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铁巡出国却不知什么时候被策反成了间谍。
还有很多事情,谢敏都不愿再回想,回想一次,撕心裂肺得痛一次,就这样吧。
谢敏被无罪释放,事实证明他是纯粹的受害者。谢敏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直到他在家门口遇见了程景华。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原谅谢敏吧,一辈子保持风度的人,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愤恨。
“不是。我可以请你喝杯茶吗?或者咖啡也行,酒我也可以请。”景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若是站在谢敏的角度,景华几乎可以称为“罪魁祸首”。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噗嗤——别见怪,别见怪,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谈话好像感情破裂的情侣,我这个渣女想要挽回,高冷的前男友却已经对我不屑一顾了。”景华忍笑。
谢敏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正常来说,只有男性会开这种玩笑,借机占便宜。虽然景华用语并不粗俗,但只要涉及两性,谢敏都不喜欢。一个中年男人,单纯得如同大男

孩儿。
“古代君臣常以妻妾自比,现在官场还要用后宫争宠暗喻,我以为你能接受这些。抱歉,你是真正有风骨的学者,我为我的冒失道歉。”景华拉开车门,“请吧,我们谈一谈。


最后,谢敏选了一家清吧,他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有种微妙的、想要找回场子的感觉。
“程小姐,你真的超乎我的想像,我以为你不屑用这种手段。你出身豪门、从小顺风顺水,不像是能受这样委屈的人。”想想吧,有那个白富美在知道追求对象是同性恋还能和

颜悦色的,不打爆渣男的狗头才怪。
“嗯,我的所作所为的确不符合道德家的标准,可我玩儿的商业啊,义不生财。”
“那你更没有找我的理由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谢先生,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真诚的向你道歉,一开始我把你设想成帮凶,疑邻盗斧,多有揣测。”景华诚恳致歉,“自从接到你的那条短信,我就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抱歉。我自罚三杯,还请谅解。”
说完,景华干脆利落连干三杯,脸色微红的放下酒杯,就看见谢敏松动的神色。
“你这样不行啊,谢先生,只是三杯酒,一点儿实际都没有,你就心软了。我算是知道你如何被铁巡骗了,你这样善良、真诚的人,真的一点儿都不适合这个虚伪狡诈的世界。


谢敏铁青着一张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敏对她道歉的诚意有些怀疑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来点儿实际的吧。”谢敏挑衅道。
景华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一百二十万,你在实验室工作了两年,一个月按五万计算,你之前领的工资就当做奖金了。我知道你的钱都被铁巡骗了,他的钱如今都在我这里

。我没有立场同情你、给予你什么,但基本工资还是要给的。我是个资本家,但并不黑心。”
“我不要。”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老北京人,家里有两套房的人,的确瞧不上这百十万,但该你的,凭什么让给别人啊。收着吧,劫富济贫而来,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谢敏失笑,“程小姐,你真的一再让我惊讶。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世家淑女、研究学者,拥有美貌、才华、家世,高高在上,是当代的公主。不,是太子女。”
“你说的是橱窗里的古董。”景华吐槽道。
“后来我觉得你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资本家,手里玩弄着金钱和权术。看过那幅画儿吗?魔鬼向叶卡捷琳娜献城,一手华沙,一手君士坦丁堡。当时你在我心里,大约也有个魔鬼

向你献祭,一手与国家合作的强势机会,一手是铁巡草创的实验室。现在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又单纯天真的仿佛小女孩儿。”谢敏摇摇头,“人设有点儿崩塌,我真的无法准确

定义你了。”
“为什么要给人套上标签呢?我就是我,多样化、多面性,这才构成了复杂的人啊。”
“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谢敏收起银行卡,“我收下了,您也不必有愧疚之类的心理负担,我看错人,不该由您来买单。”所以,一切就到此结束吧。谢敏不想再纠缠什么

