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宝儿有些为难地看着那杯酒,总觉得比岳见燊成亲那天的多。
因为宝儿比较矮,所以陈牧风不得不弯下腰来,弯下腰来才见宝儿嘴角的糕点屑,微微扯了扯嘴角,抬手把碎屑擦去。新娘子和一干无聊闹洞房的人大脑集体失灵,新娘子就呆呆地被灌下酒,呛得满脸通红。
喝完了交杯酒,又有妇人在床上撒东西,嘴里念念叨叨,宝儿看着,只想到一个问题:一会儿她要怎么睡觉。
来新房的人很多,可是因为陈牧风面色不善,新娘子又实在不在状态,所以大家说笑了几句便赶到外面喝酒去了,顺便把陈牧风拽走了。新房里,岳家姐妹留下来陪宝儿说话。
“怎么没有吃的?”宝儿看看桌子上,只有一壶酒和那两个杯子。“我还饿着呢!”
“等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的,你老实待着吧!”岳见棠笑着说道:“出门前不是给你糕点了吗?”
“这都多久了?再说,这多费体力呀!我脖子也疼,柔柔,你给我揉揉吧。”宝儿撒娇。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岳见柔说着,边给她轻轻捏着。
“嘻嘻,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给你揉不就行了?小气!”宝儿笑着说道。
“哼哼,你记住哦,别说话不算话。”岳见柔笑着说道。
“知道了!棠棠好姐姐,我饿!”宝儿又看岳见棠。岳见棠瞪了她一眼之后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端了个大托盘,上面有几个盘子。宝儿的眼睛都发光了,冲到桌子边,呈哈巴狗状看岳见棠。
“吃吧吃吧!我们要出去了。”岳见棠笑着说道。
“这么多我哪吃得了,一起吃吧!再说,你们就忍心把这么可爱的我一个人扔在这冰冷的房间吗?”宝儿抒情。
“看你实在可怜,我们又这么有善心,就陪陪你吧!”岳见柔说道。
“谢谢,柔柔。”宝儿笑着说道。
三人便一起吃东西,因为忘了顺几付碗筷,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进食了。抓得那几只手跟在锅里炒过一样。岳见棠摇了摇酒壶,酒还剩不少,便又拿了个茶杯连那两个交杯满满地斟了。
“恭喜宝儿终于嫁出去了。”岳见棠笑着举杯。
“听着不像好话!”宝儿笑着说,但还是喝了口酒,“我不能多喝,你们喝吧!”
“为什么?”岳见棠问道。
“哈哈哈~~~是不是酒后失德呀?”岳见柔笑着问道。
宝儿点了点头,“我喝醉了会胡说八道的,而且刚才都喝了那么大一杯了,我还是不喝了。”
“哎呀,没关系,喝醉了也没关系,一会儿陈大哥也会喝多的,那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了。”岳见棠说道。
“对呀对呀,好不容易成回亲,你就喝吧!嗯?来,喝!”岳见柔豪爽地一饮而进。
“这不是逼我吗?”宝儿说道,然后看看酒杯,又看看岳家姐妹的空酒杯,“算了,舍命陪君子啦!”一饮而进。
又倒了一杯,那壶酒就见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偶也很想把狮狮和猪猪牵出来遛遛,可是不能~~~他俩太抢镜头了!
其实呢,各位说的对,倾城离家她家里只要有个人皱皱眉,她立刻就会被找到了,可是偶想写个单纯的倾城,所以咧,大背景通通暂时用橡皮擦去~~~~~
想pia飞我?
来吧!
将错就错嫁了吧 洞房
岳见棠说还没尽兴,又一次跑出去了,抱了一坛子酒回来,宝儿酒量小已微有醉意,岳家姐妹互相看了看,更加勤快地劝宝儿喝。没办法,陈伯母交待一定要把宝儿给灌醉。
一杯一杯又一杯~~~~
过了许久,岳见燊等人扶着沉醉的陈牧风进了竹溪院,刚进了院门就听见新房里一派歌舞升平,窗户上映着三个晃晃悠悠、摇头晃脑的人影。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来来来,喝完这杯再说吧!”宝儿的声音,她正拿着杯子劝岳见棠,“小柔柔,来来来,喝了这杯吧?呵呵~~~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
窗户上映出某人手抓饭的姿态。
“宝儿,你醉了~~~呵呵~~~”岳见柔的声音。
“没醉,我没醉,呵呵~~~喝,不醉不归!”宝儿摇摇晃晃地归座,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一个人身边,抓起她的辫子,笑着唱道:“棠棠棠棠辫子长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春风吹在头发上呀,鬓上充满了花蕊香,穿着一件花衣裳,像一个秋海棠,姑娘呀姑娘,何时做新娘?棠棠棠棠情意长呀,每天要到那高岗上。回味童年好时光呀,竹马青梅一双双,穿着一件花衣裳。像一个秋海棠,姑娘呀姑娘,谁是你新郎?”
