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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来,没有一只魔能从镇魔塔里逃出来。
大家也就默认花袭怜已死。
可现在,他不仅出来了,还修为大涨。
就算他用了花袭怜的名字,别人也不会联想到那个花袭怜。再者,这世上修真之人甚多,若非碰到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这个花袭怜是那个花袭怜。
再者,三年后的花袭怜跟三年前的花袭怜不仅是气质,就连容貌都是巨变。
“你,叫什么名字?”
苏瓷儿猜测,花袭怜用的是化名。
青年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大师姐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那边的女子对苏瓷儿的敌意更大了。
苏瓷儿:……
“我唤,花怜。”
真是人如其名,娇花般惹人怜惜。
“那我……应该叫什么?”苏瓷儿小心询问。
青年笑一声,“大师姐就是大师姐。”
行吧。
“我叫苏瓷。”苏瓷儿现编了一个,并且一字一句,生恐那朵黑莲花没记住,忘了人设。
渣女大师姐和被她始乱终弃的我见犹怜小师弟JPG。
也不是她想配合,而是如果不配合,她身后的路任家同志估计就要归西了。
“咳咳咳……”
苏瓷儿身后传来一道轻咳声,路任家幽幽转醒,“怎么回事?我怎么睡在这里?”
敢情这老哥就没醒过。
“你,梦游。”苏瓷儿看一眼大魔王,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个理由。
路任家恍然大悟,“我居然还有梦游的毛病?”
“嗯。”
“是苏姑娘一路跟着我的吗?”
“嗯。”
“实在是多谢苏姑娘了。”路任家看起来困惑又庆幸,“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梦游的毛病。”
苏瓷儿心虚地偏头,那边,花袭怜的表情沉默而意味深长,他身边的女子则又是一声嗤笑。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偷人就偷人,装什么装。”
苏瓷儿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姑娘,这位是……”路任家走到苏瓷儿身边,看向红衣女子。
“我是一寸宫的刘欣儿。”
刘欣儿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正是少女最好的时候,长相明艳,眉眼锋利,带着一股属于少女的傲气。
刘欣儿?
苏瓷儿没记错的话,这位刘欣儿确实会在后期成为花袭怜的后宫之一。像这样的种马文,怎么可能放过一寸宫这样的尼姑庵呢。
刘欣儿是被她那好赌的生父卖给了青楼,幸运的碰到一寸宫的女弟子被带了回来,命运由此改写。
“花公子,我们回去吧?”刘欣儿仰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花袭怜。
果然,少女眼中满是缠绵情意。
“好。”
花袭怜一口应下,然后转头看向苏瓷儿,“大师姐,天黑路滑,一起走吧。”
这并非是邀请,而是威胁。
苏瓷儿看到了花袭怜右手上冒出的丝丝魔气,如果她拒绝,路任家可能马上就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的路任家见能与美人同行,立刻点头,“好好好。”
苏瓷儿:……
“好吧。”
她妥协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躺平吧。
“大师姐怎么出来也不穿鞋。”花袭怜突然笑一声。
众人视线跟着往下落,看到了苏瓷儿那双赤足。
我为什么没穿鞋你不知道吗?
因为太白,所以踩在水绿色夏草上的那双脚更如白玉般扎眼。
花袭怜侧身一挡,挡住路任家的视线,然后弯腰脱下自己的鞋,递到苏瓷儿脚边。
“大师姐先穿我的吧。”
“我……”苏瓷儿刚想说自己带着储物袋,里面有鞋,不防青年已经抬手,捏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脚往鞋里塞。
苏瓷儿把话咽了回去。
等一下,你没有脚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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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上路了。
苏瓷儿穿了花袭怜的鞋,而花袭怜脚上只着一双素白罗袜。
刘欣儿的眼神落过来,像是要把她杀了。
苏瓷儿无所谓地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看吧看吧,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因为太懒,所以她连头发都不怎么打理,导致现在越来越长,苏瓷儿一般随意的用发带一扎。刚才逃的急,也没带上发带。
“我发现……”路任家突然开口。
苏瓷儿转头看他。
月色下,她露出的半边侧脸堆着墨发,白皙如玉。
“苏姑娘生得真好看……哎呀!”话没说完,路任家一头栽下了坡。
苏瓷儿看一眼花袭怜故意慢条斯理收回去的脚,心中疑虑更甚。
这个路任家到底是哪里惹到大魔王了?