,如果程景华是来找心理安慰的,他愿意提供施展的舞台。
“别一口一个您,我感觉你在骂我。我再次道歉,看我真诚的眼睛。”
“好吧,我接受。现在总可以让我走了吧。”谢敏摇头,他是真的看开了,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已经学会了和这个世界妥协。
“我不是禁锢别人人身自由的混蛋,更别说对我尊敬的人。”
“程小姐,你一定在开玩笑。”谢敏畅快的笑了,“不过我的确很高兴,怪不得世人都喜欢听好话。”
“自从这次会面以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肺腑之言。了解过你的经历,就更加知道你的可贵品质。善良不是错、真诚不是错、追求灵魂契合更不是错,你唯一的错误

是眼光不好。可这有什么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正值壮年,学术成就不低,走出去谁不说一声青年才俊。我对你的欣赏慢慢演化成尊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保持你

这样单纯善良的品质,难道不值得尊敬吗?”
“你恭维人的技巧实在太高明了,我承认我更高兴了。”
景华耸耸肩,知道这个话题继续不下去了,谢敏明显不相信自己。“好吧,开门见山的说,我希望你能接受邀请,继续在实验室工作。”
这可真是出乎预料!谢敏放下酒杯,严肃得问:“为什么?”
“之前令你发笑的恭维就是答案。我还可以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你知道的,我的实验室,我要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我连家里的注资都拒绝了,绝对的控制权!你的股份,能参

与分红,给你安全感、话语权,但不能根本改变我的决定。但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暴君,我们共事过,你该对我有个大致的了解。”
“所以我更不明白,我身带污点,你清白无瑕,如今正和国家合作,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想起我来?”谢敏错愕问道。
“怎么说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个国家交战,战胜的新国王耀武扬威得进入皇城,所有人都去巴结他。旧国王的那些妻妾下属也去巴结,恨不得踩旧主一万只脚,用

旧主子的脑袋做晋身的阶梯。只有王后不这样,她脱了锦衣华服,依旧照顾丈夫,同甘共苦,虽然丈夫之前对她也不怎么好,并且是个昏君,弄得民不聊生之类的。新国王想拥

有王后,用她来标榜自己的功勋,可王后不愿意,她有自己的骨气。”
“我是王后?”
“嗨,就一故事,你别忘里面套自己啊。我的意思是,品格是最重要的,厚道人谁不喜欢,尤其是我这种阴谋里长大家学渊源的人,做梦都想找个厚道人做合伙人。他有心软、

犹豫、手段不够诸多缺点,但只要一个厚道就什么都抵消了,他不会的我都会啊。做合伙人就和做夫妻一样……唉,又说你不喜欢的比喻了,总之优势互补。”
“明白了,看上我傻了。”
“噗——我真的,以前我对外形象一直是高冷的智慧女神,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二逼青年。”景华让酒呛了一下,咳个不停。
等景华缓过来,谢敏才冷静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我随时恭候。股份的承诺随时有效,我决不食言。”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算计铁巡的?为什么?”
景华认真看了他半晌,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叹息一声:“这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
“在医学的道路上,我有两个老师,崔老师是众人皆知的,我有幸从大学开始就在他门下求学。赵老师教我医术,很多人不知道。他和崔老师抢过我,说我在中医有超强的天赋

。这样两个教授抢人的话题,在学校里总被当做传说,成为某个人优秀的注脚。我最终没有学中医,这仿佛成了我的某种光环。实际上并不是,我有跟着赵老师学医术,只是没

有声张。我对老师的提携和看重深深感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别人怎样看我不知道,但赵老师是我的长辈。”
“所以,我该怎样报答他的知遇之恩,知道有个狼心狗肺的师兄背叛师门、背叛国家之后?”程景华冷笑一声,“我本就计划着找铁巡的麻烦,没先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开始

是想从我这里套钱,后来大约看我是个单身女人,异想天开自以为能能人财两得。做什么春秋大梦,这样一个野心勃勃、性格卑劣的小人,知道他真面目的人,谁瞧得上?”
“我顺水推舟,假装从冷淡到熟悉、从生疏到亲密,一步步逼着他把实验室建在香港,拿出偷盗的药方,这些都成为了证据。他最初签的合同没问题,只是后来自觉一切尽在掌

