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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微听到这话,有些无奈,“也就是您身分高,还能封盘,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输了。”连找她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郗重被女儿说也不在意,他就这么一个爱好不太想放弃,再说他这个爱好总比喜欢金银之类的奢靡之物强吧。

  “观棋如观人。”虽然他棋艺不太行,但通过一局棋观人的本事却是在的。

  其实观棋品人品,也并不是在乎这个人棋艺如何,不然凡是国手不都能身居高位?所谓观棋品人,是在观察这个人的棋路,看清此人爱走光明正道还是阴谋小道?

  且他身居高位又棋艺不佳,和他下棋的人是输是赢还是和,这都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的,这也是郗重虽然棋艺不好但还是爱和人下棋的原因。

  乔微不揭穿自家老爹的老底,这位就是想要找人释放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被自家女儿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盯着,郗重罕见地心虚了一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秦王入京后,将是一场大风浪。”

  “那父亲何不乘风起?”乔微道。

  郗重被女儿这话弄得眼皮直跳,他一直都知道女儿是一个极有野心之人,这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

  “我没想登顶九万里。”郗重知道这是女儿对自己的试探,虽然他现在被太皇太后一党的人说有

  不臣之心,想要更进一步,但郗重知道自己根本没这个想法。

  先不说景祐帝是自己的亲外孙,他子嗣稀薄,说起来景祐帝还是他唯一的孙辈,他没想过要对自己外孙下手。

  他现在是百官之首,只想在景祐帝亲政之前,将太皇太后和秦王拔去,让景祐帝能够顺利亲政。

  乔微却摇摇头,“父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父亲该有野心。”她没想让郗重当皇帝,不然她也不会应了自己姐姐的请求亲自为景祐帝启蒙,而且景祐帝的天资不错,好好培养做个明君绰绰有余。

  “哦?”郗重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父亲不想载入青史吗?当一回后世楷模。”乔微笑道。

  郗重转头看向乔微,他很明白做到自己这个位置,辅佐幼帝又对抗太皇太后,如果不成功,等待自己的恐怕会是千古骂名。

  哪个当文臣的不想青史留名,可自古至今丞相那么多,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的又有几个,这绝对不是他简简单单辅佐幼帝上位就能够得到的。

  “你想做什么?”郗重道。

  乔微吐出两个字。

  “削藩。”

第4章 削藩集权,帝王之师

  郗重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事还是没绕过去。

  之前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要削藩的时候,郗重就没有立马答应,只说要好好考虑,但之后就把众人遣了回去,没想到女儿看出了他的心思,还是重提此事。

  “父亲不想削藩?”乔微其实明白郗重的顾虑,“父亲是怕主张削藩后,各地的节度使投靠太皇太后?”对于郗重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助景祐帝守住皇权,让他以后顺利亲政,不被秦王夺了皇位,这才使郗重的首要任务。

  郗重捋了捋胡须,“按照你那种方法,恐怕到时候不仅是节度使投靠太皇太后那么简单,怕是要清君侧了。”至于清的这个是谁,只能是主张削藩的他,这就是郗重现在不想冒险的原因。

  各地的节度使确实权力太大,先帝在的时候就曾经为削藩之事大动干戈,但成效不大,反而逼得两个节度使造反,只是节度使手中的那点兵权怎么比得过朝廷的十六卫大军,最后这些节度使都被平叛,先帝更是诛了两人五族。

  如此狠辣的手段自然也让各地的节度使心惊胆战,一个个在先帝时期都夹起尾巴做人。

  如果先帝一直不死,继续削藩恐怕真的会完成更高级的中央集权。只可惜先帝英年早逝,这些节度使见先帝死了全都松了口气,新继位的又是幼帝,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秦王就是其中的最嚣张的一个。

  削藩这种事情,如果帝王和中央的实力不够,很有可能被反噬,而且削藩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推恩令之所以实行地那么顺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景帝为武帝打下的基础。

  这也是郗重犹豫不决的原因。

  “父亲若想要削藩,眼下就有一个可利用之人。”乔微笑着道:“若是用好了,定会有奇效。”

  “谁?”郗重见乔微言笑宴宴的样子,哑然道:“你不会是说秦王吧?”

