格兰特家的小崽子!我听说他之前被个地方贵族拿一个煤场骗得团团转!恐怕他支持减少煤的产量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煤矿吧!”
几个上级贵族围成一团,聚在皇宫的走廊上叽叽咕咕地说着话。
这些贵族们一边猜测着叶棠与尤利塞斯的关系,一边分析着叶棠究竟是尤利塞斯的腹话术人偶,还是女王手里的操线傀儡。
“要不干脆……”
其中一个贵族比划了个砍头的姿势。
“让她消失。”
“横竖让一个村姑消失很容易——”
女王是热衷于看到技术发展的狂热分子。贵族们会不遗余力地致力于开采煤矿最初确实是为了讨好女王。但很快,贵族们就发现了煤矿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
伴随着电能应用的普及化,火力发电厂所制造的电能开始供不应求。于是更多的新火力发电厂被建起并陆续投入使用。作为电力来源的煤矿也随之水涨船高,飙升到一个能让贵族们赚得盆满钵满的价格。
察觉到电力与煤矿利好的资本家们试图从贵族们手中分一杯羹,有的直接拿钱从贵族手里买挖掘煤矿的许可,有的毛遂自荐愿意为贵族掌管事业,让贵族做只需要躺着数钱的甩手掌柜。还有的先锋派直接将电力接入工厂,以机器代替人工,进一步压缩了生产成本。
热闹繁华的王都一跃成为被电力所照亮的不夜城。但同时,滥用火力发电的后果也逐渐显现。
王都长期笼罩在灰色的浓雾之中,这里已经变成了看不见蓝天的雾都。
可这对有自己领地、有自己庄园的贵族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的领地照样山清水秀,他们的庄园照样葱郁优美。
女王的宫殿多少也受到些雾气的影响,但宫人们都认为这是近两年天气不好的缘故。即使有宫人听到传闻说王都的贫民街频频有人离奇死亡,这些人身上没有出血的伤口,也只当这是平民们瞎编胡造的恐怖故事。
没有贵族,没有宫人,没有任何自认上等的人把几个平民的死,把成百上千的平民染上莫名怪病的事放在眼里——平民们不爱干净,也不讲究体面。他们会染上奇怪的疾病不都怪他们自己不够用心对待自己吗?
唯有知道这些平民就是死于环境污染的叶棠一进入王都就行动了起来。
她去火力发电厂进行了实地调研,又去探望了那些染上“怪病”的平民,并出钱给这些平民,让他们暂时搬离王都。
近期叶棠向女王阐述了环境污染的危害,并请女王发布政令严格管控煤的产量,从源头降低火力发电厂的污染。
她这种行为无异于给靠煤矿赚得脑满肠肥的贵族们当头一击。无数贵族站出来反对叶棠的提议,原因是叶棠阻碍了技术的革新与发展。
女王最不能容忍地就是站在技术的革新与发展对立面的人,换作是以往,她已经让人把阻碍了技术革新与发展的人拖出去砍头了。但对叶棠,女王不仅没有惩罚于她,甚至还轻飘飘地答应了她的想法,愿意按照她所说的:从源头控制住火力发电厂的煤矿消耗量。对比看看究竟是不是燃煤污染导致了王都气候异常,平民身染怪病。
根据叶棠所说:假设这一切怪事都是燃煤污染所导致的,那么只要污染程度下降,王都的气候异常自然会有所恢复,患病的平民症状也会有所减轻,至少新患病的人数能够减少。
贵族们看叶棠简直像看怪物。他们始终无法理解女王怎么能对这个村姑宽容到这种程度。
尤利塞斯却是知道的。因为叶棠不光没有站在进步与发展的对立面,她甚至比在场的贵族们更期望技术的进步发展与革新。
叶棠在否定火力发电的同时,也带来了火力发电的代替案——风力发电与水利发电的计划书。这些计划还不成熟,风力发电与水力发电所需要用到的机器设计也八字还没一撇。
但女王手下的技术员们在看到过叶棠的计划书后无不啧啧称奇。许多技术员眼睛放光,因为他们已经看出这些计划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
女王早在之前就已经从技术员们那里得到了评估报告,她对叶棠提出的代替计划很满意。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惩罚带来进步与革新的叶棠呢?
