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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都过去的时候就看他一动不动，也不像其他的人那样去喝茶休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他本来也没多在意，然而就在经过那个拉三弦的师傅身边时，他突然听见了两个颤颤巍巍的字，“是你……”
花朝都转过头去，就看见两行清泪从老师傅的脸上流了下来。
那两行清泪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面上。
……
——一辈子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被无数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花朝都第一次有了种茫然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这个默默流泪的老者，心里头一次发出了这样一句疑问。
我，花朝都。
已经……讨人厌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吗？
第53章 落荒而逃 xgc2
花朝都在他之前的人生之中，总结出了一条重要规律。
那就是站在他面前的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想杀他的。
他现在熟练且迅速地在心里回忆了一圈自己最近究竟惹到了什么人。
欢喜阁的？
前段时间欢喜阁派出了几个女人试图入宫，被他识破了阴谋，当场杀了那几个女人，把尸体送回了欢喜阁。
不，欢喜阁不会有老人。那就是蝉衣派？
昨天蝉衣派想要给他下毒，理由是他半年前曾经揭露了他们想要谋害武林盟主的阴谋，然后被他的手下识破，扔进地牢里了。
也不太像。
今天早上出门前听说苗疆那边的五毒教最近又闹的天翻地覆的，似乎是不亲朝廷的那一派终于闹上位了，难道五毒教这次终于学会早点下手了？
花朝都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门派，而刚刚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十几个门派名字，也只不过是他经历过的很小一部分。
身份东厂的督主，在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但是花朝都自己知道，每天早上他醒来，都有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天。
在很久很久以前，花朝都就已经很习惯被每一个人而讨厌了。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么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即使花朝都私底下是一个廉洁勤勉到可怕的人，即使他这么多年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朝廷，但是挡了太多人的路，那么自然就有人想把他这块石头给挪开。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哪一派的？
花朝都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
他一边保持着看起来温柔无比的外表，一边把藏在水袖里面的手指轻轻的翘了起来，指尖捏着一根银针。
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武功的老人，如果他真的是某个门派的人，那么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想杀了他，只需要一秒钟不到……
淡淡的杀气开始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嗯？”正在清扫着楼下的李七突然间就停下了动作。
有杀气。
他看向了楼上，那个刚刚花朝都进入的地方。
花朝都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吗？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动手，总觉得太仓促了一点。
不过如果他要是真的想在客栈里面杀人的话……
李七也缓缓的掏出了自己的刀。
此时此刻，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楚长醉也朝着楼上看了过去。
花朝都要在这个时候杀人吗？
怎么会？没道理啊。
楚长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不愧是冷酷无情的东厂督主，真的翻脸就不认人。
既然要在客栈里面动手，那么身为客栈中的一员，自然也得出手，尽管他现在的力气好像已经没有之前还是成年人的时候大，不过他的内力可没有退步。
客栈内现在就像是一个即将要被引爆的炸药桶，只差那最后一点火星了。
然而。
站在花朝都面前的那个老人突然用一种苍老且颤抖的声音道：
“您看起来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没想到这辈子居然有机会见到您一次……这，这可真是我天大的福分啊。”
“……嗯？”花朝都一愣。
福，福分？
花朝都其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听明白。
什么福分？能够亲眼看见他，然后亲手杀了他的福分吗？
花朝都看见老人擦了擦自己眼泪。
老人的眼睛中，根本就没有花朝都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的仇恨。
