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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素被他这话弄了个大红脸。“你这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天天跟着皇上来来去去?我是御前侍卫,不跟着他跟着谁?”
赵隅哼哼:“万寿节上皇上亲自给你当乐师,抽了空还微服私访跟你去外头吃饭游玩,但也没见过哪个御前侍卫当成你这样有体面的!”
万寿节上皇帝给赵素出了个大风头,外面肯定是有议论的,但是因为皇帝也不止给她一个人伴奏,所以这些猜测就还不是那么明确。
而赵素回到府里之后,也没有受到太多盘问,故而她以为这事没她想的那么严重。
哪料到赵隅会乍然提及?
更别说他居然还知道皇帝带她出去吃饭游玩?!
赵素立刻就心虚了。哆哆嗦嗦喝了口冷水压惊,然后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难道是小花说的?
“宁珵不是遇见你们了吗?”赵隅皱眉道,“难道真的是皇上?”
赵素愣了半刻,杯子放下来:“你诈我?!”
“不诈你我也能确定。”赵隅板着脸,“除了皇上,你还会对谁那么毕恭毕敬?况且那日你本应该在当差的,当差的时候出现在那种地方,不是皇上还有谁?”
赵素又喝了一口凉水。
赵隅定定看她片刻,忽然戳了一下她胳膊肘:“我该不会要当国舅了吧?”
赵素口里的水险些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她抽出手帕印了一下嘴巴:“你想得美!”
“那你们俩这是?”
“单纯的君臣关系。”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面色,赵隅把身子收回去:“那就好!”
赵素又问他:“这几日你见过宁珵?”
菜上来了。赵隅举起筷子,深深望着她:“宁姨妈在隔壁大街上开了爿绸缎铺,是我去中军府衙门的必经之地。宁珵时常在那儿。”
赵素皱眉,宁姨妈居然选在他们父子去衙门的必经之地开铺子?她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呢?
“想不想要花灯?”赵隅忽然指着门外卖花灯的小贩说,“你小时候有段时间,莫名很喜欢买花灯。”
“是么?”
完全不记得了。
……
赵素没想到庆云侯约会的对象竟然是陈菡,但知道这个结果她竟然还挺高兴的,她对陈菡的第一印象就不错,凭本事夺得了花月会的医魁,又自立自强地开着医馆,光是这点就已很让人欣赏。这几个月接触下来,也已知道她是一个不俗的人,庆云侯在追求她,这是让人比较放心的。
纵然心中燃烧着八卦之火,她和赵隅也还是没有过份地关注,吃完饭挑了几只花灯就回来了。回到府里,赵隅还上绮玉院顺了她一壶桃子酒才回去。
赵素很想知道庆云侯约会的后续,翌日早上特地跑到正院去找他吃早饭,不料庆云侯比她更早,已经出门了。原来西北那边来了军报,大清早就有人来催他入朝了。
赵素便揣了几个包子带进宫中,边走边吃,想着看能不能遇上他。
刚过乾清门,迎面就走来了一行人,一看庆云侯果然在里头,但是他前方却是穿着闪闪发光的龙袍的皇帝,她抬出去的前脚立刻又收了回来,把装包子的纸袋往身后一藏,贴着墙角就想当个透明人。
皇帝的脚步越走越慢,到了前方竟然停了下来,目光只稍稍往前面一扫,就堪堪好落在了化身为壁虎的赵素身上。
第216章 这是亲娘?
皇帝这一停步,庆云侯也发现了,当下扬声:“素姐儿你在那儿干嘛?”
赵素能说干嘛呢?上班时间吃包子,遇到上司下意识地躲起来了呗!
庆云侯看了眼皇帝,又说道:“还不过来?”
赵素下了墙墩,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皇帝打量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包子。”
“给朕带的?”
