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说龚伯父去见娘亲,自己匆匆赶来,没想到却见宝儿这个样子从大厅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现在都有新的劳工法出台了哦,杨白劳也有假期地说,否则偶去投诉乃们~~~~~

将错就错嫁了吧 宝儿吃醋
进了大厅,给龚成行了礼,然后给陈夫人也行了礼,扫一眼,却见龚竹韫也满脸泪痕。
“牧风,你来得正好。我想你是不是该给竹韫一个交待?”龚成说道。
“牧风,宝儿同意了龚佳小姐进门,既然宝儿都同意了,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也没什么话说,有这么懂事的媳妇儿我可真是知足,不过,牧风,宝儿刚刚进门你就娶妾似乎也说不过去,你张爷爷恐怕也不高兴。”陈夫人平静地陈述道,然后想了想又说道:“刚才管家来说,齐默持世子这两天要来访。”
陈牧风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龚伯父,对不起,我不能娶竹韫。”陈牧风说道。
~~~~啪~~~~
“陈牧风,你说什么?不娶?你在耍老夫吗?你和那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才认识几天就忘了竹韫?你对得起竹韫吗?”龚成额头青筋暴起,龚佳竹韫悠扬的哭泣声婉婉转转地放大着音量。
“龚伯父请不要扯上宝儿,一切错在牧风,与宝儿无干。不娶竹韫是我自己的主意。伯父要怪,牧风一力承担。”陈牧风的声音有点冷。
“一力承担?你怎么承担?”龚成逼问。
“是啊,你怎么承担?你有门路能把龚佳小姐送进雍王府吗?”陈夫人凉凉地问道。
“陈夫人讲话不要太过分了!”龚夫人说道。
“真是,您看看我这张嘴,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真是对不住啊。”陈夫人假笑着说道,然后起身:“牧风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我去看看宝儿。”
然后冷笑着出去了。
“牧风,你真的这样对我吗?”龚竹韫眼泪汪汪地看着陈牧风。
陈牧风盯着龚竹韫看,很奇怪,心里竟然没有心疼的感觉。
“对不起竹韫。我要对宝儿负责。”陈牧风说道。想着宝儿为什么哭了?
“那我呢?牧风,我怎么办?”龚竹韫问道。
“我会帮你找门好亲事。”陈牧风说道。
“你要把我让给别人吗?为什么不是把她让给别人?”龚竹韫不服气地问道,昨天的婚礼上,见到陈牧风的表现时她就隐隐不安,陈牧风变了,他在乎那个宝儿。
陈牧风的脸黑了,眼神阴了。
“因为宝儿绝不攀权附势。”陈牧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口气冷得像冰。
“牧风,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心里不舒服吗?是,是我错了,可是竹韫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这样对她,她以后怎么办?”龚成改变策略,走温情路线。
“龚伯父,对不起。”陈牧风说道。
“阿玛,您不要说了,我不嫁了,我们回济南吧!”龚竹韫边说着边哭着跑了出去,龚夫人立刻追了出去。龚老爷甩了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陈夫人进了竹溪院,却没见宝儿,下人说大少奶奶根本没回来过。陈夫人便向自己的院子走,进了屋子果然见宝儿笑着趴在桌子上。
“姑姑,您回来啦?”宝儿笑着打招呼。
“嗯,回来看看我的宝贝媳妇。洗了脸啦?”陈夫人问道。
宝儿点点头。“姑姑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说完了就回来呗,跟他们那样的人也没什么说的。”陈夫人坐下倒了茶来喝。边喝边看宝儿:“宝儿啊,你刚才怎么哭了?”
