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赊把她往床上抱,颜如雪羞坏了,只得求饶道:“真的不要看,我骗你呢,已经好了。”
这话坏了,吴不赊把她往床上一压,嘿嘿笑道:“已经好了吗?那就更要看了。”
“啊呀,你好坏。”颜如雪双手撑着他胸膛,哪有什么力气。吴不赊压下来,早已吻住了她红唇。颜如雪身子发软,魂儿飘飘,再不知拒绝,宽松的晚装很容易褪去,冰雪般晶莹的身子露出来。颜如雪的声音恍若梦中:“哥,先……先把蜡烛……熄了。”
“不……”吴不赊语音含糊。没办法,嘴中含着东西呢,他偷空把颜如雪的手拉开。颜如雪羞得声音变调:“不要看,不要……”双腿却还是打开了,忽觉一股火热贴上来,她“啊”的一声叫,魂飞天外,飘啊飘,再也不肯落下来……
颜如雪这样的极品美女,吴不赊第一次得到她,却是稀里糊涂,这一次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腹中虽热,并不性急,细细品尝,韵味十足时才狂嚼大咬。风暴初歇,美人慵懒处,如雨后鲜花绽放,另有一番风味,又慢慢赏玩。颜如雪被他翻来覆去,无一处可以遮掩,羞到了极处,却也是美到了极处,整个人似乎就成了初出锅的酥糖,又软又糯,再没有半丝力气。
红烛到头,慢慢地熄灭了,床上两具光光的躯体却仍在交缠颠动,时高时低的呻吟,绵绵如潮,招摇整夜,直到将近天明时,才总算风平浪静。
吴不赊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也不知什么辰光了。颜如雪偎在他怀里,四肢交缠,像一头八只脚的章鱼。吴不赊心中舒爽,颜如雪身子虽不够丰艳,却是精致绝伦,昨夜这一夜,品尝着这个美人,实在是把他爽到了极点。虽是一夜癫狂,他全身上下,却无半分疲态,反觉得每一个指尖,都是说不出得空透爽利。
“她该是累坏了。”吴不赊倒是担心颜如雪,想要轻轻起来,尽量不惊醒她,低头看时,却发觉颜如雪眼际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这丫头在装睡。”吴不赊立刻就明白了,大是惊喜,诡计暗生,故意出声道,“这丫头倒是睡得熟,正好,昨夜推来推去的没看得爽利,现在可以从容观赏……”
颜如雪确实已经醒来了,只是害羞,不敢睁眼,盼着吴不赊先起床她才好起来呢,不想被吴不赊看出破绽。这大坏蛋竟说什么要趁着人家睡着了偷看。颜如雪大羞,急睁开眼睛,把吴不赊一推,身子便往被子里缩:“人家早醒来了呢,你是大坏蛋。”
“好啊,原来是装睡,看我怎么收拾你。”吴不赊一脸淫笑扑上去,一床被子里,能往哪里躲,晚上还好点儿,这大白天的,颜如雪羞得不得了。奈何吴不赊脸皮厚,求也好推也好,死缠上来,最终只能如他所愿。这一缠又不知多少辰光,真个起床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终于是起了床,梳洗毕,这会儿才起来,颜如雪可不敢出去见人。她在小房里吃了点儿东西,见吴不赊一脸贼笑,大大地抛他一个白眼:“哪有你这样的,好像前世都没见过女人,还看!”
吴不赊大笑,摇头晃脑地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看了看自己手臂,他一惊一乍地道,“啊呀,好像真的瘦了呢!”
