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秦婉如突然间站起身,或者因为愤怒,或者因为饮酒过度,她两眼充血,像雨夜厉鬼。
阮唯无所谓地笑,尔后说:“你都已经被七叔耍的团团转,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过爸爸也是可怜,明明都输了那么多回,还是记吃不记打,啧啧,你两个这次除了继泽的恨,别的什么都没捞着,真是辛苦啦。”
秦婉如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傻傻像被抽走了魂。
阮唯低头看时间,低声说:“你该走了。”
“走?”
“我替你定好凌晨一点飞伦敦的机票。”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叫忠叔送你。”阮唯根本不与她对话,拿秦婉如手机拨通阿忠电话,叫他上来,“你带她去机场,下楼不要走正门,小声一点从侧门出去。”
阿忠话不多,应承她之后领着失魂落魄的秦婉如下楼。
她来时轻装简行,走时却肩负重压,脑中反复播放着阮唯的话,来来回回碾压着她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
她坐在车里,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阮唯独自一人留在会客室。
电视仍然在放松当日要闻,一时有凶杀,一时又有利好消息,整座城热热闹闹一刻不休。
她把香烟摁灭,把剩下的酒喝完,关掉电视后面对黑漆漆屏幕上倒映的模糊轮廓,一语不发。
她在看自己,又似乎在看陌生人。
但好在她发呆的时间不长,眨眼间已然恢复正常。能够平静地离开会客室走出二楼阴暗狭窄的老式走廊,回到她阔别已久的卧室。
阮唯的房间分书房与卧室两部分,中间设隔断。屋内陈设尽量简洁,乍看之下倒像成熟男性风格。
她推开门,正准备开灯,却借着走廊的光,看清楚坐在书房单人沙发内的清癯的影。
因而带上门,黑暗当中隔着月光与他沉默相对。
晚风寂寞,月光也孤独。
最终是他打破缄默。
他的声音有一些哑,低低地召唤她,舌尖发音仿佛有魔力,“过来。”
一切都可归因于惯性,她听见他发令,下意识就跟随指令走到他身边。
月光照亮他的脸,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她坐在他膝上,闻到一阵凛冽冷香,就像他本身,远离尘嚣,在云端。
她半张脸贴在他西装外套上,柔柔的,怯怯的,有一些鼻酸,“七叔。”
陆慎拿指腹轻轻摩挲她下颌,低声问:“阿阮生气了?”
“不生气。”她抬起头,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他腰间金属硬邦邦冷冰冰地搁着她,令她微微地疼。
阮唯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眼,唯恐遗漏任何一丝破绽,她说:“我没想到,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假的,让我怀疑究竟是不是连我自己都是假的?”
“如果可行,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你亲手打破它,是你亲手毁掉我。”
她越讲越激动,陆慎不由得压低声,透着警告的口吻说:“阿阮,你不要钻牛角尖。”
“骗子,大骗子。”
“阿阮!”最后一声警告,你应当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阮唯顾不上。
她继续宣泄她的愤怒,“不但骗了我,也骗了继泽。你从一开始就和继良站一边对不对?用康榕和宁小瑜的嘴,让我对继良有坏印象,又借爸爸的出现把我推到继泽身边,达到目的,再顺水推舟把所有好处都给继良,七叔,你把所有人都耍一遍,我都不知道继良心里怎么想,他难道不害怕有一天你连他都骗吗?”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你说,我保证一字不漏地认真听。”
他皱眉,并不习惯阮唯的咄咄逼人,但他心里清楚,她被逼到极限也一样会咬人,就像现在,愤怒占满眼底,靠近又戒备的姿态,令她该死的……撩人。
他干咽一口,平静之后说:“你原本就只和继良要好,从前我和继良私下见面,你也曾经遇到过。”
“但是我不记得了,你们个个都欺负撞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
他怎么好坦白他最后仍存着试探她的目的呢,于是只能耐心用表象解释内核,“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损失。”
她眼底瞳孔放大,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劳烦你再说一遍。”
“阿阮,你问一问你自己,你真心想要嫁给庄家明那个二世祖吗?”
她颓丧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反反复复说着,“你走,你立刻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阿阮,你理智一点。”
“你放手!放开我!你这个骗子,王八蛋,你放开我!”女人脑中那一根弦一旦崩了,理智瞬间灰飞烟灭,她也变成歇斯底里不讲道理的疯子,除了推他咬他再不能思考任何事。
他翻过身,将胡乱挣扎的阮唯摁倒在沙发上。再从腰间抽出皮带,熟练地将她双手反绑在身后。
前一刻用尽全力挣扎的人,这一刻彻底消停,半躺在沙发内,两只眼亮晶晶瞪住他,咬牙喘息。
“七叔是怎么教你的?全都忘了?”他拨开她额上凌乱的发,似长辈循循善诱,“要懂礼貌,知道分寸。现在,乖一点,跟七叔说对不起。”
“我一个字都没说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满口谎话的老变态。”阮唯愤愤地抬起右脚踹过去,却被他半途拦截抓在手里,他向右一分,腰向前,占据她制胜点。
她慌了,战战兢兢问:“你想干什么?”
