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一只巨大蜘蛛,吐着丝缠住她,不断收紧再收紧,令她无法呼吸,胸腹爆裂。
而最后一刻,她看清蜘蛛的脸——一张熟悉的永世难忘的人脸。
她尖叫着惊醒,满头大汗,坐在床上无助又茫然地喘息。
廖佳琪也被吵醒,她对眼前场景似乎习以为常,很快从身后抱住她,令她靠在自己肩上,不断地轻声安慰着,“不怕,我已经把她打跑了,她死了,再也不能欺负你。阿阮,阿阮你看着我……”
廖佳琪捧住阮唯的脸,令她抬眼看着自己,“不要怕,她已经死了很久了,骨灰都被臭虫吃光,阿阮,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阮唯仍然怔怔的,似乎是被梦中的怪兽吓懵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廖佳琪提建议,“起床吧,已经下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去看秀,把所有烦恼都忘光光。”
阮唯叹一口气,抱着被子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屁话,有我在,你只会越来越好。”
“廖小姐,你好有自信啊。”
“当然啦,我这个人,八字很旺的,要不然你跟我登记结婚试试?保管你从此一飞冲天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呃,好吧你已经是凤凰了,但也可以更上一层楼嘛,谁会嫌钱多?你说是吧?”
阮唯无奈地笑,“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快去洗脸换衣服,我肚子好饿。”
廖佳琪在阮唯脸上猛亲一口,随手套上一件T恤就往浴室走,边走边说:“你胆子大一点,怕个死人干什么?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去看心理医生?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抬眼看见她落寞脸色,随即说,“算我多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伤痛往事抛到脑后,她们继续在不夜城内醉生梦死。
两个人连玩七天,天天不重样。
今晚又是赌局,阮唯坐在赌桌前下重注玩二十一点,廖佳琪在她身边与另一位肌肉满胀的鬼佬**。
一局结束,阮唯赢到盆满钵满。正要与廖佳琪庆祝,一回头发觉老熟人站在一旁,盯着她,欲言又止。
是施钟南,双眼猩红,形容落魄。
廖佳琪指着施钟南问:“这人是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烂赌鬼的气质。”
“不熟,是陆慎的朋友。”
阮唯站起身,将桌上筹码都留给廖佳琪,等施钟南凑上来自投罗网,“阮小姐……借一步说话?”
阮唯与施钟南走到一处狮口喷泉下,施钟南与上一次见面大不相同,他的外套和衬衫显然很多天没有换过,面对阮唯也显得局促异常,话还没说出口就开始不停地拨头发、抓耳后,直到阮唯轻蔑地瞟他一眼,问:“有烟吗?”
“有。”
他立刻殷勤地把上衣口袋里半包白色万宝路掏出来,任阮唯挑一根。
她捏着眼,轻笑,事事处处都看不上。
施钟南在身上搜了半天,好不容易搜出一只印着裸女的打火机,替她点烟。
阮唯吸一口烟,才肯拿眼角看他,问:“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来……来度假……谁知道杀红眼,一发不可收拾。”
“又要剁手?你是医生,你的手比一般人金贵。”
施钟南苦笑,“总觉得自己能翻盘。”
“要是被你们医院那些小妹妹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继续偷偷给你递情书。”
“那都是说着玩的。”施钟南挠头,仿佛全身上下没有不痒的地方,“阮小姐,能不能……能不能……”
阮唯看着他,两人中间隔着一层蓝色的雾,令她似笑非笑脸孔显得格外神秘,她说:“王静妍你知道的……”
“阮小姐,我真的,最后一次——”
“她爸爸,很爱赌的,上亿家产都输得精光,但没钱了其实不怕,最怕变成贪得无厌,最后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上个月我听人讲,静妍去警察局认尸,要靠DNA鉴定,为什么?因为大货车撞过来,尸体碾得像肉泥,看不清的。”
她转过身,正对施钟南惨无血色的脸,食指勾开他胸前口袋,将烟灰掸在他衣袋内。临走拍拍他肩膀,“施医生,赌博无益,好自为之呀。”
她背影袅娜,只留下惴惴不安的施钟南,独自在狮口喷泉下听午夜钟声,心惊胆战。

第37章 缠绵

第三十七章缠绵
阮唯回到赌场内,廖佳琪正和鬼佬打得火热,决心今晚“他地酣战”,于是笑嘻嘻对阮唯说:“宝贝,要不要替你叫车?”