“您，今天是准备对谁出手呢？”那个老人颤颤巍巍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三弦，想了想道，“哦，我明白了，您应该是要对城东的赵家出手。”
他说完后还叹了口气，“他们家的确是太坏了，总是压榨周围的老百姓，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见有人收拾他们了，没想到您来了，这是他们造孽，终于让老天爷看见了啊！”
谁？赵家？
花朝都开始疯狂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
他最近的仇家当中，有谁姓赵吗？
本来如果眼前的这个老人上来就掏出一把刀，那么花朝都就会觉得安心下来，因为这才是正常剧本，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流程。
然而眼下，花朝都突然发现对面的这个老人可能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因为他句句都让自己摸不着头脑，老人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花朝都皱起了眉，打算直接离开，他突然觉得这个老人可能仅仅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然而此时，对面的一张铜镜里忽然映出了花朝都现在的样子。
刹那间，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花朝都。
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
这个念头是那么的突如其来，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
花朝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瞬间突然变得这么敏锐。
他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老人的视线就一直徘徊在他的面具上面。
——而不是他已经被遮挡住的脸。
原来……是这样。
花朝都的心脏狂跳。
这个老人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见，又怎么会认出来他是花朝都呢？
他刚才为止的所有话，都是对着这张面具后面代表的那个人说的。
花朝都感觉到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在自己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激动的道，“您，您再细说一下。”
“细说什么？”那个老人道，“哦，赵家啊，他们家也一直害怕有人会对他们下手，所以他们雇了很多护院，听说得有上百人吧。”
下一秒，老人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对于您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您之前在霍家，不是当着江湖的两大高手和数千名护院，也依旧盗走了霍家家主的罪证吗？所以这对于您来说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轻松，甚至还有点像是嘲笑赵家家主的意思。
而就在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突然撞进了花朝都的脑子里。
曾经独自面对江湖两大高手和几千名护院，却能全身而退。
一个曾经在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一个曾经一度代表了“侠客”这个词的人物。
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宛如神一样的人物。
怪不得刚刚那个老人会说那样的话。
怪不得老人又在看见他的时候，表现的那样奇怪。
花朝都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直直的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脸上那张刚才还觉得很轻的面具，此时此刻却忽然沉的要命。
这张面具……是曾经掌柜的戴过的。
而老人把他认成了曾经的掌柜的。
所以刚刚老人的这些话……其实原本都是应该对掌柜的说的。
还没等花朝都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老人眼眶又变得湿润了起来，“您真的是一个好人啊，我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我师傅当年曾经送给我的，您一定要收下……”
老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接把花朝都整懵了。
“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他连忙往后退。
花朝都能够淡然的面对想要杀死自己的敌人，也能够面对阴奉阳违的手下。
甚至，他也能面对心思难测的帝王。
但是唯独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花朝都第一次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花朝都一边推脱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那身影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这一下，直接把楼下的小白和李七给看傻了。
其实刚才他们俩就有点纳闷。