握,麻痹大意,陆续签了很多不动脑子的合同。后续我引入的资本一步步稀释他的股权,两年时间足够掏空一切,他被捕的时候名下已经没有实验室的股份了。我给他最大的甜

头是社交性的跳过一支舞,他就自以为是的跳入陷阱。当然,他的学术水平是真不差,我付出了两年的时间,收获了一个完整的实验室,和国家达成合作,报仇雪恨,一举三得

。”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谢谢,我认为这是赞美。这样的商业案例,放在男人身上得到的是运筹帷幄、精明强干之类的赞誉,在我身上大约要接受道德家的批评。呵呵,难道我会在乎吗?”
“除了强悍之外,你好像很介意女权这个话题。”
“嗯,性别羞辱和性别歧视一直发生在我身上、我身边。”景华又干了一杯,“都说我出身豪门,豪门就是所有男性长辈都妻妾成群,堂而皇之的养在一起。你这种内地独生子

女,大约很那理解一个大家族几十口人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想宫斗剧一样,真的。我常常希望香港当初能发生像内地一样的彻底革命,这些早该随着大清一起灭亡的东西,今天

还在生根发芽。我母亲常青藤名校毕业,依然是个虐待女儿、忍受丈夫出轨的女人。高等教育成了她昂贵的装饰品,并不比一枚宝石戒指更高贵。”
“你非常厌烦这些。”谢敏轻声道。
“怎么会不厌烦呢?我来内地上学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逃离这样的原生家庭。”景华微微一下,“谢敏,你知道吗?你身上有种让人放松安心的魔力,这些往事,我只和我堂

妹讲过。你要是喜欢女人,我说不定会倒追你。”
“我的遗憾。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谢敏玩笑。
“我是异性恋,和你不一样,你不会歧视我吧?”
“哈哈哈哈……”谢敏哈哈大笑起来,比起刚才故作爽朗,这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咳咳,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聚集那么多优秀的人在身边了,了不起的人格魅力,盛名

之下无虚士。我不需要考虑,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起干?”景华双眼放光,能挖到这样一个人品才华俱佳的优秀人才,是她赚了。
谢敏举了举酒杯:“干!”


第96章 港都豪门小公主13
既然来了北京,之前研究所的工作总要去关注一下。这两年因为把重心放在筹建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上,研究所的工作的确有些懈怠。
“头儿,你来啦!”景华项目组的人见她来了,亲切的打招呼。
“是啊,还带了奶茶和零嘴,会议室坐坐。”景华示意手上提着的东西,她组内的成员都是年轻人,就好这口。
几个人欢呼起来,推推嚷嚷去了小会议室,拆开奶茶快乐得吸起来。“唉,这才是享受啊,我都好久没出研究所的大门的,奶茶真好喝啊!”
“托头儿的福。”
“要说托福,头儿,你知道吗?又补了两千万的研究经费给咱们。”一个组员凑过来小声道。
这可是连面都没见,也没有额外递交申请啊。景华装着一本正经,“早说过,给多少钱,办多少事儿。既然有钱了,那项目进度就快点儿,奖金不会少。”
“是!保证完成任务!”组员也嘻嘻哈哈的应下,嘴上说的一本正经,眼神就揶揄许多。当初为了撕经费,还闹过些小矛盾呢。
景华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你没展现出实力的时候,人人都要来踩你一脚;等你自身强大,别人就自然而然对你客气了。就像项目经费,不用景华说什么,所里自然就配齐了。

