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正在换镜头的手一顿:“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去开房?”
“有可能。”
初阳抬头看柏峻言,这家伙明显在诱惑自己,他不想拍照,故意抛个诱饵给她。话说,这诱饵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初阳表示怀疑:“谭超真的出现在酒店?”
“骗你干吗?”
“你要是骗我,晚上回来我们就拍照。”
柏峻言应下:“好。”
初阳纠结。好想捉弄柏峻言,可谭超这条线,她跟了很久,卖掉的话,至少二十万……
算了,以后再跟柏峻言斗智斗勇,机会多多。现在嘛,先去把照片拍回去,让她的狗仔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初阳和柏峻言奔赴虞天大酒店。
谭超的情人名叫章含雅,她的车子的确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至于人在哪儿,初阳不得而知。谭超也出现在这里,但他没去酒店订房间,而是在楼上的春堂居用餐,初阳和柏峻言也去餐厅订了位置,很遗憾,坐在谭超对面的,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经纪人。
柏峻言夹菜到碗中,道:“他也没那么明目张胆,说不定是个幌子呐。”
吃完饭,送走经纪人,谭超就可以去楼下房间,房间里,他的情人一定在等他。初阳的收官之作,也将是一条劲爆新闻。
何左给柏峻言送来一张房卡,柏峻言拿着房卡对初阳微笑:“房间订好了,在章含雅隔壁。”
初阳忍不住给柏峻言一个熊抱:“你太棒了。”
快速吃过饭,初阳和柏峻言去楼下房间,她现在有一枚更先进的摄像头,小巧,精致,信号发射距离更远,把摄像头悄悄藏在走廊中,初阳在屋中电脑查看。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有些无聊,开始刷网页。
刷着,刷着,微博上有新的消息,章含雅在机场发了张自拍,她即将登机,前往九和影城开始新片拍摄。
“章含雅根本不在这儿!”初阳叫出来。
“哦,不在就不在吧。”柏峻言浑不在意。
“你不是说她在隔壁开了房吗?”
柏峻言站在衣柜前,查看房间内的东西,头也不回道:“我说什么就信?”
“你骗我!”初阳跳了起来。
“也不算吧,那个谭超不是真来这里吃饭吗?”
初阳从电脑桌前站起,走到柏峻言跟前:“柏峻言,你回去老老实实穿上裙子让我拍照。”
“其实,我也会拍照。”柏峻言从衣柜中拿出未拆封的包装袋,拆开,里面是一条裙子,“你穿上拍出来应该不错。”
他嘴角微勾,有奸诈笑意。他手上的那条裙子是大红色,不,那怎么能称得上是裙子?就是几根带子组成,镶嵌有少量蕾丝花边。
这是一件情趣服!而且是超火爆的那种。
初阳的脸一下子滚烫。
柏峻言示意衣柜:“里面还有其他款式,你可以都试一试。”
初阳这才注意到房间的摆设,吊杆,绳子,铁架……初阳心里一颤,这是间情侣房。不同于九和酒店风情万种的情侣房,这里的房间太直白,太另类,太太太……让人受不了。
“你故意选的这个房间?”
柏峻言点头:“对,原来虞天酒店也有这种房间,比起九和,少了那么点味道。不过,偶尔来尝试一下这种粗砺风格,应该也不错。”
好恐怖的房间,墙上居然挂了一条小皮鞭。初阳猛摇头:“我没心情。”
她要离开这里,初阳转身朝大门走,被柏峻言懒腰抱起,他不由分说地把初阳扔床上,压在她身上:“应聘成功了,你心情很好!”
“啊?”初阳愣一下。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
“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打了电话去杂志公司,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然后……我就知道了。”柏峻言语气邪恶,“你想耍我,现在,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初阳叫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柏峻言从她身上爬起,扔给她两条裙子:“穿上,现在来拍照。”
拍出来的照片,哈,他可以看一整年。
初阳欲哭无泪,她什么时候才能斗赢柏峻言?
