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没有傅斯晨高大,但他手上有武器。傅斯晨的一只胳膊受了伤,不得不想办法去夺对方手上的刀。两人在扭打的过程中险情频发,白小米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赶紧拿
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对方刚接通,就听到楼底下由远及近传来了警笛的呼啸声。男人一分神,傅斯晨趁机打掉他手上那把小刀,男人迅速爬起来,朝着旁边的楼道口跑下去。
白小米赶紧过去把喘着粗气的傅斯晨扶坐起来,紧张地问道:“傅老师,你怎么样了?”
傅斯晨捂着那条流血的胳膊:“没……没事。”
饶是白小米心理素质再强大,看着傅斯晨左臂上不停往外溢出的血,也吓得脸色发白。她战栗着摸出手机,声音发颤地给急救中心打了求救电话,再转头看向脸色发白身体逐渐
发虚的傅斯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先给他按压止血。
白小米环视了四周,这里根本没有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傅斯晨指了指自己的左边口袋,让白小米摸进去。
白小米伸手进去,掏出一根深蓝色的领带,傅斯晨从公司出来后把领带解下直接放进衣服口袋里。有了这条领带,傅斯晨忍着疼,急促地吸着凉气跟白小米说:“你现在照着我
说的做,把领带绑在我上臂关节往外三分之一交界处,松紧以看血流变小为度,然后看手机,记下现在的时间。”
白小米点点头,眼角瞥见用来顶住安全通道木门的一块长方形的木块,她转身迅速把木块捡了过来,然后将领带用力在傅斯晨的胳膊上绑好,利用那根木棍,使劲转动让整条领
带绞紧。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干净。
傅斯晨眼中的探究越发深沉,没想到这白小米不仅懂得拿个助力的东西,还能把伤口包得如此干净利落,实在让他意外。
白小米之所以会这些,完全是因为有段时间她的父母为离婚的事闹得很凶,她老妈为了阻止老爸离婚,曾扬言要自残。虽然老妈只是说来吓唬老爸的,但白小米却真真吓坏了,
担心老妈一时想不开,真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为此她偷偷学了紧急情况的急救知识,并自己对着玩具熊练习了无数次,就是怕万一发生突发事件时她能应个急。没想到这些
知识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这里地段偏僻,救护车在短时间内也没法赶过来,听到警车却没见警察上来,三人不知刚才的男人到底有没有被抓住。现在傅斯晨伤了一只胳膊,汤敬筱走路都成问题,白小米
怕他又重新杀回来,只能尽快跟傅斯晨把汤敬筱夹在中间,三人进了电梯。白小米说要下去跟警察说明情况,虚弱得说不出话的汤敬筱用力地摆头,脸上一副痛苦之色,嘴里不
停地小声重复:“别找警察,别找警察……”
傅斯晨看了白小米一眼,白小米跟她说:“不找警察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毕竟是把她救出去的人,汤敬筱对他们还是相信的,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三人出了电梯,发现楼下并没有警车,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这里离市区远,又不好打车,刚才情况紧急,傅斯晨又忘了在房里找找自己的车钥匙,如今两个伤病一个弱小,要如何走出去?
正想着,只见白小米伸手从口袋掏出车钥匙递给傅斯晨,说:“刚才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钥匙放在桌子上,就顺手拿了。”
傅斯晨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赞许一闪而过。
两人扶着汤敬筱坐到了后座,看她已经虚脱得厉害,白小米往口袋里一摸,拿出一盒硬糖,往汤敬筱嘴里塞了一颗。接着又拿出一颗往傅斯晨嘴里塞,他刚要拒绝,白小米不容
分说:“我们现在都要补充体力。”
他的嘴唇碰到她冰冷的手指,顿了一秒,乖乖含住那颗她放进嘴里的糖。
傅斯晨受伤开不了车,白小米一屁股坐在驾驶室上,朝他一甩头:“上车!”
傅斯晨坐在车里,不太放心地问:“你有驾照吗?”
白小米边调试座位和后视镜边说:“没有,但我偷开过我爸的车,不止一次。”
情况紧急,事到如今傅斯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听天由命地对她说:“开车!”
