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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香炉旁喝茶,韩茵谈兴格外浓,絮絮说了不少话,江瑟含笑听完,说:“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您今日瞧着格外高兴。”

  转念一想,半个多月不曾见过的儿子过来看望她,又怎能不高兴?

  “因为小陆总?”

  韩茵笑说:“的确是因为阿砚,具体原因嘛,你一会就知道了。”

  这头话音刚落,玄关处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知道什么?”

  韩茵和江瑟齐齐望向正在脱大衣的男人,他应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意,额上落了几丝碎发。

  韩茵说:“瑟瑟说我今天瞧着格外高兴,我便卖了个关子,说她一会就知道原因了。”

  陆怀砚顺着她这话挑眼望向江瑟,两人目光触了片刻,江瑟先挪开了眼。

  陆怀砚收回视线,将大衣挂一边,边往里走边提前给江瑟解了谜底:“今天是我生日。”

  江瑟闻言一怔,恍惚间想起,一月十六的确是他生日。

  她是知道他生日的,只是太久不曾再关注他的事,以至于到了日期都想不起来。

  他这么快便揭了谜底,韩茵嗔他:“还真是不能指望你守秘密。”

  陆怀砚笑笑,在江瑟旁边的位置坐下,很自然地接过沏茶的任务,“您今年不是又给我点寿桃包了吗?那笼寿桃包一送上来,您猜江瑟猜不猜得中这谜底?”

  韩茵说:“那寿桃包就不能是给我庆生?”

  江瑟适时接过话:“韩姨您的生日在七月,我记着呢,从前您的生日宴我可没白去。”

  她说完便看向陆怀砚,说:“生日快乐。”

  陆怀砚正在换茶叶,听见这话,侧过头瞥她一眼,应了声:“谢谢。”

  换好茶叶,又看她,问道:“今晚吃的是斋饭,有什么喜欢吃的素菜吗?”

  江瑟:“都成,我客随主便。”

  她两手空空而来,连生日礼物都没备上一份,要是连点菜这样的事都要越殂代疱,那就太没礼数了。

  陆怀砚没再说什么,沏好茶便往韩茵和江瑟的茶托上换上新茶。

  韩茵抿了口茶,夸了一句:“还是你沏的茶好喝。”

  又说:“你祖父今年怎么不留你在老宅庆生?”

  往年陆怀砚过生都得两头跑,中午陪韩茵吃一顿庆生饭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回北城,在老宅再吃一顿庆生宴。

  “大概是嫌我在吃喝上管得太严,便借着这机会撵我走。”陆怀砚淡淡说,“我与祖父如今算是相看两厌。”

  陆老爷子贪杯,老人家年岁大了,在吃喝上自然要节制。但陆家除了陆怀砚,压根儿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养病这段时间着实是被管狠了。

  韩茵听得一乐,就连江瑟也弯了下唇角。

  从前岑礼总说陆怀砚这人冷漠,说起话来也不给人留情面,就没他冷不了的场子。但只要他想,也没有他暖不起来的场子。

  斋饭送来之前,江瑟唇角就没落下来过。

  斋饭口味清淡,江瑟一贯不爱吃,但今晚却难得有几味菜格外对她胃口。比方说一味做成松鼠鱼的面筋,吃起来与真正的松鼠鱼竟没多大区别,十分酸甜可口。

  韩茵拿公筷给她挟了一大筷子,笑说:“这是阿砚特地给你点的,你多吃点,我跟他都吃不来酸。”

  江瑟看了陆怀砚一眼,男人握着个半掌大的碗,眼帘垂着,正低头抿汤。

  这顿饭吃得挺温馨,韩茵对挟菜这事儿显然很热衷,江瑟碗里的菜就没断过,虽然都是她爱吃的那几味,但架不住她胃小。

  眼见着韩茵舀了一勺蟹黄豆腐往她碗里送来,江瑟正要婉拒,旁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拦了下。

  “给我吧,她吃不下了。”

  江瑟一愣。

  从小养成的习惯使然,他们吃饭都规矩,眼睛也规矩,不会四处张望。

  江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吃不下的。

  陆怀砚端起碗接过那勺豆腐,对她说:“一会的寿桃包吃不下就别吃了。”

  江瑟还真是吃不下,送来的寿桃包有三个,她的那份最后由陆怀砚代劳。

  韩茵作息规律,吃完饭没一会儿便起了困意。

  江瑟顺水推舟地起身告辞。

  韩茵也没留她,悄悄给自家儿子递去个眼神后便笑说:“阿砚今晚不歇这儿,你们一起下山,让阿砚送你。”

  陆怀砚眼睛看了过来:“走吧。”