皇帝边说边伸手接过来,往里头看了一眼。
赵素不好意思否认,这包子不过是她从家里桌子上顺手捎过来的罢了,好吃是好吃,但上不了台面啊,当然不可能敬献给他皇帝陛下。不过皇帝这话说出口后,庆云侯神色顿时缓和了,她当然也不会那么傻,给自己拆台。
她支吾了一下:“看着包子味道还行,就给皇上带了。”
“冷了。”
皇帝把纸包递回去,然后与庆云侯道:“走。”
庆云侯看了眼赵素,跟上去了。
赵素看着手上,一时间竟不敢相信皇帝给她解了围,虽然这个是她亲爹,但是管着中军都督府的大将军,看到这种情况是必须说的,也不至于会罚她吧,就是得被挑个刺——啊啊,她莫不是被美色迷了心智,狗皇帝不管做什么她都有魅力了?
“赵素,你发什么愣呢?”
这时候正好有侍卫路过,喊起她来。
她顺手便把包子给他们塞去:“朝上又有什么事了?西北怎么了?”
“不知道啊,”侍卫手掂着纸包说,“只知道昨日夜里秦王府的人到的京师,然后早上皇上就传侯爷过来了。”
“该不会是要打仗吧?”
“说啥呢?”侍卫像看傻子样地看着她,“去年后军营的将士才把滋事的蛮敌驱出关外几百里,他们这会儿喘没喘过气来还不好说呢,怎么会可能会有本事杀过来?”
赵素神情松下来。“不是打仗就好。”
“好了,我要去巡视了,不跟你多说了。——谢了啊!”
侍卫举着纸袋道了一声谢,然后走了。
赵素现在是个看门的,这会儿能上哪去呢?皇帝既然不在乾清宫,那她也懒得去站岗了,脚尖一转去了慈宁宫。
陆太后正在听女官罗允禀报。
“这些日子朝上递得最多的就是关于花月会有违礼制,乱了朝纲的折子。余青萍事出之后,城中舆论到如今为止仍未停歇。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花月会纵容了她野心膨胀,否则她一个小小庶女断不敢有这样大的胆子。
“不过皇上那边却一直没有发话,就算是早朝上有大臣当廷提出来,皇上也只是把问题抛给了礼部。方侍郎照本宣科,以法令回怼,倒也回得那些大臣没有话说。”
陆太后微微吸气:“皇上这几日在忙什么?”
罗允略顿,看向她道:“这段时间朝上似乎并没有太多要务,万寿节后没两日,皇上还和赵侍卫出城去放纸鸢了。”
“什么?”
太后把端到嘴边的羊乳又放了下来:“他们两个去放纸鸢?”
“是。”罗允颌首,“皇上收了赵侍卫的寿礼,是一只赵侍卫亲手做的纸鸢,皇上为了验证这纸鸢是否能放飞,那日为此放了赵侍卫一日假,去了城外。”
陆太后下巴跌了,看了她半晌才把目光收回来。
“新鲜!”
罗允又道:“不光如此,皇上放完纸鸢回来后,还把裴湛调到云南去掌兵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
罗允微微沉气:“据说,赵侍卫送给皇上的那只纸鸢,是她连夜前往裴家跟裴湛学做的。”
“……”
陆太后手里的羊乳已经忘记递到嘴边去了。
……
赵素走到慈宁宫外,刚好遇见罗允捧着卷宗走出来,她打了个招呼,罗允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陆太后在侍弄她的兰花,没等赵素说话她已经先开口了:“你怎么这么多天没过来?皇上有事差遣你?”
“没有,”赵素走到她身前说,“最近十分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陆太后停下手来,把头抬起:“我怎么听说前两日皇上突然调了一个侍卫去云南?”
赵素支吾了一下:“就是正常调遣,不算什么大事。”
“那皇上这几日心情还好吗?”
“……不知道啊。那要问四喜。”
陆太后锁住双眉:“那让你打听的事情都打听出来了吗?皇上是跟谁学来的曲子?”
赵素硬着头皮道:“已经打听过了,但是皇上不肯说,我也就不便多问。”
应该说不明白的事情有两件才对,一是皇帝从哪里学来的《梁祝》,二是那只玉哨和玉哨里吹出来的童谣又是怎么回事?
