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傅斯晨一抹鼻子,果然又流了鼻血,昨晚上他又梦到了自己跟白小米求婚。他见怪不怪地翻身下床,迅速到浴室洗了一通,然后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来切
片吐司和牛奶。没想到送来的那几片吐司烤得黄中带黑,牛奶是水牛奶。傅斯晨赶时间,皱着眉头随便吃了几口,到前台退房时投诉了一番,才赶往白小米的住处。
昨晚到得太晚,没看清她家附近的环境,现在靠着GPS导航到了她家楼下,发现楼下有一间狭小的店铺门口,贴着一张已经被雨淋得字迹模糊的招租广告。看方位,这间店铺应
该就是昨晚白小米的老妈跟她闲聊时说的那间没人租的店铺,他看了眼周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傅斯晨转过身子一看,一身运动装的白小米正从跑过来,手上提着一个早点袋子,一脸抱歉地跟他说:“我妈喜欢吃闻喜街的糯米糕,我刚才去给她买了一份,你再等我两分钟
,我马上就下来。”
傅斯晨看着白小米小小的身影迅速跑进电梯,半分钟后只听见楼上一阵开门关门声,转眼间她又跑了下来。可能是跑着去买早点的缘故,她脸上细白的皮肤上是一层运动过后的
健康潮红色,她的头发已经比刚去古德时要长了些,她干脆用皮筋绑了起来,五官凸显出来,竟然显出小巧精致来。
为了节省时间,她连运动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下来了,整个人倒比穿制服时显得活泼了不少。
白小米上车的时候,把一盒糯米糕放在了中控台上:“我给你也买了一份,这是我们乾市的特色小吃。”
傅斯晨看了眼放在透明快餐里的糕点,淡淡地说:“我吃过早餐了。”
“那好吧。”白小米也不勉强,自己拿出一块,这种带着特殊荷叶香味的糕点味道瞬间在车内弥漫。傅斯晨用余光看了白小米一眼,她正一脸陶醉地在软糯的糕点上咬下去一口
,那一脸满足的幸福表情,让刚才拒绝得太快的傅斯晨开始后悔起来。早上的糟糕早点让他此刻饥肠辘辘,傅斯晨咽了咽口水,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白小米本已吃了早餐,尝了一块,便把剩下的放在盒子里,留着一会儿饿了再吃。
傅斯晨握着方向盘,按着地图的路线,开了大半小时的车程,去到了那个叫兰苑的小区。这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白小米环顾了一圈,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老妈跟踪老爸过
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你也可以在车里等。”开门下车的时候,傅斯晨转头跟白小米说了一句。
白小米一愣,心想他是担心她看到自己的老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会尴尬吗?
“没事的,有我爸在,她才更相信我们。再说我见过她,我在你才不会认错人。”
傅斯晨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两人按照白妈给的门牌号,上了五栋的八楼。
傅斯晨敲了敲东边朝向的那户铁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找谁?”
白小米愣了一下,说:“汤敬筱。”
门那头沉默了几秒,开了一条缝,探出一张五十多岁的女人脸:“你们是谁?”
白小米认得她,只是比以前看到的样子老了不少。白小米从门缝里看进去,并没看到老爸的影子。
“你好,我是古德拍卖行的拍卖师傅斯晨,我收到您女儿汤敬筱寄来的画,但是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她了,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吗?”
女人警觉地看了傅斯晨一眼:“你们弄错了,我不认识你们找的人。”
女人说着就要关门,旁边的白小米一下拉住门把:“阿姨,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疑惑地看了她几眼,白小米往前一步:“我是白小米。”
女人愣了一下,这才慢慢把门打开,把白小米和傅斯晨请了进去。
“你爸爸和我……”女人有些尴尬地看着白小米。
白小米打断她的话:“阿姨,我今天不是来找我爸的,我们找汤敬筱。”
两人把现在的情况跟汤敬筱的母亲说了下,白小米言辞诚恳:“阿姨,为了汤敬筱的安全,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们她的下落。”
涉及女儿的安全,女人犹豫了一下,拿笔写了个地址递给白小米。傅斯晨拿过来一看,正是他之前去过的肖海明的老住所。
“我前段时间去过那里,但并没有人在那儿。还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找到她?”
