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睿恒从未对她用这么大的嗓门喊过,江可璇不由得一怔,举目看了四周一眼,已经有很多人被她们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她低头,脸上闪过一抹恼羞。
江可璇被纪睿恒拉扯着上了车,她嘴里还嚷嚷着,“小心孩子!你别这么粗鲁行不行!”
将江可璇塞上车,纪睿恒并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他深呼吸压住心底不断翻涌的怒气,冷冷的打破沉默,“可璇,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婚约,就不要再去***扰楼沁。”
江可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孩子的妈妈!”
纪睿恒似是被她的话逼急了,双目猩红的看向她,“你一次次地害她还不够吗?当初你给她下/药,把她送上凌聿风的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件事要真追究起来,你也是要和你姐姐一样坐牢的!你和楼钰狼狈为奸,针对一个对你们已经毫无威胁的女孩,就这么有意思吗?”
江可璇一阵语塞,咬着唇。
纪睿恒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竟然知道下/药那件事,谁知却听她暗自喃喃地说道,“都怪我,当初算错一步,竟然让她和凌聿风有了瓜葛。”
“你!”纪睿恒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真是不知悔改......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或许,从那一年开始他就错了,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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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楼沁心里都惴惴不安的,生怕凌聿风会生她的气。
直到下了车,到了他和同学们约好的酒店,楼沁还是摸不清他到底有没有不高兴。
迟迟不见楼沁跟上来,凌聿风回过身,他挑眉以眼神询问。
楼沁迟疑地问,“凌叔,我不知道纪睿恒会来......你,生气了吗?”
凌聿风双手插着裤袋,脚步一旋来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没有。进去吧。”
被他牵着往酒店里走,楼沁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没有?”
凌聿风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要是真让江可璇打到,我才会生气,气你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懂吗?”
纪睿恒在他眼里不是问题,也不值得他生气。在他心中,她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听懂他的意思,楼沁傻兮兮的露出笑容,主动挽上他的那只手臂,讨好的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因为我现在是凌叔的固有资产了嘛!”
凌聿风没出声,捕捉到她大眼中的调皮,唇角微勾。
包厢里,张铎和其他几位同学早就等在那里了。
见到他们,楼沁有些紧张,总觉得这些人都是长辈,于是悄悄放开凌聿风的手,也不敢和他太亲昵,生怕别人以为她是个狐狸精呢。
张铎自然是认识她的,凌聿风主动为其他人介绍,“我女朋友,夏水心。”
‘女朋友’这三个字,烘得楼沁心里暖暖的,连面颊也开始发热。
她被他那几个朋友当做稀奇玩意儿似的打量着,听到其中一人戏谑道,“你小子行啊,每次带来的女人都这么年轻,真是......唔唔。”
那人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给捂住了嘴巴。
173 你们再惹她,回家我真要跪搓板了
173 你们再惹她,回家我真要跪搓板了
那人被朋友拉到一边,楼沁小心偷窥凌聿风的表情,倒是很镇定,波澜不惊的带着她入席。
等饭桌上重新乱哄哄的时候,楼沁凑到凌聿风跟前,“凌叔,老实交代,你还带了几个女人过来见过朋友?”
凌聿风挑眉轻扫她,桌下那只手轻捏她的手背,状似思考地说,“等我算一算,算好了再告诉你。”
楼沁眯起眼睛,小眼神像是小箭似的‘嗖嗖’往凌聿风脸上射。
之前那个朋友一直注意他们这边的举动,也听到了楼沁的问题。他又看凌聿风闷着不出声,在一边干着急。真的生怕他们回头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言闹矛盾,那朋友主动解释,“夏小姐,你别听我胡说。聿风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连朋友都没带来过,就几年前带了个侄女来,真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
那人一脸忐忑,好像楼沁不原谅凌聿风的话,他就会羞愧欲死一样。
凌聿风缓缓掀眸望过去,对那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也是侄女。你们之前见过。”
顿时,饭桌上一片鸦雀无声。
那人先是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重重拍了一下额头,“是、是同一个人??”