赵素心里一直搁着这两件事,但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打探。
“你就不会动动脑子?”陆太后把人都挥退出去,走过来,“山不转水转,直接问问不出来,就想些迂回的办法。”
迂回的办法?
赵素纳闷:“啥意思?”
“皇上血气方刚,你就不会使使美人计?”陆太后恨铁不成钢去戳着她脑袋,“万寿节上让你坐在那么好的位置,看了那么多闺秀的表现,你怎么什么也没学会?”
赵素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她要是没弄错,面前说这话的人是皇帝的亲娘?
指使她对自己的亲儿子使美人计,这是亲娘说出来的话?
“太后,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什么错?身为本宫的亲儿子,我这当娘的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他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难道我不应该弄清楚?你身为我的属下,是我派去乾清宫伺候皇上的,这点事情你办不到?”
赵素哑口无言!
身为她的手下,就得为了帮她打探秘密使出美人计?
“不是,这行不通啊!”
赵素站了起来。
“有什么行不通的?”陆太后却看了她一眼之后坐下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别人怎么使的你就怎么使,这不就行了?”
赵素完全不能理解陆太后的思路!
别的太后严防死堵,就是怕有人存着歪心思打皇帝的主意,陆太后倒好,反过来还指使她去勾引皇帝!
要不是她看过原著小说,有着上帝视角,她可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后娘了!
第217章 君臣有别
她耐着性子解释:“别人施美人计,那是因为别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人家有那个资本,我有什么?仅有的一项技能还是做饭,皇上那么英明睿智,怎么会对一个黄脸婆给出青眼?”
“你也知道他英明睿智,那说不定他有独特品味呢?你少跟我在这里磨嘴皮子,有这功夫不会先去试试?”
陆太后板起脸来。
赵素无语了:“太后您当真么?”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挖出皇上的秘密?”
陆太后说着把扇子往桌上一放,“没有好办法就照我说的去做,反正得把任务完成!”
……
赵素出慈宁宫的时候,已经蔫得像只霜打的茄子了。
她本来是过来串串门,卖卖好的,没想到还被陆太后强塞了一个任务!
让她去给皇帝使美人计?那不是放大灰狼进兔子窝吗?!她拒绝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为了她儿子的清白着想啊!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现在让她怎么办才好?!
“赵侍卫,你怎么还在这呢?御膳房那边等你去给皇上做午膳了呢!”
宫人匆匆地过来催道。
她抬头一看,果然天色已近午,便只好硬着头皮往御膳房走去。
皇帝与庆云侯前往中军都督府忙了一早上,回宫的时候已经午正了。
他打发随同进来的兵部侍郎两本折子:“西北的互市就按方才说的那样去办,告诉秦王,只要关外那些人遵守规矩,我大梁多提供些物资便利以供交易也无妨。”
说完他喝了口茶润喉,又接着说道:“再传朕的旨意,如若互市上出现的问题顺利解决,年底便让秦王带着王妃与世子进京省亲,陪太后过个年。”
“遵旨!”
兵部侍郎出去之后,皇帝歇了一歇,也起身走到里间去更衣。
眼睛入夏几乎天天大太阳,出去走了一转,汗水都已经把背脊上的衣裳给沁湿了。
五福拿来了干净的贴身衣物,帮着他把衣裳换下来。
皇帝边擦身子边说道:“午膳还没来吗?”
五福忙说道:“方才御膳房那边已经来问过皇上回来不曾?想来是怕送早了膳食凉了。小的这就差人去催催!”
说着他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槛下就看到赵素已经带着几个抬着大食篮的宫人过来了。
他忙说道:“赵侍卫且慢进去,皇上正在更衣。”
赵素噢了一声,看了一眼帘子那头隐隐绰绰的人影,在门口耽了下来。
屋里的皇帝已经听到了声音,一面在太监的伺候下换上干净衣裳,一面透过帘子的缝隙瞅着门下站着的她。
他慢吞吞地整理着衣襟,束着腰带,看着赵素换了好几个站姿之后才走出来。
赵素抬头。然后招呼宫人把饭抬上来。
今日这四菜一汤做的是爆炒鲜鱿,蒜爆瑶柱,笋干焖花肉,凉拌蒲公英,还有一锅龙骨汤。
盖子揭开之后,菜香扑鼻而来,但赵素还是闻到了皇帝身上传来的清香——这大热天的,他居然一点汗味也没有,还真会捯饬。
就这样,太后还让她使美人计,她不赔个底儿掉就不错了!
