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上一章:卫家女 此女贵不可言
- po文 婆文推荐PO18下一章:好男人培养系统快穿
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生!过两年就把她给休出门去!
程如梦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这个儿媳在,她就别想靠儿子过好日子。
*
有句话程如梦说得对,柳蕙心在府中多年,哪怕人已不在,也还是有人愿意听她差遣。
所以,齐家发生的事她当时就知道了。
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凶手。齐家人和程如梦本身是绝对不希望孩子出事的,唯一可能动手的就是刘婵婵和程如梦。
刘婵婵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就只有程如梦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眼瞅着赵真颜没有计较的意思,柳纭娘还好心地将程如梦买药的证据和人证送到了她面前。
赵真颜没有想细查,因为她已经确认了凶手,查不查都一样。当看到摆在面前的人证物证,她命人将他们送去自己的嫁妆宅子,假装此事未发生过。
边上的丫鬟很不解:“夫人,既有了证据,咱们可以请老爷来帮你讨公道啊!”
“什么公道?”赵真颜满脸嘲讽:“她再不是,那也是夫君的生母,齐家最多让她吃点苦头,如何抵得过我孩子的一条命?”
丫鬟听出她语气不对,不敢再深问。
赵真颜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从那天起,每次都让人送一碗补汤去偏院。
程如梦心里发虚,不敢喝那碗汤,可身边都是人,一两天还能找着机会倒,天天倒……说不过去。她也想知道儿媳有没有冲自己下毒手,干脆让丫鬟抱来了一只狗子。每天都把那汤喂给狗子,七八天过去,狗子一直挺精神,还胖了些。她终于放下心来,也愿意喝汤了。
不过两日,她就开始上吐下泻,像是吃坏了肚子。
齐争鸣对他没了感情,但看在儿子的份上,也不会冷眼看她病死,让府中的管事帮她请了大夫。
本以为只是普通闹肚子,喝过药后两三天就会好。程如梦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药喝下去就跟没喝一样,她病得以前更加厉害。
她本就是个心思敏感的,怀疑有人对自己下暗手,在齐和辰前来探望时,表示自己想换个大夫。
齐和辰万分不能理解:“王大夫是城内有名的大夫,您还要换谁?”
在儿子面前,程如梦不好说怀疑赵真颜想要她性命的事,毕竟是她先动的手。含含糊糊道:“以前我听说这人生了病,得看一点玄学,若是和大夫八字不合命格相冲,无论多高明的大夫,都是治不好病症的。和辰,你就依了我吧。”
齐和辰读了多年的书,本身也不笨,知道母亲怀疑了父亲,沉默了下,道:“好。”
换了大夫,还是同样,短短两日,程如梦已经下不了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眶突出,再不见曾经的清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程如梦已经彻底明白,她压根就不是生病。如果只是单纯闹肚子,不可能这样严重,她怀疑自己被下了暗手。
齐和辰对她尚且有几分孺慕,老两口平时不管事,也不会因为她和孙子闹僵,思来想去,除了齐争鸣外,唯一一个会对她动手的人,就是赵真颜!
她心里明白,现在即刻搬出府去,兴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可她好不容易近水楼台,最近齐争鸣对她说话都温柔了不少,眼看事情成功在即,她不甘心!
“我想见少夫人。”
她冲着身边的丫鬟道。
本以为赵真颜就算愿意见她,应该也会拖上两日。没想到就在她说了这话的半个时辰后,人就已经到了床前。
“干娘,你找我?”
程如梦昏昏沉沉,闻言睡意全消,仔细打量着面前女子,因为小产的缘故,她面色还有些苍白:“颜儿,我这病,好像越来越重了。”
赵真颜面色漠然:“干娘别想太多,安心养病要紧。”
语气里毫无担忧之意,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程如梦心里的侥幸尽去,问:“你是不是怪我害你落胎?”
赵真颜扬眉:“干娘何出此言?之前都解释清楚了啊,不知道是齐家的哪个仇人冲我下黑手,也是我运气不好,那个孩子天生就与我没有母子缘,不关你的事。”
程如梦沉默下来。
如果儿媳对她怨气很深,她还能趁机为自己解释,说清楚了后,兴许还能求得解药。
可儿媳不愿意承认,这就比较麻烦了。
她的病越来越重,没有时间给她试探,她干脆咬牙直接问:“颜儿,是不是你对我动的手?”