楼沁没忍住,噗嗤一声,不厚道地笑出声,“你好啊,刘总,那年不小心喝了您的鸡尾酒,待会儿让凌......让聿风赔您几杯。”
张铎笑着把手边的纸巾往刘总身上扔,刘总还是愣愣的没缓过神儿,只听张铎打趣道,“人家逼供这是小两口情趣,你插什么嘴?你还真当自己的话这么值钱,别人听了就得上心啊?”
众人哄笑一声,刘总还没喝酒,就先闹了个大红脸。
有人说,“我就说夏小姐看着眼熟。怎么着聿风,之前不还说是侄女吗?今天怎么变成女朋友了?”
“你们还不了解凌总啊,向来不沾女色的。我就说当年咱几个大男人聚会,带什么侄女,一看就是不简单。现在倒是不装了,直接给我们个‘大惊喜’!”
“果子熟了,当然要摘。你说是不是啊,嫂子?”
最后这句话,问的人是楼沁。
楼沁对这个称呼不陌生,前一阵总是被温衍的朋友打趣叫‘小嫂子’,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就恨不得堵上那几个人的嘴。可现在听这些人这样叫自己,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
这些大男人稍微和你熟一点,嘴巴也没个把门的。
楼沁被取笑得面红耳赤,在桌下偷偷拉了拉凌聿风的衣摆,让他给自己解围。
凌聿风和她还是有一些默契的,这时出声道,“你们再惹她,回家我就真要跪搓板了。”
楼沁:“......”
他这一句话哪里是解围,刹时引了不少人向她投来暧昧地目光,楼沁低着头,觉得脸上的温度差不多能煎个荷包蛋吃了。
楼沁羞得不行,借口去洗手间去外面缓一缓。
张铎等她走了之后,才凑过来小声问,“你登报扔了那么一颗炸弹到海里,楼家就没半点动静?”
凌聿风举杯喝了一口水,悠哉地说,“他们现在要做的抓紧挽回公司形象,光这一点,就够他们忙的。”
“你可是真行,事先谁都没打招呼,就这么登报了,看来你真是被这个婚约弄得不厌其烦。”
凌聿风挑唇,不置可否,半晌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是不再想一个人。”
已经见过光明的人,怎么会再安心待在黑暗中?
张铎张了张嘴,多看凌聿风几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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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觉得凌聿风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席间他喝了几杯,和朋友聊天时的话也比平常多,整个人都是放松惬意的。
聚会结束后,他们从酒店里找了一个代驾,将他们送回到芳草园。
凌聿风去卫浴间洗澡,楼沁则是趁时间还早打了个电话给两个孩子。水水和禹禹晚上睡在夏家的别墅,夏士雄夫妻对他们向来是有求必应,宠溺得不得了,所以楼沁就多嘱咐了他们几句,不许淘气,也不许多吃零食。
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凌聿风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楼沁以为他已经睡着,连走路都变得很轻,带上了卫浴间的门。
在玻璃间外脱了衣服,她打开花洒,将长发从头绳里解放出来,刚准备去拿洗头水,身后就有一股热源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水流从他的指缝间流过,楼沁微微战栗,轻声说,“凌叔,别闹。”
他没出声,一味地低头亲吻她的肩头和脖颈,大手也开始不安分,渐渐地向上移动。
楼沁呼吸不稳,背后的男人呼吸更是粗重。热水拍打在两人的身上,楼沁还能闻到他身上寡淡的酒气,很浅的味道,混杂着烟味。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楼沁不可抑制地发出黏腻的声音,头轻轻地向后仰着,似乎更加方便男人侧着脸咬她的锁骨和耳垂,而她却因为完全看不到凌聿风的脸,而没有安全感。也正是这种不安地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背过手,触碰着他结实有力的侧腰,指甲深陷其中。
自始至终,凌聿风都没有说半个字,大手缓缓来到她的腿根,轻柔如风似的拂过那里变浅的疤痕。
接着楼沁被他引导着抬起双手,扶在光滑的墙壁上,他又从身后欺近,滚烫的身体几乎毫无缝隙地和她贴合着。
楼沁也动了情,被他磨得不行,一句一句的求饶。
凌聿风低哑的声音从耳畔拂过,“刚才在饭桌上,你叫我什么?”
