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惯赤脚奔波,单腿跳着还要去找鞋,而段珀趁着这个空档扑上去,从后方搂抱住了何建国。何建国那动作停滞了一下,惯性一般刚要眺望远方——然而下一秒钟,他意识到自己若是再要故技重施,非得屁股开花不可,就立刻猛烈的做出了反抗。
这两人光溜溜的斗殴起来,何建国不敢去打段珀,只能是不停的躲避抵挡;段珀见他皮糙肉厚的不怕揍,越发暴躁起来,劈头盖脸的又踢又捶。何建国承受片刻,忽然瞧准一个破绽,迎着拳头伸出手去,强行一把攥住了段珀的两只腕子。
“你不能再打我了……”他心慌意乱的说道:“你你你……你这是在欺负人!”
随即他将段珀拉扯过来紧紧搂在怀里:“我不是打不过你,我是不愿意还手。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求你别再闹了,行不行?”
段珀难得起了性致,不想却落了个行乐未遂的结果,心中十分不忿,在何建国怀里继续拱动不止——倒是没有大声叫骂,因为也知道两人光屁股打仗不好看。
何建国七手八脚的急出一头汗,简直快要制不住他,后来只得是仗着自己身体高壮,强行用手臂把他紧紧箍住了:“老虎,你如果还要欺负我,我就不放开你,咱俩一直站到夜里去!”
段珀正是背对着他的,这时就气喘吁吁的尽力回过头来骂道:“混蛋,你等着死吧!”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他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你妈的,别顶我屁股!”
原来何建国精神兴奋,下身那东西直挺挺的竖起老高,热烫烫的嵌进了段珀的股沟中去。段珀上下拱动时不断做出摩擦,他心里没留意,身体却是闹起了独立,自行就随着那动作一蹭一蹭的。
“我没顶……”他很心虚的嘴硬:“老虎,你别闹了,你放了我吧!”
段珀的两只手腕被他单手捏住了,毫无转圜的余地,只能在嘴上做出威胁:“滚!你等着死吧——哎哟!”
他“哎哟”,何建国也跟着“哎哟”,两人的声音都是满含惊惶的——何建国方才弓起腰向后撤了撤身,本是要停止那不受控制的磨蹭动作,然而段珀那边只是前后乱拱,因为方才擦洗过身体,股间湿唧唧的还残留着一点香皂泡沫,所以双方那动作凑了巧,段珀这一屁股撅过去,后庭穴口正对着何建国那根东西,竟是一下子合了楔子,混头混脑的浅浅套了上。
两人这回都傻了,何建国低头一看,见自己这命根子已经没入小半,被对方那后穴紧紧夹住,麻酥酥的舒服极了;而段珀张大嘴巴眼望前方,恐慌之余只是感到一阵胀痛——倒也不是很剧烈。
双方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片刻,林荫地上一片寂静。
最后还是何建国在这种陌生而强大的快感前失了理智。一只手伸过去揽住了段珀的腰身,他咬着牙向前猛然一顶。段珀随着那力道踉跄了一下,却是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也晚了。
何建国这位二十六七岁的童男子发了疯,也顾不上防备段珀了,双手搂抱住对方就是一顿抽弄耸动,最后他一个猛冲绷直了身体,把那精液滚烫的释放在了段珀体内。
段珀微微弯腰站立着,仿佛是有点摸不清头脑,一声没有吭。何建国牛似的喘着粗气,和他紧贴契合的站立了半分多钟,忽然一哆嗦,眼中流出了泪来。
“完了,我对将军儿子做了这种事情……”他心里想:“看来是一定要被砍脑袋了。”
这想法让他在极度的绝望中向前一扑,把段珀压在了草地上。重整旗鼓的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始了第二轮的交欢。
反正是非死不可了,索性死前乐个够!他死死压迫住段珀的上身,下面则是鼓足力气大干。籍着那余精的润滑,他抽插的越发顺溜,动作之间竟是带出了水声;而段珀在他身下无声无息,只仿佛害冷似的抱紧双臂,闭上双眼做出了蜷缩的姿态。
何建国在濒死的快活中颤抖着喘息,感觉自己仿佛是驾驭着重重波浪,在天昏地暗的极乐中上下起伏;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来,他想自己是活成了一只动物——最轻贱、最卑微,不允许有任何的理想和希望。真是可怕啊,到底是他错了,还是世道错了?
然而在良久的眩晕空白之后,他忽然听到身下的段珀发出了声音。
“不要压我……”这声音是一股不稳定的气流,带着焚烧的热量:“你坐起来抱着我……”
何建国一愣。
那声音像一道长索,把他牵引回了现实世界:“你坐起来,抱着我,会不会?”
何建国福至心灵的抽身而出坐起来,而后把段珀拉扯着跨坐到了自己身上。重新亲密的交合了,他双手抓住对方的屁股,上上下下的奋力托着起落。段珀紧闭双眼深深低头,两只手垂下来攥成了拳头,默然无语的咬住牙关,整个人都透着一点要痉挛的势头。当何建国那动作激烈到了一定程度时,他忽然抽搐着一挺腰,随即又向前俯过身去,在高潮中轻轻的“哈”了一声。
温热的体液射到了何建国的胸腹间,段珀坚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姿势,却是并没有依靠向对方的胸膛。
何建国本也不想让他依靠,因为知道自己的命将会交待这位老虎手里,可是心思迟疑了一下,他还是伸手把对方搂了过来。侧着倒在草地上,他一翻身分开了段珀的双腿,捅进去狠命的深深乱捣了一阵,末了也是一泄如注了。
在渐渐浓重起来的暮色中,这两人分了开。无言的相对坐起来,他们一起变成了木石雕像。
一个是在死心塌地的等着掉脑袋,另一个的思想,则是复杂得多。

第37章 质变

何建国在几只蚊子的围绕下,头脑浮想联翩,心潮澎湃起伏,同时微微抻着脖子,仿佛一只引颈待宰的呆头鹅。
他匆匆回顾了自己这二十六七年的人生——前二十年过的太美好了,就显得后来这六七年无比凄惨,仿佛坠进了阿鼻地狱。
最疼爱他的母亲被人活活打死了,外婆上了吊,外公被关进秦城监狱里杳无音信,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他这一个独人千辛万苦的熬到如今,却又因为一时糊涂,马上就要被人砍去脑袋。想象着那种利刃加颈的恐怖情景,他吓的肝胆俱裂,不禁接着方才的眼泪,又绝望又委屈的继续哭泣起来。
段珀并没有理会何建国,歪在地上沉默片刻,他起身走到水桶边,伸手撩水出来洗了洗下身。捞出毛巾拧了两把,他低下头很仔细的擦净了自己。
股间火辣辣的,先前并没有觉得疼痛,现在那滋味才泛上来,让他觉得很不好受。
因为发现身边没有干净衣裳,他便向前走了十来步,在林子边缘扯着大嗓门喊了一声。外边守卫的士兵听到了,立刻遥遥的做出回应,片刻之后就送来了两条洁净的棉布裤衩。段珀自己套上了一条,又把另一条扔到了何建国头上。
何建国哭的天昏地暗,这时忽然得到了裤衩,就先捏着鼻子甩了一把大鼻涕,而后红着眼睛仰起头,哑着嗓子发出疑问:“啊?”
段珀居高临下的轻声咬牙道:“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给我穿上裤衩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