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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多想,只能尽可能安抚这只随时都可能狂躁的狼妖:“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这东西没毒,不是要跟你抢吃的。”

  是的,虽然这男人长得很酷,还有一双狼耳朵,但她一眼就看出他抓住自己,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吃了。

  事实证明她猜得很准确,男人闻言打量了她片刻,便缓缓松开了她。

  萧夕禾瞄一眼他在自己手腕上留下的血和泥,心里一阵嫌弃,正要偷偷擦一擦时,就看到他用脏兮兮的手拿起一颗栗子,直接放进了口中。

  ……吃栗子不剥壳,妖怪都这么厉害吗?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瞬他便皱眉将嚼碎的栗子壳吐了出来,枕头上立刻多出一滩碎壳,还有一点碎屑溅到了她脸上。

  啊啊啊啊脏死了!

  萧夕禾崩溃了,然后就看到他要拿第二颗,想也不想地阻止:“等一下!”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意。

  “……这么吃太浪费,而且口感不好,我帮你剥壳。”萧夕禾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只狼妖是真的不太聪明,跟她在小说里看到的那些妖怪很不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动物性强过人性,行事全靠本能。

  也是,晨帝召集天下修者屠杀妖族,但凡聪明点的妖怪早离开大郦了,只有这种智力低下的才会留下。

  萧夕禾挤出一点微笑,尽可能释放友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吃得开心点,这栗子还是我亲自做的呢,你如果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

  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板栗,指尖一捻剥出果仁递过去。

  男人只死死盯着她,没有要接的意思。

  萧夕禾舔了一下嘴唇,将果仁往上递了递,贴着他有些干燥的唇。

  男人还在盯着她看,嘴唇却无意间微张,萧夕禾立刻塞进他口中。男人噙着果仁静了许久,总算开始缓慢咀嚼。

  有门!萧夕禾眼睛一亮,立刻进入了‘剥壳—投喂—剥壳’的重复工作。随着栗子的快速消耗,男人渐渐没那么紧绷了,她却开始紧绷起来——

  栗子吃完之后该怎么办啊啊啊!

  尽管她的心越悬越高,最后一个栗子还是进了男人的嘴。

  确定一颗也没剩后,两人短暂的沉默片刻,然后下一瞬两人同时动作,男人猛地掐向萧夕禾的脖子,萧夕禾奋力抽出枕头挡住要害。

  锋利的指甲插穿枕头,猛地一攥掏出大片棉花。

  萧夕禾有种自己肠子被掏出来的错觉,忙在他又一次杀来时开口:“我还能做很多比栗子好吃的东西!”

  男人捏住她下颌的手倏然停下。

  “……什么大菜我都会做,什么烤红薯炒鸡蛋凉拌菜,我都会,”萧夕禾仗着他没见过什么世面,果断用乱七八糟的糊弄他,“只要你留着我性命,我就都给你做。”

  男人眸色晦暗如海,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可行性。

  萧夕禾手心都出汗了,却还在故作镇定:“你现在伤得这般重,即便杀了我也逃不出去,不如先养好身体再做打算……只要你放过我,我就配合你,一直到你离开。”

  男人沉默不语。

  萧夕禾知道多说无益,便屏着呼吸等待。

  许久,男人松开了她,并从她身上下来,萧夕禾身体和灵魂同时一轻,当即表忠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男人扫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她出不出卖。

  萧夕禾干笑一声,这才注意到床上被他弄得到处是脏泥和血迹,加上刚才剥的栗子壳,如今已经乱七八糟的不能睡了。

  她眼珠一转便要下床,结果刚动了动,男人凉凉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我去找一床新被褥,这里太脏了。”萧夕禾一脸真诚。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抬手打了个响指,床上顿时起了一阵邪风,等萧夕禾回过神时,不管是床上还是男人自己,都变得焕然一新。

  萧夕禾:“……”免费看了一场魔术。

  床上都干净了,也就没理由逃跑了,她心里叹息一声,面上乖巧地给男人挪出空位:“你应该累坏了,躺下休息一下吧。”