但是玛丽苏太后又下了懿旨啊,她不把这话问出来,是不是也交不了差?
“愣着干什么?”皇帝望着她,“你还不去吃饭?”
赵素顿了一下,拖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外面太阳这么大,我还要走那么远到禁卫署去吃饭,要不皇上您就让我在这蹭点儿?”
毕竟御膳分量并不小,大内总管一向是秉着宁可倒掉也绝不让皇帝饿肚子的原来安排份量的,再来一个人也够吃。
眼下不管行不行美人计,玛丽苏交代的差事总是要完成的,怎么着也得先把跟皇帝这关系给缓和回来呀!
皇帝睨着她:“你可是说过君臣有别,上司与下属之间不能接触过密,怎么,这么快就准备打自己的脸来了?”
“……我是说过这话,但是我的意思彼此距离最好是不要靠得太近,不然容易影响皇上的英名!”
“但是《礼记内则》曰,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更别说你我还是你口中的‘君臣’,按照这个规矩,朕这儿没饭可以给你吃。”
皇帝说完一脸漠然地举起了牙箸。
拍马屁居然都不行了……
赵素屏息半刻,回想起万寿节上罗家姐妹跳舞的样子,忽然就扭了几下腰,歪身凑过去,伸出两根指头扯住皇帝的袖子,把声音拉得跟狐狸尾巴一样长:“皇上——”
皇帝顿一下,伸手把袖子把了回来:“少跟朕来这套。”
赵素也料到他不吃这套,毕竟她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活!叹了口气她就把身子坐了回去。
皇帝自顾自地吃起来。
赵素坐了片刻,拿起他还没有装过汤的汤碗,盛上半碗饭,也拿勺子一下下吃起来。
吃了几口,见皇帝还是不搭理她,她自己先忍不住了。拿布菜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鱿鱼,然后叹气道:“我觉得我就像这块鱿鱼。”
皇帝吃了口笋干,咽下去的同时终于睨了一眼她。
赵素连忙凑过去解释:“在我们那里有个说法,罢职叫做被炒鱿鱼。我觉得我也差不多快了。”
皇帝冷哂:“那不是正中你下怀?反正你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待在这儿。”
“那是从前,我早就不这么想了。”赵素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脸认真:“皇上您这么英明神武,而我又这么笨,我现在深深地觉得留在您身边可以学到很多,最近外面对我的风评就好了很多了,这都是托皇上的福,傻子才会想要被罢职呢。”
皇帝又轻哼了一声,继续吃他的饭。
赵素再给他布了一筷子菜,软声道:“上次我求您把裴湛留下来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我气了行吗?”
“你居然还知道朕在生气?”皇帝又哂,“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赵素汗颜:“您就别埋汰我了。”
皇帝冲她甩了一记眼刀:“赵侍卫想多了,朕与你君臣有别,没那么亲近。吃完饭赶紧给我滚。”
——得,狗家伙还端起来了。
第218章 不顺
赵素脸皮厚度有限,也深知自己魅力太小,美人计手段也学艺不精,只好埋头吃饭,三两下干完了,就退了出去。
皇帝睡得晚起得早,每日午间都要午睡一会儿,赵素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门,便找了个墙角蹲着摸鱼。正好陆太后的大橘也遛达过来了,一人一猫作起了伴。
赵素斟酌陆太后这个美人计的成功率,又思考万一差事办不成,陆太后会给她卸几块?没有头绪。
穿堂南风就像是奶奶那双温暖的手,薰得人懒洋洋地,没一会儿她视线就朦胧起来,恍惚间回到奶奶身边,由着她在给自己摇蒲扇。
赵素走了,皇帝也放下了碗筷,吃了口茶歪在榻上,一会儿翻身问五福:“今日似乎无风?”
