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心想,问心劫能难倒的,只有那些心思不正的魑魅魍魉之辈,像自己这样行事光明磊落之人,渡劫便如度假一般。
这一次,正好与他重温旧梦。
遗憾的是,足足等了一整夜,都没有看见魏凉的身影。
次日,柳清音慢悠悠踱出洞府,向管事询问魏凉去向,方知他漏夜离宗,至今未归。
“师尊没说他去哪里?”柳清音蹙起了眉头。
后面那些年,她把秦云奚盯得死紧,已有些忘了当初不知道他行踪的日子是什么模样。
管事摇了摇头,道:“只知去了东海。”
“东海?”
柳清音脑海里顿时划过明晃晃的直觉——东海蓬莱。
一双美眸越睁越大。
他……不会是去找浅如玉吧?!
心脏在胸腔中怦怦乱跳,她有些待不住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时候他根本不认识浅如玉。那,便应该只是正常的公事。
忐忑地捱到了傍晚,终于盼到一道流光从东面划来。柳清音急急迎上,却发现魏凉径直去了九阳塔。
她刚刚追到塔外,便见那重逾万钧的黑石重门轰然落下,阻住了任何窥探的视线。
“这……”柳清音捂着心口,怔怔立在塔外。
愣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没事找事。
当初她受了伤,一直躺在洞府静心休养,总觉得师尊三不五时便会来看一看她,好生安抚一番。那时,心情总是甜蜜的,每一次见到他的身影出现,都觉得十分惊喜。
然而现在心境却大不一样。
只是一日未见到他,就已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去了趟东海,便疑心起那个数十年之后才会出现的浅如玉……
东海又不是只有蓬莱!
自己是真正的疑神疑鬼了,难怪与他日渐生分!
柳清音似有所悟,慢慢点着头往洞府走去,心中暗想,心境变得这般糟糕,自然是左右看他不对,这一次渡劫后,定要和他敞开心扉好好再谈一谈,也让他放下成见,不要再误会自己与王卫之的关系。
……
魏凉回到九阳塔时,林啾和蛊虫已吭哧吭哧爬到了第四层。
她的修为突飞猛进,现在已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了。
只可惜在剑之一道上,她与林秋一脉相承,两个都是废材。
魏凉顺着旋转阶梯往上走,走到三层与四层的交界处,便看见林啾扒着四层的塔底,一会儿一会儿把脑袋探上去,吸一口魔翳,然后迅速缩回脑袋,等待蛊虫将它彻底吞噬。
魏凉提起脚,轻轻落下。
“啪。”
林啾一转身,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迎面扑来。
她的瞳仁微微收缩,视线顺着魏凉的脸落向他的手。
便看见,他拎着一具绵软的身躯,已无生机。
林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蛊虫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啊啊啊啊——我感觉到了老大的气息!它的宿主已经死了!我可以吞了它!我可以!啊啊啊啊风水轮流转啊!想不到老大你也有今天!”
“闭嘴。”林啾冷声在心中说道,“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规矩——不许在我面前大小声。”
蛊虫头上的触须疯狂地摆动,它急道:“这个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吞了它我就有机会晋阶了!让我吞了它,帮帮我,求求你了,帮我留下这具尸首,你,你可以出卖色相的,只要向魏凉讨来这具尸首,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啾:“……原来虫子也会失心疯。”
蛊虫快哭了:“我要这具尸体,我要嘛。就,你只要碰到它,对,碰一会儿就成!”
八只长脚连同头上的触须都在作揖。
“好,你别吵,我想想办法。”林啾装模作样在心里对它说。
她抱起双臂,看了魏凉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
魏凉瞬间入戏:“昨日说好了今日来看你,便顺道过来看一看。”
林啾抽了抽鼻子:“还带个死人来,是祝我早死吗?”
魏凉假装恍然记起手中还拎着具尸身,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忘了。”
“先扔地上吧,”林啾很随意地说道,“你频频过来,我若还不明白你的意思,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来吧。”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嘶——”魏凉眸色陡然转深。
林啾唇角挂着笑意,一步一步踏下旋转阶梯,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将他往塔壁上一推。
魏凉的脊背轻轻触到塔壁,长眸一眯,唇角勾起了坏坏的笑。他松开手,让那具尸首滑落在下一级阶梯上,然后展开双臂,接住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喂,神特么小老头虫!’林啾在心中恶狠狠地说道,‘我为你做了好大牺牲!’
