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的声音小小的,让他不由侧目。“那里不好?”
她点点头,“是不好,上电视了莫迁会闹的。”她的这个理由根本只是顺口扯来开玩笑的,顾易安倒没有顺着问下去,很快车内就陷进了安静里。
午饭是在一家精致的小餐馆里,徐紫鸢难得开胃,翘着脚尖,笑眯眯的,“顾易安你对吃得真在行。”
顾易安见她吃得开心,递了纸巾过去,“擦擦嘴边。”
小包厢里的气氛还不错,这几天下来她心情总算在今天被养好了些。弯了唇角一副娇俏的模样,“嗯,我还以为几年之内是别想和你同桌吃饭了的。”
顾易安挑了挑眉,发现她的态度有些软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想要你那除了死缠烂打还要步步紧逼,前段日子我以为我成功了。但发现没用,这招对现在的你没用了。”他说话的声音轻柔地像是从她的心尖拂过一样,挠得她心尖痒痒的。
顾易安却好像这种话不够一样,继续柔柔地说着:“你心结不打开,我能怎么办?放弃了只能。”话落,他抬眼看了看她的反应,见她低眉顺眼地夹着菜吃微微地恼又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也就耐下心来。心底却恨恨的说道:“等到手了这些都是要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徐紫鸢不知道他心思百转千回了那么多,点点头,一副气死人不要命的姿态:“嗯,放弃吧。”
顾易安淡淡地笑了笑,放下筷子,眸色微微的沉。“等会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反正也近了。”她摇摇头,突然疏离了些。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筷子一横就站起身来往前台走去。
收到意外效果的顾易安却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往外走。见她拍了现金又被退回来时,很好心地把那些现金塞回她的挎包里。“我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
她咬咬唇,被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刺中了痛处,一把钱就被她拿出来一把撒向前台。“我也没有让男人先垫钱的道理。”
说吧,踩着高跟鞋就飞快地往外走去。那小腿绷得笔直,身线都有些紧绷起来。
顾易安淡淡地看着她走出门去,拿过菜单,点了几个家常菜,写下一串地址之后勾了勾唇角笑起来。“麻烦把这些菜在傍晚吃饭点的时候送到这位小姐的家里,并提醒她按时吃饭。”
前台的服务员看了看眼前长身玉立,唇边含笑的男人,点点头。“好的。”
顾易安摸了摸下巴,又是一计上心头。拿着钥匙圈往外走去,时间不宜拖得太久啊,否则有些没耐心坏脾气的人恐怕会提前崩掉。
那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又是自嘲地一笑,他顾易安一生风光,何时有过这样的机会。
算计一个分明喜欢自己的人,重新回来。
哼,不用你管!
莫迁被崔南熙顺带着接走,她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一想到现在繁重的工作根本不能照顾好他时还是有一丝庆幸。但夜深人静时,想起莫迁带着笑的眼睛总是心都揪在一起一般难受地她鼻子酸酸的。
自莫迁出生以来,她似乎从来没有时间好好的陪陪他。他的童年不是和保姆一起过的,就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静静地看书,从没有别的娱乐。小的时候保姆照料着,等稍微大点了,徐紫鸢又不放心,莫迁也乖,没人陪着顶多在院子里玩玩,更多的时间都是捧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看。
接下来一系列的服装定制,场地设计已经开拍仪式筹划下来,她虽然是编剧但实际上却委任了策划人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开拍仪式她倒是推掉了,在后台坐了一会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顾易安是这个《天王巨星》的投资人,有空也会来两趟。今天开机仪式,他作为特别邀请嘉宾自然是要出场的。但因为他身份特殊也就只是安排了一会的记者采访时露个面而已,当下由秘书开了车直接从后门进了安全通道。
徐紫鸢单独在外的时候警觉很高,听见敲门声就醒过来了,闷闷地坐起身看见是顾易安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你来了啊。”
他点点头,唇角却微微敛起,径直走过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你没睡好?”
徐紫鸢眼睛酸疼地有些睁不开,捂着脸缓了缓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因为休息不好微微泛着红。
他抿着唇角看了她半晌,突然踢开椅子站起来,一把拉起她。“跟我回去。”语气完全是命令式的。
徐紫鸢被她拉着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一把挣开,微微带着恼意。“你胡闹什么。”
“为郑千城卖命你就那么高兴?高兴到连自己的健康都不要,连你儿子都不管了?”他微微咬牙,一双眼眯起,带着怒意看着她。“徐紫鸢,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不懂事!”