  乔微点了点头,她就知道郗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郗重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阵声响,看来他要好好谋划了。

  见郗重不说话,乔微也不打扰他思考,想要起身离开,结果在门口的时候被郗重叫住了。

  “你母亲那里你多担待些,在威北侯府如果受了委屈回来和我说。”郗重看向女儿的目光中满是慈爱。

  说起沈氏和乔微的关系,郗重很无奈,他当初丧妻后正值仕途高歌猛进的时候,不能没有正房的夫人替自己处理后院交际,谁知道娶回来沈氏后他才发现沈氏的小心思太多,根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情,连替自己照顾女儿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打理家务了。

  这也是郗重只让沈氏管自己院子和仆妇的原因,再多一点沈氏就要作妖,这在他们刚成婚的时候沈氏就犯过糊涂有先例的,这些年他教也教了,罚也罚了,可是沈氏就是不长进,他又能怎么办。

  至于沈氏和女儿不和,这点郗重也知道。其实说是不和,更多的是乔微懒得搭理沈氏,这点郗重也看得出来。郗重倒是觉得这样很好,不搭理总比天天吵架闹翻天好,好歹清净。

  郗重很清楚乔微太聪明了,聪明到她根本看不上沈氏,不然以女儿的聪慧和任何人都能把关系处好。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女儿的意思,沈氏之前在女儿身上使的那些手段他也知道,沈氏没有慈母之心,阿微又何必孝顺她。

  目前郗重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两人保持一个缓和的关系,毕竟他现在还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夫人。

  乔微不在意地笑道:“威北侯府没那么蠢,再说他们要真是给我气受,我还用得着父亲给我报仇,那我也太没用了些。”沈氏蠢,但威北侯府的老太太和威北侯不蠢,这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郗重无奈地笑了,也没说话对着女儿摆了摆手。

  第二日,郗重就在朝堂上弹劾武德司私放盗取太皇太后空白懿旨的内常侍汤真出

  宫前往秦地。

  太皇太后怎么都没想到郗重的出手会是这样,完全不按的预想出牌,让她措手不及,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僵持。

  不过朝堂上的风云诡谲都没有影响到后宅,很快两日的时间就过了,乔微也随着沈氏动身前往威北侯府。

  到底是一个府上的人,乔微和沈氏私下里再不和,也不可能闹到外人面前。

  清晨,乔微穿着一身青色襦裙,身上只有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做装饰,头上的头饰也极为简单,只用了一个淡粉色的羊脂玉簪,看起来轻爽极了。

  沈氏看着乔微的这一身打扮,撇了撇嘴,虽然她看不上这个继女,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继女很有品位,能被乔微用在身上的无一不是精品。

  这一身看着简单,但各个价值连城,先不说粉色的羊脂玉簪和羊脂玉佩是上贡的御赐珍品,就说那青色襦裙看着简单,但上面的线分得是真细,青色本就也容易显人老气,层层叠叠不同颜色的青色织出来的布料就显得活泼灵动了。

  这一身打扮可以说虽然简单但绝不失礼,比起那些将自己整的满头珠翠看起来就像是暴发户的人,乔微绝对是标准的世家打扮,简雅但不简单。

  “母亲。”乔微对着沈氏行了一礼,在人前她从不失礼。

  沈氏什么都没说,只道:“走吧。”她和这个继女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乔微也不介意,她有自己的仪驾车马,并不需要和沈氏挤在一辆车中。

  沈氏上了前面的马车,看了看后面跟在她们后面的仪卫队,脸色不太好看。

  “就跟我回一趟威北侯府,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沈氏觉得乔微这是看不起自己的娘家,出门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给她娘家下马威。

  王妈妈赶紧劝道:“二姑娘出门向来是这个阵仗,仪卫队是太后钦赐。”她这是在提醒沈氏,既然是太后钦赐的,她们就不能有任何意见。

  沈氏也知道这些忌讳,撇了撇嘴道:“都是被她父亲姐姐惯的。”要不是有郗重和太后撑腰,谁家的姑娘敢这么对自己继母。

  这话王妈妈不敢接,所幸沈氏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问道:“给母亲的寿礼都准备好了吗?那架翡翠屏风可装着了?母亲上次就说想要一个翡翠屏风。”