“我明白,我明白,事后你提什么要求都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替你做!”蛊虫从善如流。
林啾轻轻贴向魏凉,微微踮起脚,双唇与他若即若离。
她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坐在阶梯上,然后缓缓倾身,吻他的唇。
一只手探向落在一旁的尸身,摁在那冰冷的皮肉上。
‘这样行么?’
双唇辗转,林啾在心中问道。
“行!”蛊虫的声音尖锐了八度,“接下来,千万不要松手,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变,等我说好了再放开!记住了没有!”
情急之下,它又一次坏了林啾的规矩,对她大小声了。
不过这一回林啾并没有和它计较,她正在专心地吻魏凉。
呼吸声渐乱时,她向后退了少许,双目迷离,撅着红润微肿的唇瓣,问他:“感觉如何?”
魏凉眸光暗沉,眼底有冷静而克制的光,他道:“不够。”
她问的是蛊虫,他答的也是。
所以,这么大一个玩意儿趴在她的心脏上,他这般修为,与她亲吻竟然感觉不到它?!
难怪至今无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那……”林啾微有迟疑。
魏凉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正‘偷偷’垂在一边,助那蛊虫吞噬旁边那具尸首中的另一只蛊虫。
他伸手摁住她的后脑,狂风骤雨一样吻她。
她扯到肩膀上的外袍被他一把拽下。
他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左臂像一道吸管般蠕动着,把一股股金色的奇异物质从尸身里抽离吞噬。
眸光寒芒一闪,他的神色变得阴沉。
林啾觉得他好像想斩了她的胳膊,赶紧扑上去死死吻住他,制止这个可怕的念头。
一阵看似混乱其实很有章法的忙碌之后,林啾的衣裳‘不小心’彻底遮在了她的左臂与尸首上,她与他面对面,又一次双修了。
这一次,魏凉更是无心动作,他眸底闪动着暗芒,操纵一身浑厚无比的灵气,迅猛地荡涤林啾的经脉丹田。
抓住她左臂的手掌微微发力,他声音暗哑:“会不会疼?”
“不会。感觉很好。”
虽然知道他问的她答的都是蛊虫,但就是莫名很羞耻。
林啾的脸呼呼在烧,感觉到蛊虫那边很快就要结束,她赶紧一把拍死了廉耻心,盯着魏凉的眼睛问他:“你……有感觉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定道:“没有,夫人是不是该动一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看着他的眼睛。蛊虫分明就爬在她的心脏上,魏凉的灵气已无数次从它身上冲刷而过,却仍然感知不到它。
怎么办?
其实早在听到‘女尊主’三个字时,林啾已猜到,蛊虫的存在连双修的道侣也无法感知。否则林秀木与眉双日日在一起,早该察觉到它的存在了。
但猜到归猜到,此刻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时,她的心头还是一阵又一阵发寒。
魏凉虽感知不到蛊虫,却能感知到她的战栗。
他将她死死搂在怀里,用他的温度包裹着她,片刻后,他抓住她,停止了双修,用另一种更原始和质朴的方式,迅速将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短暂的极致眩晕之后,林啾听到他的呼吸沉沉覆在耳畔,声音带沙,很凶残,很野性:“我要你的心,给不给。”
“拿去。”她不假思索。
二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闻。少时,二人呼吸渐渐平稳,他扶她站了起来,替她拉好了衣衫。
林啾总算是腾出空来,看一眼地上的尸首。
是一具女尸,长发遮着脸,看不见容颜。
“是蓬莱的眉双。”魏凉淡定道,“我今日恰好撞见她在屠杀我中原人,顺手便诛了她。”
林啾知道魏凉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不过听到尸首是眉双的一刹那,林啾还是被他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直球作风震撼到了。
林啾蹲下,轻轻拨开女尸脸上的秀发。
便看见了一张极为明艳的脸庞。和林秀木倒是有一种微妙的夫妻相。
女尸双眼圆睁,表情震惊至极。想来劫境中的蓬莱女尊主怎么也料不到,正道第一人竟会一剑杀了她。
蛊虫早已知道这具尸首的身份了,只不过忙着狼吞虎咽,也怕说出来引起变故,便闷着声发财。
此刻它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魇足地打着嗝,幸灾乐祸对林啾说:“魏凉真是干了件大事啊!你知道这眉双是谁?就是蓬莱女尊主!中原第一宗宗主杀了蓬莱女尊主哈哈哈哈!这回可有好戏看啦!”
