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小红又要有新玩具了！】
小红兴奋地漂浮起来，本想向坐在一旁的白犬炫耀，一扭头却发现白犬已经不见了，她只好飘到莫莫安面前。
【你要看看我的新玩具吗？】
莫莫安微微一颤，有些害羞地扭了扭触须。
“好、好的……”
【那你跟我来吧！】
小红开开心心地向外飘去，莫莫安随即慌乱地跟了上去。
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波奇和塞壬仍然留在原地没有动。
塞壬冷着脸，神色阴郁，一言不发。波奇坐在一旁，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汪呜？”
“滚开。”塞壬阴沉道。
“汪呜……”
波奇呜咽一声，垂下毛茸茸的小耳朵，慢慢起身，难过地出去了。
*
到了晚上，夏衍准时来了。
和之前一样，小怪物们乖乖坐在餐桌前，表现得既听话又懂事，看得夏衍很是惊奇。
“他们好像比昨晚还要乖。”晚餐后，夏衍对郁枝说道。
“因为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啊。”郁枝笑着解释，“怎么样，有没有稍微习惯一点？”
夏衍有些茫然：“习惯什么？”
“习惯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郁枝挑了挑眉，“其实他们也很想和你一起玩游戏，不过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夏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眸光微动，轻声重复了一遍。
“……循序渐进？”
郁枝点了点头：“你们能相处融洽就最好了，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神温柔而期待，“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
郁枝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心底一软。
她又想起夏宁对她说的话。
——让他获得幸福。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对方是夏衍。
满足他，陪伴他，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这就是郁枝能为他做的一切了。
看着夏衍希冀的目光，郁枝伸出双臂，温柔地拥抱他。
夏衍的身体微微一颤。
“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郁枝轻声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
“当然。”郁枝抬起脸，对他微笑，“我们是兄妹啊。”
夏衍神色怔怔，夜幕下，他眸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你说得对。”他慢慢、紧紧地抱住郁枝，满足哽咽，“我们是兄妹。”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妹妹。
在这个璀璨的星夜。
第127章 番外6
郁枝觉得塞壬最近好像在闹脾气。
总是不和大家一起吃饭，游戏也不打了，一看到郁枝就阴着脸，大部分时间都在海里度过。
郁枝不明白自己又有哪里惹到他了。
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找个机会和他沟通一下。但她最近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还挺充实，一不小心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自从那日和夏衍说开后，夏衍几乎每天下班都会来岛上待一段时间。他脾气很好，打游戏也很厉害，很快就和小怪物们打成一片了。
对此郁枝感到很欣慰，除了有一点令她很费解——夏衍似乎不太待见秋时。
每次夏衍看到秋时靠近她，都会露出敌视疏离的眼神。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对秋时的排斥几乎可以用“赤|裸裸”来形容，有一次甚至直接将郁枝从秋时身边拉开了。
郁枝和秋时讨论过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秋时无辜回答：“我才没有。”
郁枝很怀疑：“那他为什么对你那种态度？”
秋时用一种平静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妹控是这样的。”
郁枝：“……”
好在夏衍和秋时同时在场的时候并不多，两人又没有其他的冲突和摩擦，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比起这些，还有另外一个人让郁枝有些在意。
那就是她的“前搭档”——季嘉容。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还没有跟她联系过呢。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要跟她断绝关系了，她要是现在道歉，也不知道人家还领不领情……