往好的地方想,领导也是看重投入产出比,景华展现出实力,领导就对她有信心了。
“头儿,你在香港的实验室最近出风头了啊,都快火到圈外了。听说央视想拍纪录片,宣传中药现代化应用,弘扬名族文化。”
“你消息挺灵通的啊。”
“果然是真的啊,头儿,你说我去那边怎么样?”一个组员玩笑道。
“别闹。你们在这边有编制,有老师指导,上升空间充足,经费也有保障,那边真的走市场运作模式,就为了赚钱,这边的科研氛围更浓厚一些。想要真正做出成就,还是在这

里。你们放心,我非常看重研究所的工作,之所以前两年放松些,是为了解决后顾之忧啊。前两年做的都是打基础的工作,现在地基打牢了,我也要回来带着大家建房子,就怕

你们到时候怪我管得紧。”
“不会,不会。头儿说哪里话,我们巴不得呢!”组员纷纷附和。这些研究员偶尔也会羡慕那些拿钱多的,可科研道路的寂寞与清贫他们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成果才是最重要

的。
景华说的也是正理,很多学科都会分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应用研究很快能把成果商业化,可基础研究名副其实是一切的基础,学术上更看重的还是基础研究。
景华又给组员许下奖金、休假等等福利,安抚住他们躁动不安的心。绝大多数人努力工作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不工作,所以少画饼,来点实际的。景华在香港的实验室有多挣钱

,下面的研究员分了多少分红、奖金,在圈子里已经是传说了。同样在景华手下工作,这些组员也盼着自己能有这么一天。
景华开始两头跑,重点还是兼顾北京研究所这边。医药公司交个程婉,华园委托给谢敏,她并不像对外展示的那样,把自己当成一个商人,景华更愿意成为一个研究者。不知道

为什么,在学习中医的时候,景华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进度太快了,好像复习一般。赵老师在世的时候,总玩笑说她上辈子学过。景华也有朦胧感觉,好像真的接触过中

医一样。
她在研究所的工作基本理论也来自中医,从古方中提取有效元素、分析定准分子式,合成现代人需要的疫苗、药物。
树欲静而风不止,景华把重心放在研究所这边,程家却一次又一次打电话催她回去。开始的时候是程老四他们几个小辈,然后是程父,最后程母都出动了,景华烦不胜烦,终于

还是回了香港一趟。
程老爷子八十四了,老话说的好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很多老人都有这方面的忌讳讲究,程老爷子自觉身体每况愈下,想给程氏找一个新的继承人,程家的孩子拥

有公平的竞争机会。
程家大房难得都聚到一起,连常年在英国的程母都回来了。一家人围着貌似热闹亲近的寒暄,景华端着咖啡站在窗边,不参与他们的热闹。
“景华,来这边坐啊。这是我亲手做的萝卜糕和杨枝甘露,口感特别好,你尝尝。”赵姨笑着招手。
“谢谢,我还不饿。”景华礼貌点头。
“是啊,现在吃一肚子点心,晚饭怎么吃得下啊。景华来,你手上的咖啡冷了吧,我给你换一杯,手磨的哦,我亲自弄的,你给提提意见。”杨姨端着一杯咖啡过来讨好。
景华对她爸这些二奶三奶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也不愿意浪费时间。
“爸、妈,我华园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看看。”
“没看见一家人聚会吗?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去。”程父脸色不太好。
“不止一家人。”程母冷哼一声,她可从来不把这些女人当做一家人,和她们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可又见程父脸色实在难看,程母顺势迁怒景华:“好好待着,你有什么大不了

的事情。”
说着就口气不好的数落了景华几句,程母高调展示她对景华的控制力,现在程家大房只有程父、程母和景华拥有股份,程母高高在上,等着他们来恭维。
“我不会参与家族继承人竞争,你们慢慢坐,我先走了。”景华并没有给程母什么面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直接走了。
程父气得直喘气,还是等到景华出门才嘭得一声把咖啡丢在桌子上,“她是什么态度,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医药公司给二房就不说了,现在是选继承人的关键时刻,她还摆什

