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却是越发笃定一个想法。
林溪一向脾气好,性子软,容易受人影响,而这位一看就是强势的,去花城读书怕是这位的主意。
她心里不是滋味,调整了一下,慢慢道:“梁先生,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梁先生有关……林溪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看重感情的好孩子,当年为了她爷爷和奶奶,就整整耽误了好几年的学习,要不是这次复读,怕是没人知道她竟然这么聪明,有读书的天分,可她明明成绩这么好,却只肯花城,其他的一概不考虑,所以我就猜,她这么做是不是受了梁先生的影响。”
是不是受他的影响?
梁肇成想到两人一段时间之前的争执,因为方大富给她拿了一些港市中文大学的资料,她说,考虑港市中文大学就是因为离新安近,还不是为了他。
所以魏老师这话,他完全没法否认。
魏老师看他一直不出声,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垂了垂嘴角,道,“梁先生,我也知道,如果林溪同学报考了北城或者其他城市的大学,你们夫妻,的距离也就远了,但我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个能克服的问题,毕竟大学还有寒暑假,你们能团聚的时间还是很多……梁先生,林溪她还小,不管怎么样上大学都是关乎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就特意请了梁先生过来,想好好跟梁先生谈一谈,看能不能请梁先生劝一劝她。”


第67章 谁离不了谁
梁肇成默了半晌,道:“魏老师,我会跟小溪谈谈,但她有自己的想法,美院也一直都是她的理想,她对什么政法根本没有兴趣,在美术上,虽然我不算懂,但她是真的喜欢,我觉得她这样的状态很好,所以我只会了解一下,但肯定不会劝她改报别的学校。”
事实上,他心里还只怕她不够坚定。
魏老师:……
她嘴角重重的垂下,抿了抿,有些愠怒,可是也知道这事急不来,所以缓了缓情绪,改而道:“梁先生,我听林溪说你们的婚事是林溪她奶奶定下的,说实话,乍听到她结婚的事,我还是十分担心的,不过后来看林溪同学的状态,倒是越来越好,想必这些是跟梁先生分不开的。梁先生不想林溪同学去太远的地方,想来也是看重林溪同学的缘故,其实要我说,那这样,不考别的地,就是花城,中山大学也很不错,以林溪同学的成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如梁先生劝劝林溪,报考中山大学如何?”
她这样说出来,自己也缓了下来。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可能还是太心急,觉得能考北城大学当然要冲北城大学,这不管是对林溪的前途,就是对他们学校,都是莫大的荣誉。
她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梁肇成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道:“好,我跟她谈谈。”
梁肇成离开,旁边一直听了两人谈话的一位中年女老师徐老师探头过来,道:“这位就是林溪同学的爱人?”
“是啊,”
魏老师点头,又摇了摇头,面上还是惋惜,道,“我也没想到,看着倒是很稳重的人,对林溪应该也不错,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徐老师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她道:“这倒也未必,魏老师,你以前就是林溪的班主任,以前林溪什么样,你也是看见的,她奶奶去世,听说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垮了,你看她现在的进步和精神状态,肯定跟身边的人有关。我可是看见好多次了,这男人对林溪好得很,就林家到学校这几步路,每天都要开车接送……有的姑娘家吧,是聪明,可一直被人保护得太好,心思纯净又敏感,被人护着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但扔到风风雨雨的环境里去,可能就要折了,所以我看林溪就这样,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再说了,各行各业也都能出状元,我看林溪的画很有灵气,这种在艺术上很有灵气的姑娘,一般的确是脆弱敏感的性格,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对她这一辈子来说,应该是好事,也未必不能出成就。”
魏老师愣了愣,大概是想到了林溪的前后变化,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林溪肯定没想到自己努力了一学期,好不容易尽兴考了个文科班年级第三,结果竟被人都归功于梁肇成了。
要是知道,肯定气得牙痒痒。
不过她倒是知道梁肇成去了学校。
吴婶告诉她的。
所以中午她在楼上一看到梁肇成上楼,就扔了手上的炭笔转头问他她老师找他去学校干什么。
梁肇成先看了一眼她的画板,上面是一件大衣的式样。
她经常自己动手改衣服,或者画衣服式样,然后找裁缝去做,每次做出来的都很好看,后来夏向远就跟她联系,每次她做什么,就把版型卖给他,她跟他说过这事,他虽然不适,但也没有理由反对。
她不卖,外面的人也会跟着做的。
不过每次看见她做这事,他就不怎么舒服就是了。
好在她高三,时间很有限,做的也很有限就是了。
“北城美院那边专业考试通知来了,还有你期末考试的成绩,我拿了过来。”
他已经从画板上收回目光,看向她道。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信件还有成绩单排名表递给了她。
林溪当然有疑问,不过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也就顾不上先问他了。
“二月二十一日,”
她打开信封,极快地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那个日期上念了出来。
她转身看墙上的挂历,翻了翻,道,“是正月初七呢,梁大哥,你要陪我到初七考完才回来吗?”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年要跟他一起去北城他家,不过本来是打算年三十过去,初三就回来的。
“嗯,好。”
他走到到她身后,环住她,简短道。
林溪在他怀里抬头,他在后面却已经低头吻上了她耳朵,满是热气袭来,林溪颇有点莫名其妙,她嘤咛一声,转头看他,目光流转,不过却只看着他不出声。
这个人在晚上的时候对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但白日的时候一向刻板,除了她特意撩他他没把持住的时候,一向不会主动对她亲亲抱抱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考考就算了,你又不会上这学校,是吧?”