还是抽空探探蔚白筠的口风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郁枝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直到一日中午，她刚吃完午饭不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刚要接听，便看到来电显示处写着“季嘉容”三个字。
他居然主动打过来了？
她一愣，正要按下接听键，铃声突然断了。
对面根本不等她接通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呢……很像是季嘉容的作风。
郁枝心下了然，淡定地回拨过去。
几乎是瞬间，对面便接通了她的来电。
“季嘉容？”郁枝试探着出声。
“你谁啊你！”手机里顿时响起暴躁不满的声音，即使许久不见，郁枝也能想象出红发青年炸毛的样子。
郁枝憋住笑意，声音平静：“我是你的前搭档。”
“什么前搭档？我没有前搭档！”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郁枝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刚才打我电话干嘛……”
季嘉容怒气满满：“鬼要打你电话，是我不小心按到的！”
“好好好，你没有打我电话，是我自己要打的……”郁枝自知理亏，语气也柔和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对面突然不出声了。
郁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看来他还是很气的。这样想着，郁枝正要挂断电话，对面突然传来季嘉容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
*
季嘉容想去见郁枝。
他明知道她是怪物之母，是人类的敌人，但仍然想见她。
他生她的气……已经生得太久了。
他气她一直欺骗他，利用他，一直把他耍得团团转。但他却总是狠不下心来恨她。
他每天都会想起她，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他听蔚白筠提起过，说她现在和她的怪物们住在一座海岛上，风景宜人，自由自在。
他气得差点一把火把分局大楼烧了。
他在这边气她气得要死，还要被迫和不喜欢的搭档一起做任务。她倒好，不但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居然还舒舒服服地度假去了！
要不是他实在忍不住拨了刚才那个电话，估计等他哪天死了，她也想不起来他这个人吧？
竟然还有脸提“搭档”这两个字。
究竟是谁不记得谁啊……
一想起郁枝在电话里风轻云淡的语气，他一肚子怒火顿时又涌了上来。
他一定要见到她，当面和她对峙，最后再狠狠揍她一顿！
季嘉容咬牙切齿地站在电梯前，电梯门一开，他便头也不抬，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季嘉容？”电梯里响起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
是谁叫他？没看到他现在心情不好吗！
季嘉容恶狠狠地侧眸，正要开口怼人，看到对方的瞬间又忍住了。
是陆邱。
他强忍怒气，勉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邱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季嘉容神色忿忿，显然也不是去出任务的。
看上去倒像是要去打人一样。
季嘉容脸色不善：“去见一个人。”
陆邱闻言，心念一动。
会让季嘉容如此生气也要去见的人……会是郁枝吗？
“去见母亲！去见母亲！去见母亲！”
“尼尼想见母亲！尼尼想见母亲！”
脑海里的声音又开始叫嚣起来，陆邱沉默几秒，试探开口：“你要见的这个人……是郁枝吗？”
“除了她还有谁。”季嘉容没好气道。
居然真的是她。
陆邱的心情突然复杂起来。
其实他也想见她。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体内的这只怪物，但又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们都想见她——只有在这件事上，他和怪物的意志总能达成一致。
“去见母亲！去见母亲！去见母亲！”
“我们一起去见母亲！我们一起去见母亲！”
怪物又开始怂恿鼓动。陆邱抿了抿唇，说：“……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季嘉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陆邱用的是陈述语气，完全没有一点询问和商量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陆邱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语气坚定，透着不予拒绝的意味，“我有重要的事和她谈。”
季嘉容看他的眼神很狐疑。
真有重要的事应该早就去找她了吧，还用拖到现在？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陆邱毕竟是队长，之前也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贸然拒绝总归是不太好。
季嘉容只得不情不愿答应：“好吧。”
就这样，二人乘坐同一架直升机，前往郁枝所在的海岛。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还未落地，季嘉容就看到郁枝已经在下面等他们了。