手被拍开,“讨厌,你个死丫头,又拿我耍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岳见棠的声音。
“小姑娘脾气好大,呵呵~~~~谁是你新郎?”宝儿接着问道。
“顾凉州。”岳见柔的声音。
“有赏有赏!指个额驸给你!哈哈。”宝儿笑着说道,又跑到岳见柔身边,“小姑娘,你看上了谁家的少爷了?说给小爷我听听~~~~”
“走开!死丫头!小心我揍你。”岳见柔还晃了晃小拳头,结果被宝儿抓住拳头,嘻嘻哈哈地开始唱:“你这姑娘,说大不大,你说小不算小,劝你乖乖要学妇道,不要像头小野猫,小心谨慎莫奔跑~~~~~”边唱边笑。
外面的几个人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可怜的牧风,这小娘子~~~~哈哈。”曹序笑着说道。
门被打开了,三个醉眼朦胧的丫头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站着,“你找谁呀?”问话的是新娘子。
“找陈牧风。”曹序马上说道。
“陈牧风?”宝儿重复道,然后回头喊道:“大哥,有人找你。”
曹序笑得更开心了,岳见燊、陈牧云、陈牧雨也都咧开了嘴。
“笑什么笑?牙白啊?也不怕下巴砸脚面子上~~~~”宝儿瞪了他们一眼说道,然后摇摇晃晃地进去了,喊道:“大哥?陈大少?陈牧风?有人找你。”
一会儿又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说道:“陈牧风不住这儿,你找错地方了。”
“怎么会啊?他们明明说他住这的?”岳见燊肯定地说道。
“嗯?”宝儿疑惑地低头想了想,“这是哪儿啊?”
“竹溪院啊,牧风不是住在这儿吗?”岳见燊问道。
宝儿挠了挠头,然后点点头:“我走错地方了,对不起啊!”然后拉着岳家姐妹,“走啦,换地方,我们走错地方了。”边晃晃悠悠地往院门走。
“那个~~~~宝儿啊,等一下!”陈牧雨拉住宝儿。
“小哥?”宝儿眨眨眯着的眼。
“宝儿啊,你记不记得今天是大哥成亲的日子啊?”陈牧雨很一本正经地问道。
宝儿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哦,想起来了,他成亲了,呵呵,小哥,他应该是去吃竹子了,你们去竹林找吧!”然后又拉着岳家姐妹往回走。
“宝儿啊,那你记不记得今天你也成亲啊?”陈牧雨接着问道。
宝儿站住,看看岳家姐妹:“我今天成亲吗?”
两人点头,然后一脸怀笑地盯着宝儿,说道:“呵呵,知道吗,陈伯母让我们灌醉你哦!”
“呵呵,你们也醉了,还要灌醉我?呵呵~~~”宝儿笑着说道。
“不跟你说了,回去睡觉啦!”岳见棠说道。
“不要!还没分出胜负呢?”宝儿拉住她。
“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岳见棠笑着说道。
“棠棠,宝儿喝多了,让她睡吧!”说话的人是顾凉州。
“就说她喝不过我嘛,死丫头还嘴硬,呵呵,回去睡觉喽!”岳见棠笑着往门外走去。
“宝儿啊,大哥还没喝醉,你跟大哥比输赢好不好?”陈牧云扶着宝儿问道。
“好!”宝儿豪气云干地答应道,然后问道:“可是,他要陪新娘子啊!”
