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这个侍卫也不敢多看,汇报完以后,就悄悄地退到了一边。
“督主,前段时间西域沙漠那边频繁动乱,两个门派的交手已经到达了白热化。”在说完冯卿的事情以后,花朝都的侍卫又对他报告了一些江湖之中的最新动向。
“最近中原这边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没想到西域居然又开始了。”花朝都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笔轻轻的沾了一点盒中的胭脂,点在了自己的唇上。
镜子里面的已经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
只是如果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权势滔天的花朝都。
“去,再查探一下西域那边的状况。”
“是。”他的侍卫对着花朝都应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又缓缓的说出了一个爆炸的消息。
“督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据说积幽海的圣女,前些日子……失踪了。”


第51章 面具狂魔 铺垫
积幽海。
一个存在于沙漠之中的门派。
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在中原地区的人心中存在感很高,但却从来没人知道里面真实状况的门派。
西域那一边的势力一直非常复杂,大大小小的门派恐怕数都数不清,或许也正是由于这样混乱的情形,从而使西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决斗场。
大家你杀我杀的,最后能活下来的都是狠人。
所以西域那边每过几年,就会出现一批惊世天才,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青面鬼猜测冯卿是从西域那边来的原因。
以前也不是没有西域高手来到中原,然后打遍半个江湖的故事,正因为如此,西域那边也一直都在花朝都的观察范围里。
除了那边存在感本身极高的拜火教,楼兰国,以及由各路西域商人组成的商人联盟以外,积幽海也一直是不少人关注的地方。
但是真正能搞清楚积幽海的人,少之又少。
说句最基本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积幽海在哪。
光从积幽海这个名字上来看,这个门派应该在一片海之中,可是,西域那边漫天黄沙,究竟哪里有海呢?
尽管大家对积幽海了解甚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积幽海,圣女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花朝都沉默了一会,“这一代的圣女,叫什么名字?”
“安火莎希。”
……
“西域那边的星象很乱啊。”楚长醉躺在自己的小猪佩奇床单上,一边撸猫,一边看着天上的星辰。
“你最近不是从掌柜的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吗?”李七道,“那你算卦的水平跟之前比起来怎么样?”
“别提了,学的越多,我就越觉得这个世上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了。”楚长醉自嘲着道,“明明之前我在鬼谷门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是最近,我怎么总觉得自己的心智跟我的身体一起退化了一样啊。”
李七笑了一声,似乎像是嘲笑。
楚长醉也没在意。
他用自己的一根小小的手指头指着天上那密密麻麻的星星道,“那里的星星,它们代表的是西域那边的情形。”
李七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
完全……搞不清楚他在指什么。
“现在群星纷乱,很多星星都已经漂移了原来的轨道,恐怕再过不久,西域就又要大乱一次,到时候又是生灵涂炭啊。”
楚长醉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惆怅一会,顺便再装个逼的,结果他这话音刚落,就突然看见一颗来自西域的星星忽然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之后,这颗星星就突然调转了轨道。
“嗯?”楚长醉忽然皱起了眉。
“啊……”刚才的那个没看懂,但是这个李七看懂了。
他指着那颗星星道,“那颗是西域那边的星星?”
“……嗯。”
“那它现在偏到的这个地方代表着哪?”
“我们客栈。”
“哦。”
……
房间里死寂了几秒。
过了一会,小白和李七同时蹦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玩命的朝着掌柜的房间跑了过去。
“掌柜的!”
冯卿当时正在屋子里面贴面膜呢,她刚把面膜贴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两个声音。
一个李七,一个小白。
这俩人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冯卿推开门跟面前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他们的声音变得死寂了下来。
“怎么了?”冯卿一边让脸上的面膜更服帖一边问。
她心说这俩人刚才还喊得天翻地覆的,怎么这会就突然间就没声了?
“……没什么。”李七突然道。
屋子里又沉寂了几秒,冯卿又问,“真的没什么?”
那两个人疯狂点头。
冯卿感觉这俩人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不过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她刨根问底问好像也不太好。
李七和楚长醉看着门在眼前缓缓关上,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你说,掌柜的戴这么一张可怕的面具究竟是因为什么?”
