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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九零全家下岗前》作者:清澜皓月
【文案】
黎夏大哥、大嫂、二哥都是纸厂工人。二嫂是供销社售货员。她自己高中毕业也进纸厂当了技术员,工作轻松离家近。她爸是厂里的退休会计,儿女都就近安排。
六七十年代人生赢家的剧本,九十年代成了全家一起下岗的杯具。
老头子工龄被五千元买断,退休金没了。住院都不舍得花钱输液。
大哥大嫂踩三轮,二哥二嫂去岳家开的杂货铺打杂。
她说如今红红火火的厂子过几年就要半死不活,家里人能信?
黎夏看看身上新崭崭的毛料套装,上个月刚发的福利。要不是经历过一次了,她都不会信。
这辈子她决心好好折腾一把,一定不能让全家再过得那么惨兮兮。
内容标签:甜文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夏 ┃ 配角:┃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即将全家下岗怎么办?
立意:抓住机遇不被历史的车轮甩下
vip强推奖章:黎夏大哥、大嫂、二哥都是工人。她爸是退休工人。二嫂是供销社售货员。她自己高中毕业也进纸厂当了技术员,工作轻松离家近。奈何发生了全家一起下岗的杯具,这辈子她决心带着全家奔小康,于是趁着国际巨头尚未进军中国市场,一步步打造出她的零售王国……作品人物写得很饱满,有血有肉。作者擅长人物群像的描写,每个人都有自己鲜明的性格。剧情贴合现实。让人感觉这个故事很真实,容易引起读者共鸣。
第1章
黎夏看着手里的ph值试纸发楞,她怎么穿回来了?
这是一九九零年底。她刚高中毕业半年,在家门口的纸厂当技术员。
震惊过后,她看过试纸上的显示,记下纸浆的酸碱度,然后合上册子往外走。
她的工作很轻松,八个小时只需要有两个小时守在工作岗位上。四个小时后再来做测试就好。
当然,这是不合规范的。
不过他们这就是街道自己办的集体小厂。几百个工人大都在附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家老头还是厂子的两个创办人之一,是厂里退休了的老会计。还有一个老厂长吴伯伯,退休后被儿子接到县城去住了。
她家离厂门不过三四十米。上下班的时候要是她家老头在屋檐下坐着,那得有一长串的人招呼‘黎会计’。
所以万一有事,两个哥哥知会一声,她就跑回工作岗位了,也不会有人跟她较真。
黎会计很享受这样的退休时光。
每月将近两百块的退休工资拿着,儿女都就近安排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个儿子都憨厚老实,只能做普工。
而小女儿也就是黎夏又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头。高中毕业,第一年没考上大学就死活不肯再复读。
这学历在镇子里还算够用,就给她弄进厂里做了技术员。
想指望她上进,以后也坐办公室是不太可能了。她就是个混日子的!
一直这样下去,日子倒也过得。
不过黎夏知道不会一直这样的。
她脚步很急,看门的邓叔咧嘴笑道:“夏夏,走这么快,后面有狗撵你啊?”
几年后厂子破产被兼并,邓叔五十多岁了还和儿子蹬着货三轮给人送蜂窝煤,身上从来都是黑乎乎的。
黎夏对他笑笑,没有多说。
再有几年厂子就要垮了,她现在跟人说能有人信么?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笔挺的毛料套装,一百多元一身呢。上个月刚发的福利,整个镇子都挺轰动的。
如果不是经历过一次,她自己都不信。
走过两户人家,这些人家里也大多有人在厂里上班。大家都习惯黎夏每天上班摸鱼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摸鱼。
小镇上高中生少,这些人家里没人能跟她竞争技术员的岗位。而且有她爸的面子在,这些几十年的老邻居都只会睁只眼闭只眼,检举揭发那是绝不可能的。哪怕新厂长要抓典型,都不会拿她开刀。
再说她本职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黎夏快步走回家,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水泥地坝,右边三个平方大小的花坛种些小菜。
左边和花坛垂直的方向,两块大石头上搭着洗衣服的大青石板。用很多年了,左邻右舍都在这里洗衣服,表面十分的光滑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屋内传来《西游记》的片尾曲。
今天周六,准是两个小的又在反复看了。
这部现象级神剧,三十年后还年年有台在重播呢。此时的受欢迎程度更是不必多言。
“小姑、小姑,你回来了。我要吃果丹皮、酸梅粉——”
这是侄女黎雯,大哥大嫂的独女。他们刚好赶上第一拨要求计划生育的,所以只这一个女儿。一直养得金贵!