“几位可真是热心于讨论国事啊。”
尤利塞斯皮笑肉不笑地出现在贵族们的身后。
刚过了十五岁生日的尤利塞斯身体像疯了一样疯狂抽条。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因为骨头发出的疼痛从睡梦中惊醒。迟来的变声期让他声音变得低哑。这会儿的少年伯爵少了两分少女式的我见犹怜,多了三分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格、格兰特伯爵……!”
没想到尤利塞斯会出现在自己身后,做了砍头手势的贵族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没趴在地上。他身旁的贵族们也一个个惊恐万状,背脊被汗水濡湿。
“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这里是陛下的宫殿,我和各位一样都是陛下的臣子。”
湖绿色的眼眸中透出满含嘲讽的锋利:“啊……对了。看在我和各位同时陛下臣子的份上,请容我提醒各位一句——”
“让一个人-消失确实很容易。就是不知道先消失的人会是谁了。”
手指点向面前的贵族们,尤利塞斯弯着眼轻笑道:“有可能是你,你,你,又或是你。各位说,对吗?”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贵族们却不敢呵斥尤利塞斯。
带来了那个该死村姑的格兰特伯爵可是女王陛下现在最为爱重的贵族!只要格雷伊伯爵愿意,他完全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哎呀,原来尤利塞斯你在这里。”
说话的来人正是女王维多利亚三世。她携着叶棠,身后还跟了一群以外貌著称的贵族们。
“陛下。”
尤利塞斯行礼,他身后刚被他恐吓过的贵族们更是恨不得把脑袋摁在地上,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女王并没有理会尤利塞斯身后的贵族们。满身珠宝的她只是夸张地拿扇子扶着自己的额头:“快来帮我劝劝玛丽,她居然说不想参加今晚的舞会。”
“还请陛下不要强人所难。参加舞会需要舞伴,我可没有适合的舞伴。”
叶棠站在女王身旁,其姿态之娴静高雅,完全不输给这皇宫中的任何一位贵妇。不……应该说叶棠比起那些在她第一次进宫时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贵妇来,更有鹤立鸡群之感。
她对着女王也不卑不亢,与女王交谈时亦是轻松自在。任何不知晓叶棠身份的人见了被女王带在身边的叶棠,都会以为叶棠是王女,再不济也是女王爱重的贵族千金。
说实话,尤利塞斯真是被叶棠的学习能力给惊呆了。诚然,他是在前往王都的路上教了叶棠一些宫廷礼仪,然而男性的礼仪与女性的礼仪到底有着差别。在这点上尤利塞斯没有什么办法,他想自己只能尽可能在贵妇们试图用语言打击叶棠的时候出来帮叶棠解围。
尤利塞斯的困扰没有持续几天。叶棠似乎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贵妇们在她面前展现过一次的礼仪作法,她立刻就可以模仿出来。三天后同样的姿势动作,她能做得比从小练习的贵妇们更加举重若轻,宛若天生的皇族。
“玛丽你又在说这种无聊的托词了。在场这么多男士,哪一位会不愿意做你的舞伴呢?”
女王一个眼色,以风-流著称的侯爵、以严肃俊美为人所知的伯爵,以及女王一派外貌出色的男性贵族们纷纷上前,围住了叶棠,邀请她做自己的舞伴。
叶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女王这是想用男人、用爱情、用婚姻、用利益来把自己绑上她的战车?
她面上温厚的笑意不改,口中柔和道:“陛下真是爱开玩笑。让我这样的村姑做绅士的舞伴,这岂不是辱没了各位绅士的身份,为绅士们的家族抹黑?”
叶棠的话真是说到了在场贵族们的心坎儿里。实际上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除了少数在上级贵族的社会里艰难生存的没落贵族,没有上级贵族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女王对他们的安排。
村姑,还是个有孩子的村姑。看在这村姑长得不错,身材也好的份上他们愿意和她玩玩,让她做自己的情-妇。可让他们娶这样一个村姑来做妻子?那不是让其他贵族世世代代都能指着他们的鼻子嘲笑他们:为了抱上女王的大-腿,他们竟不惜玷污自家的血脉吗?