她就站在蔚蓝的海边，海风和煦，吹起她的发丝，远远望去，美好得像一幅画。
季嘉容心里的郁气突然就消了。
他下意识侧眸，发现陆邱也在看她。
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直升机一落地，他便赶在陆邱前头出了机舱。陆邱走在他后面，他一时也来不及摆谱了，索性迈开长腿，快步走到郁枝面前。
郁枝看他急匆匆的，不由轻笑出声：“就这么想见我呀？”
季嘉容被她这么一调侃，白皙的脸色瞬间通红，被火红发色一映，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谁想见你了？！”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上扬。
“哦，那你来这干嘛，人口普查？”郁枝得了便宜就卖乖，存心想逗一逗他。
“你……你管我干嘛！”季嘉容脸红得快炸了。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小气嘛。”郁枝拍拍他的肩膀，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另一个人是谁，“陆邱？”
陆邱走到季嘉容身旁停下来，抬眸看向她：“……好久不见。”
他体内的怪物已经快要发疯了。
“好久不见。”郁枝想起上次和他相见时的场面，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还好吧？”
之前蔚白筠有说过，他一直在接受治疗。想要将怪物的意识从体内分离出来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陆邱顿了顿，“尼尼……还在我这里。”
他没有用“怪物”、“异常”之类的字眼，而是用了“尼尼”这个名字。
因为它是她的“孩子”。
郁枝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尼尼还在你体内没有分出去？”
陆邱：“嗯……”
眼看着两人越聊越多，季嘉容又开始不高兴了。
“你不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哎呀，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
郁枝促狭地眨了下眼，季嘉容恼羞成怒，正要炸毛，郁枝忽然拉起他的手，带他往别墅方向走。
“来吧，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她的手白皙纤细，像拂面的海风一样温温凉凉，有种细腻柔软的触感。
季嘉容心头一跳，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红着脸，倔强地抿紧唇，一声不吭地任由郁枝拉着他。
陆邱默默跟在后面，听着尼尼在他脑子里发疯似的叫喊。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尼尼要杀了他！尼尼要杀了他！”
“你安静一点。”陆邱低声制止。
“不要！不要！不要！”
尼尼叫得比之前还大声，有点歇斯底里的意思。
“都怪你！都怪你！你就不能把母亲抢走吗！”
“去抢母亲……去抢母亲……去抢母亲！”
“这可不是抢不抢的事情啊……”陆邱心不在焉，声若梦呓。
“你说什么？”郁枝突然扭头看他。
陆邱立即回神：“没什么……我在和尼尼说话。”
郁枝听了，露出理解的表情。
“它是不是又开始闹腾了？”
“算是吧。”陆邱犹豫半秒，迟疑地说，“它希望……你能摸摸它。”
郁枝闻言，有些惊讶地眨了下眼睛。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是让你杀了那个人类……”尼尼刚反驳半句，随即反应过来，“你骗母亲！你居然敢拿我做幌子欺骗母亲！”
“可恶的人类！狡猾的人类！肮脏的人类！”
它又开始大骂，陆邱早已习惯，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神色平静，眼睫低垂，尽量不让郁枝发现他在心虚。
季嘉容狐疑地看着他，郁枝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笑了笑便随意开口：“的确是尼尼会提的要求。”
“那它希望我摸哪里呢？”
陆邱微微一顿：“……哪里都可以。”
季嘉容：“……”
他越听越觉得这个对话很奇怪，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他连忙出声打断他们。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郁枝：“……”
你是小孩子吗？
她无奈叹气，询问陆邱的意见：“那我们先吃东西？”
陆邱：“……我都可以。”
他原本就心虚，自然不好再提出更多要求。在尼尼的咒骂声中，他跟随郁枝进入别墅，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位置很好，能够看到外面的海景。
圆桌上摆满了水果和甜点，新鲜多汁，甜香扑鼻，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郁枝刚一坐下，波奇便摇着小尾巴凑过来了。
陆邱好奇：“这是你的狗？”
“嗯……”郁枝摸摸波奇的头，语气平和，“你之前见过的。”
陆邱微愣：“什么时候？”
郁枝放下手，对波奇扬了扬下巴，波奇抖抖脑袋，瞬间化为一只庞然巨兽。
陆邱：“……”
季嘉容：“……”
郁枝对他们笑笑：“有印象了吗？”