他似乎在悔过,低声说:“是我的教育不到位。”
“什么?”
“是我对你过于放纵。”
“我听不懂,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忠叔上来。”
“阿忠?他不是刚出门替你送秦婉如了吗?现在应该刚到机场,我们还有时间。”
“家里一定有其他人,我大声叫,一定有人替我报警。”
“你说谁?这里只有Chris听你话。”
“你……”她迟延,搜肠刮肚也没有可供威胁的筹码,他几乎是胜券在握可为所欲为,而她是腹背受敌笼中困兽,眼前强弱对比,输的依然是她。
她选择向现实低头,放软语调求他,“七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太迟,早一分钟说也许还有用。”
达不到预期效果,她立刻翻脸,“我为什么要道歉?该死的人是你。”
“再说一遍?嗯?”他眼中神色变幻,晦涩难测,“阿阮就这样恨我?”
“对,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嘘——”他食指抵上她唇峰,唇齿之间温柔似水,“有些话说出口就要勇敢面对后果。”
“什么后果?离开鲸歌岛我还会怕你?你敢动我,我明天就让外公杀了你。”
“好,我们试试看。”他说完,将她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她被扔在熟悉的床上,窗台及梳妆台的位置全然不变,仍然摆放着她结婚当天的装饰品。
陆慎弯下腰,指尖慢慢抚摸着她鲜红欲滴的唇,告知她,“你要记住,是你先犯规,是你……出界在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

第31章 明

第三十章家明
“阿阮你在吗?”
“我听余婶说你已经回房间了,你开门,我有事想跟你说。”
是廖佳琪。
陆慎从她胸口抬头,一口咬在她锁骨上,门外廖佳琪仍然不放弃,咚咚咚费力敲门。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嘴唇一开一合自她敏感耳廓轻轻扫过,喟叹道,“今晚真热闹。”
她舔一舔嘴唇说:“你看,老天爷都不帮你。”
“我不需要。”
他站起身,向她使个眼色,“打发她走。”
阮唯于是说:“你稍等,我马上来开门。”随即瞪回去,眼神中满是挑衅。
陆慎轻笑,伸手捏一捏她面颊,“小滑头。”
廖佳琪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不断催促,“好了吗?我等很久了唉,大江都没胆让我等这么久,你架子越来越大了嘛你。”
“就来——”抬一抬眉毛,示意他松绑。
他胸中那一口气散了,也不想再和她计较,反正有的是时间足够他慢慢来。
一松开她手腕,她立刻爬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迎接“天使”。
“佳琪,你终于来了。”
廖佳琪对于漫长的等待颇有微词,“终于不叫我廖小姐啦?”她上前一步,发觉气氛不对,疑心说:“房间还有其他人?”
灯亮了,陆慎从卧室走到书房,从容不迫,不见丝毫尴尬,遇上廖佳琪也照样打招呼。从身后揽住阮唯肩膀与来客说:“廖小姐这么晚不回家,来找阿阮谈心事?”
廖佳琪面对出现在阮唯闺房的陆慎,难掩惊讶,“你……陆先生,你是长辈啊……你这样……不太好吧……”
陆慎只当没听见,低头和阮唯咬耳朵,“你乖一点,七叔明天再来看你。”
“嗯……”她小声应承,只想快一点送他走。
他亲吻她眉心,拍她后背,带着笑说:“晚安吻,做个好梦。”再与廖佳琪点头致意,一侧身离开房间。
阮唯第一时间关上门,整个人都趴在门上,腿软,心有余悸。
廖佳琪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再倒一杯温水抚慰她轻颤的指尖。
廖佳琪握住她的手,问:“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阮唯仍旧怔怔的,安静地摇了摇头,一个字不说。
廖佳琪骂了句王八蛋,骂完还不觉解恨,继续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过两天我也找两个壮汉好好玩玩他。”
“不,八个,找八个壮汉替你出气。”
“佳琪……”阮唯反手握住她,“庄家明怎么样了?”
