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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成功渡了问心劫,她的修为已顺利提升到了元婴初。

到了元婴,本就虚化的经脉变得更加玄乎了,原本它就像是水渠,灵气在水渠中流淌循环,要被那水渠的宽度、深度制约。

元婴之后,那层本就玄妙无形的“壁障”便不存在了。昨夜她发现自己的经脉好像变成了一片海,只不过是一片干涸的海——她储存在识海中的所有灵气都用来结婴了,婴成之后,体内空空如也。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片海,便被魏凉送上了天。

再后来……谁还顾得上什么经脉灵气的。

想起他的温度、他的热烈、他的低沉耳语、他的动作和气息,她的心脏再一次轻轻地抽搐起来。

哦,对了。

此刻她的经脉之海中,已装满了浑厚的灵气。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双修”带来的宜处——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别的可能性。

他不在屋中。

她慢慢坐了起来,感觉腰腹一阵酸软。

神魂也像是被折腾了一通。

是肾虚的感觉,虚到魂里去了。

她下了地,发现脚趾也有点抽筋。一些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让她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呼吸也凌乱了许多。

她平复着呼吸,慢慢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

眼前,只有一片坚固的冰晶。

看来魏凉是真的不在。

林啾微微皱了下眉——男人果然狗得很,提上裤子就跑没影了!什么事后温存软语海誓山盟,不存在,根本不存在!

她伸出食指,重重往那冰晶上一戳。

只见指尖下的冰晶忽然开始攒动,几个呼吸间,便在她面前凝出一朵玄美至极的霜花。

“诶?”林啾被这幕梦幻般的场景攫住了心神。

她双手连点,指尖与冰晶接触之处,泛起一丝丝细微的冰霜涟漪,很快,便有一朵朵霜花自涟漪之中绽开。

窗外的冰墙很快就霜花密布。

林啾兴冲冲地跑到门边,“吱”一声拉开了木门。

只见面前冰霜恰好如水幕一般向左右分开,魏凉身穿一件暗红的袍子,穿过冰层,站在她的面前。

林啾的心脏停跳了两拍。

她怔怔望着这个好看得犯规的男人,耳朵渐渐变得滚烫。幸好双耳藏在齐肩的乌发中,他看不见。

她有一点紧张。

“醒了。”魏凉的表情倒是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他抬抬手,撤去冰霜结界。

“……嗯。你,回来了?”林啾镇定地望着他,手指轻轻揪住了自己的袖口。

“明日便是你与魔人约定的十五日之期。该出发了。”

林啾一怔:“啊,是了。问心劫中整整花了四日。”

魏凉摇摇头,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一边带她往屋里走,一边覆在她耳畔,低沉缓慢地说道:“渡劫其实只用了一日,另外三日,是为夫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林啾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所以她被他摁在枕头上,足足……三天?!

她把头别向一边,手却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裳,把那层精致繁重的布料攥进掌心,揉成一小团。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见她目光有点飘,神色又惊又羞,活像一只受惊之后更加依赖人的小猫。

“夫人,没有话想要对我说么。”

林啾镇定道:“你这件衣裳,也是喜服吗?”

魏凉:“……嗯。”

他把她带到了木床边上。

“……不要了吧?”林啾顿时双腿有点软。

他捉住她的肩膀,三下五除二扒去她身上那件凌乱的中衣,从乾坤袋中取出与他身上同色的女式长袍,慢慢替她披上,仔细系好衣带和扣子。

原来是给她换衣服。林啾悄悄松了一口气。

“啾儿可还记得,当初在九阳塔中,我曾说过一句话。”

“嗯?”林啾看着这个正在一丝不苟地倒饬自己衣裳的男人,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待你情浓时,脱口唤我什么,什么便做我的字。”

林啾本以为已经度过了危险路段,没想到他一个急转,话题又向着不可描述的方向疯狂漂移了。

她抽了一口凉气,有些结巴:“我、我不记得了。”

魏凉的动作停在她的腰间,语声低沉:“嗯?是不记得九阳塔中我说了什么,还是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唤我的?”

林啾:“……那也太、太……”限制级了吧!

他的手掌悄悄爬到她的脸庞上,大拇指抚着她的眼角:“叫得最大声时,你唤我魏凉。”

林啾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羞涩还是该松一口气。

“便是它了。”魏凉替她扯平了衣裳上的褶皱,手掌落下,牵住了她的小手,引她往外走。

“你一个人的,魏凉。”他道。

她忍不住侧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她问。

魏凉眸光不动,唇角微弯:“这不是在看了么。夫人还要怎么看?”