宝儿扁扁嘴,拉开袖子,“您看看,都紫了。”
“宝儿?这是~~~~”陈夫人轻轻给她揉了揉,一小块青紫在小臂上格外显眼。
“呵呵,那个竹子在哭嘛,可不能输给她,可是人家我天天这么顺心顺意没有可哭的事,所以喽,只好自己另辟蹊径啦!”宝儿放下袖子说道。
“那也别掐的这么狠啊,瞧瞧都紫了,娘多心疼。”陈夫人说道。
“姑姑,您说什么啊?戏都演完了。”宝儿不满地说道。
“没演完没演完,宝儿啊,你说那世子那么聪明,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呢,所以呀~~~~”陈夫人开始说服宝儿。
“可是姑姑,他难不成还能强抢民妇啊?再说了,竹子也来了,大哥也帮过我的忙~~~不如~~~”宝儿说道,虽然心里有些讨厌那根竹子,可是做人得讲诚信。
“再说吧!宝儿啊,你也看到了,那个龚老爷多讨厌,牧风要是娶了他女儿指不定受什么苦呢,宝儿,你就帮帮姑姑,啊,就算让竹韫进门也总得灭灭他们的气焰。”陈夫人说道。
宝儿笑了,蹭到陈夫人身边:“姑姑,他们气焰再高,大哥可是超级冰块,不怕的,呵呵~~~”
正说着,下人来说老太太请夫人和少夫人过去呢。
陈夫人便拉着宝儿一路来了。
见宝儿仍然抱着陈夫人胳膊进门,陈老夫人、岳夫人、顾夫人和岳家姐妹都笑了。
“这婆媳俩比母女还亲,可真是少见呢。”岳夫人笑着说道,顾夫人也掩嘴轻笑。
“岳伯母!我跟姑姑一向都这样的。”宝儿笑着说道,然后跑到岳家姐妹身边坐下。
一屋子的女人说说笑笑直到午饭。
晚上,陈老夫人特意设宴答谢张伯行,所以这些熟人们基本都作陪来了,新人当然不能少,陈夫人还让陈牧风和宝儿向张伯行敬酒。吃过饭,大家又其乐融融地说笑。
宝儿因为这两天都没睡好,刚刚又喝了些酒,所以有些迷迷糊糊。
“宝儿想睡了?”陈夫人笑着问道。
“嗯。”宝儿点点头,“姑姑,我去睡觉了好不好?”
“去吧!小融,服侍大少奶奶回竹溪院歇着。”陈夫人说道。
“我要跟姑姑一起睡。”宝儿理所当然地说道。
顾夫人们轻声笑了,“宝儿啊,你成了亲不能和姑姑一起睡了。”
“成亲又不是真的啊!”宝儿看了一圈:“我不能鸠占鹊巢,大哥会没有地方睡的。”
几个男人不自在地咳了咳。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宝儿疑惑地问道。
“宝儿啊,姑姑不是跟你说了吗?嗯?”陈夫人对她眨眨眼睛,宝儿微微皱眉,“姑姑,一定要这样啊?”
陈夫人点头,然后催促小融带宝儿回去,免得宝儿反悔,还没出门,陈夫人又说道:“小融,一会儿别忘了给少奶奶热敷一下,那个散瘀的药膏再擦一些。”
“是,夫人。”小融笑着答道。
“不用了吧,姑姑,又不疼~~~”宝儿说道,还没说完就被小融拖着走了。剩下满屋子的人都看陈牧风。
回到竹溪院,宝儿一下子扑到床上,甜蜜地抱着棉被不肯松手,小融在旁边直摇头。
“大少奶奶,奴婢服侍您梳洗了再睡好不好?再说,夫人还嘱咐给你上药呢。”小融说道。
“我就睡一下下,马上就起来。”宝儿嘟囔道。
“大少奶奶,奴婢求您了,好不好?”小融说道。
宝儿坐起身,“小融,你别叫我大少奶奶,听起来怪怪的。”然后让小融服侍她梳洗了。小融看到那一小块青紫的时候笑了笑,宝儿正迷糊着所以没看见。敷了药小融服侍着她躺下了,宝儿瞪着床顶,一大片的红色,垂下眼帘看看被子,也是一大片红色,转头再看看屋内,好多大红色,连桌子上的绸布都是大红色。
“小融,一会儿我大哥要睡哪里呀?”宝儿翻个身看向小融。
“当然是睡这里呀,大少奶奶。”小融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睡这里?要睡那儿啊?”宝儿指指小榻。
“不是啊,大少奶奶,大少爷当然~~~当然是跟您~~~一起~~~”小融有些不好意思。
“跟我?跟我一起睡?”宝儿坐起身惊讶地问道。小融点点头。
“玩笑开大了吧~~~”宝儿小声嘀咕,然后想了想,动作迅速地跳下床趿拉着鞋往外走,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刚跑出去又跑进来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枕头。
“大少奶奶,您去哪啊?您快回来呀,着凉了可怎么办?”小融着急地拿了衣服跟着跑了出去。
宝儿刚跑到院门口,就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牧风,背对着她的是个女人,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宝儿放慢脚步趴到门边。
“竹韫,你怎么在这儿?”陈牧风的声音。
“我只是想来看看,牧风,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的~~~”龚竹韫悠悠地说道。
看?有什么好看的?天都是蓝的,地都是黑的~~~宝儿翻翻眼睛、扁扁嘴。心里不舒服。
“大哥,你回来了?”宝儿从门边走出来,甜甜地笑着说道。
“宝儿?”陈牧风的目光越过龚竹韫看向只穿中衣的宝儿,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哦,擦完药睡不着了,听见大哥的声音我就出来看看。”宝儿抱着自己的枕头流利地胡说八道,然后走到陈牧风身边,腾出一只手抱陈牧风的胳膊,笑着说道:“龚佳小姐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呢?你们还站在外面说话,多冷啊,进来喝杯茶,慢慢聊吧!”
