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低头绞着手指,嘴角是瘆人的冷笑,“是呀,程先生是好人。”
才走几步,身后便有了声响,大铁门敞开来,一辆红艳艳地跑车闯入视线,不多时司机下车来,一身剪裁流畅的装束,乌亮的头发高高挽着,一张脸若三十出头风华正茂,踩着高跟鞋径直往屋内走。
未央与宋远东相视一笑,她已将那女人认出,虽说不愿承认,但血缘一词并非无中生有,她心中有莫名悸动,便知那是将她抛却之人。
宋远东说:“程微澜,严夫人。”
未央继续往前走着,伸手触了触缠绵藤蔓,“看起来似乎很难相处。”
宋远东一愣,未料到她说的如此轻松,想一想,继而答道:“确实,养尊处优难免盛气凌人。”
未央道:“骄傲,自私,虚荣,跋扈,嗯,女人通病,富贵人家尤甚。”
宋远东道:“你很尖锐,在程景行面前也如此?”
未央回过头来站定了看着他,唇角有隐约笑意,似乎还有一星半点的讥诮,他不能确定。“生活在底层的孩子分两种,一种唯唯诺诺,一种满身利刺。才进了程家,你领我参观游览,又送我大礼,不过显然,未曾见我唤醒鼓舞感激涕林,至此直接将我划归为第二类。非我尖锐,是你先认定我生活崎岖,所以必定尖酸刻薄与人为敌,才字字句句觉我讥诮嘲讽。不过,如果这么认为能让你觉得高人一等掌握一切的话,我不介意被误解。”
宋远东听她说完,依旧保持良好微笑,进退得体游刃有余,等她亮了爪子,他还是温温良良不将她放在眼里。“女人的面貌有许多种,你对景行温和乖顺,对我却是如此,为什么呢?你不怕吗?”
未央答:“你会因此把我赶出去吗?”
宋远东摇头:“我没有这个权利,也不会。你很会挑人说话,不像个孩子。”
又压低了声音,笑着说:“你真像一朵浑身是刺的玫瑰。”
未央道:“玫瑰有什么意思,傻呆呆动也不能动。”顿了顿又说,“我想这时候最好不要经过大厅,我应该在房里等程先生邀请。”抬头问,“从后院可以进去吗?”
宋远东点点头,拍一拍她的头,缎子似的头发滑过掌心,丝丝缕缕将掌心曲线缠绕,“很聪明。”
未央便也不再躲了,她对亲生母亲,还是有些害怕的。
宋远东絮絮叨叨说:“我才不是程家人,我住隔壁呢。为了你翻墙过来,竟还受一顿教训。真命苦。”
未央道:“如果今天真遇到个唯唯诺诺苦哈哈小姑娘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你本来就想看些稍稍不同的。我全了你的心愿,难道不好?”
宋远东却也不说话了,因为程景行已站在楼梯口等着,面无表情若一尊斑驳罗汉像。
未央问:“程先生有事?”
程景行便已抓住她小臂往外走,“厅里开饭,你母亲已回来,你该去见见。”
宋远东摆摆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忙。”转身从后院小径里出去了。
未央问:“我称她母亲或是阿姨?”
程景行回过头来,眉心仍是紧紧锁着,自从见了林未央,他便没有一刻安宁,“你觉得呢?”
未央笑笑说:“我觉得她会更中意程二小姐这个称呼。”
程景行气结,“你很顽劣。”
未央满不在乎,“程先生知道什么叫顽劣吗?对于您的决定,我从来乖顺服从,没给您添过任何麻烦,不是吗?”
程景行停下来,大约是想在正式介绍前好好教训一顿,“我不觉得。你行动上服从无非是因为不能反抗,可你心里满怀愤恨,傲气十足。你听着,没有人亏欠你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前来收债,人人都应对你礼貌周详。”
程景行陡然间脾气噌噌地往上窜,仿佛是月经不调小腹坠涨,一星半点刺激就让他跳脚。
不幸未央前头刚被人训过,此刻斗志昂扬,半点都不愿退。她便又弯了唇角浅浅笑,不经意间显露颠倒众生之美,又带他回那一天顶楼里凌乱场景,丝丝缕缕都是罪孽,撩拨他的目光全然集中在她唇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理解问题的角度一致统一,全然认为我天性顽劣,性格偏激,居然没有人好心觉得十七岁的小姑娘刚到新环境,自然有焦灼不安,所有一切通通是理所应当。我自认为达到你所有要求,那么,程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呢?”她往前一步,抬高了下巴望他,“还要管我的心吗?”
