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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他最近被逮到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刚刚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可能,这让他有一点心乱,结果心乱之下,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到了这里。
我来这干什么?楚长醉忽然摇头笑了笑。
就算是来了这里,也于事无补啊。
冯卿此时此刻刚刚把监控器打开。
她本以为以为自己把监控器打开可能只是安慰一下自己别害怕罢了。
然而……就在她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看见门口那站了个人。
我了个去。
冯卿吓了一跳,直接脱口而出道,“什么人?”
这人的脑袋顶直接冲着监控器,在画面里变形的都有些失真,看着有点像恐怖片似的。
这人在门口待着怎么没声啊?
“那个风无痕……看着挺可怕的样子,估计全江湖的人都怕他,但是为什么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往这边跑了呢?”
楚长醉这辈子凭直觉做的事有很多,毕竟他本质上来说还是个算命的,所以还蛮喜欢跟着直觉做事,往往他的直觉都神准。
但他这倒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莫名其妙的做了这样的一件事。
“算了,既然人都甩掉了,那就回去吧。”楚长醉忽然说道。
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客栈里有个人道,“什么人?”
楚长醉瞬间就僵住了。
他心脏猛跳。
那说话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他听力超群,恐怕他都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客栈里,冯卿看着监控器一开始被吓得够呛,但是紧接着她自己也琢磨了过来。
这只不过是那人站的离监控器太近了,所以才会这样。
618打折后仅售七十多的监控器就有这么一个毛病,能把任何人都拍的像鬼。
那黑白屏幕,那鱼眼镜头,那死亡角度。
这人幸好没正对着镜头呢,否则冯卿就可以看见他那锃光瓦亮的两个镭射灯眼睛。
冯卿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怎么正好就这么巧,刚好就撞见这人躲监控器底下的时候呢。
她想了想,然后忽然摇头失笑了一下,“看着就像个鬼似的。”
她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下面楚长醉的耳朵里。
“看着……就像个鬼似的。”
大热天的。
楚长醉站在门口,汗如雨下。
他听见客栈里的掌柜的状似随意的说了两句话,这两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
但是楚长醉却心知肚明,这是在说自己。
冯卿也只是随口吐槽而已,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上楼了。
大白天的,哪怕有人偷偷摸摸在门口站着,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去撵人家去,除非那人在他们的门口偷偷的拿小刀刻“xx到此一游”。
头顶的大太阳越亮,下面的楚长醉就越汗如雨下。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
……之前,他给掌柜的算卦的时候,那种虚无的感觉并不像是他之前算过的任何一种卦像,所以这才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原因。
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喉咙里突然涌上来了一阵腥气,如果强行测算一个死人的命数倒也不至于如此,可是之前楚长醉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只能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正常情况。
可是……凡是不正常的事,哪怕它再小,它后面都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有多少江湖人都是死在了一些自己平时不经意的小事当中。
楚长醉记起刚刚掌柜的说那句话时,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很浅的笑意。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有趣的东西一样。
其实这种语气楚长醉很熟。
因为这往往是楚长醉自己会用的语气。
楚长醉知道自己这个人偶尔会有一点恶趣味,他平时观星的时候,会发现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许多人都知道楚长醉爱喝酒,经常喝的醉醺醺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很清醒,比很多人都要清醒的多。
一个清醒的人看糊涂人时,才会有那样的笑声。
他楚长醉是什么糊涂人吗?
那个掌柜的看他楚长醉是一个糊涂人吗?
如果说换另外一个人发出这样的笑声,楚长醉恐怕都会笑敬回去,但是唯独在面对这个人时,楚长醉忽然间心里没了底。
算卦之人,唯独不能算的,就是自己的天命。
以那个掌柜的疯魔程度,楚长醉很担心这家伙会做出一些更加丧心病狂的事——例如说擅自修改天命。
但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个掌柜的或许对于易经八卦之类的东西要比他懂的多得多。
甚至在他偷偷的测算对方的时候,掌柜的说不定还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这种猜测其实很离谱,因为这天底下比鬼谷门还懂易经八卦的人几乎不存在,但那天让他差点反噬的命数,那些诡异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在了楚长醉的心头。
他越想心里越别扭,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
楚长醉是个聪明的有些过了头的人,他有时候通过蛛丝马迹,就可以推算出背后的弯弯绕绕。
如果,他没有猜错呢?