好在大冬天夜里的车不多,在傅斯晨的一路提心吊胆中,白小米终于把车开到了乾市人民医院,三人相互搀扶着进了急诊室。
汤敬筱迅速输了液,而傅斯晨好在伤口提前做了止血处理,刀刺得并不算深也没伤到神经,包扎处理过后,就被推进了普通病房里休息。
一直守在病房外的白小米看到傅斯晨被平安无事地推出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这已经是傅斯晨第二次在紧要关头出手救她了,想到他刚才奋不顾身冲过来把她紧紧护在怀
里的样子,白小米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混合了感激、感动、惊讶和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一种隐秘的,敏感而细微的感觉,就像是女人对男人的好感。如果
说傅斯晨在第一次救她时她只有感激感动,那这第二次,她确切地感觉到,自己除了这些感动之外,的的确确还生出了其他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白小米暗暗吃了一惊,她长这么大,除了初中时的青春萌动,真正让她动过心的就是顾华。然而现在,她竟然对这个经常对她黑口黑脸、冷言冷语的傅斯晨有了这样
的感觉,白小米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发什么呆?”傅斯晨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哑着嗓音问道。
白小米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心虚的脸上一红:“没……没什么。”
傅斯晨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他暗暗松了口气,又问:“汤敬筱怎么样?”
“正在另一间加护病房里输液,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饥饿过度,体力消耗殆尽,电解质有些紊乱,调理一下就能恢复了。”
傅斯晨点点头,忍着疼痛问她:“那个歹徒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白小米认真想了想,说:“你刚走出去有一分钟左右,他就进来了。”
傅斯晨沉思了两秒:“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抓汤敬筱?”
“好像是为了一份什么资料,汤敬筱没拿出来。”
傅斯晨皱着眉头,沉默了几秒:“只能等她醒了以后再问了。”
白小米点点头,又看了眼他被血染红的衣服,轻声说:“谢谢你。”
傅斯晨一抬头,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忽然有了逗她的心:“怎么谢?”
“我……”白小米语塞。
看她一脸窘样,他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肚子:“你是想要饿死救命恩人吗?”
白小米立马醒悟过来:“我去医院食堂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躺在床上的傅斯晨也虚得够呛:“什么都可以,能吃就行。”
等白小米拿着两盒饭回来时,傅斯晨刚吃了两口就皱起眉头:“这都什么东西?”
“茄子炒肉。”
“我不喜欢吃茄子。”
“可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的前提是味道不能太差。”
白小米没想到这傅斯晨都这么饿了还这么挑,她反正是饿得不行了,赶紧又扒了两口饭,说:“今晚上你就先凑合吃吧,我从明天开始给你送饭,保证让你在住院期间吃好住好
。”
傅斯晨也不推辞,点菜说:“那我明天要吃炸藕盒。”
白小米有些哭笑不得,他昨天才刚吃了一大盘,难道还没吃够?不过既然是他想吃,她给他做就是了,反正这个菜对她来说,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Chapter19 有点动心
白小米走后,傅斯晨挣扎着坐了起来,左边肩膀的刺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陈柏年,详细说明了情况,叫他赶紧请他姐去仔细调查那个叫跟肖海明签合
同的千秋公关公司。
傅斯晨原本打算三天就能回锦城,但现在情况有变,他只能又打了个电话给老板张德亮,简单说了下情况。那头的张德亮沉默了几秒,说:“你自己注意安全,另外,如果可以
,尽量劝说汤敬筱跟我们古德签下合同。”
挂上电话,傅斯晨靠在床头想要抽支烟,但病房里不允许抽烟。他的嘴巴动了动,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当时他这么英勇,现在想想却有些后怕,如果那刀再扎深些,他可能
再也没法敲锤;如果位置再往中心偏些,他可能现在就躺在ICU。都是血肉之躯,他并非不怕死,但那时候的他,就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护住她,就像他在古德看到她站在摇摇欲
坠的门后时,毫不犹豫地出手救她一样。他不知道这种潜意识是不是跟那个求婚的梦有联系,但看她处在危险之中,他就是无法袖手旁观。傅斯晨对这样的认识感到有些沮丧,
难道,这都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第二天一早,白小米提着刚熬好的骨头粥和刚炸好的藕盒送到了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傅斯晨因为药物的原因,还睡得迷迷糊糊。白小米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
上,一转头,看到傅斯晨的头上竟然挂着一层薄汗,俊脸上的眉毛也微微皱到了一起。病房里暖气不算太好,即使盖着被子,也不可能热到这种程度,难道是伤口疼的?