  “都备下了,我亲自盯着的,绝不会有一点差错,您就放心吧,保管让老太太过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寿。”王妈妈赶紧说道。

  “老太太是知道您的孝心的。”

  沈氏听后也高兴了起来。

  威北侯府离郗府并不太远,半个时辰的车程就到了。

  等马车进了内院,乔微就看到早早站在二门等着她们的威北侯夫人了。

  “小妹和郡主来了,母亲正念叨着呢。”威北侯夫人笑脸相迎,特别是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乔微,赞道:“多日不见郡主,郡主已经出落地像明珠一般了。”

  “夫人过誉了。”乔微也配合地寒暄客气道。

  旁边的沈氏是见不得旁人夸乔微的,特别是这人还是自己大嫂,只道:“不过是普通人,大嫂快别笑话了,咱们家的阿芙呢,说起来咱们家阿芙已经是及笄的大姑娘了,那才是出落地像花儿一样。”沈芙是威北侯夫人的嫡女,也是威北侯府这一代最尊贵的姑娘。

  要是别人这么说,威北侯夫人一定高高兴兴地谦虚一下,但沈氏这么说,威北侯夫人是真的不敢应。

  “阿芙哪里能和郡主相比,和郡主站在一起,可别羞煞阿芙了。”威北侯夫人赶紧道,她越发看不起自己这个小姑子,这种糊涂人再好的日子也能过成坏日子,这些年还是这么没有长进。

  沈氏也不喜欢这个嫂子,她给了台阶,威北侯夫人都不知道往上爬,只知道一味地讨好巴结,她有这种嫂子都觉得丢面儿。

  乔微哪里能看不出这对姑嫂的不和,不过她也不想介入到这对姑嫂的

  事情中,威北侯府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也不值得她费什么心。

  她今天来这里主要是奔着女主来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和女主还是名义上的表姐妹,女主慕兮是威北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

  威北侯夫人和沈氏话不投机,但这样的场合两人还是互相应和的,说说笑笑地就到了威北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

  还没等她们人到,就有丫鬟赶紧进去禀报了。

  等到沈氏和乔微进去,屋内除了威北侯老夫人,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毕竟沈氏是郗重的妻子,受封一品诰命,又是太后的继母,这个身份还是很能唬人的,不管沈氏在郗府是什么地位,在外面她都代表郗重。

  沈氏是出嫁女,回来给威北侯老夫人祝寿,恭恭敬敬地给自己母亲磕了三个头拜寿。

  威北侯老夫人很是得了面子,连忙将沈氏搂在怀里叫着,仿佛沈氏是最得她心的孩子。

  乔微虽是小辈,但她是沈氏的继女,威北侯老夫人也不是亲祖母,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皇家郡主的爵位,所以乔微只是简单地对威北侯老夫人行了一个万福礼,也没人能挑出什么错来。

  “这是我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祝您福寿绵延。”随后乔微将竹萱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一个白玉观音像送了出去。

  这个时候沈氏也缓过来了,忙将自己身上的礼单递给了威北侯老夫人,她的寿礼多,特地做成了礼单。

  威北侯老夫人扫了一眼沈氏的礼单就知道都是好东西,脸上笑开了花,再看看乔微送上的观音像没有半点瑕疵,是上上的珍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和郡主的孝心我都知道,以后别准备这么贵重的了。”威北侯老夫人笑道。

  “哪里贵重了,我还担心配不上您对我们的慈爱呢。”沈氏在威北侯老夫人面前一向是娇女的作态。

  若是以往威北侯老夫人早就搂着沈氏心肝肉的叫了,只是她现在惦记着其他的事情,就先敷衍了沈氏两句,然后上前拉着乔微将她介绍给了自己旁边的两个姑娘。

  “这是阿芙郡主认识,另一个是我娘家姑娘,今日就由她们招待郡主,郡主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她们去办。”威北侯老夫人赶紧将最喜欢的孙女和侄孙女推到了乔微面前。