他果然先出声道。
声音低沉喑哑,大白天的,竟然带足了温柔的感情。
他难得这样,林溪当然百分百配合他。
她转身抬头蹭了蹭他的嘴唇,是一贯的有些粗糙热烫,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她抱住他,道:“不上,去北城,那么远,要一学期看不到你我会受不了的。你呢,会不会受不了?”
她蹭着他,轻声娇嗲道,“晚上会睡不着觉,我喜欢你抱着我,你呢,会不会想我想得睡不着?”
说着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搂着她腰的大手重了起来,抬眸看他,就看到他眼睛都变色了,乌沉沉的,后面又像积压着暗红的烈焰。
林溪原是半真半假跟他撒娇,看他这样心却也热涨起来,再抬头亲他,唇一点一点碰着他的唇,道,“会不会想我?”
话音还没落,他已经低头捕捉住她的唇,重重吻下来。
他按着她的后脑,吃人一样的吻她,嘴巴疼,被按得也疼,还有强烈的气息侵袭,心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会。”
林溪心跳如擂鼓,晕晕沉沉中,听到他道,“好,以后每天都抱你睡。”
林溪有些懵住。
“嗯?”
她慢慢从刚刚那个吻中醒过来,疑惑地看他。
眸色潋滟,眼角飞红,小小的脸粉嫩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显然是爱极了她这模样,大拇指搓了搓她脸颊,嘴角有笑意划过,声音低沉温柔道:“今天魏老师找我,说你很有潜力,继续进步的话,可以考北城大学,她让我劝你,要以你的前程为重,劝你去考北城大学或者其他的学校。”
原来魏老师找他是为了这个。
她隔着他的衬衣摸摸他背上的肌肉,虽然没有直接摸上的那种触感,但只是这隔着一层的热烫硬实也已经能让人心跳不已。
她撒娇道:“那你答应她了吗?要劝我吗?你劝我我就考虑,你总是让我乖一点,我就听你的话。”
他的眼睛颜色和热度更浓烈了些。
低头就咬她,道:“不劝,不是离不了我吗?”
说着一把抱起了她,一边吻着她一边就往房间的方向走。
林溪轻呼一声,再没想到大白天的他会做出这种事,这会儿是中午,虽然小野不在家,暑假他是很少着家的,但一会儿就是吃饭时间,吴婶肯定会上来叫他们下去吃饭的。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亲他一下都要被他板着脸训斥的。
但这样想着,她心倒是跳得更快了些,因为他的反常。
他把她压到了床上,林溪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可她就是这样,他克制冷淡,她就撩他,什么话都说,但他顺了她的意了,这样紧逼着问她,她却再不肯直接给他甜头,一边承受着,一边就掐着他道:“谁离不了你?你要我离不了你吗?”
“要。”
他直接道,耳鬓厮磨,哄她道,“说,是不是离不了我?”
他紧盯着她,眼神跟先前的吻一样热烈,眼中的情意也不加遮掩,仍有克制但却更显浓烈,再没有半点平素那层习惯性的冷漠隔离。
林溪被他这样看着只觉整个人整颗心都在烧着。
这个男人,她是真的好喜欢他。
这样的感觉,她想,再没有比这样的喜欢更让她幸福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哪里会真的离不了他呢?