“小姑,我吃山楂饼、太阳饼——”侄儿黎远。
两个小的一边吊着黎夏的手,一边盯着她毛料西装外套内抄的位置。
之前这俩都是中年人了,也在为生活发愁。多好,重回童年时光了。
西装内抄有点硬硬的,刚走路就感觉到了。黎夏伸手掏了出来,十三张蓝色的大团结,还有一些零散的。
哦,对了,今天十五号,她刚去领了上个月的工资。难怪一回来俩小的就盯上她了。
她想想现在的物价,一人给了两块钱,“去买吧。”
黎雯和黎远欢呼一声,“快走、快走,中间有十分钟。”小姑今天格外大方呢,以前都只给五毛钱的。五毛也够他们想买的两样零食了。
两姐弟咚咚咚的下了台阶,撒丫子往二百米外卖零食的铺子跑去。
黎夏往屋里走。六十多平米的老公房,没公摊弄了四室一厅一厨一卫。
进门就是既当客厅又当饭厅的房间。五斗柜上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正放着广告:月儿明、月儿亮,月光照在酒瓶上......
这个广告她有印象,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一瓶酒就妄想勾引嫦娥下凡。
厨房里点豆花的母亲走出来,“发工资了?”
“嗯。”黎夏抽出三张大团结,两张交生活费,一张给母亲零花。
老头老太都高寿,她回来的时候都是八十多。此时,一个五十七,一个五十二吧。原来母亲五十出头的时候保养得还不错。
大哥、二哥都结婚有孩子了,她既然在工作肯定不能在家白吃白喝。那要遭嫂子嫌弃的。每月发了工资便会交生活费。
他们一家三口交五十,她交二十。只管吃饭是够的。
这会儿的肉三块钱一斤,小菜门口母亲种得有。他们一家都是有供应粮的,去粮站买三毛一斤。
黎夏还剩下十张大团结,这就是她的启动资本了。
她进自己屋翻箱倒柜找了找,确实再没有钱了。顺便看了下衣柜,身上的西装套装以后世的眼光看来土得掉渣,但此刻算是她最时髦的衣服。不用换了!
这个房间其实是父母的大房间隔出来的七八个平方,窗子都没有。大白天都要拉电灯。
就这,两个嫂子还都等着她出嫁,好把孩子塞进来呢。
她走到厨房,母亲递给她一碗豆浆,“又找啥?”
“找钱。”
母亲一脸好笑,“你还能有钱剩下?”
黎夏喝了一口纯正的豆浆,真是香醇啊。
“妈,你想挣钱不?”
母亲瞥她一眼,“我手心向上跟你老汉儿要钱用。你说我想不想自己挣钱?”
