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烤个薯片。”萧夕禾加量不加价。
谢摘星勉强同意:“你想怎么做?”
“简单的,咱俩调换一下位置就行。”萧夕禾殷勤上前,蹲在床边仰视他。
谢摘星若有所思地与她对视片刻,懂了:“林亦跟他儿媳那个姿势。”
“……倒也不必拿他们当模板。”修仙版霸道老头俏儿媳什么的,太重口了。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勉强从床上起来,萧夕禾立刻占了他的位置。
然而一刻钟后,她却后悔了。
男女构造的不同,注定她不能像谢摘星一样,从袍子中掏出来就行,先前在上头时,还能借着地心引力让裙子自由下落,不管怎么动都能遮住关键部位。可躺下却不同了,即便不将裙子全部推上去,也要露出大半的腿。
最要命的是,还得谢摘星主导修炼。
太被动了。
萧夕禾躺在床上,像只待宰的小羔羊一般,随着谢摘星的靠近越来越紧张,终于在他若有所思地靠近时,忍不住敲起锣打起退堂鼓:“要不……还是像之前一样吧。”
谢摘星垂眸看向她的膝盖,尽管已经休息两三日,但还是泛着青,与小腿光洁透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废物。”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尽可能忽略眼前一片莹白。
萧夕禾:“嗯?”
“修炼半年,连炼气都没成,将来别出去说同我双修的事,我丢不起这个人。”谢摘星看向她的眼睛。
萧夕禾:“……哦。”
谢摘星教训完修炼小废物,这才言归正传:“该如何做?”
他太过一本正经,萧夕禾反而不怎么紧张了,轻呼一口气才道:“你就像之前一样就行。”
谢摘星思索片刻便要开始,萧夕禾忙制止:“等一下!”
谢摘星蹙眉停下。
萧夕禾飞快从乾坤袋里拿了颗药,仰头吞了下去。
谢摘星瞬间风雨欲来:“吃的什么?”
“强身健体的,你太厉害了。”萧夕禾张口就来。
谢摘星眯起长眸:“我看见了,是助兴的。”
萧夕禾:“……”那你还问。
谢摘星突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脸色也冷了下来:“既然与我双修这般勉强,那就去找别人。”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萧夕禾暗道不好,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不勉强不勉强,魔尊大人肯帮我我都开心死了怎么会勉强……”
“放手。”谢摘星连声音都带着冰碴。
傻子才放手。萧夕禾瞬间抱得更紧了:“我吃药是方便你进行,不是嫌弃你啊真的!男女构造不同,你想想我是不是每次开始之前都要磨蹭半天,你来主导的话肯定不愿意像我那样做,我要是不吃药的话咱们都得疼死!”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脸都快憋红了。
谢摘星沉着脸回头。
“真没嫌弃你,”萧夕禾可怜巴巴,“我才不找别人,只找你。”主要是也没别人可选。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谢摘星,他周身的低气压渐消。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魔尊……”
“开始吧。”谢摘星扫了她一眼。
萧夕禾瞬间满血复活:“好嘞!”
谢摘星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宇总算舒展。
萧夕禾重新躺下时,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她如喝了酒一般脸色绯红,本就清亮的眼眸像藏了小勾子。
谢摘星喉结动了动,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燥热。
两个人早就习惯了之前的姿势,如今突然换了,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的时候,但好在不是真的第一次,谢摘星也比萧夕禾有天分的多,很快便熟悉了,且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萧夕禾勉强保持一分理智,默默流着泪咬紧了下唇,谢摘星居高临下,第一次看到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看着她湿润的眼眸,他的眼神暗了暗,扶在她腰上的手也渐渐收紧。
许久,他突然抬手,只是没有碰她的眼睛,而是将她的唇解救出来:“再咬就出血了。”
萧夕禾迷茫地看向他,下一秒就看到他蹙着眉头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指。
……他这是在嫌弃她吧,是嫌弃她吧?萧夕禾瞬间清醒了点,只可惜这点清醒没有维持太久,便又消失不见了。
见她不再咬唇,谢摘星这才满意,继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先前从未像今日这般……动情。
他又开始烦躁了,动作也愈发狠戾,萧夕禾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前,她呜咽一声,隐约听到他沉声吩咐:“下次不准吃药。”
……又得罪他了哦,这人可真难伺候。萧夕禾心里抱怨一句,默默开始修炼。
她确实没什么天分,努力了这么久,也才勉强有了即将炼气的雏形,不过她没什么野心,能无病无灾的长命百岁,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许久,修炼完毕,萧夕禾确定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小心提议:“要不……再来一次?”