  说罢便去玄关取两人的大衣和围巾,江瑟跟上他,穿戴完毕后两人慢慢往山下走。

  饶是今天是个晴日,山里一入夜依旧冷得像个冰窖。

  江瑟拉高脖子上的围巾挡住下颌,陆怀砚斜瞥她一眼,忽然开口:“手拿出来。”

  江瑟上山时手套留车里了,出门后双手一直揣在大衣的兜里,这会听他一说,下意识看他一眼。

  男人已经低头去摘自己的手套,见她没动,掀眸看她,江瑟压低眼帘,将手从兜里拿出。

  陆怀砚又低下眼,握住她右手看了片刻她掌心已经开始脱痂的伤口,之后才慢慢将手套给她戴上。

  黑色羊皮手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她静静感受着这点体温带来的温暖,下一秒,听见他问:“今晚吃好了吗?”

  她嗯了声:“你呢?”

  “我没吃好。”陆怀砚十分坦诚地说,“味儿太淡。”

  江瑟笑了声:“还吃得下东西吗?我请你吃长寿面,十一月小冶过生日,他们特地带我去了家面馆吃长寿面,味道挺好。”

  江家人过生日不兴吃生日蛋糕,兴吃长寿面。

  不管谁过生日,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去面馆吃面。

  陆怀砚看着她唇角的笑靥,黑漆的眼跟着漫了点笑意:“成,带路吧。”

  面馆开在金融区附近的一条老巷子,他们过去时开的江瑟的小电车,陆怀砚坐在副驾,长腿不得不屈起,一看便知坐得不舒坦,但他居然没嫌弃。

  好几次江瑟在路口踩下刹车等红灯时,都会侧过脸看他几眼。

  陆怀砚每次都能捕捉到她目光,男人虽然四肢不得伸展,却不显局促,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江瑟望过来时,还能好整以暇地同她说:“想笑就笑,不用忍。”

  江瑟的确没忍,弯着唇一路将车开到面馆。

  到了地方,她面上的笑意在看到面馆大门贴着的红纸条时终于消散。

  【东家有喜,歇业一日】

  红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瞧着都能感受到店老板的喜悦。

  不仅如此,店铺外还摆了张红案桌,上头零星摆着几个红胶袋。

  胶袋里头装着一卷面馆的手工面和两颗喜糖,一侧桌沿贴着一张字条:【666个喜袋,感谢街坊们对小女出嫁的祝福。】

  陆怀砚笑道:“挑在今天办喜宴,倒是会挑日子。”

  男人扫了眼四周,目光在斜对面的杂货铺上顿了下,“我过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他说完便往杂货铺走过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空红包,接着又从大衣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红票子塞入红包。

  江瑟问他:“给店主的?”

  陆怀砚嗯了声:“在我生日这天遇见一场喜宴,也算是缘分。”

  “你放了多少钱?”

  “1800,本想凑个1314,没零钱,将就着用吧。”

  江瑟便说:“我车里有零钱。”

  车子就停在店面前,不到两分钟的功夫江瑟便拿了张十元纸币和四个一元硬币回来。

  如此总算是凑了个1314。

  陆怀砚本没想在红包上留言,可现在他又改了主意,从大衣内兜抽出支钢笔,在红包背面写上:祝百年好合。

  落款是砚、瑟。

  萍水相逢的一家面馆,一时兴起给的红封,就这样将他们的名字串在一起。

  写好后,他弯腰将红包从面馆的卷帘门底下塞了进去,经过那张红案桌时,顺手拎起一个红胶袋,走到江瑟跟前,笑问她:“既然东家有喜,这长寿面我们自己煮,成吗?”

第33章 “发烧就不能接吻吗?”

  君越酒店, 顶层总套。

  江瑟直到陆怀砚从流理台端来一碗煮好的面,才渐渐觉出一些滑稽感。

  原是想请他吃一碗长寿面权当是给他补上生日礼物,哪里知道店家有喜事吃不成, 最后竟然拎了袋免费的手工面回来自个儿煮。

  他们随喜给了个红包,倒也不算白拿。

  套房里有独立的厨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样样不缺。

  陆怀砚住在这里自然是从来都没用过。

  江瑟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到底观摩过佟伯和江川做饭,拿出锅接了水, 拆开红胶带就要将里头那块冻面放入锅里。

  陆怀砚及时握住她手腕, 将面从她手里拿了下来,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从来没煮过面?”

  江瑟挑了挑眉:“你煮过?”