“我再玩两把,你……自己小心,不要太过火,当心继良查你岗。”
“他?我几时怕过他?就算他现在就在拉斯维加斯,我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好啦,没必要和我吹牛。”阮唯摆摆手,“今晚不给你留门。”
廖佳琪勾着陌生人,摇摇晃晃走入夜色。
阮唯兴致缺缺,她再一次拿出手机,仍然是无足轻重的人发来问候信息,全是废纸。
一连七天,陆慎始终没回音,谁知他是生重病还是被人绑架?
她叹一口气,收起手机。
想起来,人就是贱。
他时时伴在身边时恨不能永远不见,一旦销声匿迹,又心痒,又落寞,无数次拨完电话号码只等按下绿色接通键,犹豫再犹豫,最终自尊战胜空虚。
她想念他,这简直是她人生奇耻大辱。
失望,绝望,心灰意冷,她决定走回裴卓仙酒吧扮演□□独自买醉。
但居然连“买”这个字都失去意义——长得漂亮又有名牌傍身,大把人排队抢在她落寞时付酒资。
可惜她不是廖佳琪,需要在**上寻找刺激,她平常生活已经足够惊心。
喝够了,撇下身边搭讪失败的男士,她独自一人上楼回房间。
这里赌场、酒吧、餐饮全是一站式服务,供你在一间酒店玩到天荒地老。
酒意浓重,她靠在电梯玻璃壁上,享受醉后轻飘飘仿佛要飞上天的愉悦感。
忽然间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场景,彼时他仍是青涩少年,穿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戴一副细边框眼镜,斯斯文文模样说:“杨老师休假,我来代班,暂时做你的补习老师。”
而她拉长了音调问:“暂时是多久啊?”
他习惯性地把眼镜向上推,从复杂难解的物理课本上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月左右。”
“噢,那我就不同你交流感情了。”
“嗯?”
“才一个月,话说多了浪费感情。”她那时候扎双马尾,讲起话来晃一晃脑袋,头发也跟着晃荡,是个小傻子,又是个小可爱。
他笑了,拿出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好,那我们开始讲题。我昨晚认真翻过你的物理试卷,你错题点相对集中…………”
她就这样傻笑着推开房门,来不及开灯就踉踉跄跄扑向沙发,谁料到长沙发上落一道瘦削的影,她脚下一软,恰巧跌在他身上。
他衣领间一股淡而又淡的竹叶香,令她的烈酒和香水粗俗得可怕。
接下来又拿嗓音诱惑她,“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趴在他腿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撑起上身,睁着一双醉后迷蒙的眼,凑近去观察他,但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
陆慎笑了笑,问:“看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阮唯先摇头后点头,等一等,用哭腔呢喃,“七叔……”
“唉……”陆慎长叹,伸手勾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膝上,“说说看,疯成这样想干什么?”
阮唯别扭地撇过脸,委屈道:“七叔不是不管我了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几天留在北京,有突发事件,连轴转。”
“又是忙——”她这就要起身,却站不稳,一双脚刚落地上半身就向前倾,人扑在茶几上向下滚,哗啦啦带倒一片。
茶、酒、饮料联手把她的黑色紧身洋装毁个彻底。
陆慎站在她身前,迎面是窗外璀璨霓虹,背后是四方四正房间内闭塞的黑暗,他的脸在半明半昧之间带着一抹笑,又隐晦,又勾人。是你饥肠辘辘时送到眼前的甜点,小而精,明明不够,不忍饕餮。
“笑什么笑?”她赌气,站不起来,索性背靠沙发睡地毯。
陆慎无奈,弯腰将她横抱起来送去浴室。
她却似藤蔓一般缠住他,站在浴缸里也不老实,满身酒气,要借酒行凶,将威士忌都蹭到他的定制西装上,要毁了他的优雅从容,要令他似她,疯过界。
“七叔又要亲自替我洗澡吗?”