  乔微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一个娇俏,一个沉静,特别是后者沉静地不像是这个岁数的女孩,她知道这就是女主慕兮了。

第5章 削藩集权,帝王之师

  沈芙带着乔微到了威北侯府的花园中,“郡主,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吧,那边能够看到花园里的景色。”

  说着就带着乔微和慕兮去了旁边的花园的八角凉亭中。

  “这是我们府里的荷花酥,郡主尝尝如何?”沈芙热情地款待着乔微,时刻在乎乔微的态度,这是自己祖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千万不要怠慢了乔微,她可是府中的贵客。

  乔微在外很少用食物,不过倒也给了沈芙面子,在竹萱将荷花酥分好后用竹签挑起了一块,笑道:“都说威北侯府里的点心最是美味,京中没有哪家的府邸能比得上,今日一品果然名不虚传。”

  只要威北侯府识趣,乔微就愿意给威北侯府面子。

  果然沈芙听了这话,脸上笑开了花儿,“我祖母喜欢点心,这是我父亲特意让人从江南寻来的专门做糕点的厨娘做的,和江南的一个味道,大家都说好吃。”

  “侯爷孝心可嘉。”乔微手里摇着扇子,浅笑道。

  沈芙听了这话更开心了,见乔微仿佛被自己招待好了,才分心去管旁边的慕兮。

  “表妹,你也快尝尝。”沈芙又将一块荷花酥递到了旁边慕兮的手里。

  慕兮抿了抿唇,她向来不喜这种甜腻的糕点,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拒绝,但也只是拿在手里并不去吃。

  沈芙见慕兮不用,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在她看来自家的糕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连江都郡主都用了,慕兮一个庶女反倒是拿乔,她自然不喜欢。要不是慕兮替自己祖母治好了多年的喉疾,她根本不愿意招待一个庶女。

  不过,沈芙到底被威北侯夫人教养地很好,并没有继续逼慕兮用荷花酥,反而转向了其他话题。

  “郡主喜欢玩什么?投壶?双陆?还是射覆?我让人去准备。”沈芙热情道。

  乔微笑了笑,看向旁边的慕兮,“慕姑娘喜欢什么?”

  慕兮见乔微一双美目流转,看向自己,心中一紧,她穿越过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刚刚把嫡母收拾一顿让她收敛了一些,这是第一次接触古代的宴会,她哪里懂这些?

  再者原主之前丧母,又被嫡母养废了,也不懂这些雅戏,她这方面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过慕兮并不觉得自卑,这些贵族小姐会的她不会,但她会的这些贵族小姐也不会。

  “我都不太会。”慕兮坦然承认,连装都不装一下。

  乔微看着这位神医女主,觉得她是自己见过的那么多的女主中颇有意思的一个。

  沈芙也知道慕兮没有母亲,教养什么都跟不上,但没想过她连装都不装一下,一时间有些愣住,都不知道该替她怎么圆场。

  “不过是些玩闹的把戏,不会又有什么打紧。”乔微不在意地笑了笑。

  慕兮闻言抬头看向乔微,想到之前自己姑祖母威北侯老夫人对自己和沈芙嘱咐千万要好好招待江都郡主,务必要让江都郡主宾至如归的话,她还以为这位江都郡主是个多难搞的娇贵小姑娘,倒是没想到对方还挺温柔近人。

  就在这时,有丫鬟过来禀报。

  “五姑娘,前面三姑娘领着各府的姑娘们过来,要在花园里开诗会呢,请五姑娘带着郡主和慕姑娘过去吧。”

  沈芙是威北侯嫡女,但威北侯府尚未分家,她还有许多堂姐妹。

  “郡主,慕表妹,我们快过去吧。”沈芙笑着道。

  乔微点点头,率先走出了亭子。

  亭子离众人要开诗会的地方很近,等乔微三人到的时候园子里已经摆满了桌案,这些姑娘见到乔微过来都纷纷行礼。

  论身份品阶,乔微是尚未出嫁的姑娘中最高的。

  “郡主来当裁判吧。”吏部尚书严宏达之女严幼蕊笑着建议道,她父亲是忠实的郗党,她在外面自然也事事以乔微为先。

  这点众人没有异议,若是江都郡主参赛,这第一名

  要是给别人了江都郡主的面子往哪放?