二人神色微妙。
郁枝挠挠波奇的下巴，波奇又变回小巧可爱的白狗，舔了下郁枝的手心便轻快地跑出去了。
陆邱终于想起来，住在这座岛上不仅有郁枝，还有她的怪物们。
“对了，你的其他……孩子呢？”他斟酌着开口。
“我让它们自己去玩了。”郁枝喝了口茶，一抬眸，忽然发现窗台下面正鬼鬼祟祟地露出一排五颜六色的眼睛。
郁枝：“……”
怪不得楼上这么安静，原来都躲在外面偷看呢！
郁枝突然起身，一个眼刀扫过去，那群小家伙顿时灰溜溜地散开了。
陆邱：“……它们看上去倒是和那晚不太一样。”
这还是他比较委婉的说法。
出现在那夜的怪物邪恶又可怕，而刚才偷看的怪物却胆小又调皮。
很难想象它们居然是同一群怪物。
就像他体内的尼尼一样，在面对其他人类时嗜杀狂暴，但面对郁枝时却又温顺得像个孩子。
如此矛盾又纯粹的存在。
“那个时候毕竟要吓唬你们嘛。”郁枝笑了笑，“否则我们一大家子怎么可能搬到这座岛上呀。”
陆邱：“……”
她居然一点不遮掩，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她其实是很信任他们的？
“哼，你现在过得倒是舒服。”季嘉容忍不住阴阳怪气，“什么搭档，什么朋友，我看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说的？”郁枝认真地说，“我一直都记着你呢。”
季嘉容：“……真的？”
“当然。”郁枝将洗好的草莓推到他面前，“你看，我还记得你爱吃草莓。”
季嘉容看着鲜红欲滴的草莓，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
虽然他仍然板着脸，但嘴角却无法自抑地微微扬起，看起来还有点窃喜。
这人还真是……藏不住事。
郁枝又哄了他一会儿，直到彻底把他哄顺毛了，才开始和陆邱谈正事。
“所以最后还是分离失败了？”郁枝问道。
“差不多。”陆邱说，“局里说我的情况很特殊，想要完全分离的话必然会对我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
郁枝好奇：“怎么说？”
“因为尼尼并不是简单的附身和融合。”陆邱语气平稳，“当初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我体内，是因为它在死亡之前恰好还有一部分本体残留在我的体内。它死后，残留的那部分便化为能力和意识，逐渐和我融为一体。”
郁枝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尼尼没有实体，也不能再恢复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陆邱点点头，“想要把它分离出来，就必须将它的意识彻底摧毁，但……”
“但它和你融合得已经很深了，想要摧毁它，必定会影响到你。”郁枝接着说道。
“……对。”陆邱面露无奈，“而且，我现在也习惯它的存在了，要是哪天它突然消失了，说不定我反而会觉得太安静。”
郁枝笑了：“它确实很聒噪。”
“母亲在夸我！母亲在夸我！”
“啊啊……母亲夸尼尼了……尼尼好幸福……”
尼尼似乎并不明白聒噪的词义，已经在陆邱的脑海里满足地哼唧起来。
陆邱也弯起唇角，表情无奈而包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诉郁枝。
他没有接受意识分离，不仅是因为他不能分离，还因为他不想分离。
他知道，尼尼就是维系着他和郁枝的那根纽带。
只要尼尼还在他的体内，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想念郁枝、接近郁枝。
不用考虑立场，不用考虑身份。只是迫不得已。
因为他的意识被怪物侵蚀了，所以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变得情有可原。
他唾弃这样卑劣的自己。
“那以后尼尼只能和你在一起啦。”郁枝轻轻叹气，“对你来说，应该很辛苦吧？”
虽然她也很希望尼尼能顺利分离出来，但既然它已经没有实体了，那么保持现状反而是更好的结果。
起码这样它不会消失。
“还好，它偶尔也有听话的时候。”陆邱语气平静。
“偶尔。”郁枝托着下巴，笑意盈盈。
陆邱看着她，突然说：“其实……”
郁枝：“嗯？”
“……其实尼尼很想念你。”陆邱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
季嘉容原本正在吃草莓，听到这句话，顿时警觉地抬起眼睫。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知道尼尼就是那只待在陆邱体内的异常。
但是尼尼想念郁枝跟他陆邱有什么关系？他和尼尼又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需要他特意把尼尼的心情说出来吗？
郁枝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尼尼和她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会想念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她伸出修长柔白的手，摸了摸陆邱的头发。
陆邱一怔。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来，”郁枝温和地说，“这样尼尼也会高兴的。”
季嘉容：“？？？”
凭什么他就可以经常来？到底谁才是她的搭档啊？！
“那我呢？”他满脸不服。
郁枝眨了眨眼：“你也可以来啊，只要别让蔚白筠觉得你投敌了就行。”