“他?还不是老样子,追着小明星满街跑,没见谁死了老婆还这么开心的……”一不小心说错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死,我的意思是没见他难过一秒钟,我看他搞不好还挺庆幸肇事司机发神经,让他还能继续逍遥。”
“我没死,最遗憾是他。”
“很有可能,毕竟庄家明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以内第一贱男。”
“佳琪——”
“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后你就知道了。”她见气氛轻松,越发的口没遮拦,“所以你如果真的和陆慎在一起,除了老一点之外,他样样都强过庄家明。”
“可是他骗我……”
“很正常啊,我也骗过你。”
“那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毕竟我对你可没有那么畸形的暗恋,你对我也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阮唯忍不住笑,夸赞她,“很有见地。”
廖佳琪欣然接受,“那是当然,我人生三十三次恋爱不是白谈的。”
“那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算有吧,跟你哥不清不楚的。”
“继良?”
“当然啦,继良又帅又有型,我瞎了才找继泽那个傻帽。”
但她仰头向后靠,又有苦恼,“可惜他是有妇之夫,你和你大嫂关系又那么好。”
“这样不好。”
“我也知道不好,但是……**关系总是那么简单直接,快感让你想不了其他,你懂吗?”
阮唯摇头,“我不懂。”
廖佳琪不信,“你一年前说不懂我还信你,现在?又不是小处女了,干嘛不坦白一点?当时你都已经告诉我过我,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回顾细节?”
“廖佳琪!”
“你凶人的时候真的蛮像陆慎,和他独处这么久,你该不会被他同化了吧?”
阮唯站起身往浴室走,“我要洗洗睡了。”
廖佳琪凑过来站在浴室门边,倚着门向她抛媚眼,“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洗呀,阮小姐。”
阮唯把头发绑起来,站在浴室镜前卸妆洗脸。
廖佳琪倚在门上,抱胸看她,调侃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陆慎蛮可怜的。”
“廖小姐,你的同情心真的好泛滥。”
廖佳琪继续,“你想他从前多克制?每次见你都忍了又忍,那眼神我看着都心疼,圣诞夜被你一撩就上钩,结果你老人家呢?穿上衣服就翻脸,我要是他,气都要死了,还管你车祸不车祸的?撞不死你我都要加足马力再碾上去。”
“你不要欺负我失忆就胡说八道,我从来不做这种事。”阮唯拿毛巾擦脸,再去卧室找一套睡衣扔给她,“你今晚不要回了,就睡在这里。”
“和你睡?那陆慎不得杀了我?”
“你再提他试试看。”
“噢……陆慎,陆慎,陆慎……啊哈哈哈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别挠我痒痒,我跟你说我很敏感的,万一被你挠到□□就尴尬了。”
“廖佳琪,你说话可不可以注意一点?”
“嗯……你让我捏捏胸我可以考虑看看。”
时钟走到午夜十二点,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心事。
廖佳琪提出,“照逻辑说,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见,几乎是陌生人,转眼就同睡一张床,阮小姐我怀疑你这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
“你能不能别用八十年代流行词?”
“噢,又歧视吃社会主义饭长大的我。”
“还来?”
“好吧好吧,我们谈一点正经的。”廖佳琪往她身边挪了挪,顺带关掉床头灯,整个房间只剩一盏幽暗的地灯守住光亮,“喂,我说,你和陆慎两个人在岛上,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哎呀,别装傻啦。”廖佳琪一激动,随手拍她一巴掌,疼得阮唯半天没缓过来。
她揉着受伤的肩膀问:“你该不会又要问那种话题吧?”
“对啊,难道你们孤男寡女**没有在岛上夜夜笙歌,做到天亮吗?”
“……没有……”
“哎,你犹豫了,你一定有。”廖佳琪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拍手几乎要从床上蹿起来,“怎么样,陆老七够不够硬?持不持久?什么尺寸?”
“我们真的没有。”
“屁,你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真的没有。”阮唯几乎要对天发誓。
“真的没有?”
“真的。”
廖佳琪转过背径自发愁,“居然真的没有?陆慎多年没有女伴,外界多少怀疑他性取向,但他和你明明都有过,难道他是双插头,百分之八十for man,另外百分之二十留给你,所以一时好一时坏。不过也说不通啊……连康榕那个三寸钉都从来没透露过陆慎有男伴这回事,所以他真的不行?喂,你有没有伸手摸过他?”
“又是什么啊?”阮唯拉高被子护住胸口,满眼警惕地看着廖佳琪。
“下面啊?你难道不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
“唉,你好没意思。”得不到答案就只能自我摸索,她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不过我看他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太行,至少尺寸亏一点,不过也许技巧好呢?毕竟长得好变态好禁欲,让人想分分钟趴在他脚下喊主人。”
“喂,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就睡了?猪头,活该你没性福。”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毕后阮唯与廖佳琪一道出门,只不过她去医院,廖佳琪回长海上班。
太阳高升,早高峰似潮水涌来。
廖佳琪开车,一路都在抱怨。
“真羡慕你,不想上班就可以一辈子不上班,不知道多幸福。”
看一眼红灯计时器,接着诉苦,“我就惨了,九点到公司,晚上十点能走就算好运,有时候还要跟大江在办公室加班,一面处理公事,一面还要……你懂得啦,一开心一兴起就玩office play,我都已经腻了。”
阮唯却在发愁其他事,“我想我需要一只手机。”
这话,廖佳琪听完也要吃惊,“连手机都没有?你怎么惨成这样?也对,家里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个个都恨不能守在医院向死老头表忠心。”
“佳琪……”
“OKOK,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又是红灯,她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侧过头看一眼说,“中午一起吃饭,我给你带一只最新的。”
“好,晚一点转账给你。”
“拜托,你这样的大老板,该给我double的价格好嘛?”