“我尊重你意见。”
她笑,一双手臂攀住他后颈,吊在他身上说:“我没有意见啊,我醉了,我什么都想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醉泯恩仇?上礼拜仍然恨不得永远不见我,现在立刻就变卦?”
“女人的话都不能信的……”
“阿阮现在的话是真是假?”
“不知道,你慢慢猜……”她得意地笑,一双艳丽的唇就在他呼吸之前靠近又远去,似女人鲜红指尖慢慢搔你心头肉,痒,酥,似箭在弦。
“七叔……我昨晚有梦到你。”她继续摇摇晃晃说醉话。
“是吗?”
“我梦到你和我说,你要放手,要随我去,再也不要理我……”她咬住下唇,说完就要哭。
陆慎动一动眉毛,兴致骤起。
她继续,“但你又突然回头,突然……亲我……”
“原来我在你梦里那么反复无常。”
她点头,空旷无人的房间内,将双唇凑到他耳旁,小声说着悄悄话,“之后用皮带绑住我,把我推到床上,从后面来,疼得我半夜睡不着……”
谁的心怦然跳动,似冰川开裂,岩溶上升。
他眼底一片漆黑,捏住她下颌,深深看她。
没人说话,浴室里只剩下水声与呼吸声,越是安静,越是翻江倒海不平。
终于他低头吻住她。
她将火点燃,他任火成灾。
他修长手指穿过她柔软长发,不断揉搓她后脑,同时也令她退无可退,只能在唇舌之间任他予取予求。
他深入,霸道强势。
他撩动,温柔缠绵。
好也是他,坏也是他,恋的是他,恨的也是他。
他太懂如何让她沉沦,深入浅出一个吻,已足够令她头皮发麻,指尖微颤,除却喘息和他,再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其他人可以想。
他仍然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水中含情的眼睛,哑声说:“如果你再敢说不记得,我一定拿链条锁住你,永远锁在地下室……”
她看着她,张开双唇,含住他停留在她唇上的食指,眯起眼,轻咬一口……
他额上紧绷的青筋昭示最终结果,甚至来不及去床上,就在浴室,漫过脚踝的温水、西装革履的外衣,不断升腾的温度,以及袅袅上升的香薰灯,每一件、每一角都是暧昧,都是崩塌的情和欲,都是午夜最后的狂欢。
领带被扯散,衬衫被揉皱,裙角被撩起,底部被勾开。
水声哗啦啦,一时缓和,一时激烈,拉链的声响被埋藏在水声当中,沉在透明水底。
“嗯——”她一时间被夺走呼吸以及所有感官,似天鹅引颈,向后仰,却又向前送。
眼前事务都变作模糊的影,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只能攀折他,看着晃动的镜面,张嘴咬在他肩头,且隔着他身上还未来得及脱去的白衬衫。
这间屋对这些事恐怕早就习以为常,世界各地,男男女女,在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放纵,似乎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不必负责,也不必相识,只需随性而动,快乐至上。
她哭过,挣扎过,不知何时回到床上,变成俯跪的姿势,双眼双手都受束缚,他再度成为她的Master,引领她,教导她,细心,耐心,无人可敌。
她爱他,爱他这一刻的轻蔑和鄙夷,爱这一夜酣畅淋漓如幻梦。
清晨第一束光照进房间,照亮横在地毯上的高跟鞋、领带、胸罩、以及被揉成一团的底裤,每一件都足够讲完一段旖旎□□,个个都是成人童话,要禁。
嗡嗡嗡,手机乱震。
前一夜身体透支,陆慎也没能及时在早八点起来。
他被她带坏,学会赖床,久睡不醒。
但阮唯睡眠浅,挨不住床头柜上手机声,爬起来,越过陆慎去接。
迷迷糊糊的,她看见屏幕显示庄家毅三个字,她脑袋空空,想也没想就接起来。听见对面说:“陆总,贵人事忙,好几天都找不到人,听说你飞去美国……”
“你哪位?”她声音懒得很,显然是刚睡醒。
对面人震了一震,咬牙问:“你是谁?”