如果,掌柜的话中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呢?
只不过,掌柜的是随口说的,还是……想要点醒他呢?
楚长醉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
“唉,看了好几天武侠剧,我算是总结出来一件事。”冯卿上楼看电脑的时候想到。
她努力把自己代入进武林中人的视角,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血雨腥风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结果后来总结出了一条规律,好像……江湖中活下来更多的是靠运气。
糊涂人像郭靖这种的,人家运气好找了个好师傅和好媳妇,所以活的也不错。
聪明的人,机关算尽,但有的人下场也不是很好。
而且很神奇的是,蠢人的死法都比较单一,但是聪明人的死法却往往是各种各样的。
大概是因为太聪明,想的太多吧。
冯卿又灌了一口可乐,她一向是个蠢人,所以也很少考虑聪明人该想的事情。
算了,就这样吧,看了一圈下来,人各有命,有时候也只不过是命到了。
再说了,还是那句话,她这小破地方,真的能有什么大侠来吗,这辈子能看见一个那种武侠小说里的三流剑客,她觉得自己就知足了。
都怪今天看那个报纸给她给吓得。冯卿又翻开那个报纸,然后叹了口气。
这年月治安真是太不好了,跟现代果然是一点都不能比。
这古代的衙门能不能给力点,趁早把那个杀人如麻的大佬给抓了,还江湖一片清朗天空不行吗。
第28章 进来坐坐 过渡
冯卿的牌子挂了三天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好像周围是安静了一点,最起码没有人再莫名其妙的过来把她的手机弄掉了。
可与清净下来的冯卿相比……楚长醉就变得烦心了起来。
“师兄,那个华山派长老又来了!”小师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楚长醉头疼的趴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没什么机会跑了,果然那个华山派长老进来后,就直接堵住了大门。
“贤弟,我有一事相求。”那个长老道。
“您请说吧,只是我有些事也无能为力。”楚长醉道。
“不,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如果你不出手,那么整个江湖都危在旦夕了。”
楚长醉听着这个长老的话,心里渐渐的就有种莫名的急躁感涌了上来,当然他并没有说出口。
他其实很讨厌别人对他说这种类似的话,但是偏偏就是经常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楚长醉有很多事本来都是不用插手的,其实细想想,他行走江湖这么久,很多事情都是被迫着做的。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门派的关系,他很有可能早就找一个避世的地方,过着隐士般的日子。
“我其实并不太想插手这件事了。”过了很久后,楚长醉还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那个掌柜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也不要插手了。”
“贤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依我来看,那个掌柜的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楚长醉道,“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在你……之上?”
华山派长老看着楚长醉,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怀疑之色,而一直在房间角落里站着的小师弟表情则是震惊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师兄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从师兄的口中听见这样的一句话。
在小师弟的心中,楚长醉就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奇门遁甲之术最为精通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比他更精通的?
如果真的有,那这个人又会有多强?
那个掌柜的看起来不像是对奇门遁甲之术那么精通的人啊……小师弟开始回想着自己去店里看到那个掌柜时候的景象。
他只觉得那个掌柜的脾气不是非常好,那副样子看起来比较像是喜欢杀人的,一点都不像是会奇门遁甲的。
楚长醉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解释不清,即使他跟这位华山派长老说自己差点被反噬的事,恐怕他也是不会信的。
因为自打这个长老从掌柜的那边出来后就一直有些疯魔,他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楚长醉道,“那个掌柜的身上给我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我不想再查下去了,而且最近我很有可能就会回谷。”
“为,为什么?”
