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一段时间,他真的把什么都给忘记了。
他有记忆地时候。就已经这么大了,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笑容,没有感情。虽然他的意识中有一些零碎地片断,就好像是他的记忆,但是他却总觉得,那是假的。
只是,他还是按照那些记忆的东西去做了,虽然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他还是去做了,报仇,拜师学艺。他以为武功很难,以为天劫很厉害,可是都很平常。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过场,虽然发生了,却从来都不曾真实过。
有一个女子说爱他,他不信,却还是让她爱了。
有一个自称是他师傅的老头好像教了他很多东西,他学了,学会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学。
然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人出现。
那些人,自称是玩家,他们对他这个世界的人的态度,简直不是一般的恶劣。虽然有时候会可以的讨好,但是他们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对他们的在乎。他们不在乎他们口口声声叫师傅的人到底是什么名字,离开的时候不会留恋也不会不舍,反而高兴的如同脱离苦海一样。
那些人出现的时候,师傅已经不在了,他说他去了一个叫做仙界的地方。他不知道仙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师傅的意思,是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去那里。
除了师傅,他不觉得还有什么人让他觉得在乎,师傅是这个世界里对他最好的人。
虽然不以为然,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有一天他会去一个叫做仙界的地方,做没有烦恼的仙人。
后来的后来,他度劫失败,做了一种叫做散仙的人。他不知道散仙是什么玩意,好像只是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叫做玩家的人都很怕他。
有一天他去看他表弟(其实就是吕青衣啦)的时候,无意中遇上了一个满面微笑的少女,那少女就是小米。
她也是玩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容让他觉得很暖,觉得舒服。
只有在她的眼里,他才会觉得自己是和她一样的人,不是玩家,也不是NPC。
那孩子有点单纯,有点傻气,还有点不明显的自卑。他默默的看着她,因为他知道其实这样的人更加敏感而脆弱。不给她直接的帮助,只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做她的影子和尾巴,虽然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很奇怪,但是却还是一直坚持。
想起他和她,他就觉得心口满满的都是温暖。在那个时候的他,除了这个女孩,就算是那个忽然出现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自称是他弟弟的玉皇大帝,还有那个漂亮的武当掌门夫人,也从来没有让他像这样关注过。
他的眼里其他的人好像都是布景,一举一动都无比可笑。
他们说她是游戏小白,等级低,他就让她一夕成为玩家之中的焦点,没有让人羡慕的流口水的装备,他可以帮她弄来,隐藏任务什么的,他虽然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啊!而且就算没有,就不能编几个出来吗?
虽然,他知道她其实都不在乎的。
她经常笑,笑的很可爱,很憨厚,也很真诚。她总是用那双看似无忧的单纯大眼仰着头看她,从来都不会肆意的笑,张扬的炫耀她所拥有的。她可以很无所谓的将全身家当塞给武当的老小子,可以将别人羡慕的直流口水的东西塞给他们这样的甚至是无关的路人,可以拿宝剑当飞碟来用,可以将辛苦扒来的材料熊皮都送给朋友…
是的,他在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在意慢慢的变成了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量变成了质变,成为沉甸甸无法放下的爱。
可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的,他和她…是不可能的。
看到她喜欢那个高傲的他,明明知道他的欺骗,他却只能袖手旁观,那是她的感情,他不能插手;看到她对着真正喜欢他的男子无动于衷,心里会为她默默着急,也会觉得那个男人太没有担当,却还是会感到一丝庆幸;看到她难过会愤怒,看到她伤心会担忧,为她报复了却又怕她阻挠,于是不敢告诉她…
明明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能说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在胸口重重的捶了一拳一样,几乎要窒息。
他的记忆出现了交错。
不想她担忧,因此离开。明明知道她对自己的依赖,却还是不得不离开。虽然知道这样的离开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却只能一次次的重复这样的伤害。继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然爱他。
怎么能?