“这位公子也太不小心了。”花袭怜语气散漫。
刘欣儿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活该。”然后瞥一眼苏瓷儿,满脸得意。
路任家也自认倒霉,吭吭哧哧地爬上来,依旧是一个快乐的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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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刘欣儿她们的营地。
作为女子,一寸宫的营地内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脂粉香,就连帐篷上都挂了绸缎蕾丝作装饰。
真漂亮。
苏瓷儿忍不住羡慕。
“大师姐,这是我的帐篷。”一众少女风的帐篷里,花袭怜那座算是比较干净纯白的了,主要是没什么装饰物。
“我有帐篷。”
苏瓷儿拿出自己的小帐篷,拒绝了花袭怜的热情邀请。虽然比不得一寸宫的,但金窝银窝当然不如自家的狗窝。
她找了一块地,离花袭怜直角距离最远的那种,然后把自己的帐篷放出来。过程中,青年就站在那里,神色幽幽地盯着她。苏瓷儿头皮发麻的无视。
没想到,这边苏瓷儿刚刚放完,那边就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喂,臭娘们,那是我们的地盘。”
几个成群结队的散修晃过来,在看到苏瓷儿的脸后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散修势弱,比不得那些有宗门的,有些散修便会结成小团伙一起行动。
这大概是个十几人的团队,这几个人过来之后,又有几个膘肥体壮的陆陆续续围上来。
苏瓷儿粗略看一眼,领头那几个居然是金丹后期。
不太好惹。
算了。
苏瓷儿弯腰,默默挪了地方。
只是她息事宁人,那边的男人们却依旧盯着她,眼神垂涎至极,从白皙漂亮的脖颈,到纤细羸弱的腰肢,最后穿着男子长靴的双腿。
一寸一寸,似乎要将她吞噬入腹。
有点恶心。
苏瓷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终于感觉世界清静了。
可惜,没清静多久,外面又传来嘈杂声。
苏瓷儿拉开帐篷一角,看到那群男人正围着路任家,脏话连篇。
“哟,你不是在给你老婆守孝吗?怎么来了奉化秘境?”
“你老婆生得那么好看,死的这么早,真是可惜了,不然我还能尝尝味道。”
这群散修该是认识路任家的,七嘴八舌,说话跟放屁一样。
苏瓷儿略略整理了一下,听起来像是路任家的老婆去世了。
人都走了,这些散修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若是有血性一点的男子,该立刻暴怒而起,可路任家只是惨白着脸站在那里,任由别人羞辱。他垂着脑袋,像是已经习惯了似得绞紧了手。
“我,我要回去了。”路任家穿过人群,在一片嘲笑声中回到了自己的歪脖子树上。
苏瓷儿捏着帐篷的手微微收紧,然后松开。
算了,人家自己都忍得下来,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何必呢。
苏瓷儿闭上眼,戴上耳塞,开始睡觉。
夜色正浓,小帐篷门口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人。
苏瓷儿挣扎着睁开一只眼,外头篝火未灭,一道身影从她帐篷前经过,然后往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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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儿觉得自己才刚刚搭上眼皮。
“啊!!!”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
苏瓷儿翻了个身,起不了床。
她才刚刚睡着啊……
“大师姐。”花袭怜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苏瓷儿闭着眼,软绵绵的用鼻音应一声,“嗯?”
“出来一下。”
她好困。
苏瓷儿艰难地睁开眼,爬出来。
外面,灯火大亮。
大家都往林子深处行去。
花袭怜朝苏瓷儿伸出手。
女人犹豫了一下,自己钻了出来。
青年面色难看地收回手,然后率先朝前走去。
苏瓷儿穿好自己的鞋,跟上去。
林内深处有个深坡,一位粉衣少女面色惨白地缩在边缘处发抖。刚才那道尖叫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如果苏瓷儿没记错,这粉衣少女就是那位被花袭怜从妖兽嘴里救下来的小姑娘。
走在最前面的刘欣儿走到那粉衣少女身边,将手里的琉璃灯往深坡里一照,然后面色霎时惨白。
苏瓷儿虽然走在最后,但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近后也跟着往下一看,登时浑身一僵,后退之时撞到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的花袭怜。
青年伸手揽住苏瓷儿的腰,支撑着她马上就要瘫软下去的身体。
周围众人面色各异,不过都有着同样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只见深坡之下,被琉璃灯照出来的一角中,有一个人,没了半截身子,面目恐惧地往上爬。
而他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啃噬。挂在他残缺的肢体上,一路蜿蜒……
越来越多的灯过来,将深坡照得更亮。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们身上,层层叠叠堆积着什么东西,像波浪似得往上涌动,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而在光线没有照到的地方,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具新鲜的尸首。
“那是……什么东西?”刘欣儿呐呐呢喃。
“虫!是虫子!”有人满脸惊恐地呐喊出声,“虫子吃人了……”
第37章
死的人是那群说话跟放屁一样的散修。
晨曦之色初显,林中光线大亮,几个胆子大的修真者你推我搡的往那坡下一看。
只见尸首已被啃噬大半,黑暗中嚣张跋扈的不知名虫子似乎畏惧阳光,在第一缕光色出来之前,钻进了尸体里,然后没了动静。
“这些人是死了被吃的,还是……被虫杀死的?”