“凌、凌叔......”刚说完,就被他重重的捏了一下,楼沁吃痛,才忍着羞赧叫了一声,“聿风......”
这一声过后,她都能感觉到背后这人的激动。
没有任何阻碍的融合,楼沁死死咬着唇不发出声音,除了花洒的水流声,整个浴室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他的眼睛黏在她意乱情迷的脸上,背脊紧绷,黢黑的双眸暗得更加深邃,他举起另一只手,按上她扶在墙壁的那只小手,渐渐收拢,与她十指紧扣......
楼沁觉得,在浴室做除了累之外,也并不是全无坏处。
至少清理工作省下了诸多环节,随便就地冲一冲,便好了。
结束后,楼沁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双腿因为刚才那个姿势有些发麻,一进被窝就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凌聿风穿好内/裤一回身,已经没有被子能分给他了。
“你去哪?”楼沁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到凌聿风弯腰将搭在床榻上的睡袍套在身上。
“去抽根烟,你先睡。”凌聿风从床头拿了打火机和烟盒,低头在楼沁的额头上亲了亲。
“那你快一点,我等你一起睡。”
近来凌聿风的烟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楼沁和孩子们在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不会抽。今天是有些高兴,所以忘形了。
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火光乍现,很快有袅袅的烟雾弥漫了出来,凌聿风双手夹着香烟,缓慢突出的时候微眯了眼睛。
抽到一半时,他才掏出关机已久的手机,屏幕上刹那间蹦出许多条讯息,他没理会,而是直接拨了电话回老宅别墅。
“聿风?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我今天找你都要找疯了,你爸他......”凌母还没说完,背景里就响起凌傅正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不是那个逆子打来的!给我!”
电话一阵噪杂,很快就易了主,凌傅正对着电话喊道,“你真当你老子死了是怎么?你当公司是儿戏吗?当婚姻大事是儿戏吗?你以为登个报就解决问题了是不是?!和楼家解除婚约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
“爸,这些事我明天当面会和你解释。”
“明天?”凌傅正意识到什么,“你现在在海城?”
“嗯。”
“和那个女人?”
凌聿风蹙眉,并未答话,凌傅正怒意更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告诉你,你想和楼钰解除婚约娶那个女人,我告诉你,不可能!”
凌母插话道,“什么不可能!这可也是我儿子......”
那边已经挂上了电话,凌聿风抿唇将手机关上,一回头,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楼沁,正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凌傅正的声音不小,那些话想必都被她听到了。
174 告诉他,楼沁的事,还不算完
174 告诉他,楼沁的事,还不算完
听闻凌聿风登报和楼家撇清关系,凌傅正马不停蹄地从外地赶了回来。
凌聿风在回老宅前,先去了一趟公司,吩咐莫奇做两件事。
“你去禹城把两个孩子接过来,老爷子这次,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凌聿风将雷克萨斯的车钥匙交给莫奇。
莫奇点点头,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现在是凌聿风的筹码,只要凌傅正一旦知道这俩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子,想接受楼沁难道还不容易吗?
“还有这个,”凌聿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你去禹城之前,先跑一趟出版社,将这个交给纪睿恒。”
莫奇拿着那个信封,里面摸起来像是照片一系列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些年凌聿风和纪睿恒都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有东西要给纪睿恒?
不过莫奇还是拿着信封离开了。
凌聿风又在公司逗留了几个小时,解决手边几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和楼家解除婚约也不是完全对凌氏没有害处,一早股市开盘,凌氏的股票下跌了三个百分点,但总比楼氏跌停好得多。无论是凌氏的合作商还是楼氏的经销商,也都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这其中还不乏记者狗仔们***扰。
凌聿风解决完手边最后一份文件,刚合上文件夹,内线亮起。
GiGi的声音从座机上传出,“凌总,楼氏那边楼克齐亲自致电过来。”
“回了吧。”凌聿风起身拿起西装,这时动作顿了顿,又道,“告诉他,楼沁的事,还不算完。”
“......是。”GiGi愕然,没想到老板竟然会这么直接,不留情面。
楼氏那边挂上电话,楼钰一脸急切,连声问道,“爸,怎么样?那边说什么?”