这是拿准了她说不出口。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无奈地放弃了。怎么问?xx时为什么不让我看你?要死。

没办法,谁叫她的脸皮不像他那么厚呢。

林啾抿抿唇,心想,他大概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动情失态的模样?

虽然他的表现已经十分完美,但林啾心中总是觉得隐隐有一点遗憾——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她真的很想搂着他,还想亲吻他。

被他脸朝下摁在枕头上,感觉挺……走肾的。

算了,下次吧。

林啾定定神,松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笑道:“出发吧,我来试试御剑!”

她蹦蹦跳跳出了门,召出琉璃剑,提心吊胆地踏了上去。

魏凉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身影,眸光轻轻一闪,旋即便是一片深沉。

林啾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感觉有点儿像冲浪。

到了元婴期,她已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天地之间充斥着雾一般的灵气,灵气和水一样,是有张力的。

御剑飞行的原理基本符合空气动力学。

区别在于,灵气的能量、密度、与人体之间的感应和相互作用是要远远强于空气的。所以修士能够随心所欲地在空中加速、减速、急转、倒飞。

林啾还不会飞的时候,就已经尝试着凝出灵气锁链,让自己在空中荡来荡去,也算是打好了飞行的基础。

所以她很快就掌握了飞行的窍门。最开始还有些蹒跚,像是婴儿学步,但很快,她的姿势就越来越流畅,进步肉眼可见。魏凉晃了几次神的功夫,便看见她已经在风搔地倒飞了。

元婴之后,与天地灵气之间的联系已彻底圆融,飞行在天上时,并不会受到罡风的影响——就算真有风,对于元婴修士强悍的体表来说,也难以起到丝毫作用。

林啾越来越浪。

寻常女修御剑的时候都会特别注重仙气飘飘的形象,她不。她微微矮下一点身体,屈膝半蹲着,双手摊在身旁保持平衡,一会儿倒飞,一会儿侧飞,还在云雾之中连翻了一串跟头。

山间的浓雾被搅动,留下一道道或长或短的痕迹,她的笑声传出很远,引来许多弟子驻足眺望。

魏凉身形一晃,把这只很不老实的鸟儿捉进怀中,向上一掠、一抛。

林啾被扔到了云层之上!

沐着毫无遮挡的阳光,脚下是一团团浓密的,像海浪一样的云,前后左右都是无边的云海和湛蓝的天幕。

林啾的心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魏凉负着手,踏着云,声音在这无比空旷的云层上显然特别清越空灵。

他问:“怕不怕。”

林啾完全不虚。她御着剑俯冲入云层之中,在外头看着像棉花一样纯白绵密的云,深入其中之后,却只是特别浓郁的雾。根本托不住人。

钻了一会儿,她慢悠悠飘到了他的身旁,道:“不好玩,我以为可以在云上面打滚的,没想到一点也不软,还把衣裳弄湿了。”

魏凉广袖一挥,替她冻掉了那些丝丝潜入衣缝中的水气,然后不再耽搁,带着她掠向南边。

魔族攻陷云水谣之后,便散成了喇叭花的形状,各自为阵,向着人族的领域发起乱七八糟的攻击。

林啾本以为一路会看到不少惨状,却没想到云水谣之外,竟是安安静静,不见什么战斗的迹象。

到了云水谣上方,她垂目一看,惊得头皮发麻——底下这千里大地,竟被暗色的涌动潮汐给覆盖了!

“这是……”

魏凉贴在她的身后,低低笑道:“夫人圣名远播,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魔人。”

林啾一路抽着气,来到了千歧关。

只见她救治过的那数百人手中各自举着一面小旗帜,指挥着那些绵延至天际的魔族大军,浩浩荡荡地从千歧关蹲到了云水谣。

这一幕,有种诡异的熟悉。

很有著名景点在十一长假期间的即视感。

魏凉携林啾降落到千歧关内。

千歧关正中处,已收拾出一个平整的大圆台子,台子上放置了一张舒适的大软椅。

林啾:“……这跟我想象中有点不同。”

“哪里不同?”魏凉漫不经心,眯着长眸,缓缓扫视底下众魔。

“太老实了一点,数量也太多了一点。”林啾很没形象地挠了挠脑袋,“我以为他们不过能绑个几百人过来,我治好之后,再引更多的魔人过来……循序渐进这样子?”