林啾:“……”
魏凉拎起了眉双的尸身,像一个普通渣男那样对林啾道:“安安心心待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径直拎着尸首便离开了九阳塔。
塔门关闭的轰隆声传来,蛊虫啧啧有声:“男人啊,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也不说给你留点丹药什么的。”
“我的牺牲还不是为了你。”林啾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怎么样?晋阶了没有?”
“快了!”蛊虫得意洋洋地挥着触须,“蓬莱女尊主身上这个神虫,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厉害的,现在吞了它,我便拥有了它的全部力量,只要我们再多积蓄一些能量让我晋阶,便可以召唤神母降临了!”
林啾的心重重一突:“什么意思?”
蛊虫的触须一点一点摇荡:“就是我可以变成神母那么厉害啊!你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林啾慢慢吸了几口气,稳下心神。
“诶,对了。”她脸不红心不跳,“你不是说,我与魏凉双修,你便可以吸他灵气吗?方才你怎么不吸?”
若是蛊虫吸他灵气,不知他会不会仍然一无所觉?
“你是不是傻啊?那点子灵气哪有一只神虫来得重要?”蛊虫此刻明显猖狂了许多,它怪笑了几声,突然冷冷地发号施令,“去,直接上四层。”
林啾挑起眉毛:“不得了,出息了啊?”
话音未落,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发地动作了起来,径直向四层走去。
蛊虫得意洋洋:“哼哼哼,以后你再也无法忤逆本神虫了!怎么样,这回傻眼了吧?哼哼,愚蠢的人类,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喽!好好跪地乞求,本神虫可以把身体掌控权暂时还给你,你以后给我乖……”
林啾浑不在意地打断了它的喋喋不休:“行。不就是挂机托管么,那我养精神去了,别叫我,叫我我也不搭理你。”
“诶?!诶?!诶?!”蛊虫被她这一通不按套路出牌给打懵了。
过了一会儿,它发现林啾果然没有半点要和它抗争的意思。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喂,林秋,喂!你就不怕我自残吗?喂!林秋!”
林啾不动声色,继续用神念观察‘自己’和蛊虫的动作。
她记得林秀木说过,他也不是很确定那个御尸伤人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眉双,因为她时而像她,时而又不像她。
自那时起,林啾便已经开始怀疑那个来自天之极、自称是魏凉妻子的女人一定是用某种手段控制了眉双,在她需要的时候,便可以操纵她的躯体。
如今差不多已能确定,那个女人的手段正是这些蛊虫。所以,她极有可能便是蛊虫口中那个所谓的‘神母’。
也是巧得很,一系列阴差阳错,竟让林啾逮住了她的狐狸尾巴。
被派来控制林秋的这只蛊虫,脑子是不大好使的。
它显然只能暂时麻痹和操纵林啾的肢体,就已迫不及待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了。
林啾一点也不慌张,因为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想要和蛊虫争夺身躯的控制权并不难,只不过没有必要。
这件事情也给她敲响了警钟——不能放任蛊虫继续这么发育下去了。
更不能让它召唤蛊母!
林啾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蛊虫控制着林啾的身躯,在九阳塔第四层的入口处停住了。它不敢上去,因为它根本没有能力控制林啾去小心地吸取魔翳。就这样傻乎乎地走上去的话,这具身躯一下就会被撑爆。
骑虎难下,真特么是骑虎难下。
蛊虫知道如果此刻向她示弱,以后就更加拿不下这个难搞的女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它头顶隐隐有点冒烟的时候,林秋那软绵绵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闹够了没有。”
蛊虫忽然就觉得十分委屈。
大眼睛眨了两下,它嘤嘤嗡嗡地说道:“反正,反正你知道了我的厉害,别以为还可以随便拿捏我!”
林啾噗哧一笑:“可爱的小东西,我们两个是互助互利的同盟关系啊,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一点么?”
“哎?”蛊虫愣住了。
它从来也没有想过,人和虫居然可以是同盟的关系?
它们和人向来是奴役、敌对的,向来只是控制和征服的关系。同盟?嗯……这个女人很麻烦,惹恼了她,肯定玉石俱焚,不合算。
蛊虫的小触须一点一点地摇晃,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同盟!”
林啾满意一笑:“所以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便控制我的身体。再有下一次,我就再也不出来,让你自生自灭。”
蛊虫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对自己也那么狠啊。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生物。”
第85章 夫人,继续?
林啾收服蛊虫的时候,魏凉也没有闲着。
他拎着那具尸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他抬了抬手,很随意地并了个手刀,切在女尸胸膛上。
原本应该像切西瓜那样,将瞬间冰冻的胸骨切开,露出心脏,却不想,手刀软绵绵就切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魏凉:“……”
这是劫身。
掌中并无熟悉的冰霜之力。
魏凉满头黑线,正要把手收回来,忽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师尊?!”