么架子,当真是里外不分。她是不是忘了当初手上的股份,还是我给的呢!”
即便这么生气,在争取支持的关键时刻,程父也只会等景华听不见才发脾气。
这话就说的偏颇了,当初程父只给了百分之一,可现在景华手上有百分之六点三。除了当初来自程老爷子和程父的馈赠,剩下都是这些年陆续收购的,当初金融危机,二叔公、

三叔公家的堂兄弟姊妹没少转让股份,景华是家里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从不参与集团事务,卖给她相应少很多纷争。还有市面上的散股,景华也托人买,最后才凑出了百分之六

点三。占比只在几个长辈之下,一直参与集团工作的程婉也只有百分之五。
程氏这样的家族企业,股份都掌握在程家人手中,程母当初嫁入程家,刘糖王和程氏互换股份,所以程母才有百分之零点五,嫁进来的程氏女眷中难得有她这样拥有股份的。
程母被伤了面子,心里也很生气,却还要捏着鼻子为不孝女说话,安慰丈夫道:“那孩子面冷心热,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咱们大房所有股份加起来已经有百分之二十四,

遥遥领先其他房头。你在集团这么多年,一直担任总经理,也不是其他什么人能取代的,放心吧。”程母理所当然把景华的股份算在他们大房,再不亲近也是亲父女、亲母亲,

血脉相连。
赵姨、杨姨几个也不说话,她们现在只盼着丈夫能拿到继承人的位置,现在让太太、景华小姐奚落几句又算什么,以后继承人的位置还不是她们儿子的。等到下一轮继承权再斗

呗,现在最重要的是一致对外,保证大房的整体利益。
在继承人争夺战的档口,景华的婚事都没人再提及。之前程父、程母还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想给个介绍青年才俊,搞联姻那一套,可看她一直泡在实验室,性格冷淡,连个笑脸都

没有,简直神鬼辟易,慢慢也就不说她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景华现在身价太高,伴随华园和医药公司的市场占有急剧扩大,景华的身价也节节攀高,现在是几百亿富豪了。
程老爷子热闹的生日宴过后,立刻召开了董事会。
“我怕先开董事会,寿宴都过不起来。现在,各位股东都在,大家都表表态。”在巨大的会议室内,程老爷子不用话筒,声音也传得很远。不止因为会议室回音效果好,更因为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对在座所有人而言,这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在做众人纷纷赔笑,“怎么会呢,咱们一家子骨肉血亲……”
“行了,说正事吧。”程老爷子不在意得摆摆手,到了他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候选的继承人有五个:程父、程二叔、程三叔、大堂哥、程婉,他们都是集团的核心层,各自手上有一大票产业。程老爷子的儿孙是嫡支,程四叔、程五叔各自拿了一点儿股份

,也参与集团工作,只是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参与这些争斗。
二叔公、三叔公家的兄弟姊妹算起来已经是旁支了,手上更是只有少少的股份,占个名头领分红而已,他们都是随大流的墙头草。
程二叔狠狠瞪了大堂哥一眼,两人同时竞争,很有可能分薄股份,可在权利面前,父子亲情就不那么管用了。大堂哥的优势在于他是第三代的长孙,至于程婉,程二叔根本没把

她放在眼里,只当她是赌气来了。
程婉也是二房的女儿,二房在今天也是出够了风头,一共五个继承人,就有三个来自二房。
无记名投票开始,很快电子屏幕上就显现出了结果。
“这不可能!”看到结果,好多人同时开口。


第97章 港都豪门小公主14
程老爷子个人拥有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他早就申明不下场。也就是说剩下五个继承人争夺百分之六十九。而现在屏幕上程父名下百分之十八、程二叔百分之十五、程三叔九、

大堂哥百分之七、程婉却高达百分之十九,还有些零星的散股没来得及投。
随着惊呼出口,支持程婉的数字突然又往上窜了窜,程父只剩百分之十七点七,刚好是程父和程母两夫妻的股份总数。之前支持程父的小股东看风向不对,立刻改了主意。
程父、程母对景华怒目而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二叔也在问儿子:“你是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大堂哥把自己的股份全给了妹妹,自己一点儿没留,那些支持他的人一看,也顺势都投给了程婉,现在支持程婉的股份变成百分之二十九,观望的小股东也跟风全部支