惶恐和无法抑制的喜悦,让他一度陷入了狂乱中。他不得不再次离开,他害怕她看到自己不同的一面。潜意识里竟然还想着在她心里保留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他想,他真的爱惨她了。
他想要逃避,但因为思念而失败。
算了吧,既然做不到就面对好了。当他终于想通了要和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他们却遭到了那些叫做玩家的人的埋伏。
仓皇中,他只来得及,为她撑开他的防护。
再醒来,又一次失忆。
或者,算不上失忆。季孟涵笑着,他居然成了游戏里的NPC,NPC的身份,爱上了玩家。妈妈和弟弟,或许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吧?
他们遮蔽他的记忆,只是为了让他不要那么颓废,他们为他创造的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却可以让他用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虽然,他们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到那个身体里去。
他是可以爱她的,是有资格爱她的…当他想起一切的时候,那种无法抑制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但是当喜悦逝去,他却面临了更大的问题。
他没有身体——如果他还是那个单纯的NPC白涵,他会用他的爱守护她,起码在游戏里,他会成为她的全部;如果他是没有想起全部的季孟涵,他会放她离开,干脆而决绝,让她不用为难,而他,也不必痛苦太久。
可是,他不是白涵,也不是季孟涵。
他明明可以和她一起幸福,但却是有条件的。如果失败,他将万劫不复,更不要提给她幸福。
29.这座山名叫昆仑
于明白头顶上密布的不是雨云的那天,季孟涵不见了涵的消失,那朵在他们头顶积郁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阴云,也跟着消失了。
小米发了疯似的在整个林子里四处乱转,她想喊他的名字,可是那几个字哽咽在喉头,却怎么都出不了声。她的断水仿佛与她割断了联系一样,竟然召唤不出来,而八卦盘上指示方向的指针,一直不停的乱转。
应该习惯的,小米抱着那只被季孟涵炖了很多次的小白兔楞楞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这样不告而别,但是却是第一次,这样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安。
明明不大的地方,她却怎么都跑不出去,每次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间树屋。四周的景物忽然变的幽暗阴森起来,她瑟缩进树屋里,兔子什么时候蹦了出去也不知道,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觉得遍体生寒。
会彻底的失去吗?
她安静的流着眼泪,她望着树屋外的明媚,看着偷过密集树叶的那些细碎阳光。那种斑驳而稀疏的斑点,落在树木的躯干上,落在动物们的身体上,把所有物体都变的破碎而诡异起来。
尽管明亮,却感觉不到温暖。
等等…阳光?小米顿时清醒过来了,她太依赖八卦盘以至忘记了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规则。小学老师曾经教过,当在森林中迷路时,太阳也是指路的标示之一。
她竟然忘记了,这个游戏世界的某些东西,是依据现实来设定的。
跳下树屋。小兔子却还等在树屋下。小小地雪白的团子裹成一个圆球,露出两只红红的眼睛,还有一对长长的耳朵。生活在丛林中的兔子竟然干净的就像是家养的一样,不过这是在游戏,所以小米并没有在意这只兔子的不同之处。
日出东方,至西而落。太阳总是不会变地,抱起兔子小米抬头仰望,因为树叶密集地原因。阳光不会刺到双眼。让她能清楚的看清它的存在。
感谢老天,居然是个晴天,连一丝云都没有。
欣喜的小米已然忘记了自己是在游戏了,只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要知道这片天空下地云朵几乎全部已经聚集到季孟涵的头顶上空去了。若她还能见到,才是奇迹。
一直走,所有的阻挡都视而不见。树根。枝,游走在腐叶中还未冬眠地蛇,那头被捕食了数次的狮子。它哀怨的目光瞅着她,却被她完全无视了。
兔子红色的眸子朝它望去,那凶猛的野兽如同见了猫的老鼠,竟骇得假装闭目养神起来。
小米并无所觉。
一直走,走到尽头。因为心思都放到了寻路上头,所以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无关紧要起来,所以看不到兔子和狮子之间的诡异情状。
