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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何人?”

  “从未见过。”

  原以为会是军中将领的人,此刻皆是面面相觑。

  更是不明白温月声打的什么主意了。

  日光底下,温月声神色冷淡,目光落在了那被章玉麟随意扔到了地上的人身上,冷声道:

  “此人名为杨圩。”

  亦是一个从未有听过的名字。

  底下的将士们不明所以,殿上的朝臣亦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乃是昊周权臣杨古之子。”下一瞬,就听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

  满场哗然。

  杨古这个名字,旁人或许不一定会认识,但军中之人一定清楚,对方是那昊周丞相。

  老皇帝在时,其便是大权在握。

  此番三军汇演时的昊周细作之事,也是出自于杨古之手。

  “杨古之子,怎会出现在了这里?”有人惊声道。

  是啊,杨古本人都远在了昊周都城,温月声却随便能够抓到对方的儿子,这……

  “总归也无人认识杨古之子。”景康王冷声道。

  渭阳王当即道:“二哥的意思是,这人是思宁随便找来立威的?”

  他微顿,随后道:“这样,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二哥别告知我一个人,干脆去父皇的面前说。”

  景康王那双阴恻恻的眼眸,顿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渭阳王挑眉:“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既是怀疑对方不是,那就去说呗。

  他可太想看温月声发作了。

  只他们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高台上的温月声便已经道:“为了在殿前军中埋下钉子,杨古特派遣自己的亲生儿子至大徽,以商贾的身份,同武安侯等人来往。”

  “几年间,其向武安侯举荐了大批昊周细作入军,三军汇演之后,杨圩携款逃脱,欲从关东离开,逃往昊周。”

  “在关东境内,被章玉麟捕获。”温月声微顿之后道:“除此之外,另有其身上携带的昊周细作名单。”

  她话音刚落,高台之上,已经有人急匆匆进殿来报。

  “启禀皇上,边疆送来了急报。”

  是陆庭玉差人送回来的。

  急报上写得非常简单,昊周权臣杨古于日前差遣了一支小队,至边疆大军前。

  陆庭玉还以为他们想要动手,未料到对方却是来送信的。

  多年以来,杨古在昊周都是主战,其第一次主动联系大徽,便是为了要回儿子。

  甚至不惜以重礼相换。

  忠勇侯看得咂舌:“……陆将军说,因昊周内斗,杨古跟前二子均于几日前被新帝斩首,唯余第三子在大徽。”

  “杨古与旧部联合,如今欲拥立昊周三皇子为帝,同昊周抗衡,其还许诺说……”

  他顿了下,复才道:“若大徽放了他的儿子,他日后便愿意为大徽效劳,扳倒昊周新帝。”

  满殿俱静。

  适才还怀疑那杨圩身份的人,而今皆是闭了嘴。

  “郡主果然是郡主,一出手竟是将杨古逼到了这个份上。”有人低声道。

  “时也命也,那杨古本身有三个儿子,如今没了两个,这杨圩便成为了独子,他多年在昊周苦心经营,到老了却落得一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皇上,那这……”别说,在听到了这急报之上的承诺后,还是有些人动心了的。

  只需要放掉一个人,日后杨古便能为大徽所用。

  杨古如今虽被郁舜逼得节节败退,可他到底是权相,手中握有的残余势力不少。

  可他们的话还没说出口,高台之上的温月声已是开了口。

  她面色冷沉,不带任何的情绪:“杨古父子多年来,为在昊周埋下细作,设伏杀害百余名大徽将士。”

  “杨圩埋伏京中多年,靠着武安侯传递之消息,令得边疆将士损失上万。”

  温月声的眼眸漆黑如墨:“今日杨古已沦为丧家之犬,却还要用微不足道的承诺换取杨圩苟活。”

  她冷声道:“今日点兵,便用杨圩的项上人头,祭我大徽军旗!”

  “与昊周勾结,残害将士者。”她沉声道:“凭他是什么东西,皆——杀无赦!”

  她话音将落,底下原本沉寂的将士们,皆是高声道:“杀!杀!杀!”