过了很久,楚长醉问道。
李七犹豫了一会,“或许,这是掌柜的伪装吧。”
“伪装?”
“你听说过有个人叫兰陵王吗?”
“因为长的很俊美,所以上阵杀敌的时候不得不戴上凶狠面具的那个?”楚长醉思考了一会道。
“是他。”
“掌柜的杀人需要戴面具?”楚长醉哆嗦了一下。
“她明明什么都不戴,就已经足够吓人了好吧。”
冯卿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当地人眼里都会变成符合时代的东西,所以最近肆无忌惮了一点,甚至偶尔穿着普通运动服出门。
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说她这样不对,所以她就以为这面膜在别人眼里应该也没什么。
但是不得不说冯卿还是略微心大了一点。
毕竟就算是古代,如果有人随便拿石灰粉把自己的脸糊成白色,那大半夜也还是挺吓人的。
反正一直到了第二天,冯卿仍未知道头天自己的伙计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今天大美人来了。
——说句一点也不夸张的话。
大美人到达客栈的那一秒,冯卿忽然间觉得整个屋子都在闪闪发光。
她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之后才终于接上了弦。
太,太漂亮了,太夸张了吧。
在大美人没注意到的角落,冯卿偷偷的用手机拍了个照。
奈斯。
“我不能想被太多人认出来。”花朝都道。
“请问,您事先做了什么准备了吗?”
他觉得冯卿叫他来唱戏,有可能是单纯的想要听戏,但也很有可能是为了折辱他。
反正不管哪一种,给花朝都的感觉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讨厌。
但是为了让这个掌柜的能够守口如瓶,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么区区唱戏,又算得上什么呢?
对于花朝都来说,所有维护朝廷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去做。
可是,这两者的前提都是要隐瞒住他的身份。
否则他堂堂一个东厂督主,来这来给别人唱戏,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到时候反倒更损了皇家的颜面。
花朝都挺想知道这个掌柜的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帮他隐瞒身份的,所以来的时候抱了看好戏的心态,他其实也做了点准备,安排手下在周围小心戒备。
一旦这个掌柜的手下出现在附近,那么他立刻就能够发现。
花朝都来之前曾经猜测,眼前这个掌柜的说不定会让手下将整条街道全部封锁掉,再不济也要严格控制出入客栈的人。
……然后他就看见冯卿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了一张面具。
“真的很抱歉。”那个掌柜的笑着道,“这个给你。”
花朝都有点茫然的接过面具。
“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你先戴戴看怎么样。”冯卿其实笑得有点尴尬。
她哪知道该怎么样帮人隐瞒身份啊,真以为拍谍战剧呢啊。
冯卿,一个普普通通混吃等死的人,脑回路跟花朝都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她还以为花朝都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面呢。
因此,冯卿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从自己的杂货间里翻出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剧组扔在那里的面具。
这面具是金色的,遮半脸,很浮夸的那种。
她当时看着这个面具的时候还回忆了一会,心说这面具究竟是哪个剧组落的,想了好久才想起来。
它属于一个小成本的古代侠客偶像剧剧组。
那部剧里,主角的形象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身上永远带着一种亡命之徒般的潇洒,还有孤独一人的清冷寂寞感。
在富人眼中,他就像是催命亡魂,而在穷人眼里,他则是人人皆知的大侠。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古代版的佐罗。
这个角色在剧中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因为设定中就是人长得帅,武功高,有逼格,侠义,还有种清冷的神秘感,所以只要戴上面具一出场,那基本就是剧情高潮的那种。
由于那剧的本身并没有什么内涵,所以基本都是靠演员的脸硬撑,冯卿记得那个演员年纪不大,长的可水灵了,而且服化道非常好。
像她手上的这个面具就做的非常精致。
记得很久之前纸质杂志还很火的时候,冯卿偷偷摸摸的买那些言情杂志,当时那些杂志不管里面的文章怎么样,画师是一定要请那种画的花里胡哨的,曾经给冯卿留下过深深印象的,就是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的封面。
她偷偷看了看眼前的花朝都。
总感觉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可以实现把2D画面完美转换成3D的效果。
冯卿有点想入非非,然后她就看见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这张面具戴在了脸上。
我!去!