本来他们还在一直做准备呢，然后就忽然发现楼上的杀气突然间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认真的说就是那个杀气突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甚至中途还直接打了个弯。
就好像一个鼓鼓囊囊的气球开始漏气，最后不小心没拽住，干脆开始满屋子一边放气，一边乱跑。
就在他们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时，下一秒，花朝都突然冲出了房间。
“呃……我没看错吧，刚刚花朝都好像是跑了？”楚长醉道。
“没看错，他的确是跑了。”李七道，“不应该啊，什么人能把他吓跑？”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向楼上看去，只见那个屋子里颤颤巍巍的出来了一个老大爷。
“呃……”李七和楚长醉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楚长醉突然一脸激动，在旁边高呼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哪位前辈，武功之高，能单凭气势比拼就把花朝都吓走？”
李七默默的转头，看了眼楚小白道，“你的脑袋，不会跟着你的年龄一起也缩小了吧……”
……
花朝都从客栈里出来以后，几乎像是亡命之徒一样在大街上跑了半天，索性他轻功一流，大部分人只觉得自己眼前就闪过了一个人影，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一直跑到了一个距离客栈二里地远的屋顶上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他大脑都处在缺氧状态，他的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脸上这张面具的事。
这张面具的原主人是掌柜的，也就是说，掌柜的就是曾经那个闻名于江湖的盗侠？
盗侠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句毫不夸张的，花朝都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戴着这张面具出去逛一圈，就能看见一群像刚刚那个老人一样热泪盈眶的老百姓。
盗侠在百姓之中的声望，绝对是江湖中最独一无二的。
没想到……
能让那些百姓们夹道欢迎的，正是那个掌柜的。
这张面具，掌柜的却随手就送给了他。
花朝都现在大脑非常混乱，一半是为掌柜的真实身份给感到震惊，一半则是无缘由的心烦意乱。
他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个老人看着他热泪盈眶的样子，他就说不出来的心烦。
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于每一个老百姓看见他以后，都露出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了，而那种感动的情绪，则是花朝都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难道真的不是在故意戏弄他吗？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小掌柜，竟然多年以前，曾经在江湖中叱咤风云。
谁又能想到，那个平时看起来总是一脸阴沉，时不时露出诡异笑容的掌柜的，竟然就是传说当中的盗侠。
这样，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
花朝都拿着自己手中的面具，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重。
而此时，身后目前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手下总算是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的道，“督主，您跑什么啊？”
“没什么。”花朝都道。
他像是无意间问道，“这城里，有一户富有人家姓赵吗？”
“有。”他的手下有点纳闷，不过还是很快回答道，“是有一户姓赵的，不过说是有钱，也仅仅只是对这里的其他百姓来说了，真的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督主，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难道他有什么秘密吗？”
花朝都沉默不语，他旁边的手下表情越来越严肃。
”去，把那户人家给我查了。”花朝都道，“把贪污的敛财的，都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是！”
第54章 隔空传音 xgc3
那天晚上，冯卿他们在客栈里等了好久，都没见到花朝都回来。
“这是去哪了？”冯卿一脸茫然。
“刚刚花静突然间觉得身体不适，所以今晚上没法唱了，他让我对您说声抱歉，钱会退回去的，请您原谅。”班主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对冯卿说道。
他本以为冯卿会特别愤怒呢，毕竟这话显而易见是借口，没想到掌柜的听了这话后，反倒是反问道，“我们去探望一下可以吗？”
“不，不用了。”班主连忙摇头。
他心中也觉得奇怪，这个掌柜的居然没有发火？看起来她可不像是脾气那么好的人啊。
这可怎么办，没想到美人竟然有点不舒服，那一定得回家养着，可是美人回去了，戏怎么办？冯卿有点发愁。
这可真是一个突发事件啊，难道是对面酒馆大半夜做法了？
……冯卿压根就没想过美人生病是假的这件事的可能性。
她真的是美人说啥就是啥。
“掌柜的，客人们在催了。”李七走上来，在冯卿的耳边小声说道。
他沉思了一会道，“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就……”
“你等会。”冯卿突然一摆手。
“先让他们等一下。”