“谁会投敌……”季嘉容嘀嘀咕咕，还是不满意，“还有呢？”
郁枝不解：“还有什么？”
季嘉容憋红了脸，偷瞄陆邱一眼，支支吾吾：“摸、摸头什么的……”
郁枝：“……”
她鄙夷地看着季嘉容：“怎么，你体内也有个尼尼？”
“哈哈哈哈哈哈……母亲果然是爱我的！”
“愚蠢的人类，居然还想得到和尼尼一样的待遇，真是痴心妄想……”
陆邱：“……”
季嘉容觉得既羞耻又尴尬，脸红得快和头发一个色了。郁枝不忍心太欺负他，于是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样行了吧？”
季嘉容：“感觉有点敷衍……”
“啊啊啊！母亲怎么又摸他了！摸我！摸我！”
“摸尼尼！摸尼尼！摸尼尼！”
陆邱：“……”
没完没了了还。
他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两下。
“是会议通知。”他看完讯息，对季嘉容说，“我们该走了。”
季嘉容不悦地翻了个白眼。
“一天到晚就是开会开会，哪那么多破会要开……”
陆邱深有同感。
“好啦好啦，赶紧回去吧，别让蔚白筠不高兴。”
郁枝劝慰他们，二人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只好下次再见了。”陆邱的语气里隐约夹杂了些许遗憾。
季嘉容眼神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下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和这家伙一起来了。
“随时欢迎。”郁枝笑了笑，突然看向陆邱，“对了，尼尼——”
“记得要乖哦。”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我会不定期询问你的表现的。”
“……！！！”
正在狂轰滥炸的尼尼瞬间老实了。
“尼尼记住了！尼尼一定会乖的！”
陆邱无奈道：“它说它记住了。”
“那就好。”郁枝灿烂一笑。
*
送走了陆邱和季嘉容，郁枝不紧不慢地回到别墅里。
为了招待他们两个，她准备了好多吃的，可惜他们才吃了点水果就走了，连甜品都没动一下。
“唉……又要吃不完了。”郁枝边叹气边坐下来。
只能继续倒给黑蛇了……
希望他不会吃出蛀牙。
第128章 番外7
晚餐后，郁枝拖着剩下的食物去找黑蛇。
这次剩下很多水果和甜食，还有小琉璃练手失败积攒下来的一大堆齁得要命的甜品。
希望黑蛇不要吃吐了。
郁枝来到海边，正要喊黑蛇出来，水面下突然闪过一道粼粼幽光。
这道幽光是蓝色的，细细长长，比海水还要通透，璀璨如星辰，在水中折射出潋滟晶辉。
“塞壬？”郁枝轻唤出声。
蓝影一顿，而后猛地一甩，沉了下去。
郁枝：“……”
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在闹脾气了。
不过既然这么不想见到她，又何必特意挑她过来的时候浮上来呢？
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郁枝有些无奈，干脆找了块礁石坐下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惬意地吹着海风，过了一会儿，塞壬终于忍不住浮出水面。
雪肤蓝眸的人鱼在月色下浮浮沉沉，浅蓝长发潮湿地披散在肩头，水光流转，使他看上去空灵而惑人。
“你怎么还不走？”塞壬开口，眼神冰冷而不耐。
郁枝似笑非笑：“我怕你躲在海里哭呢。”
塞壬闻言，讥讽地冷笑一声，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靠近她。
看来的确气得不轻。
郁枝想了想，突然起身，脱掉鞋子。
塞壬蹙眉：“你干嘛？”
郁枝将鞋放到一边，赤|裸着双脚，径直走进海里。
海水逐渐漫过她的脚面、小腿、直至大腿。
她越走越深，直至海水淹没了她的肩头。恰好一个浪花打过来，汹涌的海水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塞壬一慌，立即游过去，一把捞起她纤细的腰肢，带她浮上水面。
郁枝的头发都被浸湿了，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胸口起伏，呼吸微微加快。
“你有病吧？”塞壬张口就骂，语气凶戾上扬。
放在平时，他是肯定不敢这么和郁枝说话的——因为郁枝会不高兴。
但此时他显然忘记了这一点，抱着郁枝的手臂收得很紧，全身肌肉都绷得硬邦邦的。
他有点过于紧张了。
郁枝看了他一眼：“怕什么？我又死不了。”
“你不过是个人类，凭什么笃定自己死不了？”塞壬又凶又刻薄。
郁枝：“因为你在这里？”
塞壬眼神森冷，作势便要松开她。
郁枝脚下无凭无依，见他要推开自己，下意识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塞壬的身躯猛地一颤，瞬间不动了。
郁枝还在兀自庆幸：“呼，好险。”
塞壬重新抱紧她，口中还在吐出嘲讽刻薄的话语：“怎么？你不是不怕的吗？”
“我是不怕，但我不想不清不楚地去死啊。”
塞壬轻轻蹙眉：“什么意思？”
郁枝侧眸，直直地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他们的距离很近。
塞壬在她通透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说了你会改吗？”他眼含讥讽。
郁枝认真道：“会。”
塞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至极的嗤笑。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他低低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我不会再被你骗到了。”