母亲是农村户口,后来转成居民户口也去纸厂上过班。但他们家没有爷爷、奶奶,没人照看他们兄妹。不得已,她又回来做了全职主妇。
“我给你个挣钱机会啊。”
母亲摇摇头,“我都五十了。
“我要摆个烟摊子。我上班的时候你帮我看摊子。我一天给你一块钱。”
母亲看看外头的地坝,“你要在家门口摆烟摊,你老汉儿肯定不会答应的。”
黎夏笑,“他都退休了,还何必把面子看那么重?门口这么大的人流量。除了上下班的工人,还有赶集的农民,肯定很好卖。反正我货都进了,他总不能掀我的摊子。”
如今镇上还没有修农贸市场,买菜都是在前头七八百米处拐弯的那条街,肉市场也在那附近。
农民赶集都是走她家门口这条水泥路。后来农贸市场修到车站那边。这边变成老街,才慢慢人很少的。这条路变得坑坑洼洼的也没人管。
老头至少会允许她把进的货卖完的。经过六零年的人,不兴糟蹋东西。
最多就上下班高峰期他觉得没面子不出去檐坎上坐。反正后面他自己还不是摆了个烟摊。
不过那会儿大家伙都下岗了,手里没几个钱,生意不大好。
现在不同啊,大家手上都是有钱的,买包烟抽还是舍得的。
她老头在厂里人缘还是不错的。他们三兄妹都在厂里干。一样的价格,别人多半买她的啊。
母亲犹豫了一番,“你自己搞定你老汉儿。他回来看到了骂你,我不管的。我只负责帮你看摊子。”
“好!那我去进货了。”
黎夏围上围巾、戴上毛线手套,进屋推上自己新买的凤凰牌女士自行车就往外走。二百多块钱一辆,她可是每月攒下五十块才买到的。
还不敢攒在自己手里,是发了工资就交五十给老头,请他保管。说明是自己要买自行车的钱。
这在当下依然算个大件,所以老头也很支持她买。反正怎么都比被她买喇叭裤、烫头发、吃零嘴造掉了强。
上个月买的时候他同自己一道去的供销社,精挑细选。
黎夏蹬着自行车上街。对面房子阁楼的地方还有‘毛主席万岁’的暗红色旧标语。再外头就是流经全镇的大河,偶尔蹬过房子空隙时可以看到。
河对面是山,山清水秀的。
可是有什么用?上辈子下岗以后这一片吃供应粮的人都受穷,再好的景致也没心思看。
镇上的居民大多都固守着所谓的‘铁饭碗’,没有改变的心思。改革开放十二年了,乡下不少私人开始做茶叶生意,镇上还是一成不变。
所以时代的大浪临头,全被打懵了。
自行车蹬过了几百米,到大黄角树就该转弯上坡了。
黎夏要去大杂货铺进货。一百块钱也能拿到批发价了,就赚这个差价。
她现在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才能改变全家人受穷的命运。而且她手头只有这一百块钱。
老头存得有点小钱,一两千是有的。但绝对不会借给她做小生意。有他管着,她暂时连停薪留职都不敢办。
大哥、二哥可能有点钱,但多半都在嫂子手里。还是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了。
第2章
厂里的人抽烟,基本就是天下秀和红梅,而且是不要滤嘴的那种。还有人只抽裹的叶子烟,说只有这个够味道,并戏称黑武器。
她就打算进这三种。天下秀和红梅各拿一条。至于叶子烟则是论支卖的。
黎夏一路骑了二十多分钟。骑到平日常来买紧俏东西的杂货铺,靠边把车停下。这里的货十分齐全,都有后世小超市的雏形了。
“哟,是小黎啊。有刚到的百雀羚,看看?”
镇子不大,居民大多互相认识。这黎家的小女儿工资高、手头有钱,也舍得给自己花钱。老板娘看到她来了,很高兴的出声招呼。
“古嬢嬢,我今天是来买烟的。”
“你老汉儿又不抽烟,你还给你哥买啊?”老板娘一脸的揶揄,你不像是这么好的妹子啊。
黎夏摇头,“我批发回去在家门口卖。我想进一条天下秀,一条红梅,再拿些叶子烟。我以后估计经常来照顾你生意,你给我说个实在价格。”
老板娘看看黎夏,“你们家一个退休的老会计、四个工人、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个顶个的铁饭碗,高收入家庭。犯得着做这个?”
