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说不清自己“只是”怎样。
直勾勾的盯了何建国半晌,他傻乎乎的作了反问:“真走啊?”
然后不等何建国回答,他又接着笑道:“不过啊,我们这种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恍恍惚惚中,他伸手在对方头上摸了一把:“你别哭,我逗你玩呢!傻瓜!”
傍晚时分,段珀回了家。
他向段提沙发表了下午的好消息,又将贺人杰制出的一点四号样品拿出来,和父亲再次鉴赏了一番。在段提沙乐到发癫之际,他却是将话锋一转:“爸爸,建国要回中国去。”
段提沙挑起一条眉毛:“哦?”
“他说现在中国和原来不一样了,他回去之后也不会再受欺负了。”
段提沙把另外一条眉毛也挑了起来:“哈?”
段珀神情平静的说道:“我要给他准备一笔人民币带走。”
段提沙不屑的一摆手:“我可不打算把那小子从我的军事重地中放出去!他想回家也容易得很,夜里给他一颗子弹,直接送他回老家!”
段珀对着父亲点点头,很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敢?!”
段提沙的眉毛当即下落回了原位:“臭老虎,这样对爸爸讲话!”
段珀站起身来:“建国不坏,不许你杀他!”
然后他抬手一指段提沙,加重语气恐吓道:“你敢动他,我饶不了你!”
段提沙把两条眉毛拧成了八字,哼哼唧唧道:“臭老虎,你又欺负我!”
段珀和段提沙之间隔着一张条桌,这时他就隔着桌子伸手过去,在段提沙的肩膀上打了一下:“我不是开玩笑的,不许你杀何建国!”
段提沙知道何建国是个糊涂虫,所以也不是一定非要宰了他不可,他只是要借着这个由头没话找话,故意逗一逗儿子。可是段珀当了真,一本正经的生起气来,大半夜的觉也不睡,孤身一人就跑出了庄园。
他一直跑到了何建国那里去。
何建国的房内亮着一盏油灯,主人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夜不能寐,正在抽风似的满地乱走。段珀进门后和他对视了,一时间两人却是无话可说。
后来,还是段珀先开了口:“真是要走的话……”
他思忖着做出了准确预测:“后天清早就能够上路。”
何建国把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他哆嗦,哆嗦好久了,控制不住;两只手僵硬的攥成拳头,手心上全是汗。
“老虎,谢谢你。”他如是说。
段珀微微叹了口气:“这一走,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何建国想了想,倒是诚实:“我不知道。”
然后双方就又沉默了。
一根灯草燃到了头,何建国笨手笨脚的填了一根新的续上。在略略跳动的光芒中走到床边,他弯腰在席子上打扫两下:“老虎,你来坐。”
段珀果然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何建国在旁边也坐下了,二人并肩望着火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段珀忽然打了个冷战。双脚相蹭着蹬掉了鞋,他抬腿上床向内一滚,以一种活泼的语气笑道:“建国,我们做那件事吧!”
这个提议可是来的太突兀了,连一点铺垫都没有。
房内没有分毫暧昧的情动气息,何建国回头望向段珀,就见他已然抬手解开了单衣扣子,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胸膛肚腹。
何建国定定的死盯着段珀,心思缓缓有了活动。气流从微张的嘴唇中呼出来,他是一匹失魂落魄的发情骡马;因为年轻精壮,所以从骨子里往外骚动。
这时段珀光着膀子坐起来,把一条手臂伸到了何建国的面前:“我晚上在家里洗过澡,香不香?”
何建国伸鼻子嗅了嗅,在肌肤和香皂的混合气息中乖乖答道:“香。”
话音落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要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他那心灵和肉体全部要独立自治了。而在另一方面,段珀在晚饭时为了庆祝成功,气哼哼的和段提沙一起喝了一点酒——酒里滴了蛇血,非常滋补。
所以段珀此刻带出了一点儿不要脸的兴奋劲头,仿佛是也要疯了。
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裤子,他一丝不挂的在何建国面前跪起身来,又很粲然的一笑,黑眼睛里满是破碎星光,不安定的闪闪烁烁。
“笨蛋!”他压低声音说道:“脱啊!”
随即他拉起何建国的一只手,捂向了自己的下身:“快点!别看着我发傻,否则我弄死你!”
话音落下,何建国果然有了反应。
那只手托在他的胯间,手掌摩搓,手指触探,也不知怎么就那样怯生生。于是段珀甩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口不择言的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孬种,让你干你都不敢!我懒得养你这种废物,你给我马上滚吧!”
这一巴掌抽醒了何建国,他随即饿狼一般,合身扑向了段珀。
段珀和何建国,简直堪称是打了起来。
段珀要何建国把自己抱到怀里去做,可是何建国忽然造起反来,一定要把他压在床上干,而且是泰山压顶、疾风骤雨的干。小木床被摇撼的咯吱咯吱直响,段珀手舞足蹈的乱踢乱打,一边斗争一边呻吟;后来呻吟占了上风,斗争只好暂时停止。
“起来,起来……”他气喘吁吁的命令何建国:“我要被你压死了……”
何建国不理会,并且腾出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进一步抬起,从上往下长驱直入。如此过了片刻,段珀真的发火了!
段珀一拳捣到了何建国的脸上,把这家伙打的脑袋一歪滚到一旁。可在他扭身要逃之际,何建国一个鲤鱼打挺跳跃起来,掐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随即下身运起力气向前一挺,湿漉漉的就捅了进去。这一下子力道很足,顶的段珀尖叫一声,回身一手肘杵在了何建国的肋骨上。
然后他们正式打了起来。
段珀的身手很利落,不过何建国更富有体力和个头,这些年又经过了千锤百炼,根本不怕挨揍。他们在小木床上纠缠做一团,段珀恨死了被压迫时那窒息的感觉,屡次跳床要跑,然而又屡次被何建国凭借体重压回了床上。好容易摇头摆尾的挣扎到了床边,他还没等缓过一口气来,忽然被何建国握住肩膀向后一扳,随即股间挤进了火热坚硬的东西,混头混脑的就戳了进去。
“你、你、你妈的……”段珀咬着嘴唇骂人:“你别想活着回国,我天亮就毙、毙、毙了你,我……我……噢呜……”
天亮时分,两人终于分了开。
段珀度过了苦乐参半的一夜,心中对何建国颇为怨恨。何建国含着泪光告诉他:“老虎,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他回答道:“滚你妈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摩挲着心口,还是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何建国又倾诉道:“老虎,这些年只有你对我最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记得那年夜里你给我送甜石榴吃……”
段珀站起来扭头就走:“别说了,我很后悔。应该让你饿死在林子里才对!”
段珀又看不上何建国了。
以段氏的力量,把一个人送出国境还是很轻松的。段珀派了两名士兵护送何建国上路,又给对方带上了一千块钱人民币。他还想再给何建国一些美钞,结果把何建国吓了一跳,无论如何不肯收,怕回国之后被人瞧见了,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