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入夜之后,沈子靖照例把沈嘉礼拉扯过来,又将他向下按进了被窝中:“我不能总是伺候你,你也该让我舒服舒服了。”然后他抓住沈嘉礼的短头发:“装什么傻?用你的嘴!”
沈嘉礼知道自己逃不脱这项苦差,只得是在一团憋闷黑暗中,试探着张嘴衔住了对方下身那物。先前他是很迷恋男人这件器官的,尤其是沈子靖的一套家伙,让他心爱的恨不能时时摸到亲到。然而,如今,大概是身心受创、又没有了爱情的缘故,他含着这么一根软皮条似的东西,心中连一点火星都没有。没滋没味的吮了良久,他单方面宣布罢工,转身爬回了自己的被窝去。
沈子靖没有再缠他——受了这样的挑逗都硬不起来,他也感到了失落与灰心。
如此又过了几日,沈嘉礼那周身伤痛渐渐缓解过来,便养足精神,开始教子。这沈子期终日的和勤务兵们学习,十分擅长骂人,又从来不受拘束;如今无端的被父亲留在房内,不许乱跑,便在炕上乱蹦乱跳,打着滚儿的撒野,活驴一样不服管教。沈嘉礼打了他两下子,他就直着嗓子嚎啕,又横在炕上,用两条小腿拼命去蹬父亲,口中“老王八蛋”“老兔崽子”的乱骂。沈嘉礼见这孩子闹的不堪,心头火起,将他拽过来痛拍一顿,又在那大腿屁股上狠掐了几把。沈子期这回终于见识到了父亲的厉害,哭的高一声低一声,满脸涕泪,终于是老实了:“呜呜呜!爸爸,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沈嘉礼横下一条心,总算是制服了儿子。拿来毛巾给沈子期擦净脸上的涕泪,他恩威并施,又把孩子搂进了怀里,很疼爱似的又摸又哄。沈子期讪了这么多天的脸,如今终于吃到了苦头,又害怕又委屈。光着两只脚扑在父亲胸前,他先是抽抽搭搭了一阵子,后来偷眼看到父亲脸上已经是多云转晴,便大起胆子,又可怜巴巴的撒起娇来,不但摇头摆尾,而且哼哼唧唧。沈嘉礼看了幼子的这副德行,啼笑皆非,一时竟也是无计可施。
沈子期挨了顿胖揍,连续乖巧了十几天。然而沈子靖就看不得他乖巧;他要是像个小畜生似的,沈子靖倒是觉得有趣。
当着沈嘉礼的面,沈子靖点评这位小弟的相貌:“这孩子长的到底是像谁?我记得他娘好像也不丑,孩子怎么——”
沈嘉礼无言以对,因为沈子期不像杏儿,更不像自己,活脱就是个小小梁。
沈子靖继续丑化小弟:“看这小鼻子小眼儿南瓜脑袋!就是个能吃,倒是好养活。三叔,你小时候也不能是这个样子吧?”
他说这话时,沈子期正在旁边听着呢。沈嘉礼很不高兴,沉着脸不理会。而沈子期知道大哥哥是在说自己长得丑,就很难过,垂着头躲到爸爸身后去了。
沈子靖把这父子两个全惹的烦恼了,这才心旷神怡、心满意足;自去做那一番事业——其实也无甚可做,无非是全跟着顾云章走罢了。
转眼间到了深冬时节,顾云章果然从中央政府那里得到了一个上将军长的身份,而沈子靖也随之重新混上了师长名号。军中上下皆大欢喜,待到新年之时,这些个军官匪首们各自胡吃海塞,十分快乐。可惜快乐不久,新年一过,众人便浩浩荡荡的拔了营,上战场去了。
第103章 春天
沈嘉礼坐在土坯房内的小板凳上,身上披着一件脏兮兮的老羊皮袄。沈子期从外面跑进来,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还跑?”他几乎要愤怒了,低着头怒视这孩子:“外面可是在开炮呢!”