谢摘星顿了顿,盯着她看了许久后同意了。
这一晚两人一起修炼了三次,差不多是之前十天的量,效率算得上突飞猛进。于是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偶尔才会换回之前的。
春去秋来,萧夕禾终于修成了炼气初期。
“我成功了!”
成功的一瞬间,她仿佛范进中举,野猴子一般在树林里窜来窜去,谢摘星面露嫌弃,唇角却微微浮起。
萧夕禾总算注意到他,一脸激动地朝他扑过来。
谢摘星眼皮一跳,却没有躲开,于是这只野猴子下一瞬就窜到了他身上:“魔尊,我成功了,等除去蛊毒我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飞升了。”谢摘星淡淡开口,一只手抬起要扶住她的腰,然而没等碰触到她,她便从身上下来了。
“飞升就不是我月薪三千能想的事儿!我能到炼气已经满足了。”萧夕禾是真的满足,一副不打算继续努力的样子。
谢摘星面无表情:“没出息。”
萧夕禾笑嘻嘻:“是挺没出息的,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也改不了了,等我清了身上的毒,就找个有山有水阳光充足的地方养老……”话说到一半回过神来,一个激灵连忙找补,“和你一起,一起养老。”
“你转世八回我都不会老,”谢摘星扫了她一眼,“背阴谷倒是有山有水,就是阳光不够。”
似乎没有听出她最后一句有多刻意。
萧夕禾默默松了口气,突然生出些许愧疚。
谢摘星虽然是这个故事里的大反派,但平心而论对她还是挺好的,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没觉得他有多可怕,反而像个小学生,心里除了吃饭什么都不关心。
也许是自己先入为主,把人妖魔化了呢?萧夕禾舔了一下唇,刚要开口说话,谢摘星突然眼神一凛:“既然来了,何必再躲着。”
“……你在跟谁说话?”
萧夕禾迷茫一瞬,下一秒就看到四周凭空出现十几个人,她赶紧躲到谢摘星身后。
“能找来这么多隐形披风,也是不容易,”谢摘星悠闲开口,“来寻仇的?”
萧夕禾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自己刚来背阴谷时也被问过。
带头的人黑着脸:“谢魔头!你杀我黑河谷满门,我今日就要替上百族人讨回公道!”
“果然是寻仇的。”背阴谷看似结界重重,其实守卫漏得像筛子一般,谢摘星显然已经习惯了。
萧夕禾可不习惯,一看对方这么多人,且一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即便没有修为身手也不会差,便知道他们是准备趁谢摘星修为被压制以多欺少。
而且背阴谷先前增加了守卫,这么多人却能悄无声息出现,确定不是昆仑派刻意为之吗?
她咽了下口水,试图去拿这些人扔在地上的披风,好在关键时候带谢摘星跑路。谁知谢摘星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将准备悄悄行动的她扯了回来。
萧夕禾:“……”他不会打算硬刚吧?她修为虽然不受结界限制,但炼气初期还没有任何打架经验的她跟废物没什么区别,帮不了他啊!