楚长醉刚才正好捧着自己的练习册走过来,他看见掌柜的手里那张面具时微微的愣了一下,那种表情隐约有一点恍惚。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又清明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总觉得那个面具像是有些熟悉的样子,但是他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然后,楚长醉又看着冯卿随手把面具随手递给了花朝都。
那种随意的感觉,就跟今天早上掌柜的把煎饼馃子递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正在努力回忆这面具究竟为何熟悉的原因,就听见掌柜的转过身道,“小白,你今天作业做的挺快吗。”
“那当然了。”楚长醉猛地回过了神,然后立刻哒哒的跑到了冯卿的面前。
正好瞌睡来了枕头,他心道。
借着掌柜的询问作业的机会,往前凑一点,还能看的更清楚点。
楚长醉故意装作天真的样子问冯卿,“掌柜的,你很喜欢面具吗?”
昨天也是,今天也是。
“啊,还行。”冯卿道。
对于她的xp系统来说,面具的确算得上是很棒的一个东西。
当然,这玩意跟小孩子说就很没必要了。
“我也想看看那个面具!”老白菜装嫩的楚长醉故意用软软的声音说话,他眨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花朝都。
花朝都低头,看似温柔,实际上眼神特别冰冷的看了一眼楚长醉。
哪里来的小孩子。
好像自从那天他第一次来客栈的时候,这小孩就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捣乱。
他刚刚也是在接过这个面具的一瞬间,就忽然间觉得这个面具有些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心里的。
“这个面具……”花朝都皱着眉说了一句,却又止住了话头。
不管怎么说,光从外表来看,这的确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面具。
花朝都不准备继续问了,冯卿却心虚了一下。
是嫌弃这个面具太旧了吗?
也是,毕竟她拿到手的时候来回翻看了一下,面具里面的确是有点掉色了,有的地方都露漆了。
“是看起来旧了点,凑合着用吧,眼下我也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合适的。”冯卿道。
“掌柜的,我们现在没有钱了吗。”小白眼泪汪汪的看着冯卿,这眼神都把冯卿给看内疚了。
她连忙哄道,“没有,只是这张面具就在我手上而已,找出来方便。”
“那这个旧面具是……”
小白有时候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有些事特别喜欢刨根问底,冯卿自然不能跟他说这玩意是剧组买的,所以只能编了个瞎话。
“它是我戴过的。”
这个理由在冯卿看来很合情合理。
她一个客栈老板,房间里塞几张面具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不是吧。
只是她不知道,在听了她的话后……
楚长醉和花朝都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什,什么?
“虽然有点旧,不过还可以用一用。先戴一段时间应应急。”
冯卿一点都没注意到楚长醉和花朝都的反应。
“只不过东西终究是太旧了,你不喜欢也不奇怪。”
想了想,冯卿转过头,诚恳的对花朝都道,“如果过一段时间你不太想戴了,那直接扔了就好了。”


第52章 盗侠无双 一个我自己都不确定爽没爽的……
对于冯卿来说,一张旧面具随意处置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对于花朝都来说,这句话却总像是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他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冯卿像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那样,转身就上了楼。
这张面具……
花朝都的手悄悄地把面具攥紧了。
他准备找个时间问问这张面具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看那个掌柜的样子,这张面具好像对她而言也并不是非常重要,他大概率也打听不出来什么。
当天晚上,冯卿把自己新买的监控器都装上了。
客栈上上下下,座无虚席。
冯卿特意找了楼上的一个位置,占据了有利地形,从空中俯视着看。
这回对门的说书先生再说书,冯卿看着也不眼气了,她在楼上可乐薯片配肯德基,一边看一边吃,甚至一时兴起还包了今天晚上客人来这里的所有茶水瓜子。
反正她钱多了也没用,不花白不花吗。
对于冯卿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满足了她吃喝拉撒睡的欲望,她对金钱其实是一点需求都没有的,她只想消消停停的在楼上看美人。
以往试图让冯卿能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地方,再听上几个小时她根本就不懂的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肯定会偷摸玩手机。
但是今天,这个花静就成功帮她做到了。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花静在台子上面微微的一转身,然后似笑非笑了一下。