沈子期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一块成分来历都不明的糕饼,塞到嘴里啃来啃去,又忽然孝心发作,把那食物往沈嘉礼的嘴上捅。沈嘉礼不大耐烦的扭头避开了:“嗳,还闹?再闹,爸爸打你了!”
沈子期没脸没皮的往他肩膀上一枕,一边咬那块糕饼,一边撒着娇哼道:“爸爸,我要吃糖葫芦。”
沈嘉礼把他揪起来抱到腿上坐好,随后惊弓之鸟一样的斥道:“什么糖葫芦!乖!”
正当此刻,一名小勤务兵忽然气喘吁吁的冲进来了:“叔老爷,快起来吧!师长让我带您先往后撤?”
沈嘉礼连忙抱着沈子期站起来,身上的老羊皮袄随之滑落在地:“又撤?”
“嗯,打不过,还得撤!”
沈嘉礼忍着一身的疲乏与酸痛,抱着沉甸甸的胖儿子往外走:“现在我们这是在哪里?又要撤到哪里去?”
小勤务兵很懵懂的在前方引路:“不知道,师长说咱们就跟着顾军长走,他去哪里,我们也去哪里——兴许是要进河北呢!”
小勤务兵一语成谶,如此又混混沌沌的过了六七天,这些人果然是快马加鞭的退到了河北境内。沈子靖现在对于天下大事并不是特别关心,只要活命保财。在河北境内,他们得到了一处小小村庄扎营休整,这也就让他能够暂时安下心来,静观事态变化了。
这一日天气和暖,春意盎然。沈嘉礼穿着一身单衣,躺在一张大木床上似睡非睡,忽听门响,睁眼见是沈子靖走进来了,便出言问了一句:“子期呢?”
沈子靖脱了军装上衣,又卷起了衬衫袖口。一屁股坐在床边,他一边弯腰脱鞋,一边随口答道:“不知道,好像是跟着小兵跑了。”
说完这话,他将身一歪,便沉重的倒在了沈嘉礼身旁。
十分惬意的伸展了两条长腿,他侧过身去,把一只手摸进了沈嘉礼的单衣下面。他现在对沈嘉礼的身体,是特别的熟悉了——其实早就熟悉,但熟悉和熟悉是不一样的,指腹划过锁骨下方的几条浅浅凸起,他能描述出那一道伤疤是怎样由鲜红变成浅红,由狰狞变得不那样狰狞。
继续往下,胸前腹部一片肌肤平滑,不过看起来会比道道疤痕更外可怕,因为那里受过烙刑,先前的皮肤早被烫烂、自行脱落了。
单手探进裤腰里,他抓住了对方那一套传宗接代的工具。这套工具早就成了摆设,一丝热气都没有,随他揉来捏去,没有丝毫反应。
对于这样一个货色,沈子靖认为沈嘉礼实在是不配让自己去爱上一爱。不过他是不能娶妻成家的了,永远一个人,未免太寂寞;况且这位三叔作为他的旧仇兼知音,时常的扯过来骂一顿打两下,倒的确是件让人感到愉快和温暖的事情。
他抽出手,扳过沈嘉礼的脸,凑上去和对方亲吻。“三叔”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讲,似乎天然的带有一点“性”的意味。当年他怨沈嘉礼,恨沈嘉礼,所以在沈嘉礼身上格外放得开手脚与力气,往死里弄,玩的酣畅淋漓。而现在,即便他是“不行”了,但只要是和沈嘉礼同床共枕,那种痒酥酥的春意就时常还会在他体内荡漾,让他从完全的无趣中,自娱自乐似的略微找到一点“有趣”。
大白天的,沈嘉礼无意和沈子靖躺在床上亲嘴。敷衍片刻后,他挣扎着坐起来,就感觉这位贤侄像一条遍体黏液的毒蛇,丝毫没有男子魅力,单是缠着自己胡闹;先前那个高大的、单纯的、脾气酸溜溜的沈子靖,不知是死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