“虫怎么可能会杀人,他们一定是被杀了之后抛到这处,然后被虫子盯上的。”
修真界内,出现几只会吃死尸的虫子也不奇怪,尤其是在这种山林之中。
“那,是谁杀了他们呢?”
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满脸警惕的跟身边的人分开一大段距离。
大部分人都是在进入奉化秘境之后搭伙一起行动的,身边之人是人是鬼也不清楚,现在出了事,当然就开始互相怀疑。
“你,是你干的!”突然,一个修真者站了出来。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正立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青年,模样是极俊俏的,在众多男男女女之中,绝对是能拔得头筹的一位。
居然是,花袭怜?
苏瓷儿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花袭怜,面露惊愕。
“你,是你挖了王峰的眼睛……”
“我,我都看到了……”那个指证花袭怜,名唤王二的男人一边哆嗦着后退,一边大声嚷嚷。
青年站在那里,歪头朝他看去,满脸的困惑和无助,“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轻摆了摆,纤细白皙的手指,又长又直,就算是挖人眼睛,估计都好看极了。
看着青年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王二却忍不住颤抖着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领头的人名唤李峰,仗着自己是金丹后期,成为了这群散修的小头目。喜欢暴力施压,谁若是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
在李峰的带领下,散修们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奸淫妇女,偷盗财物,抢夺灵器这种事情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昨晚,李峰找到他,说看中了一位名唤苏瓷的,素衣裙衫的清冷女子,想要尝一尝味道。
李峰的尝一尝味道,哪里是尝一尝那么简单,他不将人弄得半死不活是不会罢休的,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美人。
王二忌惮于李峰的修为,再加上他自己也想分一杯羹,便答应了。
只是出发前,李峰突然说他尿急,要去上个厕所,王二便在旁边等他。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李峰回来,王二就忍不住去找人了。
然后,就看到了那副场面。
密林深处,树影流晃,黑云遮蔽弯月,夜幕深沉无星,只余营地处的篝火堆,隐约透出一点光。
修真者的眼力比普通人好上一点,因此,王二能清楚地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李峰像狗一样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可即便如此,那个身穿红衣,容貌艳绝的男子依旧没有放过他。
他缓慢抬脚,踩断了李峰的双足,然后又扭断了他的胳膊。
最后,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峰满脸惊恐的视线下,抵上他的眼睛。整个过程,青年脸上的表情连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就像是在揽月摘星般优雅的完成了这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李峰仰着脖子,面容恐惧至极,可他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躺在地上,像个木偶人一样,在自己极度恐惧却又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的情况下,被挖下了双目。
一个金丹后期的修真者,居然被碾压成这样。
目睹了这一切的王二拼命奔逃,一头扎进营地里。
他慌乱之下的选择是正确的,营地内尚有未休息的人,花袭怜慢吞吞地擦干净手上的血追过来时,也只是朝王二看了一眼,然后进了自己的帐篷。
王二惶惶不安许久,想找人告状,说这个叫花怜的人挖了李峰的眼睛,弄断了他的四肢,可因为太过害怕,所以半天爬不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道女子尖锐的嘶喊声,他吓得一个哆嗦,看到四周帐篷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而他却只敢混在人群里当个鹌鹑。
可现在,不知是人多壮胆,还是王二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说,就会马上跟李峰落得同样的下场。他选择先下手为强,想借众人之手除掉花袭怜。
这么多人,总能将这个人弄死吧?