五福道:“有风。南风天,外面还挺舒爽。”
皇帝顿了下,又问道:“宫里往年这个时候都给侍卫们熬绿豆汤了吧?”
“还没有,往年都是进六月才有。”
皇帝默声,收回身再躺了会儿,又翻过来,目光睃巡着殿里道:“朕记得先帝在那会儿,曾经把身边最贴心的侍卫召到殿前侍候过。有没有这回事?”
五福讷然片刻,说道:“先帝确曾如此恩宠过御前侍卫,不过,那是在特殊时期,刚立国那会儿海患难未平,南边又尚有余敌未除,先帝日夜都在忙于国政,为便于传送旨意,这才吩咐侍卫近前听命。”
简单说,就是侍卫就该呆在侍卫的地儿,只有特殊情况才能破例。
皇帝指尖在扇骨上摩挲了一会儿,说道:“你方才说外头风刮得凉快。”
“……是。穿堂风刮过的地方,都不用放冰鉴。”
皇帝遂起身下了榻,穿上鞋往外走:“睡不着。去吹吹风。”
正午时,宫门口两边除了站岗的士兵外,看不到一个人,平时在这儿遛达来去的猫儿都不见了踪影。
五福道:“小的去找找赵侍卫。”
皇帝没答腔左右看看,然后走下了东边庑廊。才到石阶下,就看到阶梯背阶处蹲着一人,头靠着石壁,身边还盘着只硕大的橘猫。一人一猫,睡得可香甜了。
“皇上……”
五福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状况,很明显赵侍卫已经算“渎职”了。
皇帝往后抬手止住他下文,提袍蹲下去,凝眉看着赵素熟悉的脸,随后轻咬牙关,沉了一口气。
即便这俩倒是会找地方偷懒,地面却还是热烘烘的,睡着的人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跟他说几句好听话,哄他一哄,就这么难?
非是这样才舒服。
皇帝摇开扇子,轻轻地扇起风来,少女额尖的碎发随着风一扬一扬的,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不老实。
……
赵素感到脖子直往下坠的时候才睁开眼睛,一抬头只觉脖子要断了似的,呲着牙起身,手碰到了个冰凉的盒子,一看面前竟不知几时多了只冰鉴,里头的冰已经化了一半,丝丝凉气沁上来,十分舒爽。连大橘的呼噜声都比先前大了。
她看看这些冰块,再看看四面,然后走到就近的士兵面前:“方才谁来过?”
那士兵说道:“是皇上来过。”
“皇上?”
“皇上给来看到姑娘睡着了,给姑娘扇了会儿风,后来通政司的姚大人来了,皇上就走了,没多会儿五福公公就捧了冰鉴过来。”
赵素听完之后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当差的时间躲起来睡觉,肯定是不合规矩的,那皇帝居然没有叫醒她,还给她扇风?五福敢送冰鉴过来,肯定是皇帝的授意,但是他怎么……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赵素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扭头看了看乾清门下,勾着脑袋走过去了。
……
下晌不断地有人来求见皇帝,赵素透过窗户看到皇帝在殿里面走来走去,好像还安排了许多事情,看来朝上没有一日是清闲的。
回府的路上倒是意外地遇上了庆云侯,父女俩唠着闲嗑进了家门,赵素这就忍不住了。
“父亲昨日跟谁吃饭去了?”
“关你什么事?”庆云侯警惕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快步往内院走去。
赵素追上去:“昨天穿的那么帅气,是不是已经有看中的女子了?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跟我说说呗。然后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呀?我们府里是不是马上有喜事了?”
庆云侯猛地停住脚步:“你哪里听来的这些?”
“我什么也没听说,就是自己猜的。本来父亲就已经在议婚嘛,有相中的也很正常啊!”
看着赵素扑闪扑闪的眼睛,庆云侯的脸已经红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心虚的意味了:“哪有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完他站在门下也没有往前走了。
赵素看着模样不对,便说道:“父亲莫非是我遇到了阻碍?”