“好,那你请我吃饭。”
“没问题的啦,只要你哥不在公司,我可以提早出来。不过我猜他肯定在医院端茶送水,以弥补江老昏迷这段时间他的为所欲为。”
廖佳琪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和阮唯说:“不要搭理继泽那个傻帽,他说什么你都当他放屁,不要和他争,他疯起来万一还像之前那样动手伤人,江继良倒是乐见其成,我就怕你吃亏。”
“嗯,我知道,我不会和他吵的。”阮唯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我等你一起吃午餐。”
“好,十一点半我到江老病房外等你。”
“路上小心。”
廖佳琪歪头一笑,向她摆一摆手,发动引擎。
阮唯独自走到江如海病房外,推门进去,果然继泽和继良都在,一个汇报公司日常事务,另一个阴沉沉一语不发。
“早上好。”她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第32章 毅

第三十一章家毅
江老戴一副老花镜半躺在病床上审阅纸质文件,见她来,一指继良的座位说:“你坐。”
继良连忙让开,没忘带着笑。“女士优先。”
“谢谢。”
“和我还用说谢?”
阮唯不应声,只看江如海,“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马马虎虎。”江如海翻一页纸,继良坐在阮唯身后紧张地双手交握,继泽低着头始终不知在想什么。
恰巧有人来,是一位优雅成熟女性,三十出头模样,与继泽继良打过招呼便对着阮唯微笑,无奈她一脸茫然毫无头绪。
还是继良作介绍,“阿阮,这是媛媛,你大嫂。”
“你好……抱歉我好多事都记不得……”她与对方握手,又听见她说:“郑媛,你叫我大嫂或者郑媛、媛媛都随意。”
“媛媛啊——”是江老发话。
**随即走到床头,认真听训。
“阿阮身体出状况,我又在医院,只能托你照顾她,不要学某些人,让阿阮在家还要受委屈。”
郑媛即刻说:“爷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一定把她照顾好。”
“嗯,你做人做事我一贯放心。”说完看继良一眼,冷得很。
接下来三个人继续聊公事,没说几句继泽就挨骂,他糟糕的心情令他失去理智,居然和江如海顶嘴,最后责令他,“老实在家待着,没事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继良一旁冷笑,大约认为自己正一路高歌猛进,稳赢。
最后等来医生,与江如海商量好三天之后出院。
到休息时间,四个人一同离开病房,关门时继良说:“我们谈谈。”又转向郑媛,“你去楼下喝杯咖啡,给我们十五分钟。”
郑媛却略过他看着阮唯,从包里递过来一只手机,“里面有你大部分朋友电话,谈完之后你打给我,我带你去吃午餐。”
“好。”阮唯接过来,认真说,“谢谢大嫂。”
“应该的。”郑媛再回头看江继良,“十五分钟,你记得长话短说。”
继良不答,等郑媛上电梯继泽才调笑说:“大嫂还是那么有个性,要我说,全家活得最潇洒的是她。”
继良对此不置一语,扶住阮唯肩膀带她去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三兄妹各坐一方,还是老大先开口,但只对阮唯说,“这次的事,你要怪我我也认。”
继泽嗤笑一声,“怪你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局?大哥你花招那么多,不要做生意了,去演魔术啦。”
继泽的冷嘲热讽通通被无视,江继良伸手去碰阮唯手背,不料她抽回手,让他扑了个空。
“恨我?”
她仍然紧咬下唇,不说话。
继泽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大哥好霸道,做出这种事,还不许阿阮恨你?不恨你难道给你送锦旗感谢你把她当白痴那么骗?”
“究竟是谁想出这种下作招数?”江继良终于忍到极限,回过头对继泽发火,“是我逼你和阮耀明合谋把阿阮送到岛上?是我逼你作假骗她?是我逼你找她开保险箱写委托书?始作俑者还在推三推四逃避责任,你几时能长大?”
“对!我是不如你!我干这么多事最后获益的是谁?”继泽蹭一下站起来,与继良对吼,房间内火药味十足,“谁料到七叔会玩无间道?表面上什么都帮我,实际却是你江继良的狗!关键时刻反咬一口,我输就输在没你们那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