程景行紧抿着唇,低头看她,表情肃穆,“我希望你不要在程家惹出是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乖乖上前一步,露出温顺模样,“我愿意称她母亲。”
那语调轻轻,仍有细细委屈盘旋,程景行的心便稍稍软化,长舒一口气,“走吧。”
“如果程二小姐或者严夫人不介意的话。”林未央在他背后幸灾乐祸,瞧他瞬间僵直的背脊,突然觉得程景行也非刀枪不入,他大约是对她没有办法了,也不回头,就这么气冲冲往前走。
这哪里是相隔十七年后,亲母女相认的场面。那林未央,分明是半点情亲没有。
大厅里已长桌上一溜坐满了人,未央怕羞似的躲在程景行身后,怯怯往外看。那桌上人瞧她小气吧啦模样,即便是笑容可掬,也可瞧见眼中轻鄙。未央觉得这反映不错,起码还算正常,相比一屋子人抱团大哭,这样的场景更能让人接受。
首座上坐着程家老爷子,接下来是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面皮保养得仍是不错,只是白森森地掉粉,一顿饭不知要吃下几斤铅。程微澜面无表情,眼皮也不抬一下,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老男人温温和和朝她笑,听程景行一一介绍过,原来是程微澜的丈夫,严文涛。底下还有个二十出头年轻男子,是程大小姐宝贝儿子许焰,皮肤白得发青,鼻上挂一副细边眼睛,斯斯文文。程家三小姐未归,原来程景行行四,是单传嫡子,从小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儿。
程景行对林未央的介绍很简单,三个字,“林未央。”这身份尴尬,瞧瞧,他也不愿多说。
最终还是老爷子发话,死寂死寂的饭桌,咳嗽一声震天响,“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未央点一点头,扯扯嘴皮子笑一笑,顶着僵尸似的表情也就落座了。
程微澜显然对她颇为嫌弃,一顿饭下来闷声不语,倒是严文涛很关爱地问了些废话是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在哪里念书,生活好不好,朋友多不多之类,都叫未央滴水不漏地敷衍过去,全然一副唯唯诺诺,好欺负模样。
末尾,又听首座上说:“景行,明天带她去看看诺诺。”
程景行点头,“好。”
险些将同母异父的妹妹忘记,想来这几日有得忙,赶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有什么好见,都是鼻孔翻天横着走的人,一个个傻兮兮没什意思。
纠缠
浴室里有巨大落地窗,将水雾弥漫的身体照个通透。未央转个身取衣,镜子里便转换了风貌,那一颗颗水珠顺着背脊落于挺翘臀边,无声无息她便已脱少女稚气,生涩却又急于绽放的美丽,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是无限旖旎风光。
外间传来沉沉门响,镜中人侧过脸来,勾唇,妖娆如灵魅。
卧室内亦然徐徐烟雾缭绕,烟灰缸里都是长长烟蒂,许多还剩大半,仍不肯就此灭却,仰着头丝丝缕缕呼唤。
未央套着松松睡裙走出,因忙着擦头发而忘了穿鞋,赤足踩在厚重地毯上,那纯白的裙边在膝盖处飘荡,一双纤细的小腿湿漉漉,一滴滴水珠落下,牛乳子似的鲜嫩的外皮。
程景行皱着眉抽烟,抬眼掠过,却又低下。
未央手上动作一滞,甩手将毛巾仍在床尾,那一头乌黑长发仍湿漉漉贴着,紧紧贴着不经意间落入眼中的圆润肩头。
他的心在秋夜中颤动,方寸之地,岌岌可危。