归家
工作的事情已经敲定,杂志公司让初阳下个月开始上班。眼下,她有一段空窗期,柏峻言也腾出手,想去初阳家里拜访。
五月中旬,二人一并飞往初阳老家。
初阳上面有个姐姐,她比姐姐小五岁,母亲当时是意外怀孕,实在不忍心让这个生命流逝,坚持把初阳生下来。因为两个孩子的出生,初妈妈已经几年不上班,仅靠初爸爸一人支撑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不堪重负,父母迫于生活压力,把初阳送去外婆家。
初阳一直在外婆家住到六岁,上小学时,父母的工作稳定下来,把初阳接回家。
父母对两个女儿都是同样的疼爱,前年初,初阳买房,姐姐结婚,两件事凑在一块儿,母亲各自给了十二万,那是家里的全部积蓄,父母辛劳一辈子的存款。母亲把钱给初阳时,说:“你现在要用钱,嫁妆我就提前给你,一碗水端平,你和你姐拿的是一样多。不过,以后结婚,我可真没钱给你了。我和你爸有退休金,尽量不拖你的后腿,你呐,自己把眼睛擦亮点,找个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现在,真找了个托付终身的男人,直接把结婚证领了。
初妈妈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初爸爸后悔不迭,在家埋怨老婆:“当初我就说,不要让她把户口迁走,这下好了,女大不中留哦……”
嘴上这么说,听说女儿要回来,初爸爸大早上就挎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初妈妈说:“着什么急?他们的飞机下午才到。”
初爸爸回道:“早上的菜新鲜。”
初妈妈打电话给初阳的姐姐、姐夫,让他们一起来家里吃饭。因为是周六休息日,初阳的姐夫不上班,开车去机场接初阳,姐夫来了没多久,就看到初阳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出来,姐夫朝初阳招手,又不着痕迹地打量柏峻言。
互相作介绍后,柏峻言把行李放上车,初阳问姐夫:“我姐怎么没来?”
姐夫一面帮着放行李,一面回答:“你姐怀孕了,最近早孕反应厉害……”
初阳:“怀孕了?”
“对,刚查出来,准备今天跟爸妈说呐。我让她多休息,在家等你。”
初阳笑道:“姐夫,你肯定开心死了。”
“那当然。”姐夫眼神里全是幸福,又正了正神色,问:“初阳,你是不是也怀孕了?”
仿佛有一个雷在面门炸开,初阳差点被炸焦。连柏峻言正在放行李的手都顿了一下。
“没,没有。”初阳尴尬。
姐夫的目光分明在说,没怀孕,你这么急着结婚干吗?
初阳汗。坐上车后,忍不住掐了柏峻言一把。
柏峻言正襟危坐,领个证而已,他又没错。
迈入家门,初阳有点紧张,柏峻言倒显得大方,他带了不少礼物,礼貌地向初阳的父母问好,叫了声“伯父,伯母”。初阳的父母脸上笑得起了褶子,呼人进屋,端出瓜果,闲聊几句,又钻进厨房忙碌。
客厅里剩下初阳的姐姐和姐夫,电视里在放综艺节目,四个人随意聊天,姐姐瞄了瞄初阳手上的戒指,很大很闪的一颗钻石。
初阳和姐姐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两个人毕竟有年龄差距,而且,初阳小时候又在外婆家长大。一提到这事,姐姐感概:“爸妈总说对不起你,那么小把你送到外婆家,你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跟大家都不太亲近。自立能力太强,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人商量。”
初阳笑呵呵道:“那时候家里有难处。领证的事,是一时头脑发热。”
姐姐瞧了一眼柏峻言,笑:“不过你找到这么帅的对象,就算户口本不在你手上,也得偷出来。”她贼兮兮补充一句:“大不了我帮你偷。”
几个人笑出声。
晚饭,一大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初阳的婚事,木已成舟,家人不再说什么,好赖都是初阳自己选的。初妈妈已经退休,和小区里的大妈们打打麻将跳跳舞,初爸爸还在上班,没有太多时间招呼女儿女婿,翌日,初阳向姐夫借了车,带柏峻言去看看自己长大的城市。
城市都是大同小异,况且这座城市比不上东津市的繁华,初阳决定去附近的景区转转,市郊有山,山间有漂流,五月初夏,正适合出游。
初阳和柏峻言一起去玩漂流,这天不是工作日,漂流的人不算多,两人穿好救生衣,戴上头盔,从上游乘着橡皮艇漂流而下,水道很长,好几处落差较大,但有安全员护航,有惊无险。行到平缓处,两人用桨滑行,一路趣味多多。
到终点时,两人衣服湿了大半,初阳一不做二不休,和柏峻言打起水仗,上岸时,两人皆如落汤鸡。
景点早料到这种情况,终点站有衣服售卖,说不上多好,价格倒是不便宜。没办法,两人只好各自买了一套,换过衣服,去存包处拿好自己的包,太阳偏西,两人玩了这么一通也饿了,就近找个地方吃饭。
附近是仿古建筑群,饭后,两人继续游玩,因是新开发的景点,游人不多,道路两侧的路灯用灯笼罩子罩着,古街幽深,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玩到九点才打算回去。他们走得太远,距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路,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往回走。快到停车场时,有段路十分偏僻,路灯也坏了,光线幽暗,假山后忽然跳出来三个男人,将初阳和柏峻言前后一堵,一人手上持刀:“打劫!”