  气吞云霄。

  那些个因为杨古的话而有所意动的人,尚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那反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底下的章玉麟已经手起刀落,直接将其斩落。

第78章 活捉杨古(二合一)

  伴随着杨圩倒下,高台大殿上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温月声比起他们所想象的,下手还要果决狠辣。

  且还不光如此。

  她立在了高台大殿之上,目光冷然,声音更是不带丝毫的情绪,开口便道:“自今日开始,军营之中,只讲军规。”

  “如杨圩之流,是大徽将士所抓获,处置之权,便只在大徽将士。”她抬眸,扫向了殿内此前开口,对昊周还抱有幻想的官员。

  “若有人想要插手军中事务,可以。”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依照军规行事,先受四十军棍。”

  一殿死寂。

  她开口就是四十军棍,对于朝上的这些官员而言,那便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了。

  “若侥幸存活,便能参与军中事务。”温月声冷眼扫向了那群官员:“今日之事,诸位还有意见吗?”

  整个大殿内寂静非常。

  今日这个话换别人来说,或许都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但眼前的人是温月声,说杀便是杀的温月声。

  她连带着对武安侯都能下手,岂会怕了这些文官?

  与此同时,底下的将士们听得温月声的话,皆是沸腾一片。

  殿内许多人皆是眼神闪烁,抬眸去看皇帝的脸色,却见皇帝神色如常。

  温月声如今掌着的,是实在的军权。她立下的,就是军规。

  权既是已经落到了温月声的手中,那便是她做主说了算。

  皇帝不开口,谁也违背不得。

  只是这一个杨圩,不只是让温月声在军中立起了声名,还在朝堂之上立了威。

  凡知晓她手段的人,如今还怎敢轻举妄动?

  冷冽的秋风之中,温月声临风而立,未再给那些软骨头的文官一个眼神,而是抬眸看向了底下,沉声道:“章玉麟。”

  底下的章玉麟高声应道:“末将在。”

  “差人将杨圩的项上人头,送往边疆。”

  在有的人还在犹豫这杨圩该不该杀,该怎么用时,温月声不仅杀了,而且还要将其送往边疆将士之中,重振军心。

  此刻军心涣散之际,再没有什么,比起直接斩杀主谋更具说服力的事。

  温月声此举,意在告知所有的边疆将士,后方有她,所有想要断绝军方后路的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中。

  她能杀杨圩,便能杀杨古。

  日后在战场之上,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将士。

  当下,无数将士心头火热。

  尚还不止如此。

  同杨圩一并抓获的,还有许多的殿前军内的昊周细作。

  这些细作一个一个,被捆绑在了阵前。

  温月声自高台大殿之上缓步走了下来,行至这些人的身后。

  “此人入大徽四年,谋害七名大徽将士,侵占将士家产,甚至还杀害了将士的亲人。”

  温月声走到了第一个人面前,冷声道:“杀。”

  话将出,那人的人头便已经跌落。

  “昊周细作泰江,多次辗转于关东和京城之间,传递大徽兵防图及杀害同屋将士。”

  她面无表情地道:“杀。”

  短暂的几日之内,她就已经掌握了昊周细作的消息,今日抓捕到了这猎场之中来的,皆是一些大奸大恶之辈。

  一刻钟之内,便斩杀了细作叛军共计十余人。

  比起当初她到了三大校场时,斩杀的将领还要多上了许多。

  但整个猎场之中,包括了殿上皇帝及各个大臣,皆是无任何反对的声音。

  如今这般情况之下,昊周与大徽之间必定会有一战。无论昊周最后赢的人,是三皇子及杨古,还是那位新帝,此事都避免不了。

  这些昊周细作埋伏在了大徽期间,犯下的恶事数不胜数,对他们仁慈,便是对大徽所有的将士残忍。

  他们必须死。

  但温月声处死这些人的方式,还是过于震撼了些。

  温月声立于阵前,在她的面前,站立着无数的大徽将士,黑沉沉的一片。

  她负手而立,右手手持白玉佛珠,乌发雪肤,面容冷清,在这肃静的大军前,更显得身姿瘦弱。

  开口却道:“今日共处决昊周细作共计一十七名。”

  “观昊周所为,苦心经营良久,皆为祸乱军心。即日起,军队自查,凡发现祸乱军心者,无论外敌,亦或者是内贼。”

  她微顿,随即冷声道:“查证之后,就地斩杀!”

  “杀外敌一人,赏金五十;杀内贼一人,赏金一百!”