屋内的光影微暗,徐紫鸢看见他眸底翻涌起了赤色的怒意,一时有些发懵,随即缓缓地呼出口气,攀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抱了抱他。“多谢关心。”说完,眼底泛着淡淡的笑意疏离的退开,“但是我要怎么样貌似都不关顾先生的事吧?”
顾易安只感觉一股血气上涌,恨得牙痒痒,不好好照顾自己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他没有资格管她。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让徐紫鸢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但仍扬着下巴不服输地看着他。
顾易安盯了她一会突然冷笑一声,眼底的光如冰凌刺得她心底阵阵发寒。“我多事才管你。徐小姐放心,以后你要我管你我都不屑看你一眼。”
说话间,他的手缓缓松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着,那眼底的光都暗了下来。他扯了扯唇角,转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窗开着,一股冷风灌进来,顾易安双眸阴沉地看着前方站立了半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徐紫鸢站在原地,脚底却蹿起了寒气一直凉到心里。仰了仰头,逼退眼底的泪意,只感觉自己最近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实在是没出息至极。
坐回椅子上,徐紫鸢趴了一会,心底堵得难受,狠狠地一甩手直接把一旁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用劲过猛,肚子突然绞着痛了起来。
她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苍白地一点血色也没有,捂着肚子蹲□去。那一阵的绞痛痛得她大冬天的却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力气都被抽光地干干净净。
“紫鸢。”郑千城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徐紫鸢抬眼看了看虚掩着的门,想站起身里,这下又一阵疼涌来,她刚想站起来就痛地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捂着肚子,她咬紧下唇,拼命地抑制住就在嘴边的呻/吟。
郑千城一推开门就看见徐紫鸢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当下快走几步扶起她。触手间都是冰凉,他暗暗心惊,小心地扶起她,“去医院。”
徐紫鸢捂着肚子缓了一会总算熬过了这一阵子,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拉住她。全身的力气也就那么一点点,根本撼动不了郑千城。
徐紫鸢咽了口口水,指甲狠狠地刺过去,见他看过来了摇摇头,示意他扶着她坐到椅子上。“没事,等会我自己去医院看看。你等会还要出席发言,必须要在的。”
郑千城皱了皱眉,转身去倒了杯温水,“我不在没什么关系。”
徐紫鸢动了动唇,接过水杯的手都微微抖着,他看不过去握住她的手帮她把水杯递到唇边喂着她一口口喝下去。“好点了没有。”
“嗯,你先出去吧。实在不放心让郑助理先载我回家吧。”她现在浑身都虚软地没有力气,的确是不舒服。
郑千城衡量了一下,目前也只能这样,当下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郑助理本来就在后门那边守着,严防狗仔的突袭。接到电话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往休息室走去。
郑千城见郑助理来了,低声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地走了。这场发布会对他来说本来是不重要,但是顾易安出席了,那么他这位公司的高层就必须到场。
新剧开播,造势是必要的手段。
徐紫鸢歇了一会才好受一点,让郑助理扶着往外走去。
“你怎么弄成这样,哪里不舒服?”郑助理稳稳地拖着她的手,除了手别的地方都不能下手,只能这样半拖着助点力。
徐紫鸢走了几步觉得好了些,摇摇头,“没事,只是肚子疼而已,回家喂点药就好。”
郑助理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徐紫鸢摇摇头,站着舒了口气,眼看着后门就要到了轻轻推开他,“没事,我自己来。”
他陪着走了一会,见她缓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行,你这样我不放心。”
徐紫鸢深呼吸了口气,拍了拍脸颊,希望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要太糟糕。“你家总裁在里面没人服侍你放心的下?你送我去我朋友家好了,有人照应不会有事的。小病去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排队很麻烦。”
郑助理迟疑了会,为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要是顶不住了一定要去医院别逞能啊。”