  她给男人留了靠墙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在外边了,等男人睡着之后再跑。

  男人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推到里面,自己则在外边躺下了。

  萧夕禾:“……”好奸的一只妖。

  两个计划都失败,萧夕禾只能老实躺好,思索第三个计划。

  不知不觉夜已深,外头却还时不时传来铁骑奔腾的动静。而被皇宫苦苦搜寻的狼妖,此刻正躺在公主殿下的床上,蹙着眉头双眸紧闭。

  萧夕禾没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不甚分明的痛苦之色……伤成这样,能不痛苦么。她虽然没看清他身上都有什么伤,但随便扫一眼,便能看到他散开的衣领下,类似鞭伤的痕迹。

  真是好惨的一只妖。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默默闭上眼睛装睡。

  由于一直没想到第三个计划,萧夕禾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第二个计划,首先,就是等他睡着……萧夕禾这般想着,很快便睡了过去。

  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旁边的男人默默睁开眼,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才重新闭上。

  萧夕禾睡得又香又沉,完全没有因为床上多了个男人,就影响了宝贵的睡眠质量。然而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忽冷忽热,也迷迷糊糊中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十八年前就穿越了,而且是带着记忆胎穿,皇帝钟晨和皇后陈莹莹确实是她的亲生父母,而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钟夕禾。

  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也包括前两日偷偷去捕妖笼偷看狼妖的记忆也复苏了。当时她恰好看到狼妖被施刑,受了刺激昏倒,再醒来就暂时失去了记忆。

  ……难怪小樊子看到她会做饭也不惊讶,难怪她说些奇怪的话也没人深究,难怪她会觉得许如清、小樊子、以及皇上皇后的名字熟悉,原来是因为她跟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萧夕禾梦里慢吞吞地思考,冷热交替的滋味愈发明显,脖子上的伤还越来越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终于,她还是抵不过身体的难受,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自己身上压了个人。萧夕禾猛然睁大眼睛,下意识就要尖叫,嘴巴却被突然捂住。

  “唔……”

  “别动。”男人阴郁开口。

  这只妖竟然会说话!萧夕禾惊恐地睁大眼睛。

  男人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将脸埋入她的脖颈,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伤口,偶尔还会将舌尖抵进去。萧夕禾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唔唔唔死变态……”她拼命捶打他,可他的身体却如钢板一样,不仅捶得手疼,还捶不动。

  他的舌尖还在描绘她的伤口,在肌肤上留下点点湿热。萧夕禾快被这点湿热折磨疯了,心念电转间想也不想地踢向他的裆部。

  男人眼神一凛,直接抓住她的脚踝,沉着脸摁在床上,膝盖也挤了过来。柔韧度明显不过关的萧夕禾顿时疼得眼泪汪汪,但在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糟糕后,顾不上疼继续挣扎。

  虽然她的反抗对于男人而言微不足道,但男人还是被她闹烦了:“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草你大爷的,我就得躺着任你轻薄呗?!萧夕禾愤怒地看向他。

  男人面无表情:“我的指甲有毒,这毒只有我能解。”

  萧夕禾愣了愣,想到自己刚才还忽冷忽热的难受,这会儿已经有力气反抗了,气焰顿时散了一半。

  “若解得不彻底,你活不到天明。”男人补充一句。

  萧夕禾彻底老实了。

  男人扫她一眼,不再捂着她的嘴。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僵硬地躺在床上。

  “脖子露出来。”男人吩咐。

  萧夕禾:“……”

  虽然不情愿,但为了活命,萧夕禾还是不情不愿地昂起下巴,将脖颈暴露在空气里。她刚才挣扎间扯开了床帐,月光从外头透到床上,照得她脖颈愈发纤细白皙,跟几道深紫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第一次直视她的脖颈,突然生出一股咬断的冲动。萧夕禾似乎察觉到危险,不安地看向他。