好好的一首词,却被他怪腔怪调弄得淫秽不堪,颜如雪咬着银牙,却是被他气乐了。
第五十四章 兽战
饭后在城里走了一圈,两人上了城北的小山。
双余山地势高,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小山上,周遭数十里尽收眼底。
已经是夕阳西落的时候,娄江披着晚霞,如一条金色的长蛇,蜿蜒向东游去。娄江两岸,一排排的房屋,鳞次栉比,炊烟袅袅。老牛在田埂上慢悠悠地归来,时不时停下啃两口草儿,背后的农人也不着急,和乡邻打着招呼。急的是老黄狗,远远地跑在前面,见主人没来,停下来等着,回头张望的模样,似乎就是在催促。突然蹿出的一只田鼠却引起了它的注意,虽然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就是忍不住要去管,只是往往徒劳无功。这时牛动了,主人也动了,老黄狗便又巴巴儿地赶在了前面。菜地里,眼尖的主妇远远便瞄见了熟悉的身影,知道是当家的人回来了,把剩下的半桶水一股脑儿倒在地里,提起园边的菜篮子急急往家赶。饭已经是熟了,当家人回来歇口气儿,菜就能上桌。精明能干的媳妇儿都能把时间掐得非常得准。油皮的是那些半大小子,在屋前屋后的晒谷坪上疯玩,喊三两句全当耳边风,不拿棍子来赶就不知道回去,嬉闹声在夕阳里传出老远。
颜如雪看得如醉如痴,这让她想起在云州时的情景,她多么盼望,回到人界的族人也能拥有这份平静安逸啊。轻轻叹了口气,她回头看吴不赊。她在看景,吴不赊却在看她,他斜倚在一株小树上,抱着胳膊,望着她的眼神里,一片痴迷。
颜如雪被他看得又羞又喜,娇嗔道:“看什么啊,都给你看了一天一夜了,还不够吗?”说着大羞起来,回想昨夜今天的癫狂,真是太疯狂了,这个人,是那么得没皮没臊。她在痴迷之中,却又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做出那么多羞人的举动。那样的举动,即便是想一下都要羞死的,当时却不知怎么就依了他。这个人啊,真是可恨到了极处。
她的羞嗔薄怒却并没有让吴不赊收回眼光,他反而是越发的痴迷了:“如雪,你知道我最初听到你的名字是在哪里吗?是在灭云城里,魔族的店小二说到你,一脸的崇敬,说你不是人间的女子,是高山悬崖上的雪莲花。”
云州遗族在魔界有探子,魔族对颜如雪的看法,颜如雪当然也听说过,心中也有着微微的得意,却道:“什么高山悬崖上的雪莲花啊,我可不敢跟雪莲花比。”
“我当时就想,能被魔类比做雪莲花的,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呢?”吴不赊眼神悠远,似乎看到了当日的情景,“后来我见到了你,第一眼,我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我当时没有想到雪莲花,却想到了雪花。冬日初雪,一片晶莹无瑕的雪花,如圣洁的精灵,在天地间飞舞。”
他的语气如梦如幻,颜如雪听得又羞又喜,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吴不赊竟还能说出这么动人的情话来。她心里满溢着喜悦,嘴里却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啊。”
应该承认,吴不赊是那种可以把厚皮神功练到极致的绝品人才,不过今天的这些话,他却还真不是有意讨颜如雪欢心,而是纯粹的肺腑之言,也因此而超水平发挥。有些话,有些词,平日他好意厚起脸皮扮肉麻,却还说不出来,反倒真心一片,自然而然冒了出来。
“我当时就想,到底要怎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女孩子呢?”他伸出手,搂着颜如雪的腰,“但最终拥有你的人却是我。如雪,说句真心话,你知道刚才我看着你的感觉吗?到现在,我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颜如雪心中感动,伸臂钩住他的脖子,深深地看着他:“不,哥,你不是做梦,我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能做你傻傻的媳妇儿,我非常地高兴。你不知道,其实你痴痴地看着我,我是多么地开心。”
她挤进吴不赊怀中,紧紧地拥抱,四唇相接,如痴如醉。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出老长,与山峰融为一体,天与地,共作证。
眨眼三天过去,兽兵齐聚,白天还好,尤其是晚间,漫山遍野,放眼所见,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眼睛。颜如雪胆子算大的了,一眼看见,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挽着吴不赊的手,再不肯离开他身边半步,也许有了男人的女人更软弱一些吧。反倒是城中的生意人有些见怪不怪,事实上狈有计第一时间便放出了消息,召集兽兵,是要攻打赵军,为家破人亡的流民们讨回公道,无关的人不必惊慌。惊慌的人当然也有,却也有欢呼的,是那些真正家破人亡的人,咬牙切齿地欢呼,甚至买了酒肉去喂兽兵,边喂边商量:“大兄弟,帮我咬死他们,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回来我再买肉给你们吃。”
人与兽,该是天敌,但仇恨来时,兽是兄弟,人反而是仇敌。颜如雪看到这一幕,只能在心中感慨。
吴不赊对颜如雪道:“我去踢赵炎的屁股,你要是在家里呆着闷,就去山下走一走,让流民们见见仙子的仙容,为了安定民心,我不吃醋就是了。”
“说什么呀。”颜如雪捶他,“我去流民中巡视帮你安抚民心,你吃什么醋啊?”
吴不赊笑:“流民中有一半是男人不是?他们看着你,个个哈喇子流得八尺长,我怎么能不吃醋?”
