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人是谁呢?

  狄青麟?还是杨铮?

  或许这扇石门将永远无法打开了,

  藏花的腰弯下,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整个人都已因“等待”而将要“崩溃”。

  悲哀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么?

  里面有她的什么人?

  是亲人?是朋友?还是情人,

  她等待的也许只不过是死亡而已。

  想到狄青麟的阴险和机智,想到狄青麟的“温柔”和他的武功,藏花实在不知道杨铮能有几分机会活着走出来。

  “狄青麟如果知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一定开心得很。”戴天忽然说。

  “就让他开心吧。”藏花咬着牙。“这世上本就只有好人才痛苦,开心的本就是恶人。”

  “你错了。”

  突然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石门虽沉重,但开门时却不会”出任何声音。

  石门不知何时已开了。

  从门里慢慢地走出来的人,就是杨铮。

  他看来显得很疲倦,但却还是活着。

  ——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藏花、戴天、钟毁灭淬然回首,三个人都盯着站在门旁的杨铮,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这是欢喜的眼泪。

  喜极时也和悲哀时一样,除了流泪外,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事都不能做,甚至连动都无法动。

  杨铮仿佛也有热泪盈眶,嘴角却带着笑。

  “你错了,这世上的好人是永远都不会痛苦的。”杨铮说:“恶人痛苦的时候也永远要比开心的时候多得多。”

  藏花突然别过头,用衣襟悄俏地擦着眼晴,她实在忍不住地哭了。

  这是高兴愉快的泪水。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地吐出口气,才又回过头来,看着杨铮。

  “狄青麟呢?”

  “想必也很痛苦。”杨铮淡淡他说:“因为他毕竟还是做错下一件事。”

  “他做错了什么?”

  “他这一次一样有很多机会能杀我,甚至已可以令我根本无法出手,可是他部故意地惜过了。”

  ——像狄青腆这样的人,怎么会再犯第二次错呢,“为什么?”藏花问。

  这句话上是戴天和钟毁灭想问的。

  “因为他心里又想赌一赌。”杨铮笑了笑。

  “赌?赌什么?”

  “这一次他是不是想赌你是否空手能杀他?”

  “不。”杨铮说:“这一次他赌的是我手中的剑。”

  “手中的剑?”藏花问:“你手中哪有剑?”

  “有。”杨铮又笑了。”我手上有一柄‘第三把剑’。”

  “第三把剑?”戴天问:”是不是那柄传说中的‘怒剑’?”

  “是的。”杨铮点点头。

  藏花看着杨铮的双手。

  他的双手是空的。

  “你手中根本就没有剑。“藏花说。

  “本来就无剑。”

  “无剑?”

  藏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亮如天北的那一颗星。

  她笑了,她懂了。

  “他是不是赌你手中有剑?”藏花问。

  “对的。”

  “结果当然是他输了。”

  “不。”杨铮看着她。“他赢了。”

  “他赢了?”藏花怔住。

  “他赢了。”杨铮又说一次。

  “你手中明明无剑,他又怎么会赢呢?”

  “谁说我手中无剑?”杨铮又笑了,“剑本来一直在我手中。”

  明明手中无剑,为什么说有剑呢?

  这一次藏花很快地就笑了,因为她已懂了。

  “对,你手上本来就有剑,所以他赢了。”藏花笑着说:“所以他败了。”

  “他败了。”

  他败了。

  这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决定胜负也只不过是一刹那问的事。

  这一刹那却是何等的紧张、何等刺激的一刹那。

  但这一刹那对江湖的影响又是何等的深远?

  手中的“那一剑”又是何等的惊心,何等的壮丽?

  “那一剑”所带来的光辉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灿烂?

  藏花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剑的风情”,没有看到那一刹那间发生的事。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只要去想一想,她的呼吸部不禁为之停顿。

  流星也很美,也很壮丽。

  流星划破黑暗时所发出的光芒,也总是令人兴奋,感动和迷惑。

  但就连流星的光芒也无法和“那一剑的风情”比拟。

  流星的光芒短促。

  “那一剑”所留下来的光芒,却足以照耀永恒。

  第二章那一剑的浪漫

  门已开了。

  没有人能永远将整个肚界都隔离在门外。

  你着想和世上的人隔绝,必先被世上的人摒弃。

  戴天走进了这扇石门。

  第一眼,他就看见了一柄很薄很薄的刀,一柄杀人的刀。

  “温柔”。

  刀仍握在狄青麟的手中,刀锋斜斜对着门。

  刀身上仍然闪着一抹淡蓝色的光芒。

  刀就是刀。

  不管是在活人手中,或是死人手中,都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