底下的观众集体吸了一口冷气。
那张遮了半张脸的面具在一般戏子的脸上是绝对不会有的,但是大家只要是微微一琢磨,就能想明白这张面具是用来遮掩身份用的。
只是那张明明不应该在这出贵妃醉酒里出现的面具,竟然诡异的配这一出戏,甚至有一种妖艳的美。
那金色的稍微显得有些浮夸的面具戴在那张如画般的脸上,倒真的有些像曾经冯卿记忆中那些杂志封面的样子,如梦似幻。
底下所有观众全都鸦雀无声。
冯卿在楼上随便找了几个角度瞎拍了几张照片,拿出来一看各个都像精修照,每个都能直接当桌面。
然后她就偷偷的选了一张拍的最好看的。
今天台下的人有一小部分是附近伪装过来的江湖人,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人会把台上的这个人看成是花朝都。
毕竟,盛装打扮后又戴上面具的花朝都的确跟所有人心目中的那个样子太过不同了。
另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客栈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部分人都不是特别清楚,而少数清楚的那几个人……花朝都都没准备让他们把消息活着带出去。
所以在这些客人们的心里,台上的那个人或许只是掌柜的特意找来唱戏的,他们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特殊,但是大多都是朝着魔教或者西域那边的方向想的,谁也没有联想到朝廷。
“传说中的花朝都,确实是非同凡响啊。”楚长醉躲在后厨里,透过小窗跟李七站在一边看。
李七的眼睛倒是没跟小白一样一直盯着花朝都,他时不时的望向掌柜的,看着她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才移开视线。
“不过花朝都脸上的那张面具,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楚长醉忽然间皱起了眉,“真的,有个名字就在我的嘴边,但是我就是记不起来。”
“你不记得这张面具?”李七有些诧异的问道。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觉得楚长醉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呃……”楚长醉尬住了。
他一定要记得吗?
李七在发现楚长醉真的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才终于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最后感慨道,“你真的忘了吗?这张面具……代表着那个盗侠啊。”
……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一下子出现在了楚长醉的脑海里。
楚长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冯卿在楼上看着花静脸上的那张面具,又偷偷的翻出了手机,搜出了当年那个小成本网剧。
当年她就觉得这张面具戴在那个演员身上就已经够帅了,没想到戴在花静脸上比那个演员还帅。
其实当年那部小网剧还是有那么点存在感的,因为设定方面的确够苏,它拉胯应该拉胯在宣发上。
当年冯卿气不过,还偷偷的给那个网剧刷过数据,首先就是那个男主的设定,在冯卿的感觉中应该是近年来古偶里最戳她的一个了。
这个男主是那种类似于义警的角色,自己的身份很神秘,但是晚上总是会带着面具出没于夜色之中。
凡是罪大恶极的有钱人,都会被他用各种手段惩罚,将有钱人的罪恶大白于天下后,再将他的钱分给其他穷苦百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而且让他从其他盗贼们中间脱颖而出的,不光是他出色的身手,独一无二的逼格,高超的品行,那些离奇的经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帅。
没有错,设定之中这个盗侠是帅到掉渣的那种帅。
帅到编剧光是写在他身上发生的绯闻就写了足足百分之二十的剧情。
其中绯闻对象包括但不限于——被他偷过的土豪的女儿,追捕他的女捕快,穷苦人家被他救下来的姑娘,以及一直在试图挖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女侠客。
嗯……然后一直到完结,这个盗侠都是个单身狗。
冯卿一度怀疑这个剧本是由哪位单身狗编剧写的,也曾经一度怀疑过这就是这部戏扑街的原因。
而此时此刻的楼下。
楚长醉还在一脸震惊的看着李七。
“你说的难道是……两百年前的那个?”他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懵了。
那个两百年前的人物在楚长醉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说起来很奇怪,在李七提起来那个人以前,楚长醉对于那个人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只是感觉到有那么一个人在,然而却就是想不起名字。
可是,在李七提起来以后,这个人的身影开始迅速出现在了楚长醉的脑海中。
简直……清晰的就像是有人拿了把锤子刻上去的一样。
——那是一个堪称传奇的人物。
一个虽然在江湖中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是在百姓嘴里却口口相传的人物。
跟那些普通意义上的大侠来说,这个人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在百姓的口中,这个人却远远比很多其他的大侠有名。