“只你的哈喇子才流得八尺长,别人才不像你一样。”颜如雪给他气笑了,心中却担心,“赵国联军有四五十万,内中也必定有很多高手,你要小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高手哪及得我手多。”吴不赊身子一摇,肩头数只手一闪而逝,“你不必担心,稳定民心很重要。谣言既然传出去了,你这仙子自然要借机露面,而且我带的是兽兵,十几万头兽凑在一起,那股臭味,你也吃不消啊。就算你能忍,我也舍不得,熏坏了我冰清玉洁的香宝宝,我非心痛死不可。”
十几万头野兽凑在一起,那种腥臭,确实能让人把苦胆水呕出来。颜如雪不再坚持,不是为了这个,她是理解了吴不赊的苦心。她是云州遗族的圣女,她若跟着去,万一消息走漏,说她跟妖怪混在一起,驱使兽类攻击人类,她自己无所谓,对云州遗族的影响却非常不好。这事因她而起,她却只能藏在背后。
至于吴不赊自己,这一仗后,神官变成了妖王,代价极大,但颜如雪更不能阻拦他,甚至不能开口。他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既然是她的男人,就该替她挡在前面,她能做的,只是以全部的身心去爱他。
“你一定要小心。”她紧紧地抱着吴不赊,只恨不得能挤进吴不赊身体里去。
“放心。”她越担心,吴不赊表现得就越是大大咧咧,“赵炎这阴贼小白脸,不把他的屁股踢作八瓣,我就不姓吴!”
大队出发,十五万兽兵,十万民夫,将有狼、虎、狮、猪、牛、象。狈有计却没去,忙啊,忙得狼脚都打狼屁股了,哪有时间去打仗。
颜如雪站在山顶,看着大队远去,夜风有些凉,但远方吴不赊晃动的背影,却让她心中一团火热。
楚国北面,面对赵国一线,虽然有几个属国,也有几道所谓的雄关,但真能支撑楚国北面防线的,只有楚国自己的竹枝城。
竹枝城左依竹山,背靠枝水,城周六十里,有民三十万,是楚国北面的第一雄城,有“一枝横关,飞龙莫渡”之称。
作为防御北面的大本营,竹枝城长年驻有十万军队。赵国大举来犯,楚王又急调十万大军进驻,驻军总数达到了二十万。虽与号称一百五十万、实际上却也有近五十万的赵国联军相去甚远,但依坚城而守,赵国联军想要一口吞下,也是绝无可能。
赵炎的目的,本就不是真想一口吞下楚国,他还没这么大胃口。他就是想拖住楚国的兵力,给尸莲王制造施压的机会,所以他也不急着攻城。五十万大军驻在竹枝城下,将竹枝城北门、东门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为什么只是北门和东门呢,因为竹枝城背靠枝水,南门是水门,可直接通过水路得到补给,没水军可没法子堵,这也是竹枝难打的一个极重要原因。至于西门,出门是竹山,山高而陡,上面驻有三万精锐楚军,与竹枝城成犄角之势。赵军若去堵门,楚军居高临下一冲,山洪决堤,那滋味可不好过,所以这一门也不能堵,也没必要。赵军只在城西扎下一寨,盯着竹山。这情形,就好像恶狼盯着一只猴子,猴子上了树,恶狼在下面守着,你敢下来我敢咬,你不下来我也只好看着。
攻城的主力放在东、北两门,其实只是头在两门。五十万军队,开玩笑,可不是三五里地能摆得开的,连营数十里,头在两门,牙爪俱利,张牙舞爪,笨拙的尾巴却摆在数十里外。
双余山离着竹枝城近两千里,但吴不赊麾下可不是笨拙缓慢的人类军队,而是狂野凶暴、骠悍若风的兽兵。先锋官牛八角率十妖兽、一千狼兵,三天就摸到了赵军的屁股后。第二队金毛狮将一千狮兵沿路散开,隔绝行军途中的人类。十数万虎狼一路行进,沿途人类看见了,非吓坏不可。吓死了无所谓,吴不赊可不是那种将个把人命看在眼里的道德君子,怕的是吓不死,传出风去,走漏了消息。人类秘密行军,沿途为保密,也是这么做的,不过是派出精锐斥候一路搜杀。金毛狮却不同,几头狮子摆出去,一通吼,人惊、鬼走、狗奔、猪逃,再在路口摆几头狮子守着,扫出数里宽一条走廊。十五万兽兵过境,竟没有走漏半点儿消息,只是事后回来的百姓看到一路兽粪,绵延千里,惊得魂飞魄散。素来后知后觉的沿途判妖司也急火火开始调查,不过在那时候,不要他们查,事情的真相早已清清楚楚了。
几天后,吴不赊率大军赶到,牛八角早已安排好营寨。其实,也就是找了几座山,把周围的人赶绝了,兽兵们就满山蹲着。倒是给吴不赊准备了一座宅子,依山傍水,还颇为精美。至于宅子的主人,当然是给吓走了,兽兵们非但没咬人,也绝没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