楼克齐抬眼看了一眼女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足以单用‘悔恨’这个词来形容了,颓然道,“你料的不错,果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楼沁。”
片刻后,楼克齐像是回光返照,突然有了精神,吩咐道,“楼钰,你快去,找人打听楼沁的下落,到如今能救我们的,就只有她了!”
闻言,楼钰死死地咬着下唇,眼底划过一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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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聿风又处理了几件急事,才叫司机开车送他回老宅。
一进门先看到坐在客厅里状态稍差的纪母和凌峻楠,凌聿风脱了大衣交给保姆,凌母闻讯赶来,立马将儿子拉到一边,“水心没跟你来吧?”
凌聿风瞄了楼上书房一眼,才淡淡的道,“没有。”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和你爸较上劲儿,把水心也带来。”凌母呼出一口气,又道,“我跟你说,你爸现在在气头上,你别再火上浇油,先安抚他,哄他几句,剩下的我来慢慢给你搞定。”
凌聿风抿唇不语。
凌母暗暗心急,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今天是准备摊牌来的。
“你知道你爸是老古板,一时间怎么能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进门?你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可能破罐破摔,让你单一辈子都有可......”
凌母还没说完,二楼书房的门打开,凌傅正出现在门口,怒喝一声,“凌聿风,你跟我进来!”
说罢,凌傅正转身摔了门。
凌母随着那声音一抖,还想再说几句,凌聿风却拍拍他母亲的肩膀,浅笑道,“妈,我有分寸。”
你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凌母知道劝阻无望,叹口气,走到沙发旁坐下。
纪母多少也知道凌聿风的事,出声安慰凌母几句,“大嫂,您也别太上火。这父母啊怎么都拗不过儿女。那女人虽然条件差一点,但只要聿风乐意,大哥也没办法不是?”
“你们不了解凌傅正的狗脾气,我是怕他一时糊涂,再耽误了聿风的婚事,我们聿风就真要变成孤家寡人了。唉,要是楼......”
其实凌母想说,要是楼沁还在的话就好了。
但碍于外人在场,凌母这话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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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将东西送到出版社的时候,纪睿恒正坐在电脑前,校对楼沁的稿子。
经过上次的事,纪睿恒对于这种信封已经深有阴影,但一想到东西是凌聿风派人送过来的,还是把信封打开了。
里面有十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主人公却让纪睿恒大惊失色,是他和曾经那个胖胖的楼沁,在车内被人拍下的相互依偎的照片。而在那里面的他自己,也还是当年那个青涩意气风发的小伙子。
纪睿恒对这些照片的来历一头雾水,第一时间向出版社请假,驱车来到凌氏,却得知凌聿风已经回老宅的消息。
当他赶回老宅的时候,恰好见到凌聿风从二楼缓步下来,他顾不上向纪母和凌母他们问好,在楼梯正中间堵住了男人,开门见山地道,“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纪睿恒是做杂志的,对摄影也很懂行,他知道那些照片并不是合成的,可他又的确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楼沁有过那种亲密的举动。
凌聿风双手插袋,一身铁灰色西装,云淡风轻地瞥纪睿恒一眼,用眼神示意跟他上楼。
来到凌聿风的卧室,纪睿恒关上门后便动也不动,他看向站在对面,神色莫测的男人。
两两沉默中,纪睿恒还是率先撑不住,说,“我不记得,我和她拍过这样的照片。”
凌聿风双手插袋,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的,“这件事,恐怕你去问江可璇,更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什么意思?”纪睿恒心里一颤。
“想知道楼沁为什么离开五年吗?”凌聿风勾着唇,笑容很冷,“江可璇和楼钰把你灌醉,给她下了安眠药,找来记者拍下这种照片,然后再送到我的手上。目的,我想你能够猜到。”
果不其然,纪睿恒脸色微白,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
凌聿风那双狭长的眼眸越渐幽深,愈发的高深难懂,“让她吃了五年的苦,不可否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打算用我的下半辈子来偿还他们母子三个。但至于江可璇和楼钰,这些烂账,我也会慢慢地清算。”
凌聿风知道纪睿恒不是傻子,如果说五年前的纪睿恒还能被江可璇的爱情蒙蔽了眼睛,但如今,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出现了倾斜。
该投下的石子想必已经收到了凌聿风想要的效果,没可能楼沁离家过了这么多的苦日子,而他们这些人还能安安稳稳地生活。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江可璇纵然心比天高,但对纪睿恒确实是有真感情的。能真正让她难受的人,无非只有纪睿恒一个。
从纪睿恒身边错身而过时,凌聿风的脚步突地停了停,“照片你毁了吧?”