他跟风无痕并不算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最起码在他出名的时候,风无痕已经去了边塞很久了。
可是,那个盗侠在中原这边,几乎是家喻户晓。
说句毫不夸张的,如果让一个普通老百姓有机会去两百年前看一看当时的武林盟主或者是这个盗侠,那么那个老百姓百分之九十九会去选择看那个盗侠。
这位盗侠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是这么牛。
百姓们把他当做是拯救他们于穷苦之中的神,无数的人都恨不得在家里给他供奉长生碑。
在这位盗侠当年还活跃的时候,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江湖中的一次大型追星活动的开始。
无数的人跟在这位盗侠的背后,跟随着他一路向前,只为了多看一眼这个人的身影。
到后来,这个盗侠都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了,他开始变成了一种精神象征,又或者是一种传说。
那些被他解救过的穷苦百姓,只要是听见他的名字,就恨不得热泪盈眶。
一直以来有个很奇怪的问题在困扰着楚长醉和其他武林中人。
那就是在风无痕去了边塞以后,他在那里究竟做了什么。
楚长醉目前已经知道的消息是,风无痕在云舒君去世以后悲痛欲绝,所以专门来到他们俩曾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隐姓埋名,打扮成云舒君的样子,当起了一个小客栈的掌柜的。
可是……在这之前呢?
如果风无痕在去了边塞以后,又曾经悄无声息的回来过一段时间呢?
楚长醉还记得,掌柜的白天亲口说了那样一句话。
“它是我曾经戴过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掌柜的表情轻描淡写的可怕,她的样子看上去甚至还像是有一点嫌弃这张面具旧。
就连把这面具给花朝都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有说,简直就像是处理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具一样。
楚长醉开始怀疑,这就是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张面具来历的原因。
台下的观众看样子像是也没有回想起来这张面具之前究竟被谁戴在脸上过的。
如果他们回忆起来了……恐怕又将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
楚长醉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脸,他现在忽然间觉得心很累。
“你又怎么了?”李七道。
“看掌柜的给你的那些书又看的犯恶心了?”
“那倒不是。”楚长醉叹了口气。
他想起白天掌柜的随手把面具递给花朝都的样子,忽然道,“我就是觉得,掌柜的有时候太过心大了一点。”
“嗯?”李七没听懂楚长醉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连这样的面具都随手给人,这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脱离了心大的程度了。
不过掌柜的或许像这样的面具不止一个,早就多的数不胜数了……所以才会这么随便的就把它给了别人。
……
在台下看着花朝都唱戏的人们,忽然有一个人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台上那个戏子脸上的面具有点眼熟啊?”
说起来也巧。
第一个人开口的时间,刚好就跟李七对楚长醉说出那个面具归属者身份的时间一样。
“好像是有点眼熟。”
“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
一个人说的时候,大家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当好几个人都这么说的时候,闻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在台上唱着戏的花朝都敏锐的捕捉到了下面人的窃窃私语。
他也微微的皱起了眉。
越来越多的人都说这张面具熟悉了。
可是这张曾经被掌柜的用过的面具,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花朝都尽管拼命的想要记起来,但是很显然,他就算想破了脑袋,就只能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算了,他有些心烦意乱。
既然无法第一时间想起来,那么这张面具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再说了,以那个掌柜的恶劣的性格,这个面具说不定还会带来什么灾祸。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这面具给了他呢。
花朝都唱完了一出戏,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他疲惫的转身到后台,准备再补补妆,继续唱第二场,正好后台有一个负责拉三弦的老师傅。
那老师傅年纪挺大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岁数,一把胡子长的快到了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