她从心到身体都是独立的。
所以她撩拨他的时候会说些半真半假的话,但这会儿却是坚决不说了。
……
等他除了衣服,林溪却是真吓了一跳,抵着他道:“一会儿吃饭呢,吴婶该上来叫我们了。”
他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关了门,吴婶敲了没人应,她就会下去了,不会打扰我们的。”
林溪:“……不要了……”
可是那个“了”字只开了一个头就被打断,她叫出声来,突然的充实,令她声音破碎,身体也是一颤,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
自从六天前的那一次,这是他们的第二次。
六天前的那次林溪并不怎么好。
所以那之后她一点也不想再体验,再加上她后面接着就是期末考试,梁肇成当然不会勉强她,一直就到今天。
她想抓住他,可手上的力气却发不出去,绷直又无力地松开,最后终于忍不住就流出泪来。
梁肇成的感觉不比她少,他全身都紧绷着,怕伤着她,并不敢莽撞,看她落泪,就心疼极了,忍得额上的汗流下来,低头吻她的眼泪,哑着声音问她:“疼吗?”
林溪“唔”了一声,颤抖地抱紧他,用破碎的声音道:“不,不疼。”
“咚咚”,缠绵间外面门上果然就传来了几声敲门声,紧接着是吴婶的声音,道:“小溪,下来吃饭了,先生在你房里吗?”
林溪吓一跳,下意识就搂紧他往他怀里缩。
梁肇成一把搂住她一个……她差点又叫出声来,幸好一下子咬住了他,也堵住了发出口的声音,只有他听到那短促的闷声。
他嘴角划了个笑意,沉着声音就对外面道:“好,我们一会下来。”
明明对着她时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可这会儿不仔细听,竟然也听不出异样来。
林溪想,他可真会装。
外面静了一会儿,接着就传来吴婶的声音,道:“嗳,好,那你们慢慢,我等会儿再摆饭。”
然后是脚步声和下楼的声音。
林溪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松了下来,但不过是松了半秒,就又被人拉去了另一种紧张的情绪中去。
他可颠覆她的认知。


第68章 羽绒背心
事后他拥了她好一会儿。
林溪迷迷糊糊中差点又睡过去,只是又被他手上细碎的动作扰醒。
林溪酥痒得受不了,却又没有力气阻止他,又想到吴婶,就道:“你下去吃饭。”
梁肇成手上紧了紧,在她耳后道:“不要我抱着你睡?”
这是回应她先前的话?
林溪突然又想到,她总说他克制冷淡,其实他对她是真的好,平日里冷着脸,但她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想要的,他总是会默不出声的帮她做了,现在连床上她半真半假撒娇的话也要一一兑现,连她怎么也想不到,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也做了,她自己作着,总是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这样想着,心里又有些欢喜甜蜜起来,那因为太累想睡觉被他扰得不耐烦的情绪也散了些。
她转身面对他,手软软地摸了摸他,道:“以前白天外面有人的时候不是亲你一下都要被你训斥吗?现在竟然这样,你训斥我的大道理都是装的吗?”
声音很小还有些哑,但却娇憨甜腻的让人的心都能化掉。
梁肇成轻极浅地笑一下。
这怎么能一样?
不过却并不想解释什么。
等他下去已经是快一个小时后。
林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当然不愿也没法子这样子下去。
梁肇成等她睡着才起身穿衣服。
可等他穿好衣服收拾完回头却又看到她正睁了眼睛在看他,他过去,她却又慌促地闭了眼,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衬着染着粉色的白嫩肌肤,格外的可怜可爱。
没事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但只要他一动真格的就惊成这样。
他心里一片柔软,走过去,问她:“饿吗?我下去拿些东西上来给你吃?”
林溪裹着被子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便伸手用大拇指搓了搓她脸颊……他十分喜欢这样搓她的脸,但他手上茧子很重,每次都搓得她又痒又疼。
她不乐意地“唔”一声,转过头去,脸也埋到了被子中去。
他便道:“那我先下去,你先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再上来。”
林溪没出声,他便又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起身出去。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林溪便又睁开了眼看他,看他笔挺的身姿,这会儿穿着衬衣又一副生人勿近十分冷淡禁欲的样子,和先前吻她抱她的那副热烈的样子截然不同,对比强烈却又奇妙的契合,林溪看着他,心道,她可真喜欢他啊。
林溪这样偷看他,不妨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
林溪猛地又闭上了眼睛,梁肇成笑了一下,这才拉门出去。
梁肇成下了楼。
桌上没有摆饭,去到厨房才见到吴婶正在煲着什么。
吴婶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多看了两眼梁肇成,笑道:“先生吃饭吗?小溪下来吃不?”
