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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踏实又安心，她回想着鹿家上辈子败落的时间，把鹿满意的把柄交给言少昱去充分压榨之后，就开始专心复习。
上大学是她这辈子真正想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要全力以赴。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苏软高考前夕。
李若兰已经彻底搬过来跟她一起住了，帮她搭配营养，批改试卷，监督作息，去年在苏家魔鬼一般的日子今年却因为被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反而变得幸福起来。
哪怕早上五点多李若兰直接一张湿毛巾盖她脸上叫她起床都让她觉得高兴，今年她也当了一回国宝。
鹿鸣琛也打了电话回来，“复习的怎么样了？抱歉，我没办法陪你。”
“安啦，我理解，汇款单那个礼物我非常喜欢。”苏软笑，“你明天记得吃油条鸡蛋，就算是帮我加油助威了，说不定能给我贡献个十分。”
鹿鸣琛失笑，“那我替你吃吃一百根。”
苏软也笑了，“那还是算了，在分数和你之间，我还是选择你好好的活着。”
鹿鸣琛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有想好要报什么专业吗？你以后想做什么？”
苏软惊讶，鹿鸣琛竟然会好奇她未来的规划，这是不是代表他的心结越来越小，愿意考虑未来了？
这让她有些高兴，“我的愿望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未来做一个大学教授！”
这是她上辈子最羡慕的职业。
当年最开始卖衣服的铺子就挨着东林大学，每每精疲力尽的时候，她就看着来往的大学教授，不用坐班，有寒暑假，有大量自由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即使骑着自行车也比那些开车的商人更让人尊敬。
只是后来她的日子越过越难，几乎每一天都心力交瘁，连羡慕和幻想都成了奢侈，最后四十多就累死了。
所以这辈子，她要陪着李若兰，陪着她爱的爱她的人一起过安逸自在的生活。
反正有言少昱在，李若兰和姥姥他们的日子都差不了，至于她，“有那些股票和这次工程分到的钱，我以后再做一些投资，咱们的日子也不用担心。”
保镖公司和军人工厂还是要开起来的，不过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也不会那么累。
“鹿鸣琛，你就等着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鹿鸣琛的语气很温柔，“那你加油，我相信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第73章
对比去年在开云县苏软一个人孤零零参加高考的场景, 今年堪称声势浩大。
李若兰连同言家三父子，一起送她进考场。
言少时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叮嘱她，“姐, 别紧张。你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肯定没问题的。”
李若兰把注意事项都交代了一遍后也道, “就放松考, 该努力的都努力过了，反正肯定能上大学，别太有压力。”
然而实际上苏软觉得她比自己还紧张, 苏软握着她的手笑，“妈，你可以质疑我成绩不行, 但你不能质疑我心理素质不行。”
一家人想起她干的事儿, 顿时笑起来，言少昱道，“可不是，她可是咱家胆子最大的人。”
这是大实话，苏软的心理素质是上辈子千锤百炼出来的，一个高考还不至于让她过于紧张。
尤其第二门数学的时候，因为题目偏难，离交卷还有三分钟的时候, 她有一道大题死活做不出来，本来打算放弃了，就随手套了个公式想着表示一下对题目的尊重就好。
结果那个公式恰巧就套对了！二十分的大题给她碰对了！
因为这个，她一路好心情, 之后又有两科超水平发挥。
考完最后一科, 苏软冲出考场兴奋的抱着李若兰转圈, 众人这才齐齐为她高兴。
“走吧, 今天咱们去下馆子！”言成儒笑道。
言少时高兴坏了，“下馆子咯！”
自从苏软贷款之后，言家也都跟着省吃俭用起来，确实好久没有去外面吃了。
离开之前，苏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李若兰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苏软疑惑的歪歪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鹿鸣琛要是回来肯定就直接跑她面前来了，干嘛躲在角落里。
接下来的填报志愿并不比高考轻松，这会儿都是先自己估分，再填报学校，关键是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也是估的。