白小米吓得靠近他的脸,紧张地轻声呼唤他:“傅老师,傅老师你怎么了?”
梦中的傅斯晨正在花海的迷雾中焦急地寻找消失不见的白小米,忽然就听到耳边有个清亮的声音在叫他,他一个转身,就掉进了万丈深渊。这一激灵,便猛地睁开眼睛,忽然看
到梦中那张他一直寻找的脸就抵在他的面前。
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疑惑地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地抚上那张带有小雀斑的小巧脸庞。真实柔软的触感让他越加迷糊。他又顺着脸往下摸,发现脖子以
下的胸部……竟然也是丰满而柔软的。
傅斯晨触电般浑身一震。
凑在他面前的那张脸显然也吃了一惊,已然清醒的傅斯晨飞速收回自己的手,尴尬地望向眼前那双湿黑的眼睛。
为掩盖心中的慌乱,他神色冷淡的把头转向一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小米被傅斯晨刚才温柔的眼神和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在原地,晕晕乎乎。现今听到他恢复如常的表情和语气,才回过神来说:“我……我刚才看你满头是汗,以为你出了什
么事。”
“我没事。”傅斯晨说着就撑了起来,刚坐稳,鼻血就滴了出来。
“你左边鼻子流血了。”白小米惊叫起来。
傅斯晨把头一仰,举起右手,从容淡定地指挥她拿湿毛巾。
白小米边递给他毛巾边担心地说:“昨天做了检查不是说除了左臂受伤没有别的问题吗,现在怎么忽然流鼻血了?”
傅斯晨止住鼻子的血,眼角瞥了眼她那看着瘦小却意外饱满的胸部,幽幽道:“天干气燥。”
晨检时白小米特意嘱托医生为傅斯晨好好检查一下,但也没查出什么问题,一切正常,医生在药剂里只能又多开了些降火的药给他。白小米这才放心地把早餐端到傅斯晨面前。
傅斯晨每天早晨的习惯是吃吐司和喝牛奶,但他昨晚忘了提醒白小米,他以为她中午才会做炸藕盒,毕竟谁会在大清早就炸东西?
如今看着这两样不符合他生活习惯的东西,他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白小米看看保温壶里的东西,又看看纹丝不动的傅斯晨:“傅老师,是不是刚流了鼻血没胃口?”