  她目光扫过这边的所有将士,沉声道:“我大徽国土,容不得他人侵吞半分!”

  “是!”满场之中,所有将士齐声应答。

  声势浩大,气吞万里,与方才低沉萎靡的气氛大相径庭。

  温月声立于高墙之下,声色冷淡:“大徽将士,听我点兵。”

  她声色不大,却是一声起,万声应,满场浩然气势,直冲天际。

  这场浩大的点兵仪式,属六年之最,便是过了许久,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温月声接手殿前军之后,清除积弊,肃清队伍,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

  因她手中有着杨圩的细作名单,是以处理起来并不算困难。

  在年底之前,已是彻底将武安侯旧部及昊周细作,悉数拔除。

  入了十二月,天气转冷。

  月底时,京中下了几场极大的雪。

  大雪纷飞,连日不停,致使多地受冻。

  凛冽的冬风吹拂多日,将连绵不断的山脉都染上了霜白。

  在这场无尽的大雪里,漫漫冬日格外难熬。

  至除夕之前,终是放晴了几日,皇帝便下令休朝祭祀,以求得来年风调雨顺,雪过天晴。

  因要行祭祀,礼部得到了重用,这些时日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整个朝堂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之上。

  却不想抚州传来急报。

  此番抚州亦是遭受了雪灾,底下的百姓受冻,日子不好过,偏在此时,还有人生事。

  幸得抚州通判周远度反应及时,将生乱之人捉拿扣下。

  周远度审问之下,竟是发觉此人亦是出自于昊周,且从前便是武安侯旧部,只是早在三年之前调任抚州,是以朝中竟是无人察觉。

  这事一出,在朝中引发了剧烈震荡。

  但因休朝,还未能禀报到了皇帝的跟前。

  朝中大臣,却已就此事争论不休了。

  明日清晨便是祭祀大典,是以今日朝中贵人皆已抵达了皇家国寺中。

  国寺内设有素宴,许多人却无心宴席,只顾着议论抚州之事。

  “……离着郡主掌权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如今却仍有漏网之鱼生事,若论及此事,只怕郡主亦是难辞其咎。”

  “却也怪不到郡主的头上吧,武安侯旧部及党羽众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底是短了些。”

  “可当初点兵的时候,郡主可是在全军面前说过,危害大徽将士之人,一个都逃不掉。若果真做不到,当日何必放下这般豪言壮语。”

  忠勇侯坐在了这大殿之内,见状忍不住看向了边上的陆青淮:“郡主呢?”

  陆青淮道:“郡主人在天慈寺。”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礼佛呢?”边上的渭阳王当下稀罕不已:“按本王说啊,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思宁最近一段时日忙了一点,就让有些人误以为她拿不动刀了。”

  偏也是巧了,渭阳王这句话刚脱口而出,那边就有人来通报,说是温月声到了。

  大雪连天,道路受阻,马车行驶不易。

  自连日降雪以来,温月声就没离开过天慈寺,这边的人也有几日没能见到她。

  如今听得这话,皆是抬眼去看。

  这一眼,就见温月声着一身玄黑衣袍,衣袍之上绣着金色佛文,外罩一件雪白狐皮披风,披风用金色细链扣着。

  雪色长绒映衬着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

  分明生得一张极美的容貌,却因为神色太冷,使得她一入殿,便让这烧着炭盆的大殿内,变得更加冷冽了几分。

  她刚坐下不久,皇帝也到了。

  休朝几日,又忙于祭祀,朝中的事情皇帝都是抽空才得处理。

  而今日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抚州发觉昊周细作之事。

  御史台的官员高声道:“昊周细作之事,已有数月之久,却仍未将细作彻底拔除,此事之上,当有人肩负起责任才是。”

  因国寺议事,不若早朝那般讲究,他在说话的时候,温月声坐在了底下,轻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仿若此事与她无关。

  她杀回朝堂,又在阵前斩杀了许多人,令得朝野上下安静了一些时日。只这份安宁,到底持续不了多久。

  “正是,此番若抚州通判发觉及时,只怕是后患无穷!抚州地界特殊,本就是边防要塞之一,若真让昊周内奸得逞,所影响到的,可就是整个江东了!”