“这您就不用管了,谷主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楚长醉的语气骤然变得冷了下来。
他朝着小师弟那里喊了一句,“送客。”
站在门后的小师弟立刻走了过来。
他对于师兄的这种语气格外的熟悉,毕竟江湖中想要让师兄算卦的人有很多,可是有很多人命数却已尽,像这种人一般是不会给他算的,这种时候就需要算卦人冷下脸。
尽管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小师弟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当场就准备赶人。
“等,等一下!”华山派长老高声喊道,就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楚长醉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一秒。
“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华山派长老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们鬼谷门的规矩多,但是你就当是帮帮我,曾经你们鬼谷门有难,我们华山派掌门也曾出手相助的是不是?你们不是最讲究一个因果相报吗?”
许久,屋子里都是一片寂静。
过了很久很久,楚长醉又长叹了一口气。
“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呢?毕竟就连您都已经失败了,那我就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
“我们最近找了那么久这个掌柜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头绪,但是你不同。”长老认真的对着楚长醉道,“很明显,你能算出她的真实身份,出来这么久,我总要找一些东西回去交差。”
“我算不出来。”楚长醉说完之后,就知道华山派长老一定不信。
因为光看他的眼神就能够看得出来。
实际上楚长醉也确实说谎了,他确实知道掌柜的身份,虽然并不是算出来的。
见楚长醉又沉默不语了起来,华山派长老就坚持着站在那里不走。
楚长醉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好吧,最后一次。”
华山派长老的脸上瞬间就重新挂起了笑容。
“先说好,这一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好的贤弟。这我清楚。”
华山派长老走了以后,楚长醉望天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被这一件事扰乱了心神,今天本来是一个适合观星的日子。
只是……
如果是平时,楚长醉或许还没有那么的烦心。
可是现在,他心中每时每刻都安静不下来,就像是有一只猫正在抓着一样。
自打那天听见掌柜的说的那句话后,他就一直有种心慌的感觉。
精通奇门遁甲和易经八卦的人往往会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有时候当一些危险的事情来临时,人往往都会有预感,就像是大灾来临时急于逃命的飞鸟一样。
楚长醉的手里也拿了一份冯卿手里有的小报。
——杀人如麻,性格残暴,喜怒无常。
这是那份报纸对掌柜的评价。
其实这报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写错,这的确是风无痕的性格,每本记载着两百年前故事的史书中都是这么说的。
众所周知,曾经就连魔教的人都不是很想惹风无痕,风无痕虽然不对普通人出手,不杀女人和小孩,但是只要对待他看不爽的人,那他就绝对不会留手。
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这几天光凭着这些在客栈里人来人往打探消息的人,客栈门口就应该血流成河。
但是……风无痕那天在客栈里说的那句话,又确实像是在点醒他。
为什么要点醒他?
风无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师兄。”刚刚送走华山派长老的小师弟有些担心的走了进来,“那个长老的命数真的已尽了吗?自从两年前那一次以后,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再对求卦人说这样的话了。”
他见自己的师兄没有回话,又道,“要不然我们直接告诉谷主吧,让他去跟华山派的人说。”
楚长醉沉默了一会道,“不用了。”
说了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一次楚长醉拿不准的根本就不是华山派长老的命数。
……而是他自己。
……
冯卿正坐在客栈里面看着那个木簪。
她一边看一边用手机发了张照片发到了论坛上。
说起来也是很惭愧,穿越了这么久,她都没遇上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唯一有趣的事情也不过是从别人那里收到了一个发簪,还是人家用来当赔礼的。
“说起来,我天龙八部看到哪里来着,过几天就可以放探亲假了,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一口气看完?”冯卿打开了手机,开始继续看了起来。
她安静的看了没一会,就忽然间觉得刚刚门口好像闪过去一个很扎眼的人,抬头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在门口过去的那个人,居然是前几天来到她这的那个手特别好看的帅哥。
他居然还在这里没走?