“请不要说什么抹黑。能做你的护花使者,那是一种光荣。”
就在其他男性贵族都因为叶棠的话而迟疑之时,尤利塞斯越众而出,他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背在身后,向着叶棠施以一礼。
“罗斯玛丽,我能有幸做你今晚的舞伴吗?”
叶棠不能说自己与少年伯爵之间没有友谊。只不过在友谊之前,少年伯爵与她之间还隔着相互的立场,彼此的身份。
尤利塞斯本就是坚定的女王一派,叶棠不怪他选择站在女王一边。同时,她也相信少年伯爵能理解她的选择。
第34章 小红帽的亲妈34
“实在是非常抱歉,伯爵。您愿意做我的舞伴我很荣幸,可比起绚烂多彩的舞会来,我想乡村的星空更适合我这样的乡下姑娘。”
叶棠说罢转向女王:“陛下,请允许我回乡,与女儿团聚。”
精明掩在眼底,女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尤利塞斯,跟着展开蕾-丝扇面,夸张地长叹:“如果我不答应你,那我不就成了拆散你们母女的恶人?玛丽,你的请求我准了。”
叶棠拉起裙摆,低头道谢:“感谢您,我慈悲的陛下。”
……
没有叶棠的舞会,尤利塞斯意兴阑珊。歌舞升平中女王因为疲劳先行离开,尤利塞斯则很快被传唤到一处房间。
女王的宫殿里有许多密道。也因此女王不用通过走廊就能来到尤利塞斯所在的房间。
“陛下。”
“免礼吧。”
女王眼神示意,服-侍在女王身边的仆从们立刻撤走。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女王与尤利塞斯二人。
走到尤利塞斯的面前,女王像拥抱孙子那样抱住尤利塞斯。她亲吻尤利塞斯的额头,又摸了摸尤利塞斯的头顶。
女王在还是公主的时候有过一次荒唐的恋爱。那次恋爱带给了女王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孩子。
那个孩子长大后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可怕的非分之想。女王不得已埋葬了自己的亲子,只留下他襁褓中的女儿。
那个女儿成年后在女王的操作下嫁给了格兰特伯爵。却在生育与格兰特伯爵的第二子时与腹中的孩子一起死在了产床之上。
几位公主远嫁他国,王太子等不及接母亲的班,试图毒杀女王而被软禁。现在还留在女王身边的女王血脉,唯有尤利塞斯一人了。
女王多么希望尤利塞斯能够幸福,为此她不惜动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利。
可只有罗斯玛丽,她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虽能将罗斯玛丽打包送到尤利塞斯的怀里,只为尤利塞斯能够开心。但女王知道,尤利塞斯渴望的不是笼中的金丝雀,他爱慕的是能用自身的智慧带给无数人希望的贤女。
女王想让其他的男性贵族搭上叶棠并非仅仅是为了将叶棠绑上自己的战车,也是为了让尤利塞斯能放弃与他并不相配的叶棠。
可惜,她还是失败了。
“爱上一个身份不对等的人确实是一出惨剧。”
“但是呢尤利,真正的悲剧是你爱上了一个不会爱你的人。”
“你真的要亲手将自己变成悲剧的主角吗?”
尤利塞斯苦笑不已。
如果他是悲剧的主角,那在他第一次遇见玛丽的时候,悲剧就开始了。他早就发现玛丽的视线总会落在谁的身上,他只是装作自己没察觉到罢了。
……
人在亚贝村的朗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揉着还不大习惯的人类鼻子,一边想:明天就是收获祭了,玛丽真的能赶回来吗?
“朗,你一个人呆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在广场的篝火前跳舞,你要不要也去唱一曲?”