  眼角泛红,鼻尖也是红的,眼睛泪汪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

  男人顿了一下,垂下眼眸叼住她的脖子。

  他身体冰冷,舌尖却是热的,抵进伤口又疼又麻,这感觉……萧夕禾默默攥紧了拳头,却还是控制不住轻哼一声。

  疼的,也是痒的,以至于声音溢出来时直接变了调,连她自己都听得一愣。

  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扫了她一眼便重新躺下了。萧夕禾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一低头便看到前襟沾了些许血迹。

  这些血不是她的,那便只能是他的了。萧夕禾扭头看一眼,果然看到他衣领处的伤口裂开了。

  “再看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男人威胁。

  萧夕禾果断闭上眼睛,手指却不小心摸到一把毛绒绒,好像是……

  “想死?”男人声音冷了下来。

  萧夕禾默默松开他的尾巴,又往墙边挤了挤,硬生生跟他隔出一大段距离。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漫长的一夜总算要过去了。萧夕禾在床上躺了许久,又一次迷迷糊糊要入睡时,突然感觉到身边的被褥一轻。

  怎么,他要走了?萧夕禾艰难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到他从笼子里掏出兔子,便要往嘴里送。

  嗯,兔子……萧夕禾瞬间精神了:“住口!”

  男人不悦回头。

  萧夕禾跌跌撞撞跑下床,一把抢过她心爱的小白兔:“这是我的!”虽然她也喜欢吃兔兔,但宠物跟食物还是分得清的,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兔子吃了。

  男人被抢了食物,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杀意。

  “……我去给你做其他吃的,烤鸡行吗?”萧夕禾跟他打商量,“只要别吃我的兔子,一切好说。”

  男人眯起长眸,似乎在思量。

  萧夕禾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突然暴起。

  好在男人最后同样了。

  萧夕禾顿时垮下肩膀,抱着兔子就要出去,男人却冷淡开口:“回来。”

  “……还有事吗?”萧夕禾一脸真诚。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将手伸进她的袖子。

  当冰凉的手贴上肌肤,萧夕禾刚愣了一下,便感觉胳膊倏然刺痛。男人将手退出来,满意地看了眼指尖血痕:“若敢逃走,或叫人来,便等死吧。”

  萧夕禾:“……”妈的,合着是给她下毒呢。

  “不想死的话,就安分点。”男人警告。

  没想到这只妖竟然还有聪明的时候,萧夕禾气得要死,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取来手帕将脖子挡住,确定没人看得出后才要抱着兔子出门,结果男人直接把兔子抢回来丢进笼子里。

  “人质。”他说。

  萧夕禾:“……”

  看一眼犯困发呆的兔子,萧夕禾默默叹了声气,木着脸出去了。

  正是清晨,屋外的空气透着几分凉意,萧夕禾伸了伸懒腰,一看到有人急匆匆跑来,便笑着招呼:“小樊子!”

  “殿下,您记起奴才了?”小樊子一脸惊喜。

  萧夕禾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记起来了?”

  “您今日跟我说话的样子,比昨日松弛多了。”小樊子笑道。

  萧夕禾也跟着笑:“那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我都记起来了。”

  “奴才这就去告诉皇上皇后,他们定是十分高兴!”小樊子说着便要走。

  萧夕禾急忙叫住他:“现在宫里还在四下搜寻狼妖吗?”

  话音未落,便感觉后背一紧……果然,那只妖一直盯着她呢。

  “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可不就得一直找,”小樊子叹气,“殿下您可不要乱跑,这几日宫里禁严了。”

  “放心吧,不乱跑。”萧夕禾抿了抿唇,忍不住又问,“其实这么久找不到,应该已经逃走了吧。”

  “也许吧,但这种事谁都不敢大意,所以还得再搜上一段时间。”小樊子回答。

  萧夕禾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了计较,便转身去了自己宫里的小厨房。

  小樊子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心情顿时变得极好,思索片刻后还是先去报喜了。萧夕禾独自一人进了厨房,一边叫人宰鸡,一边准备配料,顺便还做了几道小食。

  等她把一顿饭做好时,小樊子也回来了,看到这么多菜愣了愣:“殿下,您怎么做了这么多?难不成又要分给宫人?”