女人一听这话也着急了,赶紧拿着电话拨了出去,但打了几次也没人接通。
“怎么办,我现在,我现在也找不到人了。”女人开始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白小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平和:“阿姨你先别急,你认真想想,你最后一次看到汤敬筱是什么时候?”
“26号……两天前,她那天说要去寄个东西,然后就没有回来。她有时会去我给你的那个地址那边住,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女人眼眶一红,攥着手说道。
“两天已经48小时了,赶紧报警。”傅斯晨催促道。
女人慌了神,赶紧报警说了个大概。挂上电话后,傅斯晨沉着脸问她:“汤敬筱寄的东西,是不是一幅画?”
女人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那肖海明是不是汤敬筱的老师?”白小米追问道。
女人又点头。
傅斯晨皱了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他猜测得没错,神秘女郎就是委托人。她到底在躲谁?为什么在肖海明死后把画寄来拍卖?肖海明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
女人不停地拨打女儿的电话,直到手机没电关机,这才抹着泪,拉着白小米的手说:“你们一定帮我找找敬筱,之前我就偶尔听到她碎碎念说要让坏人得到惩罚,好像是跟肖海
明的签约的事有关。我劝过她,让她不要去冒险,但这孩子就是铁了心要给死去的肖海明讨公道。你说现在她也不见了,我可怎么办啊。”
傅斯晨和白小米对视了一眼,事不宜迟,两人决定去一趟肖海明以前住的地方再看看。走出门的时候,白小米忽然拉着女人的手说:“别担心,有什么情况会马上通知你的,你
在家等着汤敬筱,有消息也请通知我们,另外……请你跟我爸好好生活。”
傅斯晨闻言,转过头看了白小米一眼。女人没想到白小米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含泪点了点头。
上车的时候,傅斯晨的肚子叫了几声。他看了眼中控台上的那盒糯米糕,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旁边的白小米,想到自己刚才逞强说不吃的话,只能忍着饥饿。一脚油门,驱车前
往肖海明的住址。
两人开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来到肖海明位于城郊的老房子。这栋老楼地处偏远,从大道上下来,要先穿过一条冗长的小巷,才能看到这栋老楼。这边位于郊区边界,附近就是山
头树林。近几年乾市大搞房地产开发,这边也在陆续开发新的楼盘。交通不便让原本住在这里的很多住户都签了搬离补偿的拆迁协议,在没拿到新房之前,留下的大都是家中的
老年人。人气本来就不旺,加上大冷天的,路上的行人就更少,他们一路开进来,只碰到一位买菜回来的老太太。
两人停好车上了楼里老旧的电梯,白小米看了眼电梯上贴着的杂乱的各种开锁小广告。电梯的风扇有点问题,不时发出沉重喘息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朝傅斯晨那边靠了靠。
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傅斯晨莫名挺直了腰杆,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得高大,身边的白小米犹如他的小尾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不出傅斯晨所料,肖海明的门依旧敲不开,两人等了一会儿毫无收获,只能坐电梯下去。进电梯门的时候,白小米无意中往后面的安全楼梯口看了一眼,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迅速
闪了一下,不见了。
白小米揉了揉眼,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白小米早上喝了两大杯水,现在天气冷,她刚走到车子旁就想上厕所。小巷的尽头刚好有个公厕,傅斯晨先上车,她自己朝厕所走去。
车上的傅斯晨又看了眼拐进厕所的白小米,眼神落到中控台上的那盒糯米糕上。天气冷,饿得快,再说他今早也没吃几口早餐。他犹豫了两秒,用纸巾擦干净手,慢慢打开盒子
,拿起一根放进嘴里,嚼了一口,还真是Q弹爽滑回味无穷。一根意犹未尽,盒子里看着还挺多,他伸手进去拿起第二根放进嘴里,嚼完还是不垫饥,他又拿了第三根……刚要
把盒子原封不动地盖好,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转头抬眼看向副驾驶的车窗,白小米正嘴角含笑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已经落锁的车门。
傅斯晨一脸尴尬地把锁打开,把还露在嘴边的那一小截糯米糕迅速咽了下去,跟坐上来的白小米说:“今天的早餐吃得有点少,有些饿了。”
白小米也拿了一根放进嘴里笑说:“这些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再给你买。”