徐紫鸢点点头,拨了个电话给樊小小。
樊小小正带着莫迁和小沫在逛街,听见她要过来报了个甜品店的地址过去。
郑千城正走到前台落座,身旁是顾易安,正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阴郁。他唇边泛着笑,落座之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他身旁的沈欣桐暗暗皱眉。
顾易安察觉到他的视线,懒懒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薄唇轻抿,眼底的怒气浓重。
郑千城也不恼,微微勾勒唇角,侧过身子去低声说道:“你在这里风流快活,想尽齐人之福。你女人可不好受。”
因为凑得近,他说的话顾易安一句不漏地听进了耳里,当下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去休息室找徐紫鸢的时候,她肚子疼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你不知道吧?”他好心情地勾着笑,眉宇间却是浓烈的怒气。话音一沉,他看了看时间,“找人送去医院了,你好自为之。”
顾易安沉默了一会,动了动唇回道:“郑先生什么时候我的女人轮到你来多嘴了。”
火气十足,郑千城的语气也是一沉,“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最好有点分寸或者跟你家女人说清楚了。否则女人跑了我就顺手带走了,别以为我开玩笑。”
顾易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按耐住心底的那股火气,他不动声色地沉下声音答道:“你放心,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
两个男人之间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这群闻风而动的记者擦亮了眼睛仔细捕捉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此刻的风涌云动,杀气毕露的交手呢。
沈欣桐在一边言笑晏晏都有些挂不住脸,不由微微皱眉看着顾易安和郑千城。刚想提醒一下旁边这两位位高权重的男人,一个记者高声提问。
“请问程安安,听说你作为新人一点经验没有此剧却能压倒沈欣桐胜任女一号是因为徐紫鸢的刻意提拔,你能具体说说嘛?”
记者的眼光犀利,程安安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但徐紫鸢在她出席之前耳提面命地提醒着当下也应付自如,姿态谦恭。
“是的啊,徐姐姐如此看中我的确是受宠若惊,但是女二号却是这个剧里很重要的一个角色沈小姐才是独挑大梁。”她微微笑着,姣好的脸庞五官精致,气质优雅。
沈欣桐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笑着。
徐紫鸢真会给她找麻烦,一个新人而已,嘴巴却厉害着呢。
徐紫鸢被郑助理送到了甜品店的时候,虽然气色还是不好,但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骇人了。
莫迁正捏着小叉子戳着面前的蛋糕喂着崔小沫,看见崔小沫整张脸都鼓起来了。又抬手去戳她的腮帮子,看着她敢怒不敢言,又鼓着嘴说不出话的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徐紫鸢走下车对郑助理挥了挥手指了指靠窗的莫迁,“我到了,你路上小心。”
“好。”见人送到,郑助理也放下心来,方向盘一拐就匆匆地往回驶去。
莫迁眼尖,一眼就看见往店里走来的徐紫鸢。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她走进来,崔小沫在一边扯他的裤子他都没回一下头。
樊小小显然也看见了,招了招手,又拉了一把椅子给徐紫鸢。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脸上带着笑看着就好了很多。樊小小一眼就看出来她有些不舒服,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温度正常又放下心来。
“你傻了吧,忙了多久啊把自己累成这样。”
“过阵子就好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确是有点累了,搬过早就为她叫好的芝士就往嘴里塞。
樊小小却不放心,叫来服务员到了温水来逼她喝了几口这才任她吃着芝士。
爹地,快来!
吃饱了肚子,徐紫鸢才觉得舒服了很多,一把抱过一旁吃得嘴角都是奶油的崔小沫,抽了面巾纸给她擦了擦嘴。“小花猫,想干妈了没有?”
“想了。”崔小沫脆生生地说完这句话,一双眼睛眼巴巴地又移回了莫迁的盘子里。莫迁见状很无奈,微微皱着眉。“吃多了你晚上会吃不下饭的。”
闻言,崔小沫那张粉嫩嫩的笑脸瞬间耷拉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回自己的位置,扯着莫迁的袖子就开始撒娇。“莫迁,我再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莫迁挑了挑眉,完全忽视自家的丈母娘就在这里坐阵光明正大地欺负起人家的闺女起来。“那你亲我一口?”