赵真颜笑了:“你是我夫君的母亲,我对您只有敬意,绝无害人之心。”
程如梦:“……”
“颜儿,我们之间有误会。”
赵真颜摇摇头:“挺好的啊,没有误会。”
程如梦无奈,只得挑明:“我养的那条狗,前天喝了你送来的汤后,今早上已经蹬了腿。”
赵真颜脸上客气的笑容不在,变得严肃起来:“干娘,你意思是我害你?”她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这幕后的人为了挑拨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当真是煞费苦心。先是让我以为你害我,又让你以为我在害你……”她摇摇头:“干娘,我选择相信你,你也该信我才对。”
程如梦:“……”她就是不敢信!
“在这个府中,除了你之外,我不觉得还有人会害我。”
赵真颜振振有词:“我前婆婆恨你入骨,若她对你下毒手,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程如梦眼看她不承认,自己又实在等不起,咬牙道:“既然不是你,我要报官了!”
“你尽管去。”赵真颜眼神一转,笑吟吟道:“在夫君即将参加县试的当口,父亲怕是不愿意横生枝节。”
对上她的笑容,程如梦只觉浑身发冷:“你还笑得出来,肯定是你!”
“证据呢?”赵真颜朝她伸出了手。
程如梦:“……”没有!
第31章 被蒙骗的的婆婆 三十一
程如梦从生病后,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跑恭房,这两天病情加重,来不及跑出去,只得让丫鬟伺候在床边,加上吃饭喝水喝药,就没有一点消停的时候。身上疼痛,能够抽出空来猜测凶手已经是她的极限,哪儿还有精力去查证据?
“除了你,没有别人。”
赵真颜摇摇手指:“干娘,你想随意污蔑我 ,我爹娘不会答应。既拿不出证据,就别乱说话。”
她微微靠近:“你拿不出,我手头却有你害我落胎中毒的证据。”她笑了笑:“说起这事,还得感谢母亲。”
程如梦立刻明白,她口中的“母亲”指的是柳蕙心。这几日,她压了太多的心事,偏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找罪魁祸首算账。听到这话,怒从心头起:“她果然没安好心。”
赵真颜故意气她:“母亲这是放不下我们,本身是好意。”
程如梦:“……”
她嘲讽道:“柳蕙心那个女人惯会做好人,你还是别信她的好。”
“我不信她,难道信你吗?”赵真颜满脸讥讽:“至少,她没有害过我。你却连亲孙子都能下毒手,简直不配为人。夫君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了你这么个生母。我相信,如果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夫君一定不会愿意从你肚子里生出来。”
这些话着实伤人,扎得程如梦心中绞痛。
“我也想有大笔嫁妆傍身,得夫家尊重……”程如梦几乎是尖叫道:“我若有她那样的爹娘,也不会被你嫌弃。”
赵真颜沉默下来。
程如梦有句话说得对,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得起这个亲婆婆。也正是因为那份轻视之心和不自觉间流露的蔑视之意,才害了自己孩子。
不过,赵真颜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身为长辈,本就该迁就晚辈的不懂事。
她不欲多言,转身就走:“你好自为之。”
程如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喊道:“我要解药,否则,在我临死之前,一定会让我儿子厌恶于你。”
赵真颜对此事毫无反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院子里。
*
另一边,时隔半个月后,许奎终于从外地赶回来,进府后立刻找来了留在院子里的管事:“夫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这半个月里,他想了许多。
如果真如母亲所言,采缈只是矫情着等他道歉,并没有想真的与他分开,那这段日子里,肯定会有动作。反之,则是真的对他死了心。
管事也正想禀告此事,闻言急忙点头:“有。”
许奎心下一喜,想着这一次把人接回来之后,便再也不让人欺负她,大不了他们俩搬出去自立门户,艰难是艰难一点,绝对没有人给她脸色看。
正这么想呢,就见管事一脸焦急道:“柳东家已经放出了话,说家中有女要议亲,花了大价钱请遍了城里的媒人。从昨天就开始相看……”
接下来的话,许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像是被人猛敲了头。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他失声问:“相看?”