梁肇成直接道:“她睡了,要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吃,一会儿我再拿上去给她。”
他平素在外看着刻板板正,但说话却也从来不遮遮掩掩。
吴婶愣了一下,随即就喜笑颜开。
其实先前她在门外还是听到了些什么的,不过也只当两人是简单亲热,谁知道这一亲热竟然亲热了快一个小时,这显然就不是一般的亲热了,这会儿竟然听先生这么说,也就更加确认。
她笑道:“我煲了糖水,是小溪喜欢腐竹白果糖水,一会儿她要是胃口不好,就给她喝点糖水就行了。”
梁肇成说了声“好”。
梁肇成帮着吴婶端饭菜到桌上,一边摆菜,一边吴婶就有些小心地问梁肇成,道,“先生,听小溪说她明年还要去别的地上大学,这大学不是一上就要上几年,那先生家里那边会不会催着想要孩子啊?”
梁肇成笑了一下,道:“不会,不要紧。”
吴婶松了一口气。
这事她问过林溪,林溪完全就不当一回事,没心没肺的说“不生,怎么样也要等我上完大学之后”,可上个大学要四年,再加上她现在还高三难,这一晃就是五年,林溪她是还小,可梁先生年纪可不小了啊。
可跟林溪说话完全说不上,以前她也不是这样,以前吴婶觉得林溪这孩子心太软,心思太重,可现在怎么突然就这么没心没肺了呢,再看看梁先生这副样子……梁先生虽然不苟言笑,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吴婶日日在林家,看他们朝夕相处,虽然林溪总说梁肇成怎么怎么冷淡,事实上吴婶却看见梁肇成对她有多宠溺纵容,就没见过哪家男人对媳妇这么宠的。
……当然了,在她眼里,小溪多漂亮多招人疼啊,梁先生喜欢她疼她也是正常的。
不过小溪不把孩子这事当一回事,这一拖就拖五年,还是让吴婶担心。
她思来想去,也觉得林溪是被梁肇成给惯坏了。
所以她想了想又道,“那先生呢?先生,这上大学是不是一定就不能要孩子啊?那这也不能啊,也有那年纪大考了好多年才上大学的,难不成还一直不给人生孩子吗?”
梁肇成就温和道:“不一定,不过这事顺其自然就行了,别让小溪有什么压力。”
“唉,先生,你也别太惯着她了,”
吴婶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道,“要我说,要是上大学能要孩子的话,那还是早点要孩子也好,毕竟先生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要是没时间带,我就帮你们带,我听小溪不是说她打算就在花城上大学吗?反正我孙子他们也都大了,我就去花城给你们带孩子,也不是多远。”
梁肇成有些心堵。
年纪大不是问题。
可是每次把他跟林溪一起说的时候都要说一下年纪大,这就让他心梗了。
但吴婶一片好心,他还是再笑了一下,道:“好。”
下午的时候林溪又对着画板修着几件衣服的图纸。
梁肇成看了一会儿,道:“你这么喜欢做这些吗?要不然等你高考完,开一个工作室?”
主要是找一些事情给她做做。
同时也是不喜欢她跟夏向远牵扯太多,他们每接触一次他就心梗一次。
林溪抬眼瞅他一眼,道:“还好,工作室就算了,还不如开一个画室。我做这些完全是被逼无奈啊,我就是想穿好看的衣服而已,这两件我是打算去北城的时候穿的,北城不是很冷吗?”
商场里的衣服也不是不好看,但挑来挑去很多简单的款式她还是忍不住想自己去做。
再过十来天就是春节,两个人已经说好了一起去北城过年。
新安天气就没有多冷过,现在也还有二十度,这样平时日常的衣服就还好,可北城那边已经是零下飘雪了,她实在不愿整天穿着那种厚重的军大衣和棉大衣,虽然也暖和,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但家常穿还是太笨重了。
“成了,”
最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林溪扔了炭笔,道,“我今天拿去给何阿婶帮我加急做一做。”
何阿婶是村子里的裁缝,手艺很好,只要林溪给她图纸,简单跟她比划一下,她就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过她现在还在夏向远的厂子里上班,夏向远给她很高的工资,平时早已经不接其他的私活了。
这也是梁肇成不怎么高兴的原因之一。
梁肇成“嗯”一声。
林溪知道他不怎么乐意她找何阿婶说关于衣服的事,反正跟夏向远相关的他就不喜欢就是了。
她便也不再多说,又想起来昨天两个人关于去北城的话还没说完,就问他:“那我要大年初七参加北城美院的专业考试,虽然不打算上我也想好好考,还有我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学校,既然不能去读书了,还想好好去逛逛,那你要陪我留到初八才回来吗?”