“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了。”龚竹韫说道,慢慢地走了,哀怨得像是被抛弃的秦香莲。
宝儿歪着头看她的背影,还是觉得讨厌~~~~~
“进去。”陈牧风说道。
“啊?哦!好!”宝儿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还想着那根竹子。
又进了房间,宝儿才回过神来。看看陈牧风,又看看床,说了句:“大哥晚安。”转身就走。
“这么晚去哪?”陈牧风问道。
“回去睡觉啊!”宝儿说道。
“回去?”陈牧风轻轻皱眉。
“是啊,回去跟姑姑睡。我睡这里的话你会没地方睡的,总不能我们挤在一起吧?那样别人会说闲话~~~”宝儿说道。她还以为他还是不用回来睡呢,谁知道~~~~人家已经帮了这么大的忙,哪好意思还占人家的地盘。
没说下去,是因为陈牧风在看她。
“没事的话大哥你早点睡吧,我不打扰了。”宝儿说道。手刚碰到门,只听陈牧风说道:“我睡书房。”
宝儿抱着枕头转过身:“这样不好。这样吧,大哥,我睡那儿,你睡床好了。”宝儿叫了小融过来,让她把榻上铺得厚厚的、软软的。
爬进被窝,伸伸腿脚,然后感慨自己的个子,这个小榻都能把自己放下,还真是小矮人~~~~翻个身,裹了裹被子,“大哥,晚安!”然后美美地睡觉去了。
陈牧风看看宝儿的后脑勺,愣了半天。宝儿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过了昨晚她还认为是演戏?她是不懂还是不在乎?

将错就错嫁了吧 心有灵犀
第二天早上,宝儿又被小融摇醒,“大少奶奶,该起了。”
“不起。”宝儿又往被里缩了缩。
“大少奶奶,今天张大人他们要回去了,所以大少奶奶,您还是起来吧,”小融刚说完,宝儿就坐了起来:“回去?现在就走?这么快?”然后动作迅速地洗漱,头发只随便地束在脑后便往松延院跑。果然大家都在,一片依依惜别之情。
“张爷爷,你们要走了吗?”宝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是啊,丫头,舍不得张爷爷?”张伯行笑着问道。
“当然啦!张爷爷走了,我们家都不亮了。”宝儿笑着说道。
“就是嘴甜。丫头,将来到京城一定要来看张爷爷啊。”张伯行说道。
“呵呵,张爷爷您放心,您不说我也会去的,北京东西多贵呀,住张爷爷家能省多少钱啊。”宝儿点头说道。
“这就算计上了,宝儿,才嫁人两天呢。”岳见燊笑她。
“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说是‘败家子’而不是‘败家女’了。”宝儿若有所悟地说道。
“伶牙俐齿。”岳见燊拍拍她的脑袋,然后才想起来:“哎呀,都忘了宝儿已经嫁人了。”
“没关系,岳哥哥,我一直把您当长辈来着。”宝儿肯定地说道。
“你这个丫头~~~”岳见燊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总是提醒他他在她心里是老头子。
宝儿跑到岳家姐妹身边,“棠棠、柔柔,你们在杭州多玩些日子吧?我们去游西湖啊!”
