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纲继续摇头,盯着虞幼棠的面孔答道:“你这人真是的,许我爱慕你,就不许我思念你?”
虞幼棠听闻此言,忍不住似的笑出声来,然而语气依旧非常的开朗自然:“什么思念!你这人说起话来,很有一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啊!”他边说边伸手去用力开了车门,而后一边弯腰上车一边说道:“盛先生,很感谢你今天的招待,再会吧。”
因为车内还坐着一位虞光廷,所以盛国纲不好多说,只得含笑挥手,眼睁睁的目送虞家兄弟乘车离去了。

第16章 回家

虞幼棠回到金公馆,傍晚时分见金光耀回来了,便向他讲述了今日出行的见闻。
金光耀,虽然暗地派人去砸了盛国纲的场子,可是心中仍然怀有仇恨,故而很不赞同虞幼棠与盛国纲会面——这纯粹是出于个人的好恶,他倒是没有想到别的方面上去。
当晚两人上床休息,虞幼棠翻出那本《海底两万里》,依旧是一边趴着阅读,一边拿着一小瓶酒隔三差五的灌上一口。房内温暖,他穿着一身宽松睡衣,很惬意的伸长了两条腿,脚上还套着一双红黑条纹洒黄点的花袜子。
金光耀站在床尾,低头仔细看那袜子上点缀着的图案,后来就伸手去抓他的脚,拉扯起来细瞧:“这黄的是什么?叶子还是鱼?”
虞幼棠一蹬腿:“鱼。”
金光耀嘿嘿笑起来:“哎哟我的老天,你这袜子也太花了,看得我这个心乱!脱了脱了”
虞幼棠并不打算脱下这双花袜子,虽然也知道穿花袜子不大像话。
他因为长年病弱,世界整个儿的沦为了黑白两色,单调之极,故而格外迷恋色彩。可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总不好打扮得花红柳绿,折中之下,就悄悄的穿一双花袜子吧!
不过金光耀实在是看不惯,还是强行把这双袜子扒下来扔到了地毯上。虞幼棠颇为不满,侧过身来一脚扫向对方的腰侧:“踢飞你。”
金光耀顺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跃扑在床上:“啊!我飞了!”
在他眼中,虞幼棠像一朵小小的嫩芽,弱不禁风的,只适宜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然而在头脑上却又并不欠缺什么——是一朵会说会笑的,诚恳可爱的小嫩芽。
侧卧着凝视了对方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对方腰上试着捅了一下。
虞幼棠没理会,专心致志的读小说。
金光耀坐起来,这回先是仔仔细细瞧准了位置,然后一击即中,隔着裤子正杵到了对方的股间。虞幼棠随之惊叫一声,一扭身便翻滚了一圈。
反手捂住屁股,他简直有点大惊失色:“好疼啊!”
金光耀伸手一把便将他拽过来压制住。三下五除二的扯下柔软睡裤,他双手扳开对方的屁股看了看,忽然发现虞幼棠这隐秘地方是白中透粉,光洁无毛,就忍不住用指尖抵住了那紧闭入口,打着旋儿的摩了一下:“我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虞幼棠趴伏在金光耀下方,丝毫无力挣扎,同时又觉着股间风凉,就心惊起来。
“金哥!”他猛然瑟缩了一下:“你别乱碰,放开我吧!”
金光耀发现虞幼棠的这里好像是特别敏感;自己指尖稍一用力,他那臀部大腿就一起打颤。
他有心再深入的探究一下,然而又怕惹恼了虞幼棠,于是便中止举动,为对方重新提上了裤子。
虞幼棠一手攥着酒瓶瓶颈,一手拿着那本书,慌里慌张的蜷缩进了被窝中。金光耀见他变脸失色的,知道自己这玩笑是开大了。笑微微的凑上去紧挨着躺下来,他出言解释道:“和你闹着玩儿的,我可没想干坏事!”
虞幼棠重新趴好,一边翻书一边不抬头的嘀咕道:“不像话,再敢胡闹,我真踢飞你!”
金光耀其实胡闹的很快乐,不过眼看着虞幼棠这样正经的嘀嘀咕咕,他又觉着自己这举动仿佛带了一点乱伦色彩——毕竟是从小认识的,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金光耀被自己这“金哥”的身份束缚住了。直等到虞幼棠放下空酒瓶入睡之后,才放开手脚,钻进被窝里为所欲为的乱亲乱摸了一番。
这一夜,虞幼棠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所以午夜时分并未起床做夜猫子。
翌日清晨他和金光耀一起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他忽然提出今天要回北平。
“得把这几年的账目理一理。”他告诉金光耀:“我是下决心要马上分家了!不过事先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旁人说我这做哥哥的欺负人,吞了弟弟的财产。”
这当然是正事,金光耀也不好阻拦的。
金光耀在天津脱不开身,只好命人去车站订了下午的包厢车票,又往北平虞宅发去了电报,并且自行放假一天,亲自将虞幼棠送上了火车。
虞幼棠上车之后便是睡觉,待到睡醒之时,火车也就到了北平站。
前来迎接他的人中,有阮明志一个。
两人相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顶着寒风急匆匆的上了汽车。及至回家进房了,虞幼棠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面颊都被冻的泛红。
阮明志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你怎么才回来?”
虞幼棠脱下手套,随即费力的坐起身来向后仰靠过去,把手插进了鼓鼓囊囊的大衣口袋里,向外连拽了好几下,最后抽出了那本《海底两万里》。
把书向上递给阮明志,他喘息着笑道:“很好看的。”
阮明志接过来一看书皮,下一秒便面无表情的望向了对方:“早看过了。”
虞幼棠愣了一下:“哦……是么。”
阮明志拿着那本书背过手去,也觉着自己是说错话了,故而又很严肃的补充道:“不过再读一遍也很好。多谢你。”
虞幼棠很无奈的笑了一下:“明志,我简直怕了你。”
阮明志凛凛的问道:“怎么?”
虞幼棠疲惫的摇摇头:“和你说话,我是要折寿的呀!”
阮明志紧紧捏着那本书,像只小公鸡一样不服气的梗了梗脖子,半晌后才做出了答复:“我是医生,我会救你的!”
阮明志本来就是个阴沉别扭的性子,因为近来心情不好,所以那脾气格外的天怒人怨。
在虞幼棠离家的这段日子里,他那南京家中接连发来了十几封电报,催他回去同未婚妻完婚,顺带着到他岳丈经营的医院中任职。
这当然是他父母的一番好话——阮家乃是个殷实人家,他作为次子,年纪轻轻的就去欧洲读了医科,虽然没有得到很高的学位,可是对于一位毛头小子样的年轻人来讲,也就是很值得骄傲的成绩了。这样有为的一位青年,不去好好做点正经事业,反而在学成之后跑去一家破落户里做了家庭医生,这可真是大材小用到让人悲愤的程度了!
阮老爷一直认为家庭医生和高级仆人差不多,在阔人家里兼职也就罢了,从没有拿它作为一项专门工作来从事的,况且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如今也出落成了大姑娘,此时不娶,更待何时?
然而阮明志死活都要留在北平虞宅,硬是不肯回南京去!
事情发展到如今,南京阮家自然是合家烦恼,而阮明志也是一样的郁郁寡欢——他又不傻,怎不知道父母所说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