“我是谁?”她呢喃着重复,仍未醒。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阮唯。”
“对,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唔……”
陆慎眼睛都不睁,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嘴唇。
早起一阵露骨的缠绵,被子与床单摩擦的沙沙声以及阮唯细微的呼唤都从未挂断的手机听筒传过去,令庄家毅将手机摔得粉碎。
她身上负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咬着被角要求休息。
陆慎却问着她的耳廓说这只是餐前,稍后还有正餐等她来吃。
她身体柔软,适宜摆弄。
越是弱,越是搔中痒处,越是勾人。
至于那通电话……
她在颠簸当中瞥一眼手机屏,显然已经断了。
便不再去想,伸长手臂回抱他,攀住他,放软腰肢承受。

第38章 游刃

第三十八章游刃
这一次尽兴到底,双双体力耗尽,从早晨又睡到傍晚,等暮色染上雪白床单,才有人哼哼两声,翻过身抱住枕边人继续好梦。
陆慎在阮唯的影响下彻底堕落,除熬夜与调时差外,近年头一次在下午醒来。
睁眼第一件事是看她,发觉她睡得小猪一样安稳,才笑一笑,去翻手机。
邮箱里一条条都是商务函,只除去三天前那一封……
但他并不想现在重翻一遍。
阮唯累极,无论如何不肯醒,他只好先一步去冲凉。
水声从浴室向外传,阮唯慢吞吞坐起来,腰靠在枕头上,浑身酸疼,一个人盯着地板上的深蓝色领带发愣。
却没料到这个时候门响,继而传来高跟鞋落地、皮包被甩砰砰三声。
廖佳琪人还在客厅就开始大声抱怨,“拜托,说什么是普京保镖,结果胆子比老鼠还小,被人吓一吓就哭着跑掉,留我一个人对住几个黑衣服保镖打一夜麻将,输得精光……喂,昨晚发生什么?地上怎么有男人的……领带?”
廖佳琪走到卧室门口,手里拎着陆慎的领带,傻呆呆看着床上香肩半露的阮唯说:“你……你昨晚带人回来?哎呀看不出来呀小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能耐啊你。”一激动,乡音通通跑出来,舌头能卷成花。
阮唯不知该如何作答,转而问:“你怎么回事?你的for one night怎么变成麻将之夜?”
廖佳琪被她带跑,光着脚踩到床上来盘腿坐在她身边,“我跟你说,你哥真的有怪癖的,居然找人跟踪我!我一到酒店就有三个黑哥儿们来敲门,三句话就把我的肌肉猛男吓跑,还接江继良电话,要他们陪我打麻将打到天亮。”她一咽口水,怒不可遏,“你知道吗?我居然输给三个美国人,有没搞错?打麻将是社会主义技能,凭什么让资本主义走狗剽窃?你说我气不气?”
“气!不过打麻将和社会主义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mao主席教导过我们,社会主义的理想状态就是大家一起打麻将,天天都不干活。哎呀你不是北京人儿你不懂的!我们可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一代人,和你们这些早早被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腐蚀的南方小资产阶级不一样。”
她拿出政治家那一套来,阮唯听又听不明白,只能点头装样子敷衍。
“不行,扯远了,我还跟你说说这场牌……”
“所以你就和几个保镖打牌打到现在?”
“对,打到我输精光,分文不剩!”一时豪气干云,一时又垂头丧气,“唉,我丢了社会主义国家的脸,我好没用。”
阮唯小声建议,“你拿我哥的卡,去取一点现金怎么样?还是心情不好,要去买个包?”
“包?包有什么好的,况且还是刷江继良的卡,我有那么没用?哎……浴室好像有水声,不会你的小情人还没走吧……”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话说完水龙头也关了,廖佳琪双手合十紧张祈祷,“哎呀呀好激动好想看看你昨晚吃的什么肉,够不够劲啊?”
阮唯同情地看她一眼,怕她失望,或是惊声尖叫。
陆慎从浴室出来,跨上围一条浴巾,上半身带水珠,短发也微湿,又因没戴眼镜,看人需眯起眼,显得愈发深沉、凌厉。
而廖佳琪,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拉高被子把阮唯遮得严严实实,接下来才继续她的困惑和惊讶。
“陆陆陆陆……陆总,你不是该在北北北北京吗?”