“游湖?算了吧!”岳见棠摸摸鼻子,“去也不跟你一起去,你招风。”
“算了,不跟我去就算了,不过,你跟顾哥哥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呀?”宝儿很认真的样子问道。
“颜宝儿!你给我~~~”岳见棠及时刹车。
“给你什么?你要什么?”宝儿故作不知。
“出去。”岳见棠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
“出去?去哪啊?西湖啊?”宝儿问道。岳见棠动作迅速地掐了她一把,“滚蛋,死丫头。”
“嚣张,在我家的地盘撒泼,棠棠,你不去当土匪浪费人才。”宝儿也小声说道。
“你当土匪还差不多。”岳见棠说道。
“哎呀,不管谁当,要记得互相提携哦。”宝儿笑着说道,然后转向岳见柔:“柔柔,回去记得要常给棠棠泡点金银花喝。”
“为什么?”岳见柔故意问道。
“去火。”宝儿说道。岳见柔配合地点点头。
“你们三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啊?”陈夫人过来笑着问道。
“哦,棠棠说她最爱喝金银花了,我说给她买一车呢。”宝儿笑着说道,“金银花?挺好的,去火。”陈夫人说道。
岳见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偷偷瞪了宝儿一眼。
边说着一群人边往外走,车马早已准备好,众人或上车或上马,然后慢慢地启程走了,宝儿随着陈家的人直等到看不见车马的影子了才回来,宝儿和陈夫人走在最后面。
“宝儿,不高兴?”陈夫人见宝儿低着头便问道。
“嗯。”宝儿点点头。
“舍不得棠棠和柔柔?”陈夫人牵着她的手问道。
“嗯,都舍不得。人要是不用分开就好了,姑姑,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宝儿问道。
“会,当然会。不过,宝儿不会跟姑姑分开的,放心好了。”陈夫人笑着说道。
“等我父母找到我,我和姑姑就要分开了呀!”宝儿小声说道。
“不会的,宝儿啊,你忘了,你和牧风已经成亲了,你是姑姑的媳妇啦。”陈夫人说道。
“呵呵,姑姑,过几天就不是啦!”宝儿笑着说道,“等我帮了您,竹子就是您媳妇啦!”
“姑姑不喜欢她。”陈夫人说道。
“我也不喜欢,可是,大哥喜欢呀!”宝儿说道,“所以,姑姑,大哥喜欢的人您也试着喜欢吧!”
“不可能,得了宝儿,咱不说她了,淤青好些没,还疼不疼?”陈夫人问道。
“没关系,姑姑,很快就好了。”宝儿笑着说道。
“宝儿,牧风昨天回去了吗?”陈夫人问道。
宝儿点点头,“嗯,回了。”陈夫人便偷偷笑了。
因为快过年了,商号年底结账,陈家父子都忙得很,陈夫人也忙得很,宝儿开始还能跟着她跑来跑去,可是过了两天就没兴趣了。陈夫人怕她累也不让她跟了。宝儿便常常在松延院陪陈老夫人,或者在竹溪院待着。
这天吃过午饭,宝儿睡过午觉起来觉得无聊,便打算去跟着陈夫人,出了房门,瞄一眼陈牧风的书房,转转眼珠便往书房来了。这个书房她只来过一次,还是为了道歉的,所以也没仔细看,正好趁陈牧风不在看个仔细。
偷偷推门进去,小心关了门。宝儿转身看书房,书房倒是不很大,看起来明朗清净,靠窗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就是砚台、铜注水、一架笔格、置笔筒、笔洗、镇纸之类的,和普通的书房也没什么分别。桌后的博古柜格将书房分为内外两部分,柜格上放了几个青瓷花瓶,其余的都被书籍占满了。另一边墙上挂着梅兰竹菊水墨画,宝儿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年头了。画的前面放着两把椅子一个小几,几上只放了空花瓶,看起来怪凄凉的。内里那部分放了张小床,床下一条脚凳,床头边一张小几,放了只定瓶,也是空的。
不过这部分靠墙的柜格上都放着书,看起来拥挤得很,宝儿便凑过去看了看,然后撇撇嘴,这么正统的书,果然是陈大少的喜好,搬来个凳子爬上去看看,以为能发现什么稗官野史、风俗小说之类的呢,结果还是同一类的书。好不容易找着了几本唐诗宋词元曲,宝儿抽出来看看,纸张都新的很,一看就知道主人买这类书主要是为了装饰的。
把书放回原处,宝儿又跑到书桌边,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心里便想着,陈牧风把小泥人都放哪里去了,这书房里好像没有,难不成扔了?撇撇嘴,很有可能,陈牧风这样的人要是真留着那东西还真是挺奇怪的。
桌上放着一沓雪白的宣纸,宝儿看了看,忽然来了兴致,便从笔架上挑了根毛笔,蘸了墨汁准备写字,可是写什么呢?