“谁还嫌钱多不成?”黎夏把自行车的脚架踢下去,把车靠好。
老板娘还是笑,“工人阶级可是国家的主人,跟我们做小买卖的可是不一样。”
黎夏往里走,“古嬢嬢,现在早就不唯成分论了。改革开放,经济挂帅。”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笑,但你们工人家庭,还是看不上我们做小买卖的。
黎夏想起后来黄宏演的小品,“我们工人阶级要为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
还有刘欢唱的,“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口了,好容易哦。可那些在厂里干了很多年的像是她爸,像是邓叔,他们是被无情的卷入时代浪潮的。
就是她两个哥哥,当时都四十出头的人了,从头再来哪那么容易?而且还上有老、下有小的。
“小黎啊,我这里可是不兴退的啊,要退就不是原来的价了。”
纸厂那边的人,也不太可能走四五十分钟到自己这里来买烟。而且那边人流量确实还可以。老板娘想了想决定买到一百元左右就批发价给她。
黎夏笑,“那最好不过。我老汉儿要是来问,你就这么给他说。”
“天下秀和红梅也都有好多种,你过来看看要哪种。”既然决定批了,老板娘便热情招呼道。
黎夏跟着过去,果然有好多种相差不大的包装啊。
她选了最眼熟的黄纸红底白字的红梅烟。零售三元一包,一条十包老板娘算她二十四元。
天下秀拿了白色纸盒那种,零售一块五,一条十二元。
“叶子烟你买四十支,我算你二毛五一支。你拿回去可以卖四毛钱一支或者一块钱三支。”
“可以。”
“红塔山、阿诗玛要不要?你们厂里还是有人抽得起的。你要囊括不同的消费者生意才会越来越好。至少要有几包摆在那里撑撑场面。不然你光是两种烟有点单调,而且拆开了都摆不满烟柜。”
黎夏想了想,“四包可以批么?”
老板娘道:“看在你以前经常照顾我生意,而且这可能真的是长线生意的份上,行吧。红塔山我卖七块,你六块拿走。阿诗玛四块五,四块给你。”
一共八十六块。老板娘都装好,黎夏付了九张大团结,找回四块。
“古嬢嬢,我上回来买东西,见你淘汰了一个三角的烟柜。要不,借我用用或者处理给我?”
这种正好放二三十包烟,搁在桌上往地坝一摆就开张了。
老板娘道:“啥借不借、处理不处理的,你直接拿走。这烟给你放前面篮子里。烟柜我找绳子给你竖着绑后头架子上。你骑的时候小心点,烟柜还是有些重量的。”
“好,多谢了!”
骑着回去确实有点考验技术。下坡和人多的地段,黎夏下来扶着车走的。
回到家,重播的《西游记》大概放完了,侄儿、侄女坐在屋檐下分享零食。
黎夏小声问道:“爷爷回来了吗?”
“没有。”
老头和堂伯钓鱼去了。这位堂伯当过镇长的,两袖清风、铁面无私一主。家族里的人都说他六亲不认,两老头偶尔结伴出去玩。
只是偶尔。因为堂伯家的经济条件比她们家好多了,老头不太喜欢矮人一头。
一年级的黎雯看姑姑买这么多烟回来就问,“小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摆烟摊,做生意。你们两个快点下来帮忙撑住车子。”
烟柜有点重,光靠脚架怕停不稳。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小姐弟俩麻溜的搁下手里的吃食就下来帮姑姑忙了。
他们合力撑住车,黎夏解开绳子把烟柜放到地上。
母亲拿着锅铲出来,满脸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呢。这么多年推一下才肯动一下的人,今天居然说干就干了!”