郁枝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一直！”塞壬突然抬睫，碧蓝眼眸里暗流汹涌，“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结果呢？”
这又岔到哪儿去了？
郁枝哭笑不得：“结果什么？你倒是说说我爱上谁了？”
塞壬阴恻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个你舍不得赶走的人……”
噢……原来他说的是秋时呀。
郁枝终于反应过来。
难怪那次投票结束后他就一直避着她，她还以为塞壬是因为她没有顺着他才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家伙怎么像个青春期少女似的，想得还挺多。
郁枝越想越觉得好笑，但又怕戳破塞壬的玻璃心，只好努力憋住笑意。
“我不赶走他，是因为他是很好的盟友，而且莫莫安也离不开他……”郁枝抚摸塞壬的长发，轻声解释，“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塞壬还是不信：“又开始骗我了，是么？”
“是真的，我没有爱上他，也没有爱上任何人。”郁枝抵上塞壬额头，轻轻叹息，“我都这么坦诚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她离得这么近，睫毛几乎扫到他脸上。
她的身体很柔软，即使浸在海水里，也比他温暖许多。她的眼神也很柔软，蒙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几乎要将他融化。
塞壬心跳骤快，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自觉软了几分：“真的？”
郁枝看到他这副委屈兮兮又脆弱纤细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默默感慨。
像一只逐渐卸去防备的小猫。
不愧是她的心血，真可爱。
“真的。”郁枝轻抚塞壬脸颊，柔声许诺，“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们。”
她的目光实在太温柔了，如同朦胧轻柔的月光，轻而易举便能俘获塞壬的心。
于是塞壬再一次相信了她。
他低头，将脸埋进郁枝的颈窝里，声音很轻：“你会永远爱我的，对吧？”
郁枝：“嗯。”
塞壬继续问：“不会爱上其他人？”
郁枝：“……嗯。”
塞壬立即抬头，眼神阴狠：“你犹豫了？”
“没有没有。”郁枝连忙又将他按回去，柔声安抚，“我那是郑重。”
塞壬来不及质问，再次埋入她的怀抱。
她的头发柔软潮湿，散发出清透的幽香。她的脖颈莹白修长，触感细腻而温润。
她太美好了，每一次接触都令他疯狂地想要独占。
塞壬一点点拥紧她，声若梦呓：“可以只爱我一个吗？”
郁枝想了想，温柔妥协：“……现在可以。”
塞壬慢慢闭上那双透彻的、美丽的眼睛。
他感受到了她的爱意，温柔的，专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此时此刻，只给予他。
他终于满足了。
*
郁枝不得不承认，每次哄塞壬都要费点心思。
比如这次，为了哄好他，她在水里泡了半个小时都不止。
真不敢想象再有下次她得做到什么程度。
让白犬把塞壬传送回别墅后，郁枝一个人留在海边，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她对着海面叫了一声：“黑蛇。”
海水荡开涟漪，随即掀起巨浪，清冷的月光下，一只漆黑巨蛇从海里浮了上来。
“开饭了。”郁枝对他招招手，将成堆的食物拖过来。
往常黑蛇会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但这次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慢慢伏下庞大的身躯，漆黑的脑袋伸到郁枝面前，两只金色竖瞳像灯笼一样闪着冰冷耀眼的光。
“你好像从来不会拒绝别人。”黑蛇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懒洋洋开口。
郁枝抬眸：“比如？”
“比如今天来访的那两个人类，刚才那只人鱼……”黑蛇慢吞吞地举例，“哦，还有那个叫秋时的男人。”
郁枝似笑非笑：“你不是在睡觉吗？”
“想听还是能听到的。”黑蛇发出懒散的低笑，“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郁枝：“……”
她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他设计得这么变态了。
“我不拒绝他们，是因为他们并不是你所说的‘别人’。”郁枝无奈解释。
“哦？”黑蛇慢悠悠道，“那他们是什么人？”
郁枝：“他们是我的朋友，家人，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黑蛇似乎对这个称呼持怀疑态度，“合作伙伴也包括床上的合作吗？”
“……”郁枝没好气道，“你还是闭嘴吧。”
黑蛇金瞳流转，低低笑了起来。
敢这么肆无忌惮调侃她的“孩子”，他还是头一个。
黑蛇愉快地笑了一会儿，很快停了下来。
“其实我是想问，”他微微停顿，“我作为你的‘家人’，可以得到和‘合作伙伴’一样的待遇吗？”
郁枝面无表情：“不能。”
黑蛇遗憾叹气：“太可惜了。”
郁枝：“……”