傅斯晨动作一滞,才知道她刚才这句话和她昨晚说的那句“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再给你做”一样,只是她的口头禅。
两人又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傅斯晨要下车上厕所,他刚走,白小米就拿出手机,想要给老妈发信息,没想到却错点进了昨天刚加上的傅斯晨的微信聊天页面。刚要退出来,就
听到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白小米以为是傅斯晨回来了,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的陌生男人迅速坐了进来。
男人黑着脸,右手用刀顶着白小米,沉声威胁道:“别乱动,不然一刀捅死你。”
白小米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刚才傅斯晨下车后她光顾着看手机,忘了摁锁车键,现在遇到了险境,她只能自己想办法逃走了。
白小米慢慢把拿着手机的右手放到大腿下,压下惊恐,跟男人说:“我包包里还有几百块,你可以拿走,请不要伤害我。”
男人听到她说的几百块,似乎受到了什么侮辱,用力瞪她:“你放老实点,别说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白小米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要钱,眼角瞥了瞥远处的厕所和没人走动的小巷过道,恨不得傅斯晨此时能马上出来。
男人的左手在方向盘下摸了几下,摸到了钥匙,他迅速把火点着,在小巷口调转车头。白小米紧张地看向窗外,此时傅斯晨刚走出厕所,看到车子开走也吃了一惊,隐约看到在
驾驶室里坐着的是个男人,傅斯晨心说不好,一个箭步往前冲去。
傅斯晨跑得再快也是晚了一步,车子调转车头,迅速朝巷子口冲出去。
车上的白小米吓得心口直跳,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想要抢这台车?那为什么不让她下去?难道想要顺道劫色?白小米越想越怕,趁着歹徒正专心开车,她看了眼
自己右腿边的手机,上面正是傅斯晨的聊天页面,她庆幸自己早上怕吵醒老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此时她用眼角余光点开位置共享,把此刻的地图位置发送给傅斯晨。歹徒一
路上都在飞速开车,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白小米便可以每隔一段就发一个定位消息,直到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里,在一栋楼下停了下来。白小米迅速发完最后一条信息,然后
把手机偷偷塞进了裤袋里。
男人拔下车钥匙,把刀换了手,再一把拎起白小米的带帽卫衣的后衣领,用力一拖,一下便把身材瘦小的白小米拖出了副驾驶位。
白小米被衣领勒住,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往下扯,想要减少衣领对脖子的施力。男人的力气很大,用力拽了几下,便把白小米生生地从副驾驶位置拖到驾驶
位再拖出车外。
白小米刚站稳,就感觉到背部被坚硬的刀刃顶着。刀尖隔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让她感觉到刺痛。男人紧紧贴着她,刀在两人的中间,男人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喊,我就马上
捅死你。”
天色渐晚,这个大冷天里,新建的小区路上根本没有人,白小米喊也没有用。她不知道傅斯晨有没有看到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到了哪里,机会只有一次,她要看准时机才能
行动。
男人胁迫着白小米走进楼里,白小米知道只要一进去就生死未卜了。她心跳得厉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着男人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十二楼,男人推着白小米走到西面的一间房子前,掏出包里的钥匙开了门。外面已经黑下来,里面更是漆黑一片。男人伸手用力一推,白小米便被推进了黑屋子里。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男人打开灯,白小米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等她看清屋内的情况,才发现屋子角落里,还有个被反绑着手脚、嘴里塞了条毛巾、一脸虚
弱的长发女人。女人看到他们进来,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叫声。白小米睁大眼睛,从女人披头散发的脸上,辨认出她就是消失不见的汤敬筱。
汤敬筱对于出现在这里的白小米显然也吃了一惊,虽然几年未见,但汤敬筱对她还是有印象的,她就是继父的女儿白小米,她为什么也会被抓到这里?