赌博一样的方式，每年都会有成绩很不错却只能去一般大学的学生。
这时候苏软就充分体会到了有李若兰这个妈妈的幸福，她只负责把分数估出来，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李若兰身后去学校各个有经验的老师那里听他们的分析和参考。
苏软这次确实是超常发挥，李若兰既高兴又担忧，“上燕京师大应该可以，但也稍微有些冒险。”
稳一点的话报个其他学校会好点儿，不过苏软在大事上的冒险精神再一次冒头，第一志愿果断的选择了燕京师大。
苏软高考的事彻底告一段落，紧接着就是言少昱，他大四要正式毕业了，论文、答辩之类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轮到苏软每天在工地上盯着。
其实言少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苏软就是个吉祥物的作用，告诉大家领导在场，请都认真干活。
不过天气炎热，苏软买了半车西瓜去犒劳大家发挥一下吉祥物的存在感。
工人们在外面吃，苏软和舅舅们在临时搭建的凉棚里吃。
李富贵边吃西瓜边感叹，“没想到你们家最有魄力的是你，不过我看着工程赔不了，明年你就不只是金疙瘩，而是金砖头了。”
苏软失笑，三舅舅塞给他一口西瓜，笑骂，“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别夸了，不夸胆子都大的不行，再夸她得上天。”
苏软嘿嘿笑，“要是今年工程赚了，富贵舅你也自己贷款包工程呗。”
李富贵猛地摇头，“不敢，我现在跟着你们干也挺好的，这又不是人人都能赚，万一出个事儿，我俩娃得没爹。”
三舅舅又踢他一脚，“口没遮拦的。”
李富贵不以为意，很快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说起来，高强包的那个工程，我看是要赔。”
“怎么了？”苏软道，“后李村的找他麻烦了？”
“那肯定是要找的。”李富贵道，“毛黑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个外村人莫名其妙截了胡，哪儿能甘心。”
“开工的时候就闹了一场，不给钱不让开工，听说给了五千，还领了个小工头的职位，又不干活儿，其实还是变相的要钱。”
“其实要单是这个他倒也赔不了，毛黑子也有些分寸，高强赔了他也要不到钱。”李富贵道，“但我看那高强是根轻骨头，才包了个工程就飘的不知道自己有几两肉了，工地上安排的都是亲戚朋友。”
“那些人可不像咱家似的使劲给你挣钱省钱，天天仗着关系作威作福的，我看就没几个人干活。”
“对了，还有宋小珍的弟弟，那个，比所有亲戚派头都大呢，说是包工头的小舅子，每天上下午去工地上转一圈，收一圈烟，然后吹会儿牛侃会儿大山，一个月六百的工资。”
苏软倒是不意外，她去姥姥家的时候也碰到过宋小珍一次，身上的行头已经全变了，都是南方那边的新潮款式，脖子上还带着金项链，想也知道是谁给买的。
不过见到对方见到她很快就避开了，苏软猜她并不是心虚，更多的可能是觉得丢人，毕竟自诩高人一等的大学生，最后还是选择了她看不起的高中生包工头。
这边才八卦完两个人，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对方。
六月底苏软和言家人一起去参加言少昱的毕业典礼，言成儒专门借了一台相机，一家人在校园里拍照留念。
东林大学的图书馆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假山，很适合做拍照的背景，李若兰道，“你们姐弟三个在这儿拍两张。”
苏软和言少昱言少时三个人刚摆好姿势，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小伙儿跑过来占了另外一边，高声冲着一个方向喊道，“姐，姐夫，快点！”
很快一对穿着簇新衣服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最后是捧着花笑的灿烂的宋小珍和挎着照相机的高强。
两人看到言少昱他们都是一愣，宋小珍一脸难堪的想要离开，却被高强一把拽住。
他揽住宋小珍，朝着言少昱走过来，“兄弟，好久不见。”
言少昱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落在宋小珍身上，语气平和，“看来好事将近，祝福你们。”
本来还想炫耀一波的高强仿佛一圈打到棉花上，叹了口气道，“少昱，你别怪我，是你先不珍惜小珍的，我实在舍不得她受委屈。”
言少昱笑道，“干嘛要怪你，我们本来就分手了，你们俩挺合适，结婚的时候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发请柬，有空我一定去。”
高强一噎，宋小珍看着几个月前还相爱的青年对她没有一丝留恋，不由心生怨恨，幽怨的看了李若兰一眼，仿佛是她拆散了她和言少昱。
李若兰鸟都不鸟她，言少昱和宋小珍彻底分手之后，跟李若兰说了对方不喜欢言家的原因，李若兰地得知原因当下把言少昱一顿夸，“干得好，这种姑娘不能要，不然咱家日子以后别想消停了。”