此刻尸身被他随意地摆在石桌上,他站在石桌旁,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魏凉淡定地撩起尸身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以及咽喉上那个贯穿前后的剑眼。
回头一看,柳清音捂着胸口,见鬼一样盯着她,好像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对面师傅、长辈以及强者的时候,没有人敢贸然地释放神识去窥探对方四周,那是赤裸裸的冒犯行为,每个人从小便会被教导,千万不可以触犯禁忌。
即便是面对同辈或小辈,通常也无人会用神识去刺探对方,这差不多等同于挑衅宣战了。
是以柳清音并未发现魏凉放在石桌上的是一具尸首。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在回荡在洞府内。
魏凉想起了林啾那句玩笑话——不许和柳清音说话。虽是玩笑,但既然他答应了她,那便不是玩笑。
于是他沉下脸,一言不发,冷冰冰地注视着柳清音。
柳清音更加窒息。
她本要冲上前去,脚步都动了,忽然想起这只是劫境,在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资格指责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若是按着世俗的说法,此刻他尚有正妻,她和他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连个妾都不是。
她的脑袋一阵一阵眩晕。
躺在他洞府中的这个女人,是林秋,对不对?!
换了从前的自己,这个时候是绝不会不经通传就直闯他的洞府的,所以,一直被他瞒着……其实他与林秋……
柳清音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起那一日秦云奚曾对她说——“清音,此事涉及林秋的尸身,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内情,若是牵出什么陈年旧事……无论如何,你也信我好不好?”
原来,这其中,还真的藏着,陈、年、旧、事!
她是真没想到,他和林秋之间,竟也会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牵扯!
莫非,他干脆利落地杀了林秋,是想要瞒下他与她之间的那些破事?!
柳清音睁大了眼睛和嘴巴。
魏凉一语不发,像一座冰雕般立在原地,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寒气。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用威压把柳清音打出去时,忽然见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外冲。
魏凉才懒得理会柳清音是不是在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见她跑了,他便继续回头研究石桌上的尸首。
……
林啾和蛊虫爬到了九阳塔第九层。
此刻她的修为已到了化神初期。蛊虫抖着头顶小触须,咏叹一般对她说道:“你献身献得太值当了!若不是我吞了老大的话,到了这里,估计就是你我的极限了。”
林啾抓住了它话里的漏洞:“那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只要能量足够,你可以把我送到大乘期么!”
“呃……”蛊虫用一根长足挠了挠眼睛旁边,道,“那,谁也不知道这座破塔里能藏着那么多的能量啊?”
“所以你就可劲儿吹。”林啾毫不留情地拆穿。
她心中暗暗有数了。既然这里是极限,也就是说,当初林秋就是走到了第九层,将修为提升至化神初期。
与蛊虫合力一击的话,至多也就是化神中期的水平。
所以柳清音得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连一个化神中期,没有剑意的废柴都打不过?
“那现在呢?”林啾懒洋洋地问道,“你不是说被你吃掉的这个虫比你更厉害?”
“的确是比我厉害。”蛊虫有些心有余悸,“你不知道,我们当初出生的时候,兄弟姐妹加起来,可比你们这大陆的人多得多了。相互厮杀到最后,就剩我们三个。若不是神母需要我们三个都活下来的话,我和老二已经被老大吞掉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探花郎啊。”林啾笑道,“若是放在世俗王朝里,个个都有好前程。”
“老二已经死了。”蛊虫道,“我吃老大的时候能感觉到,它就在老大的肚子里。唉,当初神母看上了一个根骨绝佳的凡人,本该是我第一个去的,老二偏要抢——出生时,它与我离得最近,什么都跟我抢,抢惯了它!结果呢,还不是被老大吃掉,现在乖乖回我肚子里了。”
林啾暗暗点头,心道,根骨绝佳的凡人,指的恐怕是祭渊。所以被蛊虫为‘老二’的那只虫控制的人是梅娘。梅娘早已死了,她体内的蛊虫被眉双体内那只‘老大’吞噬。如今,双双都进了小老头虫的肚子。
奇怪了,为什么这些蛊虫不直接控制那些目标男人呢?魏凉和林秀木倒也罢了,这二人修为高,恐怕自有什么护体之法,蛊虫无法接近。但祭渊当初只是个普通的太监而已,蛊虫既连林秋和眉双这样的修真之人都能拿得下,又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凡间小太监?
这个问题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