  “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此事。”

  “思宁郡主掌殿前军,奉旨肃清所有的昊周细作,如今出了这般事情,臣以为,郡主亦是难辞其咎。”

  “原本昊周细作之事,就应当由刑部或大理寺来查,此番郡主失职……”

  这些人所禀报的,皆是温月声失职之事。

  但观其背后之意,分明是在说,当初让温月声出任殿前军统领一职,就是为了肃清殿前军队伍。

  如今外边仍旧有昊周细作,便说明温月声未尽其职。

  便该受罚,或者是受到贬黜才是。

  然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三大禁军之一的羽林军将领反驳道:“殿前军中细作已经肃清,抚州之事,是武安侯旧部所为,这等事情亦是要怪罪到了郡主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满朝堂上,就郡主一个能用之人。”忠勇侯讥笑道:“各位如今倒是会来追究责任了,此前查探武安侯旧部时,怎不见你们自告奋勇?”

  那些官员神色微变了瞬,却还依旧咬死了这件事情和温月声脱不开关系。

  “彻查细作之事,必定是绕不开武安侯旧部的,漏过了此人,本就是郡主失职,这与我等查不查案子,又有何干系?”

  “不光如此,臣以为,此事需得要尽快更换他人查探。抚州离京甚远,其内依旧还有漏网之鱼,那其他的地方……臣不敢多想。”

  参与其中的臣子,有故意捎带上温月声的,也有真心实意为此事担忧的,但总归在他们的口中,这件事情都绕不开温月声去。

  温月声却像是个没事人般,静坐喝茶。

  她神色冷淡得就好像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争吵不休中,外边突然有宫人来报,说是章玉麟求见。

  皇帝沉声道:“宣。”

  章玉麟快步入殿,刚一站定,便无视周围那些探究的视线,直接道:“启禀皇上,守卫军统领李庆元,于抚州地界,活捉了昊周权臣杨古!”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话是章玉麟说的,但这殿内的人,却是全都看向了温月声。

  尤其是方才一口一个温月声有责任的人,此刻皆是神色微变。

  有敏锐的臣子却直接问道:“抚州地界?可是与此前上奏的昊周细作之事有关?”

  章玉麟道:“正是。”

  殿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古怪。

  他恍若未觉,直接道:“半个多月前,郡主查出武安侯最后一个党羽,如今已经调任抚州,便命李庆元带兵前往抚州埋伏。”

  而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因为在这一个多月内,昊周国内形势也是发生了巨变。

  杨古及三皇子一派迅速倒塌,三皇子被新帝击毙,杨古在其党羽的掩护之下,艰难逃脱。

  此事在月初之时,就传到了大徽京中。

  当时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人还感慨了一番,幸亏当日温月声毫不犹豫地斩杀了杨圩,否则若真的信了那杨古的话,只怕新帝位置坐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兵大徽了。

  但杨古逃脱之后,始终都没有音讯。

  昊周下了通缉令,却都没有抓到了他。

  是以谁都没能想到,他竟是打算逃往大徽。

  皇帝问及温月声经过,她只声色冷淡地道:“杨家父子在大徽经营颇多,因我将军中消息封锁,杨古并不知晓他麾下人手均已落马。”

  加上杨古已经被断绝了后路,郁舜在杀了三皇子之后,将杨古的党羽近乎剪除干净,他继续留在昊周,早晚会被找到,且是必死无疑。

  这般情况下,他被逼无奈,只得往大徽跑。

  至少在他眼中,杨圩哪怕死了,大徽还有他此前深扎的根在其中,他笃定温月声一个多月之内查探不到所有的人,所以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进入大徽。

  温月声早查出了抚州细作,却按兵不动的根本原因,也是准备给杨古来一出请君入瓮。

  果不其然,杨古率先联系的,就是抚州内部的细作。

  知晓内情后,在场许多人变了神色。

  尤其是此前以为抓住了温月声把柄,接连弹劾的人。

  “郡主,杨古该如何处置?”章玉麟轻声问道。

  温月声淡声道:“将他羁押回京,至于其他人等……”

  “就地斩杀。”

  这四个字自她口中吐出,却听得周遭的人心头猛跳。

  总觉得她要杀的人,不只是那几个细作,还有场中的这些官员。

  因着此事,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殿内都无人再敢提及抚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