徐紫鸢失笑,抬手去揍莫迁,“你小子。”
崔小沫倒是不知道这是被欺负了,笑眯眯地扯着他的一脚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咬了咬。
徐紫鸢看了眼樊小小,有些无奈,“你不管管?哪天你家闺女被吃干抹净了别来找我。”
樊小小挥挥手,一点都不在意,“没事,欺负着吧。”
话音一落,又想起什么,敲了敲莫迁的脑袋,“我女婿,今晚跟你妈妈回家,记得要盯着她吃药让她早点睡。”
莫迁看了眼徐紫鸢,点点头,脆生生地回答:“报告丈母娘,保证完成任务。”
这下,徐紫鸢是彻彻底底无语了。
带着莫迁回到家,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见莫迁半跪在茶几前找药给她顿时心下一暖,把莫迁叫到了跟前。“晚上妈咪吃过饭了再吃好不好,等会我自己找,你要玩什么自己去玩。”
其实在甜品店耗了一会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天气一暗,她虽然不想做饭但莫迁一个星期才回来这么一次她又不舍的他跟着自己吃外卖,就下厨做了三菜一汤对付过去。
吃过饭,她收拾碗筷。莫迁又在那边找着止痛药,虽然他年龄还小,但是认识的字很多。仔细地找过去,也找出了好几盒拿出来跑着到厨房给徐紫鸢看。
“妈咪,是这个吗?”
徐紫鸢转身看去,却突然脚下一轻,整个肚子火烧火燎地又疼了起来。
莫迁只看见徐紫鸢转身过来,却瞬间捂着肚子蹲下去,浑身疼得瞬间额头就冒起了冷汗。他一愣,飞快地跑过去双手试图想要拉起她来,但奈何他的力气有限根本撼动不了。
“妈咪,你怎么了?”莫迁干脆也蹲□去,拉着她的手看她疼得眉毛皱得紧紧的变得一点也不漂亮。看着疼得说不出话里的徐紫鸢,莫迁头一次心慌的厉害,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在看见自己手里还捏着药时,又飞快地跑回客厅接了热水,每样药都拨了几粒分开放着拿到徐紫鸢的面前。
“妈咪,你快吃快吃。”说话间,已经带了点哭腔。
徐紫鸢看着他眼底蓄满了眼泪,想安慰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握紧了他的手。却因为颤抖地厉害吓得莫迁“哇”地一声哭出来。“妈咪,你快吃药,吃药了就不疼了。”
她捂着肚子,看着莫迁哭得心疼,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却一个不稳擦到了一旁洗干净地碗,顿时碎了一地。
莫迁完全慌了神,手里的水洒出来把药浸湿了也不知道。哭得鼻尖都红红的,“妈咪,你不要跟外婆一样死掉。”
“不不会。”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吩咐,“别哭,妈咪只是肚子疼。”话落,那股疼痛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她倒抽一口冷气,眼前一阵发晕,还来不及告诉莫迁要去打电话一阵晕眩之后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正好垂在那破碎的碗沿上溢出丝丝的血红来。
莫迁看着那血红从她的手心里溢出来,只感觉脑袋一晕,哭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去打电话求救。
莫迁飞快的站起身往客厅跑,太急没有注意脚下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他也不觉得疼,爬起来就去打电话。
他记忆力好,像徐紫鸢经常联系的人的号码他都记得。但这样慌乱的时刻,他却慌了手脚,拿起电话的手都微微颤着。
电话号码简直就是脑海中飞快地自己跑出来的一样,等他意识到是打给顾易安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
顾易安接起电话,夹在耳边,低低地问:“喂?”