  陆怀砚:“煮过, 你到沙发上等着, 我来煮。”

  江瑟对下厨之事从来不热衷, 从善如流, 乖乖坐沙发去,也就是在这会,恍然发觉沙发后面的装饰桌上摆了个黑胶唱片机。

  唱片机是打开的手提箱造型, 看着有些年头,上回来的时候,这里摆放的分明是别的装饰物。

  唱片机旁边放着个专门用来放唱片的皮盒, 江瑟从皮盒里抽出张唱片,低眼一看,倒是张熟悉的, Lana Del Rey的另一首歌《young and beautiful》。

  再抽一张, 这张就更熟悉了, 前几天她同陆怀砚隔着电话线一起听过。

  将手里的唱片放回去, 江瑟偏头望向流理台。

  流理台上端的天花板垂下三盏白色的纸艺吊灯, 灯光从层层叠叠的纸张里透出,男人乌黑的眼睫与高挺的鼻梁被光亮压出了阴影,却更显五官立挺英俊。

  他手里拿着管家刚送来的搪瓷盅,正准备做汤底,觉察到她的目光,掀眸撇来一眼。

  江瑟说:“这唱片机你什么时候弄过来的?”

  陆怀砚垂眸一笑:“今天跟我一起坐飞机来的,猜猜这是哪一年的唱片机?”

  这答案不用猜都知道。

  江瑟说:“我出生那年?”

  “嗯。”陆怀砚将煮好的面捞起,放入热好的汤底,慢条斯理道,“还有一台跟我一样大的,我留在了北城,就你住过的那栋别墅。”

  他说完端起碗,看着沙发上的姑娘,下颌朝窗边的小餐桌点了下,说:“过来吃口面。”

  两人在小餐桌坐下。

  桐城的夜景与北城的背景有不一样的况味。

  这里有种繁华落幕后的寂静。

  他们就着这场寂静的夜色分食一碗长寿面。

  陆怀砚用酱碟挑了一口面,又舀了一勺汤,缓缓推到她面前:“先尝一口。”

  这边的风俗是过生时的长寿面见者有份,上回江冶生日时也是如此,人人都要分一口寿星的长寿面。

  江瑟在韩茵那儿已经吃得挺饱,陆怀砚的这碗面她也就只准备吃一口。然而一口汤面吃下去,她立马觉得胃又有空间再放第二口面了。

  实在是味儿太好了。

  她放下酱碟,回味着嘴里又酸又鲜的味道,说:“柠檬虾做的汤底,你不是不爱吃酸的吗?”

  汤底是管家从酒店后厨端上来的,用搪瓷盅装着,江瑟原以为里头装的是君越出名的羊骨汤或者海鲜汤。

  没曾想是咸香酸辣的柠檬虾。

  陆怀砚端详着她面色,望了眼她手边空了的酱碟,问她:“还要吃第二口吗?”

  江瑟点点头:“再吃一口就够了。”

  陆怀砚又给她挑了第二口面,等她吃完,确定不要第三口了才拿起筷子吃面。

  尽管进食速度不慢,但他吃饭时的仪态是优雅的,堪称赏心悦目。

  江瑟捧着杯红茶,看着他将一碗面吃完。

  “以前经常下厨?”

  陆怀砚用餐巾沾了下唇角,也给自己倒了杯红茶,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吃腻了外头餐厅的食物,就会自己下厨。”

  韩茵离开北城后,因为同陆进宗关系太过恶劣,陆老爷子便将他送到英国的贵族公学读书。

  老爷子原先派了两名管家去英国照顾他起居,但陆怀砚喜欢独居,直接便让管家回了国。

  男人喝了口红茶,见她没继续问,便放下红茶杯,说:“还想知道什么?我最擅长做的菜、初恋情人或者有过几段情史?”

  江瑟对上他镜片后的眼睛,却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把陆进宗赶出陆氏时,是什么感觉?”

  似是有些意外她问的是这个,陆怀砚食指敲了下红茶杯,沉吟着说:“痛快、兴奋,更确切地说,该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无与伦比的快.感。

  江瑟垂下眼,慢抿了一口茶。

  安静片刻,陆怀砚看着她垂下的眼睫,突然问:“情绪好些没?”

  江瑟动作一顿,抬起眼:“什么?”

  “下午刚到母亲那里时,不是挺难受吗?”陆怀砚看着她乌沉的眸子,又问了一遍,“现在好些了没?”

  江瑟沉默。

  脑海里划过了赵志成的照片和张玥垂泪的脸。

  他今日在韩茵那里说的话比往常都要多,是觉察到她的情绪才故意说那么多话哄她的?

  江瑟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颔一颔首:“好多了。”

  陆怀砚望着她,她却在这时站起身,说:“介意我放首歌听吗?”

  他跟着起身,直接回问道:“想听哪首?上回那首?”

  “嗯。”

  唱片机是配置好了的,把唱片放入就能播放。

  依旧是上回那首《Born to die》,陆怀砚放好歌便在江瑟身侧坐下,皮质沙发立即凹陷下去一小块儿,一缕若有似无的沉香从他身上飘来。

  江瑟侧过脸去看他,对上他黑沉的目光时也没避开。

  唱碟缓慢转动。

  “Keep making me laugh, let\'s go get high.”