大家看看凶名在外,一脸猥琐的王二,再看看容貌绝色,满脸无辜的花袭怜,脸上怀疑之色更甚,不过大多都是冲着王二去的。
“你们不相信我?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王二崩溃了。
这个看脸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刘欣儿嗤笑一声,“花公子只到筑基期,怎么可能徒手挖掉一个金丹后期修真者的双目?”
这解释非常合情合理。
王二焦急万分,“可我确实看到了,他真的挖了,真的是他挖的,你们可以去看李峰的尸体,他还弄断了李峰的四肢……”
“他的尸体早就被虫子吃了,哪里还看得清楚什么。”
李峰的尸体被吃得最干净,若非他身上的衣物,大家都还分辨不出这只剩下两截胳膊腿的人是谁。
“真的是他干的!”王二想起死的都是他们一伙的修真者,觉得如果出事,下一个肯定是他。便突然暴起,想引出花袭怜的真面目,他手持长剑,强忍着恐惧,孤注一掷的朝青年攻去。
王二也是个金丹期修士,铆足劲来攻击人的时候,按照花袭怜现在筑基期的设定,当然是没有办法应付的。
他状似狼狈闪躲,然后被王二手里的剑挑开了身上的披风。
披风落地,露出青年一直隐藏着的左臂,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大惊,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王二更是被吓呆了。
“没有左臂。”
一个筑基期的人,甚至是一个没有左臂的筑基期小修士,能打得过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吗?
当然不能。
这下子,连王二都开始怀疑是自己昨天晚上看错了。
苏瓷儿离得最近,跟花袭怜那缺失的左臂紧挨着。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那截空荡荡的袖子,指尖用力到发白。
怎么回事?小说里可没有说花袭怜会丢掉他的左臂呀?
“你的胳膊呢?”苏瓷儿震惊地瞪圆了眼。
“大师姐这是在关心我吗?”青年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语气微微上扬,双眸也跟着亮了些许。
姑且算是吧。
“可惜,太迟了。”青年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似的,黑莲花的心,海底的针,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这胳膊,早就三年前就丢了。”
三年前?那就是在镇魔塔之前?苏瓷儿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到花袭怜的胳膊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大师姐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大师姐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花袭怜垂目,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鼓一般敲在苏瓷儿心上。
青年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重新穿戴好,然后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之中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苏瓷儿站在那里,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抓到那只左袖时空荡的触感。
对于苏瓷儿来说,五年镇魔塔,只是小说里一段剧情,可对于花袭怜来说,三年镇魔塔,那是真真实实锻炼心智,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磨砺。
或许,从开始到现在,对于苏瓷儿来说,她到底也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她依旧将自己当成了一位旁观者。
她的目的只是任务,当初救花袭怜出筑梦网,也只是为了一点系统奖励的黑泥罢了。
可她也是人,她也有心。
朝夕相处的感情,不是说抛就能抛的。
心情开始烦躁起来,苏瓷儿看着眼前一堆还在讨论谁是杀人凶手,并且因为王二的鲁莽行动,所以集体将他孤立了的众人,没什么兴趣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里。
她抱着小枕头缩在被褥里,外头依旧吵闹,苏瓷儿抬起自己的左臂,想到花袭怜的左臂,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花袭怜的左臂是在进镇魔塔之前丢的?到底是谁干的?
苏瓷儿想起那日,她替花袭怜取水回来后,少年躺在那里露出了一条蛇尾,被众人围观,然后被余海潮发现。
难道是天玄宗的弟子怕他反抗,砍断了他的左臂?
“系统,花袭怜的左臂是谁弄断的?”苏瓷儿想起自己还有系统这个外挂。
傻瓜系统表示自己不知道。
苏瓷儿更加烦躁了,要你何用!她用力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小心碰到面颊上的擦伤,然后想到昨晚上花袭怜的肩膀上又被自己刺了一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上药包扎。
还有他的鞋。
苏瓷儿深吸一口气,提着那双鞋,走到花袭怜的帐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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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苏瓷儿努力摆出自己最和蔼可亲的表情,简称舔狗。
可惜,她的面瘫脸实在是不给力,怎么看都像是来寻仇的。
帐篷动了动,传来青年的声音,“大师姐有事?”