“那其他要求还是可以提的吧？”黑蛇又开口。
郁枝斜睨他一眼：“什么要求？”
“唔……”黑蛇转动金瞳，沉吟道，“和我进行一些肢体接触……之类的？”
郁枝：“……”
她就差把“无语”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郁枝转了转眼睛，突然温和一笑：“好啊。”
黑蛇微讶：“你同意了？”
“当然。”郁枝笑意盈盈，“毕竟你是我的孩子嘛。”
“来，把头伸过来。”
她温柔地招招手。黑蛇虽然有些狐疑，但仍然乖乖把头伸了过来。
郁枝抬起手，在他冰冷的鳞片上摸了一把，然后迅速收手。
“好了，接触过了！”她将食物举过头顶，高声命令道，“现在把嘴张开！”
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把他糊弄过去了。
黑蛇很无奈，但依然听话地张开嘴，一动不动，任由郁枝将那些食物倒进他无底洞似的口腔，然后舌头一卷，利落地吞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郁枝期待地看着他。
黑蛇：“……好像有点甜。”
第129章 番外8
萧灼最近有些头疼。
自从世界沉没事件之后，虽然郁枝和人类方已经达成协议，但中心城一直对她颇为忌惮。
如今刚消停了没几天，他们又开始和异常管理局商议，让局里派人去监视郁枝。
局里对此是不太赞同的。但他们也觉得，不能让郁枝拥有完全没有限制的自由，所以决定安排一个调查员，在郁枝离开海岛期间，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将担任这个职责的调查员称为“监视者”。
监视者不能是普通调查员，最好是A级，且战斗经验丰富，具备出色的潜行能力。
这样的人选不多，柯律倒是跃跃欲试，但却被总局驳回了。
原因无他，她是第一特遣队队长，要负责中心城所有管理者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离开中心城。
总局思虑再三，决定让萧灼担任“监视者”一职。
因为萧灼做事更稳重，而且他和郁枝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某种程度上也能避免冲突，或者将冲突最小化。
“实在不行就献献殷勤，刚好你会读心，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出她想要什么吧？”
——这是总局那群人的原话。
萧灼总觉得他们意有所指。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之前郑从灵曾经在他面前说漏嘴过。
局里似乎有不少人认为他和郁枝之间有“奸情”。
因为他有读心的能力，却一直没有看穿郁枝的伪装；也因为郁枝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推开，帮他躲过了柯律的全力一击。
对于这些猜测，萧灼从未在意。
但不管怎么说，让他去监视郁枝也有点过分了……
萧灼静静站在街边，看着前面那道熟悉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
背影微顿，突然转过身来：“萧灼？”
萧灼：“……”
*
郁枝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今天只是闲着没事，于是决定一个人出趟岛，找个地方逛逛街、买买东西。
没想到刚出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原本她是想着，一定要让这个跟踪她的人有来无回，没想到一转身，居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萧灼？”
萧灼面露无奈，迈开长腿，慢慢走到她面前：“……郁枝。”
郁枝好奇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干嘛？”
萧灼微顿：“凑巧。”
郁枝似笑非笑：“凑巧跟了我两条街？”
萧灼：“……”
他神色尴尬，说不出话了。
郁枝了解他的性格，也不打算为难他。她笑了笑，说：“是不是局里让你过来的？”
萧灼没有回答，但眼神却很无奈。
“你也不容易啊。”郁枝拍拍他的肩膀，笑着提议，“刚好我想买衣服，不然你陪我吧？”
萧灼微微蹙眉：“我不擅长这种事。”
“那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后面吧？”郁枝挑眉，“商场里那么多人，你会被他们当成变态的。”
萧灼：“……好吧。”
他低声妥协，上前一步，和郁枝并肩走进了商场。
两人的长相都很优越，身材也很亮眼，进入商场不久，就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快看那对，真是俊男美女……”
“卧槽，两人腿都好长啊！”
“好般配哦……你帮我挡着点，我偷拍两张……”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郁枝神色如常，倒是萧灼一直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不太习惯的样子。
郁枝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
“我没有害羞。”萧灼淡淡解释。
“哦。”郁枝耸了耸肩。
读心还真是方便啊，都省得她开口说话了。
两人转了一会儿，很快走进一家女装店。
郁枝刚跨进门，导购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想买点什么？”