持程婉,程婉的支持力度陡然窜高一截,几乎比肩程老爷子。
大堂哥耸耸肩:“不关我的事,之前和妹妹打赌,要是她能赢得更多股东的支持,我就转而支持她。”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我这些年白养你了!”程母怒喝。很明显景华把自己的支持给了程婉,那么多小股东说不定都是她联系的,想到她

回香港之后一直不与父母兄弟亲近,原来黑手藏在这里。
景华一直安静低调得坐在旁边,被骂到头上才懒懒抬眼,“大概是我没爹妈教养吧。”
“你想气死我吗?胳膊肘朝外拐……”程父刚骂了两句,程二叔立刻反驳,“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什么内啊外啊,咱们都是一家人,谁掌舵都姓程。阿婉的成绩有目共睹,股

东们才会支持她的,我也支持她。”
程二叔动了动手指,屏幕上程婉的支持跳到了百分之三十五,比程老爷子的持股数量还多了。反正继承人的位置都在二房,肥水不流外人田,程二叔想了想,先保证继承权在二

房,以后还能再争,优先合伙对付其他房头。
剩下的股东要么看程老爷子的脸色,要么有自己的小心思,暂时没有动作,但结果已经很明显,程婉取得了股东们的信任和支持。
“既然这是大家的意见,程婉,今后,你就是程氏的掌舵人了。”
“爸!”“老爷子!”“大爷爷!”
呼喊声此起彼伏,三叔公皱着眉道:“咱们家可从来没有女人掌舵的先例。”
“那就从今天开始。”程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些糊涂鬼,难道还没看出来,今天的结果就是程婉打先锋、程景华做军师,两个女人通力配合的结果。
程老爷子已经宣布了,不管心里有再多怨言,结局已定。
程父怒火中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景华,像要喷火,又像在飞刀,恨不得眼神能杀死人。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程父怕自己忍不住真的动手掐死这个不孝女。她到底知不知道

自己是站哪边的,生养之恩呢?当初给她股份的情义呢?
在这样冷厉的目光下,景华把一直摆在桌上的黑色文件夹翻开,淡定道:“趁此机会,请诸位叔伯长辈做个见证,我名下所有股份全权委托给程婉代理,我不参与集团工作,只

享受分红,保留收回股份的权力。”
在这沉默中,程父倒地的声音格外明显。“救护车、救护车!”程母大声呼喊。
程老爷子一挥手,特助安排医疗人员进来。程老爷子苦笑一声,原本是给自己安排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景华没去装孝子孝女,淡定起身,不打扰别人、默默离开。
其实在会议室里,哪有什么不打扰的空间,众人直接被震傻了。
程婉也推开椅子,追了出去。
“姐!”程婉在走廊上拉住景华的手。
“你该享受成功,接受他们的恭维和祝福。”
程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成功是建立在气晕程父的基础上,到底是姐姐的父亲,说什么都不对。
“早就说好的不是吗?我已经腻了这个泥潭,世界广大,我有自己的路。”景华指了指玻璃墙外的高楼大厦、璀璨灯火,她要走自己的路去了。
程婉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回到会议室,股东们正在窃窃私语,打听景华和父母到底有什么恩怨。印象中景华的形象一直很单薄,除了许多年前得股份的时候出过一次风头,这么

多年来,要不是特意提及,大家都忘了还有一个小辈占据集团这么多股份。
大房的恩怨无人得知,明显知道的程婉也没人敢来问她。
程老爷子被特助扶着退场,把舞台交给程婉,他的时代,过去了。
程婉出任集团总经理一年之后,举行了婚礼。她的未婚夫库克是一位钢琴家,英俊潇洒,会自己谱曲,会演奏很多种乐器,对权利欲望很低,是个真正视金钱如粪土的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