“嗯,就初八回来吧。”
他道,“不用担心,我那边有套老房子,不用住在他们那边。”
“他们那边”也就是他父亲那边。
她听他说话语气,还有他大哥上次来的事,知道他跟他家里应该是有很多问题,但这事他不说,她就不会问,反正到时候过去了她就警醒着点跟着他的步子就行了。
她点头,笑道:“嗯,那样我要是每天都出去也不会让他们侧目了。到时候你要是忙的话,我就自己四处转转。”
“不是要考试吗?”
“专业考试,都不是平日里那种,就那几天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好好转转,”
林溪笑道,“再说了,你不是说让我随便考考吗?”
毕竟那是她前世的院校,她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她想去看看,找找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今天周六,何阿婶下午不用上班,应该也在家,林溪就拎了衣料去了她家。
没想到夏向远也在。
林溪就道:“阿婶你们在忙吗?那我把衣料放在这里,回头再过来找你吧。”
何阿婶看看林溪,再看看夏向远。
夏向远就温声道:“没事,我就是有几款冬衣的款式,客户那边有些意见,我拿过来想找何婶帮我看看能不能改一下。”
说完顿了一下,道,“你来的正好,你眼光好,要不然回头也帮我看看,不过我那些说急也不急,还耗时间,你先跟何婶说你衣服上的事吧,我也看看。”
“嗯,小溪,你的快,就先说你的吧,”
何阿婶一边收拾着林溪拎过来的衣料,一边也帮衬着道。
她拉开衣料,就看到下面的图纸,笑道,“咦,小溪,你这个羽绒背心款式倒是跟向远拿过来的样款有点像,向远说要改的地方好像就是你画的这个吧?向远,你过来看看是不是?”
何阿婶虽然现在是夏向远厂子里的员工,但她看着林溪夏向远长大,也算是两人的长辈,所以一直都还是直接叫夏向远名字。
她说着就把图纸递给了夏向远,又从旁边几件衣服里扒拉出来一件轻薄的羽绒衣。
林溪转头看过去,目光对上那件衣服,瞳孔就收了收。
那就是一件后世很简单的羽绒背心,轻便简单。
正跟她图纸上画的款式近乎一模一样,只是衣领和扣子细节上有一点点不同。
林溪看着那衣服,而另一边夏向远也已经接过了图纸。
何阿婶说完看两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却是一下子误会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没了,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她看着两人长大,当然对两人的事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这真是作孽,好好的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就被夏向远他父亲那混账给搅和散了。
要是没那些事,两人兴趣爱好都相同,一起搞厂子,多般配多合适的一对人啊。
夏向远从图纸上抬起头来,看着林溪,话却是对何阿婶道:“何婶,那就照着小溪的这个样式改吧,要是小溪急用,这两天你就先帮她做衣服,要是需要帮忙,就找厂子里的师傅。”
林溪张了张口,这个时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何阿婶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涌流动,心里再叹了口气,道:“小溪啊,你先看看这衣服,回头跟阿婶说说怎么改成你要的,我厨房里烧着水,先过去看一眼。”
说着也不等林溪说什么就往外头去了。
气氛有些僵硬。
林溪随手就翻了翻夏向远带过来的几件衣服。
“很眼熟,是吗?”
夏向远道。
的确很眼熟,因为都是后世很普遍的冬衣款式。
羽绒服,大衣,不像现在普遍穿的那种军大衣或者长呢子大衣或笨重或一本正经,而是很轻便休闲的款式。


第69章 疯批
“小溪?”
夏向远又叫了一声。
林溪捏着那几件衣服正想着什么,夏向远叫了她一声她好像才反应过来。
其实她早就猜测到夏向远应该是重生的,不是穿越或者穿书,因为穿越的他不会那么了解夏向远的一切。
可是她对这个不关心,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他对上一对。
她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只是简单的半公事半朋友来往,相处起来很舒服,但却也知道,因为两个人的过往,也就应该止于此了。
“小溪,”
夏向远柔声道,“我们能谈谈吗?”
林溪发现了,夏向远是个很会制造气氛,勾人情绪的人。
如果是一般人,很容易就会进入他制造的那种气氛,进入情绪顺着他的话去跟他“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