“好。”李七微微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掌柜的究竟会用什么办法，但他也从来不问原因，就转身出了屋子。
冯卿这边跟李七交代完之后，自己也有点发愁。
她上论坛上面问了一下，【有没有哪版贵妃醉酒唱的好的推荐一下？】
然后，冯卿看着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推荐，自己随便点上了一版。
楚长醉正在楼下撑着下巴看着场子，对于周围隐隐开始有些不安分的人们毫不在意。
他看了看时间，心说一会花朝都要是回来的太晚……不，恐怕他今天晚上都可能不会回来了。
恰好这时，李七下了楼。
“掌柜的说没说什么？”楚长醉凑过去问。
“没有。”李七摇了摇头，“她只是让我们等一下。”
等一下啊……楚长醉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他凑过去说：“你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别老用那种瘆人的眼光看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七冷冷的看了眼楚长醉，半晌忽然冷笑一声，“不必了，秘密就应该让它烂在肚子里。”
“……等等，别这样啊。”楚长醉从椅子上面蹦了下来，这椅子对他来说有点高，他本是想卖关子的，但是现在李七不问了，他反倒是有点抓心挠肝的。
“嘶，那我就偷偷的跟你透露一点。”楚长醉跟在李七的身后道，“掌柜的今天晚上给了花朝都一个很特别的东西，你猜那是什么？”
楚长醉跟在李七的屁股后面，恨不得一边蹦高高一边八卦。
“掌柜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可能会吓你一跳。”
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的话，其中最想要找个人诉说的，就是他刚刚得知的那个“盗侠面具”的真正主人，以及……他憋了很久的，掌柜的其实是疯了的风无痕这件事。
然而，就在楚长醉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李七却突然间打断了他。
“我知道掌柜的身上秘密很多，我也知道掌柜的很有可能在计划着什么。”李七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上忽然传出来了一阵丝弦的声音，李七和楚长醉都是微微一愣。
“花朝都回来了？”李七诧异的问。
“不可能。”楚长醉道，“我一直都在楼下待着，绝对没看见有人上去过。”
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么，现在正在上面唱戏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们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答案。
楼上的人刚才全部都下来了，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楼上，冯卿刚刚找出了自己落了一层灰的蓝牙音箱。
这音箱是当年她妈用来放广场舞的音乐，后来嫌弃太旧了，随手扔给她的，当年刚毕业的冯卿穷的一贫如洗，什么东西都当宝，所以这个音箱就被她扛到了这里。
而这个音箱看起来土土的，大红大紫的外壳，非常符合中老年人的审美，以至于它在冯卿眼中的优点就只剩下了一个。
声大。
是能把聋子吵醒的那种声音。
冯卿淡定的戴上了耳塞保护听力，然后点开了手机上面的播放键，听着从音箱里面放出来的音乐。
【你听这一版的！】论坛给她推荐这一版的人信誓旦旦的道，【当年我就是听了这一版的，才入了戏曲坑，这么多年了都没舍得从手机里面删了，绝版无损音质，连换手机了都存着。】
下面也有不少人的倾情推荐，但是冯卿看了一圈下来，发现大家pick的还是这个。
冯卿是一个对戏曲一无所知的女人，但是她还是懂得听取群众意见的。
既然大家都pick这个，那她就放呗。
楼上的声音，渐渐传了出来。
即使是隔了一层门板，这个声音听起来也特别的清晰，甚至音量跟刚刚在一楼听的那个声音不相上下。
楚长醉和李七这会还处在震惊之中呢，众人的议论声倒是一下子小了下去。
“嗯？刚刚那人在楼上吗？”
“怎么不不下来唱了？”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那些隐藏在观众里面的武林高手却缓缓皱起了眉。
“不对。”
这声音不是那种管弦乐器现场弹奏出来的声音，因为琴师们如果现场弹奏，那么从他们的乐器里出现的声音应该是分散开来的，而绝对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似乎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这种感觉更像是……
江湖之中的某个以琴为兵器的门派。
那个门派的琴弦如果单纯的弹，反而不会出现声音，可是如果一旦用上了内力，那么这把琴就会出现琴声。
而这声音甚至可以杀人。
或许是由于这种琴声是由内力驱动的，所以那种琴声就并不分散，甚至可以伪装自己的位置，往往能让听声辩位的人吃一个大亏，那个门派的人就依靠着这种手段，在江湖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眼下楼上居然传出了这种声音，那就是说明楼上有人也在这样使用乐器，而且这样的人有很多个。
可是，这个门派的人明明轻易不在江湖上面行走的，为什么现在居然出现了这么多个？
而且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门派的兵器也仅仅只有琴这一种，但是楼上听声音，貌似还有三弦，二胡什么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楼上传出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
——余音绕梁，妙不可言。
……
冯卿正在楼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玩手机。