上次冯卿去贴子里面得瑟了一下,然后就遭到了底下人的群嘲。他们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啊,只是我们想见识一下,你有能耐就拍个照片给我们看看,没有图你说个什么。
这的确是戳到了冯卿的痛点。
然而这一次,冯卿看着门口的那个帅哥,就有些蠢蠢欲动。
她现在特别想直接掏出手机来给他偷偷照一张。
楚长醉纠结的又来到了客栈的门口,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往这里走,只是隐隐有一种直觉。
眼下他的心情不是非常平静,所以自然是什么地方让他舒服他越喜欢往哪里走。
冯卿看着门口的那个人心有点痒痒,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超级社恐的,就算是当了客栈的掌柜,也不是很喜欢招待客人,基本从来不会做出主动招呼在门口徘徊的客人进店的事情,但是冯卿还受不得别人激。
她很容易上头,一般情况下别人一激她就很容易上套了,一套一个准,堪称无解。
冯卿看着那个人,论坛里面的种种回复不停的挑战着她的神经,使得她终于决定壮着胆子说一句。
反正她是掌柜的吗,她就算邀请客人进店吃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年头火锅店烧烤店什么的还专门派服务员在门口发传单呢。
冯卿抱着坚定的心情就去了,奈何她忘了一件事……
身为一个社恐,她说话自带一种硬邦邦的debuff。
尤其是在紧张的情况下,这种debuff会瞬间加倍。
楚长醉还在店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个很冷很冷的声音。
“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不进来坐坐吗?”
他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就在自己刚刚出神的时候,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她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瞅着他,那双被长发遮挡住的眼睛似乎隐隐露出了冰冷的光。
第29章 天命难违 xgc
楚长醉坐在一间客房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走了进来,然后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坐在了这里。
只能说幸好他今天过来的时候没几个人看见,华山派的长老今天更是不在,否则很容易出事吗。
冯卿沏了杯茶水端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跟了过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坐在了楚长醉的对面。
她只不过是想拍一张对方手的照片,结果在楼下一紧张就忘了,于是没办法又跟到了这里。现在坐在对方的对面,她一紧张,就又忘了该怎么说了。
楚长醉偷偷的看了一眼掌柜的脸,他在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的赞叹了一声。
冰肌玉骨,唇红齿白。
好端端的一副美人面貌。
如果不是那双隐藏在长发下的眼睛给她莫名的增添了一丝锐利感,那么掌柜的真的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但偏偏就是那双隐藏起来的眼睛,却能让掌柜的跟其他美人一下子就分辨开来。
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恐怕都没有人敢相信他居然是一个男的。
楚长醉默默的喝了口茶水。
男生女相到巅峰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说起来……这倒是跟解衣阁那群人有点相似。也不知道掌柜的跟解衣阁的那群人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
冯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对面这个人接话才能找机会拍到他的手了,正在绞尽脑汁的想一个开场白。
然而还没等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对面的人说:“我……现在有一事想不明白。”
“……嗯?”冯卿突然茫然。
这个家伙为什么非常熟练的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了?
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吗?是她社恐太久,已经不了解正常人的世界了吗?
冯卿虽然不理解,但是她却不敢多问。
楚长醉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是掌柜的把他叫进来的,那么掌柜的一定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这个掌柜的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天命了,那么再遮遮掩掩的反倒是太过可笑了。
“我知道之前我对您多有冒犯。”楚长醉没忘记,自己之前跟着华山派的长老来试探的事,“这次来算是专程道歉的,希望您能原谅我。”
冯卿听了这句话,才恍然大悟。
这个帅哥居然是专门为了之前的事情来道歉的嘛,真的是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油腻腻的中年人,到底是谁啊?居然值得让这个帅哥来替他道歉?
呃,话说,那个中年人不会是他的亲戚长辈什么的吧?