又听她唤:“程先生又有指教?”笑嘻嘻没个正行,目无尊长,半点敬重没有,外头倒是会装乖,到他这里却放肆,舅舅也不会喊一声,倒要让她学学乖。
这声音却是好听入耳,软绵绵仿佛床笫低语,一声一声不要不要再来再来,口是心非却又丛丛撩人。
这便又是乱了,掐了烟,断了这想念。
暗地里还是忍不住咒一句,妖物,将来不知要便宜谁。
理清了思绪,整一整喉咙,还是道貌岸然君子风度,“明早带你去与诺诺见一见。”又补充,“在医院。”
夜深了,人人退去装甲,他却依旧一身笔挺笔挺深灰西服,领带束得紧紧,半份松懈没有。唯独眉间沾染些许疲惫,隐隐透出几份俗世气息。
未央盘腿坐在床上,看他肃穆面容,久了便欣赏起那利落线条,一笔笔画过近乎完美,汐川身价最高的鸭子都比不上。不自觉地笑,一下接一下细细梳着长发,含含糊糊应,“同母异父好妹妹?她可是病了?需要抽血适配型献骨髓?放心,一定全权配合,扎针绝不掉泪。”
她身上棉布睡裙不甚厚实,隐隐透出胸前坟起轮廓,突兀的两点颤颤巍巍立着,她一抬手,那丰盈的线条便全然展露,半遮半掩,半明半昧,凄凄艾艾邀约,犹抱琵琶半遮面之蛊惑。
他眼神飘忽,却怎么也逃不开那旖旎风景,只得心中恨,小妖精胸衣都不肯穿,白嫩嫩双足床边晃荡,也不知是不是内里也空荡荡无遮掩。
春光恼人,程景行略带些躁动地拉扯领带,颈子上喉结吞咽。
他的小小动作,却撩动了她的心——扯落领带,男人这动作最最撩人,任谁来作,都教人心神荡漾。
他想一想,似乎斟酌言语,方才开口:“诺诺需要一个肾。”
未央身形一震,拨了拨发尾说:“万一我也不和怎么办?程家岂不是要白养一人?哦,这不比计较,多一双筷子多一只碗,无非养个佣人,有什么了不起?”
她面上讥讽,他却突然躲闪,竟是不敢看她。“我会给你补偿。”
未央面上寒森森,却笑道:“呀,程先生好心善。黑市一颗肾脏卖多少?看在一家人份上给个双倍价如何?下回你程家还要什么心肝脾肺肾记得照顾我生意,活体存取,新鲜热辣,包君满意。”
她浑身是刺,如针尖如麦芒,而程景行本不是心慈之人,原先有愧又如何,随她吵闹,手术当天绑了上手术台就是,办法多得很,戬龙城里捏死了她埋都不用,自有警察收拾,火葬了政府买单,干干净净。于是又恼起来,何必来受她冷嘲热讽,什么东西,下作小妓 女,提鞋都不配,倒还真蹬鼻子上脸来。
站起身来逼近她,“林未央,我只是通知并非商量,你没得选择,不要……”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过,乖乖听话才是正道。”她接了话,仰起脸,鼻尖与他只差毫厘,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呼吸交缠,还有她高抬的颈子,一双玲珑锁骨,悸悸动人。
饱满双唇一张一合,她发梢上袅袅印度香,熏熏然扭腰摆臀,勾他撩他。“如我不愿意呢?程先生要杀我?”
他伸手捏住她尖尖下颌,“总有办法让你愿意。”
她却突然笑起来,放荡而迷乱,然而眼中汲出靡靡水雾,湿漉漉一汪寒潭秋水,映出他此刻魔鬼般脸孔,“好温情戏码,催人泪下。我妹妹有这样的好舅舅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退开了,坐远了,小小拳头握得死紧,一双眼牢牢将他望住,唇瓣咬得发白,下一刻便流出血来,红艳艳血丝染红了双唇,舔一舔,满口铁锈味。
不过片刻,她已换了容颜,笑一笑,尽是浓重的虚伪谄媚,“程先生不怕我逃跑么?要不要给门窗加个锁?最好封死了保险。换肾是大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您说是不是?”
