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吓僵的不是我,而是他手上的手套。”
“手套?手套有什么好吓的?”
“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不等藏花问,风传神就自己开口了。
“我实在没想到,没想到青龙会居然会有叛徒。”风传神说:“而这个叛徒居然会是你。”
“你应该想得到,如果你稍微有一点人性,就应该想得到。”
“看来青龙会对人还是了解得不够深。”风传神说:“否则怎么会有今天的情形发生呢?”
风传神双眼盯着这个人。“看来今天是你报父仇的日子了。”
“那还用说,他已经等了十几年了。”藏花愉快他说着。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你们?”风传神问:“你怎么知道来救你们的人是他?是钟毁灭?”
——这个人居然是钟毁灭,
怎么可能?他不是青龙会的两堂堂主吗?
他不是戴天的代替品吗?
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我不知道。”藏花得意他说:“可是我知道,像戴天这种人,到临死的地步,居然还这么镇定,还这么正常,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藏花看着戴天,笑着又说:“至于道理在哪里,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么一叫,一定有人会出来解危的。”
“女人果然担不了大事。”戴天叹了口气。
“不但担不了大事,连秘密最好都不要让她们知道,否则——”
“否则怎么样?”藏花瞪大眼睛看着钟毁灭。
“也没有怎么样,只是听不到很多事而已。”钟毁灭淡淡他说。
“我想不到你会将毒擦在手套内。”风传神看着钟毁灭。
“只有搽在手套里,才能毒到你。”钟毁灭笑笑。
“你这么做难道不怕青龙会的报复?”
“我入青龙会,就是为了破青龙会。”钟毁灭淡淡地他说:”至于他们报复的手段,我太了解了,尽管来吧。”
“你既然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混入青龙会的核心,为什么不再多等些时日?”风传神说:“为什么不等到进入总堂,见到了龙头老大才现身呢?”
“我是这么想,可是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钟毁灭说:“他们三个人的性命,我又不能不管,况且杨铮已被逼入了死地。”
“死地?”藏花问:”杨铮有危险?”
“目前还不会。”戴天说:“狄青麟现在的心理就像是猫捉到老鼠一样,一定先好好地耍一耍杨铮。”
“他的人现在何处?”藏花问。
“小木屋。”戴天说。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小木屋呢?”藏花问。
“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戴天说。
“事先?”藏花问:“那是多早的时候?”
“十三年前。”
“那就是狄青麟逃狱的那一年?”
“是的。”
“这么说,我就是你们这个计划中的一个傀儡?”藏花盯着戴天。
“不是傀儡,是主角。”戴天义了。“如果没有你,这些计划都无法实现。”
藏花笑笑,她转头看向钟毁灭。
“那天在火灾现场的那个老人是不是你?”
“是的。”钟毁灭点点头。
“难怪在小村里,黄少爷会适时地出现为你解危。”
“那一天如果我不出现,说不定他早就被你逼得现身了。”
“你们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
“有些事你不知道,危险性比较少一点。”钟毁灭说。
解开了穴道,藏花就赶紧下台,伸展一下筋骨,躺了大久骨头都酸了。
风传神还是站在那儿,动也没有动过一下,毒已从他的手指慢慢延至肩膀,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滴下,滴落在衣衫上。
“咦,血奴呢?”
藏花突然想起这里应该还有别人。
“在后面。”钟毁灭说:“和其他人关在一起。”
“青龙会在这里的据点,总算让我们破了。”黄少爷说。
“还没有。”戴天说。
“没有?”藏花有点诧异。“这里难道不是青龙会的据点?”
“这里和‘传神医阁,都只是分舵而已。”
“分舵和分堂不同?”
“不同。”钟毁灭说:“每个分堂属下有三个分舵,三个分堂组成一个‘季管’。”
“季管?”藏花问:”什么叫季管?”
“正月、二月、三月为‘春管’,四五六月为‘夏管’。”
“那七八九月就是‘秋管’了。”
“是的。”
“青龙会派来这里的是哪一个管?”黄少爷问。
“春管。”
“那么正月、二月、三月的分堂主都是谁?”藏花问。
“三月堂主是因景小蝶,正月堂主就是我们这位医阁主人。”钟毁灭看着风传神。
“那二月堂主是谁?”
“花舞语。”
“花舞语?”藏花又吃了一惊。”她不是杨铮的女儿吗?”
“不是。”戴天说,“她只是被派来卧底的。”
“青龙会真是什么人才都有。”藏花笑着说:“不知道有没有被派来做妻子的?”
藏花这只是句玩笑话而已,所以她自己笑了笑,马上又接着问:“正月二月三月都已破了,那么这个‘春管’是不是已知道是谁?”
“不知道。”钟毁灭说:”我入青龙会这么久了,除了这一次接触到的正月和二三月的堂主外,其余的一概不知道是谁,更不要说那些‘季管’了。”
“这么说我们只是抓到一些小兵而已。”藏花说:“那些大兵部还躺着。”
“青龙会之所以可怕,就是在这里。”戴天说:“永远让人猜不透谁是青龙会的人。”
藏花忽然转头看向风传神。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这些秘密?”
“没有用的。”钟毁灭说:“青龙会里的人一概都是用代号联络,而且都是个别行动的,极少一起办事,所以除了自己外,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万一自己人起了冲突而对杀呢?”
“不会,他们行事有”一定的规章。”钟毁灭说:“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有些不可能的事情,有时候都会发生。”
这句话是风传神说的,话声未完,只见他右手一扬,刀光一闪。
光芒直射藏花。
这么短的距离,藏花就算想闪也来不及了,眼看着薄刀直取她的咽喉,突然有人轻喝一声。
人影一掠,横身挡在藏花的面前。
光华没入,血花绽放,如急雨般洒下,洒在藏花的发际上,洒在她的衣襟上,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