“宝儿记错了,大哥明天才成亲。”陈牧云说道。
宝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扶着门框进屋了,结果被门槛绊倒,这回不是因为腿短,而是因为没有力气腿抬不高。
看着趴在地上不动的新娘子,一大帮男人摇了摇头。
“去,扶少奶奶歇了吧。”陈牧云吩咐道,后面几个丫环立刻进去拖起宝儿到床上去了。顺便把她的嫁衣脱掉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拽过红红的鸳鸯被给她盖好了。
“牧风,就让我帮你一把吧。”岳见燊笑着说道,把陈牧风也扶了进去,扔在床上。丫环们自动跑过来给新郎官脱鞋更衣盖被。
出了竹溪院,陈牧雨小声说道:“不知道大哥明天会不会杀了咱们。”
“呵呵,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咱们,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想杀了自己,哈哈。”岳见燊大笑着说道,“不过以后他一定会感谢咱们。”
“你确定吗?还有一点,宝儿那丫头~~~~”陈牧雨提醒道。
几个大男人不禁哆嗦了一下,宝儿那丫头~~~很可怕,有点邪性。
等他们走远了,一道人影溜进了院子,轻轻拍了拍门,门开了,丫环们恭敬地请她进去了~~~~
陈牧风觉得头疼口干,习惯性地要抬左手揉揉额头,却发现左臂似乎麻了,扭头看了看,然后被雷劈一样呆掉了~~~
宝儿背对着他,脑袋搭在他的胳膊上,小巧的肩膀露在棉被外面,脖子上系着红色肚兜带,而他自己——光溜溜的。
轻轻地把胳膊抽回来,陈牧风掀起被子起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宝儿的肩膀。新房里一个丫环都没有,喜烛也快燃尽了,看看窗户,还是一片漆黑。
陈牧风在桌边坐下,看看地上散乱的大红礼服,简直是——触目惊心,又看看仍在熟睡的宝儿,陈牧风懊恼地捶了捶脑袋,坐了大半天,穿好衣服到书房去了。坐在书桌边,陈牧风一把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颓然地靠到椅背上,脑中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我毁了宝儿~~~
然后一直坐到天亮,姿势都没变。
宝儿是被叫醒的,当时她还梦着在喝酒。冷不丁撞进眼睛里的大红色让她眯起了眼睛,转头看看,小融正对她笑。
“这是哪儿啊?什么时候了?”宝儿揉着眼睛问道。
“大少奶奶您该起了,一会儿要去给老夫人、老爷和夫人敬茶呢。”小融笑着说道。
“小融,你疯了?什么大少奶奶?”宝儿迷迷糊糊地。
“您啊,您昨儿和大少爷成亲了,今天当然该称您是大少奶奶了。”小融解释道,“大少奶奶,您该起了,先洗个热水澡,然后要去见老爷和夫人呢。”
“哎哟!知道了知道了,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啊,那么冷?不要洗。”宝儿往被里缩了缩,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回终于醒透了:“小融,我怎么光着睡呀?”
“大少奶奶,您昨天喝多了,一直吵着热,然后就把衣服都脱了。”小融笑着说道,边拿了件长袍给她披上。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宝儿松了口气。
待宝儿穿好鞋子带她到浴桶边,里面袅袅上升的水气很诱惑,可是宝儿还是不想洗,因为冷。
“非得洗吗?”宝儿问道。
“是啊,大少奶奶,这是杭州的风俗,再说,您昨天热得出了一身汗,洗洗也清爽。”小融说道,边扶着宝儿进了大浴桶。水很热,宝儿缩在水里,深深吸了口香气,是玫瑰花的香味。
然后边洗边唱小融早已熟悉的洗澡歌,“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潜水艇在祷告,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带上浴帽蹦蹦跳跳,幺幺幺幺。美人鱼想逃跑,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有空再来握握手。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揉揉,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洗好了澡,宝儿从浴桶出来,起了一身细细的鸡皮疙瘩。忙让小融拿衣服给自己穿好了,头发还湿漉漉的,小融便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习惯性地摸摸脖子,发现玉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劳动节快乐,来来来,偶们大扫除~~
我爱劳动,劳动最光荣!
将错就错嫁了吧 “媳妇儿”
“小融,你把我的玉拿来。”宝儿以为小融又把玉放到枕头下了。
“大少奶奶,昨儿奴婢没把您的玉拿下来,不在身上吗?”小融问道。
“跑哪去了?”宝儿站起身跑回床上,翻起被子。
“原来裹到被子里了。”宝儿笑着把玉系好,要跳下床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白的床单上有一块血迹,叫过小融来:“小融,床单脏了怎么还铺啊?那是什么啊?”