此时也打心眼里看轻宋小珍，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宋小珍被李若兰和言成儒不屑的态度搞的恼羞成怒，生气的甩开高强的手转身就走，“好好的拽我过来干嘛？”
高强在言少昱面前被驳了面子不由皱起眉头，宋小珍的父母见状连忙训斥，“小珍，你干嘛呢？”
他们也听出来了，言少昱就是宋小珍以前谈的对象，心里不自觉的和高强比较一下，光看长相气度确实比高强强多了，人家到底是个大学生。
可是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想想儿子的工作和对方应承的彩礼，又觉得他们的选择没错，现在都改革开放了，铁饭碗可不如有钱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嘲讽还是炫耀，宋母高声道，“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闹什么脾气呢？”
又笑眯眯的对高强道，“小高啊，这小珍毕业，你们的婚事也该开始准备了。”
她笑着感叹，“虽然知道我们小珍一个大学生不愁嫁，没想到这么抢手，原来还想着能有三万彩礼就不错了，没想到人家愿意给五万。”
“所以说姑娘家还是要上大学，上了大学啊，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吧。”她一边说一边瞄向李若兰，目光又落到苏软身上，“有些乡下来的姑娘别看彩礼要的高，那都相当于是被买回去伺候病人了。”
宋小珍父母能算计苏软的嫁妆，对于苏软嫁人的情况当然也了解一些。
李若兰本来还不想理的，毕竟跟这种明显没什么眼界的人计较挺没意思，但听她都踩到他们头上来了，自然不能忍。
她笑了笑，直接接了宋母的话道，“可不是，还是你们家有远见，知道没上大学的姑娘卖不上价，不过花三五千供个大学生镀层金，出来转手就能卖五万，厉害！”
她问苏软，“苏软你今年高考估了多少分来着？”
“五百多，上燕京师大应该没有问题。”苏软笑道，“怎么？妈，你是后悔把我嫁早了吗？”
“东林大学的姑娘能卖五万，那我考上燕京师大得卖多少啊？”
宋小珍和高强不由惊讶的看向苏软，他们都知道苏软嫁了人，却不知道她竟然还在读书，现在还考上了大学？
那她之前骂的那些话……宋小珍脸上火辣辣的。
就听李若兰瞪着苏软道，“瞎说什么呢，这世上卖闺女的能有几家？”
“人家鹿鸣琛一个团长，再两年研究生毕业又要升职，还配不上你啊。”
“也就是当时伤了腿正好让你捡漏了，我当初就是收六千彩礼都愿意让你嫁呢，不过人家鸣琛尊重你，给了两万。”
“像鸣琛这样的有前途又体贴的女婿，我就是倒贴两万都愿意，你换个别人来试试，那些什么高中生包工头的，娶个大学生那都是当物件儿炫耀呢，别说五万，给我十万我都不能同意。”
那边宋小珍一家人脸都是黑的，眼看着宋母要骂街了，言成儒开口道，“拍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还要去别的地方转转呢。”
然而李若兰口都开了，自然要说个痛快，而且看宋小珍父母的态度，显然不知道言少昱也包了工程，当下又安慰言少昱，“少昱你也别急，包工程和包工程也是不一样的，那些没读过书的，包个十来万的工程，也就是卖一波体力。”
“你到底是学这个专业的，五十万的工程干完，赚个二十来万，直接就能开建筑公司了。”这会儿她不说会赔本了，口气大极了，“等真正当了老板再找对象不迟。”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草率，你就慢慢找，妈也不要求大学生。”她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咱家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有啥稀罕的，只要父母通情达理，姑娘是拎得清的，哪怕乡下姑娘妈也愿意。”
宋小珍整个脸涨的通红，盯着李若兰愤恨的道，“你什么意思？”
言少昱挡在李若兰面前道，“我妈是教育我呢，你们慢慢拍吧，我们先走了。”
高强忽然盯着言少昱道，“少昱，不是我说，你这件事太冲动了，第一次就敢包五十万的工程，还是贷款做。”
“我这就算赔了还有南方的买卖，能东山再起，你这赔了，背上二十几万的债，说不定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言少昱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了，敷衍一笑，“嗯，多谢提醒。”
一家人离开后，宋父果然问道，“什么意思，那个小珍的前对象也包工程了？能赚二十几万？”
高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叔叔，他没钱底垫，这会儿欠着银行二十万呢。”
宋父宋母抽了口气，连忙摇头，宋母一脸庆幸，“幸亏小珍分了，不然还没嫁过去就欠一屁股债，日子都过不安生。”
宋小珍的弟弟却若有所思，“但是要挣了是不是就挣二十几万？”
