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征半笑不笑的一点头:“戴国章那个小院儿,真是不错,舒服。”然后他一边走,一边侧过脸来面向了金小丰的方向,望着地面随口问道:“韩棠这一阵子在干什么?”
金小丰跟上他答道:“好像是……没干什么。”
陆雪征一挑眉毛:“好像?”
金小丰立刻一低头:“对不起,干爹,我疏忽了。”
陆雪征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似乎是觉得这也无所谓。
及至进入房中,陆雪征先是沐浴更衣,又找出专门用来理发的剪刀,将自己那新剃的短发重新修剪了一番,把几根不甚听话的枝杈毛发尽数除去。换上一件蓝白条子的洁净衬衫,他一身轻松的把金小丰又叫了过来。
会面的地点选在书房。陆雪征坐在大写字台后方,捧着金小丰的光头窃窃私语,讲述自己的新款阴谋诡计。而金小丰弯腰将胳膊肘支在写字台上,伸着脑袋竖着耳朵倾听干爹高见。
香皂混合了肌肤的气息,一阵阵扑向金小丰的鼻端。他不由自主的又垂涎三尺起来,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了陆雪征的嘴唇——陆雪征生了一口雪白整齐的好牙齿,舌尖在齿间一闪而过;金小丰没法子去定睛细看,不过感觉到干爹连舌头都长的很标准。如果能够完整的拔下来,很够资格去做标本了。
陆雪征察觉到了金小丰那鹰隼一般的眼神,但是这个干儿子向来都是一只巨型鹰隼,所以也无需多想。抬手抚摸着金小丰的光头,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金小丰轻轻一笑,顺势咽下口水。
陆雪征拍拍他的脑袋:“有话就说。”
金小丰用低沉温柔的声音答道:“干爹,您有没有想过韩棠?现在和叶家关系最为密切的,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陆雪征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是说韩棠把消息透漏给了叶三小姐——或者是直接和叶崇义通了气?”
金小丰摇了摇头:“干爹,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陆雪征缓缓低下头,把前额抵上了金小丰的头顶。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他仿佛很疲惫似的叹息了一句:“我的罗汉。”
然后他放开了对方的脑袋,脱力似的向后一靠,却是随即又道:“这件事情,就先不要提了。叶崇德那边,这回全交给你。我不插手,你看着办。”
金小丰低沉的“嗯”了一声,然后高高大大的直起了腰。
金小丰离开书房,在走廊中一边走,一边将双手攥成了拳头,仰头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
对于陆雪征,他能做的不多,起码在此刻,真是不多。现在他要去杀掉叶崇德,这不是一桩容易事情,但是凭他当下的本事,还是能够做到的。
陆雪征没有太过问这件事,甚至事前都没有向叶崇义打过招呼。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金小丰轻手俐脚的走到餐厅,低声告诉他:“干爹,叶家的生意,做完了。”
陆雪征若无其事的答应一声,又问:“怎么做的?”
金小丰言简意赅的答道:“沉到河里去了。”
陆雪征一点头。
金小丰察言观色,告辞退下。
陆雪征并没有向叶崇义去邀功——叶竟成再不好,毕竟是他的亲爹,亲爹横死,他不悲痛倒也罢了,可是竟然热孝未脱,就要预谋着宰掉大哥,独霸家产。这样的叶四少爷,颇有一点可怕之处,所以陆雪征不打算和他再狗扯羊皮的胡闹下去了。
再说,陆雪征已经有韩棠了。
在叶崇德离奇失踪后的第二天,韩棠前来拜访。
陆雪征一直在等他到来,等的花儿也谢了。如今见了面,心知他大概是被吓过来的——叶崇德会失踪,那保不准叶三小姐也会凭空消失。反正叶家人是在明处,暗箭难防。
不过来了就好,陆雪征自认为心胸宽广,宰相肚里应该可以撑下这么一条破船!
“这么多天,静的怎么样了?”他笑模笑样的问韩棠:“静出结果了么?”
韩棠苍白着一张脸:“干爹,叶大少爷他……”
陆雪征立刻笑道:“别问我,我不可能事必躬亲、面面俱到。”
韩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干爹……”他垂下头,视死如归似的说道:“我想好了。我跟着您,您放过叶三小姐吧!”
陆雪征这回没说话,直接走到他面前,随后抬手一把将他搂到了怀里。
然后他在心里对自己发出赞美:“一箭双雕,聪明!”

第12章 嫉妒心

陆雪征和韩棠,公然在金公馆过起日子来了。
这可是大大出乎了金小丰的意料,他甚至惊讶到了啼笑皆非的程度。李纯则是很平静,并且开始把韩棠当陆太太那么伺候起来。而韩棠先是尴尬羞愧的要死,过两天后渐渐刀枪不入的厚了脸皮,也是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
陆雪征觉得韩棠相貌很美,一举一动都讨人喜爱。大天白日的,他也不读书看报了,也不去花园乘凉散步了,只是拉着韩棠胡闹。韩棠心里怕他,只有恐惧没有爱意,或者说是有些爱意的,但是早被恐惧压到地下十八层去了。小灰猫受了冷落,十分吃醋,堵在门口喵喵大叫,李纯跑过来,弯腰就把它抱走了。
韩棠没想到陆雪征的欲望会这么强烈。陆雪征虽然年轻,但是平日里显出八风不动的一派沉静,几乎有些老气横秋。韩棠真把他当成了上一辈的人来尊重,所以一旦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就感到特别的受刺激。
陆雪征仿佛把他当成了一株花草,很细心的修剪他、开辟他,将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调理改变。而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像一团软泥似的,当真是在陆雪征的手中发生了变化。
光天化日大中午,陆雪征还不让他下床。他满面绯红的趴在对方身下,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呼吸的节奏渐渐混乱起来,酸麻的感觉从下身那里扩散开来,他不由自主的扭动了身体。片刻之后,他忽然在陆雪征的压迫下兴奋的抽搐起来,脑海中也发生了白色的大爆炸——他仿佛把自己的元气都一起射出去了。
陆雪征还没有玩完,但是很体贴的暂停了动作,心中颇为自得。韩棠这么个雏儿,在他这里不过住了一个来月,就被他干“熟”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他觉得这也算个本事。
金小丰这时走到了门外,侧耳听到里面有异常的响动,就没有敲门。站在门口静候了片刻,房内又传出了大床咯吱咯吱摇动的声音。有人低低的呻吟出声,金小丰听出了那是陆雪征——大概是玩痛快了。
金小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半小时后,金小丰又来了,这回有人在房内断断续续的哀鸣,是韩棠的声音。
金小丰没翻白眼,直接走了。
一小时后,金小丰第三次前来,听到陆雪征正在房内和韩棠说笑,具体的内容听不清,但是两人似乎都很欢喜。
金小丰这次走了就没回来,直接开车出门去,到法租界内最有名的翡翠别墅内消遣了整晚。
他有钱,一掷千金,要了个刚下海的女学生,还是处女,打算玩一次洞房花烛夜的把戏。然而搂着女学生刚走进院子里,他却是迎面遇上了叶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