  殿下心好,时常做好吃的给他们,但身份有别,他们是尝都不敢尝的,渐渐的殿下也就不做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夕禾闻言尴尬一笑:“是我自己吃的。”

  小樊子闻言松一口气,又突然觉得不对:“您吃得完?”

  “还有小兔子呢。”萧夕禾面不改色地撒谎,“而且我最近也确实能吃。”

  小樊子无言一瞬:“兔子……吃鸡?”

  “许总管送来的兔子,那能是普通兔子吗?”萧夕禾反问。

  小樊子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妖……”

  “不是,”萧夕禾赶紧打断,“就是只比较能吃的普通兔子而已。”

  “谅他也不敢给您送妖物来,”小樊子冷哼一声,提到许如清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过许如清此人心思深沉狡诈恶毒,殿下还是要多小心些。”

  “知道了。”萧夕禾哭笑不得。小樊子跟许如清同一年进宫,两人第一次见面便跟斗鸡一样,这么多年没少在她面前给对方上眼药,她都已经习惯了。

  见小樊子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萧夕禾便端着吃食要回屋,小樊子见状赶紧去接。

  “不用,”萧夕禾避开他,“我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吃饭,你们都别进来。”

  小樊子:“?”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主子们的心思不能轻易揣摩,小樊子闻言也只能乖乖答应,萧夕禾默默松了口气,端着吃食便回屋了。

  一进门,就看到男人在外间坐着。萧夕禾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关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怕被发现吗?”

  男人定定看着她手中托盘。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默默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你会用筷子吗?”

  男人看她一眼,拿起了筷子。

  ……挺好,不用欣赏野兽扑食了。萧夕禾满意地捧着脸,静静看着他。

  男人垂着眼眸吃饭,虽然吃得极快,也跟优雅沾不上边,但好歹还是干净的。萧夕禾因为公主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只有父母敢吃她做的菜,而且每次都因为规矩浅尝辄止,根本没人像眼前人一样,这样专注、努力地消灭满满当当的饭菜。

  这就是做厨子的最愿意看到的画面啊!萧夕禾笑眯眯,暂时忘了他差点把自己掐死、还给她下毒的事,只是静静欣赏他的吃相,顺便再看看他毛绒绒的耳朵。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男人想忽略都不行,无意间对视几次后,他突然停了下来。

  “饱了?”萧夕禾好奇。

  男人看着她的双眼:“我见过你。”

  “前天吗?”萧夕禾挑眉,那会儿她跑去偷看捕妖笼,结果被吓失忆来着。

  “不是。”男人笃定。

  萧夕禾笑了:“那你肯定是记错了,我之前十几年只出过三次宫门,还都只是在京都城内转了转,除非你来过京都,否则不可能见过。”

  男人显然没来过,闻言将唇抿成严厉的弧度。

  “快吃,这个汤要冷了。”萧夕禾说着,给他盛了一碗羹汤。

  男人看着她皓白的手将汤端到自己面前,脑海飞速闪过类似的画面,只是他再仔细想时,却什么都想不起了。

  “你与他,倒是不一样。”男人淡淡道。

  萧夕禾知道他说的是谁,表情略微正经了些:“我知道你恨父皇,但当初也是你们妖族先杀了我祖母及祖母一家,还残害百姓搞得民不聊生,我父皇才会追杀你们妖族,真算起来,还是你们妖族先惹的事。”

  男人神色阴郁。

  萧夕禾有点怕他,但还是抿了抿唇认真道:“我们做个约定吧,我给你做饭,照顾你到痊愈,再送你离开皇宫,你远离大郦,永远不要报复我父皇,怎么样?”