初阳吓得身体一抖。
柏峻言抓住她的手,示意她镇定,小声道:“何左在停车场。”
何左和他们一并来此地,不过下飞机后,他单独走了,在初阳家附近找了酒店住下。柏峻言来看看岳父岳母,何左总不能来凑热闹?今天出游,何左也开了车尾随其后,不过柏峻言去玩漂流,没让他一起。
初阳也觉得没必要让何左跟着,反正没人认识柏峻言,城市治安也没那么差!
结果,治安真是太差了。或者说,运气太差了。
劫匪将二人逼到背面的墙角处:“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初阳把包扔给对方,万分庆幸,今天出来游玩,没戴柏峻言送的那枚戒指。不然初阳要哭死。
劫匪翻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他微微一愣,随即愤怒,有没有搞错?连张粉红票票都没有!零钱全部加起来,也就一百多。
“你们出来玩不带钱吗?”劫匪快疯了,这个月干了好几票,都没抢到一千块钱以上的。
“这……这年头……谁带那么多现金?”初阳磕磕绊绊道,哪里没有银行?最次也得有个自动取款机。而且,手机支付多么方便!还能打折。
今天,她带了一千多的现金,漂流门票和晚上饭钱用手机支付,不过买衣服是用的现金,中途在小摊买点了水果,现在,就剩下点零钱。
劫匪抢走两人的手机,就算这是最新款,转手又能卖几个钱?况且,现在的手机很多有防盗码,在运营商处备案后,卖都卖不掉。
他们打劫这些游客,以为游客都是有钱人。现在,快被气死。
再看这两个人,戒指,项链都没有。柏峻言把表摘了递过去:“这表一万多买的。”
实际上七十多万买的,柏峻言没说实话,对方只是小毛贼,想弄点钱花花,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烦。劫匪不识货,拿过钱瞧了一眼:“我看着才不值一万。”他们明显不满意,从钱包里翻出卡,卡还真多,影院卡,健身卡,超市会员卡……这年头,随随便便一商家,都喜欢弄个会员卡。劫匪找出银-行卡:“哪张有钱?”
劫匪把初阳揪出来,把卡递给她:“那边有自动取款机,你去取钱,今天少了三万块钱,谁都别想走。”劫匪指挥同伴,“蚊子,你跟她一起。注意别暴露在摄像头下面。”
蚊子把初阳推出去:“走,去取钱。”
劫匪威胁:“你老公留在这里,别想耍花样。”
“让他去取钱,我留下来。”初阳指着柏峻言道。
柏峻言几乎立即明白了初阳的心思,取钱的人可以趁机跑掉,不过留下来那个就危险了。柏峻言脸色一沉:“初阳,别闹。”
初阳不听他的话,对劫匪道:“我留下来,你看我是女人,比较容易掌控。不然你们两个人看着他一个……不是太妥当。”
初阳瞄了瞄劫匪,个子不高,肌肉又不多,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手上有武器,打架还不定谁赢。
“别听她乱说。”柏峻言道,“初阳,快去取钱,破财消灾。”
劫匪觉得初阳说得有道理,把初阳拉到一边,刀锋指着她的脖子,对柏峻言道:“你去取钱,敢跑,我就对她不客气。”
柏峻言坚持:“让她去!”