程景行有些不耐,但修养极好,一句句平缓陈述,“如果配型合适,需要多少凭你开口,不论多少,程家都会养你到出嫁。”
“还有。”他耐着性子补充,“我希望明天在医院,你不要做出出格事情,令程家面上无光。最重要一点,不要在病房里闹,诺诺身体虚弱,经不起你冷嘲热讽。”
他回头看她,目光交错,她唇角含笑,仿佛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一副无所求模样,招招手说,“程先生晚安。”
他不甘心,仍要一刀刀捅下去,倒要看她何时破了金身,撕了面具,歇斯底里,“我方才说的话,希望你都听到心里去,牢牢记住,稍有差池,程家不如你想象中好应付。”
她点点头,“我知道的。谢程先生指教。”
程景行道:“虽然是养女身份,但于情于理,你应当称我一声舅舅。”
她仿佛已学乖了,细细唤一声:“舅舅。”梨涡浅笑,青嫩如离离原上草。
他这才满意,鼻子里哼出个沉闷音节,转身,带上门出去。
未央站起身来拉开窗帘,今夜星光灿烂,缤纷辉煌,她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钱真是好,锦衣玉食,吃香喝辣,命比人长,连肾都比平常人多一个。 要是一夜暴富多好,一窝子人不必为吃一口饱饭苦苦挣扎,余婶婶不必脱光了衣服三流地痞也卖,细细不必满场子偷偷摸摸卖丸药,阿佑……阿佑应是短发白衬衫的干干净净大男孩,百来人的阶梯教室里听那老头老太涛涛不绝……
林未央呢?谁知到,大约是不必被人摁在砧板上剥皮剔骨,动弹一下还要骂:“一尾破篓子捞上来不足斤的鲤鱼,竟还有脸扑腾,杀你都是亏,卖不了几个钱,不如丢给我家檐下一窝野猫啃喽。”
关了灯,程景行留下的烟还燃着,星星点点火种,明明灭灭颤动。
程景行走到楼下,才发觉将手机漏下,只得再折回去取。那门是他离开时随手带上,并未锁紧,不过轻轻一推便吱呀呀敞开来,一室晦暗凄惶。他心下懊悔,分明不该来,不该见这纠纠缠缠纷纷扰扰颠倒众生繁华锦绣。
他站在门边看她。
她坐在他刚离开的位置,懒洋洋身子全然陷入沙发里,一双白嫩嫩长腿交叠着架在玻璃茶几上,最要命是口中叼着他留下的烟,柔软的双唇含着,仿佛是将他含在嘴边。
星光落下来,镀了一层薄薄银辉,未央如一尊通透玉雕,白璧无瑕。
他一站许久,她似浑然不觉,口中香烟燃到了头,等待灭却。
他叹一口气,关门,上锁。逃不过。
他疾步走近了,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捧着她的臀,抱孩子一般。
未央推他锤他,压低了嗓子喊:“你疯了!放开我!”
他抱着她一同摔在床上,未央抬脚蹬他,“程景行你要干什么?”
他脱了外套,伏在她身上,悉悉索索,一双手已爬进她裙底,勾起内裤边往外扯,“谁让你撩拨我?”
又在她胸前揉搓,酥酥软软满手心,丝缎一般触感,真教人爱不释手。“内里不穿一件还敢在我面前晃荡?嗯?”她往后躲,他便惩罚似的在顶端拉扯,她的呼叫全然教他一口吞下,唇齿间缠缠绵绵追追逐逐,一息酣战怎有疲乏,于是又追上去,缠进了,只听她咿咿呀呀唱作似的哼哼,高高低低深深浅浅,一曲春山春雨间风情满满的邀约,怎能放过?
一条白裙子被推到腕间,再打个结系在床头,她便动弹不得,一双脚空中乱踹,只带得胸前两团绵软小兔子似的晃荡,看得人心都是颤。只想扑上去狠抓一把——谁叫你盈盈柔白的身子飘来荡去,谁叫你含泪的笑容浮浮沉沉,全然都是你错。
未央也不踢了,蜷着身子遮遮掩掩,“你信不信我把一屋子人都吵起来?”
这厢程景行已扔了身上累赘,拉开她的腿,精壮的身体覆上去,重重碾着她饱满胸乳,低头又来就她的唇,“喊起来做什么?看你是怎么勾引我的?”
她侧头躲开,回道:“原来程先生不是喜欢学生妹,而是喜欢强 奸外甥女的快感?”
他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吻她,松开来,两人都气喘吁吁,“林未央,我真就喜欢你说话那模样,死倔。”
未央说:“你放过我,不要逼我去死,你家宝贝还要我的肾来续命。”
那一双手在她身上揉搓,已深入禁地,深深浅浅撩拨,她动了情,咬着牙硬挺,他往下去咬那殷红一点,她便再受不住,绵绵软软凄凄艾艾哼出声来。他适才分开她的腿,瞧她身上散落的星光,嗤笑道:“你林未央是会自杀的人?说笑吗?”
又狠狠揉着她,咬着她,粗糙的手指股间穿梭,“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女?跟着我,要什么开口就是,以后乖乖跟着我,听见没有?”
也不等她来答,便一挺腰进去,那销魂窟紧紧将他裹缚,温温热热丝丝滑滑,进时遮遮掩掩欲语还羞,退时纠纠缠缠死咬住不放。听她嘴里“嗯嗯啊啊”语不成调,他益发强健,横冲直撞,又托高了腰抬高了腿,更方便他来来去去,将她眼中星光捣碎。
她眼中有泪,他却见不得她万般委屈模样,重重往前一捣,喝问道:“以后还敢顶嘴?”