“嗯?”小融一脸惊讶地走过来,拿起来看了看:“奴婢这就换了。”
“快点哦!脏兮兮的好难看,算了,所有的都换了吧!”宝儿说道。小融点点头,又叫了一个丫环进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然后回来给宝儿梳头。
“为什么梳成这样啊?”宝儿纳闷地问道。
“大少奶奶,成亲了要把头发都梳上去呀。”小融手没停,梳完了,又拿了几个漂亮的簪子插好。
“又不是真的!”宝儿小声嘟囔道。
“好了,大少奶奶,很漂亮吧!时候差不多了,该去给老夫人她们敬茶了。”小融说道。
“对了,我大哥昨天睡哪了?”宝儿这才想起“新郎”来。
“大少爷昨天喝多了,没回来,估计是怕吵着您。”小融笑眯眯地说道。
“哦!”宝儿点点头,站起来:“走吧,去见奶奶和姑姑。”仍旧是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出了门碰到的所有下人们都恭敬地给她行礼叫“大少奶奶”,宝儿有些不习惯,便勉强扯了笑。
到了松延院,发现热闹得很,张伯行、岳老爷、岳夫人、顾夫人、岳见燊等人也都在。陈牧风也在,一脸的不自在表情。
“张爷爷早、奶奶早、岳伯伯早、岳伯母早、顾伯母早、姑丈早、姑姑早、岳哥哥早、顾哥哥早、大哥早、二哥早、小哥早。”宝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打完招呼仍像往常一样跑到陈夫人身边。
“还叫姑姑?该叫娘了。”岳夫人笑着说道。
“姑姑~~~~”宝儿拉长音,明明是演戏,怎么大家都像当真了一样。
“宝儿,世子还没走呢。”陈夫人小声说道,宝儿扁扁嘴,点点头。丫环们端过茶来,宝儿想着在岳家看过的新媳妇敬茶便照葫芦画瓢,跪在地上,高高举起茶杯说道:“奶奶请喝茶。”陈老夫人笑着喝了。
当跪到陈老爷面前时,宝儿看了陈老爷半天,实在忍不住笑,看大家都看她,才说道:“爹请喝茶。”陈老爷平日严肃的脸立刻笑得花一样,居然一口气把茶都喝了。宝儿便愣住了。
“姑丈,您不觉得烫吗?”宝儿问道。
“什么姑丈,该叫爹了。”陈老爷笑着说道。宝儿伸伸舌头。
跪到陈夫人面前时,宝儿便使劲眨眼睛,叫不出“娘”。
“宝儿,还等什么呀,叫啊!”顾夫人笑着催道。
“人家喜欢叫姑姑。”宝儿小声说道。
“宝儿,乖!”陈夫人眼神那个期盼啊。
“娘!”宝儿低声叫道。陈夫人高高兴兴地答应着,端过茶去喝了。
正以为终于演完的时候,一个丫环端着托盘进来了,陈老夫人掀起看了,满意地点头笑了,陈夫人也笑了。然后那丫环便出去了。
“姑姑您笑什么?”宝儿问道。
此言一出发现所有人都表情不自然——强忍着笑的那种不自然。
“没什么没什么。”陈夫人笑着说道,“以后不能叫姑姑了,要叫娘,知道吗?”
“姑姑,戏都演完了~~~”宝儿说道。这些人是不是太入戏了。
“宝儿!”陈老爷蹙眉。
“知道了,再演几天好了。”宝儿说道。
晚起的岳家姐妹跑进来就叫“嫂子”,然后伸手要礼物。弄得宝儿目瞪口呆,只会眨眼睛了。
“大少奶奶,东西准备好了。”小融笑着端着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香囊和珠串。宝儿看了看,又看了两人,把东西塞到她们手里之后还是有些呆。
“谢谢嫂子。”两个人笑着说道。
“疯了。”宝儿瞪着她们很小声地说道。
吃过饭,下人们分批进来给她行礼见过大少奶奶,陈夫人笑着命人打赏了。宝儿在一边只觉得无聊。
好不容易这拨完了,丫环进来回报说龚老爷和夫人来了。宝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腾”的就神经归位,全身都在防备状态。
“请进来吧!”陈夫人微微扯了个冷笑,然后看了看宝儿,宝儿对她甜甜地笑了,然后起身整理了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待龚老爷、龚夫人、龚竹韫迈进了门,宝儿才随着陈夫人站起来走向门口。
“龚佳大人怎么来了?”陈夫人笑着说道,然后回头对宝儿说:“宝儿啊,还不给龚佳大人和夫人行礼?”