眼看日落之时就要到了,小米一脚踩在地上。居然没有听见熟悉的“咯吱”声——那是踩在枯木和落叶上才会发出地声音。小米低头看看脚下,感觉探出的左脚踩着白色的土地,右脚还在森林地枯枝上头流连。
一怔。怀中的小白兔子窜了出去,一跳。就消失了。
这情景本该很诡异,白色地土地,白色的兔子一跳就不见了。可是这个地方,哪怕你穿了一身黑,只要走进去,也会马上就消失。
森林的尽头,尽然是会是缭绕浓厚的云雾——是雾,而非云。
小米望着左脚,其实她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左脚,她只是望着左脚大概所在的方位。如果不是因为那笃实的存在感,她甚至会以为自己是没有左脚的。
犹豫了,因为恐慌。在这个连自己都会迷失的地方,除了茫茫的云雾,什么都瞧不见。从前只听说夜黑的深手不见五指,却没想到,原来白到了极至,比黑夜更加恐怕。
这仿佛吞噬了一切的云雾,让她害怕了,她怕自己一头载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再也见不到季孟涵。哪怕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她依然害怕。
恐惧是无药可医的病,尤其当她连自己为什么恐惧都不知道的时候。
伸出手,手就被“吃”掉了,靠自己近些,又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掌。明明是自己的,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她从小就怕老鼠,也怕那些灵异的东西,鬼怪妖异,无一不是拒绝往来户。而现在竟然连自己的手都害怕,小米轻轻的拍了自己的脸,忽然笑出声来。
是太压抑了啊…这么久了,就算他天天都在自己的身边,就算他对自己呵护倍至,就算他总是云淡风轻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她却依然是害怕的。
因为他从来都不说承诺。不管她是暗示还是明示,耍赖还是撒娇,威逼还是色诱,他永远都只是笑着说她是个好孩子,他知道的。
她不是什么好孩子,她很难过,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他一直在逃避。
逃避什么?她不懂,他似乎很明白他们之间那尴尬的关系,因此从来不做出任何承诺。
他是在害怕遵守不了承诺吗?
可知道,他的害怕,却让她一直重复着不安,这些不后,尽然会让她觉得恐惧。
“这里好歹是白的。”她自嘲般自言自语道,狠了狠心扎进这浓重的白色之中。她知道一旦踏入进来就会如在那座迷阵般的森林里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哪怕她只踏出了一步。
即便睁着眼,却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还不如在黑暗当中呢。发现了这一点的小米顿时无奈的叹息,却发现已经可以和剑灵沟通了,不由惊喜的叫了一声。
“灵!”因为怎么看那个精致的小娃娃都是女娃娃的模样,所以小米决定叫她灵。原本是叫灵儿地,但是自从在药王谷见到了蛮灵儿以后。这个称呼就已经不合适了。再加上剑灵的严重抗议和申明,他是一个灵体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于是就简略了称呼,叫做灵。
“其实我宁愿你叫我剑的。”灵叨念了一句,断水出现在小米的面前,剑身上竟然有个小人儿在蹦达,嘴里还兴奋的絮叨着:“终于能出来了,晒太阳的感觉真好啊…”
小米惊讶的张大了嘴。惊讶地原因不是看见小人儿出来了。事实上在她之前升级地时候系统提示就已经告诉她这个事情了。她之所以惊讶,却是因为她竟然可以看到断水。
在这片浓郁的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看不清楚的云雾里,她竟然可以看到停在她面前地断水和在上面跳着霹雳舞的灵!
“咦…”灵扭了一会忽然停下,打量着四周。小米不知道这一片白茫茫的有什么好看地。不由奇怪的望着他。只见他忽然又惊喜的大叫道:“小米主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雪雪童年快出来,到好地方了!”
“这是什么地方?”小米没有看到童年和雪雪的身影,但是知道他们已经出来了。听见了他们惊喜的“哇”声,仿佛这个地方让他们觉得很舒服。
“这里啊…我也不知道…”灵小小的手挠挠脑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小米很无力,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淡淡的问道:“这里可以御剑吗?”
“当然可以地…”提起本行,灵顿时没了尴尬,挺着小小的胸膛,“在这里的话,连灵气都不用花费…”
小米眼前一亮:“那能找到季孟涵吗?”