  乔微哪里能不明白这些人的小心思,笑着点头。

  “那我就来当这个裁判,若有不公正的地方,诸位可不要怪罪。”乔微道。

  众人自然都笑着应好,纷纷都称赞乔微品行高洁,绝不会有不公之处。

  一炷香后,乔微跟前放了一沓诗作,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诗句并无太多精彩之处,大多都是拼凑起来的华丽词藻,偶尔有几个确实有才学的才女的诗句,以乔微的鉴赏水平来看也不算上品。

  直到乔微看到一首诗,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首诗倒是有意思。”乔微徐徐地念了出来,“春风和煦满常山,芍药天麻及牡丹。远志去寻使君子,当归何必问泽兰。”

  “诗虽算不上佳作,但能将这么多药材名串联在一起,倒也是心思精巧。”乔微笑道。

  座下的贵女们听到这首诗也都觉得有意思,就像乔微说的,算不上佳作,但能将药材融入其中,别有一番风味。

  “郡主,这是哪位姐妹所作啊?”严幼蕊笑嘻嘻地问道。

  乔微道:“是慕大姑娘。”慕兮是慕家庶长女。

  慕兮本来听到作诗,只是想要应付了事,她不会作诗,就把自己之前背过的中药四季歌拿来凑数,她本来也没想出风头,结果却被乔微挑了出来。

  被点名的慕兮只能在众人瞩目下,上前行了个礼。

  “慕大姑娘懂药材?”乔微笑着问道。

  慕兮只能道:“读过一些医书。”

  医者在大魏的地位并不高。“医,小道也,精义也,重任也,贱工也。”,这是大魏对医者的评价,慕兮读医书在大魏的士族看来是自降身份的事情。

  一时间在座的贵女都议论纷纷。

  “医者,治病救人,仁心仁术,慕姑娘想来也是良善之人。”乔微笑吟吟地道。

  慕兮见乔微一开口给自己定性,那些贵女们就纷纷改变了态度,觉得好笑,果然什么时候权力地位都是个好东西。

  她抬头看向乔微,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并不躲避,反而和她对视,这让慕兮一愣。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身份高贵的郡主屡次帮她是为什么。

  是的,慕兮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乔微是在帮她解围,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么这接连两次就让她不懂了,这位郡主到底是真的心善还是蓄意而为?

  若是后者,她实在是不明白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能让对方图谋的。

  其实慕兮内心很看不起这些在座的贵女,这些贵女学得诗词歌赋再好又有什么用?能治病救人吗?

  这些贵女看不起她,她更看不起这些贵女。

  慕兮内心其实高傲地很,她重生前家里就是中医世家,她是家里唯一的传人,又上了国内顶尖的医科大学,她医术高明,在外受人尊敬,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求她救命。

  所以即便穿越成慕家不受宠的庶长女,她内心也丝毫不害怕,她有傍身的医术,即便没有慕家她也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她早就想好了,慕家那些欺辱过原主和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慕兮身上的戾气,乔微岂能看不出,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再烈的马只要训得好最后都会乖乖听话,供人驱使。

  她记得剧情中慕兮前世的身世,唯一让她觉得还算能接受的是这位的出身不是那么夸张,虽然前世被称为神医,但也不像一些后世小说中写得什么涉及黑白两道,或者精通毒术暗杀,总之就是一个还算正常的中医世家传人又学习了现代医学的普通姑娘。

  总之三观应该还算比较正常,不是那种她看着就嫌烦的蠢货,这点还能让乔微舒心一些,她实在是应付那些各种蠢货男女主烦了。

  当然最后这诗会的头名,乔微也没有给慕兮,而是给了素有才名的礼部尚书之女桑韵。单从诗作上来

  看,桑韵的诗要比慕兮的诗对仗工整多了,辞藻也颇为清丽,确实不负她在外的才名,女子能有这番文学功底的在大魏也并不多见。

  桑韵也起身道谢,“多谢郡主。”

  虽然最后是桑韵夺冠,但慕兮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一旁的东平侯嫡孙女高嘉慧哼了一声道:“亏得郡主刚才夸赞慕姑娘,我还以为郡主有多喜欢她呢,没想到也不过尔尔。”