傅斯晨看了眼炸得金黄的藕盒,咽了咽口水:“是,我现在只想吃点面包喝点牛奶。”
“好,那我现在到医院食堂去给你买。”
傅斯晨看着转身出门的白小米,看了眼她送来的早餐,用力抖开护士新送来的报纸。
好一会儿白小米才喘着粗气拿着一包吐司和一瓶牛奶进来了放在他的桌上说:“医院食堂没有,我是出去找了个超市买的。你先吃早餐吧,我要去菜市场买菜了。粥和炸藕盒就
先放在这儿,我中午送饭过来再一起拿走。”
“中午吃什么?”自从尝过她的手艺后,傅斯晨对她要做的菜色还挺期待。
“不知道,去市场转转,什么新鲜买什么。”
傅斯晨点点头,这个想法倒是跟他的挺像。
等白小米一走,傅斯晨便打开牛奶,谁知刚喝了一口,马上又吐出来。他就不明白了,这乾市的牛奶为什么全都是水牛奶。
傅斯晨把看着就不好吃的吐司和怪味水牛奶搁在了一边,只能不情不愿地打破习惯,打开白小米带来的粥。刚喝了第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咸香味的骨头粥配上香喷喷的炸藕
盒,简直绝了。他一口气把所有的食物都吃了进去,肚子撑得滚瓜溜圆。
吃饱喝足,傅斯晨打开手机邮箱开始处理工作邮件,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伤他们的歹徒也不知道抓没抓到。即使在病床上,他也没法安静地躺下来,干脆倚在床头看邮件
。
刚到十二点,白小米就提着两个保温壶进来了。
傅斯晨提着鼻子暗自闻了闻,还挺香。
“傅老师,我今天给你煲了竹荪鸡汤,趁热喝。”白小米边说边拧开盖子,盛了一瓶给他。
傅斯晨点点头接过来:“卖相不错。”
看他一只手实在不方便,她擎着瓶子说:“我喂你吧。”
经历了这场事件,两人似乎有了些生死之交的意思,相处时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但即便如此,傅斯晨还是不习惯跟女人太过亲密,更何况是他之前一直想要疏远的白小米,
他伸出没受伤的右臂,拿起勺子,淡淡说:“不用,我自己来。”
白小米也不勉强。除了食物,她还带了些水果,既然不让她喂,她便侧身对脸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给他慢慢削苹果。
她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握着苹果,速度很快技术娴熟,一条不断的苹果皮就从苹果身上掉落下来。从傅斯晨的角度来看,她低着头,柔顺的刘海贴着前额,白皙的脸上一副
认真的表情。她的动作有些前倾,连帽的运动卫衣没能遮住她光洁的脖子,在细细的脖子根处,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衣物勒出来的红色痕迹。
傅斯晨放下勺子,看着正准备给苹果切瓣的白小米,想必在他还没赶来之前,她跟歹徒已经周旋过了。他脑中一闪而过她毫不畏惧、独自站在摇摇欲坠的大门后,跟一群民工对
峙的场景,眼中不由多了些深意。
白小米正削着苹果,感觉脖子上被勒肿发热的皮肤有微凉的触感,她身子一僵,前倾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傅斯晨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有些微窘,手又慢慢缩回去:“你脖
子上的伤,一会让医生来看看。”
白小米出门时,老妈已经给她敷过了冰袋了,她摆摆手说:“不用了,只是被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我晚些时候再回家敷冰袋吧。”
傅斯晨声音淡淡的,语气却不容拒绝:“一会儿做个全身检查,是我叫你来的,确定你没事我才能放心。”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从高冷的傅斯晨嘴里说出来,却让白小米有种意外的暖。她顺从地点点头,考虑到他现在吃东西还不方便,她把苹果切成了一瓣瓣,还把每一瓣的苹果皮分
两边分别往后卷起来,用牙签扎好,让每一瓣苹果看起来都像是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子。
等傅斯晨喝完鸡汤,抬头看到白小米刚弄好的一盘“小兔子”,不由心神一震。
如果说炸藕盒是个巧合,那这个苹果呢?也是巧合吗?
傅斯晨手上拿着一只“小兔子”,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小米。
白小米感觉到傅斯晨的目光,又看了眼他手上的苹果兔,以为他嫌她的做法幼稚,有些窘迫地解释道:“我是看你还没吃完饭,还有时间……”
“很好,我很喜欢。”
Chapter20 画像之谜
白小米正在莫名其妙的时候,门被推开,高高瘦瘦的汤敬筱穿着病人服朝房里的两人点了点头。她的五官长得十分立体漂亮,不像是亚洲人的扁平面孔,倒有些类似混血儿的样
子,站在人群里,一下便能脱颖而出。即便她现在瘦得有些脱形,依旧还是美女一枚。此时的她精神明显好多了。她慢慢走进来,傅斯晨跟白小米对看了一眼,白小米便麻利地
去把门反锁上。
汤敬筱坐在椅子上,对着傅斯晨和白小米缓缓开口:“谢谢你们来救我,还有小米,我真没想到,来救我的竟然会是你,谢谢。”
白小米淡淡看了她一眼,一语双关说:“我也是自救。”
傅斯晨看向汤敬筱,问道:“《神秘女郎》那三幅画是你寄的吗?”