劫匪拿了主意:“就你去。”
初阳朝柏峻言使眼色,天知道这几个劫匪拿到钱会不会收手?走到自动取款机处就跑,赶紧跑,报警,不然找何左帮忙。
“何左……”
柏峻言想说什么,但劫匪已经挥着刀,示意他快去取钱。
柏峻言走出去,蚊子跟在旁边,他戴着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自动取款机不远,在邮局外面,没有设置小房间,只有一台单独的机器嵌在墙内,外面有挡板。蚊子站在三四步远的地方盯着柏峻言,柏峻言插卡,不时瞄一眼那个叫蚊子的劫匪。
他比蚊子高,两人又有几步距离,柏峻言如果拔腿就跑,蚊子八成追不上他。
不,他不能把初阳一个人留在危险中。
般配
柏峻言老老实实取钱,忽然听到叫声从初阳被劫的那面墙后传来,柏峻言一慌,卡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回去。见到几个人打成一团,何左来了,手上拿着电棍,劫匪根本不是何左的对手,那个叫蚊子的劫匪本想冲上去帮忙,一看情形不对,拔腿开溜,兔子似的消失在远方。
初阳站在一边,柏峻言跑过来,上上下下一番查看,见初阳没受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劫匪被何左放倒,初阳感激涕零:“何左好厉害!”
柏峻言对何左说了声谢谢,初阳迷惑,问何左:“你不是在停车场吗?”
“我一直跟着你们。”柏峻言叫他不要跟着,意思是跟远一点,何左年薪百万,不能什么都不干?他可是专业保镖,跟得远,初阳一直没发现。
柏峻言脸色并不好看,责怪初阳:“让你走开点,你非要自作聪明!”
“能走掉一个,当然得走。”初阳辩解,“我们两个都被挟制,何左根本不敢动手。”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你的命值钱啊!”初阳说。
柏峻言:“命都是一样的,我不想你受伤。”
初阳:“我也不想你受伤。”
柏峻言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把初阳揽进怀里,初阳伸手环住他的腰,柏峻言的腰际肌肉紧实,初阳总喜欢摸一摸。
何左叫来警察,警察做了简单笔录,把劫匪带走。
柏峻言和初阳走向停车场,找到汽车,柏峻言不熟悉这座城市,自然是初阳坐在驾驶位。车子没有开出去,柏峻言却握住她的手:“初阳,今晚不回去了,找个酒店开间房,好不好?”
他只想抱着她,吻她,肢体相缠,仿佛那样,心头的紧张才能被驱散。
初阳家里毕竟有爸爸妈妈在,有些事,挺不方便的。
初阳犹豫:“这样不好吧?”
他凑过来,把初阳摁在座位上,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垂:“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跑得远,时间太晚了,明天再回去。”
说话之间,热气喷灼,初阳呼吸紊乱,脸不知怎的就红了,喉中发出短暂的声音:“嗯。”
两人就近找了家酒店,进入房间,初阳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心虚,怀里像揣着兔子,砰砰地跳。挂了电话,脸红得更厉害。柏峻言抽走她的手机,她发红的脸颊,真诱人,柏峻言亲了一下,触到她的皮肤,身体深处的火一下子烧得旺盛,含住初阳的唇瓣,激烈的吻她。
初阳搂住他的腰,放肆地亲吻,舌头一点一点地探寻,纠缠,很快,两人的皮肤变热,柏峻言把她压在床上。
因为打劫的事,柏峻言对这座城市的治安表示怀疑,没再继续游玩,和初阳一起窝在家里,看看电视,逛逛超市。这天晚上,初阳姐夫做东,找了家餐厅吃饭,席间,初阳姐夫开口问柏峻言:“听说你是做生意的,现在生意好做吗?”
柏峻言:“还行吧。”
“能赚多少?”