以后,哪里有以后,只盼他下一刻就死了得好。
她不说话,他便将她翻过身来,趴跪在身前,一双手恰好被他扣着,脸埋在枕头里,半点力气没有,还未喘过气来,他便已从身后冲入体内,搅得她翻天覆地不得往生。
仍听他说:“说,还敢不敢?”
她便只得应了,呜呜说:“舅舅,你饶了我罢。”
这一声“舅舅”喊得他心都是颤,接连又是一阵大动,撞得她连连告饶,又喊:“舅舅,轻点……舅舅,我疼……”
他将她转过来,俯下身去,柔柔含了她的唇,伸手将她额上汗湿的头发拨开,“你乖一点,一个小姑娘,我总不会亏待你。”
她在他肩头狠狠咬上一口,喉咙里干涩,说话仍带着哭腔,“你中邪了?你是我舅舅,亲舅舅!”
他却是笑了,“横竖早有了第一次,开了头,多少次都是乱 伦,不能白白担了罪名。”又是一顶,“不让人知道就行。”
未央便也抬高了身子迎他,本来不过卖身女,开了头,往后多少年都洗不掉这罪名,人人讲你往死里踩,你耐如何。
他听她哭,听她喊,这年轻鲜嫩的身体,太让人留恋。
凌晨时清清爽爽出去,她累极,躲在被子里混混睡去,小模样乖得很,便又痴缠一回才走。却在厅里碰见肚饿觅食的严文涛,两个男人点一点头侧身而去,心照不宣。
诺诺
翌日清晨,八点方过就有佣人来敲门叫起,未央昨夜被折腾得厉害,骨头关节咯吱咯吱响,下床去踉踉跄跄,酒醉似的抓不住重心。身上白睡裙被程景行丢了老远,只得顶着光溜溜的身子左摇右摆去寻,不小心腿软,整个人便瘫坐在地上,硬邦邦的木地板搁得骨头难受,裙子离了两步远,也没力气起来,红军小战士似的趴着伸长了手去拽,喘喘气,这就快壮烈牺牲了。
恰时门响,未央一惊,忙回头去,原来是程景行不敲门便进来,望见她在地上英烈怪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反手扣上门,往角落走来,“一大早赖地撒泼,受了怎样天大委屈?”一手从她腋下环过,一手垫着屁股,高高抱起来。未央双手抵住他肩膀,远远隔开一臂距离,咬着唇不肯言语,而今日程景行破位反常,早起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大发慈悲来逗她笑,“嘴巴撅得天高,人小小脾气大大,跟谁生闷气?”说话间突然将她网上一抛,未央吓得惊叫,落下时连忙抱紧他,双腿藤蔓似的缠死了,小小身子软软贴着,真叫人春心荡漾。
她张牙舞爪,狠狠咬他脖子,“我人小式微,哪来的雄心豹子胆敢生舅舅的气?”
他往镜子里看,脖子上一小排压印,不深不浅,是她拉开了衬衣领子咬,扣上便遮住,还算懂事乖孩子,咬人也会挑地方,“小豹子一只,还要吸我血不成?”
他仍抱着她,不,是捧着她不松手,一手托着臀,一手如哄孩子般在背脊上轻抚。未央心底纳闷,男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快,先前一副道貌岸然君子样,事事处处苛责教训,昨夜又强硬霸道,禽兽般下流无耻,今早又来闻言软语哄着,千千万万种变化,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让人应接不暇。
未央想一想,决定暂且由他,这是他人地盘,由不得她任性,于是又闷闷咬他耳朵,赌气说:“你是金枝玉叶,我可不敢,真咬你一口,怕明天就被抛尸荒野,做报纸头条,花季少女横死街头,城内治安每况愈下。”又说,“腰都快折断,走路也不稳,被你害死!”
程景行笑,又当她女人又当她小辈,两人剪不断血缘连着,仍在暗夜里偷欢,这感觉新鲜热辣,勾缠诱人,再把她往身前压,贴得紧紧,圆润乳房压得扁扁,未央忍不住呻吟一声,他即仰起脸吻过来,未央躲开,他便调笑,“原来我是罪魁祸首。”压在背脊上的手滑下去,不轻不重碾着,还问:“疼得厉害?”
未央往后躲,推他,“放我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