玛蒂娜说着一拍朗的屁-股。
能拍英俊的大小伙子的屁-股,这让玛蒂娜容光焕发,连笑容都比往常灿烂了好几十倍。
玛蒂娜面前的青年有着银灰色的长发,焦糖色的肌肤。一双眼睛在月光与火光的照耀下犹如反光的银。他很高,玛蒂娜仰起头来也不到他的胸口。他的四肢很修长,宽肩而窄腰。精悍的躯体让不懂“黄金比例”究竟是什么比例的玛蒂娜也想高呼:“黄金比例!”一双手更是每一跟手指都骨节分明。哪怕这双手拿的只是犁耙水桶也让人充分体会到异常的美感。
要说美中不足……那大概就是青年一受到惊吓就会冒出狼耳朵与狼尾巴这一点吧。
虽说玛蒂娜觉得朗正是这种地方特别可爱就是了。
“——!!”
一手按着从自己头顶蹦出来的耳朵,一手摁住在长裤里炸毛的尾巴。朗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了玛蒂娜。
占着朗脾气好不会真的生气,玛蒂娜哈哈大笑。边笑还边往燃着篝火的小广场走去。
小广场上金妮正与崔斯洛克跳舞,算是为收获祭做最后的预演。
崔斯洛克已经从骑士这一行退休了——他为自己的不分青红皂白向尤利塞斯道歉,尤利塞斯则告诉他、他需要致歉的对象并不是自己。怀着赎罪的心去见叶棠与朗,崔斯洛克对叶棠和朗说自己什么样的惩罚都愿意接受。
“那你就留在村子里,在我不在村子的这段时间里,替我完成我那份工作吧。你们损坏的村子里的东西,也要记得修好哦。”
崔斯洛克是有骑士风度的男人,迂腐是迂腐了点,但在遵守誓言这一点上,他确实做得很好。
见崔斯洛克决定留在村中,崔斯洛克的亲信们也决定陪着崔斯洛克一起赎罪。
没有长着良心的人能在意识到自己刀下的生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后还能冲着无辜的人挥下屠刀。在与狼人们的接触中,崔斯洛克与骑士们切实理解了叶棠所说的那些话。
崔斯洛克作为骑士就此隐退,他现在只是亚贝村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夫。
就是崔斯洛克这个农夫一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笨手笨脚,以至于金妮没法放着他不管。
笨拙但真诚的农夫遇上年轻又好强的女村长,爱的火花一擦既燃。就是这次,金妮没有马上结婚的意思,也没有要退到某个男人身后当贤内助的意思。感情再不能影响她要亲自守护这个村庄的意志。
在崔斯洛克的领舞下金妮转了个圈,正认真复习舞步的她忽然停下动作,一脚踩在崔斯洛克的脚背上。
崔斯洛克痛声哀嚎,金妮却是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就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玛丽——!!”
叶棠手里的箱子刚摆稳在地上,金妮就飞扑到了叶棠的身上。噙着泪的她上下打量叶棠好几眼,这才扭捏道:“……我还以为你去了王都回来会有什么改变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个土气的样子。”
“我也以为我去了王都,金妮你能改改你这张嘴巴的说话方式呢。”
“要你管!”
金妮的怒吼回荡在夜空中。本来与本还有米米琪琪一起依偎在伊娃与老威廉身边的安吉琳也跑了过来。
“妈妈!!”
“安吉!”
叶棠敞开怀抱,安吉琳纵身一跃。母女两个顿时抱成一团。
“呿,我扑过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抱我啊……”
旁边的金妮似乎用极低的声音这么嘀咕了一句。
“玛丽!”
“是玛丽!”
“玛丽回来了!”
亚贝村的村民们全都开心地围了过来。
朗想过很多种与叶棠重逢的方式,但真到了叶棠回到亚贝村的这一刻,朗完全是呆滞的。只有他的腿还知道往叶棠的方向靠近。
叶棠与一个个的村民寒暄。她似乎又变得漂亮了些。
不用劳作、不用暴晒让她温润的肌肤透出一种细滑的水光来。她连指尖都美得令朗心动。
站在不远处,屏住呼吸遏制着心跳的朗不敢再靠近了。他怕自己又冒出耳朵,生出尾巴,展现出自己非人的一面。
“朗?”
叶棠一眼就看到了朗。她放下怀里变沉了不少、看起来也愈发甜美可爱的安吉琳,向着朗径直走了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心脏跳得好痛,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破裂。
怀疑自己已经生出狼耳朵与狼尾巴的朗喉头滚动,他幻听般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面前的女子:“……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