“…”
最终小米还是没有得到满意地答复,但是在这个睁眼还是瞎的地方。她能依靠地也只有唯一可以看见的飞剑断水了。
踩着她家的终极小飞剑,穿梭在白日般的云朵里,仿佛坐着穿梭机。电影里能够穿梭时光的那种…周围白色倒流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只好必上眼。
“小丫头从哪里来的?”小米忽然听见耳旁一个慈祥的声音问道。带着微微的笑意。
小米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落地,眼前是一个眉目慈祥,浑身萦绕着仙气的白胡子老头,而剑灵和断水已经回到了体内。她竟然连什么时候落地的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剑灵也不提醒她呢?
疑惑而略带质问的语气问着剑灵,只见他缩着小脑袋委屈的道,他是被逼下来的,并非自愿。
“从…从青云山来。”她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座森林的名字,顿时有些脸。在那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竟然连那是个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只好说从师门而来。
“青云山?”白胡子老头眉间的褶皱皱了皱,然后道:“那你来昆仑山做什么?”
“这里是昆仑山?”小米不由吃惊的道,要知道昆仑派可是在四处追杀季孟涵的啊,他怎么会来这里?转念一想,或许正因为这样,昆仑山上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吧?
“我也不知道…是我师傅带我连的…”
“那你师傅呢?”老头只看见她一个人,没有瞧见第二个人,疑心她骗人,不由板起了脸:“小丫头莫看老头子年纪大了就想骗我。”
“真的…我们一直住在那边的森林里…”小米胡乱的指了个方向,反正在这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最后有点黯然的道:“昨天师傅突然不见了…所以我就想来找他…”
“你说…你自己走出了迷踪林?”老头吃惊的看着她,如同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30.黑白老头
边的森林,唤做迷踪。白胡子白头发老神仙一样的她,在那个地方,就算是修炼有成的道人,也不能飞天遁地。
“能够走出迷踪林的人,如果不是福缘好到发指,那就一定是有神仙保佑。”老头儿赞叹的望着她,心中估算着她的福缘,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女儿一般。
“神仙?”小米笑眯眯的望着老头,歪着脑袋表情很可爱:“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小娃娃嘴真甜,”老头捋着胡子呵呵的笑,眼睛眯成两道缝缝,胡须掩盖下的嘴唇应该是高翘着的,要是在胖点,把那胡子剃了,那就是个笑弥勒的笑模样。“可惜我可不是什么老神仙,只是个还没死的糟老头子罢了。”
明明是笑言,小米瞧着那白胡子老头儿也是一脸随便说说的的乐呵样,却总觉得他的话语中透着股子难言的失落和郁郁。
心底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想着是自己多心了。最近这段日子心情起伏超过100,看谁都觉着透着点古怪的味道,不由道:“爷爷您哪里是糟老头子啊,要是爷爷是糟老头子的话,那天上的仙人不都是一群呼仙气儿的糟老头了?”
几声爷爷叫的那老头儿动了感情,不过人家的淡定在那摆着呢,可不是一两声称呼能骤然影响的。虽然心底着实有些感慨,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一点都没变过:“丫头不嫌弃,叫我一声白老头就好,爷爷什么的。老头我不在乎那点辈分。”
“白老头?”小米好奇的望望他,觉得这个称呼和他还真是搭调。
白老头自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虽然这些年头一直隐居在着昆仑山巅无人能到地地方,但好歹也是在人世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一个年轻轻的小丫头能有多少花头?不过这小丫头看着就是面善,讨他老人家喜欢,等弄清了她的身份交她这样一个忘年交也是不错的,省得黑老头那个家伙老是跟他炫耀他那个宝贝小友。
“我以前在下面的时候姓白,叫什么我给忘了。”笑眯眯的老头儿挠挠头。显然对自己把自己名字给忘记了这回事不以为意。到是小米听着觉得很新鲜。
如果一个人能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忘记了,若非失忆地话,该有多久没人叫过他地本名了?