“是。”管事不忍看他的脸色,低下头道:“柳东家说,不在乎家世,唯一的要求就是夫家事情不多,不能让她女儿受委屈。”
许奎奔波一路,方才跑回来时还不觉得疲累,这会儿只觉得周身酸软,腿软得他根本站立不住,扶住椅子坐下,喝了一杯没滋味的茶后,起身去内室换了衣衫,然后去正院找到母亲,正色道:“娘,我要去求采缈回来。”
许夫人一开始是真的以为儿媳不会真的和离,毕竟他们感情还在,且女子和离所遭受的非议,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再说她们母女双和离,一般人都不会把自己的路走得这么绝。
谁知道她们真的铁了心……说实话,听到柳蕙心给女儿议亲,她也懵了一瞬,那时候就开始忐忑,如何跟儿子交代。此时看到儿子失魂落魄,她心头也不好受。
其实她心里明白,想要求回儿媳,也不是一点没机会,毕竟小夫妻俩感情挺好,是因为她和大儿媳才闹到如今。
如果她们婆媳放低身段去道歉,还是有可能挽回这门婚事的。当然了,她不觉得许家比柳蕙心差,按理说,应该是柳蕙心求着挽回才对,总之,她不想去低着个头。
“阿奎,采缈这样的性子,你和她过一辈子会很累。大丈夫何患无妻,等过了这个风头,回头娘再帮你挑个好的。”
许奎瞪大了眼:“娘,采缈是受了委屈走的,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许夫人有些尴尬:“事情发展到如今,我也不想。她们母女铁了心和离,已不会回头。你俩有缘无份,便不该强求。”
“可我们本来是有缘有份的。”许奎从未想过再娶,对于母亲这番安排压根接受不了。
他激动之下,声音挺大。边上的江苗宁一脸不赞同:“三弟,娘是长辈,就算弄巧成拙,你也不能这么大声。”
“关你屁事。”许奎其实就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尤其是对着江苗宁这个罪魁祸首,他更是不客气:“我和采缈好好的恩爱夫妻,被你这个搅屎棍弄成这样,你哪来的脸教训我?”
江苗宁:“……”
反应过来后,她大怒道:“都说长嫂如母,我不奢求你像母亲一般敬重我,至少不能说脏话吧!母亲,你管管他!”
许夫人叹了口气:“阿奎,事已至此,你再吵闹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去。就这样吧,我倒要看看,她齐采缈能寻个什么人家!”
江苗宁手放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母亲,我可听说,柳东家打算给女儿招赘婿入门。”
这事许夫人还没听说,顿时满脸诧异:“招赘?”
“是啊。”江苗宁瞄了一眼许奎:“三弟,你若是愿意嫁,兴许还有机会……”
许奎看出来了她眼中的讽笑,气得跺脚,干脆拂袖而去。
他没有上马车,就在大街上疾走,根本静不下心来。等回过神,发现已经站在母女俩住的院子外。
柳纭娘从外头回来,余光瞥见,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问:“许奎,你是来找采缈去衙门拿婚书的么?”
许奎:“……”他是来和好的!
“岳母,我对不起采缈……”
柳纭娘抬手止住他的话:“废话不用多说,我不爱听。天色不早,今儿有些迟了,明日一早,我让采缈去衙门外等你。”
说完,不待许奎有所反应,自顾自进了府。
许奎张了张口,看到马车消失在府门内,只得将嘴边求和的话咽了回去。
都说见面三分情,无论如何,先见到人再说。
许奎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蒙蒙亮就去了衙门外等着。
柳纭娘知道他不甘心,也知道他的情意。但是,这世上许多事,不是只有情意就能过得好的。许奎在家人面前太过软弱,对齐采缈来说,不是个良人。
他怕求不回妻子,柳纭娘却怕齐采缈真的心软,天亮时听到外头的雨声,她眼神一转,派人去了许家,告知许夫人两人要去衙门取婚书的事。
许夫人对于女儿求回齐采缈这事,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柳蕙心特意派人来告知,就是表明了不让二人和好的态度。
她也是有几分傲气的,当即起身,直接去了衙门外。
柳纭娘怕节外生枝,也跟了去。
一行人在衙门外相见,许奎淋得周身湿透,许夫人看到后,面色不太好:“天在下雨,到处都是水,咱们还是快点进去。”
许奎看到齐采缈后,眼中再没有别人,急切上前两步:“夫人,前些日子我去了外地,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
齐采缈别开眼,不愿意看他。
在柳纭娘看来,她应该还有些放不下,否则,应该心如止水才对。当即上前两步道:“采缈,这么大的雨,他明明有马车,却非要在外头淋雨。分明就是脑子有问题!”
若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故意装可怜。
至于装可怜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回心转意。
齐采缈反应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又在算计她!又想让她退让!哪怕想和好,也不是让他家人来道歉,而是激起她怜惜之心主动原谅,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退的那个,凭什么?