高强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那可不一定，工程越大越容易赔，那要真赔了二三十万都打不住……”他说着不由回头看了言家人一眼，“那个时候他们怕是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若有所觉的苏软回头正对上高强的目光，捕捉到了他眼底泄出的冷意。
第74章
苏软一直记得言家近两年会有动荡的事情, 所以高强的那个神情让她不自觉的警惕。
能打击到言家几年爬不起来的，只有包下的工程。
而这种工程会赔无非三中可能，一是不可抗力的自然灾害；二是管理不善；第三就是最常见的地痞勒索或者工地事故。
苏软上辈子在东林市开服装店两年, 可以确定东林市这两年没有发生过什么自然灾害, 管理的问题更不存在, 那么就剩下最可能的第三种。
苏软也不隐瞒，把高强和言少昱的恩怨说了一遍，然后道, “我看他挺不甘心的样子，怕给咱们使坏。”
言少昱眉头紧皱。
李富贵点头道，“那小子做事不讲究,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都不用多麻烦，请那些混混们抽个烟喝个酒，怂恿几句，那些混混只要能要到钱，肯定得来，咱们防着点没错。”
“如果单纯地痞闹事倒是好解决，”苏软重视的是另外一件事，“工地工人们的安全, 舅舅们注意一下，安全帽都带好，另外就是机器，最好请师父来全部检修一遍。”
李富贵道, “请一次师傅得花二百呢, 那些机器都是调试好的, 用了这么久了都没问题。”
苏软严肃道, “舅舅，若是地痞流氓勒索，咱们花点小钱还能解决，但是机器一旦动起来伤到人，那轻则重伤，重则没命。”
李富贵被她唬住了，“那小子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苏软倒也觉得高强应该没那么大胆子，但她谨慎惯了，“全部都查一遍，哪个都别漏下。”
郑重的交代完，苏软又笑道，“当然，咱们这钱也不白花。”她对言少昱道，“哥，你去一趟公路局，跟他们要一些工地安全操作宣传内容，就说我们要规范工地操作。”
之前苏软让言少昱拿着鹿满意的把柄，让对方帮忙引荐了几个公路局和工程招标相关的负责人，等明年这个工程完了，言少昱公司的资质办全，就能直接绕过郑总之类的腿儿直接竞标项目了。
而做这个工程期间，正好可以有事没事的多接触一下，也是维护关系的一种手段。
就像苏软说的这种工程宣传其实政府已经有了一些规范，但这会儿的包工头都没什么文化，真正实施的没几个，一听要多花人工、物料和精力，包工头们自然是能省则省。
言少昱的工程如果能积极配合，负责人自然会高兴。
言少昱也想通了这一点，当下道，“我立刻去办。”
这不是什么大事，言少昱办的很快，回来的时候还给苏软带来一个消息，“鹿满意被人举报了，现在停职接受调查呢。”
苏软有些意外，鹿满意被举报了？那是鹿鸣琛开始行动了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鹿鸣琛似乎很久没给她打电话了，下次再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她得试着问问鹿家的事情了。
才起了这个念头，隔天就接到了王政委的电话。
苏软这才知道鹿鸣琛竟然已经不对劲两个多月了，“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不对劲？”
王政委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而且从四月到六月初，没几天正常过，完全猜不透原因。”
苏软却有一些头绪，她努力回忆上辈子鹿家败落的时间和过程。
奈何并没有多少有用信息，上辈子她嫁给霍向阳之后就忙着做生意赚钱，又因为生气和苏家联络不多，所以直到今年过年回到开云县才知道嚣张不可一世的鹿家几乎是一夜败落，只知道时间是在年中的时候。
鹿家老大和老三被举报行贿受贿撸了职位，鹿老爷子似乎因为这个受了刺激中风，年都没挺过去就去世了，老太太倒是还活了十几年，但被鹿家大房和三房苛待，过的挺惨。
苏青青曾说过这些都是鹿鸣琛做的，那么他这样长时间的陷入情绪怕是要对鹿家动手有关。
苏软不觉得是举报这么简单，如果单纯选择举报的话，鹿鸣琛之前收到的证据就足够让鹿家倒台回乡下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鹿鸣琛到底准备做什么？苏软隐约觉得这怕就是他最大的心结，就像上次他还只是任性出走，可是这次他竟然缜密的瞒了她这么久，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疏远她，回到他们最初的状态了。
这次应该就是他上辈子厌世自毁的最大原因。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
鹿鸣琛，你到底在哪儿？
苏软努力的思索着哪儿可以找到鹿鸣琛，忽然一顿。
那天高考完她在校门口看到的人影！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想来可能真的是鹿鸣琛。
他还关心着她，而如果要对付鹿家的话，也一定在观察着鹿家！