黎夏道:“我赶着中午工人下班,农民赶集回去正好开张。”这会儿都要十一点了,赶紧张罗起来正合适。
黎夏用‘等姑姑赚钱了,请你们出去旅游、逛游乐场’的大饼,哄着侄儿、侄女帮她用湿抹布擦洗烟柜。再把两条烟拆开,一包一包摆进去。
她得坐着歇歇。
看女儿伸手捶打肩背和腿,母亲道:“真是身娇肉贵哦。”
黎雯道:“我妈说,姑姑这叫有福气。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成。”
黎夏看母亲顿时收起了笑容,便道:“我这是会投胎,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疼。我们雯雯也是啊,你还多了爷爷、奶奶和姑姑疼。”
两个嫂嫂对她有意见,她是知道的。
前两年,她确实还不大省事的跟小了十来岁的侄儿、侄女争东西吃。
黎雯看着奶奶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点怯怯的。
黎夏指挥道:“雯雯,红塔山和阿诗玛各四包,就放上面两层。天下秀和红梅各摆六包出来,放在三四层。最下面一层是裹好的叶子烟。”
“哦,好的、好的。”黎雯赶紧按照姑姑的吩咐干活。
母亲看着烟柜皱眉道:“你这花了多少钱?”
“差不多一百块,我只有这么多钱。不过这个可以今天卖了明天又去进货。”
母亲有些担忧的道:“手头有多少你就要花多少。这要是卖不出去咋办呢?这要过期的啊。”
“厂里那么多人抽烟、门口那么多人赶集,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农民从门口过了。
看到快要路过的、背着背篓的人,黎夏扬声道:“万表叔,来根黑武器不?”
这是母亲同村的人,偶尔路过口渴了会在他们家讨碗水喝。本来就是抽这种烟的,不过也可能他自己裹了。
母亲显然觉得黎夏这么当街向熟人兜揽生意有点不好,她脸一下子胀红了。
“万三,你不要理她!我给你倒碗开水。”
万表叔走过来把背篼放下,里头是他买的一个泡菜坛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确实有点渴了,多谢表姐。夏夏,烟也来一支,多少钱?”这很明显是烟摊子。自己经常来讨水喝,照顾一根烟的生意还是照顾得起的。
“一支是四毛,三支就一块。”
“那拿一支先试试。”
黎雯很有眼力见的抬把椅子出来,“表爷爷,请坐!”
黎远则打开烟柜取出一支叶子烟,“表爷爷,现在抽还是带回家抽?”看那动作,已经准备去拿火柴了。
“带回家。”万表叔接过放到耳朵上夹住。
黎夏笑眯眯的,“万表叔,开张生意,多谢你了。”
万表叔给了五毛。黎夏暂时没有一毛,是黎雯掏出来的,买零食找补的。
万表叔喝过水重新背起背篓走了,还要走六七里回去吃午饭。
黎夏上前帮着提了一把背篓助他站起来。
等人走远了,母亲道:“你怎么找熟人啊?”
“一开始我不找熟人找谁?我又没敲竹杠。”等会儿下班路过的熟人,她都准备找一找的。
她找出本子和圆珠笔记上售出一支叶子烟,入账四毛。这就赚了一毛五了,不错不错。
母亲道:“有人主动要买,我帮你卖和收钱。但是我不会这么吆喝的。”
黎夏点点头,“行行行。嗯,雯雯、小远,你们表现不错。小姑会记在心上的。妈,你换点零钱给我。”
“我买菜也要零钱呢。”母亲说过说,还是进去拿了十个一毛出来。
黎夏换给她一张一元的。
黎雯和黎远凑过来,“小姑,寒假带我们出去旅游么?”
你俩要求还不小嘛。大周末出去两天都不满足,还要寒假出去。
“等小姑生意上了正轨赚到钱再说。”
“那什么时候上正轨啊?”
黎夏道:“做生意嘛,肯定有赔有赚。我也说不好。不过第一步还是要把这个摊子保住。”
等黎夏她爸黎会计拎着钓的红鲤鱼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跟下班的工友兜售香烟。
听说她今天开张,原本就要买烟抽的果然都买了一包。
第3章
这些工友有些是黎会计招进厂的工人,有些是黎夏两个哥哥带出来的学徒工。至不济,一块五一包的天下秀或者四毛一支的叶子烟还是支持得起的。
黎雯和黎远一直在帮着打下手。
“小姑,就这一个小时,咱卖了十二支叶子烟。五包天下秀,三包红梅。”黎雯一边记账一边道。
黎夏心头默算了一下,那赚了有五块一了。十二支叶子烟都是一支一支卖出去的。
“黎会计回来了?”买烟的工友笑着招呼。
黎夏她爸点点头,“下班啦?快回去吃饭吧。”
几百人的小厂,工人大都住附近。就没有办食堂的必要了,都可以回家吃饭。
等人走了,他压着声音道:“黎夏,你在干什么?”