纪睿恒蓦地一僵,始终放在大衣里的那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里面坚硬的纸片,他迟疑地点头。
凌聿风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冷笑一声,打开门出去了。
房门再次被人关上,纪睿恒才缓缓地将照片拿了出来,指腹柔柔地摩挲过照片中酣睡的女孩,他闭了闭眼睛,双眼酸涩难忍。
最后,纪睿恒拿起车钥匙,从凌家老宅离开,驶向江可璇的公寓。
在她的公寓楼下,纪睿恒抽了半包烟,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有楼沁,也有江可璇。这么多年的感情,吵吵合合,都已经忘了两个人最初想爱的样子。褪去年少爱情时的光鲜亮丽,如今他和江可璇之间,还剩下什么?
纪母曾经说的那句话,如今狠狠地戳着他的心窝子,她说他看不清到底谁才是适合他的人,她说希望不要有那一天,他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会朝着人预期的方向发展。
尤其感情这回事,几经辗转,最后谁也预料不到结局。
将最后一口烟抽尽,纪睿恒拿起副驾驶上的大衣,看着江可璇家所在的方向,下了车。
175 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175 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看到站在门外的纪睿恒,江可璇一脸诧异。
前天的不欢而散后,她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收到过他发来的信息。因为林子濠的事,她被江父骂了出来,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呆在公寓里。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事,归根究底她还是不想离开纪睿恒,也离不开他。
所以此时此刻见到朝思暮想的男人,江可璇有些憔悴的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笑容。
“阿恒,你终于来找我了!”江可璇激动得扑倒纪睿恒的怀里,只是前一刻,他却用手拂开了她。
江可璇微微一怔。
纪睿恒举步进屋,这间公寓是两年前他买来结婚用的,付了首付,可江可璇却一直没有搬过来和他同住,只是偶尔才来这和他过夜。他知道,她嫌这里地点不好,面积也小,和她那些同学,还有圈子里那些人的婚房相差甚远。
可这房子,这车子,都是他辛辛苦苦用汗水换来的,可悲的是,被他视为可以共度一生的女人,却嫌弃他不能给她更好的。
此时,纪睿恒的脸上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但更多的是自嘲。
江可璇觉得从他进屋开始就很不对劲,他们之间已经越来越不像之前,她现在总是不能猜透他在想什么。于是,惴惴的看着纪睿恒,江可璇难得的紧张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纪睿恒转身,清明的双眼凝视着江可璇。
她微抖着声音问,“什么瞒着你?”
“当年,你对楼沁还做过什么?”纪睿恒眼神肃穆地盯着她,“除了把她送上凌聿风的床,在我出国前一天拍那种暧昧的照片,除了这些,你还做过什么?”
江可璇倒抽一口冷气,嘴唇动了动,最后也只是问,“你、你都知道了?”
纪睿恒抿着唇,眼底划过浓浓的失望,“我以为,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有染,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可我没想到,你当年小小年纪,还会筹划这么多事情,而我却一直把你当成全天下最善良最纯洁的女人,呵呵,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