冯卿突然想起了这么一茬。
瞬间,她跟这个帅哥就有了种同病相怜感。
这年头谁家没有几个极品的长辈,谢广坤那种的都已经算是好人了,摊上个更离谱的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那个大爷看起来就是很能作妖的那种人,现在还得让小辈来给他专门擦屁股,也不知道这种道歉的事,眼前的这个帅哥究竟干过多少次了。
“这么多天的求神问卦,但是却没有一点结果,我就知道,终究天命难违。”楚长醉又喝了一口茶水,最后终于略带沉重的说下了这一句话。
等他说下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心上的一把枷锁被解开了,但同时,心却又沉到了谷底。
——天命难违。
无数次,楚长醉都看见过自己认识的人死在了天命之下,无论他们拥有多么高的地位,有多么多的财富,有多么厉害的身手,或者是多么倾城倾国的容颜,他们都躲不过。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
天上的星星升起又落下,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但是在楚长醉的眼里又是那么的残忍。
往往一颗星星的坠落,就代表着一个人的逝去,曾经的楚长醉也想过违反天命,但他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阎王让你三更死,哪敢留人但五更。
楚长醉突然间就想喝酒。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以茶代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很多人都以为楚长醉永远都是醉醺醺的,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很少喝醉过,醉只不过是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长醉”,其实是独醒。
只不过……如果真的老天爷要收他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楚长醉忽然间笑了。
也罢,他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今天有人提前把他的天命告诉给了他,这也是老天爷给他的最后一次怜悯了。
楚长醉其实是一个很洒脱的人,眼下即使是感觉到自己的性命可能不保,但是他也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
只要一想通,楚长醉身上那种通透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更明显了,甚至看起来有些飘飘欲仙,对面的冯卿被帅的脑子越发迷糊了。
“或许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也罢,谢谢。”
他笑起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以至于让冯卿当时全身像过电似的酥了一下。
嘶……遭不住,遭不住。冯卿偷偷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但即便如此,她嘴上还是没忘记问一个令她很迷茫的问题。
“天命难违……是什么意思?逃不过……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要对她道谢?
冯卿总觉得这人自从刚才开始说的话她就完全不明白了,感觉神神叨叨的,充满了各种各样封建迷信的味道。
还什么求神问卦啥的……这听起来也太不应该从帅哥的嘴里说出来了吧,明明他看起来也不像封建迷信的那种人啊,怎么会突然谈论起这个来了?
楚长醉笑了一下,掌柜的明知故问,可他却不能装糊涂。
他想起了来之前华山派长老死缠烂打的事情,就道,“唉,其实我也本不想,奈何那位前辈一直央求我,因为长辈们的关系,所以也不能拒绝。”
哦,是长辈的让算的?冯卿挑起了一边眉毛。
她自己琢磨了一下,也对。
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最信这个,而且越无理取闹的老人越信。
看来这位帅哥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来的,而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在古代,封建迷信一直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之前冯卿觉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看起来风气还挺好的,谁能想到转眼就遇到了一个。
在劫难逃什么的……这种话听起来就给人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小时候经常在冯卿门口摆摊的算命先生就经常用这样的话术去骗那些客人,还专门喜欢骗老头儿老太太,与其说是骗,倒还不如说是恐吓。
往往人们为了能让算命先生们说两句吉利话也会掏钱给他,然后那个算命先生就拿这个赚来的钱买米买面,给他的小孙子买糖,说到底也不过是生意而已。
按照郭德纲的话来说,算命的跟说相声的是同行,都是练嘴皮子的职业。
对面这个人是被长辈的逼迫着去算命了,然后算出来什么不好的事,因为古代封建迷信风气盛行的原因,所以他可能信了,才看起来心情一副特别不好的模样?
冯卿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起来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大白天的在客栈门口闲逛,又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跟她搭话。
有些时候人思虑过度,是会特别想找一个人好好聊聊的。
冯卿或许是因为一直是社恐的原因,所以虽然从小到大虽然人缘一直不怎么好,但是总会莫名奇妙的吸引一些心理不太正常的人向她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