  在场的人听到高嘉慧出声,很多贵女都不敢说话,有些害怕的连脸都不敢抬,生怕高位的人斗法起来波及到自己。

  东平侯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太皇太后还有兄长在世也就是东平侯,高嘉慧身为东平侯的嫡孙女,自幼是千娇百宠长大,自认自己是京中贵女第一人,可惜半路冒出来一个乔微阻了她的路。

  面对高嘉慧的挑衅,乔微连看都没看一眼,似乎并不想搭理对方。

  乔微把高嘉慧当作跳梁小丑,但严幼蕊却不能就这么任由对方挑衅。

  “郡主爱惜有才良善之人,这才赞了慕大姑娘,但又是最公正之人,桑姐姐才学出众,郡主也不会委屈了她。”严幼蕊道:“郡主爱惜人才,最是公正,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知道是说高三姑娘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高三姑娘蓄意挑拨呢。”

第6章 削藩集权,帝王之师

  “严幼蕊,你……”高嘉慧被挤兑地一拍桌子,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估计都想要上来和严幼蕊打一场。

  严幼蕊才不怕她呢,高家姑娘可能所有的精华都集中在高嘉慧的嫡亲姐姐也就是高家大姑娘身上了,至于高嘉慧那就是个说话做事不动脑子,还喜欢找事儿的,这样的人别说是乔微,就是严幼蕊也看不上。

  眼见两人要起冲突,沈芙赶紧道:“家里从江南请了戏班,和咱们京都的不一样,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听听?”

  其他姑娘自然也得给沈芙这个主人面子,都纷纷应好。

  高嘉慧被沈芙哄着走了出去,乔微并没有跟去,严幼蕊上前坐在乔微身边。

  “好些日子没见郡主了。”严幼蕊亲切地道:“还要多谢郡主上次送我的安神香,家母用着好多了,如今已经能安睡。”她母亲这一两年经常失眠多梦,也用过不少安神的药方,但都不起什么用,直到乔微送去的安神香才能安枕。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让继续讨要,乔微到底是郡主,哪里能让乔微专门为她母亲做安神香?

  “叔母用着好那再好不过,我回头将香方找人送到你府上。”乔微笑着道。

  这让严幼蕊没有想到,这种香方都是各家珍藏,她没想到乔微会这么慷慨,她本以为能再得一份安神香就很不错了。

  “这怎么好意思?”严幼蕊不好意思地道。

  “你我姐妹,不必客气,我还没谢过你刚才替我仗义执言呢。”乔微笑道。

  说起刚才的事情,严幼蕊就露出了不喜,“高嘉慧越来越惹人烦了。”

  见乔微没有接话,严幼蕊也知道乔微不想和她讨论高嘉慧的事情,笑着道:“郡主是很喜欢慕大姑娘吗?”

  “今日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乔微看着跟在沈芙旁边却又游离在众人之外的慕兮,淡淡地道:“只是觉得女子不易,能学一点技能傍身未尝不是好事,况且医术本身就是治病救人的无上功德之事。”

  严幼蕊明白乔微的意思了,笑道:“郡主心仁,体察女子不易。”

  “哪里是什么体察不体察,我本身就是女子。”乔微说道。

  之后严幼蕊又和乔微说了几句,才进入正题。

  “郡主,太皇太后召我等半个月后入宫赏花。”这才是严幼蕊今日的正题,她留在此处就是想要询问乔微此事。

  “我倒是不曾收到懿旨或是请帖,看来太皇太后不太欢迎我。”乔微戏谑道。

  这话乔微能说,严幼蕊却是不敢接,她父亲是郗党,她敢正面怼太皇太后的侄孙女,但要是议论太皇太后她是不敢的。

  “郡主能自由出入宫中,赏花自是随时都行。”严幼蕊笑道。

  乔微听到这话嘴角的弧度更大,“我最喜欢听严姐姐说话了。”说起来,严幼蕊还比她大上几个月呢。

  这话让严幼蕊笑得更为欢快,然后低声问道:“太皇太后忙于朝政,久居深宫,倒是不经常举办赏花宴,这次为何……”