陆慎轻哼一声,“是,听不惯京腔提早过来。”
“哈?你们潮汕话才难听,每个字都像念经,个个都好像从泰国游水过来。”
陆慎扫过廖佳琪所处位置,皱一皱眉,“廖小姐,我已经给你在隔壁另外定好一间房。”
“咦?老黑胖子就这么跟我说的,不过我要回来和我老婆睡。”她一瞪眼,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找个三个黑胖子陪我打麻将!我就说,这么损的招儿江继良那个大脑门儿怎么想得出来?果然是得有四个眼睛的才出得起的昏招。”
陆慎眉心紧锁,提醒她,“廖小姐,请你注意言辞。还有,劳烦你从我的床上下去。”
廖佳琪仍然沉浸在愤怒当中无法自拔,她站在床上,摇着脑袋指着陆慎,一步步向后退,“好一个陆慎,好一个江继良,你两个狼狈为奸,毁掉我今晚唾手可得的高*潮,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哪怕把老黑胖子给我也行啊,都说黑人那玩意儿壮观的很,你叫他们进来,我带阿阮见识见识什么叫人类极限。”
陆慎只差去捂住阮唯的耳朵,或者找人把廖佳琪这位猥琐无聊的饥渴妇女拖出去。
阮唯躲在床角,偷偷笑。
她们究竟如何成为朋友?江继良究竟看上廖佳琪哪一点?这简直是世纪谜题。
最终还要阮唯发话,“佳琪,你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想起来换衣服,晚一点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廖佳琪仍然鼓着眼睛瞪住“仇人”,九头牛都拉不回。
阮唯无奈,“佳琪,你昨晚输多少,我今天带你赢回来?”
“真的吗?你终于肯教我打牌啦?”
“嗯,我试试。”
“那我还叫老黑胖子上场,谁让他一个劲羞辱我来着?”
陆慎站在床边终于等得不耐,压低声音说:“廖小姐,你到底够了没有?”
廖佳琪翻个白眼,下床时凑到阮唯耳边说:“矮子矮一肚子拐!”
一甩手,光着脚跑回隔壁卧室。
而阮唯低头,没能忍住,笑得双肩抽动。
坦白说,一百七十四公分的陆慎对于一百七十二公分的廖佳琪女士而言,确实矮了点。
至于那句矮子矮一肚子拐……
阮唯偷偷看一眼陆慎,他正凝神注视着床单,“叫客房服务,把床单被套都换了。”
但阮唯说:“可是之前都是佳琪在睡啊……”
陆慎受惊,不肯接受,“明明有两间房。”
“我们喜欢睡一起。”
“廖佳琪真是嫌命长。”一眯眼,又不知道想什么坏招。
果然是一肚子拐。
陆慎一把将廖佳琪裹在阮唯身上的被子掀开,露出身无遮拦地女体。
她皮肤莹润,骨肉均匀,半躺在床头,乌黑长发铺满,袅袅婷婷似一幅画。
陆慎捏着她的脚踝,哑声说:“去冲凉,饿久了要胃疼。”
阮唯不说话,只用一双含着水的眼睛看他,嘴角一丝丝笑,若有如无。
陆慎警告她,“不要使坏。”
她抬起右脚,轻轻踹在他小腹上,等他动作,她有躲,赖在他身上说:“七叔,你帮我忙嘛……”
这一洗又是半个小时,等他们整理好走出卧室,廖佳琪的电视剧已经看到第二集。
抬头撞见陆慎,头一句话就是调侃,“看不出来呀陆叔叔,老当益壮嘛。”
陆慎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手掸一掸上衣上的兔毛——来自阮唯软乎乎的白毛衣,牵着阮唯向外走。
廖佳琪已经换上衬衫与牛仔裤,也同样走在阮唯身边,似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一进电梯就听她嘀咕,“好像叔叔带侄女逛街哦,今晚我们什么都不用我们买单吧?”一边说话一边撇嘴挤眼睛,惹陆慎冷冷一眼横过来,她到底害怕,接下来只敢和阮唯咬耳朵。
当然,说的全是陆慎坏话。
到餐厅,陆慎的话不多,全程都在照顾阮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