“这个……得看市场,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
“很好啊。”
“很好。”初妈妈点头表示附和,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又怕别人说她势利,“我家初阳一年也能挣三四十万呐。”
初阳闷头吃菜,柏峻言又没说一年挣百八十万。
初妈妈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褶子,两个人是多么般配啊。她问:“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初阳偷偷瞧柏峻言,柏峻言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初阳的意思。”
初阳:“我下个月开始上班,刚上班就请婚假不好,下半年再说。”
初妈妈垂着嘴角表示不满,柏峻言道:“我觉得早点办好,初阳,你看我们领证的时间在你入职前,你肯定请不到婚假。再说,你的工作量不大,腾出几天时间就行。”
初阳抿着嘴,她总不能说,柏峻言,快给我个婚礼。
“我觉得下个月就可以。”柏峻言说。
姐姐开口:“来得及吗?”
柏峻言:“有婚庆公司,准备起来很快。”
姐夫连珠炮似的问:“房子装修好了吗?房产证上要不要加上名字?彩礼准备好了吗?酒店订了吗?婚纱照拍了吗?度蜜月准备去哪儿呢?”想当初,他可被这些问题头疼过,丈母娘手上捏着户口簿,可把他为难惨了。到初阳这里就变了,初阳自己去把证领了,丈母娘一声不吭。
不行,他走过的路,也得让柏峻言走走。
姐姐在旁附和:“我就初阳一个妹妹,不能马马虎虎就把她嫁了。”
初妈妈瞪他们俩一眼,还真是夫妻同心。
姐夫笑眯眯地看着柏峻言。
柏峻言略有顾忌:“如果房子要重新装修的话,婚礼可能要往后推一推。”初阳赶紧道:“装修什么啊,多浪费。”姐姐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这么着急结婚?”
初阳羞涩地笑。
姐夫问:“彩礼打算给多少?”
柏峻言还没回答,初妈妈就开口:“婚礼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反正登记的时候也没问我们。”姐夫立即叫起来:“妈,当初你对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初妈妈说:“对呀,我已经享受过为难女婿的快感,没必要来两次。”
姐夫叫唤:“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柏峻言邀请初阳家人去东津市玩,顺便再商量一下结婚事宜,初阳姐姐怀孕了,而且在上班,哪里能走开?只有初妈妈闲在家,柏峻言好说歹说,一番盛情,初妈妈决定去东津市住几天。
离开那天,照例是姐夫送他们去机场,候机时,初阳和母亲在一起闲聊,姐夫低声对柏峻言道:“彩礼你多备点,爸妈人都很好,他们到时候都会还给你。不过,我们得把事情撑足,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
柏峻言点头。初阳希望低调,原定下飞机后走普通通道,听这么一说,当然得走贵宾通道。
通道外,有三辆车在等待,接机的人身着得体西服,个个精神抖擞,礼貌地为柏峻言等人拉开车门。车子开往柏家大宅,柏峻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对初妈妈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初阳瞪了柏峻言一眼。
那栋宏伟华丽的房屋着实让初妈妈吃了一惊,里面的佣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保镖站得笔直,初妈妈觉得这样的场面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真真实实地摆在面前。午餐地点不在正餐厅,柏峻言怕初妈妈觉得生分,改在楼上餐厅,三个人围桌而坐,旁边忙碌的厨师和佣人比吃饭的人更多。
初妈妈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柏峻言礼貌地招呼:“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伯母口味,家里有几个厨师,中餐西餐都可以做。伯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菜。”
初妈妈道:“我这个人不挑。”
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初阳不知道母亲心里的想法。饭后,柏峻言带初妈妈去花园散步,请示道:“伯母,待会儿去楼上睡个午觉?不然,让按摩师给你来个按摩。”
初妈妈摆手:“不必了,我呐,就在这花园转转,待会儿去初阳那里看看,说起来她买了房子,我还没去看过。”初妈妈调笑道:“那房子我是出了钱的,我当然得去看看自己的钱花在哪儿。”
午后,初阳带母亲离开柏家大宅,她开的车是柏峻言的玛莎拉蒂,母亲坐在副驾驶,目光望向窗外,摩天大厦浮光掠影般在车窗外闪过,母女俩都没说话。