苏软思量再三，第二天独自去了鹿家，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总得试试，反正她不能放任鹿鸣琛独自面对这件事情。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刚敲开鹿家的门，鹿满意看到她双目血红，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是你对不对？！是你举报的我！”
苏软还没来得及说话，言少时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姐！”
“舅舅说工地好像有事，我哥不在，你快去看看。”苏软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转身就走。
身后鹿满意追出来大骂，“我告诉你苏软！我要是不好过，你那工程也别做了！你给我等着！”
苏软没心思听秋后蚂蚱的威胁，只跟着言少时一门心思的往工地走，却没看到身后鹿长河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戾……
苏软到工地时，发现工人们都围着压路机指指点点，似乎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
“压路机出了问题。”三舅舅皱眉道，“震动和方向盘都不对，刚刚师傅启动的时候都跑歪了，幸亏周围没人，你看看那儿的路……“
苏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有一块路基有明显的凹陷下去，可见震力量多大。
李富贵道，“还真叫你说找了，这要是开起来，这一段都得重修。”
“不过那高强是不是傻啊，这玩意儿开起来周围又没人，不过重修一段路，能给咱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苏软皱紧眉头，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都调好就行了。”苏软也不想给大家制造恐慌，“所有的机器使用前都注意调试一遍，司机师傅没有确定安全之前 ，工人们都不要靠近。”
“那个，回头给大家多搭几个棚子，大家别在器械周围乘凉，知道了吗？”
刚刚压路机失控倒是给众人上了一课，当时要是在周围的人，不死也得伤。
调试的师傅下来道，“我把总锁锁住了，以后不是专业的人员别碰这些东西，弄不对都很危险的。”
李富贵和三舅舅都连忙点头，正想顺势教育一下工人们，就见对面忽然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群人。
是旁边村子里的混混和无赖，浩浩荡荡的竟然有二十几个人。
“好家伙，这才是高强找来的人吧。”李富贵当下招呼着工人们抄起了家伙，倒不是为了打架，主要是气势要足。
工程开始的时候言少昱就打点过村领导和这些混子们了，这会儿找来显然来者不善。
这些工人们都是干力气活儿的，一个个的看着倒是不怵打架——害怕的都已经躲远了。
为首的无赖站在他们面前，抖着腿直接指责道，“我们村里丢了四只鸡，有小孩儿看到是你们偷的吧！”
他指着李富贵道，“交出来，否则的话这活儿你们就别干了！”
李富贵都气笑了，“老子们要吃鸡还用得着偷？你就跟我说谁叫你来的吧！本来就是混子，做事还这么不讲究，活该老婆跟人跑了！”
这些人也没什么文明话，没两句那些人就冲了上来要打人，李富贵自然带着人还击。
苏软连忙让言少时去报警，阻止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工人们听不听她的，就算听她的，她也不能让那些流氓随便下手，工人们都乖乖挨着吧。
只期盼着别有人受伤，正想着，就见一个人忽然突破重围跳上了压路机。
工人们因为刚刚师傅的警告大声道，“被乱动！你不要命了！”
苏软却注意到那人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有条不紊的按下了启动的按钮，而此时周围全都是人，不仅有村里的无赖，还有工人。
电光火石间，苏软忽然明白，对方不仅要工人在工地上出事，还要村子里的这帮地痞无赖出事。
工人们死伤就已经够可怕了，再加上那些地痞，村子里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如果刚刚师傅下来的时候没有锁上总锁，这会儿的后果已经不堪设想。
苏软和三舅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到底是谁这么针对言家？
高强那人是自卑又嫉妒言少昱，但绝对做不出这么缜密又可怕的局。
“警察来了！”有人忽然喊了一句，地痞们一慌，尤其是爬上压路机那个瘦小男人，半天没打开机器，这会儿听到警察来了当下就要跑。
苏软连忙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这么恶毒的计划，她必须要抓住幕后主使，不然以后觉都要睡不好了。
工人们可算扬眉吐气，这会儿就算打了这些流氓警察也得向着他们，当下推推嚷嚷的挤成一堆。
苏软见那瘦小男人要跑出来，当下上前去帮忙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