“没想让你帮。”谢摘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那些人显然恨极了谢摘星,废话不多说便直接抽剑朝谢摘星刺去,谢摘星单手将萧夕禾往后一推,夺过一把剑刺进另一人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生在法治世界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住了。谢摘星剑法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是杀招,这些人虽都是练家子,却连近身都不得,转眼间便倒下大半。
萧夕禾看着一地死人,呼吸一时有些急促,等意识到该躲起来时,其中一人突然发现她的存在,对视的瞬间突然迸发无限恨意,这恨是因谢摘星而生,却是实实在在朝她而来,哪怕他们先前从未见过面。
萧夕禾因这突如其来的恨意愣了愣,下一秒就看到他举着剑朝自己砍来。她连忙闪躲,虽然勉强躲过,可袖子却被划破了,胳膊顿时浮起点点刺痛。
这人一招不成还要继续,然而拿剑的手刚举起来,便被一把剑刺穿掌心,直接钉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随着一声惨叫,血染红了落叶,谢摘星杀了手边最后一人,走到被钉在地上的人面前单膝蹲下,心平气和地拍了拍他的脸:“动我的人,嗯?”
第13章
“魔头!疯子!我倒要看看……看看你什么时候遭报应……”那人死死盯着谢摘星。
谢摘星只当没听见,回头看向萧夕禾:“受伤了?”
萧夕禾下意识捂住划破的胳膊:“没、没有。”
“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那人还在骂,萧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就看到谢摘星玩味地勾起唇角,重新转过身去问那人:“你说什么?”
那人恨意滔天:“我说……啊!”
随着一声惨叫,萧夕禾猛地一颤。
如果说之前快准狠的反杀,让她紧张的同时有点发懵,那接下来的一切,便是她彻底不能接受的了——
谢摘星竟然将钉在那人掌心的剑拔了出来,沿着他的经脉一寸寸上行,剑尖所到之处经脉毕露血肉模糊,流出的鲜血几乎将地面枯叶浸透。
那人起初还在叫骂,骂谢摘星,也骂她,渐渐的骂声被求饶声取代,再之后便是哭声,虚弱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仿佛逗留人间的冤魂。
在第三根筋脉被挑断时,连哭声也没有了,只是像濒死的鱼一样趴在地上,无声地瞪着眼睛。谢摘星脸上溅了血,仿佛地狱跑出的修罗,看着自己的杰作愉悦地勾起唇角,正准备再继续时,身后传来一道艰难的声音:“要不……给他一个痛快吧……”
谢摘星眼眸微动,盯着那人看了片刻,然后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那人挣扎两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树林里彻底安静。
谢摘星扔了手中的剑,嫌弃地看了眼地上面目狰狞的尸体,这才缓步朝萧夕禾走去。他脸上还挂着血,鲜红的颜色衬得眉眼如墨,轮廓也愈发清晰凌厉,虽然入侵者都死了,可周身肃杀的气息还没散去,仿佛热气腾腾,又似乎冰冷袭人。
终于,他在距离萧夕禾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下,视线停留在她手捂着的地方。片刻之后,他轻嗤一声:“这叫没受伤?”
萧夕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自己的指缝下,划破的袖子里隐约可见血迹。她顿时讪讪:“一点小伤,不疼的。”
“这么怕死的人,竟然说不疼,你是被这些人吓傻了?”谢摘星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伸手便要抓过她的手腕查看。
萧夕禾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顿时惊慌地躲了一下。
她这一下完全是本能反应,等回过神时就意识到要糟,果然一抬头,便看到了谢摘星没有表情的脸。
谢摘星的手还停在半空,眼底已经没有了笑意:“你怕的是我。”
萧夕禾想辩解,可对上他冷戾的眼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谢摘星一瞬间风雨欲来,萧夕禾察觉到他的情绪,顿时连呼吸都开始不畅,正要忍不住再后退一步时,就听到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再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你的双脚。”
他像在开玩笑,但萧夕禾却知道他是说真的,顿时不敢再动。
她是听话了,可谢摘星却愈发烦躁,尤其是看到她眼里的恐惧时,周身气息愈发冰冷。
萧夕禾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哄哄他,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正心里打怵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她怔愣回头,便隐约看到昆仑派先前来过的外门长老,带着人正往这边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捡起那些人丢在地上的隐形披风,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套上。等她穿好时,外门长老也到了跟前,直接冷着脸质问谢摘星:“谢摘星,你不解释?!”