  男人冷嗤一声。

  “……你如果不答应,就杀了我吧,我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就让我父皇陷入危险之中。”萧夕禾大义凛然。

  男人眼神一暗,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她脖子上的伤被他的手指一捏紧,顿时发出阵阵刺痛。萧夕禾痛哼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便松开了。

  “成交。”他冷冷道。

  虽然才认识一天,但萧夕禾觉得他肯定是说话算话的人,于是开心地站了起来:“我叫人送金疮药来,帮你包扎伤口。”

  说完,又强调一句,“你放心,我亲自包扎,绝不叫第二个人知道你在这里。”

  男人冷淡地看着她。

  萧夕禾才懒得管他什么表情,一心只想尽快治好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般想着,她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知道妖怪跟人不同,她聪明地选择找相熟的修者要来效果奇佳的灵药,又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这才急匆匆回到房间。

  “这药可以吗?”萧夕禾将药瓶打开。

  男人接过来在鼻尖嗅了嗅,神色冷淡地递给她。

  这意思就是可以了。萧夕禾笑笑:“你去床上等着,我把东西准备好就给你上药。”

  男人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去了床上。

  萧夕禾将剪刀纱布灵药一一摆好,准备妥当之后才端着过去,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倒抽一口冷气——

  “你变态吗?!”她见鬼似的问。只见男人趴在床上,除了屁股被毛绒绒的尾巴盖着,其他地方半块布料都没有。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怒声问。

  男人不悦:“穿衣服怎么上药?”

  说得也有道理,他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这样最方便,但是……

  “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萧夕禾质问。

  男人抬眸扫了她一眼,一抬手萧夕禾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扯到床上,下一瞬便摔在男人枕边。

  男人坐起来捏住她的下颌,面无表情地问:“别在哪?”

  萧夕禾脸颊爆红,视线却不受控地下移,坚实的胸膛,沟壑分明又平坦的腹肌,下面则是……

  大、大、大变态!

第80章

  萧夕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人,你说他蠢吧,他还知道给她下毒钳制她,说他聪明吧,他却像村头二傻子一样不知羞耻,就这么大喇喇地光着屈膝坐在她面前,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好看吗?”男人突然问。

  萧夕禾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看。她的脸愈发红了,赶紧捂着眼睛背过身去:“你把衣服穿好!”

  男人扯了一下唇角,正要强行将人扳回来,突然看到她红通通的耳朵。

  小小一个,还戴着圆滚滚的珍珠耳坠,说不出的娇憨可爱。男人视线落在上头,便再转移不开。

  萧夕禾等了半天,身后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忍不住问:“好了吗?”

  无人应答,仿佛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喂!”

  还是没人说话。

  ……该不会是走了吧?萧夕禾犹豫一瞬,却没有转身的勇气,只能试探地将手背到身后,一点一点地朝他的方向摸。

  男人就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谨慎地探来探去,手掌上的红印像一块胎记,又像什么古老的传承。男人思索一瞬,不动声色地放出一点灵力,并未从红印上试探出什么。

  看来只是胎记。

  男人扯了一下唇角,眼看着即将探到他的腰腹。他喉结动了动,倏然抓住她的手腕。

  “啊!”萧夕禾惊恐回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后又匆匆别回脸,将手强行抽了回去,“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叫喂。”男人淡淡道。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萧夕禾愣了一下,思路被带偏了:“那你叫什么?狼妖?”