庆元侯吁气,抬头道:“你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这都是大人的事。”
“说说嘛,我可是你闺女!”赵素道。
庆云侯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
昨天她亲眼看到他诚心诚意地跟陈菡表白,还以为他俩这事一定成了,难道竟还没有?
“像我们这种,哪里像你们小年轻一样,可以无所顾忌?我倒是没什么,女方毕竟是再嫁,他不敢冒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
赵素听明白了,这么说是陈菡有顾虑?
她想了下,说道:“管他是二嫁还是三嫁,男未婚女未嫁,现在是明媒正娶,为什么要戳脊梁骨?”
“按礼教来的话,妇人再嫁是要被人瞧不起的,现如今风气是开放了些,妇人再嫁也不少见,但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也不可能去堵起来。”
庆云侯深锁眉头,说完他摇了摇头,然后就进屋去了。
赵素原地还站了一会儿,才折身回房。
进了绮玉院,小兰小菊迎上来,本来欢欢喜喜的,看到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改为问起她来:“姑娘怎么了?”
“陈女医最近上府里来了吗?”
“好久没往咱们这来了,不过都有去其余几房。”
赵素哦了一声。
“陈女医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赵素说着话就掀了进里间的帘子。
第219章 寡妇
吃了晚饭,赵隅也过来了。
知道她今天有去找庆云侯,也过来打听后续。
赵素把话说了,然后就喃喃道:“陈女医看着也不像那种扭涅之人,如何她会因为这个拒绝父亲?难道是她不喜欢父亲,以此当借口来推脱?”
“女人嘛,还不总是要端一点?”赵隅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陈家世代行医,往上几代还都是宫里的太医,虽说身份悬殊了一点,但是身家清白,陈女医看着也不是个糊涂人,倒也还不错。”
赵素切的一声,横眼看过去:“你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倒相看起别人来了。”
赵隅听到这儿,掸着袍子看向她:“哥也十九岁了,你觉得还是毛头小子?”
赵素耸肩,没跟他掰扯了。
时值月底,今夜窗外没有月光,但是天气晴朗,星星很明亮,银河悬在半空,非常惹眼。
看着看着她手就摸上了身旁的冰鉴,掌下凉凉的,在这渐渐炎热的夏夜里,十分舒服。
“你刚才说陈女医和父亲的时候,提到了陈家的地位身份,像你这样出身高贵,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将来会喜欢一个平凡又普通的女孩子吗?”
躺在星空底下的躺椅上喝茶的赵隅听到这话,手里的茶盅顿了一下。片刻后他才说道:“当然会。”
“为什么?”赵素认真地看着他,“你不会觉得找一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淑,学问又好的大家闺秀才有共同语言吗?”
赵隅瞅了她一眼:“共同语言这种话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不像是找媳妇儿,倒像是找朋友。”
“夫妻之间也需要情趣相投啊。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事事胸有成竹,要是跟个笨蛋在一起,也得不到什么快乐吧?”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赵隅深以为然地点头,“像我这么聪明优秀的男子,肯定就看不上那种图有美貌却没有脑子的笨蛋!”
赵素目光粘在了他脸上。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赵隅摸起脸来。
“那如果万一就是有这样的人喜欢上了笨蛋呢?”
“不可能!学识脑瓜子都不对等,根本不可能长久。你想想,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却是个糊涂蛋,那日子能过得下去吗?真要是聪明的男人,也不可能会喜欢笨蛋。”
赵素定在了星空底下,一动也不能再动了。
……
翌日赵素很早就起来了。
出门时路过惠安堂,瞅见陈菡正在店堂里,拐了个弯,她便走了进去。
店堂里原来不止陈菡一个人,还有个四旬上下的妇人,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赵素一进来,她们就止住了话头。
“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陈菡迎上来,“别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我就是路过这儿,进来瞧瞧你。”赵素说着转向旁边的妇人。
妇人欠了欠身。
陈菡竟然没有顺口介绍她。
赵素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便说道:“麻烦你帮我拿一点解暑的药丸,天气太热了,带着备用。”
陈菡麻利地找出药来给了她。
赵素把药揣在身上,临走前抓了一把钱放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