谢摘星眼神冰冷:“滚。”
“你……”
“这么多人能轻易穿过昆仑守卫,你又这么凑巧赶来,”谢摘星眼底戾气弥漫,“究竟谁该解释?”
长老顿时瞪眼:“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人进来害你?”
谢摘星一个字都不想废话,踢起地上长剑一掌击过去,剑刃直接刺穿长老肚子。长老目眦欲裂,如何也没想到谢摘星竟敢直接动手。
“长老……”
“修长老!”
今日来的都是外门弟子,本就不成气候,一看到长老受伤,便瞬间慌了手脚,更加无心恋战。先前曾找过谢摘星麻烦的几个弟子也在,一看到他有这样的身手,顿时一阵后怕。
“现在带出背阴谷,以他的修为还有一线生机,”谢摘星淡淡开口,“回去告诉你们掌门,不想魔界十万魔兵血洗昆仑,就管好你昆仑派的人。”
外门弟子们不敢还嘴,连忙抬着长老离开了。
这些人匆匆来匆匆走,仿佛演了一场荒诞可笑的喜剧,萧夕禾略微放松了些,挣扎着脱掉不太合身的披风后,眼巴巴地看向谢摘星:“魔尊……”
谢摘星眼神森冷。
萧夕禾闭嘴。
谢摘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萧夕禾想追上去,然而一时没注意脚下,差点绊到血肉模糊的尸体。她一个激灵,等再抬头某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算了,先缓缓吧,现在过去也只是惹他厌烦。
萧夕禾又瞄了眼尸体,忍着呕吐的冲动扭头跑了,一直跑到溪边洗了把脸,才勉强好一点。
中午时,她做了一大桌子菜,谢摘星却没有来。
她坐在小桌前发呆,一直等到傍晚才回过神,然后将凉了的饭菜放进乾坤袋,又重新做了一桌菜。
但谢摘星还是没来,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深夜,才犹豫着朝谢摘星住的地方去,为了避开那些尸体还特意绕了远路。
到了小空地,她在坟包帐篷外探头探脑:“魔尊?”
无人应答,但她知道谢摘星就在帐篷里。
他还肯睡她造的帐篷,这个认知让她松了口气,后背也略微挺直了些:“我做了拔丝红薯跟荷叶鸡,你要不要吃一点?”
依然无人说话。
“……你如果想吃别的,也可以同我说,我都给你做。”萧夕禾犹豫着往帐篷走。
快走到帐篷时,里头传来一道沉郁的声音:“滚。”
萧夕禾脚下一停,不敢再往前。
树林里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光落下,照亮小小一方天地。
她静了许久,才干巴巴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怕你的,我就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话当场解释还有几分说服力,现在说倒像是找补了。
“魔尊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是……没控制住,你当时、当时确实有点吓人。”萧夕禾讪讪补充,可惜帐篷里的人根本不买账,连话都不愿与她说。
她彻底一筹莫展,在帐篷外站了许久后,只觉得今晚实在太冷了,身上冷,心也冷。
……冷?萧夕禾愣了一瞬,一抬头就看到又大又圆的月亮,这才惊觉今日是中秋。
中秋……
萧夕禾盯着帐篷看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
帐篷里,谢摘星脸色泛青,蹙着眉头倚在床边,身上已经覆了一层细细的冰霜,就连睫毛都泛着霜花。
萧夕禾一进帐篷,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愣了愣后赶紧上前:“魔尊,你没事吧?”
人在冷到极致的时候,被碰一下都是剧烈的疼,谢摘星倏然抬眸,眼底是比寒霜还冷的情绪:“滚出去。”
“……你这次怎么这么严重?”萧夕禾握住他的手,他手上的冰霜逐渐褪去。
谢摘星冷着脸要将手抽出来,萧夕禾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抓得更紧:“就算要生气,也先熬过今晚再说。”
“不用你管……”谢摘星连开口说话,都能呼出寒冷的白烟。
萧夕禾直接将人抱住:“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不管谁管?”