“你的鞋。”
帐篷被掀开一角,露出花袭怜那张明艳却凉薄的脸。
青年微微掀了掀眼皮,“扔了吧。”说完,他放下帐篷。
苏瓷儿提着鞋的手顿在半空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
她看着眼前被风微微吹动的帐篷,抬手,把鞋扔了进去,正砸在花袭怜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我重新换个地方扔。”苏瓷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厚脸皮地钻进了帐篷里。
帐篷确实不大,就跟现代那种露营帐篷差不多。
里头铺着一层薄薄的被褥,几乎可以算没铺,跟苏瓷儿那个软绵绵舒服到老猫咪都想踩奶的小窝完全不一样。
苏瓷儿被咯得尾椎骨疼,她从储物袋内取出自己备用的被褥铺在下头,足足垫了三五层,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深深地坐进去。
“出去。”花袭怜坐在一边看着苏瓷儿折腾,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两个字。
“我都进来了。”苏瓷儿才不肯出去呢。
她从储物袋内取出伤药递给花袭怜,“喏,伤药。”
青年偏头,“不用,大师姐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
苏瓷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句话,苏瓷儿觉得眼前的青年好似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少年,就连语气都像的惊人,这股子傲娇的撒娇劲,一下子就打破了苏瓷儿心中那股三年未见的疏离感。
“现在不就在管吗?”
苏瓷儿伸手去扯花袭怜的衣服,青年伸出右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双眸黑得吓人,“大师姐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苏瓷儿一脸懵逼。
“是魔,一只无情无义,杀人如麻的魔物。”
攥在苏瓷儿腕子上的手霍然收紧,然后苏瓷儿只觉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面对此情此景,苏瓷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她多铺了好几层垫子。
这个姿势对于苏瓷儿来说非常有压迫感,而花袭怜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姿势对于他的优势。
女人躺在他身下,乌发红唇,让他产生了一种尽在掌握的掌控欲。心中的欲念疯狂攀升,花袭怜抬起手,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
他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就像是昨天晚上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瓷儿这才想起来,按照设定,打开了自己体内魔血封印的花袭怜会拥有超强的愈合能力。
就是那种你刚刚把药拿出来,人家可能已经愈合了的设定。
苏瓷儿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苏瓷儿躺在花袭怜身下,挣扎着企图离开。
不防男人突然召唤出那柄墨色长剑,然后在苏瓷儿眼皮子底下,慢条斯理地握住那柄悬在半空之中的墨剑的剑尖。
鲜血从青年掌心涌出,虽然这剑尖并非握在自己手中,但苏瓷儿却只觉得自己的掌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好狠。
“嘀嗒,嘀嗒……”温热的血从上面落下来,滴在苏瓷儿脸上,沁入她面颊处的伤口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点子擦伤立刻痊愈。
苏瓷儿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觉得眼前花袭怜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
“大师姐知道这是什么吗?”男人终于松开自己攥着剑尖的手,他朝苏瓷儿张开自己的手掌,露出那一条深可见骨,贯穿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是我的血。”
身为魔子,花袭怜的血自然是益处多多。
按照设定,花袭怜的血能使魔物涨百年修为,堪比金刚大补丸。
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不是能轻易得到的。你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份代价就是,隐藏在血液中的诅咒。
喝下了花袭怜身上鲜血的魔物,就会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这种傀儡并非是抽去了灵魂思想的那种,而是被束缚住了身体的那种。
比如蜘蛛女,只因为舔了一口花袭怜的血,所以就被突破筑基期的少年不小心整的爆体而亡了。
总结下来就是,这血即使是入了魔物的身,本质上依旧为花袭怜服务。
如果你不听话,你就会……“砰!”
苏瓷儿浑身一哆嗦,刚想说自己不要,就被一把掐住了下颌,被迫张开了嘴。
身为金丹期修士,苏瓷儿在花袭怜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
“大师姐你看,魔族的血,也跟你们人类一样,其实是红色的。”花袭怜一边说着,一边倾身过来,舔了一口自己的伤口。
那殷红的血色粘在他白皙的下颌处,更衬得他整个人疯癫如狂。
“大师姐,你想尝尝魔族的血,跟人类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
“唔……”
滴着血的手突然塞进了她嘴里,苏瓷儿偏头想躲开,可却怎么也躲不开。
“呕……”
好恶心。
浓稠的鲜血直往她喉咙里灌,苏瓷儿来不及吞咽,弄得半脸都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什么案发现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