趁着白小米没有防备,男人一下从背后抓住她,用力把她的两只手翻转,找了根绳子把她的手脚都绑到了一起,然后把她推倒在汤敬筱身边。
“你放开我们,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白小米朝男人吼道。
“个头不小火力还挺大,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不把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谁都别想走出这里。”
白小米并没有过多的反抗挣扎。她刚才偷偷观察了一下,这是间一房的小户型,房里除了汤敬筱就是这个男人。汤敬筱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要保存体力,寻找机会
带着汤敬筱逃出去。
男人拉了张凳子,坐在白小米和汤敬筱面前,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放下杯子,指着白小米说:“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白小米摇头:“不是。”
男人低哼一声:“你当老子是傻子啊?不是你会去肖海明的老房子门口叫她的名字?”
汤敬筱闻言,转头看了白小米一眼,白小米明白了,她在安全通道那里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点燃一根烟,看向白小米:“那些资料是不是在你手里?”
白小米顿了顿,说:“我不知道什么资料。”
男人摁灭烟头:“行,嘴硬是吧,那咱们就慢慢熬,没有水喝没有饭吃,我看你们能熬多久。”
男人说完站起来朝厨房走去,白小米碰了碰旁边的汤敬筱,小声说:“一会我们找机会逃出去。”
这几天只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饼干的汤敬筱虚弱地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另一头的傅斯晨在看到车子被开走后,一路跑出小巷跟着来到大道。因为这里地形偏僻车子不多,他着急地拿出手机想要报警时,看到一条白小米发来的微信,那是一张微信地
图,显示她此刻所在的位置。
原本毫无头绪一团乱麻的傅斯晨当下一震,顿时看到了希望。地图显示车子正在往北边的机场方向行驶。他心中着急,正好路上来了一辆出租车,傅斯晨一头冲了出去,司机一
个急刹车,差点吓死。
傅斯晨用了三倍的价格,才让这位赶着去跟人换班的司机同意拉他追人。白小米在这期间又发来了三条地图定位,傅斯晨没想到白小米在这么危险的时刻,竟然还能沉着地找到
机会给他发送地图,看来他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出租车司机一路跟着地图定位,追到了北郊一个连绿化带的树都是刚栽的名叫“通天元”的新建小区里。小区面积挺大,但因为偏僻,入住率极低。出租车在小区里转了一圈,
在西南角一栋标着二十五号的楼下,傅斯晨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车子。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整栋楼里只有十三楼的西户亮着灯,傅斯晨付了车钱下车,躲在暗处观察了窗帘上隐约而过的人影。他不知道上面的房里有多少人,不敢贸然上去敲门,只
能先上去探探情况。正巧楼下的防盗门还没通电,一直敞开着。他偷偷走进去,不坐电梯,而是走安全通道上去。在快到八楼的时候,他给当地警察局打了电话,说自己的朋友
被人挟持到了到了北郊的通天元,并报上了具体的楼栋和楼层,让他们赶快出警。
屋里的男人从厨房出来时端了一锅面条,白小米看了眼旁边快要饿晕的汤敬筱,跟男人请求说:“能不能给她一点吃的?你再不给她吃的,她就要饿死了!”
男人冷冷看了汤敬筱一眼:“饿死活该,谁让她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男人狠狠说完,又看了白小米一眼:“我说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不说迟早也跟她一样,
你他妈再多嘴,小心我抽你。”
白小米咬牙盯着他:“你要是把她饿死了,你也跑不了!”