她也听见了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这唱戏的人一开口，就让她赞不绝口。
要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论坛里面那么多人还真的找出来了个能让冯卿一下子喜欢上的戏曲。
这干嘛让客人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虽然花静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但是让客人们欣赏一下后世的作品，也算是一点补偿了。
平心而论，以冯卿的审美水平来说，能让她称得上一句好听的戏曲，那应该是真的好听了。
尽管刚才花静唱的也很好听，能够让人听的沉迷进去，但是冯卿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个唱的应该比花静更好一点，虽然如果让她来选，她肯定会选听花静唱的，因为视觉感观上太刺激了。
【真的好听唉！】
【好听吧，我们怎么会骗你呢？】
【这可是真正大佬的作品，不要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可是我们论坛出去的人。】
【你想想，当年录这段音频的时候还没多少人见过录音机呢，那时候就能专门录下来这个人唱的，那她唱的得有多厉害。】
【不过在客栈里面搭戏台子，你还真是个小天才，你难道就没觉得这俩不太搭吗？】
冯卿管它搭不搭的，人家都同意了，那她就上呗。她把自己手中的瓜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心血来潮的开了监控看了一眼，就发现下面的人似乎全都已经听呆了，齐齐地抬头看着上面。
就连她的两个伙计都是。
“没听说他们俩喜欢听戏啊，早知道他们喜欢听，就应该给他们俩留个好位置了，之前说给他们留好位置他们偏不干，两个死傲娇。”冯卿道。
李七和楚长醉这会却小声的在楼下交流着。
“李七，这个声音是……
“嗯。”
楚长醉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
他知道掌柜的疯了之后，貌似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打扮成云舒君的样子，扮演的近乎于以假乱真。
虽然气质上算硬伤，恐怕掌柜的这辈子都没办法模仿出云舒君那温和大气的感觉来，但是在容貌上，楚长醉感觉掌柜的已经跟当年据说风华绝代的云舒君相差不大了。
虽然掌柜的总是用头发遮盖住自己的脸，但是从偶尔露出来的一丝破绽中还是能看出，掌柜的很好看。
可是楚长醉怎么也没想到。
掌柜的或许在模仿云舒君这一点上，要比他想象的夸张的多。
——夸张到楚长醉都怀疑掌柜的是不是在脑海中把云舒君的形象又重新加工了一遍。
因为楚长醉敢确定，就算是云舒君本人活着，她也绝对唱不了这样，尽管记载中云舒君声音特别的好听，令所有听见的人都难以忘怀，但是……也绝对比不过这个歌声。
他之前觉得花朝都唱的已经足够好听了，可是当这个声音响起来以后，他突然间觉得之前听过得所有歌声都味同嚼蜡。
楼上的声音婉转而又缠绵，宛如天籁之音。
如果单听这个声音，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那个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的掌柜的，更没有人会把这个声音，跟曾经的杀神风无痕联系到一起。
楚长醉懵了。
即使没人看得见上面人的样子，但是仅仅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出一个绝世佳人，正在浅吟低唱。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如果让人为了这个声音而死，恐怕都有人会愿意。
底下的人都已经听呆了。
正如冯卿之前跟论坛的人们所想的，顶级的人物唱出来的顶级声音，自然让这群人无法抗拒。
这声音在他们听来甚至都不似凡间的声音，而是天上的仙曲。
在场有不少人都是常年在梨园里混的，所以有很多都是戏迷，这会听的都如痴如醉。
过了很久，大家好像才终于回过了神来，然后忽然鼓掌叫好。
叫好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客栈。
在场的人群在数息之间，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热之中。
大家都激动的满面通红，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楼去看，似乎是害怕打扰到了唱歌的人一样。
如果仅仅听着这个声音，那么曾经风流的楚长醉一定会想要跟这位美人见上一面。
可是一旦想到楼上正在唱戏的是掌柜的……
楚长醉慢慢的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这群人知道……楼上那个正在唱歌的人是谁吗？
“不对啊，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奇怪。”那群隐藏在客人中的绝世高手们在一开始也深深地沉醉到了这个声音之中。
但是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紧接着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按理说就算一个人嗓子很好，声音的确会很亮。
但是从二楼到一楼，声音还能这么大吗？
他们猛地一个激灵，然后从这种沉醉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
“这是……隔空传音！”
第55章 世界和平 xgc4（心虚）
隔空传音，固然不是太过高深的武功。
可是能够将声音传的如此稳定，甚至像就在耳边似的，的确是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