魏凉淡笑着,眼风一掠。

几个见到人族忍不住要呲牙的魔人顿时怂了回去,乖乖垂首蹲着。

“治。”他言简意赅。

林啾忽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他把她弄晕之后,会不会就是跑出来干了这事儿?

她偷眼望他,见他依旧是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模样,目光淡淡地在众魔中晃过,偌大千歧关,竟是安静到落针可闻。

在那几个举旗魔人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魔人垂着脑袋走上圆石台,来到林啾面前,战战兢兢地任她抽走魔翳。

救治完毕之后,魔人脸上的神情一半狂喜一半恐惧,仍不敢大声喧哗,只低低地、虔诚地对她道一句:“多谢圣主!”

然后便快速退至千歧关以南,将位置让给身后的魔人。

林啾:“……”

圣主又是什么鬼?睡了一觉而已,怎么感觉好像错过了魔族大革命的样子。

第57章 找到,便死了

卓晋已经很久不曾午睡了。

今日用过午膻之后,莫名感觉困意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他叮嘱徐平儿,若有状况第一时间唤醒他,然后便倒卧于木榻上,陷入沉眠。

奇怪的是,他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卧于榻上,只是身旁不见了徐平儿。

破剑在床头,微弱地颤动。

卓晋心头微微一动,似有所悟。他将剑取过来,放在膝上,静静地等待着。

那一次,秦云奚借剑意与他神魂共鸣,便是如此。

云奚……他还未离开吗?卓晋目光微凝。

“师尊……师尊……”

仿佛有人在哪里唤他。

卓晋凝神分辨,却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

像是秦云奚,也像是死在仙魔大战中的老三、老五、老六。

蓦地回神,他意识到这个声音是他们全部,他们一起在唤他。

于是卓晋收剑入鞘,悬于腰际,然后离开木榻,往外行去。

走出木屋,发现面前人头攒动,一派繁荣景象。众人聚于一方黑石平台前,正在议论万剑归宗与王氏即将开始的切磋比斗。

卓晋略有些恍惚。

抬眼一望,先是看见了魏凉。他的身后,站着秦云奚六人,个个面容鲜活,仿佛不曾逝去。

他走近了些,发现旁人看不见他。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比斗台。

比斗台上,三局两胜。

一些早已落满了灰尘的记忆重新浮入卓晋的脑海。他想要拂去尘埃,却发现往事早已模糊不清,而眼前的一切,却是栩栩如生。

“云奚,为何将我带回过往记忆中,你想让我看什么?”

卓晋立在一旁,将视线投上比斗台。

他只隐约记着万剑归宗胜出,柳清音表现最好,被自己收入门下,做了第七弟子。这个阶段,他的剑意久久不得突破,便想要再收一个弟子,从头回望一遍,寻找欠缺和契机。

王氏二人十分针对乌季,他当年便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丝毫也不在意。因为真正的战场上,敌人从来也是不讲道理的,若是承受不住逆境压力的话,在这里只是输赢,到了战场上,便是生死。

他不记得乌季表现如何,只记得当初下意识地选了柳清音。当时,他并没有很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

渐渐地,他蹙起了眉。

第一局,确实是输了。原因在柳清音,而非乌季。

卓晋不禁有些茫然——当初,分明已看出来了,为何到最后,仍选了柳清音?是了,后两局,乌季心神大乱,表现实在是过于糟糕。

选柳,只不过是矮子中拔高个罢了。

第二局一开始,卓晋便缩起了瞳仁。他看见乌季一脚把柳清音踹了下去。第三局自不用说,若不是乌季当机立断的话,万剑归宗当真是要颜面扫地。

所以……

他走近了些,看见“魏凉”平平静静地宣布将柳清音收入门下,而乌季,则因为对同门动手,惨遭淘汰。

卓晋看着“魏凉”,默默点了点头。是了,自己确实会这么做。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替乌季打抱不平的秦云奚,眸中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云奚,你是想要告诉我,当初你对柳清音其实并无好感吗?”