莫迁再懂事,毕竟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听见顾易安的声音,嘴一咧刚收起的哭泣声又跑了出来。“爹地,你快来。”
他哭得抽抽噎噎,顾易安一听到声音脑袋就跟炸开了一样,竟然忽略了莫迁脱口而出的爹地,拿起一旁的车钥匙飞快地往外跑去。“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
“妈咪突然肚子疼,然后摔在了地上晕过去了,手被破碗划破了一直在流血。你快来快来,我害怕。”
“我这就过来,你听我说,冷静下来,先找干净的布给你妈咪止血,按住她的伤口,再打120急救电话。你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吧?打通电话之后不要哭告诉叔叔阿姨你在哪里妈咪发生了什么状况,好吗?”他的声音冷静自持,对着他的手足无措还带了诱哄的味道,但心底却跟上了火一样,急得他恨不得此刻能直接跑到她的身边看看她到底发生什么了。
该死的女人,一天两头地给他出点状况。
说话间,脚步却越发的快。
莫迁被他冷静的声音感染,当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但声音里还是带着脆生生的哭腔,“你要快点来,我害怕。”
顾易安的心猛然被触到了最柔软的地方,叫着莫迁的名字低声道:“莫迁,你妈咪就交给你了。”
莫迁按照顾易安交代的处理好了徐紫鸢的伤口,握着她透着凉意的手眼泪成串地往下掉。一双小手搓着她的手,见有些暖意了,干脆坐在一边守着她。
顾易安来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他匆忙跑上楼来,甚至忘记了钥匙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握成拳狠狠地砸着门。“莫迁,来开门。”
莫迁听见动静,一骨碌站起来飞快地跑去开门。一看见顾易安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一下子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腿,“妈咪妈咪昏倒了。”
顾易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地安慰着:“妈咪会没事的,我们先把妈咪送去医院。”
徐紫鸢的发丝微散,因为在吊水一双手越发的冰凉。冬天的肖冷让她即使处在开着空调的室内都觉得指尖冰凉。
莫迁好不容易睡着,手紧紧地握住徐紫鸢的手心,就趴在一边。顾易安见他睡了,站起身抱着他放到徐紫鸢的身边,细心地盖上被子之后又坐回了座位上。一双温热的手包裹住冰凉地有些青肿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
此时,已经是半夜22点了。
还是这间病房,徐紫鸢几个月之前来过这里。
顾易安俯身过来,细细地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徐紫鸢。她乌黑的发丝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她的脸越发的苍白瘦削。眼睫微微垂下,覆着眼底的淡淡的青黑。唇瓣有些干燥微微地张开,呼吸声轻得几乎有些听不见。
他轻叹了口气,眼底却是深刻到化不开的心疼。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手,骨节分明,指骨间还泛着青白。
浑身都带着明显的脆弱的特征自己却不自知,还把自己当拼命十三郎一样。
起身想关灯,眼角掠到伏在徐紫鸢一边的莫迁时动作微微地一顿。
他鼻子嘴巴眼睛都小小的,眼睛睁开的时候黑漆漆的,像黑葡萄一样。小鼻子挺翘秀气,那双唇微微张着,竟然和徐紫鸢有5分的相似。
他走过去,手指轻轻地碰触着他小小的鼻子,唇边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缓缓勾起了笑,眼底的宠溺几乎是要满出来了一般。
虽然徐紫鸢从来没有承认过,但他分明知道莫迁是自己的。
除了徐紫鸢,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离婚之后还生下前夫的孩子并细心抚养长大?
他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那细嫩的皮肤简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捏了一会他的耳朵,见那耳廓都微微红了起来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开来。
莫迁却在这时候睁开眼睛拉住他的手,“顾叔叔,妈咪醒过了没有?”
“还没有。”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再睡会吧,才十点多。”
莫迁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微微眨了眨,点点头。“顾叔叔你也休息一下好了。”
顾易安听见他还是叫自己顾叔叔没有改口,看了眼一旁睡得安稳的徐紫鸢点点头。唇角却轻轻地抿起,本想问莫迁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他爹地的事,转念一想又憋了回去。
莫迁身上留着顾家的血,这不会有错。
那既然是这样,迟早是要认祖归宗,又何必着急着这一时?
拉灭了灯,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黑暗里他适应了好久才能看见屋内的大致轮廓。
床上传来清浅的呼吸像是这冬日的暖阳,照进了他的心底,烘地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闭了闭眼,他揉了揉额角,唇角轻轻一勾。
徐紫鸢,你注定栽在我的手心里。
女王归来
自打把徐紫鸢送进医院之后,顾易安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看不见人影。
好笑的是沈欣桐还几次打着探病的名号明着暗着来询问顾易安的行踪,徐紫鸢虽然还躺在病床上,但是气势一点都不弱,狠狠地一眼瞪过去:“他去哪关你什么事?他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怎么能告诉你。”
沈欣桐气得脸色发青,但碍着身旁还有几个重要角色在自然不好发作,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走。
崔南熙被樊小小硬扯来,此时从笔记本上抬了下脑袋微微勾着唇角笑:“还留着这个人干嘛?”语气询问,但分明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