黎夏道:“爸,我摆烟摊、做生意啊。小远、雯雯,赶紧给大爷爷和爷爷抬凳子、端水。”
“哦、哦。”看到爷爷脸色不好看,一时忘了这茬的两小赶紧行动。
“收了!”黎会计看下班的人走过、路过都要看几眼,还有邻居也明显在看热闹,咬牙切齿地道。
这年头,还是工人最光荣。摆摊设点,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收,我这进货花了钱的,不卖出去我怎么回本?”黎夏道。
死脑筋,摆个摊而已嘛。又没偷没抢!
黎夏看着一道回来、在凳子上坐下的堂伯,笑眯眯道:“大伯平时抽什么烟?支持一下侄女创业呗。”
黎夏爸道:“你这也叫创业?你解决了多少工人的就业,创造了多少社会价值?”
黎夏堂伯笑道:“这只是起步嘛。我平时抽红梅。不过既然是夏夏的生意,那就来一包红梅一包红塔山吧。红塔山拿回去给你堂哥抽。”
黎夏麻溜的开了烟柜从第一排拿了包红塔山,又从第三排拿了包红梅,“大伯给您,承恵一共十块!”
堂伯给了一张大团结。
好,净赚六块七了!
黎夏爸忍耐地道:“大哥,你不要惯着她。”
“不是啊,我觉得夏夏脑子挺活的。这里人流量大,摆个烟摊是还不错的。不过夏夏,你以前也挺傲气的,怎么突然这么放得下脸了?”
黎会计道:“就是,净向熟人兜售,真是放得下脸!不过她这放的不是自己的脸,是我这张老脸。”
“爸,这在附近转悠的不都是熟人么。而且,我只兜售第一次,以后买不买就随别人。我这摊子摆在这儿,还方便工友呢。”
黎夏说完压低声音对大伯道:“大伯,我天天看《新闻联播》,感觉国家对工人的政策怕是要变啊。”
堂伯惊讶的看她一眼,黎夏从来没出过省他是知道的。不像自己闺女,嫁到北京去了,要比小地方消息灵通些。
北京是已经有风声在说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了。
如今的大厂、小厂都问题一大堆。国家想改制,想搞活。
不过,风吹到这个小镇,起码还有几年。
黎夏爸本来想呵斥黎夏胡说的,结果看堂哥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忍住了。
大伯道:“我就说这孩子随你。今天一看果然,机灵、有远见。你当年敢和老吴迈出办厂的一步,是适应了时代。如今夏夏未必不是比别人先走了一步。老弟,要与时俱进啊。”
黎会计道:“她一向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钟热度。大哥,就留在这里吃饭吧。饭做好没有?”
说到最后一句他提高了音量。
黎夏妈在炒菜,在厨房窗口答道:“就好了。大哥,我再给你们做个下酒菜,你们哥俩喝两杯?”
大伯喝过水摆摆手,“不了,我走几步就到家了。不然家里人还要出来找。”
黎夏殷勤地送了一截,“大伯慢走!”
大伯道:“有空来玩,夏夏。大伯和你好好聊聊!”
“好的。”
黎会计把鱼拎进去,放盆子里养起来。
“还在外面干什么,做好了你直接坐下来吃就是了是吧?”
黎夏腹诽,说得好像你帮了忙似的。再说她不是一贯如此么,以前也没见这么看不顺眼啊。
她看看侄儿侄女,俩小的点头。就这几种烟,他们早把价格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