这里有必要交代下,之前的NPC们头上可是都顶着大字的。谁是谁,叫什么,一目了然。当然。小米见过的那个奇怪地大婶比较特别,不过也是少之又少。而升级之后,除了新手村的NPC和许多特定的NPC以外(比如学技能地,拜师的,传送的NPC们),许多特殊的NPC的名字都被隐藏了起来,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告诉你他是谁,才能看到他头上的字。
像现在,老头的头顶上出现了白老头三个字。如果NPC说的是假名,在知道真名之后。也会随机改动。也就是说,仙侠游戏里面的NPC,也是有可能会骗人的。
“额…白…”老头这两个字小米实在叫不出口。笑眯眯慈祥地跟她爷爷似的人物,却让她喊他老头?满头黑线的道:“那个。不太好吧…”
“小丫头有点意思。”白老头笑眯眯地,暗自点着头,越看越是满意。
“白疯子,来来来,再同我过上几招——”一道黑色的身影诡异出现,几乎瞬间就冲到了小米和白老头之间。他所带起地强烈气流让小米不得不闭起眼睛,才不会那么刺痛。
待到风止住,小米睁眼,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焦黄老脸,吓的她放声尖叫,一双脚不由自主的替主人宣泄了受惊的恐惧。
可怜的黑老头!白老头无比同情的望着被小米一脚踩在左脸,右脸此刻紧贴着地面的老友。
想当然黑老头享受到了熊抱天下曾经享受过的待遇。只不过熊抱天下遇到的是初出茅庐修为粗粗,空有级别没有实力的小米,而黑老头,瞧瞧他已然变形的左边脸颊就知道,小米出手——哦不,是出脚的力道是多么狠准且毫不留情。
这一场变故让小米傻了眼,完全忘记自己是如何完成飞起,出脚将某老头踩趴在地上的高难度动作。小心翼翼的挪开自家的宝贝小脚,无比慌张且惊惧的望着那张变形之后更加凶恶的老脸,拍着自己的小心肝,结结巴巴很没有诚意的道歉:“对对不起…这位鬼大哥,我不是有心要把你踩翻的…”
原本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眼看就要断气的黑老头顿时从白色的土地上一蹦而起,要不是脸上漂亮的脚印未褪,那活泛的模样哪里有一丝被踩扁的模样?
“鬼你个头拉鬼,你才是鬼,你们全家都是鬼…”如同被踩到了痛脚的波斯猫一样蹦达的黑老头喷着口水,泛红的邪气老脸对着小米横眉竖目,很有拍恐怖片的潜质,“你个没礼貌的臭丫头,看我不刮花你这张脸,让你跟我一样丑!”
“好啦好啦,黑丑子,”对他那句白疯子耿耿于怀的白老头趁机道,脸上不无得意的笑:“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别着么小气。”
“你放屁!”黑老头就像个刺头一样,白老头一说话,立马对着人家开炮,“丫丫个呸的,白疯子是不
来故意暗算我的啊?自己打不过我还找这么个小丫头吧?”
白老头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显然被气的不清:“你说谁打不过你了?好像你才是打输的那个吧?就你?我还用找帮手?”说罢,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谁输了谁输了,我是让你的好不!”黑老头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小米怎么看都觉得他好似有点心虚,估计还真的输给白老头。黑老头见白老头一脸嚣张地气焰。不由恨恨的道:“要不是你耍诈,我会输?”
小米在心里点头,果然,还是输了。
虽然两个老头有趣,耍宝似的斗嘴让她心里稍稍轻松了点,但那挥之不去的担忧还是浓重的让她喘不上气。何况她执意要出来不是为了看他们耍宝逗乐自己的,恐怕师傅是宁愿自己呆在迷踪林里等他才故意带她进里面去的,她既然出来了。自然是要找到他才能安心。
“你们别吵了!”小米忽然道。眼看就要掐上架的两老头纷纷停下来看她。不是她大嗓门,实际上经过刚才声嘶力竭地尖叫她地嗓子现在沙哑极了,虽然不会像现实里那样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但是这一时半会也是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