谢摘星不悦,抬手就要推开她,萧夕禾将人抱得更紧,吸了一下鼻子小小声开口:“魔尊……”
她这一声魔尊,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像是快要哭了。谢摘星后背僵了僵,到底没有再推开她。
萧夕禾察觉到他不动了,总算默默松了口气,八爪鱼一样将人缠抱的同时,不免在心里感慨一句:他身上真冷啊,冻得她说话都打颤了。
她来背阴谷已经一年多,这是谢摘星第三次犯病,也是最厉害的一次,连霜雪都比平时要厚。萧夕禾将人抱住后,霜雪也没有完全褪去,谢摘星更是没有回暖的意思。
萧夕禾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间心里打鼓:“魔尊,你有没有好一点?”
谢摘星没有说话。
她昂起头,便看到谢摘星眉头紧蹙,连唇上都覆了一层白霜。
“魔尊,那里。”萧夕禾抬抬下巴。
谢摘星看向她:“什么?”
萧夕禾努努嘴。
谢摘星眉头蹙得更深。
萧夕禾无奈,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寒霜尽消,她心里瞬间舒服了。
谢摘星定定看着她,许久突然嘴唇一动,咬住了她的手指。
萧夕禾:“……”
她试着缩回来,结果某人咬得更紧,萧夕禾只能一脸无奈地开口:“魔尊。”
谢摘星慵懒地看着她,总算放开了。
萧夕禾看看手指上不深的牙印,幽怨地斜了他一眼,然后重新缩进他怀中。
夜色渐深,寒露愈重,两人越来越冷。
再这么下去,谢摘星会不会被冻死她不知道,但她肯定是活不了了。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萧夕禾哆哆嗦嗦重新抬头:“魔尊,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得换个办法。”
谢摘星勉强睁开眼睛,懒散地看向她。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要不……我们把衣服都脱了?”体温接触,比隔着衣服效果应该好点。
谢摘星瞬间清醒。
第14章
萧夕禾抱来了自己的鹅绒被,先一步主动钻进被窝,借着被子的遮挡开始脱衣服。
先是外衣、粉裙,长袜,然后是贴身穿的小衣,一件件带着体温的衣裳落在脚边,谢摘星喉结动了动,一直敲着膝盖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明明离了萧夕禾的怀抱,他身上又一次开始结霜,却不仅不觉得冷,还隐约生出一丝燥热。
许久,萧夕禾从被子里探出头:“魔尊,我好了。”
谢摘星抬眸,对上她清澈的眼睛。
她这双眼睛,实在同艳丽的外表不符。
“魔尊?”萧夕禾见他一直不动,顿时有些尴尬。
刚才说脱衣服的时候他没说拒绝啊,不会现在又不配合了吧?那他要是不配合她该怎么办,重新把衣服穿上?