  这是在询问太皇太后举办赏花宴的原因了。

  “秦王要回京了。”乔微指了指北方,那是秦地的方向。

  严幼蕊瞬间明白,秦王回京,但秦王却无正妃。

  太皇太后这是在为幼子选妻。

  这让严幼蕊有些头痛,她一家子可都是忠实的郗党,坚定地站在太后幼帝和郗相这边,哪里能去参选秦王的正妃呢。

  “母亲今日身子不好,我还是在家侍奉母亲吧。”严幼蕊对着乔微表忠心。

  乔微却不怎么在意,“宫中御花园的花儿倒是不错,有不少名种,严姐姐素来喜欢这些,进去瞧一瞧又有什么打紧的。”

  “叔母慈爱,如若方便带严姐姐一起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乔微道。

  严幼蕊不明所以,不是她自夸觉得太皇太后会看上自己,实在是太皇太后做事不怎么靠谱,前

  有被盗取出的空白懿旨,后面来个当场赐婚也是有可能的,这种热闹她还是别凑了。

  见严幼蕊不明白,乔微笑道:“秦王到时也回京都了,秦王一向有主见,妻子恐怕要和他心意才好,太皇太后心疼幼子,必然不会逆了秦王的心意。”

  这话听得严幼蕊心惊,“秦王已选好了正妃?”

  “谁又知道呢?”乔微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又对着严幼蕊道:“那日太后和我也会在,你只管放心赏花就是,且安心。”

  有这句话在,严幼蕊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太后娘娘和郡主在,我一定好好赏一赏御花园的美景。”

  虽然小姑娘间有些小冲突,但总体来说没出什么大问题,一场寿宴也算是宾主尽欢,乔微回去的时候看到沈氏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就知道她今天听多了奉承的话,到底是郗相夫人,在外面多得是人巴结着,不像是在郗府一般,沈氏自然高兴。

  等到乔微回去后,兰芮就赶紧道:“姑娘,浴室都准备好了,可是要沐浴?”

  乔微听到这话舒心一笑,点点头,“去浴室。”

  兰芮今日没跟着乔微去威北侯府,她和竹萱两人总要留一个看家,再者自家姑娘一向要求高,从外面回来是一定要沐浴的,她留在家自然要预备着。

  其实在大魏即便是贵胄人家也不是经常沐浴,特别是如今天气还冷着,可是乔微好洁,外出回来是一定要洗漱的,再加上郗府家大业大,乔微本身又有汤沐邑,她还是能养得起自己的,这点小事自然要满足自己。

  等到乔微沐浴完,竹萱和兰芮正在一人一边为乔微绞干头发,那边就有人来了。

  “相爷身边的晓月姑娘来了。”晓月是郗相身边的大丫鬟,院子里的丫鬟自然不敢怠慢。

  乔微让人进来。

  “姑娘,相爷让您去一趟书房。”晓月恭敬地对着乔微请道,如今天色已经晚了,郗相要请女儿过去自然不能再派小厮过来,晓月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丫鬟,这就派上了用场。

  乔微点点头,让竹萱给她将头发挽一下就披上披风出去了。

  兰芮怕自家姑娘刚洗完澡头发没干着了凉,特意给乔微手里塞了个手炉,让乔微有些无奈。

  等到乔微到了郗重的书房,郗重正在批阅公务,见到乔微头发还湿着,斥责道:“怎么不等头发干了再过来?”

  然后又对着晓月发脾气,“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姑娘的?让姑娘着了凉怎么办?”

  晓月赶紧跪下来认错,她以为相爷找二姑娘有急事,这种事情她又不常办,她平日里连书房都进不去,自然猜不准郗重的心思。

  “没事,我手里拿着手炉呢,没着凉。”乔微也没责怪晓月的意思,对着她道:“你先下去吧,我和父亲有事情商议。”

  晓月感激地看了一眼乔微,还是二姑娘心慈,她说是相爷的大丫鬟,在外面听着风光,实际上相爷身边真正得用的只有安北这些小厮,要不然就是几个管事,她实在是排不上号,更摸不准郗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