男人顿了一下,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进厨房找了条抹布,一把塞进白小米嘴里。一股油味直冲脑门,白小米恶心得只想吐,她不停地“呜呜”乱叫。
此时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号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女朋友是个醋缸,刚被塞了嘴的小个子又一直叫唤,房间就这么大,男人怕女友误会,只能开门出去。这栋
楼里就他一户,他放心地随手把门留了条缝,自己在走廊里站着跟女友煲电话粥。
傅斯晨走到十三层的楼梯口时,正好听到楼道里有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他在暗处仔细听了一会,好像在跟女友调情。他侧身微微探头,看到昏黄的过道里,有位穿着深蓝色风
衣的男人正来来回回地边走边打电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掳走白小米的男人。
门朝着傅斯晨那边开口,他听男人说话的腻歪劲,估计一时半晌不会结束。他又竖起耳朵听房里的动静,如果还有别的人,应该能听到别的声响。但里面很安静,傅斯晨判断这
里只有这个男人。有了这个推断,他借助斜开着的门的掩护,等男人再掉头朝另一头走去时,傅斯晨侧着身子,迅速朝房门口移动,在男人再次转身的时候,傅斯晨成功地闪进
了房间里。
白小米被嘴里的脏抹布弄得头晕眼花,一抬头,忽然看到进来了一个男人,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傅斯晨。
“你没事吧?”傅斯晨边迅速解开她的束缚,边一脸关切的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外伤,这才松了口气。
本来以为凶多吉少的白小米,如今看到犹如天降神兵的傅斯晨,就像是做梦一样。发消息给他的时候,她还怕他没看到,怕自己这次就这样英年早逝了,没想到他真的追来了。
从没经历过如此凶险境遇的白小米刚松开束缚,便一头扎进了傅斯晨怀里。
傅斯晨全身一滞,看到怀里不停颤抖的人,想要推开她的手,竟然慢慢放到她的背上,语气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坚定温柔:“我来了,别怕。”
白小米闻言心定,迅速抹掉眼角的泪,抬起头急急说:“汤敬筱就在这。”
外面的男人边聊边发出笑声。汤敬筱太虚,自己无法走路,傅斯晨一把将她背到背上,三人靠到门口。白小米看到进门的边桌上放着傅斯晨的车钥匙,麻利地将它放进口袋里,
几个人一起屏住呼吸,等待男人朝另一边转身的时机。
男人刚转身,白小米立马拍了拍傅斯晨的手,示意他背着汤敬筱先走,她紧随其后。
傅斯晨转头看她一眼,压着低沉的声音:“一定要跟紧我。”
白小米极少看到他这样担心的神情,心中莫名一动,用力点了点头。
背着一个人,动作自然没有那么灵活,门的开缝本来就小,汤敬筱的脚不小心碰了一下防盗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即便声音不大,但在这无人的楼道里,已经足够引起注意
。
果不其然,男人一顿,立刻转过身来,三人原本还想蹑手蹑脚地走开,这下不得不迅速撤离。傅斯晨背着高大的汤敬筱,即使用尽全力,动作也慢了半拍。白小米跟在后面,帮
着傅斯晨一起护着汤敬筱,更是跑不快。男人随身带着一把折叠刀,他抽出刀刃,朝着三人就追了过来。
最后面的白小米很快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头发,她吃痛地大叫一声,举起靠近男人身体那边的左手,狠狠地往他的裤裆部位打下去。男人没想到这么瘦小的女人竟然这么有力,
忽然被击中要害让他痛苦地弯下腰。白小米看准机会,赶紧往傅斯晨那边奔去。
傅斯晨走到电梯处,知道跑不掉了,一场硬战是免不了了,现在是三对一,对方虽然有刀,但他们也不一定输。男人拿着刀咬着牙追上来,白小米边跑边喊傅斯晨的名字。傅斯
晨转身把汤敬筱放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迎着男人跑过去,
就在男人的刀几乎要刺到白小米的脊背时,傅斯晨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拉住白小米把她往前一拖,刀刃跟她差了几个厘米。傅斯晨把白小米护在自己的怀里,一个转身的瞬间
,刀就插进了傅斯晨的左后臂。
男人迅速把刀拔了出来,傅斯晨吃痛闷哼了一声。他转过身,把白小米护在身后,扑上去跟男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