他摇了摇头,自语道,“然而已经太迟了啊。”

众人散去,卓晋尾随着“魏凉”,来到太极顶。

王阳焰带着王寒令与王寒玉闹了上来。

卓晋平静地看着事态发展,面对着曾经的“魏凉”,他微微有一点疑惑。他能感觉到“魏凉”与自己是不同的,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魏凉”,做出的每一步选择,都符合自己心中所想。

等到王寒玉拿出影石时,卓晋那一方宁静的心湖,仿佛被掷入一块千钧巨石,掀起惊滔骇浪!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么!王寒令其实并无那般不堪,他只是,痴心错付!

而柳清音,践踏了王寒令的一片真心,却搏得自己数十年同情。

心神剧颤,眼前的一切逐渐恍惚。

再一晃神,人却依旧端端正正坐于木榻上,膝上放置着破剑。

只是面前多了一个人。

秦云奚。

“师尊……”秦云奚咧唇一笑。

卓晋发现,眼前的秦云奚分明还是当初的模样。虽开朗不足、心中有结,但神情却磊落坦荡,整个人便像是被薄云遮住的太阳。

这,才是记忆中的秦云奚啊,那个自己决定要把宗派交到他手上的秦云奚。

没有对比时,差别尚不明显,此刻一看,卓晋只觉自己被温水煮蛙,竟未发现秦云奚是怎样逐渐变成了最后那般清冷阴郁的模样。

莫非也是,耽于情爱?

“云奚。”卓晋怔怔伸手,抚了抚他的肩,“你,是什么?”

秦云奚安静地笑了笑:“我是一缕有幸回头的残魂。”

卓晋不解:“回头?莫非你又……重生了?”

“不,”秦云奚目中一片释然,“因为祖父讨得了那位的一个承诺,是以,他保下我一缕残魄,带我回顾过往,认清了一切原本该有的样貌。师尊,事到如今,我不怪柳师妹,只怪自己心性不坚,一步一步,耽于心魔,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卓晋微微蹙眉。

秦云奚道:“师尊,如今我更是明白了我与你之间的差距,心中再无任何一丝不甘和芥蒂了。”

他站起来,先施了个礼,再道:“顺境之中皆善人。想要认清一个人,或者认清自己,必要等到逆境、绝境,方知真正的心性。我遇挫折,步步生魔。柳师妹,亦是如此。而师尊失去仙身,成为凡胎,受欺侮折辱,却仍能坚守本心,与做剑君之时并无不同,如此,才能涅槃破茧,重归仙途。弟子敬佩、惭愧。”

卓晋不禁动容。他起身,搀住秦云奚。

秦云奚抬眸,目中带笑:“而我与柳师妹今日所受之祸,皆是咎由自取,一步错,步步错,终至深堕迷障,不得解脱。弟子已彻底明悟,这便心甘情愿复归天地去了。”

“云奚……”卓晋喉头哽咽。

“师尊,”秦云奚俏皮地眨了眨眼,“您现在可知道自己究竟多么死板固执了?您呀,就该多与那位圣人接触,学学别人的为人处事之道。”

卓晋:“……咳,为师这便回宗去,略尽一两分绵薄之力,不在外头蹉跎了。”

秦云奚微笑着,再施一礼,然后身影渐渐淡了。

卓晋恍然回神,发现自己侧卧于榻上,泪流满面。

徐平儿单手托腮,担忧地看着他。

“平儿……”卓晋道,“随我,回宗。”

……

千歧关。

林啾虽然一头雾水,但下手却极为干净利落。

她知道魔翳凶残,这些魔人“自愿”蹲在这里排队,定是忍受着多重的煎熬。

举手之劳,便能帮助他们解除苦痛,而自己也能得到极好的回报。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林啾撸起袖管,开始了不分昼夜的爆肝之旅。

抽取魔翳是一件不费力但是比较伤神的事情。

魔族千万年来被魔翳深深感染,血肉神魂中都会带有少许魔翳气息。林啾抽光魔翳之后,若不及时打断业莲,便会将这些魔人抽个半死。

每次换上一个新的魔人,刚刚开始抽取魔翳时,便是林啾放松身心,调整状态的时刻。遇到神魔境之上的魔人,便能放放心心,开启挂机模式先抽个小半炷香的时间,然后再打起精神,准备随时叫停。

而那些婴境之下的小魔,就颇为费神。甫一接触,就得时刻准备打断。遇上连续十来个都是婴境小魔时,林啾觉得自己简直是黑云罩顶,连脸庞都黑透了。

而连续遇上几个大魔时,日光都仿佛明媚了几分,照得脸庞子直冒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