萧夕禾的视线落在他脚边的衣服上,正纠结时,一件熟悉的外衣落地,直接将她所有衣裳都盖在了下面。
……嗯?萧夕禾抬头,便看到谢摘星正垂着眼眸宽衣解带。
黑色锦袍脱下,露出结了霜的胸膛和腹肌……哦嚯!早就想到他身材不会差,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肌肉紧实有度,不会过分夸张也不消瘦,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像一块美味可口的小点心。
“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谢摘星嘲笑。
萧夕禾回神,不好意思地假装催促:“你快点,我已经把被窝暖热了。”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径直在床上坐下。萧夕禾连忙往里面挪挪,给他腾出一片空位,等他要躺下时连忙提醒:“你裤子没脱。”
谢摘星只当没听到。
……早知道自己也不脱这么干净了。萧夕禾突然有点后悔,正考虑要不要捡两件重新穿上时,某人已经带着一身寒气躺了进来。
几乎在他进来的瞬间,被子里的热气便散了,好在他身上的寒霜也褪了些,萧夕禾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伸手抱住他。两个人虽然一起修炼过很多次,但从未有过肢体接触,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僵了一瞬。
“好凉……”萧夕禾只有短短三秒的别扭,很快还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谢摘星缠得更紧。
肌肤与肌肤摩擦时,连体温都相互交融。谢摘星一低头,便能从被子空隙中看到连绵的白。
他突然有些渴。
相比魔尊大人的心不在焉,萧夕禾要敬业得多,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不说,还不忘环抱住他,用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尽可能地给他带去温度。
话说……魔尊大人的后背真宽广啊,每一块肌肉都是纠结紧实的,指尖略一用力,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纹理,皮肤也好,像一块柔软的绸缎,摸上去平整光滑。
谢摘星垂着眼眸,尽可能无视她作乱的手,直到她顺着脊椎往下摸,到了后腰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忍无可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喂。”
“……我帮你取暖呢。”萧夕禾心虚解释。
谢摘星眯起长眸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
是白天被人划破的伤,如她所说只是破了皮,如今只有一道血红。
“为何不上药?”他问。
萧夕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干笑:“只是一点小伤。”确实是小伤,看着血红一道,但跟被猫抓一下没什么不同,一开始还渗些血珠,后来连血珠也没了,只是一道普通的伤口。
谢摘星顿了顿,抬眸与她对视:“你上次爬树,手上磨个水泡,还吃了二十多颗补药,包了足足三层纱布,躺了两天才下床。”
……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我那不是……惜命嘛。”
“怎么这次不惜了?”谢摘星问。
魔尊大人较起真来,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这道伤口是两人矛盾的来源,萧夕禾不想细说,可看他这阵势,还是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忘了。”
谢摘星眼眸微动。
“……你生气了,我就一直惦记你生气的事,把自己受伤的事就给忘了。”萧夕禾怕他又要生气,连声音都小了点。
谢摘星定定看着她,许久才伸手抚上她的伤痕,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不算疼,却很难让人忽略。
萧夕禾真怕他摸着摸着,就把自己胳膊给拧断了,提着一口气小心询问:“魔尊,你还生气吗?”
“嗯。”谢摘星慵懒开口。
萧夕禾笑了:“你骗人,你要是生气,早就让我滚了。”
谢摘星斜了她一眼。
萧夕禾叹了声气:“别生我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想想你多吓人啊,把人家经脉一根根挑了,要不是我制止,你是不是还准备碎尸啊?”
谢摘星冷笑一声,指尖在她伤口上按了按。
这就有点疼了,萧夕禾:“啊……”
这一声‘啊’百转千肠绕梁不绝,结束时还带着小小的颤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萧夕禾一脸尴尬:“我不是……”
“胆小鬼。”谢摘星打断她的话。
“是呀是呀,我就是胆小鬼,所以你以后能别这么吓人吗?”萧夕禾打蛇上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谢摘星一只手搭在她身上,闻言习惯性地点了几下手指,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点的是她的腰,顿了顿又停下,只是指尖还搭在她的腰间。
“行吗?”萧夕禾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一句。
谢摘星:“不行。”
萧夕禾:“……”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样子真的好残忍。
“胆小就给我练胆,以后再敢躲我……”谢摘星眯起长眸,剩下的话没有再说。
会怎么样?杀了她?像对那个人一样?萧夕禾脑补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哆嗦:“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吓我,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谢摘星不理她。
萧夕禾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试探:“你就不怕把我吓跑了?”
谢摘星这才看向她。
萧夕禾打起精神:“你总吓我,还动不动使唤我,一日三餐我做就算了,你连个碗都不洗,我真是早晚都要被你气跑。”
“你跑个试试。”谢摘星慵懒开口。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我要是真跑了,你会生气吗?”
“有什么可气的?”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心里一阵喜悦,面上却是遗憾:“我就知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在乎,估计走就走了,找都懒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