  “谢摘星。”男人缓缓开口。

  萧夕禾:“……”竟然还有名有姓的。

  这个名字也好熟悉啊,如果说先前会觉得其他人的名字熟悉,是因为其他人陪伴了她十几年,那这个人呢?她确定昨日之前,从未听说过‘谢摘星’这个名字。

  萧夕禾正走神,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便是男人的声音:“上药。”

  萧夕禾顿了顿,迟疑地转过身来,便看到他已经趴下,也扯了被子一角盖在后腰上,挡住了关键部位。

  行吧,她已经知足了。萧夕禾轻呼一口气,用手指剜了些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就看到谢摘星蹙了蹙眉。

  “……疼的话跟我说一声。”萧夕禾看着他眉间褶皱,突然有点心疼……她肯定是疯了。

  谢摘星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心底突然轻轻一颤:“嗯。”

  萧夕禾扬了扬唇角,继续给他上药。

  先前因为他赤着身体,她一直没敢仔细看他身上的伤,如今可以直视了,才发现比她想象中要重得多,整个后背全是鞭伤,有几道深可见骨,眼下还沁着血,腿上更是像打翻了调色盘,青青紫紫的没一块好地方。

  ……他得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父皇才会下此狠手?

  “我杀了几个人。”谢摘星淡淡开口。

  萧夕禾一个激灵,手指戳在他的伤口上,谢摘星顿时不悦。

  “我我不是故意的!”萧夕禾怕他暴起,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抚,情急之下连对着伤口呼气这招都用上了。

  温热的风抚过伤口,谢摘星后背莫名僵直,盖在身上的被子也突然一动一动的。

  “继续。”他淡淡道。

  萧夕禾松了口气,一边上药一边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们闯入我的地盘,不该死?”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瞄了眼还在动的被子,半天才道:“那也没必要杀人呀,可以把他们赶出去的……”

  谢摘星嗤了一声,表示对她这句话的不屑。

  萧夕禾又瞄一眼被子,索性不说话了。

  她安静地给他上药,又取了红花油为他揉开腿上的淤伤,做这一切时被子一直动个不停。她是很想无视的,无奈被子的存在感太强,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你的尾巴好像一直在动。”

  那个位置,能动的也只有尾巴了吧。

  谢摘星闻言明显一愣,接着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被子一动一动的。

  “你不知道?”看到他惊讶的样子,萧夕禾也惊讶了。

  谢摘星的脸瞬间黑了,一双眼睛凌厉地看向她:“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萧夕禾一脸冤枉。

  谢摘星死死盯着她,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滚出去。”

  萧夕禾马不停蹄地滚了。

  一直到跑出门,她才敢在心里骂一句神经病。

  “殿下,您喂完兔子啦?”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小樊子乐呵呵地问。

  萧夕禾回神:“啊……喂完了。”

  “那奴才现在叫人进去收拾一下,顺便给殿下整理床褥。”

  小樊子说着,便要叫人进去,萧夕禾赶紧制止:“不用!”

  小樊子一愣。

  萧夕禾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干笑一声道:“那只兔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胆子小得要死,未免吓到它,还是别叫人进去了。”

  说罢,她又特意叮嘱,“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你也一样。”

  “可是屋里谁来收拾?”小樊子问。

  萧夕禾咳了一声:“我自己收拾。”事实上有谢摘星在,什么东西都可以一个响指清理干净,根本不用收拾。

  “……是。”小樊子见她都这么说了,只好点头答应。

  萧夕禾扯了扯唇角,纠结片刻后又回屋了。

  随着房门关紧,小樊子脸上的笑瞬间淡了,一旁的心腹见状立刻道:“许如清送的兔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个头又小长得又肥,还蠢笨呆懒没有半点可取之处,殿下为何如此喜欢?”

  “定是那狗东西在兔子上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引得殿下如此痴迷,”小樊子咬牙切齿,“本来还想留它一条小命,眼下看来是不能了。”

  心腹懂了:“奴才这就去寻些好东西来。”

  一门之隔的寝殿内,萧夕禾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兔子危在旦夕,只是默默坐在外间的桌前思索,谢摘星到底为什么生气。

  谢摘星听着外间窸窸窣窣的声响,垂着眼眸将自己身前所有伤都涂了药,这才穿上薄衫走出去。

  萧夕禾一看到他,立刻就站直了身子,下一瞬便瞄向他的尾巴。

  “看什么?”谢摘星本来已经冷静了,见她盯着自己的尾巴看,语气顿时又有些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