“许奎,你淋了雨,一会该着凉了。你娘说得对,咱们快点进去,反正……早就摁了和离书,我们不再是夫妻,没必要拖拖拉拉。”
第32章 被蒙骗的婆婆 三合一
多年夫妻,见面的一瞬间,许奎能感受到妻子都不忍心,但却很快就不见了,她变得更加决绝。
听这话中之意,似乎再无回头的可能。
许奎心中剧痛,上前两步:“采缈,我没想过和你分开。”
齐采缈背对着他:“我也没想过。但事情发展到如今,咱们都别再强求,还是放过彼此。”
语罢,率先一步进门。
许奎不愿意,追上前几步,明显想阻止。柳纭娘还没说话,许夫人已经拽住儿子:“你别求!”
她低声且笃定地道:“齐采缈就是等着你求……”
“若我求了她能回头,求一求又何妨?”许奎第一回反抗了母亲,大踏步进门:“采缈,你听我一言。”
事到如今,许奎愿不愿意和离已经由不得他,齐采缈找到师爷,拿出之前摁好的和离书展开:“劳烦大人帮我寻一下婚书。”
师爷不是官员,特别喜欢听这样的称呼,闻言爽快地答应下来。
许奎不肯:“师爷,我们夫妻闹别扭,不是真的要分开。”
“是真的。”齐采缈不看他,嘲讽道:“大人,您别看他一脸不舍,其实和离书还是他先摁的,之后半个月不来找我求和。今日在这舍不得,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她侧头看向许奎:“放过我,你便不用在许夫人与我之间为难了。”
柳纭娘一步踏入:“我们两家都已商量好,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话有些伤着了许夫人的自尊,本来想让儿子儿媳随缘的她,不甘示弱道:“对,我是接受不了她这样霸道的性子,赶紧给他们断了。”
除开这个小插曲,拿婚书时还算顺利。
齐采缈在进门时有些不舍,真正拿到婚书,她心中却有股尘埃落定的放松之感。离开许家,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柳纭娘看在眼中,笑吟吟道:“今儿是个好日子,传话回去,家中不用备午膳,我们去酒楼席开一桌,庆祝一二。”
许夫人不甘示弱:“苗宁,你放出话去,就说我要重新挑三儿媳,让那些媒人来见我。”
许奎走在最后,手中的婚书被他拽得紧紧,指尖都泛了白,他却毫无所觉,整个人失魂落魄。
*
两人从分开到拿到婚书,前后近两个月,齐采缈那股伤心劲已经过了,一开始的失落过后,整个人变得洒脱起来。
这件事情还是传入了齐家,齐争鸣早就想找妻子聊一下女儿的亲事,可惜两人话不投机,“正事”还没说完就被撵走,压根没机会开口。
再有,许奎不在,他也不太急。
本打算等女婿回来之后再好好聊一聊,没想到刚得知人回来的消息,就听说两人已经去衙门取回婚书。
如果只是私底下写和离书,那和好便也和好了。可这婚书都已拿回,想要和好,就得重新送一份去。衙门不是给谁单独开的,不能这么办事!
听到二人和离,齐争鸣想着刚好趁这个机会找上门去。他不想有一个和离的女儿,儿子也不能有这样一个姐姐。
他到的时候,母女俩还没回。对于门房的阻拦,他早已习以为常,将门房撵人的话当做耳旁风,执意站在门口等。
所以,母女俩刚到大门口,就看到站在那处的齐争鸣。
柳纭娘气笑了,掀开帘子扬声吩咐:“我让你们养的狗呢,赶紧放出来。”
门房:“……”
虽说主子吩咐养狗是对付齐争鸣,可他们也不敢真放啊!说实话,到底是夫妻,他们真心以为主子是养来吓唬人的。
眼看主子不是玩笑,门房不敢怠慢,飞快进去牵出了两条大黑狗。齐争鸣满脸不可置信:“蕙心,你疯了!”
柳纭娘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道:“我早说过会放狗咬你,你非要凑上前来讨不自在,我当然要如你所愿。”她说着,挥了挥手。
两条大黑狗冲了出来,齐争鸣一个读书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拔腿就跑。还吩咐身边的随从帮他拦着,跑到后来,也顾不得翩翩公子的风度,躲得格外狼狈。
柳纭娘大声道:“下一次再来,直接放狗,不用回禀!”