“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弦月穿针节,花阴滴漏声。夜凉徒倚处,河汉正盈盈。”
写完了却想不起来这是谁写的,再看看,还是不知道,放下毛笔跑到柜格前,跳到椅子上搬了全唐诗下来,打算查一查是谁写的,看这样子是个多情种子写的,因此宝儿便在李商隐、温庭筠、元稹等人堆里找,找了一圈没找到,又找到《唐才子传》,打算看看哪些人曾经到过闽浙一带。
在桌子边垂得头晕晕的,宝儿便抱了书趴到小床上,又把小暖炉搬得近了些,然后才舒舒服服地看。看着看着,困意便来了~~~
陈夫人好不容易忙完了,便拐到竹溪院来看宝儿,怕她一个人没意思。进了院子觉得静悄悄的,以为宝儿还睡着,便轻轻推门进去了,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陈夫人想了想又往松延院来了,宝儿不在自己屋里应该就是在陪老太太了。到了松延院却仍是不见人,说是已一天未见人影了。陈夫人便有些慌了,急忙让人去自己院子里看了,回来也说没有。
这下子便都着急了,因为天都黑下来了,若宝儿出门也该回来了。而且竹溪院的丫环们说大少奶奶还午睡来着,就是见她睡着了丫环们才出去帮忙的。
陈夫人管不上这些,忙叫了家丁、丫环们四处寻找,另外又派了人去自家的各商号去看看宝儿有没有去过。
正焦急地等着的时候,陈老爷、陈牧云、陈牧雨陆续回来了,一听说也都皱眉,然后商量宝儿能去哪里。府里上上下下找遍了也不见宝儿,陈夫人急得团团转。后来陈牧风回来了,见到府里上上下下都跟没头苍蝇似的,心里疑惑,拽住个人问,说是宝儿不见了,陈牧风犹豫片刻往树林里来了,那是宝儿常去的地方,可是仔细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又火速往前院来了。
“宝儿啊,我的宝儿,能去哪啊?看什么看,快去找!”陈夫人急得直在屋子里绕圈。
不停地有下人来说这里没有那里没有,陈老爷的脸色也变了。
“老爷,宝儿不会儿出什么事吧?”陈夫人看向自己老公。
“别胡说,宝儿那么伶俐能出什么事?我看宝儿可能是玩得太高兴忘了时间了。”陈老爷说道,说完了自己也觉得没有啥说服力。
陈牧风快步往竹溪院走,推开房门,见一切都井然有序,被子丫环们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又问丫环们宝儿常用的东西可曾不见了什么,小融说什么都在,就连平日出门常穿的衣服也在。宝儿最宝贝的枕头也在。
陈牧风想了想推门出去,看看一片漆黑的书房,忽然就转向走过去了。在房门前深深吸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凝神屏气一听,有细微的呼吸声,陈牧风松了口气,也忘了点亮蜡烛直接往内里去了。
借着暖炉一跳一跳的炭火光亮,陈牧风微微扯了扯嘴角,宝儿歪着头,枕着左手正睡着,右手放在书页上。外面忙得人仰马翻地找她,她倒是在这里睡得安稳。
“宝儿,该起了。”陈牧风来到床边,轻轻拍拍宝儿。
“嗯~~~讨厌~~人家没睡醒呢~~~”右手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
“宝儿,吃饭了。”陈牧风说道。
“不吃啦~~~”宝儿还是嘟囔,就是不肯起来,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
陈牧风摇摇头,在床边坐下,两手一动就把宝儿扶起来了,宝儿微微睁开眼睛,见是他,呵呵笑了:“大哥,你回来了?晚安哦!”边说着边自动靠到陈牧风怀里接着睡,陈牧风忍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背:“再不起来,姑姑会哭了。”
“嗯!!!”宝儿用鼻子发音,过了片刻从他怀里抬头,“为什么?”
“姑姑以为你丢了。”陈牧风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啊?”宝儿边说着边动作迅速地跳了起来往外走。陈牧风摇着头在后面跟着,没想到,小丫头跑起来也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