“是,娘。”宝儿端庄地说道,然后对着龚成和龚夫人略略点了点头:“宝儿见过龚佳大人、夫人。”
“哼!”龚成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不满。“陈夫人,事已至此,您要给我个说法。”
“龚佳大人什么意思?”陈夫人半笑不笑地说道。
“什么意思?陈夫人,您不明白吗?”龚成径自坐下,龚夫人也是一脸怒气。
“您不说明白,我怎么明白。”陈夫人说道,到首位坐下了,宝儿就在她旁边站着。
“牧风呢,他不是说要给我个解释吗?人呢?”龚成瞪了宝儿一眼,宝儿的眉毛就皱起来了,搅了她的婚礼她还没瞪呢~~~死老头。
“解释?您要什么解释?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要什么解释,找我们夫妇便行了。”陈夫人口气强硬。
“好!那您倒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进门的是这个丫头?”龚成还是瞪宝儿。
“哟,我们家娶谁当媳妇还要问过您啊?我们宝儿样样都好,天生就是当家媳妇儿的命,怎么就不能娶啊?”陈夫人笑着问道。
“陈牧风说要娶竹韫的。”龚成说道。
“他说的?奶奶、父母健在,婚姻大事哪由得了他作主?等我们死了他再作主也不迟。”陈夫人不软不硬地说道,语带嘲讽。
宝儿轻轻笑了,没想到姑姑厉害起来说话也够狠的。
忽然听到轻轻的啜泣声,看过去,竹子正拿着小方帕拭泪,宝儿撇了撇嘴,最烦的便是这种装柔弱的。本来以为让陈牧风惦记的竹子应该与众不同呢,现在还挺失望的。
“阿玛,您别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牧风为难。”龚竹韫说道。
宝儿在心里冷笑。转转眼珠,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顺便狠狠地在胳膊上掐了一下,挤出两滴眼泪,哽咽着说道:“娘,您别为了媳妇儿伤了母子和气,媳妇儿知道您真心疼我,媳妇儿知足了,龚佳小姐和大哥青梅竹马,您若拦着,大哥会怨您也怨媳妇儿的,媳妇儿不想被大哥怨恨,所以,娘,媳妇儿求您答应让龚佳小姐进门吧!”也不怕咬了舌头,就跟“媳妇儿”较劲。
装小媳妇儿谁不会呀~~~~宝儿边装边想到。
“你这个孩子就是心软。这事再说吧,你刚刚进门牧风就娶妾成什么体统,怎么也得你有了身孕、生下陈家的长孙再说。”陈夫人拉着宝儿的手说道,轻轻在宝儿手背上捏了一把。心里暗笑不已。“放心,有奶奶、爹娘在,谁敢欺负你?别哭了,乖媳妇儿。”
“谢谢娘。”宝儿对着陈夫人眨眨眼睛,“娘,媳妇儿失礼了,媳妇儿先去洗个脸。”
“去吧!回去歇歇,昨儿累坏了。”陈夫人拍拍她。命丫环服侍着她去了。
“龚佳大人、夫人,宝儿有些不适,先告退了。”然后掩着脸出去了。
没走多远就见陈牧风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宝儿想了想,立刻换上哀戚的表情,然后故意低着头装作没见到陈牧风的样子,无精打采地走着。
“宝儿!”陈牧风叫她。
“嗯?”宝儿抬起头看陈牧风:“大哥,有事吗?”小脸上泪痕犹湿,多亏刚才没擦干净。
“怎么了?”陈牧风皱眉,除了见到蛇的两次,还没见过宝儿哭、走路也无精打采的样子。
宝儿忙低下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沙子进眼睛里了。大哥,没事儿我先回去了。”然后快步走了,边走边笑,笑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陈牧风看看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