一连跑出了三条街外,齐争鸣才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他扶着墙大口喘气,真生出了点劫后余生的错觉。刚才跑过来那一路,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狼狈。
经历这一遭,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柳蕙心但凡有一点想和他过日子的想法,都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既然放了狗,就是真没打算继续过。他抹了一把脸,颓然地走回家中,至于女儿的婚事,早被他抛到了一边。
刚进府门,就有个小丫鬟哭着扑到近前:“老爷,您快瞧瞧去吧,程夫人她……大概要不成了。”
齐争鸣这会心情正烦躁:“我又不会治病,不成了找大夫去,别到我跟前来讨人嫌。”
语罢,一拂袖,从跪着的丫鬟面前大步离去。
程如梦是真的要不成了。
她是闹肚子,说起来不是大毛病。可就是治不好,喝了药不见丝毫好转,一开始她还能跑恭房,后来就让丫鬟在床前伺候。再后来,她连起身都来不及,屋中味道不好闻,被褥也来不及换。
察觉到身下的湿润和鼻尖的臭味,程如梦看着帐幔,突然就开始后悔。
现在想来,一个人住在外头也挺好。她当初就不该时常在父子面前提及自己的孤单和对二人的思念……如果不提,父子俩就不会擅作主张想把她接回来而跟柳蕙心提她想寻死的事。
事情失控,就是从她“寻死”开始。
柳蕙心应该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才有了那些媒人,才有了张老爷,才有了后来的这些恩恩怨怨。
小丫鬟扑了回来,趴在床前哀哀哭泣。
程如梦不用问,只听这动静,就知道丫鬟没能把人请过来。她苦笑连连,艰涩地问:“他……知道……我病重……么?”
丫鬟点头,解释道:“老爷刚从外头回来,好像心情不好,让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治病。”
大夫要是能治,程如梦也不会病得这样重了。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的一线生机在赵真颜身上,这几天她什么法子都想了,甚至已直接服软,赵真颜都始终不肯放过她。
她……大概真的要死了。
还忒不体面,这样死去,姣好的容颜不在,身上还有异味,齐争鸣怕是再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苦笑了下:“挺好。”
儿媳下手这样狠,应该能护得住儿子。
不过,儿子不能亏欠儿媳,否则,大概不得善终……想到此,程如梦一阵心悸,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让公子来见我。”
丫鬟一脸为难:“老太爷让公子抄书,他大概不得空。”
也难怪丫鬟会阻止,她不知道程如梦真正的身份,刚才跑去求齐争鸣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被拒绝之后,她是再也不敢了。
窗外有独属于女子的轻巧的脚步声进来,程如梦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了赵真颜,她眼中含泪:“颜儿……我要见和辰……”
“夫君正忙着。”赵真颜手中的帕子矜持地捂住鼻尖,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下人鱼贯而出,屋中只剩下婆媳俩。赵真颜淡然道:“夫君不知道你病重的事。”
无论是赵真颜的嫌弃,还是她说的话,都格外气人,程如梦睚眦欲裂:“你故意隔开我们母子?”
赵真颜扬眉:“你也亲手隔开了我们母子,还是生死相隔,害我们一辈子不得见面,我不过以牙还牙而已,你这么瞪着我做甚?”
“那不是我!”程如梦强调:“一定是柳蕙心动的手,她故意挑拨,你别上她的当。”
赵真颜看着她忽然红润的脸,这种……好像是回光返照。她面色淡淡,道:“母亲离开之后,再不肯回头,也从未把齐家放在心上,我们一家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再管,根本不会对我动手。也只有你,觉着我不听话,想要给我一个教训,所以才下毒手。”
此时的程如梦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要背过气去一般。赵真颜靠近了些:“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我,不曾想你连亲孙子都能下杀手!孩子有你这样的祖母,简直倒了八辈子霉。”
程如梦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瞪着她的眼神却丝毫不弱。
赵真颜不惧,靠近她耳边道:“都说这人死了后,活着的人都会念着她的好。你放心,在你身上不会发生那种事。等你去了后,我就会拿出你害我孩子的人证物证……他们父子眼中的你就是个十足的毒妇,到时候,你怕是连一副薄棺都轮不着。”
此时的程如梦本就是强弩之末,听到这话,眼珠几乎瞪出来,配上她消瘦的颊,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你太狠了!”
赵真颜轻笑一声:“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同样是让人骨肉分离,咱俩差不多。”
她哈哈大笑着出门。
身后,程如梦狠狠瞪着她的背影,眼神中渐渐地没了光彩。
*
程如梦没了。
正如赵真颜一开始说的那样,待人走了后,她先表示了一番自己的伤心,又迟疑着说出了落胎的疑点,不着痕迹地送上人证物证。
齐家父子得知真相,果然怒不可遏,尤其是齐老太爷,得知重孙子是被人所害,更是气得直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