  “The road is long, we carry on.”

  “Try to have fun in the meantime.”

  女歌者唱到这一句时,江瑟目光掠过陆怀砚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我想看你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将她从废工厂抱出来的时候,是没有戴眼镜的。

  那时他还在蛰伏着,还没将陆进宗赶尽杀绝,陆老爷子也还没要他戴上副削弱他戾气的眼镜。

  江瑟想,她还是喜欢看他不戴眼镜的模样。

  陆怀砚背靠着沙发,静静看着她说:“想看就要自己过来摘。”

  他们就隔着半臂的距离,江瑟微微一倾身,手一抬便摘走他的眼镜。

  她看着他眼。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欲.望,尽管他一直在用温柔的方式靠近她、征服她,但他骨子里那种凛冽锐利的侵略感从来没有削弱过,反而愈来愈强烈。

  只要他一出现,只要他看着她,她便能感受到那种温柔的入侵感。

  此时他眼底的暗潮没了眼镜的阻挡,更摄人了。

  他们像两块磁铁,缓慢靠近。

  唱针转到那句“Let me kiss you hard in the pouring rain”时,他们的唇碰在了一起。

  起初只是浅浅的触碰和摩挲,仿佛只是在以唇代指描摹着对方的唇形。

  他们的唇被红茶浸润过,带着淡淡的湿意。

  这点浅淡的湿意很快被彼此呼出的炙热气息蒸干。

  陆怀砚先失了耐心,张唇含住她的。

  下一瞬,江瑟只觉腰间一紧,她人已经被他捞入怀里,坐他腿上。

  男人握着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极缠绵的一个吻。

  没有上次的暴烈也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更似绵绵不绝的和风细雨。

  都是接吻不爱闭眼的主,陆怀砚能看清每一次他勾缠她舌尖时她眼睫的颤动。

  她的舌尖很烫人。

  软的,糯的,像一团含在嘴里慢慢融化的棉花糖。

  陆怀砚直到手指触碰到她颈部的肌肤时,才觉出不对劲儿来。忍下在体内肆虐的燥热,他双手捧着她脸两侧,头往后一拨,“啵”地一下,强行中止了这个吻。

  江瑟湿润的眼还带着点迷蒙和怔然。

  陆怀砚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低哑的声嗓带了丝气急败坏:“你在发烧。”

  江瑟知道自己在发烧。

  从张玥屋里出来后,她就知道她又发烧了。

  这种温火熬人的烧她早已习惯,仿佛是身体自带的保护机制,每回她因为七年前的事绪有了波动,便会启动机关,闷闷烧一场,睡一觉醒来便又能恢复如常。

  “发烧就不能接吻了吗?”江瑟看着陆怀砚, “你不很想要我吗?刚好我现在也想要你。”

  她面上没有半分意外,显然是清楚极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发着烧去吃饭,又发着烧陪他吃长寿面,现在更是不要命地勾着他同她接吻同她做。

  陆怀砚气笑了:“我再想要你,也不缺等你退烧的这点时间,更不会禽兽到跟一个烧糊涂的姑娘上.床。”

  “……”

  双手往她腋下一抄,男人将她放回原先的位置,起身朝沙发对面的电视柜走去。

  江瑟眼底迷离的带点情.欲的情绪彻底消散,眸子渐渐恢复一贯的清明和冷静,她望着陆怀砚的背影,说:“我没有烧糊涂,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陆怀砚没应声,从医药箱里翻出一根水银温度计和退烧药,转身走回沙发。

  “真没烧糊涂?”男人将温度计从透明盒里拿出来,带水银的那头对着她被吻到红肿的唇,说,“含住这个把体温量出来,我就信你。”

  江瑟:“……”简直是拿她来当小孩儿哄了。

  她看向他手里的温度计,忖了片刻,张嘴含住。

  陆怀砚看她一会,见那根温度计稳稳当当没掉下来,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

  他抬手看腕表,算着时间将温度计从江瑟嘴里取出。

  “39.1度。”

  这温度倒是叫江瑟有些意外,她从前发烧都是低烧,鲜少有超过38度的时候。

  人在兴奋状态体温会上升,刚接吻时她舌尖的温度估计比这还要高,难怪他会中止这个吻。

  陆怀砚放下温度计,给她掰了两片退烧药,喂她嘴里,又给她喂了一口水。

  “除了高热,还有哪里不舒服?”

  以为自己是低烧时,江瑟除了发冷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可这会知道自己烧得厉害,手脚竟然开始发软,头也隐隐有了痛感。

  人就是这样,一旦知道自己虚弱,精神往往崩得比身体还要快。

  她咽下嘴里的药,面不改色道:“没有,可能是中了流感病毒,你说不定要被我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