汤敬筱点点头。
傅斯晨神色一敛,沉下声音:“既然寄来画像同意拍卖,为何几次三番反悔?”
“十分抱歉,我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个办法。”
“你的目的是什么?”
汤敬筱顿了顿,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古德著名的拍卖师,一个是继父的亲女儿,心里虽然犹豫,但她现在孤立无援,他们既然救了她,她也只有相信他们了。
汤敬筱咬着牙,红了眼眶恨恨地说:“我只想为肖海明申冤,他不是自杀,是被害的。”
傅斯晨其实一早就对肖海明自杀存有疑虑,现在听到汤敬筱说出这话,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一旁的白小米倒是瞪大了眼睛。
汤敬筱稳了稳情绪:“肖海明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男朋友。抓我的那个男人,是之前跟肖海明签约的一家名叫千秋文化公关公司派来的。早在肖海明还没太多名气的时候,千
秋文化公司就找到他,说可以捧红他,但前提是要跟他签署分成协议。当时的肖海明刚跟妻子离婚,过得并不如意,一心想出人头地,便跟他们签下了为期五年的合约。没想到
合同即将到期时,又被他们胁迫着签了个十年的合约。这几年里,千秋虽然捧红了肖海明,但他的画卖出去的钱,有九成是属于千秋,只能拿一成的肖海明其实过得跟没红之前
没太大区别。他一直想等合同到期后就可以自己发展,没想到千秋并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他多次跟千秋交涉未果,开始拒绝动笔,千秋不想失掉这个赚钱的机会,就找来了枪
手仿照肖海明的画出售。为防止已经起了二心的肖海明透露消息,对方用照顾他起居让他腾出更多时间创造的名义,一直把他囚禁在锦城市郊的一栋公寓里。”
汤敬筱越说越激动,歇了口气,继续说:“这些年肖海明一直过得很压抑,却摆脱不了千秋的控制。他暗中收集了他们做假画、炒作哄抬画家画作的证据。并跟我说他要以此作
为解约的筹码跟千秋交涉,说等他解约后,就马上带我离开。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在公寓死亡的消息。事情发生后,媒体和警方都一口咬定他是自杀的,前一天他还兴奋地打
电话跟我说对方已经答应只要他交出资料,他的合同就可以解约,他马上就能带我离开。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忽然自杀?肯定是对方想要用解约来做诱饵,想要骗他拿出
收集的那些证据,然后被他发现,达不到目的的千秋公司才恼羞成怒,干脆杀人灭口,然后又把这一切弄成自杀的假象。”
汤敬筱想象着那一幕,泪如雨下,接过白小米递来的纸巾,接着说:“他们一直找不到肖海明收集的证据,担心总有一天事情会曝光,所以才一直蹲守在肖海明的老房子那里,
同时偷偷跟踪我。他们肯定也偷偷进房子去找了,应该没找到,所以才把我抓起来让我交出东西。我知道老肖是被害的,但凭我一人之言,根本没法让人相信,所以我只能先让
这几幅老肖的画引起全城人的注意。我并不是真正想要出售这些画,我只是想要让世人看到这三幅画上面的SOS,造成公众舆论,只有让这件事得到足够多的关注,才能让警察
推翻之前自杀的定论。”
汤敬筱说得太过激动,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白小米插了一句嘴:“所以画上的那些项链吊坠,是你画的?”
汤敬筱顿了顿,看着白小米说:“对,我的继父……你的父亲,曾经给我买过一条那样的项链,我照着那条链子的坠子的样子,画了前面两个字母,可惜没能凑成SOS就被他们
挟持了。”
这跟白小米之前的推断基本一致。她静静地看了傅斯晨一眼,等着他后面的话。
屋内陷入了寂静。
傅斯晨一抬眼皮:“所以,你为了你的目的,就用那几幅画把古德拍卖行弄得人仰马翻?”
汤敬筱擦干眼泪,跟傅斯晨说:“对此我很抱歉,我知道我是用了心机,但如果古德内部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凭我个人和那几张画,也没法造成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