“衣服。”郁枝言简意赅。
“呃……”导购员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堆起笑脸，熟练地从衣架上挑选出一件修身长裙，“这件裙子很适合您哦，您要不要试一下？”
郁枝看了萧灼一眼。
萧灼平静道：“看我干嘛？”
“你觉得我需要试吗？”郁枝问。
她本意是不太想试的，因为她懒，不是一眼看中的衣服，实在提不起兴致试来试去。
但萧灼却认真地看着这条裙子，不太确定地说：“可以试一下？”
郁枝：“？”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郁枝接过裙子，转身走进更衣室。
萧灼安静地站在外面等待。
很快，郁枝便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修身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曲线，裙摆在小腿处微微摇晃，衬得小腿笔直纤细，引人遐思。
“太漂亮了！”导购员立即开启彩虹屁模式，赞不绝口道，“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这肩颈、这腰、这腿……真的太美了！”
郁枝没什么感觉。
她神色平淡，看不出表情，导购员见状，连忙又将目标转向萧灼。
“不信您可以让您男朋友评价一下，您不信我的话，难道还不信您男朋友的话吗？”
萧灼：“……”
他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郁枝听了，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觉得呢？”
萧灼微微移开视线：“……很好看。”
郁枝意外地眨了下眼睛。
居然夸她好看……她还以为萧大队长肯定会一脸严肃地让她别闹呢。
听到她心中所想，萧灼迅速瞥了她一眼：“那也是我要说的。”
郁枝：“……”
不管怎么说，被人夸奖总归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她心情很好，于是让导购员把裙子包上，继续看下一件。
这次她直接挑出感兴趣的裙子，先给萧灼看一眼：“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而萧灼会很认真地给她建议：“不太适合你。”
“那这件呢？”
“太成熟了。”
“这件呢？”
“可以试试。”
……
郁枝突然觉得今天有萧灼在真是太好了。
他虽然性格严肃，但帮女性挑衣服的眼光却很不错。在他的帮助下，她一口气买了十几件衣服，每件都得到了路人的一致好评。
“我觉得你很厉害。”郁枝由衷地夸赞他，“挑的每件衣服都很适合我，我甚至觉得穿上这些衣服，我整个人都变好看了呢。”
萧灼神色淡淡：“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好看。”
郁枝：“你说什么？”
萧灼：“……”
他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侧眸看向一边，语气平静。
郁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不会读心。”
萧灼不接话了。
买完衣服后，郁枝心满意足地离开商场。萧灼帮她提着大包小包，表情依然淡淡的，没有一丝怨言和不耐。
郁枝本想邀请他去岛上坐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在这里啊。”
郁枝闻声侧头，看到秋时从夜色中走了过来。
他眉眼柔和，气息幽静，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萧灼微微蹙眉。
郁枝惊讶道：“你也在这儿？”
“我是出来找你的。”秋时在她身边站定，语气自然而亲昵，“你离开太久，大家都很担心你。”
撒谎。
郁枝不用猜就知道他在胡诌。
“我准备回去了。”郁枝指了指萧灼，说，“你看，我们今天买了好多衣服。”
秋时看向萧灼，唇角上扬，眼底却没有笑意：“麻烦萧队长了。”
说着，向他伸出手。
萧灼神色冷淡，沉默地将包装袋交给他。
郁枝开口邀请道：“你要和我们……”
“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萧灼看出她心中所想，直接回绝了她。
“好吧。”郁枝遗憾叹气，“那等我下次买衣服再叫你哦。”
萧灼：“……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秋时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垂下双手。
那些包装袋在空中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便接二连三地浮了起来。郁枝顿时猜到了什么，立即扭头看过去——
果然，秋时用触手提起了这堆袋子。
郁枝无语地说：“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秋时眨了眨眼睛：“没事，他们看不见的。”
既然他保证了，郁枝也就放心了。
夜幕低垂，两人不紧不慢地散步回去。
“我也可以陪你买衣服。”
“算了吧，我不相信你的审美。”
“我的审美很好的，肯定比萧灼好。”
“还挺自信，好，下次把你叫上，你们两个比比。”
“就明天吧？”
“明天不行，我要休息。”
“那后天……”
“你烦不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